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合台汗国初探_刘志霄

析.社会科学1986年第3期察合台汗国初探刘,志霄母十三世纪四十年代以后,成吉思汗诸子后裔差不多都先后扮演过某一地区,某一时期的主要角色。长子木赤的儿子拔都指挥了对欧洲的远征,稍后,建立了包括今苏联欧洲部份的金帐许国,三子窝阔台继承汗位,成为帝国首脑,四子托雷的诸子是蒙哥、忽必烈、旭烈兀、阿里不哥。我国历史上的元朝、伊朗的伊儿汗国,就是由托雷的二子和三子建立的。在那风云突变的岁月里,一直默默无闻的察合台后裔,到十四世纪,却成了亚洲中部地区一支主要力里,建立了以察合台的名字命名的察合台汗国。这个汗国的活动范围涉及到天山南北、河中地区、甚至伊朗高原的部份地区。在中亚的历史上,在维吾尔、哈萨克、乌孜别克、柯尔克孜等民族的历史上,均占有重要的地位。特别是,汗国时期形成的,并通行于其班域内的新的综合型语言—察合台语,对中亚文明,作出过重大而意义深远的贡献。至于建立了察合台汗国的成吉思汗后裔,这一时期,则在经济形态、语言文字、宗教信仰、以及习俗风尚方面,逐渐与当地居民相接近,并最终融合于他们之中。成吉思汗完成了对天山南北、河中地区和伊朗高原的远征之后,将纳入帝国版图的这一辽阔地区,分封给了自巳的四个儿子:术赤、察合台、窝阔台、托雷。术赤分得锡尔河与阿姆河的下游地区,以及未来`蒙古马蹄所到,的地方.窝阔台分得巴尔喀什湖以东的中亚草原和准噶尔盆地,托雷依照幼子继承的习惯,分得蒙古草原,察合台分得高昌维吾尔政权—亦都护—以外的天山南部、中亚河巾地区,以及阿姆河以南的地区。成吉思汗去世后的数十年间,他的诸子后裔,差不多都先后扮演过某一时期,或某一地区的主要历史角色。唯一默默无闻的是察合台及其后裔。索解其根由,除了个人才识方面的原因外,一个严峻的客观条件大大地妨碍了察合台及其后裔去谋求更大的作为,环视方茸5,加强科研成果的评介工作,重视学术价值和社会价值,以促进史学改革和开创历史科学的新局面。6,加强普及宣传,注意抓好对广大群众、干部特别是对青少年学生,以历史知识钩丙容的爱国主义教育。历史学是新弧社会科学领域中人所瞩目的学科,她的开拓发展,除依靠广大史学工作者的努力外,离不开社会的重视、支持,在这方面我区已有良好的基础,只要我们进一步发挥史学研究在两个文明建设中的作用,相信将会获得社会更多有力的支持,并创出繁荣兴盛的新局面,贡.献出无愧于时代要求的研究成果。102,庵异喻帝国获域,天山南部和中亚河中地区,是当时最富饶的地区之一。无疑,上述地区的巨大经济意义,吸引了帝国统治者。成吉思汗在世时,任命中亚人马赫穆德·约罗奇(由于他在成吉思汗西征过程中发挥过重要作用,所以,叙述成吉思汗事业的伊斯兰文献,对他有着广泛的记载》为这一地区的长官,将这一地区置于自已的直接行政管辖之下。察合台本人对于自已受制的处境是有所觉察的。一二三八年左右,察合台不经帝国中央的许可,解除了马赫穆得·约罗奇的职务。正在执掌帝国大政的窝阔台对此作出的反应则是,调升马赫穆得·约罗奇为大都总督。任命他的儿子马思忽惕为察合台封地的行政长官。察合台以自责中止了这场纷争。其后,当帝国继续维持中央集权的时候,察合台的封地,不论是在法律上,还是在事实上,都是帝国直接统辖的地区。这就是察合台后裔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无所作为的原因之一。一二五九年八月,蒙哥战死于四川钓鱼城下。帝国统治阶层围绕神器谁主的问题,展开了明争暗斗。一二六O年六月托雷二子忽必烈在开平宣布继位,开创了我国历史上的又一封建王朝—元朝。元朝在我国历史上的建树,是无容置疑的。但是,需婪提及的另一个侧面是,以它为起点,帝国孕育已久的诸矛盾相继暴露出来。当忽必烈在开平金碧辉煌的宫段接受群臣叩拜的时候,术赤的后裔在伏尔加河下游建立了金帐汗国,忽必烈的三弟旭烈兀在伊朗高原建立了伊儿汗国。起初,忽必烈的大汗地位得到了其同族的公认。然而,不久,帝国内部的统属关系发生了变化。成吉思汗后裔之闷布其说格守的是管精和服从的关系,娜年如说是对共同祖先的追忆和崇敬。即便是这种象征性的统辖,也未能维持多久。一二六八年,窝阔台的嫡系海都对大汗的地位提出了要求。随之在夭山南北挫败了忽必烈的势力。察合台后裔笃哇,支持了海都。于是,反对忽必烈的斗争发展成为窝一察后裔的联合斗争。针对忽必烈的这场斗争,虽然没有产生窝—察后裔们预期的结果,但是海都在原窝阔台封地和察合台封地范围内—天山南北和中亚地区—建立了自已的政权实体。。一三O一年,海都病死。窝阔台后裔中,没有一个人在威信和才干方面能够填补海都留下的空位。同样,窝阔一台后裔中,也没有一个人在才识和胆略方面,能够抵消察合台后裔笃哇的影响。反对忽必烈的战争中,笃哇的地位,仅次于海都。海都的地位由其子察八尔继承。鉴于我们已经提到的原因,察八尔对自已的处境是一目了然的。他能找到的唯一解脱办法,就是投向元朝,借以抵消笃哇的影响。自誉为克鲁伦河畔誓言格守者—一二二九年,成吉思汗第,代后人在克鲁伦河畔发誓永保窝阔台后裔承袭大汗位—的笃哇,视察八尔的行为为背叛。一三O四年,笃哇起兵击溃了察八尔。察八尔逃往元朝,求得庇护。对察八尔的胜利,使笃哇获得了远比海都更为辽阔的弧域。他不仅恢复了其祖先的封地,而且还得到了亦都护—从成吉思汗时代起,一直存在于塔里木盆地北缘地区的政权—管辖下的地区。后来,’笃哇为可汗的这个政权,被冠以“察合台汗国”的名称。察合台汗国的弧域包括了亚洲中部重要的农业地区.塔里木盆地周围诸绿洲和103中亚河中地区。同时,还包括了亚洲中部最大的草原:准噶尔盆地和中亚草原。一三O六年,笃哇病死。其子宽阁继位,一年半之后宽阁死去。宽阁死后,一部份蒙古宗主拥立察合台之子木阿图干的后裔塔里忽为汗。不食祖源多么亲近,在笃哇诸子看来,大权旁落是明白无误的了。于是,在一次典会上,笃哇的幼子怯伯刺杀了塔里忽,夺取了汗位。当时,笃哇的长子也先不花驻防外地。依照约定俗成的惯例,`笃哇的汗位应该由其长子继承。可能是由于这条习惯法的作用,不久,也先不花被推举为察合台汗国可汗。这是一二O八年左右发生的事。·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成吉思汗的大部份后裔虽然遵循着传统的游牧生活方式。但是,并不是整个蒙古统治层都能始终如一地保持祖先的遗风。首先是元朝和伊儿汗国的统治层,从统治方式到生活方式经历了或经历着一系列质的变革。察合台后裔有可能无视元朝和伊儿汗国取得的显著政绩,但是,元朝和伊儿汗国拥有的强大武力,不能不引起他们的关住。元朝不但统一了大江南北,而且相继剪除了那些图谋不轨的蒙古宗王势力。伊儿汗国不仅将察合台汗国军队驱逐出霍拉散地区,而且重新征服了阿尔明尼亚,格普吉亚,并对中东地区发动了大规模的战争。’怯伯以振兴寮合台汗国—这是最能产生感召力的口号一一为理由,提出迁都农业地区的主张。这个主张得到了渴望显赫武功的一部分蒙古贵族的支持。于是十四世纪初,察合台汗国统治中心由草原地区迁往河中地区,在卡尔什城,建立了察合台汗国新的统治中心。使迁都主张付诸实施的这些人,还主张效仿元朝和伊儿仔国,实行中央集权,以求得政治_L的稳定。他们还进一步主张接近非蒙古的地方封建贵族阶层,以博得他们的支持。迁都,中央集权,接近非蒙古的地方贵族阶层,这些具有过激色彩的举动终于遭到了一部份守伯势力的反对。他们授引塔拉斯法规—一二六九年海都在塔拉斯召开的一次会议上制定的—指责迁都农业地区是违弃祖先遗训,主张重返草原。基于同样的理由,他们更反对农业地区的非蒙古封建贵族得到与自己平起平坐的特权。不久,也先不花在一部份守旧贵族和宗王的煽动、胁迫下,离开河中地区,树牙帐于伊力河北岸的阿里麻里城(今我国新弧维吾尔自治区霍城县境内)而怯伯则继续留在河中地区,尊也先不花为可汗。许多波斯和阿拉伯著作家将他们分别称作东察合台汗国和西察合台汗国。今苏联的乌孜别克斯坦、塔吉克斯坦、吉尔吉斯坦、哈萨克斯坦,以及阿富汗北部地区,归怯伯管辖。习惯上将这一地区称作西察合台汗国。今我国新弧维吾尔自治区,苏联七河流域,以及伊赛克湖以东地区,直辖于也先不花,习惯上将这一地区称作东察合台汗国,也叫作“蒙兀斯坦”。也先不花树牙伊力河流域以后,曾一度试图东进。无法判断也先不花的具体战略目标是什么,但是,却有必要探索促成也先不花这种举动的根由和环境。其一是,也先不花继位的前一年,元成宗—铁木耳—去世。他留下的空位引起了皇后卜鲁罕,以及宗室阿难答尔、海山、爱育黎拨力八达之间的冲突。元朝处在其国势低落的时期之一。一其二是`以鞍马取天下终于成万历史.代之而起的是法制和秩序。与此同今多裸枷.落04.唇奋异功时,一部份蒙古贵族和部众相继转入农业生活。发生在政治体制和生活习惯方面的这种转换和改变,在部份蒙古宗王和部众之中引起了不安,甚至反感。本文正在涉及的这个时期,成吉思汗后裔巾,唯有也先不花为首的察合台汗国—起码是它的统治层里的大多数—仍然格守着古老的习俗,保持着游收的生话方式。在那些留恋祖先遗风的人看来,也先不花所体现的,无疑,是一种正统。凡此种种,给也先不花带来的,既是支持、又是责任感。但是,也先不花拥有的实际力量与他的宏愿之间有着巨大的差距。一三一三年,也先不花在天山东部、被元朝击败。在战火弥漫的亚洲大陆、这场战争,不可能给人们留下深刻的记忆。充其量讲,不过是进一步固定了元朝和察合台汗国之间的分界线。然而,就其结果来看,这是一件牵涉面极大的事件。也先不花在东部得不到发展,便西向深入伊朗高原,导致了这一时期伊朗高原的一系列历史事件。过目一下也先不花西进的远因和近因,对于全面了解察合台汗国的历史是不无好处的。其远因是,成吉思汗封分诸子的时候,阿姆河以南地区划归察合台名下。然而,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不仅察合台本人,就是帝国中央,对这一地区也只能维持一种时断时续的统治。许多著作家在追述其原因时,常常追溯到成吉思汗在印度河衅目睹扎兰丁泅水向对岸游去的那惕戏脚性事件。’;这种近似放生的举动,对于表现成吉思汗的气质和个性,真可谓淋漓尽致。但是对于帝国的历史来讲,这不能不是一种过失口不久,扎兰丁卷土重来,’使伊朗高原的战争又延续了七年之久。接着,响二五二年,旭烈兀以肃清世界性刺客集团—木拉夷为借口,进军伊朗高原,并建立了伊儿汗国。_不难想象,在这样的历史环境里,察合台及其后裔很难在划归他们的伊朗高原有所作为。因此直到笃哇兼有窝—察封地之后,才派其子忽都火者去掌管东部伊朗高原地区。忽都火者的事迹多系于对印度的战争。忽都火者之后发生的诸多事件,构成了也先不花西进的近因。:,忽都火者的合法继承者达吾德霍加受到自己堂兄弟帖木尔古列干的排挤,逃往阿姆河北岸,投向自己的叔父也先不花。这是一三一三年左右发生的事。记载表明,起初,也先不花对这位族亲除了必要的礼遇外,谈不上什么特别的关顾。这时,正是也先不花与元朝对峙于天山东部的时期。与元朝战争的结果是我们己经熟悉的了。基于上述的远因和近因,一三一五年,察合台汗国军队,在怯伯的统帅下,以讨伐站木尔古烈干为口号,南渡阿姆河开始了东部伊朗高原的征战。随征的宗王很多,我们有意地仅提及达吾德火者和另一位宗王牙撤吾尔的名字。达吾德火者是引起这次远征的重要人物,牙撒吾尔则是将来察合台汗国二次进军伊朗高原的导致者。主要战场在兴都库什山一带和霍拉散地区。而察合台汗国军队的活动范围则大大地超出了这个范围,他们的分遣部队一度临近波涛汹涌的波斯湾。战争进行了四个多月之后,一侯达吾德霍卓的封地得到恢复,察合台汗国军队便退往阿姆何以北。但是,察合台汗国尚不能全然摆.脱战争。一王05弓!起新的战争的原因是,怯伯向也先不花告发牙撒吾尔—不久前,我们特别强调地提到过他的名字—在伊朗高原作战时,有通敌变节行为。怯伯还告发他改信了伊斯兰教。不知道两条罪状的那一条触痛了也先不花,他责令怯伯讨伐牙撒吾尔。战争开终以后,牙撤吾尔的通敌变节和改信伊斯兰教得到了证实:伊儿汗国军队北渡阿姆河驰援牙撒吾尔。牙撒吾尔是一个受权力欲和财富欲所驭使的人物。一三一八年·他又背叛了伊儿汗幼国王布赛音。这是伊儿汗国处境最艰难的时期之一。它的北部受到术赤后裔月即别的攻击.它的西部受到埃及军队的玫击,它的东部受到牙撒吾尔的骚扰。个人的思怨似乎超出了政治上的考虑,察合台汗国没有参加肢解伊儿汗国的行动,而是倾全力攻击牙撒吾尔。快伯率领的由八万名步骑兵组成的队伍—其中的四万名是察合台汗国的新同盟者霍拉散、也里、希斯坦等地的统治者提供的—在东部伊朗高原攻击牙撒吾尔。一三二O年六月,牙撤吾尔在今阿富汗瑰内战败就摘,三天后,根据怯伯的命令被就地外死。也先不花和怯伯先后过世之后,察合台汗国的东部和西部地区分别由他们的两个兄弟:笃来帖木尔与塔尔麻什里管辍。部份是基于传统的观念,部份是基于长幼的名份,管辖河中地区的塔尔麻什里,是以笃来枯木尔为宗主的。用笃来枯木尔之位的,是不赞。不赞的族谱是:不赞—扎罕木一,笃哇。就辈份来讲,他是塔尔麻什里的侄子。不赞在史籍里留下的纪录是微乎其微的。有关他的唯一记载是,他击败并杀害了塔尔麻什里,.并且由此使战火重新漫延于天山南北和河中地区长达数年之久。结束这场战乱的,是图黑鲁·铁木尔。图黑鲁,铁木尔生于回历730年(公元1329年一1330年)有的文献说他十四岁继位,有的文献说他十八岁继位。事实证明,图黑鲁·铁木尔是察合台汗国最有作为的可汗。图黑鲁.铁木尔,一生的事业,简单地说,第一,震新征服河中地区和东部伊朗高原,再度统一察合台汗国,第二,在自己的同族中倡导和推广伊斯兰教。先说他事业的第一部份:霞新征服河,l,地区和东部伊朗高原.再度统一察合台汗国。快伯之后,昙花一现于河中地区的统洽者行列—他们有的称苏丹,有的称皇帝,有的称可汗—r卜的最后一个是合赞汗。眼下,还没有足够的依据帮助我们澄清合赞汗的族谱。有人说他是牙撒吾尔的后裔,有人说他是塔尔麻什里的后裔,也有人说他是拔都的后裔。然而,对于合赞的为人,史籍却不乏记载,概括起来讲,他是一个凶残、庸碌,而沉洒于酒色的人物。有些著作家指责他说,人类所有的恶习几乎都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烙印。一三四五年,合赞汗死去。有人评说合赞后人时指出,如果还有超出合赞一筹地方的话,那就是昏耽,软弱与平庸。他们差不多全都是仰仗世俗家族的扶植上台的。当图黑鲁·铁木尔锐意重振察合台八:国的时候,河中地区正处在汗权旁落.政局紊乱的状况。一三六O年起,图黑鲁。铁木尔对河中地区的同族不断用兵,不到三年的时间,图黑鲁·铁木尔在河中地区作战二十余次。一三六二年,图黑鲁·铁木尔最终征服河中地区。接着将自己的势力伸向阿母》祥奋飞06,珠异户姆河以南地区。东部伊朗高原的名城巴尔赫,成为察合台汗国在伊朗高原的第一个落脚点。就这样,图黑鲁·铁木尔重新建立起统一的察合台汗国。图黑鲁·铁木尔派自己的长子伊里亚斯常驻萨玛尔罕城,主持西部事宜。在阿姆河南岸的巴尔赫城,图黑鲁·铁木尔任命了一位与自己同名的枯木尔,作这一地区的总督。帖木尔后来被称作“帖木兰”—病子帖木尔。他的名字在穆斯林历史文献中,`常常是和血与火的借劫联系在一起的。叙述帖木兰的全部事迹,不是本文的任务。因此,我们只提及他与本文有关的情节。帖木兰因成功地管理了巴尔赫城,而博得图黑鲁·铁木儿的赏识o’不久,枯木兰被调往萨玛尔罕城,晋升为伊里亚斯的首席顾问。以上是图黑鲁·铁木尔的第一项事j仁。图黑鲁·铁木尔在自己的同族中倡导和推广伊斯兰教的事迹,留待本文第三部份叙述。一三六三年,图黑鲁.铁木尔病死,葬于阿里麻力城。今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霍城县境内,还保存着图黑鲁。铁木尔的伊斯兰教式陵墓。图黑鲁·铁木尔死后,其长子伊里亚斯由萨玛尔罕城东归,在阿里麻力城继位。察合台汗国最终被肢解的悲剧,就发生在伊里亚斯执政的时期。我们己经提到的帖木兰,是肤解察合台了!“国的主要力量图黑各.铁木尔晚年,帖木兰因伊与里亚斯不睦,离开萨玛尔罕,在今阿富汗、巴基斯坦等地,过着那个时代没落权贵们常过的半匪半盗的生活。这时间,他在一次战斗,或械斗中,左脚中箭,、成了润子,从而留下了帖木兰—润子枯木尔—这个名字。伊里亚斯东归继位不久,帖木兰联合其妻兄候赛音,在今阿富汗北部击演了察合台汗国军队,占领了巴尔赫城。接着,北渡阿姆河,直驱河中地区,攻克萨玛尔罕城。一三六五年,帖木兰军队奔袭塔什干,陷入察合台汗国军队的伏击,退回萨玛尔罕。不久,又南渡阿姆河,退往巴尔赫地区。察合台汗国军队再次进驻河中地区。对察合台汗国来讲,最为严重的事件,发生在伊里亚斯去世以后。当时布拉吉—他是当时杜格拉特家族的代表,这个家族因为扶植图黑鲁·铁木尔上台而获得了空前的特权—的胞弟卡玛鲁丁起兵,于“一天之内屠杀了图黑鲁·铁木尔的十八个儿子”,夺取了汗位。卡玛鲁丁的统治延续了十二年之久。他一生的大部份时间,用于和枯木兰争夺河中地区控制权的斗争之中。在这踢斗争中,卡玛鲁丁成功的机会是极少的。如果还有一点成绩可言的话,那就是他阻止了枯木兰势力进入天山南北地区。察合台后裔再次登上汗位,是在卡玛鲁丁去世以后。新可汗叫贺则尔霍卓。《明史》称他为黑的火者。贺则尔是图黑鲁·铁木尔最小的儿子,卡玛鲁丁发难夺权的时候,贺则尔被布拉吉的长子忽歹达匿戴起来展转流浪在帕米尔高原,昆仑山区和塔里木盆地,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卡玛鲁丁死后,贺则尔被忽歹达扶上汗位。贺则尔执政时期,正是帖木兰忙于小亚和中东战事的时期。因此,察合台汗国有机会战胜帖木兰在中亚的留守部队。接二连三的胜利鼓舞了贺则尔的斗志。他决意要恢复察合台汗国昔日的版王07忽份为此,他由阿里麻力城迁都阿拉味图。一个时期内,察合台汗国在中亚确实取得了较大的进展,汗国军队数次围攻萨·玛尔罕、布哈拉、花拉孜模等城池。但是,枯木兰完成在西亚的战事后,便立即回,军河中地区,全力以赴对付察合台汗国军队。双方之间第一次大战发生在伊赛克湖附近。察合台汗国军队遭到惨重失败。接粉枯木兰分兵两路奔袭阿里麻力城和喀什噶尔城。在阿里麻力城下,贺则尔遭到了更大的失败。枯木兰军队攻占了该城,并焚毁了它。数世纪以来,一直是天山南北和中亚重要政治中心的阿里麻力城,从此变成一片废墟。与此同时,喀什噶尔城也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贺则尔惨败于阿里麻力城下之后,取`道天山路,逃往库车、再迁往别什八里,并以此作为自己新的都城。贺则尔领导的残存的察合台汗国,在《明史》里称作《别失八里》,并为此专门立传。经过这次战争,贺则尔终于承认了枯木兰在河中地区的地位,并通过和亲的办法,与枯木兰达成了某种程度的谅解。这是一件影响深远的事件。从此,河中地区在地域上、民族成份上,逐渐形成为独立·的实体。贺则尔之后,察合台后裔中还有若干人称汗。他们是穆德默德—希尔·艾里—歪斯—尤努斯等等。但是,不论是他们执掌的政权,还是他们的个人活动,都没有机会再涉足河中地区。察合台汗国事实上从贺则尔之后,已经从历史舞台上消失了。十四世纪上半叶在天山南北和河中地区发生的诸多事件中,有两件事是至关重要的。·其一是,察合台汗国的业绩,其二是,行将级掉这些业绩的世俗家族势力。察合台汗国的世俗家族势力,主要有扎刺依尔、巴尔拉斯、高琴、阿尔拉特和杜格拉特等五大家族。扎刺依尔家族居住在霍占德附近,巴尔拉斯家族居住在卡尔卡河上游,高琴家族居住在阿姆河上游,阿尔拉特家族居住在阿富汗北部,杜格拉家族居住在天山南部的阿克苏地区。以族谱为荣服的那个年月里,各部家族都将他们的族谱一概地系于成吉思杆。以杜格拉特家族为例,米尔扎.海达尔—他的著作《热西德史》是研究十五世纪中亚和天山南北历史的权威著作—在追述自己的族谱时说,他出身的“杜格拉特部,是蒙古的一支”。穆萨.赛拉米对米·海达尔提供的这个梗概作了更细致的描写。他在《伊米德史》里说,“杜格拉特在蒙古语里是拐子的意思。成吉思汗的第三个叔父共生子八人,其第六子是拐子,所以其部落也以此得名”。证实和否定这些记述,都是困难的。然而,成吉思汗分封诸子时,这些世俗家族,或部落划归察合台名下,则是无疑的。起初,由于采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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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实施于宗室内部,因此,上述五大家族能享受到的特权,是有限的。对这些家族来讲,实质性的变化发生在也先不花和怯伯去世之后。其重要标志是,采邑制度推广到了宗室以外的范围。杜格拉特家族的演化,是这个过程的缩影。各种记载—不论它对图黑鲁·铁木尔持赞誉态度,还是持诉毁态度—都肯定,图黑鲁·铁木尔是仰仗杜格拉特家族成员布拉吉的扶植,才成为一方之主的。图黑鲁·铁木尔执政以后,为了报答布拉吉的知遇之恩,授于他一系死特权。它们是:.李祥奋108城琢异诊`,,、父子相承,、永为加桑—爱弥尔之爱米尔(最高军事长官)。二二,芒来,苏野—它的蒙古语意是月亮似的面容—地区的世袭统治者。这个地区北起博斯腾湖,南至和田绿洲。三,.可汗的政令,必须附署布拉吉的,印章,否则不予执行。显然,最后一项特权,将布拉吉明白无课地置于仅次于可汗的地位。事实上,由于图黑鲁·铁木尔弱冠继位,汗国大权早、已操纵在布拉吉手里,换言之,操纵在杜格拉特家族的手里。·布拉吉死于图黑鲁·铁水尔之后。当时正是伊里亚斯执政。卡玛鲁丁要求拥有其兄布拉吉留下的特权。伊里亚斯则以特权只能父子相承为理由,拒绝了卡玛鲁丁的要求。这就成为卡玛鲁丁发难的直接起因。一在那次屠杀中,布拉吉的儿子忽歹达设法保全了图黑鲁·铁木尔最小的儿子贺则尔的性命。忽歹达陪伴贺则尔过了十二年流浪的生活之后,抉植他登上了汗位。论贡献,忽歹达超过了他父亲布拉吉。所以,忽歹达获得了比布拉吉多三倍的特权。《伊米.德史》一书记载了忽歹达享受的十二种特权:一、加桑—爱弥尔之爱米尔(最高军事长官),二、芒来。苏野地区的统治者,三、可汗的命令必须附署爱弥尔(忽歹达)的印章,否则不予执行,·,四、.与可汗平起平坐,五、可汗用两名仆人给自己送茶,送马奶;忽歹达用一名仆人给自己送茶送马奶,六,不犯九罪戴不得处刑,,七、犯了九罪,先让他坐在红毡之上.,方可审问,“-八、须要动刑时,要在红毡之上受刑,九、不犯九罪,不得处死,十、犯了九罪,须要处以死刑时,不得用剑、棒、或绞刑处死;十一、需要处以死刑时,在无人处拖在未骗之马的尾巴上拖死,十二、处死以后,可汗必须像对待无罪的人一样,率领百官,大臣亲自送葬。与此同时,在西部,世俗家族势力也以同样的速度增长着。一三四五年,扎刺依尔家族的首领哈兹罕起兵袭杀了合赞汗。出身和遭遇酷似图黑鲁·铁木尔的另一位察合台后裔伯颜·忽里被扶上了汗位。所不同的是,伯颜·忽里在谋略、胆识和果敢方面,大大劣于图黑鲁·铁木尔。汗国军政,唯哈兹罕之命是从。哈兹罕死于一三五七年,伯.颜·忽里转而成为哈兹罕之子阿布杜拉的傀儡。这是扎刺依尔家族权势登峰造极的时期。伯颜·忽里死于阿布杜拉之手。这件事为所有凯舰汗国权力的势力提供了机会。阿布杜拉以“拭君之罪”受到指责和讨伐。最后,巴尔拉斯家族拥立伯颜·色达兹,击败了阿布杜拉。巴尔拉斯家族取代扎刺依尔家族,成为西部地区的实际统治者。文献多偏重于伯颜·色达兹的劣迹和恶习。足见他没有多少政绩可言,只不过是巴尔拉斯家族的傀儡而巳。一三六二年,图黑鲁·铁木尔进军河中地区,重建统一的察合台汗国的同时,自然地结束了巴尔拉斯家族在河中地区的统治。其首领哈吉·巴尔拉斯本人在逃往伊朗高原的霍拉散途中,遇盗被杀。重建统一的察合台汗国,无疑,使图黑鲁·铁木尔的形象大增光彩。然而,对于正在澎涨着的世俗家族势力来讲,复兴一109.的察合台汗国,只能起到短匆的制约作用。这一点,全然被稍后发生的卡玛含丁之乱所证实。在西部,与卡玛鲁丁同时崛起的,是枯木兰。凡是涉及十四世纪中亚历史的著作,无不提到这个人物。因此,本文有意地回进了有关的细节。只想顺便提一句,枯木兰是巴尔拉斯家族,古尔康分支酋长塔拉海的儿子。哈吉·巴尔拉斯是他的叔父。各种势力兴盛的这个时期,除了世俗家族外,宗教世家也应运而生。其中影响深远的,是东部阿尔西丁家族。图黑每·铁木尔当年在阿克苏的阿依库里地方饭依伊斯兰教的时候,阿尔西丁的父亲加拉里丁,以当地伊斯兰教长的身份,主持了他的信仰表白仪式。图黑鲁·铁木尔饭依伊斯兰教一事,不是立即宣布的。图黑鲁·铁木尔自阿克苏城回到阿里麻力城以后,宣布了自己新的宗教信仰,并遨请加拉里丁赴阿里麻力城,主持汗国的宗教事务。可是,加拉里丁来不及动身便逝世了。于是,他的儿子阿尔西丁代替父亲赴阿里麻力城。图黑二铁木尔以严厉的措施阿在里麻力等地迫使大批蒙古宗王和部众板依伊斯兰教的时候,据说,所有宗教仪式都是由阿尔西丁主持的。这是图黑鲁·铁木尔对伊斯兰教兴致正浓的时候。为了表彰阿尔西丁完成如此重大的任务,同时也为了把自己装扮成虔诚的穆斯林,图黑鲁·铁木尔给阿尔西丁以下的特权:一、世袭天山南部伊斯兰教长,二、在库车修建由阿尔西丁亲自掌管的礼拜寺,三、天山南部宗教税中的一部份划归阿尔西丁家族享用。教长的职务使这个家族成为这一地区最有权威的势力之一。直接拿管固定的礼拜寺,使这个家族通过寺院所有制形式—即瓦哈甫土地—占有了大t的农田和水利设施。享受宗教税则使这个家得到了变相的采邑。这个家族拥有的影响力,在下述事件中,得到了验证。贺则尔正式称汗以前,首先派出以忽歹达为首的三十余人的傀团,携带替包括一百匹马,五百头牛,一千只羊,`五十峰驼,.长五个奴隶的重礼,到库车拜访阿尔西丁,征询他对贺则尔称汗的意见。在取得阿尔西丁的认可以后,贺则尔称汗的最后程序才算完成。除此而外,天山南部各级行政官员—阿奇木伯克—的人选,都是由阿尔西丁推荐的。甚至忽歹达出任首相一事,也是阿尔西丁建议的。在西部,一个称作巴哈吾东.纳克西班德的宗教世家,成了这一地区的宗教首领。这个家族发迹的时间比东部的阿尔西丁家族还要早。怯伯时期,他已经开始参与汗国的部份政务。沙当我们追忆察合台汗国的往事时,当然,是以了解其全貌为目标的。客观的讲,我们已经接触到的内客,仅仅勾勒了察合台汗国的轮廓。而它的细部则有待于行政体制,社会经济,以及文化等内容去填补。行政体制:察合台汗国的行政体制是一种双轨的行政体制。我们先来了解一下汗国行政体制的对象—汗国臣民—的情况。着眼于经济,察合台汗国的臣民可以分成农业居民和游牧部落。居住在天山南部和中亚河中地区的,是汗国的农业臣奋110民,居住在夭山北部和中亚草原的,是汗国的游牧臣民。察合台汗国疆域内的农业地区的历史,’可以上溯到数千年前。这里的商业活动和城市生活也是见于史籍较早的地区之一。长期以来,许多立国于此的政权,都是凭借着这里坚固的设防城池,施行其统治的。察合台汗国统御着亚洲三大草原的两个一准噶尔盆地、中亚草原。它们和汗国的农业地区一样,是与人类早期的活动联系在一起的。它们是赛克文化的主要发祥地,是匈奴人、丁零人、大月氏人、铁勒人、柔然人、突厥人、维吾尔人(回鹊)活动的主要历史舞台。成吉思汗及其后人的三次远征—成吉思汗远征中亚,拔都远征欧洲,旭烈兀远征伊朗高原—是以这些草原地带为依托完成的。而术赤、窝阔台、察合台三大汗国均树牙帐于草原一事,则进一步向我们显示了草原地带的意义。着眼于宗教信仰,汗国臣民可以划分为伊斯兰教臣民(穆斯林)和非伊斯兰教臣民。汗国的穆斯林臣民,也就是它的农业臣民。汗国的非伊斯兰教臣民,也就是它的游牧臣民。这一部份臣民对伊斯兰教是冷漠的,或者说是陌生的。不仅如此,任何一种宗教、在这些逐水草而流徙的部族中间,都没有取得足以控制精神生活领域的地步。察合台汗国双轨的行政体制,就是为适应上述地域的,历史的,经济的和宗教的特点而产生的。其特点是,在草原地区,汗国可汗与其臣民之间,只有一个中间层,而在农业地区,汗国可汗与其臣民之间,则有两个,卜间层。察合台汗国始终没有触动游枚部族的社会结构。部落形式继续保持着既是虫产单位,又是行政单位的特点。可汗的旨意通过部落酋长,或首领行施于这一部份臣民。酋长,或首领除了享有他们约定俗成祖辈相传的特权外,还享有察合台汗国可汗赋予的行政权力,筹办赋税,催办差役等等。在农业地区,可汗的旨意通过总督,再通过各地行政官吏,才能实施于这一部份臣民。总督下辖的行政官员,实际上是一批世袭地方统治者。他们被称作蔑力克—它的现代维吾尔语意是公主,而当时的语意则是王子。蔑力克分别驻在布哈拉、塔什干、萨玛尔罕、喀什噶尔。甚至汗国都城阿里麻力的地方行政权力,也是由蔑力克行施的。具有上述特点的这种双轨行政体制所维系的,无疑,是一种松弛的隶属关系。继续探索这种双轨行政体制,我们发现,各地的蔑力克和酋长、首领,除非发生严重的越轨行为,汗国中央很少变动他们的地位和特权。与此同时,酋长、首领和各地的蔑力克,也很少有机会参与仔国的重大决策,参与重大决策的特权,只有蒙古宗王才得以享受。显示这种松弛程度的另一个现象是,各地的蔑力克差不多都用自己的名字铸造过钱币。各地清真寺礼拜时,为自己地区的蔑力克祈祷的情况,则更是普遍。察合台汗国行政体制的重大变化,发生在怯伯晚期。怯伯除了在文献里留下了广泛的记载,还留下了许多实物遗迹。其中最重要的要算是金属货币了。巴尔托里德说:“快伯在察合台汗国铸造了通行于全国的钱币,并采月1了波斯和金帐汗国的货币制度。他铸造了狄尔哈木和狄纳尔。狄纳尔不像以前指金币,111而是指大的银币。狄尔哈木是小的银币,……在中亚,这种钱后来因祛伯的名字而称作怯伯钱”。)《中亚简史》第56页,新理人民出版社出版,耿世民译)铸币产生的是多层次效果,给整个社会经济以不同的影响。有推动、有刺激,也有梗阻。这里我们所关注的是,铸币标志着察合台国税制上的一次变革。这种变革体现为:一,货币代替了实物,二,地域税制代替了丁税制。地域税制是怯伯的主要政绩之一。怯伯按自然区划,规定纳税单位,称其为“土曼”。如果怯伯偏重的是这个词的数字含意,那么,我们可以理解为每个纳税单位是一万户人家,或一万口人所组成。地域性税制也推行于天山南部。在这里,纳税单位称作“鄂尔琴”。这是一句纯蒙古语。它被直接译成汉语,就是“村落”“四周”、“范围”。不论取那一层含意,其地域性质是明白的。地域性税制近似包税制。承包人自然是各地的蔑力克了。铸币也罢,税制也罢,察合台汗国发生的上述变化所体现的,是中央集权的地位加强了。将牙撤吾尔驱逐出河中地区一事表明,汗国统治者对于自己疆域内的离心力里已经断然不能容忍。察合台汗国致力于加强中央集权的努力,毁于答尔麻什里、笃来帖木尔、合赞等人。他们之后,中央集权的地位削弱了,代之而起的是杜格拉特,扎刺依尔等家族势势力。经济:阿里不哥之乱平息以后,元朝积极经营西域,在天山南北多有建树。实施了许多有利于安定社会、发展农业、振兴商业的措施。但是,为时太短暂了。海都—笃哇与忽必烈的战争使元朝在西域的成就很快失去了意义。此后,察合台汗国强域内的社会经济一直处于下滑状态。索解其原因,第一是战争所致。粗略地接触一下有关这一时期的记载,从察合台汗国的创始者笃哇到末代可汗贺则尔,战争几乎纪录在每一个可汗的历史上。这些战争有时发生在东部,有时发生在西部,有时发生在本土,有时发生在异域。引起战争的原因是多方面的,而汗国首脑的更替所引起的战争,是最频繁的。也先不花,笃来帖木尔,图黑鲁。铁木尔、伊里亚斯、贺则尔、都伴之以大规模的流血和厮杀。察合台汗国后期,散兵游勇充斥各地,.兵匪已无明显区分。有时,汗国的正规武装力量,也干着盗寇的勾当,打家劫舍,勒索商旅。战乱频繁的时候,姑且不说与外界的联系,就是诸绿洲之间的联系也常常中断。行人和商旅失去了起码的安全保障。就是可汗的使者和命官,也常常是由大批武装卫队护送赴任的。交通状况的恶化,使商业活动首当其冲地蒙受了损失。汗国后期,各经济中心相继衰落下去。明显的例证是,一度是天山南部经济中心的阿克苏城,变成了废墟,人民逃散,瘟疫流行。社会的动乱、经济的萧条,交通的停顿,使各地剥削阶级深深感到,可动产不再是可靠的了。尤其是那些敌对力量交错的地方,可动产常常是战胜者和战败者同时掠夺的目标。结果,时代似乎又发生了逆转。整个剥削阶级对上地发生了强烈的兴趣。因为这是唯一不能挪动的东西。与此相适应,农村中以劳役地租为特征的农奴制经济形态,成了这一时期最乎逻辑的产物,厂继续索解察合台汗国经济下滑的根由,我们发现,汗国统治阶层对农业的冷112漠,是其第二个原因。研究察合台汗国的全部活动,很难看到察合台汗国统治者采取过旨在发展农业经济的措施。相反,察合台汗国统治阶层内部的绝大多数,对于游牧生活有着极深的眷恋之心。他们视游收以外的一切,为离经叛道。正如我们巳经了解的那样,这种心理状态甚至成为也先不花东迁的内因之虽然有怯伯为首的一部份蒙古宗王和贵族留居在河中地区,但是,他们也是处处格守与非蒙古居民的区分,如语言、风尚、甚至衣食住行。许多旅行家都提到怯伯,以及后来统治西部地区的其他蒙古宗王都在宫廷架有帐篷,用以接见国外使者和其他来访者。文化:在这一部份里,宗教是我们提及的第一个内容。在察合台汗国,相互对峙的宗教是以伊斯兰教为一方,以佛教为代表的其他宗教为另一方的两大营垒。这一时期,佛教尽管在塔里木盆地北缘地区占据着零星的地盘,但它巳经失去对抗伊斯兰教的力量和条件。至于诸游牧部族的宗教,它们大多是一些原始部落宗教。因此,它们与教义严格,教律完整的伊斯兰教是断然无法抗衡的。确切地讲,对峙双方的争斗,并不构成察合台汗国宗教问题的全部内容。其主要内容,是由察合台汗国统治者对宗教的态度,主要是对伊斯兰教的态度构成的。简言之,对伊斯兰教疏远的时期,就是汗国强盛的时期,相反,接近伊斯兰教的时期,就是汗国衰弱的时期。由此得出的结论是,宗教是察合台汗国统治者用以弥补其物质力t不足的重要手段。图黑鲁·铁木尔以后,察合台汗国的统治者成为清一色的穆斯林。到了贺则尔时期,汗国的全部活动,包括军事的和政治的,都涂上了浓厚的宗教色彩。成吉思汗的这批后裔以难以想像的狂热,完成了当年萨曼尼王朝和喀喇汗王朝的未竞之业,使伊斯兰教最终普及到了天山南北,达到了它陆路东传的最远界线。宗教问题的另一个侧面是,它成为察合台后裔为首的这一部份蒙古宗王和部众,终将融合于当地居民之中的一个重要步骤。由于他们相继饭依了伊斯兰教,从而填平了横在蒙古人与当地居民之间的一条鸿沟。在文化部份里我们提到的第二个内容是语言。察合台汗国留下的具有深远历史意义的贡献,要算是语言了。察合台汗国灭亡许久之后,“察合台语”一词相继出现于文献记载。到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察合台语一词被越来越多的人所耳闻。尽竹它多少带着一些神秘色彩。察合台语的深远历史意义和巨大历史作用,到了十六世纪以后才显露出来。最初引起人们注意的,是卡尔希、鲁特菲、赛卡克、那沃依等一代文学巨匠的数量惊人的作品,都是用这种称之谓“察合台语,的语言创作的。仅那沃依的长诗巨著就有十四部之多,约二百万行。不能顾名思义地理解为这种语言是察合台后裔创造的。不是的。察合台语一词得名于它通用的地域和时间,即十四世纪的察合台汗国。经过长期的探索和研究,人们终于发现,所谓的察合台语,实际上就是维吾尔语基础上形成的一种综合型语言。因此,那些了解这种语言内在联系的人们,将这种语言也称作“喀什噶尔语”。察合台语的这个别名,实际上恰如其份地反映了这种语言的厉史渊源。现在就让我们来探索一下这种语言的历史由来。工13第一步,先从成吉思汗时代说起,当蒙古帝国的军队涌向中亚与伊朗高原的时候,帝国臣民中,没有谁在文化水准方面超过维看尔。,因此,在帝国新征服的中亚和伊朗高原的各级行政和军事机构中,充当文犊,会计的,绝大部份是维吾尔人。如果我们设想一下这些机构与当地居民政治、经济生活发生的频萦联系,就能够想像得出维晋尔语言当时何等广泛地渗入到这一地区的社会生活之中。如果追忆更为遥远的往事,我们还会看到,十世纪末,萨曼尼王朝灭亡以后,喀嗽汗王朝将维吾尔语作为官方语言毫不妥协地推广到中亚河中地区,并在许多方面取代了塔吉克语的地位。西辽王朝统治时期,河中地区的语言区划,基本上保持了喀喇汗王朝时期的格局和轮廓。在这个漫长的历史时期内,未来察合台语的种子,事实上已经播种了下来。伴随着蒙古帝国的势力维看尔语再次回到中亚地区时,则进一步加速了这种综合型语言形成的进程。关于察合台语的基本特征,我们不妨打个比喻,这座语言大厦的骨架—语音、语法—是维吾尔的。垒墙的砖瓦— 词汇 英语3500词汇语境记忆pets3考试词汇二年级反义词和近义词初中词汇词汇大全考研英语二高频词汇表 一,则是来自各方面的。有维晋尔语的,有哈萨克语的,阿拉伯语的,波斯语的,还有蒙古语的。察合台语为人类文化作出的贡献,已经得到了公认。本文在完全赞同这种评价的同时,想强调指出,察合台语的形成,标志着察合台后裔融合于当地居民的最后程序。着眼于察合台语的作用和意义,本文强调的内容,只能算作是个支节。但是,着眼于察合台汗国的历史,本文强调的内容,则是不客忽视的主流。因为,如果说察合台汗国政治的曲线终点是划在别失八里政权时期的话,那么,豢合台后裔最终融合于当地居民中间的曲线终点,就要划在察合台语定型的时期。.今政书目一、《世界征服者传》第一册。二、《元史》卷122。三、米尔胡宛达:《纯洁的境地》卷三,新派少数民族社会历史调查组打印本,维吾尔文。四、奥布哈孜·巴哈杜尔:《突厥世系》、新派少数民族社会历史调查攀打印本,维吾尔文。五、穆罕默德·加拉斯《热西德史续编》,新疆少数民族社会历史调查组打印本,维吾尔文。六、米儿咱、马黑麻、海答儿《拉失德史》第三章:新疆人民出版社85年版。七、穆萨·赛拉米:《伊米德史》第三编,新疆少数民族社会历史调查组打印本,维吾尔文。八、法则里·阿布杜拉:《瓦撒夫书》,新遥少数民族社会历史调查组打印本,维吾尔文。九、《加拉里丁·柯特克与图黑鲁·铁木尔传》,新强少数民族社会历史调查组打印本,维吾尔文。十、苏联科学院主编《世界通史》第三十七章。十一,(纪念阿里雷尔·那沃依诞辰四百周年论文集》导语。十二、巴托尔德:《中亚突脓史十二讲》第十一讲。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84年版。.娜等奋飞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