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J匕名医马二琴
彭静山 孙启凤
马二琴 ( 1 5 9 3一 1 9 6 9年 ) 名英麟 , 字浴
书 , 沈阳市人 . 生前有医学 巨匠 、 文坛名宿
之称 . 由于性爱古琴 , 早年藏有一张七弦古
琴 , 后又得明代严篙之子严世落的 一 张 古
琴 , 晚年 遂自号 “二琴 ” 。
马老 自幼便拜沈阳名医张子乡为师。 苦
心孤诣 , 出类拔 萃 , 善 举 一 隅 而 反 三 .
一次 , 他正读孟英 《温热经纬》 : “温邪犯
肺 , 逆传心包” , 张子乡先生突然用手掩住
书问道 : “逆传心包 , 顺传何处? ” 马老 回
答 : “从中医五行学说来讲 , 温邪由肺传到
心包 , 是金来克火 , 谓之反侮 , 是为逆传 ;
从经络学说来讲 , 肺经下络大 肠 , 还 循 胃
口 , 顺传应传胃府 。 ” 先 生 听 后 , 夸其 :
“孺子可教 ” . 又 一次 , 张先生对众弟子面
试问道 : “泽泻利水通淋 , 为何补阴的六味
地黄丸 中用之 ? ” 诸生面而相 觑 , 张 口 结
舌 . 马英麟立即站起来说 : “泽 泻 利 水 除
积 , 通淋去浊 。 积浊已去 , ’肾阴可补 . 故六
味地黄丸中用之 。 ” 张先生鼓掌称善 . 在 学
习中像这样的例子 , 不 胜枚举。 张先生 以有
此声徒i{tJ 得 意。
马老 22 岁行医 。 当时沈阳名医很多 , 初
出茅庐的马医生以其精湛的医术而 服众 . 如
一次 , 某巨公 , 年 已八十 , 久 患便秘 。 名 医
接踵 , 诸如 “宽胸利隔 ” , “苏子降气 ” ,
“桃仁承气 ” , “麻仁滋脾 ” 等方 , 百用‘周
效 , 群医束手 。 马英麟应邀会 诊 , 当众侃侃
而谈 : “久患便秘 , 面色微黑 , 舌质干而无
苔 , 频欲饮水 , 一 日 即止 , 并自述腰疼 , 时
有呻吟 , 脉来两尺无力 , 属 于肾阴虚之津枯
便秘 ” 。 方用 : 寸云二两 , 李仁二钱 , 当归
五钱 , 构祀子四钱 , 番泻叶三片为引 . 服后
便通 , 瘤疾 顿愈 。 从此名声 鹊 起 , 患 者 盈
门 , 应接不暇 。
马老 医术高明 , 还在 于有胆有识 。 一位
手背异常高肿的病人来诊 , 已多 方 治 疗 无
效 , 慕名求治 , 正在诊断之际 , 两位名 医好
友前来商议 医学会的事务 。 见手肿之甚 , 一
位提议用 “活血化疲 ” , 一位主张应 “清热
解毒” . 马老经过思考之后 , 毅然决定用利
水重剂十枣汤 , 并且重用甘遂 。 友人认为万
万不可 . 马老说 : “肿处不 红 , 非 痕血 可
知 ; 按之凹陷 , 为积水 无疑 ; 屡经化疲之药
而不消 , 是治之太缓 , 今用峻猛之剂 , 直达
病所庶可有济 。 遂投 药 , 果不 出所料 , 服药
数剂 , 手肿痊愈 。
马老中年时期 , 任中医学会会长兼市政
公署医官 , “九 · 一八 ” 事变后 , 日本人把
马老逼到长春粹华医院 , 令他任 中 医 科 医
长 , 其他西 医 科 医 长都是日本 医学 博士 ,
要与中医比个高低 。 一次在一名化脓性腹膜
炎的病人身上展 开了对 垒 。 日本外科 医长决
定开刀 , 而马老力主 中药治疗 。 最后 患者同
京服药 , 在众目睽睽之下 , 马老 以 双 花 四
两 , 龙胆草五钱 , 再佐以清热解 一毒之品 , 一
付药后热退 , 二付药后痛止 , 三 付 药 后 病
愈。 日本 医生 惊得目瞪 日呆 , 在事实面前 ,
只好承认了中医中药 , 改称汉医汉药 。
马老生性谦逊 , 平易近人 , 为 人 不 骄
矜 。 当时奉系军阀张作霖 , 常请马老治病 ,
同行以此为荣 , 马老笑着说 : “好 比我是个
开鞋店的 , 张大帅买 了我一双鞋 , 并不等于
我店灼鞋 比 比它鞋店都好 , 这算不得什么荣
誉之事。 ” 还有一次 , 马老带 门徒上街 , 步
行不过二里 , 而路遇熟人即脱帽竟达三十多
次 。 门徒戏曰 : “师乃脱帽太频乎? ” 马老
正色道 : “为人 岂能无礼 , 不矜细行 , 终累
大德 ! ”
解放后 , 马老被选为省人民代
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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暨省政
协委员。 并被聘请为中国医科大学副教授 、
中医教研室主任 , 是解放后全国第一位中医
教授 。 讲授中医 , 不遗余力 。
马老善于刚柔辨证。 医大第一附属医院
二病房内科 , 有一慢性肾炎病人 , 水肿十分
顽固 , 经过中西 医多种方法治 疗 , 效 果 不
显 , 乃请马老会诊 。 诊断以后 , 马老说 : “此
人病虽久 , 而神完气粗 , 尿赤便燥 , 声音响
亮 , 口臭舌干 , 脉来两尺有力而洪数 , 舌苔
由深黄将转黑 色 , 舌根愈甚 , 此肾经毒热 ,
属于刚病 , 当川刚治 。 ” 用六神丸 一 日 三
次。 众医不 解其义 。 病人服六神丸三天 , 水
肿全消 , 霍然而愈。 众医惊讶 , 争向马老询
间 , 何谓刚治 ? 用 六神丸又是何道理 ? 马老
笑道 : “刚都贝也 。 此人体壮身强 , 肾炎日
久 , 酿成热毒 , 非一般药可治。 治恶疮必用
蟾酥 , 蟾酥辛凉微毒 , 陶弘景治温病发斑 ;
甄权用杀疮虫 , 治恶疮 ; 日华子用破疲结 :
苏颂治小儿劳瘦 ; 李时珍治一 切五瘤.l又痢 .
肿毒 , 破伤风等症 。 此症从症状脉象合参 ,
热毒郁结己久 , 非蟾酥不能以攻其毒 。 蟾酥
不能随便入 口 , 六神丸以蟾酥为主药 , 且佐
以牛黄等 , 药少易服 , 一 日三次 , 谓 之刚病
刚治 口
众医又问刚柔学说的来 源 。 马 老 说 :
“ 《灵枢 · 寿夭刚柔篇》说 : ‘人之生也 ,
有刚有柔 , 有弱有强 , 有短有 长 , 有 阴 有
阳, 张景岳 《类经》注云 : ‘病有 刚 柔 之
分 , 刚病则刚治 , 柔病则柔治 。 柔者属阴 ,
刚者属阳 , 知柔刚之化者 , 知阴阳 之 妙 用
矣 , 故必审而别之 。 ’ 所谓刚柔 , 和虚实不
同。 刚病是顽强的 , 病邪很牢固 ; 柔病是缠
绵不 已 , 长期不愈的 。 同时也要结合病人的
体质 , 斟酌病情 , 鉴别刚柔 , 主要在于辨证
准确 , 敢于用药 , 胆大心细 , 对症处方 。
1 9 2 4年马老主办 《奉天医学杂志》, 自任
编辑长 , 这是我国最早的中医杂志之一 。 现
在 , 北京图书馆尚有该杂志三册 。 并 著 有
《本草讲义》 , 为解放后全市中医进修的讲
稿 。 主编 《汉药成方汇编》 。
十年浩劫期间 , 马老被打成 “反动学术权
威 ” , 遭到迫害 , 愤死于 19 6 9年 , 终年七十六
岁 。
一一一 ~一-一一~ 一~ ~ ~ ~ - . ——一心 痹 证 治 验 一 例刘 子 生刘好然 , 男 , , 岁 , 农民 , 1。叔年 5 月16 日初诊 。 心电图示 , 房颤 , 多发性早搏 , 窦性停搏 , 心率4 2分/ 分 。 阿托品试验阳性 . 西医诊断为 “病窦综合征 “ . 诊见胸闷憋气 , 心悸易汗 , 形寒神疲 , 面色苍白 ,舌淡苔白 , 脉象沉退 , 结代相杂 . 脉证合参 , 证属脾肾虚寒 , 心阳痹阻 . 治拟温补脾肾 , 扶助心阳 , 炮附片 30 克 , 麻黄 6 克 、 大黄 6 克 , 细辛 6 克 , 甘草 5 克 , 20 剂 . 常规煎服 。 二诊 : 脉复 , 多发早搏及窦停均得以缓解 , 心率58 次/ 分 , 效不更方 , 仅增麦冬 10 克 , 生地3D 克 , 20 剂 . 三诊 : 脉平 , 病 巳向愈 , 诸症基
本消失 . 嘱每 日服 “益心丹” 4 粒 , 坚持服用半年 , 以资巩固 . 并注意饮食调护 , 安心休养 . 1 9 8 5年 10 月
随访 , 已能芳动 。
按 : 心痹又 !I日迟脉证 , 现代医学称之为病窦综合征
. 本案是由心脾肾三脏阳气壶怯 , 痹阻心阳所致 .
现代药理认为附子有增加心率及消除或减低窦房和房室阻滞方中重用附子通阳散寒 , 温补脾肾以助心阳 . 现代药理认为 附于有瑙那 J。单仪
的作用 , 又能强心升压 . 麻黄 、 大黄 、 甘草与之相配 , 可减低附子的毒性成分
大黄推陈出新 , 窝有免疫功能 , 促于垫合肌细胞的代附 , 又可活血化疲 . 麻黄 、
对心痹证的疗敛。 加生地 、 麦冬者 , 扶阴助阳 , 生化无穷 , 并制附子之刚烈。
—乌头碱的剧烈毒性 . 且细辛宣痹通阳 , 助附子提高
方药对证 , 故获佳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