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从商代“牝鸡之晨”现象看商周妇女地位的文化差异

1997年12月　　　陕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Dec.,1997第26卷第4期JournalofShaanxiNormalUniversity(SocialScience)Vo1.26No.4收稿日期:1997-04-30【周秦汉唐文化研究】从商代“牝鸡之晨”现象看商周妇女地位的文化差异王　晖(北京师范大学历史系博士生,北京100875;作者,男,43岁,副教授)　　摘　要　商代妇女的地位、身份和价值观完全不同于周代及其之后的时代。商代妇女可以直接参与商王朝的政治军事占卜等军国大事,在商王朝担任各种重要职务,甚至率军出征,此即后来周人所指责的“牝鸡之晨”现象。而周代妇女的身份、地位是低下的,在家族中妇女无权无势无地位,在政治权力上更是为周代礼仪 制度 关于办公室下班关闭电源制度矿山事故隐患举报和奖励制度制度下载人事管理制度doc盘点制度下载 摈之于大门之外,此即周人所倡言的“牝鸡无晨”观。殷人“牝鸡之晨”型妇女价值观近于“罗马型”,周人“牝鸡无晨”型近于“希腊型”。殷人妇女价值观及其习俗观念在周代的殷墟文化圈中产生过一定时间的影响,而周人妇女价值观则通过儒家的传递关系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占了主导地位。关键词　妇女地位　妇女权力　妇女价值观　商代　周代　文化研究《尚 书 关于书的成语关于读书的排比句社区图书漂流公约怎么写关于读书的小报汉书pdf ·牧誓》中周武王指责商王纣“惟妇言是用”,此即《史记·殷本纪》所说纣王“嬖于妇人”,“爱妲己,妲己之言是从”。《牧誓》孔颖达正义引《列女传》谓纣“不离妲己,妲己所与(誉)言者贵之,妲己所憎者诛之”。《牧誓》中武王还引用了所谓的“古人有言”对纣王的行为进行了评价:“牝鸡无晨;牝鸡之晨,惟家之索”。“晨”即晨鸣;“索”,《尔雅·释诂》上篇训为“尽”,即破灭、败记之义;伪孔传云“喻妇人知外事,雌代雄鸣则家尽,妇夺夫政则国亡”;蔡沈《书经集传》谓“牝鸡而晨,则阴阳反常,是为妖孽,而家道索矣”。据《牧誓》所言看来,“牝鸡之晨”、“惟妇言是用”是纣王的个人行为品德问 题 快递公司问题件快递公司问题件货款处理关于圆的周长面积重点题型关于解方程组的题及答案关于南海问题 ,然而纵观商周时期甲骨卜辞及文献资料,“牝鸡之晨”是整个商代社会的普遍现象,武丁时代尤其突出。牝鸡司晨、妇言是听、妇人执政等现象反映了商代妇女的政治地位和权力,也反映了商族的妇女价值观;而主张“牝鸡无晨”,认为“牝鸡之晨,惟家之索”,实际上反映了周人的妇女价值观。商代妇女干政从政现象与周人男尊女卑意识反映了不同文化圈中的风俗习惯和文化背景,周武王指责商王纣“惟妇言是用”、“牝鸡之晨”实际上不是个人行为问题,而是两种文化观念冲突的典型表现,这是值得我们去探索总结的。一、商代“牝鸡之晨”现象与东夷贵女轻男之俗在殷墟出土的甲骨文字中,商王后妃直接参与了商王朝的政治生活,掌握或控制着国家的各种权力,担任商王朝许多部门的重要职务。她们不仅主持或参与商王朝一系列的祭祀典礼,79亲自占卜以决定军国大事;而且还直接挂帅率军出征,南征北战,讨敌御强;甚至她们还拥有个人所属的领地属邑,亲自经营农业生产。以武丁时的甲骨卜辞来看,武丁的妻子妇好,妇媾(或称妇井、媾妇)便是这种现象的典型代表。妇好常见于殷墟卜辞武丁时期的卜辞之中,郭沫若早在30年代就曾指出“妇好乃武丁之妇”。①在武丁统治集团中的妇好是个地位显赫、权力极大的王后。她不仅亲自主持过许多重要的祭祀贞卜活动,而且也是个“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巾帼英雄,她多次亲自出征,率领大军去征伐人方、土方、羌方、吉方、巴方等国,例如:　　辛巳卜,争贞,今载②王登人,呼妇好代土方,受有佑?五月。(《合集》③6412)壬午卜,卜宾贞,王惟妇好令征夷?(《合集》6459)贞…王勿…妇好伐土方。二告。(《英藏》152)上引卜辞妇好率军所伐方国有土方、夷方等,另外《合集》6480片还载有妇好伐巴方、夷方的内容。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妇好曾一次率领1.3万军队去征伐方国:　　辛巳卜,……贞,登妇好三千,登旅万,呼伐……　　(《英藏》150正)这是商代征伐方国用兵最多的一次。从“登妇好三千”、《合集》7283、7284、7287、7288、7289、7290、7291、《项藏》151等均谓是“呼妇好先于庞登人”,或“呼妇好先登于庞”,可知妇好是有自己的受封领地,拥有自己的财产和势力范围,《合集》2653“贞,生十三月妇好不其来”,“癸酉卜,亘贞,生十三月妇好来”,2654谓“妇好其来”等卜辞也可证明这一点。从上面卜辞中知妇好具有军权,在商王朝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郭沫若谓“此是征殷伐立女权”④,是对的。武丁另一位地位十分显赫的后妃是“妇媾”,在甲骨文中又称“妇井”“媾妇”、“妣戊媾”。据周祭卜辞,妣戊即武丁之妃。从殷墟卜辞中可知,妇媾是一位亲自率领众人从事农业生产的后妃:　　辛丑卜,壳贞,妇媾呼黍丘商,受…　　(《合集》9530)　　贞,呼妇媾往黍?　　(《合集》9533)　　贞,妇媾不受年?　　(《合集》9756)　　癸酉卜,壳贞,妇媾不其受黍年?二月。　　(《合集》9976正)　　……丑……贞,妇媾田获?　　(《合集》9607正)可见妇媾是一位身躬农稼生产的武丁之妃。从“妇媾不受年”、“妇媾不其受黍年”、“妇媾田获”等卜辞可知妇媾应有自己的田地财产。同时,她同妇好一样,也亲自率军奔驰杀场,也是一位“巾帼英雄”。《合集》6585片正:“贞,勿呼妇媾伐龙方?”《合集》6584亦谓甲子曰“惟妇媾代龙[方]”,等等。武丁时期,妇好治军,妇媾治田,确是“牝鸡之晨”现象。特别是妇好,地位之高,权力之大,死后葬礼之隆、祭品之丰,在其后的周代社会中是罕见的。妇好墓是1976年在安阳小屯村西北发掘的一座未盗墓⑤,其中殉葬者就有16人。其墓陪80①②③⑤《殷虚妇好墓》,文物出版社1981年版。本文《合集》是指《甲骨文合集》,《英藏》是指《英国所藏甲骨集》,《屯南》是指《小屯南地甲骨》。另外,本文释文均用宽式读法,古文字皆读为相应的今文或通假字。此“载”用杨树达说,见《杨树达文集》之五《耐林甲文说》,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第18～23页。④　郭沫若:《殷契粹编》第1226片考释,〔日〕文求堂书店昭和12年石印本1937年。葬品十分丰富,品类齐全,多而又精,总数多达1928件。青铜器有468件,其中礼器200多件。许多礼器是成双成套地配置,如后母辛大方鼎出土两件,中型圆鼎两套,每套六件。墓中出土玉器达755件,其中绿晶、绿松石、孔石、玛瑙珠47件,水晶制品2件,另外还有精美的工艺品象牙杯。墓中青铜器均有铭文,其称谓有:妇好或好、后母辛、后母或后母癸、亚其、亚启、束泉或子束泉等等。其中以称谓为“妇好”或“好”的铜器数量最多。李学勤先生认为妇好、后辛、后母辛、后母实为一人,也就是周祭祀谱中武丁之妃妣辛;同时还指妇好之“好”为名,母是妇好的字,后辛、后母辛、妣辛中的“辛”是妇好死后卜选的日名。①因此可确定妇好是该墓的墓主人,她是武丁之妃。墓中所见亚其、亚启等青铜器可能是其后裔的享祭品或是方国所纳的贡品。其实,殷人“牝鸡之晨”现象也普遍存在于传世的文献之中,不过以前未充分引起学者们的注意罢了。《尚书·君》篇中周公谓商代大戊时“巫咸王家”,祖乙时期“则有若巫贤”。“巫”的身份应为女性:《国语·楚语》下篇云:“在男曰觋,在女曰巫”;《说文》巫字下谓“妇能事无形,以舞降神者也”。可知大戊时治王家的大臣巫咸与祖乙时的大臣巫贤,均应是女巫。商代是“民神不杂”的、靠巫术神权统治的社会②,女性卜巫人员在政治生活中起着相当重要的作用。后儒不相信商王的重臣会是女巫,把巫咸等女巫的身份硬要解释成男性,东汉马融释“巫咸”说“巫,男巫,名咸”(《说文解字注》“巫”字下引),是不对的。又,《史记·殷本纪》谓伊尹“入自北门,遇女鸠、女房,作《女鸠女房》”,裴集解引孔氏传云:“鸠、房二人,汤之贤臣也”。商汤贤臣名女鸠、女房,说明她们是女性官员无疑。而文献中均谓傅说是商代中兴时期武丁时代的贤相,《史记·殷本纪》谓武丁梦见一位圣人名叫“说”的,便派宫中百工四处寻求,“得说于傅险(通“岩”)中。是时说为胥靡,筑于傅险”,“得而与之语,果圣人,举以为相,殷国大治”。故《楚辞·离骚》曰:“说操于傅岩兮,武丁用而不疑”。不过,这位出身低贱的贤臣身份实际上也是女巫。神话传说中傅说死后附于东方苍龙七宿之尾,居于箕尾之上,《楚辞·远游》谓“奇傅说之托辰星兮”,《庄子·大宗师》也说“傅说乘东维,骑箕尾,而比于列星”。这颗骑居箕尾两宿之上的傅说星其身份是“后宫女巫”:洪兴祖《楚辞补注·远游》云:“李播《天象赋》注:`傅说一星,在尾北后河中,盖后宫女巫也’”;《通志·天文略》一亦说:“傅说一星在尾后河中,后宫女巫也”。傅说既为武丁时期辅政贤相,怎么会是后宫女巫呢?既不明白巫职在商代社会中的地位作用,又习于男权至上的后儒对此深深地怀疑。王应麟《困学纪闻》卷9《天道》云:“古赋(笔者按:指《天象赋》)有云:`傅说奉中闱之祠。’注云:`傅说一星在尾北后河中,盖后宫女巫也。’说为商良相,岂为后宫女巫、祈子而祷祠哉?此天官之难明者也。”其实,从商代卜辞中妇人执政的实际情况和巫觋贞卜官员在商代政治生活中的作用地位,可知有关傅说为后宫女巫的传说是完全可以信赖的:作为武丁的贤臣傅说,与巫咸巫贤一样,是后宫女巫性的贞卜官员,在武丁朝中握有大权;她死后被认为魂灵附于东方苍龙七宿之尾仍以后宫女巫的身份“奉中闱之祠”。这种完全不同于周代及其之后时代男权至上与“牝鸡无晨”观点的传说,其实是更为可信的。商代妇女在政治生活中的地位作用反映了母系氏族社会的一些特点。我国汉唐时期的周边田裔一些仍为母系氏族社会的少数民族仍有母权制及贵女轻男之俗。《文献通考·四裔考》81①②陈梦家:《商代的神话与巫术》,《燕京学报》1936年第20期。李学勤:《论“妇好”墓的年代及其有关问题》,《文物》1977年第11期。十六云:“东女,……有八十城,以女为君。官在外者率男子为之。凡号令,女官自内传,男官受而行之。……王死,以金钱数万纳王族求淑女立之。”又曰:“东女俗轻男子,女贵者皆有侍,男披发以青涂面,惟务耕战而已,子从母姓。”从上文知“东女”仍为母系制社会;“以女为君”,“子从母姓”,其习俗贵女而轻男,女内官男外官,女令男传。殷商时期虽已是父系制社会,但它从母系社会过渡而来为时不长,在许多方面保留了母系社会的特点。妇人从政,“牝鸡之晨”,后妃率军出征,后妃有自己的土地田产,就是这方面的典型表现。因此当周族从西方崛起之时,以周人男权至上的观念来审视本起源于东夷的商王朝妇人从政干政的政治状况,则大惑不解,以“牝鸡之晨”为由对商王纣大加声讨。其实,“牝鸡之晨”并非商纣的个性特点,而是商代的一种普遍的社会观念。这种习俗观念与西方周族是截然不同的。二、周人“牝鸡无晨”观与周礼中的妇女地位西周春秋时期妇女的社会地位与商代相比是十分低下的。自称“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论语·八佾》)的孔子,把女子与小人放在一起等而看待:“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论语·阳货》)。而作为整个封建社会妇女纲常信条的“三从”在周代的礼数中也产生了:“男忡女,女从男,夫妇之义由此始也。妇人,从人者也:幼从父兄,嫁从夫,夫死从子。”(《礼记·郊特牲》)从妇女的称谓及其解释也可见妇女的地位:《论语·季氏》谓“邦君之妻,君称之曰夫人,夫人自称曰小童”,《礼记·郊特牲》说“妇人,从人者也”,《说文》言“妇,服也。从女持帚洒扫也”等等。这些称谓及其解释就规定了妇女卑下与从属的地位。周代妇女卑下与从属的社会地位在周礼中有明确的规定。周礼认为男先女后、男刚女柔,这与天在地之先、君在臣之先的意义是一样的:“男子亲迎,男先于女,刚柔之义也。天先乎地,君先乎臣,其义一也”(《礼记·郊特牲》)。男子娶妻,“多多益善”,而要求女子要有从一而终的“美德”:“信,妇德也。壹与之齐,终身不改,故夫死不嫁”(《郊特牲》)。儿媳侍候公公婆婆要求勤谨、孝敬、温柔、和气:“妇事舅姑,如事父母:鸡初鸣,咸漱,栉、纵、、总,衣绅。……以适父母舅姑之所。及所,下气怡声,问衣燠寒,疾痛苛痒,而敬抑搔之。出入则或先或后,而敬扶持之。进,少者奉盘,长者奉水,请沃,卒,授巾。问所欲而敬进之,柔色以温之,……父母舅姑必尝之而后退”(《礼记·内则》)。儿媳总是吃公婆吃完剩下的饭菜,如果不是吃剩的饭菜则不敢饮食:“父母在,朝夕恒食,子妇佐,既食恒。父没母在,冢子御食,群子妇佐如初”,“敦、牟、卮、,非莫敢用,与恒食饮,非莫之敢饮食”(《内则》)。“”是指吃剩下的饭菜。孔疏曰:“以父母食不能尽,故子妇佐助,食之使尽,勿使再进也。”儿媳要孝敬公公婆婆,不敢违命,不敢懈怠,即使不愿做的事也不敢抗命:“子妇孝者敬者,父母舅姑之命,勿逆勿怠。若饮食之,虽不耆,必尝而待:加之衣服,虽不欲,必服而待”(《内则》)。儿媳不管是嫡庶,大小事均应请示公公婆婆:“冢妇所传递祀宾客,每事必请于姑”,“妇将有事,大小必请于舅姑”(《内则》)。儿媳在家中无权私藏货物东西:“子妇无私货,无私畜,无私器,不敢私假,不敢私与”(《内则》);即使是赏赐品,也要先奉献给公公婆婆:“妇或赐之饮食、衣服、布帛、……则受而献诸舅姑。舅姑受之则喜,如新受赐;若反赐之,则辞;不得命,如更受赐,藏以待乏”(《内则》)。这就是说,儿媳受赐吃的、穿的、用的等物品,则要先献给公婆;如公婆再反赐给儿媳时也要推辞;实在不得已,则先收藏起来待公公婆婆需用时再奉献出来。总之,儿媳“无私货,无私畜(蓄)、无私器”。在周代宗法社会里,儿媳们的地位卑微,动辄被休,连丈夫也无法保护妻子:“子甚宜其妻,82父母不说,出”(《内则》)。周代对女子夫人的行动出行有严格的限制:“女子出门,必拥蔽其面,夜行以烛,无烛则止”(《内则》)。女子出门,须把脸部遮蔽起来,夜间出门须有灯烛才行;而且还必须有傅姆的导引才可,即使在万分危急的情况下也是如此:《左传》襄公三十年云:“甲午,宋大灾。宋伯姬卒,待姆也。”宋伯姬死于宋国的一场大火,是因等待保姆,但《左传》语焉不详。《公羊传》襄公三十年则有更详细的记述:“宋灾,伯姬卒焉。其称谥何?贤也。何贤尔?宋灾,伯姬存焉。有司复曰:`火至矣,请出。’伯姬曰:`不可。吾闻之也,妇人夜出,不见傅母不下堂。’傅至矣,母未至也,逮乎火而死。”这位葬身于火腹的姬姓宋夫人可以说是愚忠于周礼信条的殉葬品,但另一方面也反映了周礼信条框框把妇女的一切行动都限制死了。周代礼仪有如此多的条条框框制约女性,但到东汉许慎《说文解字》在总结秦以前古文字时,以化石性的古文小篆留给我们用女字作义符的形声字却反映了不少对女性的歧视、偏见和污蔑之词:如妨、妄、佞、妒、嬖、娼、、、、婪、、淫、奸等等几十个字。似乎许多不良不善不道德的行为总是与女性有缘。这是一种不公平的待遇,但在男权至上的社会中,这种现象的出现又是很自然的。因为具有这种审视权的判官总是男性而不是女性,而且这些男性判官的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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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是周代的礼仪制度。与商代妇人女子从政参政的“牝鸡之晨”现象相比,周代妇女在政治生活中也真是“牝鸡无晨”,默默无闻了。她们在家族中无地位,无权力,含辛茹苦,逆来顺受;在政治舞台上更是地位低下,无权涉足。《礼记·内则》谓“男不言内,女不言外”,周代礼仪制度已把妇女拒之于政治生涯的大门之外。在周代等级、名分制度森严的宗法社会中,妇女很难步入政治舞台。唯一参与周代朝政的女性大概只有文王之妻、武王之母:太姒。《论语·泰伯》:“武王曰:`予有乱(“乱”为繁体“司”的文——笔者按)臣十人。’孔子曰:`才难,不其然乎?唐虞之际,于斯为盛。有妇人焉。九人而已。……”孔子谓辅佐武王治理天下的十位贤臣中有一位妇女,这位“妇人”据《论语·泰伯》邢疏谓即武王之母、文王之妻太姒。那么,太姒参政是以母后身份参与朝政的,她是特殊时期的特殊人物。这是处于新旧交替的时代,旧的遗风流俗还存在,新的礼仪制度还未完全形成,太姒干政现象的出现也就很自然了。但从文献与全文资料看,太姒参政的影响甚微,根本不能与武王时期的其他辅政大臣太公、周召二公相提并论。至于西周春秋时期其他妇女从政干政的则更是名不见经传了。三、商周妇女地位差异与不同文化习俗观念的关系1.商周与希腊、罗马型妇女地位的异同比较无论是殷人的“牝鸡之晨”现象,还是周人“牝鸡无晨”的礼法,都是在父系社会母系女性被排挤到次要地位、而父系男性被置于重要地位而产生的两种现象。周人“牝鸡无晨”可以说是男权至上社会,但不能说殷人的“牝鸡之晨”现象就是妇权至上的社会。殷周妇女地位的区别仅是,在殷人那里,母系社会的一些特点还有所保留,给予妇女行动上以一定的自由,授与妇女政治上一定的权力——但国家主要权力,如王权,还是按父系传嗣。而周人则完全限制妇女在行动上的自由,剥夺妇女在政治生活中的一切权力。殷人周人这种情况酷似古代希腊与罗马社会妇女地位的不同状况。摩尔根在《古代社会》里曾比较过希腊、罗马虽均在父系社会里但妇女地位却截然不同的两种情况:83　　在希腊人之中,一种利己主义或有意的自私主义的原则一直在男子之中作崇,以图降低对妇女的尊重,……这种原则表现在他们的家庭生活中,在上层家庭中妻子被隔离起来,以达到独占的同居的目的,而丈夫却不承认有相应的义务。……维持了许多世纪之久的这种习惯,给希腊妇女的心理造成了一种极为强烈的自卑感,以致直到希腊霸权的末期,她们都未能从这种心理状况中恢复过来。这也许是把这一部分人类从偶婚制家族引至专偶制家族时要求妇女作出的牺牲之一。象这样一个其禀赋之伟大足以使其精神生活在世界上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的民族,何以能在其文明的鼎盛时期对女姓采取基本上是野蛮人的态度,这个问题至今仍是个不解之谜。女性并未受到虐待,……但是,她们所受到的教育是肤浅的,与异性的交往被禁止,而且女性低人一等被作为一种原则灌输到她们脑中,直至她们本人也承认这是一种事实为止。①在罗马的家族中,妇女虽然仍处于从属的地位,但情况要好一些。　　在罗马,……女性的影响与权力要稍大一些。作为家族之母(motherfamilias),她是一家之主妇。她可以不受丈夫的约束自由上街,并可经常同男人一起出入剧院和赴节日宴会。在家里,她并不被限于特殊的居室之内,也不被排斥于男人的座席之外。她不参加在希腊妇女身上的那些最恶劣的约束这一点,有助于使罗马妇女产生个人尊严与独立的感情。普卢塔克说,自从通过萨宾妇女的调停而与萨宾人媾和之后,妇女便获得了许多名誉上的特权。例如,在路上相遇时,男子须向女子让路;有女子在场时,男子不得口出秽言,不得赤身露体。但是,结婚之后妻子就必须“从夫”;这个观念就是:当她由于结婚而不再“从父”以后,虽然还必须处于另一种力量控制之下。②由上述情况来看,古代希腊妇女被禁止与异性交往、被男性专横地隔绝起来、妇女被剥夺了受教育权、“一种极为强烈的自卑感”、“女性低人一等被作为一种原则”等等与上述周代礼仪制度中的做法基本是一致的,目的就是要达到“牝鸡无晨”的状态。而罗马妇女所受的待遇和自由则与商代社会中妇女相似,尽管二者的内容不尽一致:商代妇女可以从政,可以率军出征,可以有自己的田地财产;而罗马妇女则可以“自由上街”,“可经常同男人一起出入剧院和赴节日宴会”,还有“许多名誉上的特权”,“男子须向女子让路”,男子对女子要有礼貌,等等;但是商代与罗马妇女均有一定的“影响与权力”,都有“个人的尊严与独立的感情”,她们所享受的自由和权力正是希腊和周代妇女所缺乏的。2.周代殷墟文化圈的“淫风陋俗”及其沿革周礼严格要求男女之大防,内外之大闲,但因周文化具有多元性质——诸侯方国与周王室亲疏远近关系不同而要求有所不同,文化渊源关系不同而要求亦有所不同,所以诸侯国实行周礼的程度也差次不同。从受周王室分封和命服的姬姓国及舅甥之国来看,触犯“周礼”而淫风陋俗最盛的莫过于郑卫。《吕氏春秋·本生》曰:“靡曼皓齿,郑卫之音。”高注:“郑国淫辟,男女私会于溱洧之上,有询之乐,勺药之和。”按,《诗经·郑风》中有《将仲子》、《遵大路》、《女曰鸡鸣》、《有女同车》、《狡童》、《褰裳》、《丰》、《东门之》、《风雨》、《子衿》、《出其东门》、《野有蔓草》、《溱洧》等篇,《卫风》中有《硕人》、《氓》、《有狐》、《木瓜》等篇,历代学者多目之为淫诗。朱熹说:“郑卫之乐,皆为淫声”,卫风“为男悦女之辞”,郑风则“为女惑男之语”(《诗集传·郑风》)。《礼记·乐记》中对这种郑卫的淫声秽词作过较详细的描写:　　魏文侯问于子夏曰:“吾端冕而听古乐,则唯恐卧;听郑、卫之音,则不知倦。敢问古乐之如彼何也?新乐之如此何也?子夏对曰:“……今夫新乐,进俯退俯,奸声以滥,溺而不止,及优、侏儒,猱杂子女,不知父84①②　〔美〕路易斯·亨利·摩尔根:《古代社会》 下册 数学七年级下册拔高题下载二年级下册除法运算下载七年级下册数学试卷免费下载二年级下册语文生字表部编三年级下册语文教材分析 ,杨东莼等译,商务印书馆1992年版,第478页,第480页。子。乐终,不可以语,不可以道古。此新乐之发也。……”从《乐记》可知所谓的新乐“郑卫之音”,不仅有所谓的“奸声以滥”,优人侏儒“猱杂子女,不知父子”,乱父子尊卑之礼;而且乐终曲散之时“不可以语,不可以道古”,孔颖达《乐记》疏云“言作乐既终,尽皆邪僻”。以此知所谓郑卫之音是声淫与行淫合而为一,故为坚守周礼的后儒深恶痛绝。这种淫风邪俗在郑卫之地相沿成习以至于秦汉时代,《史记·货殖列传》云:“今夫赵女郑姬,设形容,楔鸣琴,榆长袂,蹑利屣,目挑心招,出不远千里,不择老少者奔富厚也。”按:春秋时卫国故土在战国时代多为赵国所有,故战国“赵女郑姬”亦当春秋时郑卫之女。《汉书·地理志》下篇亦谓郑国“山居谷汲,男女亟聚会,故其俗淫”。郑卫淫风陋俗何来?或谓与经济利益的引诱有关:《史记·货殖列传》言赵女郑姬“不择老少者,奔富厚也”;魏源说“卫都河内,郑都河南”,皆“据天下之中,河山之会,商旅之所走集也。商旅集则货财盛,货财盛则声色辏”(魏源:《诗古微》中编之三《桧郑答问》)。或谓与山川地势有关:《汉书·地理志》下篇说郑国“俗淫”是因“山居谷汲,男女亟聚会”而形成。然而不可否认,郑卫淫风与其地风土民情的历史沿革继承有相当重要的关系。《汉书·地理志》下篇谓“河内殷虚”初为卫国后属晋国,“康叔之风既歇,而纣之化犹存”。其实殷墟是殷余民所居之地,《左传》定公四年卫康叔初受封殷墟时,周公便命康叔“启以商政”。因此卫国风俗继承了殷人习俗,是十分自然的。到战国时中山国居殷墟北部一带时,也就自然产生了“纣淫地余民”之风:“中山地薄人众,犹有沙丘纣淫地余民,民俗怀急,仰机利而食,丈夫相聚游戏,……女子则鼓鸣瑟,屣,游媚贵富,入后宫,遍诸侯”(《史记·货殖列传》)。无论是西周春秋时代的郑卫之风,还是战国时代的赵、中山之国,均与殷墟故俗结下了不解之缘。所以魏源说:“赵邯郸故卫地,此谓河北之卫,与郑同俗也。……盖古时河北之妹邦、邯郸,河南之溱、洧、曹、濮,其声色薮泽乎?……(卫)自东涉渡河后,故墟久踞于狄,(晋)文公大布革车,无复妹邦流风余韵。”(《诗古微》中编之三《桧郑答问》)春秋郑卫,战国赵国中山,皆为声色渊薮之地,原因就是此为殷墟文化圈,“流风余韵”尚在。由此可知卫郑淫风陋俗是有其风土民情的历史继承关系的。余　论中国传统文化中占主导地位的是儒家文化,而儒家文化的创始人是“述而不作,信而好古”、崇拜周公、笃信周礼的孔子。这就决定了中国传统文化中妇女的地位及其价值观是周人的“牝鸡无晨”型而非殷人的“牝鸡之晨”型,是“希腊型”而非“罗马型”。在儒家的伦理纲常中,妇女毫不允许在政治事务及社会活动中抛头露面、出人头地——当然除了个别蔑视儒家伦理纲常的母后亲政者。在漫长的古代中国,儒家的声望与妇女的地位刚好形成了反比:当儒家的地位声望上升抬高之刻,便是妇女的地位与价值观贬低受辱之时。“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汉代是这样,儒学中兴的宋代也是这样。因此,汉代开始出现了给女性殉葬者树碑立传的《烈女传》,宋代终于出现了令人心寒的“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叫嚷声,这些现象的出现绝不是偶然的,中国古代妇女的命运悲剧是与崇尚周礼的儒学的兴旺发达分不开的。〔责任编辑　许正文〕85ShangandZhoutimesitwasrepelledbythecultureofofficiantandthecultureofritesandmusic,thecultureofwitchcraftstillhadtremendousinfluencesamongthecommons.ThelatetimesoftheZhouDynastywascharacterizedwiththecollapseofthecultureofritesandmusic,whilesomeinternalcontentsofthecultureofwitchcraftrevivedastheYin-YangandFiveElementsSchoolmadeuseofit.AndatlastthewitchcraftwasbroughtintotheimperilcourtbytheearlyrulersoftheWestemHanDynastywhohadabackgroundofthecom-mons.ThePhenomenonPinJiZhiChen(TheHenCrowingatDawn-AwomenusurpingMen′sPow-er)andtheCulturalDifferencesofWomen′sStatusbetweentheShanyandZhouDynastiesbyWangHuiThestatusandvalueconceptsofwomenintheShangtimeswereentirelydifferentfromthoseintheZhoutimesandtheperiodfollowed.IntheShangtimesthewomencouldtakepartinthepoliticalandmilitaryaffairsandevenfightattheheadofthearmy.ThatwassocalledthephenomenonPinJiZhiChen(Thehencrowingatdawn-awomanusurpingmen′spower).However,intheZhoutimesthewomenhadalowerstatusinthefamilyandwereexcludedfromthepoliticalcircle,aswassocalledPinJiWuChen(Nohencrowingatdawn).ThevalueconceptsoftheformerissomewhatsimilartothoseofancientRome,whilethelattersimilartothoseofGreece.TheformerhadsomeinfluencesintheculturalcircleofYinRemains,whilelatterheldswayintheChinesetraditionalculturethroughtheenforcementbytheConfucianism.OnDr.suYat-sen′sIdeaofaUnitaryStatebyZhaoXiaolinDr.SunYat-sen′sideaofaunitarystatewashispoliticalprogramtofulfillandmaintaintheunitarystate.Oppositetothoseoftheclassesofthefeudallandlordandthecompradorbourgeoisie,andcharacterizedwithdistinctivedemocratismandrationality,hisideawasatheoreticreflectionofthewillofChinespeopleforaunitarystate.Themaincontentsoftheideamaybesummarizedasfollows:Theimperialismandfeudalwarlordswerethetwoob-staclestotheunitarystate.Thefulfillmentofthestateunificationshouldrelymainlyuponthepeople,themainbodyofwhichwascomprisedbytheworkersandpeasants,anduniteboththedemocraticrevolutionaryforces,amongwhichtheChineseCommunistPartywastherepresentative,andthesocialistRussia,whichtreatedourcountryasequals.Theuni-tarystateshouldbeestablishedonthebasisofdemocracy,independenceandprosperity.Theunitarystateshouldbefulfilledmainlythroughtheforce,atthesametimethepeacefulef-fortsshouldbeupheld.ChangesanddevelopmentoftheHumanismintheweiandJinDynastiesbyGaoPutangThehumanistspiritintheJianAnperiodwascharacterizedwiththeradicalismPerplexi-tyandconflictsofspiritreplacedtheradicalismbetweentheWeiandJintimes.However,ThehumanistspiritwasperfectedgraduallyintheJin,theSouthernandNorthernDynas-ties,andbecameacontemporaryspiritprevailinginthesociety.TaoYuanming′sPepentingofBeinganofficialanddismissedfromofficeTimeandAgainbyWeiGengyuanTheidylliclifeofTaoYuanmingwasdescribedintheHistoryoftheSouthernDynastiesas“thehusbandplowsthelandfirst,thewifehoesuptheweedsthen”However,hiswifewasseldomspokenofinTaoYuanming′spoems.Andnosignoflovecanbefoundinhisworks,exceptinOntheIdlePleasure.Theprose-poetryusestheso-calledeternalthemeofloveasapretexttoexpresshisrepentingofthefailinginhisideal.Combinedwithhisexpe-rienceintheofficialcareerandhisrepentingofbeinganofficialanddismissedfromofficetimeandagain,theprose-poetryOntheIdlePleasureshowsthetrueessenceofTao′schar-acter.1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