“水冒儿”
“水冒儿” '_楣
天津二中初中李晨蕾
爸爸分了一套房子,宽敞明亮,绝对抢手的四 层.我们一家人都高兴得不得了.
周六,爸妈领我去看房,更想看看施工队装修 得如何.楼下堆放着爸妈筹集的木料和水泥.这么 多材料怎么搬上楼呢?于是包工头出了个主意:"叫 '水冒儿'来."
爸妈和我几乎同时发问:"'水冒儿'?什么意 思?"包工头笑了笑,用手指着楼群中三五成群的农 民样的人:"就是他们,专门出卖劳力的人就叫'水 冒儿'."哦!我恍然大悟,有活就干,没活就等活干, 像水中有气就冒泡一样.显然,含有取笑之意,但确 实也够形象的.
包工头一声招呼,他们争先恐后地围拢过来. 他们大多是农民.冬天农活没的可干,就到城市来 找点杂活,赚点钱.他们操着很浓的乡音,还不时发 出一阵阵憨憨的笑声.
价钱讲定了,每人十袋干完算账."水冒儿"们 开始干活了,我和爸爸自然地当起了"监工".没想 到短短十分钟就搬完了."水冒儿"们等待结账的时 候,我们突然发现一个"水冒儿"和两袋水泥同时失 踪了.这下可气坏了我."这'水冒儿'也真是的,这 么多都扛上来了,非要偷走一点儿,白卖力气, 还不讨好."妈妈埋怨起来.我和爸爸面面相觑,无 可奈何.农民的素质真低.我想."行啦,不就是两
袋水泥吗,不值得跟他们动气."爸爸说着给"水冒 儿"们结了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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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冒儿"——"顺摸",也不知他们曾经干过多 少这样顺手牵羊的事,多少家庭像我们这样"受了 害".我开始讨厌这些表面木讷,内心不老实的农民 了.
"大„„大哥,水„„水泥."一阵乡音传来, "水冒儿"!他怎么回来了?只见他肩上扛着水泥,气 喘吁吁地往楼上跑."可追„„回„„回来了,累死 俺了!"他把水泥放在地上,一屁股坐下去,没等我 们开口又接着说:"我刚搬完一袋下楼,正看见一个 小伙子,扛起水泥就跑.你俩,"说着用手指着我和 爸爸,"咋也不看着?俺一看,追吧.这人多手杂的, 你们以后可得注意喽!"他又吸一下鼻子说:"哎哟! 可累死俺了,没逮着他!"此时我们一家人相对无 语,想是心中都掠过一缕愧疚.
"水冒儿",多可爱,多善良,多淳朴.我真为我 们这种多余的怀疑而惭愧.在我们的城市中,生活 着多少因生活窘迫而不修边幅的农民.他们或四处 打工或寄人篱下,谨慎地用辛勤的汗水浇灌着脱贫 之树.也许他们已不再把城里人那种轻蔑的目光当 成对自己的评价,也许他们已习惯了城里人不屑一 顾的神情,也许他们已不在乎"水冒儿"之类带有强 烈讽刺和嘲弄意味的称呼„„但这并不表明他们 的智商不高,更不表明他们的素质低下.城市人表 现出的狂傲的藐视,不过是一种真正的狭隘和偏见 罢了.
我怔怔地望着"水冒儿"离去的背影,心中蓦地
升起一股深深的敬意.
练笔.难能可贵的是小作
者的"触角"伸向了社会,探讨了一个敏感的 问
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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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大潮中的城里人和乡下人. "水冒儿"显然是城里人对打工农民的戏 谑之称——当然不无轻蔑之意."水冒儿"的 消失与再现,误会的云消雾散,城里人的狭 隘,偏见显露无遗."水冒儿"随即高大起来. 这一跌宕起伏紧紧抓住了读者的心. (刘文庆)
(选自本刊.姆年第j器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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