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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美丽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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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美丽的一面撒旦美丽的一面 撒旦美丽的一面 洞悉通灵世界的诡秘 麦卓娜/着黄莉莉/译 前言 1.第一次接触 2.狄嘉大姨婆 3.闯入者 4.转折点 5.大学中的女巫 6.寇教授和小人 7.阴森的德蒙 8.愤恕的幽灵 9.心灵控制中心 10.撒旦美丽的一面 11.神迹奇事 12.神秘的佩奇 13.转离 14.新发现 15.柔软的脚爪 16.真实对假造 17.试验诸灵 18.得释放的途径 所有的神迹奇事都是出自上帝?亦或撒旦的一个「美丽」幌子?书中麦桌娜以亲身经历写出数十年纠缠她在灵异世界中的种种神奇异事,读之令人忍不住毛发耸立,...

撒旦美丽的一面
撒旦美丽的一面 撒旦美丽的一面 洞悉通灵世界的诡秘 麦卓娜/着黄莉莉/译 前言 1.第一次接触 2.狄嘉大姨婆 3.闯入者 4.转折点 5.大学中的女巫 6.寇教授和小人 7.阴森的德蒙 8.愤恕的幽灵 9.心灵控制中心 10.撒旦美丽的一面 11.神迹奇事 12.神秘的佩奇 13.转离 14.新发现 15.柔软的脚爪 16.真实对假造 17.试验诸灵 18.得释放的途径 所有的神迹奇事都是出自上帝?亦或撒旦的一个「美丽」幌子?书中麦桌娜以亲身经历写出数十年纠缠她在灵异世界中的种种神奇异事,读之令人忍不住毛发耸立,却也能帮助您在最短时间内对生命本身有一个更睿智的抉择。 1第一次接触 当我们在漆暗的墨西哥市里摸索时,一股叫人透不过气来的紧张气氛笼罩着每个人。我想我们是迷路了。我企图借取两旁穿梭的车辆灯光来看出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上所指的时刻,只是光线太暗了,无法看得清楚,只能看出大概是八点左右。我们是太迟了,已经错过了安排在今晚的任何一项手术。 汤姆再度停下车子,分析着该往那个方向走,这真叫我心里有气。对他和他的秘书诺拉而言,似乎能否准时上佩奇那儿,并不是件重要的事。过去,他俩都曾在佩奇那儿看过她所做的手术。其实汤姆本身就动过一次手术,他说当时他们用一把生锈的打猎用刀,插进他的膝盖骨,医治过去他踢足球所留下来的旧伤处,既没使用麻醉剂,也没用那些不纯的防腐药剂,结果,他的旧伤竟完全痊愈了。 其实我是可以自己下次专程抽空再来看这种灵媒医病的。但是我妹妹金政明夭就要离开墨西哥了。错过今天,我就不容易让她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也罢,反正我帮不上什么忙,」我忖度着,「这全看上帝怎么安排了。」我作了个深呼吸,强迫自己要镇静。 「到了,就走这里!」汤姆叫道,一面将车子停在一旧市场前的空地。当我一路出车门,就闻到从污水沟传来的一股刺鼻腐臭味。虽然我从小就生长在墨西哥,但对这种气味还是无法忍受。 我们穿过一条漆黑的街道,来到一扇阴冷的白色铁门前。这一晚原本夜空清朗宁静,谁知我们才一站到那里,就骤然发现天空中尽是一群群肉眼着不到的幽灵在周遭舞旋若,还夹杂风声般的泣号声。我心跳得很厉害,而且开始冒冷汗,但其它人似乎没注意到四周的这些幽灵。我只好保持缄默,什么也没多说。 汤姆才刚敲门,铁门就开了。我们进了门,来到一处不算宽敞的院子,院子里挤满了人。这些人有的看来是名流士绅,有的衣衫破旧,一副贫苦人家的模样,这些人全是来求医治的,他们的病多已严重到一般药物无法治疗的地步。 群众正呢喃低语之际,突然传来一阵怒斥声。原来是个灰发,留着鬓须,看来体面的男子冲着我们大吼,他穿着宽松的黑长裤,上头配了件白衬衫,袖子卷到手肘部位。从他的神态看来,显然是这里的权威人物。当他向汤姆挥晃拳头时,我退缩到门边的角落处,牙齿忍不住打颤。 「你总算来了!」他大叫道。「过来,我要跟你说话。你们『心理控制中心』处来了个人,还带了架摄影机,他要求我们准许他拍摄佩奇医病的过程。他说是你要他来的,我告诉他,我们这里不是马戏团,不是让人来看戏的,但无论我们怎么说他就是不走。他还拿根针去戳佩寄,看看她是不是正在通灵,我要他出去,他还想打我。」他忿忿地说着,声音因气愤而颤抖。 「卡医生,你别激动!」汤姆叫道。「你说的这件事我一点也不知情,我根本没叫他来。」 「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叫他来的ーー不过,我可要警告你:如果你约束不了你的手下,而让他们破坏了这里的工作,那么,我们就不再欢迎你们里面的任何人来到这里!」卡罗医生说完后,转头就走,很快的便消失在群众中。汤姆只有摇头耸肩,莫可奈何。几分钟后,他朝着医生适才离去的方向走去。 「那个人是谁?」我问走到我身旁来的诺拉。 「那是卡罗医生。他是有名的外科大夫。过去几个月来,他成为佩奇的得力助手,相当护着佩奇。走吧!我带妳去找她。」 我们穿过人群,走过一处堆满脏碗碟的水槽,然后又经过一间看来相当老旧的洗澡间,外头只用一层很薄的塑料帘子隔开。就在我们要穿过走廊的那一剎那,我听到头顶门楣上传来一阵飘飘声响。我仰头一看,只见一对犀利的眼睛正盯着我看。 「喔!别怕她,」诺拉用很轻的声音说道。「那是小苏,是佩寄养的宠鹰。」 「嗯!好可爱!」我对着小苏喃喃地说着,一付迎合的姿态。 我们走进一间阴暗的候客室,室内除了古旧的金属桌子,以及鹰爪刮抓木头的声响外,空无一物。手术间的门口也是用塑料遮帘掩着。诺拉替我将帘子拉到一边去。 倾刻间,房里的味道熏得我几乎窒息,这是枯萎的玫瑰腐臭味夹杂着酒精的味道。刚才我在跨进这幢房子门坎时所感受到的电击,现在更强了,好像这个房间是电源所在。一路进来,我就不停的背诵着主祷文,此刻,脑海中想的尽是这篇祷告词。我站在房门口,无法向前移动,只能环顾这周遭的一切。 小房间里只有一支安装在天花板上的灯泡。房间里面包括卡罗医生在内,大概有八或十个人,全凑在一堆,细声低语着。 在我右侧的水泥墙前面,放了个药柜子。柜子过去,就是一扇开向院子的门,这门摇摇晃晃,随时会掉下来的样子。我的左侧放了张小木桌子,上面尽是些棉花团和酒精瓶子。然而,最让人注意的乃是一座大型的祭坛,这是在房间左边的角落处。上面摆满了许许多多的花瓶,瓶子里装的尽是枯腐的玫瑰花。 祭坛边摆了一幅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照片,以及一巨型的木头十字架,旁边环绕着许多白色蜡烛。十字架旁边,也就是祭坛中央,是亚滋提克王子库渥提摩克的铜像,他曾因反抗西班牙征服者的残暴统治而被他们所杀。在铜像下方,摆了一把外科手术用的剪刀,以及一把生锈的猎刀。 我的视线转向房间的右方。只见一个老妇人坐在病床上,双腿用一条破旧的毯子裹着。她边抽着雪茄,边和坐在她前面的汤姆说话。我注意到她常挥动那双粗短的手做各样的手势,以强调她所说的话。她也常会摸摸那头灰黑的短发,然后,又会擦揉她的脸。 我靠近前去,想着个仔细。谁知看到的竟是一双枯干又满布血丝的手,这是找不曾料到的。 诺拉和金玟上前去和那个老妇人打个照面。「卓娜呢?」汤姆朝四周瞧了瞧并问道。「过来,」他面带笑容的催着我。「佩奇,她就是卓娜,我最得意的门生之一。」 我靠近前去,她先伸出手,我也伸手迎了上去,就在这时,我瞥见了她那双显得疲累,却又相当严峻的眼神。在她犀利的目光下,我顿觉没有任何事物能瞒得过她。她眼神的尖锐犀利,并不亚于她养的那只鹰。之后,她的眼光转回到汤姆身上,我则退到房间的中央。 我再次转头看了祭坛一眼。此刻,摇晃着的微弱烛光,好像是从这位勇士的钢像以及一旁的十字架中散发出来的。「主啊!」我轻声道,「谢谢祢带我到这里来。在经历过这许多年恐惧的摧残后,祢总算带我进入这光明的殿堂。主啊!我愿意在这里服事祢。」 我的祷告被一年轻人的声音给打断。「告诉我,妳的感觉如何?」他问道。我费了很大的劲,才将目光转离祭坛。 「我不太肯定,」我轻声回答。「只觉得我现在正站在上帝面前。」 年轻人点了点头,「你还得触摸库渥提摩克的铜像!」他大声说道。「过去,用妳的手指触摸铜像三次!」在他说「过去」时,声音中含有一股催迫的力量。 「我们在天上的父……」我伸出了手,用手指轻触这位古亚滋提克战士的铜像,这名战士现在已经成为佩奇的指引神明,我所听说过的那些奇迹,全都是他所行的。在我第三次触摸铜像时,一股轻微的震颤传入我的手指内。我倒吸了一口气,同时感到一种不寻常的轻松和被隔离感;甚至连我脑海中一再出现的主祷文,这时也逐渐消逝。我被一股类似厚天鹅绒般的平安包裹着,就好像外袍罩在神父肩上同样的稳妥厚实。 那名男子牵着我走到老妇人的床前。「佩奇,妳必须和这个女孩子谈谈!」然后我看到那张疲惫的脸抬了起来,并以令人害怕的眼神凝视着我。好一会儿,没说一句话。之后,她伸出布满血丝的手将我拉向前去。 「妳的感觉非常、非常敏锐,对吧?」她柔和的说道。「妳是灵媒吗?」 她这些话叫我大吃一惊,不知如何作答。 「是吗?」她坚持着,「妳是不是个灵媒?」 「这……我……我也不确定,」我答道,「也许有时候是吧!」 「这样吧,小女孩,等你在『心理控制中心』和汤姆学完课程后就回到这里来。」 之后,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事我们将会知道的。等着瞧吧!」 2狄嘉大姨婆 大姨婆是在我母亲刚出生不久之后就去世了的。这位大姨婆是外曾祖父的妹妹。我们家族中大部份人对她和她那份异能都相当惧怕。然而有段时问,她甚至受到欧洲一些君王ーー包括维多利亚女王和韦尔斯亲王的赞赏与认可。她的照片常常出现在欧洲和美国的报纸上,总计达十五年之久。 她的名字叫狄嘉,生于乔治亚州的米里吉维利,她是在一天晚上看过露拉的表演后,才发现自已也具有异能。这个露拉是那些被称为「电子神迹」女孩当中的一个,十九世纪末,在乔治亚州曾经造成轰动。根据当时报纸的新闻标题显示,那一天这名「乔治亚小磁铁」的表演大约持续了两个小时;两小时中,她曾将手平放在椅子上,在没有抓住椅子的状况下,她让椅子腾空离开地面,其力之大甚至连十二名慓悍男子都无法将椅子拉回。当她手指间夹住撞球杆时,他们也无法将杆子取下来,而当她将杆子放在地上时,他们还是没办法从地上将之拾起。 她的手一按在张着的铁架伞上头,伞面就会像遭到电击般地突然裂开。而在另外一个试验中,她还能用一只手举起一张椅子,而这张椅子上头还坐着个魁梧的男子。 而狄嘉大姨婆除了和露拉一样具有异能外。同时也是个灵媒。每次当她通灵时,一张张死者的脸孔都会浮现在墙壁上,整个屋子会摇晃并发出响声,好像受到极大的惊吓一般。当她恢复神智后,总会头疼目眩,对所发生的事完全记不得。我们家族中一位长者还记得:当她在通灵时,还能找回失物,并且具有极大的能力。 她死于一九二○年代,景况非常凄凉:据说她当时贫苦,被世人遗忘,而且是孑然一身。 直到一九七五年的六月,也就是这整件事情发生之后的第二年,我才得知她曾说过一个预言:在她的第三代ーー也就是我这一代ーー子孙中,有某个人将会承继她的异能。 3闯入者 「卓娜,妳确定妳记得要怎么用这把枪了吗?」我低下头,看着爸爸手中那把装上子弹的自动手枪。「爸,我记得的。」我说道,然后很小心的将手枪接了过来。 「我刚才所做的是先扣扳机、瞄准,然后射击。」这时,我才刚过完十二箴的生日,爸爸认为我应该学会使用他保留在家中的这把手椎、以备紧急之需。 我们的殖民区位于瓦卡市的市郊ーー当时仍旧是座古老而引人的小镇;位于泰西哥市南方四十五哩处的绿野山谷中。六年前,这里还没有移民迁入时,爸爸就已在此地建了一幢现代化的巨大农场式住宅。现在,有许多美国人和欧洲人也都在那里建造家园。从那里进城得经过二十分钟的沙土路才到得了。而每逢久雨时期,这些路都自然地成了沼泽区。 此刻,爸爸最关心的乃是,最近有一大群移民接管了距离我们东北一哩处的一大片土地。这些土地过去是属于一群美国人所有,他们早在那里铺设了道路、电缆和水管。而那些入侵者则多半是从邻近闯进的亡命之徒ーー杀人犯、盗城以及从党派纷争逃脱的政客,他们携家带小的拥入。因着一九一○年革命后土地的分配,而接管了这一带的地方。 他们整晚大声哼唱,侵入家宅,为非作歹。连警察也畏惧三分,不敢轻易闯入这个地区,因为曾经有一些巡逻警员在那里被埋伏的歹徒所杀,甚至墨西哥的军队对这片化外之地,也无计可施。 这些入侵者对于阶层比他们低下的外国人是不屑一顾的。不过,每到周六晚上,我们就会听到很多男人又唱又跳的从我们街上呼啸而过,在喝得酩酊大醉之际,还会随便乱开枪。 前些日子有一化外牛仔闯入爸爸的牧场。在属于我们的牧场放他的牛,当爸爸发现这件事时,立刻配上他那把短手枪,操着一口生涩的西班牙话,命令那个高大、英俊的牛仔(他也带了枪)带着他的「脏牛」滚蛋。那名牛仔大可在两人还不及眨第二眼之前,将爸爸给射杀。他们向来就以此道着称。但是当他见到父亲眼中闪着拼上一命的神色时,反而对爸爸这种近乎疯狂的勇气相当钦佩。(这名牛仔曾暗地里教我如何挤「那些脏牛」的牛奶,因此,当他被赶走时,我还挺难过的,这事爸爸并不知道。) 这件事之后,爸爸每星期都练他的枪法,藉此提醒周遭的人他很在意这事,要他们不要随便挑起争端。 然而,在这个特别的晚上,爸爸为了相当特殊的理由,提醒我该如何使用手枪。原来那天晚上,他和妈妈要一起外出。这是我和金玫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单独留在家里。过去,至少总会有个女佣陪着我们。但最近这名女佣因为前天家中有事被唤了回去,这时我们还来不及找到别人顶替她。 「妳们确定一切都料理妥当了吗?」爸爸一付关怀的神色。 「我们不会有事的,爸爸。」我信心十足的回答。 「那就好,」他笑道,「如果有人硬是破门而入,妳只要挥挥手枪,就会把他吓得抱头鼠窜的。来,卓娜,我们一起看看家里是不是每个地方都锁好了。」 我跟着爸爸走进他房间,看着他锁上通往花园的门,并将窗帘放了下来。接着他锁上所有的窗户,之后,进到我和妹妹的房间,关上所有的门窗。他也到楼上的客厅和佣人房间查着,一一上锁。 「放心,我们会尽快回来的。」妈妈向我亲吻告别。她穿着一件柔细的晚礼服,看起来好迷人。 「还有你,」她对金玫说道:「现在就乖乖的上床睡觉好吗?我把汉利放到外头看守。卓娜,迪尼可以留下来陪妳。 「喔,对了,我身上带了钥匙,所以妳不用起来帮我们开门。」爸爸吻了我的额头说道。之后,他关上前门,并从外面上锁。我听见他小心地把钥匙放入钥匙袋中,以免像几个月前不小心在外面把钥匙给弄丢了。这是开大门唯一的一把钥匙, 「再见,妈咪,再见,爹地!」金致喊道。 「好了,好了,」我转向她,「妳刚才听到了妈咪的交待,现在该上床睡觉了。」她有些犹豫。「现在就去睡觉,我会弄杯菠萝汁给妳喝的。」妹妹今年才九岁,每天睡觉前一定要喝杯菠萝汁。我看她咕噜咕噜地喝完之后,就安顿她上床睡觉。 我自己也上了床,盖上棉被,顺手找了百科全书里的第一册,翻着看。不一会儿金玫已经睡熟了。 「来,迪尼!」小狮子狗闻声跳了上来,并卷起身子躺在我脚前。 时间很快的过去。之后,有脚步声出现。先是爸爸沉重的皮鞋声,接着是妈妈的高跟鞋声,从客厅走向卧室这边。迪尼整个跳了起来,轻声号吠着。高跟鞋声在母亲房门口停了下来。房门被用力打开,然后大声的关上。接着,父亲的脚步声也停在房门口;房间门再度被打开,不久又关上。金玫惊醒了,揉着眼睛。「喔!」她喃喃说道,「妈咪和爹地回来了!」说完倒头又睡。 「奇怪,」我心中纳闷,「我怎么没听到开大门的声音。喔,迪尼,不准叫!」小狗依旧在床上吠个不停。我听到外头的汉利也一劲的狂吠号嘷着。「牛只一定又跑到街上去了。」我随即下床来到廊上,心中不禁这么想着。我打开父母的房门,想向他们道声晚安。 「爸爸?」我喊道,「爸爸?」他竟然不在。「可能上花园去了,」我做了这么个解释。于是,又回头找母亲,也没人回应。房问是空的,奇怪,他们要出去必得经过我的房门口才行呀! 「有点不对劲,」我轻声道,突然感到害怕。我赶紧回房间,拿起手枪。 「来,迪尼!」小狗跳下床,跟着我到了门口。却停在门坎处,凶猛的狂吠着,并向后退缩,不肯再往前走。金玫睡得并不安稳,还不时轻声啜泣着。 我沿着走廊上了阶梯,手中握着沉重的枪只。「上到阶梯顶端便忍不住停了下来。这时,一股湿冷的阴气逼来,就好像我突然踏入一个装满死鱼的大冰箱里。空气中弥漫着某种邪异的气息,身旁似乎有某种幽灵存在,我开始全身打颤。前门竟然大开着。 「爸爸?妈妈?」除了外头不停的狗叫声外,四处一片死寂。我怯怯的穿过客厅,关上大门。这时,我脑中出现低沉的轻笑声,这种笑声是我从来不会听过的,不禁使我毛骨悚然。我缓慢的坐到角落的一张椅子上,举起枪对着门口瞄准。我看了一下表:午夜十一点二十分。 三十五分钟后,有辆汽车停在家门口,然后是沉重的铁门被推开,车子开进车房。门又关上了。我坐在椅子上等着,枪仍然对准大门口。 「汉利,你怎么又弄断那支球拍了!」那是爸爸的吼声。「牛又全跑光了,你这只笨狗。」我听得出他正从钥匙串中寻找大门的钥匙。 我跑到门口,打开门,手里还握着手枪。「怎么回事?」他惊讶的叫了起来,接着问道:「有人想闯进来吗?妳们还好吧?」 我的心仍然狂跳个不停,不过,我还是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详细地说了出来。 「一定是有人闯了进来,文被吓跑了。」他听完我说的话之后,下了这么个断语。 「但是,我和小玫都听到你们进来的脚步声和关门声哩!」我抗议道。「同时,我还听到有人在笑我!」 「也许妳的想象力丰富了些,」他绷着脸答道,「快别去想那些了,赶快上床睡觉吧!」他重新锁上大门,径自下楼去了。 爸爸从来不理会鬼魂之类的傅说,自然也不会相信他家会发生这种事了。 「妈妈,我好害怕,有东西在动,你感觉得到吗?」我抬头望见她一脸的忧虑。 妈妈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我摸得更紧。 *** 那天晚上进到我们家里的幽灵,其样式相当可怕,它似乎以吓我为乐。在那事发生过后几天的一个晚上,我突然从熟睡中惊醒过来,听到痛苦的呻吟声,我张开眼,看到一个样式相当可怕的头颅浮在半空中,我害怕极了,全身几乎瘫痪,两眼呆望着那幽灵。随却,那呻吟声变成了轻轻的冷笑声,才渐渐和头颅一起消失。 另外一些个晚上,每当我走进房间时,就会见到一只毛茸茸的黑色手臂搁在我的枕头上。过几秒钟之后,这只手臂才渐至消失,但在这同时,一样会响起那阴冷的笑声。 这以后几年,我们家不断地更换女佣,许多人拒绝在我们家里过夜,都说「有东西会吓他们」。虽然如此,那幽灵显然并未向妈妈和爸爸显现过。 虽然如此,在那些年间,还是留存了某些美好的回忆ーー譬如上名胜地区游玩、搜集精美的鹅卵石、抱抱小猫咪、带着狗漫步在青葱的园子里、帮妈妈整理整理芙蓉树等。有些日子,会和爸爸在池塘边坐着,一面晒太阳,一面下棋,有时爸爸还会故意让我赢他。 此外,还有芭蕾舞课程也是挺吸引我的。而令我记忆最深的要算是 小学 小学生如何制作手抄报课件柳垭小学关于三违自查自纠报告小学英语获奖优质说课课件小学足球课教案全集小学语文新课程标准测试题 里的那些修女老师,她们的爱心让我记忆深刻,使我在离开学校时,心中仍依依不舍。 4转折点 一九六三年的夏天,帕克主教到瓦卡市来留守一个月,这年我正好十四岁。碰到这种事,教会通常是派一名监督来接待他,但这次刚好监督病了,于是,这份任务就落在我父亲ーー一名执事主席ーー的身上。 那个月里,我们一家人与主教家属很快的就打成一片,大家处得非常融洽。我还记得那许多个晚上,主教和爸爸常讨论起他正在写的那本书的主要内容,爸爸提出了许多看法,这些建议即使不全然切题,却也颇具见地。 主教带了三个孩子住进我们家。柯妮,大约比我大上一岁,身材纤细,长得挺吸引人的,相当受到男孩子的欢迎,她此时正逢学校放暑假。主教的另外两个儿子,都是标准的「传道人小孩」类型。克里年十三,似乎并不太喜欢我,有一回,还扭着我的指头,直到我痛得哭了起来才住手。而在主教这两个儿子当中,要属吉蒙较让我感到困惑。他当时才十七岁,就一付深沉抑郁的神态,听说他在喝醉酒后,还会动粗伤人,我实在很难想象,这种公开的反叛,以及在大众面前戏剧性的发作,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我很怕他,却又觉得与他之间有种异常的相近感。我感觉得出,他和我一样,内心有股渴求帮助,却又求助无门的痛苦。在这以后的几年里,我常想到他。 一九六六年二月,正值青春年华的吉蒙死了。他是在纽约一家旅馆里注射药物自杀的。他的死,以及这件事以后,常在报章杂志广泛刊登的一些通灵事迹,成为我一生的转折点。当我听说主教为了与他死去的儿子见面竟然参加通灵大会时,着实大吃了一惊。可见并不只有我一个人经历过这类怪异的现象!或许我可以从主教的研究著述中找出问题的症结,以帮助我了解并处置环绕在我周围的那些幽灵。 于是,我开始认真的阅读所能找得到的有关秘术的书籍或文章。当我睡觉时,会在不同的地方,做各种不同型态的怪梦,同时还会听到心里有声音告诉我说,这些梦皆来自不同轮回的记忆片段。 我的脑海里想的尽是死亡以及死后所将带来的平静。有许多次,我觉得自己的身体犹如一禁锢,似乎我的灵魂错进了这个身体中。虽然我不敢轻易自杀,但却极渴望从这当中获得解脱。我钻研得愈深,就愈感受得到周遭的幽灵,而这些幽灵几乎是无时无刻不伴随着我;但他们也并不全然是邪灵。有时,我会看到床边有些黑影,听见牠们轻声在呼唤我,告诉我某些人正在想些什么,而这些人却常说出违心之论。 我对大多数人所产生的厌恶感,逐渐演变成极端的蔑视。虽然如此,我的外表还是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藉此掩饰对他人的轻视,以致有一次,有位西班牙老牧师称我为「神秘者」。在所有的人当中,我只信任一个人ーー一位墨西哥的小修女,名字叫贝雅,她对待我就像对待一只受惊吓的小猫。她的关怀和相伴,使我总算鞋过高中最后两年黯淡颓丧的日子。 在这段时间里,学校功课成了必须应付的苦差事。我吃力的研读课业,对于老师所教的任何东西,根本就缺乏兴趣。不过,我还是应付着,因为这是学校的要求。 之后,在我高三那年有一天,班上同学谈起了巫术的种种。这可是真的?多半女孩子都存着怀疑的看法。「这不过是迷信罢了,」一个女孩这么下了评断。「那根本就是愚蠢的说法,」另一个说道。 「妳们怎么可以这么武断?」我最后说道,对于她们将这样的见解视为无知的浅见,让我感到分外不服。「我们周遭还有另外一个次元,其中充满了不同样式的幽灵ーー比我们所想象的还接近我们。难道你们不相信有人见到过这些幽灵,而且说不定还探知了这些幽灵的秘密呢!也许我们当中就有人有过这种经历。」我语气柔和的补充道。大家静了下来,气氛让人不舒服,一会儿,修女来了,清了清喉咙,这才结束我们这段下课的时间。 「等一等,卓娜!」下课后,我先走出教室,泰莉在后头喊我。「我想问妳ーー妳刚才所提及的这些能力ーー能否帮助我再重新拥有某些东西?这真的很灵验吗?」 「妳指的是什么?」我问道。 「我知道妳会认为这很可笑,」她不安的笑着说。「不过……上个星期我和我男朋友吹了,我很舍不得,妳能否帮助我使他回心转音意?」 巧得狠,前一天我才刚读过一本书提到有个英国女孩ーー是个女巫,遭遇到同样的问题。于是她独自一人在浓密的森林中做法。她用的是自造的两个泥娃娃,一个魔术圈子,一根短木桩,以及一颗没煮过的新鲜羊心。她用这些东西完成了作法的仪式,她的男友终于在一星期内回到她的身边。坦白说,我觉得这事偏激了点;我向来惧怕巫术,在我看来,这根本就是撒旦的伎俩。每当我看到这类的资料时,只会浅读,从来不深入涉猎。此外,有些作法仪式对我而言,的确荒唐、夸张了些。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泰莉为了她的男友,真想一试,我又何必阻拦她。我很详尽地描绘了整个作法的过程,当她听到需要一颗羊心时,不禁倒吸了一口气,我看在眼里,心里暗觉好笑,不过,她竟说她愿意照着做。 那个周末,我接到泰莉打来的电话。一切都已就绪。只剩下一个小问题ーー就是有关羊心的事。她问道,真的一定要找颗羊心吗?或者……如果真有必要,可否请我代劳? 「当然不行,妳一定要自己去找,这是作法仪式中的一部份。」我这样说的时候心里十分明白:我和她一样不愿意去做这事。我很讶异,她竟然真打算从头到尾按着做。 一连好几天,泰莉不断游说我帮她忙。一开始我还觉得这事挺有趣的,现在可是厌烦透了。终于,在一个早上,当她又来拜托我时,我打断她的话,不客气的告诉她:「泰莉,妳已经搅扰我这么久了。妳顶好离远一点,别来惹我!」 「妳这是什么意思?」她猛地向后倒退,气吁道。「没什么,」我态度乖张的说道,心中不懂当初为何要告诉她这许多。「就是叫妳离我远一点。」 次日,泰莉很晚才来上学。她的双手尽是紫黑渍块。前臂以下的皮肤因大力擦洗,而变得粗糙难看。这原因很简单:昨晚她曾为朋友染发,而在染发时,所戴的手套破了。但她脸上的表情却很清楚的告诉我:她认定这乃是因为我向她施了咒语而造成的。无论如何,从那天起,我就没再听到她提起羊心的事。 不久,有一次在走廊上,她的几名好友突然向我围靠过来,其中一人并举起十字架照我的脸,想看看我究竟是不是个女巫,同时,会不会因此仆倒在地。 说来可笑,每当我感到痛苦寂寞,灰心绝望之际,所紧握的也就是这个十架。 至于泰莉,从此绝口不再提这回事,不过,在一个月后,当我染上流行性肝炎时,她在给我的卡片中夹了张纸条,上面戏言她曾经向我施咒,以此做为报复。 5大学中的女巫 「妳这笨蛋!」我气愤的怪着自己。「妳什么时候才懂得闭上妳的嘴!」我站在校园的山脚下一个小湖旁边。当时夜幕渐渐低垂,难以计数的青蛙和蟋蟀正准备开始他们的演奏会,我身后的那片树林也变得浓荫、幽暗。三个星期前,我再度因为别人称我是女巫ーー其实我根本不是ーー而离开位于乔冶亚州的衙斯里扬大学。 在布莱博士上课的第一天,她就以犀利的眼光审视这群坐在她面前,将来可能成为演员和导演的学生。 「同学们,如果你们决心从事戏剧,就必须像影业人员一样努力发展自己的身、心。」她说道,「而最重要的是,你们必须拓展自己的想象力,缺乏想象力的人是不属于影剧圈的。你们对于一切能激发想象力,一切与众不同的事物,一定要有兴趣……甚至一些玄秘的事……」 「就像巫术?」我还来不及阻止,话就已脱口而出。 布莱博士停了下来,然后日光转向我,像刚才注视其它同学一样的,凝视了我好一会儿。「或许,」她眉毛怪异的扬起,慢慢说道,「或许吧!」 几天后,我坐在会堂里,等着参加全校的周会,旁边坐的是戏剧班的几个女孩,她们坐在那儿谈到了布莱博士ーー说她颇具吸引力,极富幽默感等等。 「对了,」其中有个女孩突然转向我说道,「上回妳在她的课堂上提到了巫术,这是什么意思?妳懂得巫术吗?」 「喔,精微懂一点,」我答道,只见她们呈现肃然起敬的神色,我心中暗暗窃喜。「或许这些女孩子比较能够了解,」我天真的想着。「她们一定不像墨西哥那些同学一样蠢笨。」 「我们好想知道巫术是怎么一回事,请妳告诉我们好吗?」 因此,我就谈了一点有关我所见到的幽灵,以及泰莉的事。她们从头到尾聚精会神的听着。之后,有个女孩问我能否医治肿瘤。说着便伸出手指,让我看她指头上的一个大瘤。 「她一定不是当真的,」我心里这么想。「这个嘛,」我笑着答道:「这并非我的专长,不过我会尽力试试看。妳要给我一、二个礼拜的时间。」这峙,会堂的光线较暗,周会正式开始,我们便结束了这一席谈话。 后来我完全忘了这回事,直到两个礼拜后的一个下午,有个女孩叫住了我,表情相当怪异。她看来挺面善的,只是我一时想不起她是谁ーー「卓娜,谢谢妳,非常谢谢妳。」 「谢谢我?什么事情呀?」 「我手上的肿瘤ーー妳曾说过要用巫术医治它的!结果真的消失了哩!是昨天晚上消失的,而且是在妳提到的时限ーー两个星期内。真多谢妳呀!」 她眼里闪着畏惧的神色。我察看她朝我伸过来的手指。真蠢,我现在全想起来了,她手指上以前的确有个瘤,现在竟真的消失了。我心里有数,自己什么也没做,不过,如果她真认为这是我的功劳,那对我也没什么坏处。「真高兴妳的瘤能够除去,」我说道,还神秘的对她笑笑。 从此,校园中流言满天飞,全是有关我有超自然的能力,能医治肿瘤的事。据他们的归纳,之所以会发生这种事,最可能的解释乃是我行使了「巫术」。毕竟,我的确常穿黑色衣服,同时,常花很长的时间在林子里漫步,采撷植物和叶子(放在我书桌上做为饰物),另外,在我的化妆台上的确有一尊恶魔的肖像,而且,在上课的第一天,是我对布莱博士提到巫术这个字眼。此外,她很明显的特别钟爱我(这一点就足以构成他们与我为敌的理由)。还有,当然就是关系到我大一报告的主题。我选择了海地的巫毒教做为题目ーー这的确是个不合适的题目。但是我必须承认,当时我只想到这么一个感兴趣的主题。最糟糕的是,我念的是戏剧,又偏爱猫。这所有的一切构成了充分的证据,我一定行了巫术医治那女孩的肿瘤。(当时,我有几名心腹,他们将别人所讲的这些话全告诉了我。) 我听到这一切流言,先是感到挫败,之后,我开始以自娱的态度来面对。「那些笨蛋爱怎么想就让他们怎么想吧!」我忖度着,「上帝知道我不是个女巫。我清楚自己是个通灵的人;我知道,只要我集中心思去想一件事,就会产生异能,但我并不是女巫。管他的,他们要这样想,就让他们去坐立不安吧!」 不管怎么说,至少在墨西哥时不断搅扰我的幽灵,这时已不曾再出现了。我想也许从此以后我不再会见到这些幽灵了。一想及此,心头就觉得轻松不少。 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十月的一个晚上,剧院中显得冷萧寂静。校园中每个人都吃晚饭去了。我已连续工作了五个小时,身体早觉疲累不堪,不过,还是决定继续加班,为了完成当晚预演时所需用的一些小道具。布莱老师曾指定我在第一年表演时,担任道具负责人。我可不想招她臭骂,我知道无论她多喜欢我,如果那「逼真」的灰鱼头做不出来,事情就不是那么轻松了。相形之下,牺牲一顿热腾腾的晚餐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小工作室就在大型舞台的后头,这时,室内全是燃煮画料所发出的臭味。我将火炉关掉,最后一次搅动画料浆。然后便转身,准备去拿我的画笔,但两脚却止住了。室里的气温莫名地突然骤降,冷得直叫人发抖。我环顾四周,看看是否那扇窗子漏了没关。结果,正如我所预料的,所有窗子全是关上的。紧接着,我听到一阵轻细却带有恐吓意味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妳在这里做什么ーー这是我的地方。妳在这里做什么ーー滚出去!」我转头看看,室内并没有其它人。之后,我听出这类似妇人的声音好像是从舞台那里传过来的。「滚出去!这是我的地方!」声音再一次响起。 我踏入漆黑的舞台上。「谁?」我喊道,仍不停地颤抖。 接着,我看到漆黑舞台当中悬着的大灯在微微晃动着。那妇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听来歇斯底里。「妳在这里做什么ーー这是我的地方ーー快滚出去!」 「很抱歉,很抱歉,我不知道这是妳的地方。我这就走。」我的声音有意讨好并安抚,我直觉感到,这时如果我显得慌乱,事情必定对我不利。于是,我转身慢慢从舞台上下了台阶走到观众席。当我走到观众席后头时,从悸动的吊灯处再次传来嘶喊的声音:「滚出去!」 我转身,跑向走廊,推开厚重的大门,直奔外头的院子。走到一半时,觉得后头有人在看我。于是,我转身向后着,只见刚才我出来的那扇大门前,站着个穿白长袍的女人。她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便仰头大笑。我旋即转身夺命而逃。 自此,只要我单独待在剧院里(现在我已尽可能避兔这种情形),就常会听到同样恐怖的笑声,通常还会伴随着脚步声或裙摆拖动的声音。有好几次一些和我同在那里的人也会有同样的感受。多妮就是其中之一。 在一出叫「白粉花园」的剧中,我们两人都被派了角色。在预演前几天的一个晚上,我突然感到有必要画一张葡萄叶子来做为道具。当我看了剧本,得知此剧主角有一场画葡萄叶的戏时,我知道,虽然自己在戏里不是要角,但剩下来的部份是应该由我去完成的。那一晚排演完后,多妮表示愿意留下来帮我做完这些道具。 当时舞台的布幔已放了下来一我站在前舞台的中央,而多妮则在剧院后头找了个位置,两人开始工作,过了几分钟,我听到类似叹气的声音,同时,在我后头布幔的另一边有脚步声响起。我感觉到有一只手搁在我的肩上。「谁?」我叫道。当我和多妮拉开布幔,便看到一个朦胧的白影子消失在黑暗中。这同时,我听到了和以前一样的脚步声和尖笑声。从此,多妮再也不敢在晚上陪我待在剧院中了。 我曾经尝试要安抚这名妇女幽灵的仇恨。好几次,我拿了束鲜花放在舞台上。大声喊着说,「我带这些花来给你。我们是否可以化敌为友?」而我所得到的答案却是僵冷的沉默。之后,还会感受到一股股恐惧和愤怒的浪潮向我袭来,我明白自己的好意是被拒绝了。 *** 大学刚上没多久,感恩节很快就来到。当时我是在二姨妈家过这个节的。二姨妈热诚的接待,使我感受到家的温暖。她更为了慰藉我在外地过节的那份游子心境,还送了我一份礼物ーー幽雅船(玩巫术的一种道具)。「毕竟,」她操着一口柔和的乔治亚口音开玩笑道:「每个写巫毒论文报告的人,都该拥有这种船!」 我真高兴能得到这么一只船。我在研究中曾听说过这种船,却没想到在美国这种东西竟然垂手可得。一回到学校宿舍,我立刻要楼下寝室的凯蒂和吉儿,以及我的室友鲁思来看。我们花了好几个小时,围在灯光黯弱的房间里玩这船。我们会感受到那些幽灵就在四周ーー之后,上头就会开始拼出字,串成答案。这让我们感到十分好玩,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一直到某天晚上,房间里的水管开始大声的敲响着,门口的电灯也一闪一灭着,才猛然警觉邪灵正在逼近。这时,我抬头一看。正好瞧见在剧院中出现的那个穿白长袍的女幽灵。 这件事,加上那只船对我们当中一个女孩所做的一些丑陋预言几近真实,使我极其害怕,以致我发誓绝不再玩这种把戏。更让我明白这种东西显然是危险到会招来恶鬼的。它并不是普通的玩具。 我曾要求一起玩幽雅船的女孩们守口如瓶;结果,话还是传开了,而且是传遍整个校园。我的名声很快的从「可疑」转变到「可怖」。一天晚上,有个女孩因为他人开玩笑,在她枕头上钉了个「卓」字,她就歇斯底里的从寝室里尖叫着冲出来。并一口咬定我向她下了咒,要置她于死。 另一天的清晨,有个朋友醒来时,看见我站在她的窗外。她正准备邀我入内,突然想起她住的是二楼。而那时,我正在自已寝室里熟睡着,做了一个梦,梦中,我见到她躺在床上,然后很吃惊的醒来,向着窗外看。 不幸的是,校长也听说了这回事。某天在一家自助餐饮店里,当我从他身边擦身而过时,他叫住了我:「卓同学,早安。」 「校长,早安!」我礼貌的回答道。 「我听说妳正耽溺于巫术的事,」他皱着眉头说,「妳觉得这么做是明智的吗?」他这个问话彷佛一桶冷水般地浇在我身上。 「我并没有做什么事啊!」我抗议道,脸上极尽那能的挤出天真的笑容。 「这跟我所听到的不太一样。总之,妳还是小心的好。」他说道。 后来,我听高年级的学生提到一件事:几年前,有几个女同学就因为在湖边参与巫术集团而被学校开除。在她们被开除之后没多久,学校便遭到冰雹的袭击,因此很显然地,大家均认为这是她们下的诅咒。也难怪校长对这类事情到如今犹心存余悸。 *** 要升大三的时候,我已准备好要转学。我对于学校当局整天牢盯着我感到十分厌烦。同时,我也希望到别的学校去修一些其它的课程。最主要的我想得到自由。我在这里和在墨西哥一样有窒息的感觉,每时每刻都必须注意自己的行动,以免名誉扫地。因此,我申请转往北卡罗林纳州的市立剧艺学院,结果得到允准。 果然,我找到了我想要的「自由」,但却也断送了自己从事戏剧的前途。 6寇教授和小人 我踏入了充满神秘、宁静气氛的市立剧艺学院中,贴在舞台上向下望去。这所学校的剧院和整个校园与我方才离别的大学剧院和校园,犹如天壤之别。我走下舞台,手扶着架子,朝着木头地板望下去。「我死了以后,要选这里做为灵魂出没的地方,」我轻声对自己这么说。我说这话并不带任何伤感ーー只是在叙述一件事实。「你不会介意吧?」我这么说是发现剧院里有另外的幽灵存在,以此向他示好。而他似乎是在沈睡中被我惊醒。可喜的是,这幽灵所散发出来的是一种温暖的感受ーー迥然不同。这时,我感动得掉下了眼泪,我终于找到家了。 虽然如此,要适应这里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男女合班对我而言,确实颇不习惯。而很显然的,这里的克教授认为我上戏剧系根本就是个值得同情的错误选择。过去,从布莱博士那里所培养出对演戏能力的自信心,被他这么一说已完全消失殆尽。我所拥有的才华,尚不足以克服这种与日俱增的挫败感。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几个月前,我就知道自己或许已无法终生从事演艺事业了。我很想转换主修科目,但因为课程已定,无法随意更动。面对这些我刻意选修过的课程,竟发现它们现在对我全不起作用。逐渐地,演戏成了我遮掩的幌子和借口。从此我可以全心投入灵异世界里,不会再有人对我起疑。毕竟,我是「学戏剧的」。讲又晓得我在剧中扮演的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角色。 逐渐地,我发现自己喜欢和一小群人处在一起。这剧院使我们这少数几个人产生一种特殊的关爱情怀ーー一种不可解的手足之情。 有时,在排演完毕后,我们会一起到杰克和亚当的房间聚聚。不是喝喝酒,就是吃些零嘴,大家闲聊。在这之前,我甚至不知道酒是什么样个味道,但是在这个新环境中,喝酒似乎是众所认可的。 这是个有趣的团体。杰克主修表演。虽然他决心演好理查德德德德德德德德德德德德三世,但他却天生一副仁慈、温和的模样。他有副好嗓子,歌唱得动听,我很喜欢看他拨弄吉他时,脸上那副严肃的神情。 他的室友亚当主修工艺。他那头出色迷人的褐发,是我不曾见遇的。 还有一个叫吉文ーー个子万大、蓝眼,嘴角常带着淡淡的笑,这让我觉得挺有趣的。一天早上,在下课休息时间中,他跑来告诉我有人聚在一起向幽雅船问起有关我的事。「其实啊,」他说道,脸上绽露温和的笑容。「……妳很少向他人提到关于自己的事,而且也都一副神秘的样子,所以大家对妳很好奇。」从上次事件后,我就学会了要守口如瓶。 「那幽雅船是不是告诉了他们一些什么?」我甚感讶异的问道。我从来没想过他们甚至知道什么是幽雅船。 吉文脸上一阵急热,说话变得结结巴巴的。「嗯!他们说妳是从另一个星球来投胎转世的女巫。……并且……嗯……妳有种异能,还说妳懂得一种怪异的文字,另外,妳还看得到一些灵异的东西。说真的,大家知道后都多少有点怕妳。」 我没答腔。他说的这一切实在荒唐,不过,幽雅船告诉他们的这一切,和我这许多年来对自己的感受,竟如此相似,的确让人讶异。 「这些……」他勉强再露出微笑,「全部是真的吗?」 「如果大家要这么想,我又能说些什么,」我答道。「不过,如果我是你,我会远离幽雅船那种东西。那东西是相当危险的。」我想到自己的那只船,现在正藏在箱子底层。我忍不住在和吉文一块儿走出去时,斜睨了他一眼,心中对他也有了新的评估。很显然的,他对形而上的知识所知有限,但至少他感到疑惑时,会直接来问我。或许,我找到一位贴心的朋友了。 贝克也是我们当中的一员。他有对大大的褐眼、长发、高额,让我想起一次曾瞥见的莎士比亚肖像。贝克喜欢我,但我始终与他保持距离,这情形长达一年之久。「总有一天,妳会发现妳需要我,」他说道。「我可以等。」 另外,还有一个名叫德蒙的,他有很长一段时间一直是剧院演出的演员中最具才华的一个。德蒙这个人阴沈、偏激、寡言,和我有些类同。「如果我是个男人,很可能就是德蒙这个样子,」当我第一次看到他时,我这么想道。他有个女朋友,一头乌黑秀发,样子挺可爱的,这叫我颇为沮丧。我知道自己是没有机会更进一步认识他了。 虽然我相当喜欢和我们这个小群体聚在一起,却从来不觉得和这些人在一块儿,可获得真正的安适。于是,我的目标转向剧院中的幽灵,视牠为真正的友伴。虽然我不曾见过牠的模样,却感觉得出牠的存在。我称牠为「寇教授」。 之后,一天深夜,我感到有东西在呼唤我。有个黑影站在我床边呢喃低语,唤醒了我,要我到剧院里去。我遂悄悄起身,轻声地穿上衣服,深怕吵醒我的室友葆拉。之后,穿过植物园区,越过宁静的校园,来到剧院中。在我来此不久之后,我就弄到了剧院的钥匙。随后我溜进漆黑的大厅里,关上大门,然后跑上台阶,打开厅里的灯。顿时柔和的灯光遍撒整个剧院。我在舞台的石阶上坐下来等着,虽然知道自己是被召唤,却仍急着想知道将发生的事情。过了几分钟,我听到前门的吊板开始撞击着门。突然间,声音停了下来。四面一片寂静。 之后,有个模糊的男人影像出现在门口,他有一头浓密黑发,身着黑色条纹长裤,白色衬衫,配上一条怪异的小领带。他停伫奸一会儿,凝视着我ーー然后,向我靠了过来。到了走廊的一半处,又停下来,并坐到椅子上,再次看着我。我什么也没说。其实也没有必要开口说话。我感觉得出他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也体会得出我那种期待中带有恐惧的感受。剧院中开始洋溢着悦耳的音乐ーー激昂、悠美,歌曲中蕴含无限憧憬与孤寂。这曲子类似希伯来的小调,抑扬顿挫的歌声犹如向我倾吐死亡的宁静。我发现自己的嘴也跟着哼唱起来。当整首曲子告一段落时,我站了起来。张开眼睛。再度向寇教授望去。他对我笑了笑,但很快就从我眼前消失了。他给我这首歌曲做为初次见面的礼物。现在,我该离开了。 *** 几天以后,那些「小人」又出现了。他们只有一呎半到两呎的高度,身着绿色以及咖啡色的衣服,和寇教授一样是透明的。他们那一张张丑陋的小脸看来红润圆胖,当他们从剧院工作场的木堆后头窥视我时,眼睛还眨呀眨的。他们当中常会有四、五个小人陪我走过宿舍后面满是苔藓的墓园。他们从来不曾说话ーー只是嬉耍、逗笑。有时,我还真怀疑是否真见到他们ーー他们是否真的存在。 7阴森的德蒙 刺耳的电话铃声惊醒了我,我的头猛然朝向电话的方向。室内几支燃烧着的蜡烛光影映在墙壁上,呈现出怪异、重迭起伏的黑色影子。小煤油灯上头正烧着乳香、没药,散发出清甜的芳香,这香气熏得我飘飘然的。电话铃声再度作响。我迅急起床,跑向电话机旁,拿起听筒。 「卓娜,是妳吗?」 「是的。」 「我是德蒙,想和妳谈谈。我现在就到妳那里去,方便吗?」 「当然。」我虽然大感讶异,口气仍旧是平淡。 「十分钟内我会到妳那里。」 挂上电话后,我回到化妆台前,看着化妆台上那只古代的泥像。 「你听见了吗?德蒙要来找我哩!我实在搞不懂他想做什么。他只跟我谈过几次话,但是我曾感觉到他那双乌黑的眼睛注视着我。我着实不明白他为什么找我。」 我凝视着这尊古哥伦比亚火神雕像的细小眼睛。他是盘腿坐着,丑陋的光头向前微倾,他的双手托着下巴,嘴角向上翘起,一脸笑嘻嘻的模样。他看来年纪老迈,但充满睿智。 这尊老先知像是我十五岁那年,在一位卖古董的商人那里购得的。有一天晚上,我迎着闪闪烛光坐着端详他时,他给了我一种「语文」ーー一种不是用说的语文,外形上一半像中文,一半像阿拉伯文。在写这种语文时,能够表达灵魂中的每一种感情,以及每一股澎湃的情绪。 然后有人轻敲着门,顺着门把,他打开走了进来。瞬间,一个身材高挑、眼光尖锐的人就出现在门廊上。他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身上披着那件他扮演伯爵时所披的黑长披肩,这出戏最近才在剧院中上演。 他伫足了好一会儿,才走近这光线微弱的房间。 「来,你必须来见见某个人。」我带着他走到化妆台前。「老亚斯,他叫德蒙。」我移动那尊像,让他和德蒙面对面。「他嘛!」我指着蜡烛旁边,咧嘴的木雕恶魔说,「就是德国传说中的魔鬼老亚斯。」然后低声笑着:「他会替人赶鬼哦!」 「卓娜,有邪鬼纠缠妳吗?」 我瞥见他正看着我,倒也没说什么。 他盯着我看了好几分钟,才从口袋里掏出某些东西ーー两小块用锡箔包着的东西ーー并将它们放在化妆台上雕像的面前。 「我带这个来给妳。」我仰脸看他。 「这是梅斯卡林(迷幻药之一种)。」他说道,回答了我不曾说出口的疑问。「妳愿意跟我一起尝尝看吗?」在微弱烛光下,他那斜睨的银神使他的脸看起来更怪异生疏。 「好吗?」他柔声说道,「这很重要的。」我拿了个杯子,装满水,放在化妆台上那两块东西旁边。 他小心的除去药丸外的包装纸,递一个给我。这药苦得叫我难以下咽。我把杯子递给德蒙,看着他将第二粒药丸放在口里,并吞下去。 「把风衣披上,外头挺凉的,我们出去走走。」我套上那件黑色的长外套,德蒙也披上他那件大风衣。 在这清静的夜里,我们出到屋外,越过了校园。在短短几分钟内,我们眼中的世界似乎变成仙境,到处是细小的钻石在闪亮发光着,放眼望去,尽是缤纷的色彩,周遭的景物美得难以言喻,我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随时可能出窍,投入闪烁着的宇宙中,不再回来。我们到宿舍去找杰克和亚当,结果扑了个空,二人并不在寝室。 我们又走回闪着微光的黑夜里。我的灵魂终于脱离身躯,向上飞去。我从上头看见自己还跟在德蒙身旁散步着,着实感到纳闷,究竟什么力量支撑着我的身体,使我还能在他旁边跟着走动。 我们在深夜里漫游了好几个小时ーー或几分钟ーー这我无法确定,只是当我突然睁开眼睛时,发现我们来到墓地。德蒙走在我前面,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披着黑色长风衣,扮演伯爵的出色演员了。 我边走边打量四周的种种,只见身旁一块块石头,都变成了枯槁的骷髅头,眼睛成一细缝,嘴角露出让人不舒服的神色。德蒙停在一处破损的墓碑旁边,然后回过头来看我,眼神严苛冷峻;那张惨白的脸上还挂着吓人的笑容。之后,他弯曲身子,在墓地上躺了下来,双臂在胸前交错着。我站在他身边的另一座墓地上,也跟着就地躺了下来,二人犹如两俱死尸。 我听见了四周传来的声音,过去我在坟地也听过这样的声音。只是这一回,这些声音听起来更清晰,也更贴近,四周尽是呜咽悲鸣声。就连我身子下头也传出了呻吟、啜泣声。难道连死也无法获得安宁?我一直认为那里是安息之地哩! 「喔!上帝啊!上帝ーー帮助我,我好孤单,也好害怕。」四周的声音似乎逐渐远离,好像有一阵飓风将它们全带到海里去。 我张开眼睛,转过头。发现德蒙还躺在坟墓上,随后,他总算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然后慢慢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离这片死亡之地。 我们一路朝向宿舍走回去。这时已是黎明前一小时,我们两人已从药物的迷幻中醒了过来。「我们在这里坐一会儿。」德蒙顺着上二楼的阶梯坐了下去,那件厚重的风衣从他肩上滑落了下来。我也在他身旁坐下,身心俱疲。两人沉默了一会后,我问道:「德蒙,你这么做究竟为什么?」 「很简单,」他答道,「我想要了解妳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而这么做是我认识妳最快的方法。」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说。 「我谈的是妳,卓娜。妳给自己筑了一道墙,让别人无法亲近妳,在妳到这里来的四个月里,似乎没有一个人真正了解妳。」 「这我知道,也是我所希望的。」 「这又是为什么?现在到处流传着有关妳的谣言,妳知道吗?大家认为妳精神异常。工艺科有些人还相信妳是从另一个星球来的女巫,并拥有异能。」 我笑笑。「这我知道,吉文告诉过我。」 「至于什么雕像让妳懂得一种语文,还有那些小人什么的,卓娜,妳究竟在玩些什么把戏?」 「把戏?」我轻声问道,对他的话颇为吃惊。「这是把戏吗?德蒙,有时候我也弄不懂。我知道有人视我为疯子ーー或至少濒临发疯边缘。你知道吗?有时我发现自己对他们的无知,容易受骗会感到好笑,心想藉此好好愚弄他们一番也好,但我很快的会制止这样的念头,并对自己会闪过这样的意念感到害怕。」 我的声音显得疲惫而遥远。「也许他们说对了;我可能真是个疯子。我觉得自己好像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似乎真的是来自另一个次元。在那个世界里,我可以和我的族类在空中任意遨游,也可以事奉我的上帝。不知你曾否感觉过,你并不真正属于自己身体的一部份,而是不小心投入其中的?」德蒙盯着我看,一句话也没说。「我就有这种感觉,」我继续说道,「我觉得自己中了圈套才进到这个身体里。德蒙,我们周遭有许多幽灵环绕着,我看得见牠们,也听得到牠们发出的声音。当牠们召唤我时,我感觉得出来ーー但有时,我实在怕牠们。牠们当中有时侯会出现厉鬼,打从我还是个小孩子时,这些幽灵就来找我了。德蒙,它们就存在那儿,有其它的人和我一样看得见牠们,也听得到牠们的声音。至于雕像和那些小人……我不知道。或许我太寂寞,自己幻想牠们的存在吧!德蒙,有时候,我实在害怕。我真盼望内心能获得平安。」 有好一会,德蒙一言不发。他脸上的表情相当复杂,但他眼神中也流露出渴求慰藉,盼望获得平安的神色。 这我懂得。因为我也和他一样。 8愤怒的幽灵 四月的时侯,我决定要养条蛇,这是我在疗伤期间所酝酿出来的主意。一九七一年三月二十七日,我从华盛顿DC的福特戏院舞台上摔了下来,肋骨摔成重伤,在医院疗养了一阵子。 在进入美国大专院校的戏剧月时,我们学校的话剧被列入全美二百四十所参加比赛的大专院校中的前十名,这使我们得以在福特剧场演出。 演出当晚,在第四场落幕时,灯光逐渐打弱以示结束,没想到,突然间灯竟全熄了,我摸着黑找出路,一不小心就掉下舞台。幸好是掉到乐队席所在的地板上。如果我朝另一个方向,再走上几步,势必掉到台下,很可能就此一命呜呼。这一跌还真叫我大吃一惊。我身子右侧疼得发麻,只好就地躺了将近十五分钟,心中纳闷是否让前排的人给瞧见了。但愿没有,前面几排坐的都是些爱挑剔的人。当我恢复镇静后,趁着另一场换幕时,赶紧回到舞台上,演完整场戏。 几年后,我看到一报导提及,许多演员都曾在那个舞台上遭到意外,特别是林肯被暗杀后,暗杀者便以这条路作为脱逃之径。而我就是掉在这条路的当中。 妈妈一知道消息,专程自墨西哥搭机来美照顾我。那段时日,若不是她在一旁细心照料,我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度过。对我而言,妈妈的手是全世界最能安慰我的一双手。 几星期后,当我再度能够照料自已时,妈妈这才回墨西哥去。就在这时候,我决定养条蛇(在此要先声明,我并不是要用蛇来取代妈妈的陪伴)。此外,在扮演「埃及艳后」垂死的那一幕时,似乎还非得找条真正眼镜蛇来才行,否则达不到逼真的效果。奇怪的是,在宠物店里,我竟然找不到一条眼镜蛇。不过,倒是有条南美洲的幼蟒蛇。这蛇只有十九吋长,皮背花纹相当可爱,因此,我称牠为阿滋,将牠缠绕在我的脖子上带回家去。 在回家途中,我顺道去找亚当,他相当喜爱阿滋,所以立刻进入工作房,又刨又钉的,大致过了两个小时,他就为这条蛇做好了一个笼子。笼子上还系了条皮肩带,让我可以背在肩上,带回家去。笼子的一边做了个纱罩,让牠能看得见外界的景致。里面还装设一条小水管和几根树枝。 每个人见到阿滋后的反应不太一样。有的人立刻就接纳牠,并伸手抚摸牠,不过,多数人都像见到鬼似的发出尖叫声。譬如,一天下午,有位老师和我在路上相遇,两人遂停下来谈话。那天天气很冷,因此,我像往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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