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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姑娘经典rachel[翔润]遇见来时的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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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姑娘经典rachel[翔润]遇见来时的你(未完)[翔润]遇见来时的你 (1) 他穿着黑色的外套,头发因为长了些而从头顶上全部撸到了后面去,在什么地方扎了一把,让樱井翔隐约想起东京塔时候的松本润,养了很长的头发,全部都在后面扎了一把,瘦得只有一把的身子骨,从少年挣扎着长成青年,成熟中夹杂着青涩。 ‘我是个永不妥协的人。’松本说,他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带着些鼻音,因为站得近的缘故并没有被机场嘈杂的人来人往淹没掉。 樱井转头看了看落地玻璃外一溜儿排开停着的飞机,他想自己大概是该说些什么来回答,可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非黑白分得太清楚,学不会道歉也学...

R姑娘经典rachel[翔润]遇见来时的你(未完)
[翔润]遇见来时的你 (1) 他穿着黑色的外套,头发因为长了些而从头顶上全部撸到了后面去,在什么地方扎了一把,让樱井翔隐约想起东京塔时候的松本润,养了很长的头发,全部都在后面扎了一把,瘦得只有一把的身子骨,从少年挣扎着长成青年,成熟中夹杂着青涩。 ‘我是个永不妥协的人。’松本说,他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带着些鼻音,因为站得近的缘故并没有被机场嘈杂的人来人往淹没掉。 樱井转头看了看落地玻璃外一溜儿排开停着的飞机,他想自己大概是该说些什么来回答,可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非黑白分得太清楚,学不会道歉也学不会背叛。’松本继续说。 樱井有点心酸,这样成熟的松本是他不熟悉的,每字每句都有似乎能把他的心压抑住的分量。 ‘我想坚持下去,因为这是我认定的事情。’ 他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却陌生的似乎是千里之外。樱井动了动身子,其实也只不过是把手里的包换了个角度而已。‘我知道。’他终于说话了,同时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目光,‘我明白。’ ‘我觉得你并不明白。’松本很不客气的否定掉他的话,‘你只是以为你明白。’ 樱井有些吃惊的抬头看他,半晌没能说话。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樱井想,他很乖巧并且温柔,我说杀了你他会笑着点头。 ‘我装不来,演戏什么的虽然可以但是不能在生活中,不能在你面前,否则那样很可悲。’ 机场的广播又一次响起来,催促着去纽约的乘客尽快赶到第三十号登机口。松本弯腰拿起了身边的包,‘你真的明白我,你真的明白你自己吗?我一直在等。’他只说了一半便停住了,没有告诉樱井他在等什么。‘一路平安。’他说着这话过来拥抱樱井,瞬间就身上的气息就将樱井完全包围。还没有等樱井做出反应他便放开了他,勉强的笑笑,‘会每天看你发回来的报道的。’他转身,向着三十号登机口而去,没有一次的回头。 樱井站在原地看他离开,他记得从前分开的时候他总是会不停的回头看,看见自己还站在原处便会笑着又跑回来露出他参差不齐的牙笑着说“翔君不也还没走吗?”。那时候的自己会嫌烦,会板起脸来说“赶快走不走我杀了你”,而此时的樱井想要是他能回头看一眼就会明白我一直在原地看着他,像从前那样。 松本的背影最终是看不见了,没入了人流,就好像很久以前那样,小小的身影被熙来攘往的人群吞没。樱井又站了一会儿,然后便向着反方向而行,他的飞机一个半小时以后就要起飞,目的地温哥华。 樱井是第一次来加拿大,他的工作总是将他带往世界各地,没有预兆没有 计划 项目进度计划表范例计划下载计划下载计划下载课程教学计划下载 ,好像是被命运带到了那里一样,他喜欢这种随机性,虽然这跟他的性格几乎南辕北辙。工作很忙,清晨一大早就开始,一直到凌晨才能结束,回到酒店累的连西装都没脱就能趴在床上大睡,而松本润也只是在忙碌中偶尔空闲了的一秒钟会在他的脑海里出现,出现的时候就伴随着即将失去的惶恐和无所适从的茫然。 这一天进雪场去采访女子大回转的比赛,因为比赛一直进行到很迟所以就一直在那里等着,直到过了午夜十二点。樱井很疲劳,坐着坐着便睡着了。 夏天的东京闷得让人想脱光了所有的衣服“噗咚”一声就跳到大海里去,樱井扯了扯领带,脱掉了西装,一屁股坐在烧得发烫的河岸上。距离他只有两三米的地方坐着个孩子,两只脚来回地打着河岸。樱井转头去看那个孩子,一边说着,‘夏天可真是要命呢!’ 那个孩子也转过头来,笑的很甜美,‘嗯。’ 樱井看清楚他的脸之后几乎要跳起来,他试探性的叫道,‘润?’ 孩子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大叔,你怎么会知道我叫润?’ 樱井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处,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不能接受和处理眼前看到的景象,那明明是十三岁的松本润,他在十四年前遇见的那个大眼睛包子脸的孩子。 ‘大叔?’松本润试探性的叫他,‘你还好吧?’ 樱井想给他一个微笑,却觉得此时的自己或许用哭更能表达现在的心情。他勉强地微笑,走到松本润的身边坐下,‘我认识你。’他说,说的时候只觉得心脏就那么一跳一跳的疼。 松本仰起脸,看了他很久,异常老实的承认,‘我不认识你。’ 樱井还是微笑,‘没关系,以后你会认识的。’ 松本很愉快地笑起来,‘那你告诉我名字我现在就认识你了。’他伸出他的手,‘我姓松本。’ 樱井很小心的握住他的手,‘你好,松本先生。我姓樱井。’ 松本又一次呲出他的牙,‘啊,你跟他姓一个姓!’ ‘他是谁?’樱井问。 ‘我等的人。’松本说,说的时候苹果一般的脸上满是自豪。 ‘可是你在这里坐了很久了。’樱井说。 松本乖巧的摇头,‘没关系,他有很多功课要做,他成绩很好,是我们中间最好的,大家说他将来是要上大学的,很好的那种。’ 樱井想笑,却只说,‘那可是你自豪个什么劲儿呢?’ 松本便只是呵呵的笑也不回答,半晌他冒出一句,‘那因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樱井很想拥抱这个带着灿烂笑容向一个陌生人夸耀自己的松本润,但是他想如果那么做的话就会把这个孩子吓跑了。‘他一点也不好。’樱井说,并不是为了逗松本,而是发自内心的。这些年樱井总是带着一种批判的眼光去看待从前的自己,那些强烈的自尊心,那些曾经的自以为是在现在的自己看来的确是带给过不少人伤害也同样伤害过自己。他虽然并不悔恨曾经的樱井翔,因为是那样的樱井翔经历过跌倒和爬起才到了今天的,可是坐在这里陪伴着儿时的松本润时他想那样的樱井翔对这样的松本润真的是一点都不好。 ‘胡说!’松本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并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气愤,‘你又不认识他!他比你好一千倍,他比你聪明一千倍。’他还是个孩子,似乎越往数字大里说就越有气势,但是樱井看出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可是我坐在这里陪你,他却让你等了那么久还没来,难道不是我比他更好一点吗?’樱井问,他发现自己有些较真了。 松本不屑一顾地说,‘谁让你陪的了?二宫相叶生田山下他们都说要来陪我等,但是要那么多人干什么?’ 樱井忍着笑,‘哇,你那么说回头二宫又要变着法子欺负你了。’ 松本亮出了胳膊,‘我没那么好欺负!’ 樱井想吐糟他那还不是被二宫骗了,以为谁谁谁是他亲兄弟来着,但还是没说出口。在沉闷静止的空气中他们没有交谈的坐了很长时间,突然松本说,‘下一次上节目就要有我们自己的节目了。’他说的时候带着藏不出的快乐,就好像忍不住要告诉全世界一样。 樱井想说你要穿水手装还要带上假辫子可好笑了,但他只说,‘是吗?’ 松本欢快起来,‘是侦探事务所哟,很酷的那种。’ 樱井便想大笑,那样的孩子,瘦小的身子装在宽大的西装里,自己和他都是,几乎连手都露不出来。他又想起那一年的润,扎着小辫子抓住他的手怎么也不肯放,被大叔推到在路边的时候就会说“翔君来救我”,而自己就真的以为普天之下无所不能,拿着只能喷水的枪他就能保护那个叫松本润的孩子,却不知道如果是润的话,能伤害他的人只有他樱井翔。他真心地说,‘是很酷,长大了以后你们可以常常回去看,然后会互相说着“真是丢脸呀”这样的话。’说到这里他咬了咬嘴唇,长大以后的他们已经不可能再去看当时的影像,长大之后的他们只是挣扎于一些事情是否值得坚持一些事情是否正确。 松本瞪大了眼睛,‘才不会丢脸呢,翔君最帅气了。’ 樱井调笑道,‘哪有帅气,跟仓鼠一样的。’ 松本又板了脸,‘你才像仓鼠一样。翔君会打英式橄榄球,翔君足球踢得一级棒,翔君能解出所有的数学题,你才跟仓鼠一样。’ 樱井哈哈大笑,但是笑着笑着便眼角有些湿润。松本显然觉得他在嘲笑他,于是他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所以翔君说了,长大了的人就是很讨厌!’ ‘他说的每句话你都要记得吗?’樱井问。 松本不再回答他,他突然朝着另一个方向猛的挥手,樱井转身便看见有个很小很小的黑点冲着这里来了。 ‘樱井君?樱井君?’樱井翔被数声“樱井君”惊醒,睁开眼睛看见同事有三秒钟的空白,随即又回到了现实中。 ‘他们出来了,我们要赶到记者区去。’ 樱井一跃而已,一边往外走一边整理着麦克,只是这一路上他的心里一直有个影子,那是十三岁的松本润,坐在夏天的河堤边,等待十四岁的樱井翔。 (2) 回到下榻的酒店已经过了两点,此时的温哥华就算是因为冬奥会而来的热闹也已经慢慢的平静下去了。虽然疲惫的要命但是突然之间就没有了睡意,拿了啤酒站在床边看着虽然沉静但是依旧灯火闪烁的城市。玻璃上是他自己的脸,虽然每一天在镜子里都会看见,但是此刻的樱井翔却意外的出了神。有些事物因为常常看见所以没有去多想过一秒,而突如其来的认真打量便会有一种“这真的是我每天看到的那个吗”,便也会越来越失去了真实感。此刻的樱井翔打量着玻璃上印出的自己的脸有一种几乎是真空状态的恍惚,这张脸真的是跟樱井翔这三个字联系在一起的吗?那个尖下巴鼓脸颊的少年去了哪里?那个十三岁的松本润一直在等待的十四岁的樱井翔去了哪里? 他想起松本润在机场说的那些话,他记得他说的那句没有完成的话,他说我一直在等,于是樱井就很用力地抿了嘴,他一直在等,他想起那个孩子,坐在河岸边艳阳下,两只脚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河岸。电话就静静的躺在桌子上,黑屏,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来电话。他想如果现在的凌晨四点松本给他打电话的话他一定会很耐心的接起来陪他说很长时间的话,一定也不会在中居前辈的节目上对他吼“杀了你”,可是现在的松本润学会了忍耐,寂寞的时候有了别的朋友,想他的时候会忍耐着较劲看谁离不开谁。他看了看时间,两点二十四分,纽约就是五点二十四分,这不是个打电话的时间。放下手机时他猛然发现原来自己从来都是听从理智的人,在什么时间做什么事情,绝不会因为心里的想念或者冲动而放弃掉规矩。 洗了澡躺到床上,后脑勺触碰到柔软的枕头时的他知道他非常想念松本润,那一年的松本润,现在的松本润。 樱井翔一直觉得上村爱子是个很美丽的女人,他觉得任何全心全意投入去做自己的钟爱的事情的人都是美丽得无法用语言诉说的,所以如果她在温哥华一尝夙愿的话他希望那个时候自己能在现场见证那一刻。 樱井自己在很小的时候玩英式橄榄球,后来又踢足球,但是只有到真正因为主播这个身份进入竞技体育这个圈子里之后他才明白什么叫做残酷。没人生来应该得到胜利,所有站在这里的人都值得同样的机会,所以樱井想,其实到了最后所有的一切叹息遗憾不甘心都只能化成他眼里并未流出的一滴眼泪。他既然没有能忘记身份流下眼泪就也自然懂得在赛后履行 职责 岗位职责下载项目部各岗位职责下载项目部各岗位职责下载建筑公司岗位职责下载社工督导职责.docx 去采访那个即将告别却留下遗憾的女人,上村并没有显得过分的悲伤,每个有勇气站在舞台上的人心里的某一个角落都是坚硬的无与伦比的,这一点没有人能比樱井更明白了。 陪着上村走向接她的车时樱井是作为一个朋友的身份,并没有过多的去谈论刚才那令人遗憾的结果,并且谈话的内容也不会出现在第二天的报纸或者电视新闻里。临近上车时樱井突然弯腰很郑重的鞠了躬,‘谢谢。’ 女选手微微愣了下,随即带着微笑也行了礼,‘也谢谢樱井桑了。’ 樱井目送她的车离开才转身往回走,此时四周已经安静了下来,远远地能看见记者们也在三三两两的散开去。他继续往前走了没几步就看见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孩子拖着一个跟他的身体相比巨大的雪板吃力的往前走。樱井便笑了,快步走上前,用他并不熟练地英文问道,‘我能帮你吗?’ 孩子突然地转身,用樱井的母语嘟囔着,‘二宫个死家伙。’他说话的时候鼓着脸颊,其实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樱井就像是被什么钉在了地上,他转身去看前方,而似乎是进入了一个魔幻般的世界记者和采访车都消失的干干净净,甚至于世界仿佛都消失了。他再转过来看那个孩子,心想,我是不是又在做梦? 就在他以为自己在做梦的时候那个孩子惊喜的叫了起来,‘啊,跟翔君一个姓的大叔。’ 樱井想不对,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一定是。他快步的往前走试图走出这个怪圈,孩子在后面喊,‘喂,你不帮我吗?’ 樱井继续快步向着采访车该在的位置走,却在半途又终于停下。他背对着少年松本站了很久,别回头,在心里他跟自己说,别回头,全部都是不真实的,润在纽约,这会儿说不定已经飞回了东京,他陪着我长大,都长得很大了。想到这里他又往前走,却似乎听到成年以后的松本润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说,‘你总是走得太快,照着你自己的步伐,我不想再跟了,我也要有我自己的节奏。’他一下子又一次站住,挣扎了很久,他回过了身子。 松本润穿着像个球一样的羽绒服,头上还戴着个帽子,正努力地试图扛起他的滑雪板。看见樱井翔转身,他也停下了无谓的努力,咧着嘴笑,‘你不会走的,你就是说说的。’ 隔着算不清楚的距离穿着花呢大衣的二十八岁的樱井翔看着裹在绿色羽绒衣里十四岁的松本润。他想这真是无稽到了极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松本拖着滑雪板试图往前走,‘我今天摔了很多次,二宫也没好到哪里去。要是翔君在的话就好了。’ 樱井想跟他说其实我也不会滑雪,我在的话会摔得更重而已,如果你拉着我的手就会有两个人的分量重重的摔下去。这么想着他迎着松本润走过去,弯下腰,帮他整了整戴歪了的毛线帽子,拍了拍他被冻得更加发红的脸。勉强的笑了笑,樱井问,‘你后来等到那个人了吗?’ 松本快活地说,‘等到了,你走了以后我们去踢足球了。’ ‘你会踢足球?’ 松本皱了眉,皱起眉来的样子让樱井好想认真的吐糟他“你别装可爱”,‘不会。’他又露出了牙,特别坦诚,‘而且还一点都不喜欢。’这句话他是附在樱井耳边说的,‘不过你别告诉他,他球踢得特别好。’说着他又把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我知道你不喜欢。’樱井说,在心里他又补充道“早就知道你不喜欢”。他想跟他说总是那么任性的拉着你去做你不喜欢的事情真是对不起了,只是润,是因为自私,想任何时候到任何地方都把你带在身边。 ‘你们的侦探社开的怎么样?’他又问。 松本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下呵呵呵的笑起来,樱井就想说“别笑了老是露着那么一口牙”,‘我真的穿了小裙子,女生穿的那种,还戴了两个辫子,可农村了。’ 樱井想跟他说哪里有农村,明明就是比女生还可爱了,但是他只是笑笑说,‘不会。那家伙一定比你傻。’ 松本很快的反驳道,‘不是,翔君穿西装戴礼貌就像美国电影里面一样。’ 樱井终于是忍不住哈哈哈的笑起来,松本没等一秒钟的吐糟道,‘大叔你笑起来一点水准都没有,可地味可村上了。’ ‘那应该怎么笑呢?’樱井有意逗他。 松本一本正经的说,‘翔君就很少笑,笑起来也不像你这样。’ 樱井说,‘他很少笑笑起来很欠扁,但是有一天他会跟我一样这样拍手大笑,因为他会长大,他会知道耍酷什么的最无聊了。’ ‘不会的。’松本愤怒了,一把推开他,‘翔君永远都不会长成你这样的。’ 樱井问道,‘如果他长成我这样的你还喜欢不喜欢呢?’ 松本不再去理会他,拖着他的滑雪板就蹭蹭蹭的往前走。樱井看着他小小的背影突然就想大声的跟他说,就算是你的翔君真的长成了我的样子也请你要喜欢他。 突然松本停了下来,一下子转身,怒气冲冲的说,‘绝不会长成你这样的!’然后他又一次的转身,再也没回头,就好像那天在机场的他,走的很快很坚决。 樱井想追上去说把滑雪板给我我带你去你要去的地方,却只听见身后有人大叫,‘樱井君,该上车了,就差你一个人了。’ 樱井像是被惊醒了一般猛然转头,看见那边只稀稀拉拉的停着几辆采访车了,车身上写着NTV的那个正在不停地上人;他又转过头去看松本,而雪地上清清冷冷,不见一个人影。 第二天午餐的时候跟同事聊前一天的比赛以及今天的日程安排,突然手机就响了起来,看见来电显示以后他说了抱歉,一个人到了餐厅外面的露台上接了起来。 ‘润?’他的声音微微的有些颤抖。 ‘今天上了MS。’他的声音通过高科技从时差十四个小时的地方传过来,听上去平静而且温柔,完全不像他们在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还在冷战的样子。‘小二让我告诉你,你扭腰扭得太悲剧了,请你下次要扭的时候通知大家一声,好做好避雷准备。’说道后面他笑起来,樱井便能想象他是怎样笑的连眼睛都弯起来的。 ‘纽约怎么样?’他问。 ‘看了部音乐剧就回来了,还行,就是有点冷,’说着他又笑,‘还摆了个特傻的姿势照了张相,估计你过几天就能从杂志上看到了。’这时候的松本润无限接近那个拖着滑雪板愤愤前进的少年。 ‘恩,能想象。’他也开了玩笑,虽然他万分想跟他说“润,我遇见了十三岁的你”。 那边就沉默了,他试探的问,‘莫不是生气了?’ 半晌松本说,‘翔,别伤心。’ ‘哈?’樱井的心一跳。 ‘我看见你的眼泪了。’松本说,声音竟然有些间断,‘别伤心,翔。’ 樱井突然就想在这个到处都是同行的露台上用手遮住眼睛,那样或许就没人能注意他在流眼泪。‘没,不是伤心,就是,’他断断续续的说,‘就是不甘心。’ 松本温柔的几乎让樱井认为这些年跟他较劲跟他冷战的人不是他一样,‘我知道,我也不甘心,也哭了,是大哭的那种,眼泪都横着飞了。’ 樱井便一下子笑了起来,他吸了吸鼻子,‘恩,能想象。’ 松本又说,‘多穿点,戴着雨衣,那边很冷。’ 樱井没有立刻接话,过了半天他说,‘润。’ ‘恩?’ 他看着远处看不清楚脸的人们在匆匆的来往,耳边似乎能听见松本的呼吸声。 ‘如果你要说在机场我们没有说完的事情那么你回来我们再说,我们之间,’停顿了一下,松本似乎是自嘲的笑了笑,‘如果说真的有什么是大把大把的话,大概就只有时间了。’ 樱井愣了愣,木木地说,‘有时间不是好事吗?’ 松本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是压抑住了,‘是吗?那好吧。你有什么要说的?’ 樱井想说我见到那一天的你,在夏天的河岸边等我,在冬天的雪场里等我,但是他只是说,‘很晚了,你早点睡吧。’ 松本没有犹豫的说,‘再见。自己保重。’ 樱井再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边就只是忙音了,曾有那么似乎是一生那么长的时间里他从没在手机里听过忙音,因为他总是那个先挂电话的人。 (3) 到了温哥华没几天就有人问樱井是不是不习惯这里的食物不习惯这边的气候,樱井忙笑着说哪有,我似乎是走到哪里都能吃得很香的人,只是心里也知道自己怕是看上去憔悴的厉害了。松本没有再打电话来,但是回到酒店偶尔手机上就有来自他的短信,简短的不像松本平时那种事无巨细都要关注到的性格,通常只有一句话“你要好好睡觉”。樱井挺想好好睡觉的,但是他更想在梦中或者什么幻境中再次见到少年松本,要温柔的陪他说话,听他说少年的心事。 一连几个晚上他都没有再遇见松本,休息的时间并不长但是睡眠质量意外的不错,而比赛密集的程度也让他没有时间在白天多想他自己的事情。从温哥华回国的前一天晚上他们跟还留在那里的选手们一起吃了饭,到了十点多才各自回到房间,那天也是他这么多日子以来第一天在午夜来临之前睡下去。 ‘你干嘛一副想哭的倒霉样子?’樱井问那个双手捧着脸坐在那里的少年。 松本似乎忘了上一次他们分开时颇有些不欢而散,樱井知道他一直是个不会记仇的孩子,或者说他是个不会对自己喜欢的人记仇的孩子,比如对二宫和也,虽然松本常常对他抱怨说要杀了小二但是见到的时候又跟他亲兄弟一样。 松本换了姿势,他很规矩的坐着,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他乖巧的令樱井翔微笑。松本根本没去理会他,他只是静静坐着,小小的少年仿佛有着满腹的心思。过了很久,久得樱井以为他根本不会再搭理他了,松本说,‘呐,大叔,你说会有人一直在一起的吗?’转过头他认真却又带着害怕地看着樱井翔,‘幼稚园的时候也有玩的很好的朋友,可是到了 小学 小学生如何制作手抄报课件柳垭小学关于三违自查自纠报告小学英语获奖优质说课课件小学足球课教案全集小学语文新课程标准测试题 就分开了,小学的时候也有很好的朋友,可是到了中学就不见面了,总是会有一些人来一些人走,但是会有两个人一直在一起吗?’ 樱井想吐糟他,你小小的心思装得下那么大的考量吗?但是面对认真求一个回答的松本润,他只说,‘会的。会有一直在一起的朋友的。’ 这个回答并不使松本满足,他说,‘有时候想二宫相叶斗真那些家伙要是哪一天就分开了就会伤心地不得了,’说完他补充道,‘别告诉二宫或者斗真,他们又会嘲笑我的。’ 樱井笑笑,‘不告诉,你跟我的秘密。’ ‘但是,’松本把下巴搁在交叠的手臂上,小身子微微前倾,‘可是要是想到有一天跟翔君分开了就好像悲伤的要承受不了了。我想一直跟他一起跳舞唱歌开侦探所,放学后跟他一起踢球打架做作业。要是以后分开了怎么办呢?’ 樱井已经张开了双臂想要拥抱他却又在一半的时候收住了,最终只是像一个二十八岁的成年人安慰十四岁的少年那样拍了拍他的头,‘不会的,你们会在同一个舞台上唱同一首歌说同一个笑话吐同一个糟,并肩站着的时候世界都会知道你们是松本润和樱井翔。’ 松本一下子抬头看他,带着不加掩饰的欣喜,‘真的?是真的吗?’ 他总是那个最纯粹的孩子,有一颗敢于相信的心,就算是被伤害被欺骗还有信任的能力。樱井朝他很温柔地笑,‘真的,我是从未来过来的人,嗖的那么一下,就跟多拉A梦的一样。’ 松本笑的眉眼儿弯弯,‘大叔骗人,翔君说大人们都说大话。’ 樱井翔皱了眉头,‘他可真是个讨厌的孩子。’ ‘他一点都不讨厌,他很可爱。’说话的时候松本红了脸。 樱井憋着笑,‘哪里可爱了?上节目的时候留着大妈的头,做什么都不上手,还总是一副愤青的样子,哪里好看了?’ 松本冷冷的哼了一声,‘你只是妒忌而已,因为你再也不年轻了。’ 樱井便笑出了声,但瞬间便沉默了,那样年华的自己,任性而有着很大的想法,自豪而带着巨大的野心,试图用自己的价值观走自己的路,那样的樱井翔,其实说到底也是令人怀念着的。 松本突然又烦闷起来,‘可是如果有了舞台唱了歌岂不是就要有很多人喜欢他,我不想把他让出去,谁来了都不让。’他几乎暗暗地握拳,让樱井觉得走的太久他都忘了他身边那个人在少年时代是如何的让人喜欢。 ‘没关系的,’樱井还是那样说,‘让不出去的,就算是有一千个人一万个人整个世界都想要他,’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因为这个关于樱井翔和松本润的故事远远没有结束,而那个结局是他自己都无法预测的,于是他说,‘在他心里就只有十四年前在青山剧院门口遇见的那个牙很难看眼睛很漂亮的松本润。’ 松本的脸又一下子红了,抗议道,‘我牙没有不好看,你牙才不好看,你笑起来像个仓鼠。’ 樱井便又一次的抚掌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是像个仓鼠,是的是的。’ 松本还是愤愤不平,‘我马上就要去整牙了,我牙会比你好看多的!’ 樱井收了笑,‘是的,会好看的,会一直好看的,将来会有很多很多的人喜欢你,他们会说你呀,就是日本的道明寺大人。’ ‘谁是道明寺?’松本问。 樱井想了想,‘有很多人喜欢的人,很多很多人。’ 松本学着二宫那样耸肩,‘可是我的话,就只喜欢翔君而已。’ ‘谢谢。’樱井说,谢谢你一直那样喜欢我,如果不把你吓跑我也想说同样的话。突然间他发现,喜欢和爱只能由多年后的樱井翔说给多年前的松本润听,却不能由多年前的樱井翔说给多年前的松本润,或者多年后的樱井翔说给多年后的松本润。 ‘那小二呢,相叶呢,斗真呢,未来大叔?’ 樱井看着眼前看不到边的绿草地,‘小二和相叶会一直跟你在一起,也在同一个舞台上唱同一首歌。’ 松本摸了摸心脏,‘哎哟,还好还好,有相叶在就好了,小二就不能欺负我了。’ ‘至于生田君,’樱井停顿了一下,‘他有属于他的很好的道路要走,很美好,虽然最初会有很伤人的疼痛,但是他的话,会很灿烂。’然后他朝松本挤了挤眼睛,‘还会遇到属于他的唯一的伙伴。’ 松本明显不能明白他的话,所以只说,‘灿烂就好,生田土豆一直都很灿烂。’然后他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草屑,向樱井很认真的鞠躬,‘大叔,谢谢你一直陪我说话,不能跟翔君说的都跟你说了,虽然你有时候说话可令人讨厌了,但是还是谢谢你陪我。’ 他一直是个很有礼貌的孩子,微笑感谢一样不缺,虽然有时候装可爱真是很要命,可是樱井想,或许也不是装出来的可爱,而是他本来就真的那么可爱。 手机的闹铃将樱井从睡梦中吵醒时他还清楚地记得松本最后的那句话,“不能跟翔君说的都跟你说了”,他微笑了一下,不能说给那一年的樱井翔的话就说给这一年的吧。 从温哥华飞回东京要坐上很长时间的飞机,樱井盖着毛毯用一种十分非樱井的姿态蜷缩着,若是松本润看见了一定会憋着笑说一句“莫不是想念你的睡袋了?”。起飞的时候是加拿大的白天,从收起的隔板望出去就能看见棉花一般高高低低的云,那一年的夏天他们也像这样坐着飞机飞过若干的时区到海的那一边登上游艇挥舞大旗告诉世界他们作为“岚”出道了,只不过那个时候世界不在乎,在那个世界的眼里他们只是一群稚气未脱坐着经济舱去夏威夷的孩子们。 他记得那一天的松本精力旺盛,一直在他的座位上扭来扭去,不停地问他一些他既不耐烦也不感兴趣的问题,坐在这里樱井拉了拉毛毯,微笑了起来,‘真是烦死了。’他小声跟自己说。而那一天他其实是大声吼了这句话,‘你真是烦死了。’后来松本就老实坐下来,在他的身边,却并没有生气,虽然也着实带了点委屈。此刻他想起来似乎是一下子就明白了他那种兴奋,不仅仅是因为出道了,可以做他想做的事情了,而且是跟着他喜欢的那个人一起出道了,一起做想做的事情了。他几乎是喃喃自语般地说,‘要是再能遇见你就好了。’ 那一路上他并没有睡觉,身体极度的疲劳但是头脑却无比的清晰,一路上他都在想那个最初遇见的孩子一直走到现在他身边的那个青年,好像走了很长的路,长到从温哥华到东京都想不完。 成田机场永远喧嚣,夹杂着世界上一切你能想象到的语言,此起彼伏永不停息,似乎跟他离开时没有任何分别,只除了并没有松本润的身影。他是不会来接他的,若是从前他大概会从哪根柱子后面蹦出来笑的稀烂的问他“翔君是不是吓了一跳?”,而现在的他会去做他该做的事情,上通告,拍CM,给杂志拍封面,他有他的生活,樱井翔再也不能影响这一切。 ‘樱井君,回家好好休息吧,明天又要录节目了。’同事很体贴地对他说。 樱井鞠躬,‘这些天实在是太感谢了,多谢照顾了。’ 同事便笑着说,‘樱井君什么时候都是那么温柔而且有礼貌,彼此彼此了。’ 他那么一说樱井便想起来有一年的夏天,下山的太阳烧红了半边天,松本润有着染得发黄的头发,他朝他咆哮,‘滚吧,滚的越远越好,带着你的礼貌你的温柔去给别人看吧,我一点都不需要,根本就不需要。’樱井不记得他哭了没有,因为那个时候同样染着黄头发的自己一秒钟都没有耽误的转身走了,虽然心里燃烧着怒火和憋屈。 坐在送他回家的车上他拿出了手机,看了很久松本润那三个字,最终把电话放了回去,现在这个时间的话应该很忙。回到家里有些冷清,从父母那里搬出来以后有时也会觉得是不是个好主意,因为常常就会觉得寂寞。他有时候就很惊讶,从前,少年的时候似乎怎么都不会想到寂寞,或许那是因为那个时候总有松本在身边,球场上,舞台上,柏青哥店里,总有人跟他在一起。 回到家看到那张床飞行时被他忘记的疲劳就排山倒海般的过来了,他脱了大衣和西装,连领带都没来得及解就倒了下去,上下眼皮一碰上就睡着了。 他并不记得睡了多久,最终是被二宫和也的电话吵醒的,背景里有相叶小声的说话。‘温哥华怎么样?’二宫问。 ‘还行,就是挺冷的。’ ‘嗯,我知道你挺累的,不想吵醒你,但是我怕有个傻子去送晚饭都不会按门铃,我怕到时候你不知道,高级的意大利面或者温柔的蛋包饭就给浪费了。’ 相叶在后面笑地呵呵的,冲着电话补充道,‘小二说了,浪费粮食的人是最不可饶恕的。’ 樱井拿着电话从床上起来,看了看墙上的钟,‘他什么时候出来的?’ 二宫似乎在算,‘这就应该到了吧,你贴着地听听。’ 相叶在后面说,‘为什么要贴着地听?他把门打开等着不就行了。’ 二宫笑了几声,樱井都能想象他的表情。他似乎是在回答相叶的问题,‘我怕他打开了门那个送饭的还不等走上来就掉头走了。所以,人跟人的脑回路是不一样的,我就永远不明白松本润是怎么考虑问题的。’ 就像是配合一样,他的青梅竹马在后面说,‘那我也不明白樱井翔是怎么考虑问题的。’ 樱井挂掉电话便安静的坐在房间里等待那即将到来的脚步声。脚步声从走廊那一头的电梯里出来的时他站了起来,放在门把上的手微微有些发抖。三十秒钟以后他一下子拉开门看见几乎是被吓得跳起来的松本润,他脱口而出,‘我正准备去买点吃的。’说完便暗自摇头,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差劲的掩饰了。 松本看上去很不自在,手里提着的东西突然之间变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他僵在那里进退两难,樱井看出来他恼火了,只不过对象是他自己而不是樱井。 ‘进来坐坐?’樱井是试探性的。 松本大概是想说算了可是下一刻他已经站在樱井的客厅里,手里还拿着那带好像还冒着热气的东西。他摇头晃脑装做不在乎的样子,很随便的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哦,我路上进过,买的多了,自己吃不完就想你就住在这附近,就给你拿过来了。’ 东京也进入了傍晚,冬天的太阳早就降了下去,天已经黑了。客厅的窗子半开着,偶尔就会有冷风进来,跟室内开的十足的暖气成了鲜明的对比。 松本皱了眉头,‘怎么会有人开着暖气吹冷风的。’他就像是这房子的主人一样要走过去关上窗户,而樱井却将他一下抱住。松本一下子僵住了,他竟然还保持着那个要往前走的姿势,一时半刻没有反应过来。 隔着自己薄薄的衬衫樱井能感觉到松本大衣的厚度以及纽扣的形状,安静的就像是到了世界末日前一刻的房间里能听见的只有墙上秒钟的走动声,一下又一下。松本的身体慢慢的柔软了下来,到了最后竟然让樱井觉得脆弱。他将头偏了偏,搁在樱井的肩上,将脸埋进了他的脖子里,很久他在他的耳边说,‘我想看见你。’ 樱井觉得就好像是小的时候玩橄榄球,隔壁班那个不讲道理的小鬼专往他受伤的腰上招呼一样,疼的他几乎眼前一黑要晕过去。他勉强笑了笑,但是松本润看不见,‘可你刚才并不打算敲门。’ 松本没有立刻接话,过了很长时间他说,‘因为我不想要走进一扇我并不确定它会不会为我随时打开的门。’ 樱井哑然,松本的话又一次踩中他最敏感的那个部分。 松本察觉了他的沉默,便笑着站直了身子,看着他,‘你看,你明白什么?我是那个一直都明白的人,你只是有时太明白有时太糊涂,虽然我不知道对于你的话是不是糊涂的时候也比我清醒。’ 樱井又一次有了一种走在一个永远也找不到出路的迷宫中的感觉,他觉得自己是真的失去了东南西北的方向。半晌他说,‘我遇见那个时候的你。’ 松本愣了愣,‘什么?’ ‘那个时候的你,来时的你。’ 松本笑了起来,并不是他平时那种带点单纯傻气的笑,而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嘲笑,‘做梦呢?’ ‘嗯,做梦。’樱井承认。 松本耸了耸肩,‘没事的,梦都是反的,我经常梦到你把所有的顾虑都抛开拉着我的手一起往有亮光的地方奔跑,可惜是个梦,再如何反复的做都是梦。’ 樱井突然有点生气,他提高了声音,‘跟顾虑没关系。’ 松本笑了笑,‘跟顾虑没关系,跟你一路成长的价值观有关系行了吧?’他顿了一下,‘行了,翔,没那么严重,真的。你看,我们都还有再次去爱的能力,还都年轻,到了最后,最坏的结局也不过是那句话“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除了这还能怎么糟糕呢?’他说那句“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的时候就好像是被谁无可挽救的狠狠伤了心。 樱井突然想暴怒,他多年学会控制的脾气此刻竟然不可理喻的翻了上来,他想拍着桌子说我觉得那就已经是最糟糕的事情了,只是这不可解释的怒气只维持了一秒钟他的理智又控制了行为,他淡淡地说,‘那或许也已经够糟糕的了。’ 松本愣愣的看着桌子上他带来的东西,像是跟自己说话一样,‘我有时候会想要是没认识你就好了,可是每当我去试想要是没认识你会怎么长大的时候就觉得暴躁的要发疯,觉得难以忍受。’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回头看樱井,‘翔,我们会好好的吧?就算不能再是这样的关系也会好好的吧?’然后他像是跟自己肯定,‘怎么会不好呢,就算你不是松本润的樱井翔你也是岚的樱井翔,而我就算不是樱井翔的松本润也是岚的松本润,我跟你,永远会在一个舞台上唱同一首歌跳同一支舞分享同一个笑话做同一个傻瓜实验。’ ‘我很爱你。’樱井说,他想他最终还是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松本似乎是呆住了,又似乎是进入了一个真空的状态以至于他根本没做出反应。很久他问,‘有我爱你多吗?’ ‘不比你少。’樱井说,带着不容质疑的语气。 松本又愣神了,又是很久他说,‘那或许爱的方式不一样。’ 樱井想那么大概到了这时候也只能这样来说了,爱的方式不一样,松本润爱他就要站在全世界都能看见的山顶之上拉着他的手说,‘你们看,这是我的樱井翔。’而樱井翔爱他就是要隐忍并且沉默害怕他离开又怕他被世界伤害。 ‘我想要个女儿。’松本突然这么说,樱井便愣了一下,对他突然地转换话题感到了惊讶。 松本做了个保护的姿势,‘要好好保护她。’他笑了笑,‘长得要像我,一定漂亮,只是不要像我又在哪一年的夏天遇见青春美好的谁。’ 樱井闭了眼睛,将头转向一边,‘你不明白。’他说。 松本似乎是很累了,‘没关系。’他强打了精神,‘明天见。’他径直走向了大门,突然又回头,笑的很愉快,‘你说我们这样是不是可叫人烦心了?我觉得二宫和也相叶雅纪都快给我们烦死了,那天遇见斗真,他说,松润你们有完没完。’ 樱井看着他并没有接话,只是看着他。 松本又笑,可樱井觉得一点都不好看并且很让人生气。‘明天约了他跟山下吃饭,我会告诉他,完了。’说完这句他拉开门就走了。 (4) 回来了不久就再次上了MS,还是为樱井主演的多拉马打歌。松本那天似乎兴致很不错,他最近热衷于将头发束到后面去,清清爽爽的,虽然跟当时与冈田前辈演东京塔时的发型有那么些相似,但是樱井却觉得即使真的是一摸一样现在的松本也没可能看上去像那个时候了。 在后台等待时二宫一直在跟樱井聊天,聊些温哥华的事情,间或也说些比赛的话题,松本却一直跟大野和相叶呆在一起。 那天因为去的人不多所以说话的时间便多了些,大野樱井和相叶又为了节目的效果各自准备了二十一年前的照片。相叶的那个拿出来时二宫开始还忍着,带着可善良的表情微笑的看着他,直到相叶又把话题绕到他父亲身上去的时候二宫扯着嗓子说“别说了别说了”。樱井微笑着看相叶没有什么力量的反驳以及二宫坚定的你别说了的阻止,突然他就觉得青梅竹马什么的简直是美好到无法形容。 自己的照片似乎是没有征兆的就出现了,看到的那一个瞬间他几乎愣住,虽然是自己选的却还是脑中千头万绪一起涌上来的感慨了。但也只有一秒钟的时间,他立刻带着笑容说,‘哦,那是小学一二 年级 六年级体育公开课教案九年级家长会课件PPT下载六年级家长会PPT课件一年级上册汉语拼音练习题六年级上册道德与法治课件 的时候。’抬起头来的那一刻却在余光里看见了坐在身边的松本润,几乎带着一种温柔到了令人伤心地表情看着那个照片上的孩子,樱井想,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这种温柔和唇边带着的微笑。 他没有时间去感怀,全场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于是他接着说,‘那个时候就很流行玩僵尸的游戏。’说着他就真的把手伸平了,微微转过脸来便看见松本看着他在微笑,樱井就在那一瞬间也回了他一个或许没人能察觉的微笑。 节目结束以后在门外等待来接他们的车子。大野跟二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相叶在查自己的邮件,而樱井跟松本只是沉默的并肩而站。相叶不时的抬头起来看他们,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低头去干他自己的事情。 车子一会儿就过来了,车头灯照得松本闪了一下,便碰上了樱井的胳膊,两个人条件反射的看了对方一眼,却又尴尬的低下头。坐上车大家或许是都累了,车里面空气意外的沉默,大野索性将帽子盖了脸睡觉去了。只有偶尔的相叶跟二宫在说些只有他们自己听得懂的话题,而从樱井的角度上看过去只能看见松本戴着帽子的后脑勺。车子在单调的前进,相叶和二宫的聊天也渐渐的低了下去,最终便只剩下满车的寂静,仿佛所有的人都已经睡了过去。 樱井是第一个被送回去的,下车的时候跟所有人说了再见以及辛苦了,松本润的脸隐藏在黑暗里,他只听得到他回他“辛苦了”却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回到家洗了澡擦着头发出来,却看见手机有新短信的提示,打开来看,却是来自松本润的,很朴素,完全没有他平时发短信的那种可爱的绘文字。他说,如果可以,我也想遇见来时的你,以现在松本润的身份。 他便想起在雪地里遇到的少年,想起朝他大吼的那句话,于是他想,现在的松本润遇见那时的樱井翔会跟他说什么呢?他想知道,但是并不愿意去漫无边际的猜测,他希望能从松本的嘴里听到,但是他也明白或许这永远只是个愿望而已。 过了些天到杂志的摄影棚里去给men’s non-no拍照,却在停车场里遇见生田斗真,穿着蓝色的羽绒背心,剪得有些参差不齐的头发,看上去像个刚从学校里走出来的学生。生田是为即将上映的电影《人间失格》来给杂志拍照片的,一看到樱井本来正准备开车门的他便一下子关上了车门向着他走了过来。 ‘斗真!’他停下来,看着那个男人满脸微笑的走过来,便不由自主的去想象刚遇见他的那个年纪。生田斗真好像是跟松本润一起出现的,总是一左一右,一个像个苹果一个像个土豆。 生田走了过来,‘冬奥会的报道有好好的看。’他说话的时候习惯性的点头,脸上总是带着几分微笑,令人心情愉快。 ‘谢谢。’樱井笑了起来。‘电影要上映了吧?’ 生田点头,‘还是有点紧张,呵呵。’ 樱井便做了一个YATTAMAN的动作,逗得生田呵呵的笑起来,整个脸都皱了起来,十分孩子气。 ‘其实翔君一直都温柔的,’生田说,‘小时候也是那样的,就是大家总觉得气势十足了就没人记得温柔的那个方面了。’ 樱井笑着半开玩笑道,‘小时候是不是可讨人厌了?是不是跟今井君几个就特想合起来把我打一顿的那种?’ 生田这下是哈哈大笑了,‘谁敢呀,别看松本润一脸乖巧的样子,打起架来比谁都生猛,一准是挥舞着没章法的拳脚大叫着“谁敢动我的翔君谁敢动我的翔君”。’他本就是个天生该吃演员这碗饭的人,模仿他的发小简直是惟妙惟肖,而气氛便一瞬间尴尬了。 生田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了,便低了头很不好意思了。樱井不露痕迹的看了看手表,笑着说,‘我该走了,等一会要是最后一个到估计会被小二吐糟的。’ 生田便顺势说,‘啊啊,二宫君的吐糟简直是最要命的事情了。’ 樱井便想起来,若论竹马青梅的话算得上的也就是二宫和也相叶雅纪松本润生田斗真了。他点头,‘那可是句句都吐在点子上的。’说完便告辞,转身向着电梯那边走。 生田却突然叫住他,‘翔君!’ 樱井回头,带着询问的神态。 生田想了想说,‘没人说这很容易,他是明白的。’ 樱井便愣了。 ‘他什么样的个性我如果说我明白你大概是要笑我的,最明白的自然是你。一直都没变过,无论外壳多坚硬,其实也就是个鸡蛋。’说着他呵呵的又笑起来,像个食草类小动物,‘我发明的,就是个鸡蛋,以为无比坚硬,其实往石头上一砸他就歇菜了。’说着他收了笑容,‘我们常说,翔君就像是石头,从里到外都强的不得了。’ 樱井怔怔的看着他,不知道该拿什么来回他。 生田叹了口气,‘我也觉得分开其实也没有不好,他要给你的你不要,你要给他的不是他要的,那么还是分开了的好。一种形式的分开或许是另一种形式的在一起。’ 樱井便一下子想到了山下智久,一种形式的分开是另一种形式的在一起,他们再也不会在同一个舞台上唱同一首歌却在舞台下握着手;而他与松本润,注定永远站在同一个舞台上唱属于他们的歌却在舞台下分道扬镳。他并不确定这让不让他伤心,但是以现在的樱井翔的智商和情商他想不出属于他们的第二条路。不,不是想不出第二条路,而是想不出第二条不会毁灭他们的路。 他进去时除了大野几个人都已经在试衣服上装了,松本依旧是梳着全往后露着额头的发型,樱井一直都没有告诉他那样的他简直是好看的不得了的。 坐下来整理了发型,突然就听见二宫特有的笑声,他抬起头从镜子里看见二宫叉着腰站在相叶的身边指着他,‘你们是打定主意要让GQ两年的men of the year站在一起比试一下谁的额头更高贵又优雅吗?’ 樱井自己也笑了,而坐在他不远处的松本也抬头看他,视线便在镜子的一个点上相遇了。樱井一直觉得松本有一双好看的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眼睛,并不能用星星来形容,是另一种范畴里的美,就好像这世界上所有好看的花都集中在那双眼睛里,虽然不合理,但是他想那是一双能闻到花香的眼睛。松本就那样看着镜子里的他,樱井便想起刚才生田说的那些话,“他要给你的你不要,你要给他的不是他要的”。并不是不想要,他想,如果生活的是一个真空的状态,他想要一切他要给他的,也愿意给他一切他想要的。 轮到樱井和松本拍照的时候两个人往幕布前一站,松本的手就搭在他的肩膀上,让他微微的沉了一下,那半边肩膀就跟烧了起来一样。松本往前倾了身子,弯了腰,樱井便想微笑。少年的时候松本曾说没事的翔君你会长的比我高因为你比我大,后来他就永远有办法让他看起来是两个人里面高大的那一个。他记得有一次看到杂图相叶雅纪带着类似二宫和也的促狭说有些力量真的是太伟大了,而那天录完节目回去的车上他握了一路松本的手。 大野在一边呵呵笑了起来,松本的声音就高了起来,‘leader!’ 大野堆着笑背了手就踱了出去。松本转头看了樱井一眼,又转回去看着摄影师。 樱井拍完了自己的那个部分以后就回到了休息室,因为接下去还有一个全体的杂志访谈他就靠在沙发上休息,等着他的团员们回来。 ‘你笑起来真傻。’樱井挨着松本润坐下。松本似乎一夜之间就长大了,虽然还有着残余着的包子脸,但是跟当初那个苹果般的孩子已经差了挺远的距离了,他已经从孩子长成了少年。 ‘去了夏威夷。’松本的牙似乎还没有被牙医的大铁箍拯救回来,他笑的没心没肺的,可是让樱井怀念了。下一刻他一下子抓住了樱井的袖子,‘出道了,真的出道了,大叔,你没骗我!一起出道的,跟他还有小二还有相叶。’说到这里他的目光暗了一下,‘可是没有斗真,’但是瞬间又明亮起来,‘不过没关系,斗真有山p,斗真要等山p。’ 樱井就想嘲笑他,‘挥了一个很大很大的旗子,你是要做搞笑担当吗?’ 松本笑的稀烂,‘是的,我说我要做搞笑担当,他还嘲笑我来着。’ 樱井想告诉这个笑的阳光灿烂的孩子这一路有很多的艰辛,会有质疑自己当时选择的时候,也会有跌倒哭泣的逆境,你要做好准备,你要变得坚强。他说,‘会走很长的路,一路上很辛苦。’ 松本看着他,像是在想些什么,随后他说,‘没关系,是我们的路,大叔,就算是再困难也是我们的路。’ 樱井突然就一下子释怀了,没错,怎么样的艰难都没关系,都没有必要为这个孩子担心,因为他有他的伙伴在他的身边陪他走这样的路。 松本突然又笑了,‘大叔也会陪我的?将来我长大了大叔老了我也会常常来看你的。’ 樱井便也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竖起的头发,‘是呀,等我老了就能在日本的每个角落看到你的照片呀海报呀CM呀,那样你也就是一直陪着我了。’ 松本拉了拉他的衣角,‘可是你就只是属于我的秘密,连翔君都不可以知道。’ ‘为什么?’ ‘因为他会妒忌。’松本说的时候很得意,他凑近樱井,‘他从不说,可是我知道他妒忌。’ 脚步声从走廊里来的,转开了门把手,门又关上。并没有太多的光亮,樱井睁开眼睛发现休息里面关着灯,心中便大叫坏了坏了,却听见松本的声音说,‘你睡着了,我让他们都别叫你,反正离采访还有一段时间。’ 眼睛适应了黑暗他才看见松本站在沙发先,俯视着他。‘你太累了。’松本说,‘还有些时间,你再睡睡吧,我一会儿叫醒你。’ 樱井在他转身要走之前抓住了他的手,松本并没有甩脱他,只是静静站着看他,让他想起那个跟他说我要成为搞笑担当的孩子。他抓他的手慢慢从手腕移了下来,抓住了手掌。松本有修长的手指,总是戴着这样那样的戒指,樱井并不记得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些金属的东西,他也似乎不记得从什么时候松本润开始改变。 休息室里很安静,安静的能听见时间流过的声音,松本终于在沙发的边缘上坐了下来。樱井放开了他的手,也半坐了起来,靠着沙发的扶手。下一刻樱井伸出手去揽住了松本的脖子将他拉向自己,靠近的过程完全没有一丝的阻力。松本的嘴唇的温度有些低,纠缠在一起的时候却热的有些烫人。樱井一直觉得跟松本接吻是一件会让人完全丧失理智的事情,那种触觉和分分秒秒都会爆炸的热感总是会让他忘记他是谁而又身在何处。松本的吻渐渐的变成了撕咬,咬住他口腔的某一个点尽力的往外撕扯,瞬间就能感觉到鲜血充满口腔的味道,而他的血又通过接吻这个动作传递给了那一边的松本。樱井尽管感到了疼痛但是他并不打算结束这个行为,他们就好像陷入了一场力量的较量,试图用自己的一切能力将对方彻底的摧毁。 樱井响起来的手机就好像是拳击台上宣布终场的铃声,他们最终放开对方,铃声灭掉之后空间里充斥着沉重的呼吸声。松本背着光,适应了黑暗的樱井只能看清楚他脸部的大致轮廓却说不上来他的具体表情。他扯了扯嘴角,感觉到破裂的皮肤发出的疼痛感,下一刻他看见松本向他倾过了身子,在他破裂的嘴角上轻轻的吻着。最初的惊讶之后他按住了他的后脑勺,松本便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樱井听见他在他的耳边说,‘你是我的。’说的时候带着很明显的与往常不同的鼻音。 ‘我是你的。’樱井回答他。这不是敷衍不是谎言,从遇见他的那一刻起他就是他的樱井翔,不管将来谁在身边牵着他的手用樱井这个姓,这一世的樱井翔是属于松本润的。 松本好像笑了,但是樱井并不确定,然后他说,‘我跟斗真说我不在乎了,好的坏的,快乐的痛苦的都不想要了。你知道他很温柔,他说是的是的我明白你不在乎了不想要了,他知道我在说谎但是他不揭穿我。’ “他要给你的你不要,你要给他的不是他想要的”,生田的那两句话发反复的在樱井的耳边回响。 ‘怎么办呢?’松本问,但是似乎只是在问他自己,‘总是要有一个办法的。’他突然坐直了身子,用额头抵住了樱井的,‘总有一天我会不爱你,会有那么一天的,真正的完全的就不再爱你了,我不知道是哪一天但是我知道会有那么一天的。’他说的时候在笑,笑的让樱井觉得挺残忍的。 ‘我很好,会有很多人爱我,正在有很多人爱我,’松本说。他说了很多,却又在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他叹了气,终于诚实了,‘可是我只想要跟你站在一起,生活在一起,让全世界爱你的人都知道你只爱我一个人。’他停了下来,歪着头看樱井,‘翔,这到底有多难?’ 樱井想这其实既难于上青天,又简单如反掌,全世界我只爱你一个人,全世界却不能知道我只爱你一个人。 松本见他不回答,便站了起来,理了理被樱井搞乱了的头发。‘我说谎的,’他说,看着樱井,‘关于总有一天不爱你,我说谎的。’ 樱井看着他并没有回答什么。 ‘但是,’他变得很严肃,樱井发现现在的松本润若是不笑便可以让人觉得难以亲近,‘我会有一天离开你。’说到这里他笑了笑,但是并没有让他显得亲切点,‘我知道你早就想过这个结局,并且你认为这是你想过的无数个结局里最令人心旷神怡的一个。’他伸出手去拉樱井,‘起来吧,我们要迟到了。’ 樱井被他拉着站起来,松本开了灯,转身看见他便皱了眉头,‘得给你嘴角的伤口想想办法。’他在房间了找了半天,搞了点水,又拿了棉花给他拭擦。突然他将棉花丢在一边,一屁股在镜子前坐了下去,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樱井捡起他扔在桌子上的棉花继续给自己的伤口做处理。他想跟他说有时候他希望全世界都嗖的一声消失掉,这样他就可以拉着他的手跑到珠穆朗玛峰上朝着全世界喊,你们看,我们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松本又站了起来,像是发誓一般他说,‘我会比你先结婚。’ 樱井并不想去看他,只是很仔细的用水洗他的伤口。他从镜子里看到松本站在他的身后,用他那双能闻到花香的眼睛就那样看着他,最后他看见他在镜子里说话,他听见声音从背后而来,‘可是你还是我爱的那个人。’于是樱井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直直的看着他。他想打碎这里所有的玻璃然后跟他在玻璃的残渣上make love,他想拉着他的手踹掉这里的门跑到东京塔的顶端大喊你们别喜欢松本润因为他是我的就算我不说出来我也是会妒忌的人,他还想带着他一路跑到威严的父亲面前说他是我爱的人所以作为长男的我让你失望了真是对不起;可他只是在一秒钟之后扔掉了手里的棉花,说,‘那我就会比你晚结婚,可是你也还是我爱的那个人。’ (5) 相叶一直带着微笑异常诚恳的回答着中居前辈的问题,突然他看了看坐在身边抱着手一脸严肃的二宫冒出了一句,‘我发现我坐错位置了,我难道不是应该坐在那一边的嘛?’在众人的大笑声中他果断地跑到樱井身边坐下,坐下之后还在那里嘟囔着“怎么一回事情嘛,明明就是我付钱的呀”。樱井转头看了一下他,再回头时就突然发现在测试价值观的所有问题中他跟松本至始至终都是同样的回答,在意识到的那个瞬间他便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在杂志上关于另一半的回答,他记得自己说,别的或许都不重要,但是价值观人生观必须是一样的。松本的胳膊轻轻抬了一下,无意识地碰到了他,但是也只有那么几百分之一秒的时间,而他却在那一刻想,原来这一路走来他们已经无限接近彼此,仿佛已经成为了一个混合体。 二宫大大方方且孤零零的坐在另一边,他抱着手依旧带着很严肃的表情否决了一个又一个可能花钱的设想,樱井禁不住微笑,而相叶则一直在嘟囔“我现在才发现我原来付了那么多次的钱”。松本好几次笑出声来,带着一种“我早就知道你是这种人”的促狭,樱井便习惯性吐糟的想,其实自己还不是欠了人家生田同学一屁股的债,搞得每次看见山下先生都要嬉皮笑脸浑水摸鱼。 樱井在那个女友红杏出墙的问题上的选择让松本惊讶的抬头看了他,但又迅速的掉转了头。听完松本的解释后樱井想推推他说你抢走了我的话让我拿什么来回答,于是便在下一刻说了跟松本君的想法是一样的。说完了这句话就明显的看到身边松本的情绪变了些,而二宫又在那一刻转头看他,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樱井可想板着脸问“做什么”了。 樱井总是觉得这样的节目实在是微妙,因为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了十几年早就也学会左右逢源,要真的将自己的心思暴露给外人看是没有可能的;可是这样的题目却又在你愿意或者不愿意中泄露了心底的潜意识,让人觉得微妙的诚实。所以当松本说出“我是个是非黑白分的很清楚的人,很难主动去道歉,也绝不愿意妥协”的时候樱井就知道他在这一刻绝对是认真了,而更让他失神的是前辈后面的那句接上去的话,他听到他的前辈说,‘像松润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背叛的。’ 樱井并不知道中居前辈的这句话是否是讲给他听的,因为这一次并不像上一次问他是否看了ANAN心里狂跳那样,中居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他的眼睛,而是似乎轻描淡写一般。他看到的是松本的回答时的样子,他并不确定他是否带着笑容,只是那一句“是的,我是这样的人”让他联想到刚才那个问题。樱井很想告诉他那个问题就好像是第二十二条军规一样,他之所以选择不会分手是因为他知道松本是绝对不会背叛他的,只是他想,他们分手的原因恰恰又正是相反,因为不会背叛才只能分开。 那个周末他跟一个很久不见的大学同学一起吃晚饭。彼此是二十多年的好朋友,在刚刚学会走路的时候就认识彼此,一路小学中学到了大学。吃饭的时候就聊聊彼此的近况,席间到了一半朋友突然说,‘这些年不在日本,有时候在电视上看见你就会想好像是变了呢,现在见到了就知道翔还是当年我认识的那个翔。’ 樱井被他突然说的那么一句话搞得有些发愣,半晌才笑着问,‘那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朋友也笑,‘我觉得挺好。’ ‘我倒是觉得这些年变了很多,摔倒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有不同的疼痛,每一次爬起来的时候也就跟前一次倒下去时变得不同了些。’ 朋友并没有马上作答,似乎在想很好的措辞来表达,一时间桌上便沉默了。很久,朋友开口说,‘好像有很多个你,有时候看见就觉得不对,这个不是我认识的翔,可是又会有一个瞬间让我觉得啊,没错,这是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樱井翔。骄傲什么的,从来都没缺席过,一直都在,你还是那个“我要做的就要做的比全天下都好”的樱井家的长男。可是好像是温柔了,更加敏感了,我不知道这些年你学会了什么,可是我觉得你是个更好的樱井翔了。’ 樱井愣愣的听他说话,脸上带着自己都不知觉的微笑,半晌问道,‘是吗?’ 朋友又叹了口气,‘当初你说要去做idol的时候可多人鄙视你了,我也说了那样幼稚伤人的话,可是这些年做一些并不是很喜欢的事情走一条也并不是很喜欢路就常常会想起当年,可能也是有些妒忌在里面的。’他喝了一口酒,‘我觉得每一个有勇气追求自己梦想的人都是很伟大的,因为没人能保证所有的白眼和嘲讽能换来最好的那个结果。’他拍了拍樱井,‘你是我们圈子里的异数,但是我想是很好的异数。’ 樱井很想跟他说其实我并没有你认为的勇敢,我有勇气追求梦想却没有勇气把我生长的那些个价值观责任感都打破掉,我依旧是那个装在我们这个社会的传统价值观念里的男人。于是他又想起松本润,其实一直以来,松本都是两个人中更加勇敢的那一个,他很真实,尽管真实的有时候让人难以接受。 朋友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那会儿传你跟那个女主播的事情,好多人打电话问我,就好像有什么秘密你都会跟我说一样,谁能知道我们几年都没有见面了。’ 樱井笑了笑,‘这个圈子里就是这样,有些事情你越去澄清就越麻烦,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我知道,我总说哪天翔要是结婚了,必定是个我们自己圈子里的女孩子,良好的家世安定的工作,我从来不担心你会被谁冲昏了头脑。’ 樱井便有些发怔,他并不知道那最后一句是一句恭维还是一句讽刺。他的确是被谁冲昏了心灵,但是他永远只会用大脑进行思考。‘有时候我并不喜欢这样的樱井翔。’他说,并没有笑容,非常严肃。 于是朋友也严肃的看他,‘可是你就是这样的樱井翔,若是让你打破你所遵守的常规你会觉得快乐吗?’ 樱井便又愣了。那是一点都不错的,他可以跟自己说算了我爱他他爱我有什么是不能做成的呢?他知道自己可以拉着松本润的手跑到天涯海角去,只为了那一瞬间的冲动,但是人生很漫长,并不是一时冲动就能覆盖的,在漫漫今后的人生中这将成为他永远的一个心结,那么最终也会毁了他跟松本润的一切。 那天喝完酒出来的才发现是东京下了大雪,两个人互相说要是有空就要常常聚一聚,可是彼此又知道这虽然并不是随口而出的客套话,但是真的要到下一次有能相聚机会也不知道会等到哪一刻去。挥手再见时朋友突然就笑了,却也带着点伤感,‘你看,’他说,‘翔,总是这样,这一次分手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说着他拍了拍樱井的肩膀,‘加油,一直会应援你,就算你听不见看不到。’ 他总是有这些朋友,仿佛在出生的时候便认识了彼此,一路走来不停地跟一些人在一些阶段分开,最终各自的命运带着他们散落在天涯海角,却又总是在他最需要的时候让他知道他从来没有真正失去过他们,就好像他走到第十年的那一天他们从全世界的每个角落赶回来为他的游艇上庆祝他十年的历程。他记得曾经有一个几乎十年没有见面的朋友跟他说去了他的初次东京巨蛋,让他想起那一天站在那个舞台上看见的面目模糊的人们。每一次分离都是失去,他看着朋友裹紧大衣消失在雪夜里的背影那么想,突然心口就没有来由的憋闷和疼痛起来,他想到了松本润,以及每次分开时后者的背影。 与相叶遇上很意外,他转身去拿车却碰上后者从同一家餐馆里出来。片刻的愣神之后樱井笑着迎上去,‘我敢打赌二宫和也先生一定没有跟你出来。’ 相叶咧了咧嘴,‘因为我跟他说这次打死我都不会再请客了。’他斜肩背着樱井也有的那个村上隆有一年为LV 设计 领导形象设计圆作业设计ao工艺污水处理厂设计附属工程施工组织设计清扫机器人结构设计 的军绿色大包,樱井便想起来松本曾开玩笑的说这样的包只有相叶这样肩膀好看的人背起来才好看,所以樱井翔你还是放弃吧。 相叶看了看天,‘这个冬天可真够冷的。’停了一下,他说,‘翔君,一起喝杯酒吧,如果不急的话。’ 樱井认识相叶是在机场,跟大野一起,那会儿他算是个前辈而相叶是个新近的JR。他记得相叶那会儿个头很高,当然他现在也还是他们中最高的那个,剪着像蘑菇一样的发型,有一双很好看乖巧的圆眼睛,对前辈很有礼貌对同辈很客气。其实樱井一直不太看得懂相叶,做为member也这些年了,他总是觉得相叶这个人有他很多属于自己的想法以及处世之道,天然这件事情只是给人的一个错觉罢了,他从不认为能跟二宫和也走十几年岁月的人真的是出于婴儿状态的天然。 相叶私底下并不是很多话的人,并不是不健谈,只是跟台上总是有些反差的。两个人找了个并不起眼的居酒屋,坐下时相叶又拿二宫打趣,‘你看,这会儿给他打电话他一定出来。’ 叫了啤酒两人便随便聊聊,相叶说了些工作上的事情,有属于他们共同的也有属于他自己单人的,突然他说,‘这些天老在想初次con的时候那些采访,觉得很有意思,好像从那个时候每个人都有在考虑自己的今后的定位了。’ 樱井去回想,但只是隐隐的记得一些,似乎还原不了一个完整的画面。 相叶又说,‘我常常想要是不是跟你们一起走这个十年会是什么样子?’ 樱井问,‘会是什么样子?’ 相叶笑了笑,耸了耸肩,‘想不出来,所以就不费劲儿的去想了。’他伸出一只手,‘一开始就认识小二和松润了,后来又有斗真,前辈后辈的加在一起那么多,但好像必须跟你们才能走这些年。’ 他看着眼前的一点,樱井侧过头去看他,发现他的眼角隐隐的有些纹路,便想起那一天在休息室里拥抱松本的时候也看见他眼角的纹路。他知道再也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了,脸上有了岁月的痕迹,心里也同样不能无法无天了。 相叶一下子沉默了,居酒屋里不甚明亮的灯光照得他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一直看着那摆满了各式酒类的柜子有些出神。 樱井并没有打断他,也只是默默地陪着他坐着,太过一生悬命的今天他们都需要这样静谧的可以思考的时间。 沉默是被相叶打破的,还用了一种砸在樱井心上的方式。‘我总是跟他说不需要全世界都知道你爱他,用不着让所有人都看出来的,可是松润的话,是做不到的。’ 樱井震了一下,去看他的那个动作幅度大得几乎要洒了他面前的啤酒。 相叶却微笑着转头看他,‘我们常常那么跟他说,从小的时候就说。小二的方式就厉害点了,冷嘲热讽什么都有,我就大概委婉些,斗真就更加温柔了。’他说着摇头,‘长大了我还会跟他那么说,在你听不见的地方。你知道的,小的时候没人会在意,长大了就不行了,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视线里面,会被伤害,甚至被毁灭的。我很爱松润,我们都很爱他,虽然跟你的爱不一样。他有时候说话很伤人,但我知道他心很好,他有时候做事很绝,但是我知道他只是害怕被拒绝被人伤害。’ 樱井避开了他的视线,拿不出话来回他。 相叶叹气了,‘可他做不到,即使他听了我的劝告,即使他想掩藏,但是他,’说着他笑了起来,‘他没那么多心眼,他是直的,心里有什么脸上就有什么,小二说的可粗俗了,说你是吃什么拉什么的类型,都不带消化的。你以为他在这个圈子里都那么多年了,就算是个傻子也被一刀一刀的伤的心有余悸了,也学会弯弯绕了,可是他还是那个你在青山剧院门口遇见的松本润。’ 樱井去喝酒,入口很冲,让他几乎以为谁再他失神的时候换了酒了。 ‘斗真后来跟我说其实松润的话,他不怕天下人伤他,他只怕樱井翔伤他。’他说的很温柔,没有义愤填膺的抱不平,没有疾言厉色的质问,只是在转述一句别人的话而已,说的轻描淡写却又痛入骨髓。 樱井还是安静地坐着,很长时间不出一声,仿佛并没有听到刚才相叶说的一切。过了很久他终于开口了,‘我们并非在真空中生活,敢于面对现实也是一种勇气。’ 相叶仔细想了想,‘是的,没错。我愿意在全世界看不到的地方爱一个人,这样就有一个我们想要的结局。但是这不适合你们,因为你也好还是松润也好,都是决不妥协的人,用各自不同的方式,从这个方面来说你们相像的无以复加。’ 樱井不记得那天后来跟相叶又聊了什么,他只记得相叶最后的那句话,我愿意对这个世界让步,在属于我的世界里爱属于我的那个人,但是这只是属于二宫和也和相叶雅纪的相处之道,绝没可能适用于樱井翔和松本润。 松本在从男孩长成男人的过程中有那么几年让他自己都感到很苦恼,既没有了苹果脸时期的无敌可爱又还不具备后来超级招人苏的性感,他处于一种不尴不尬的时期。樱井遇见这样的松本润时他正半带着苦恼半带着兴奋走在夏天的河堤边。他双手伸平试图保持平衡,而脱下了西装的樱井就走在他的身边,时不时的伸手出去要拉住他以防他掉到水里去。 松本一直喋喋不休地抱怨着去看牙医的痛苦和麻烦,然后他一下子跳了下来,走在樱井身边,身高已经跟樱井差不了多少了。‘他总是笑我,’松本说,‘每次都是。’ 樱井笑着说,‘他自己的牙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真是讨厌。’ 松本笑了起来,‘有时候是挺讨厌的,挂我电话的时候,吼我的时候,可是又有的时候简直帅气的一塌糊涂。’ 樱井便建议道,‘下次就比他先挂电话,别让他那么神气嘛!’ 松本真的在考虑,最后还是摇了头,‘不行,他会生气了。’他冲着樱井眨了眼睛,做了个很痛苦的表情,‘他生气起来超级恐怖的。’ 樱井便想起曾经的那个自己,生气的时候真的可以用怒发冲冠来形容,就算是不生气的时候也好像是横眉冷对的样子。他哈哈的笑起来,‘他不生气的时候也挺欠扁的嘛!’ 松本抗议道,‘那不是的,大多是时候他都是很帅气的。他还去学RAP了,唱的可好听了,大家都说以后有名字了,就叫SAKURAP了。’他说着很自豪,没有完全矫正完的牙配上正在消散中的包子脸让樱井想凑过去亲一口。 ‘你很喜欢rap?’樱井一本正经的问。 ‘很喜欢。翔君唱的可好听了。’ ‘那要是有一天他不唱了呢?’ 松本皱了眉头,‘为什么不唱了?’ ‘那有很多原因,也许有人会叫雷死人了求求你樱井翔你别唱了之类的,他就不唱了。’ 松本的脸冷了下来,‘谁敢那么说?没人那么说。’ ‘如果不唱了呢?’樱井觉得自己有些没有道理的执着。‘那是不是不唱了你就要去喜欢田中圣了?’ 松本又皱了眉,‘圣君也唱RAP吗?没有听说呀。’停了一下他突然鄙视的笑了起来,‘大叔你真是笨,我喜欢RAP是因为那是他唱的呀,要是不是他唱的那还有什么意义呢!’他说着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却又陷入了郁闷中,‘上节目的时候被他说了。’ 樱井挨着他坐下,‘为什么?’ 松本低头不语,突然又抬头,去看樱井,‘突然觉得好像离得远了,一起出道了却好像没有从前那样近了。我总是很想他,想知道他在干什么,跟谁在一起,可是好像变得很奇怪了。’他抱了手臂,‘大叔,有些事情好像我能感到些什么,可是又说不清,我跟翔君到底会怎么样呢?’ 他认真的看着樱井,樱井便好像又从那双眼睛里闻到春天的花香。他想告诉他其实他很喜欢在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问他翔君翔君你在干嘛你睡了吗你能说话吗,他也想告诉他现在没有了这样凌晨四点的电话会很伤心,也会偶尔异想天开想穿梭时光找到那个在凌晨打电话而被骂的少年,紧紧的抱住他跟他说我爱你。 樱井几乎就要开口说你的翔君他很爱你,但是他想起松本曾说的喜欢与爱是不一样的。他知道松本会知道他对他的翔君的喜欢最终变成了爱,但是现在他面前的松本并不会意识到那一点。于是他说,‘你想要跟你的翔君怎么样了?’ 松本想了很久,‘有很多很多的想法,可是一时半会儿也都说不出来。’他抿着嘴想了一会儿,最终说,‘要一直在一起,一直一直,大家都走了翔君也要在我身边。’ 生田斗真说一种形式上的分开是另一种形式上的相聚,樱井伸手揽住了松本的肩膀,‘谁都不会离开你,你的翔君也一样。’他没有去看少年的眼睛,他害怕那里面的洋溢着的花香会让他负疚流泪,他怕少年说你骗人你明明知道我要的在一起不是那个意思。这世界上有些事情是我们明白的,有些事情是我们不明白的,在那些明白和不明白之间是最好不要去触碰的。这些道理他不能讲给面前的松本听,他也不能讲给今后的松本听,这些话只能放在他的心里,直到他开启另一段旅程。 (6) 少年松本的愿望还停留在樱井的脑子里,而早上的新闻就将他彻底从梦境里震了出来。松本在他跟相叶喝酒的那天晚上开车追了尾,而樱井是从报纸上知道这一切的,跟追尾事故相关的还有松本的绯闻。樱井对绯闻这件事并不是很上心,他知道如果松本真的跟谁恋爱了他会直接从他那里听到消息的,他只是担心了松本的安全。 追尾事故出新闻的那天刚好是要录制25号的那期秘岚,樱井一早就开车去了电视台,果然并没有在停车场里看到松本的车。 进到休息室便看见松本背朝着他跟二宫在说话,听到他进来那个背影做了一个要转过来的动作却又在半途中停了下来,然后是个硬生生扭回去的姿势,到反是面朝他的二宫抬了抬下巴颏算是打了个招呼。 樱井并没有直接走过去,虽说这个时候即使是已经分手作为团员的身份问一句你没事吧也实在是太应该了,但是樱井觉得他跟他即使到了最后真的只能是团员的关系也是不可能抹杀掉之前的一切的,所以要自然得像二宫那样是没可能的。 真正讲上话是五个人离开休息室去录影间的时候,其他三个人像是有了约定一样走得很快,只留他们两个在最后。樱井刚想说你怎么样松本就抢在他之前开口了,‘我没事,下了雪,刹车没有那么灵敏,也不是多大的事情,跟前面的车稍稍的追了一下尾,我打电话报了警,不是多大的事情。’说完他顿了一下,‘那天我一个人。’ 樱井就觉得有些来气,虽然也知道自己很不讲道理,可是说出来的话还是成了一句很生硬的,‘嗯,那就好。’ 松本得了这句话也不再理会他,大步的就追着前面去了。那走道很长,两边又堆了些道具什么的就显得异常的拥挤,配上并不明亮的灯光樱井就一下子停了下来。他站在那走道的中间,既不想往前走也没有意识往后退,他只觉得现在的自己要是想正常的出现在摄像机下的话是需要至少五分钟的冷静时间。于是他就那么站着,低着头,努力地压制着自己心里不属于这种环境的反常情绪,他深呼吸了几下,突然之间觉得这样的樱井翔简直是令人陌生到了极点。 有人在远处叫他的名字,‘翔君?翔君呢?’ 他鼓着腮帮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应答的时候语气就跟平时没有区别了,‘来了。’ 北乃是个长得清秀且大方的女孩子,她说出那个要求的时候樱井几乎是第一时间靠到了松本的肩膀上,学着女孩子可欠抽的语气,‘想睡觉嘛!’ 他明显的感觉到靠着的那个肩膀在瞬间僵硬了,在抬起眼来的那一刻看见那一边二宫骨溜溜转着的黑眼珠。松本抱着手坐着,除掉了隐形戴着黑边眼镜。他从来就不是个能学会隐藏自己情绪的人,于是那长达五秒钟的呆滞和愣神让所有的人一览无遗。他并没有完全的回过神来,但是还是很配合地说了句,‘那就去睡吧!’却一点也没有北乃姑娘想要的那种气势,那尾音里甚至还带着愣神。 二宫转着他的眼珠子几乎是偷偷地在笑,樱井甚至都在大野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不常有的促狭,而身边的松本突然就柔软了下来,刚才从休息室一路而来的敌意就失掉了大半。樱井其实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直到北乃姑娘告辞的时候他才想或许是一直以来都强势的自己不知道如何在这个时候表现柔软的那一面,而潜意识却先于他的理智行动了。 回到休息室就有工作人员上来问松本是不是送他回家,穿衣服的樱井很自然地转向松本,‘我送你吧。’ 空气好像有点凝固的感觉,但是下一秒松本的“好”又让一切流通了起来。 松本似乎很疲劳,一上车他就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睡觉,一路开出去车内异常的安静,安静得让樱井有一种这个人生都很平和的错觉。车子开上霓虹闪烁的大马路时闭着眼睛的松本突然说,‘你放点什么吧。’ 樱井便随手按了车上的播放器,音乐一出来松本就笑着睁开了眼睛,‘我说你是有多喜欢这首TROUBLEMAKER?’ 樱井打着方向盘也笑了,‘那么多的宣传就怕记不住词也记不住步子,又没有大块的时间坐下来背所以就放在车里了。’他转头看松本,‘那可不是自恋的表现,只是我老了,记忆力没那么好了。’ 松本哼了一下,‘一直以来记忆里都不怎么好吧,从前的话也只有你和相叶那个家伙会跳错步子。’ 樱井并没有像从前那样大声的反驳,还是笑着,‘是呀,只有我和相叶嘛!’ 松本却不语了,过了一会儿他说,‘不老。’这句“不老”夹杂在TROUBLEMAKER的歌声中樱井听得不是很清楚,可是他也没有再去问。 ‘过几天想去看斗真的电影,你要是有空就一起去吧。’松本说,很自然的就发出了邀请。 ‘好。’樱井回答,也很自然的就接受了那个邀请。双方都好像已经忘记了那一天在休息室里的一番争吵和下的那个“就此结束”的定论。他们总是这样,不停的争吵,为了不同的主题,说着算了别再在一起的话又在下一刻心照不宣的让那些事情烟消云散。只是樱井明白年轻的时候可以一次又一次的重复这样的孩子气,可是长大了说不定哪一天就真的是永不回头了。 车停在松本的公寓下面,其实离了樱井住的地方也不过是五分钟的车程而已。松本解开保险带时问,‘上去喝一杯?’ 樱井熄了火,‘好。’ 松本的公寓在顶层,能看见东京最好的风景,这是他的个人喜好,要最好的风景,最美的装饰,最优秀的男朋友,以及最完美的爱情。 樱井从厨房里洗了手出来时看见松本背对着他拿着酒站在落地的玻璃前,东京的五光十色透过没有拉窗帘的玻璃就溜了进来。樱井只在那里站了一秒钟的时间,然后他直接绕过吧台上放着的那杯红酒走到了松本的身后,下一刻他从后面抱住他,将下巴轻轻的放在松本的肩上,而松本并没有感到意外,将头微微的往后靠了靠。东京晚上十一点的夜将他们结结实实的印在落地玻璃上,合着远处闪烁的灯光,樱井觉得这寂寞得如此温馨又美好的如此伤人。 房间里没有音乐,没有任何的声音,而他们也完全没有交谈。松本直直地看着印在玻璃上的两个人,好像是出了神一般,似乎是第一次看见两个人拥抱的样子。过了很长时间他突然笑了笑,‘我都要忘了我们那么般配了。’ 樱井也想笑,还想说这样夸奖自己是不是太不害臊了,但是他只是附和道,‘是呀。’ 松本哈哈哈的大笑起来,‘你真是不害臊!’ 樱井便也笑,‘还就是不害臊了。’ 松本挣开了他,转过身来,仔细地看他,然后他伸出手搂住了樱井的脖子,手中的杯子擦着樱井的脸颊而过,让他有一秒钟冰冷彻骨的错觉。松本看着他,在身高上又似乎变得矮了那么一点,于是视线便能刚好对上。 松本笑起来的时候嘴有些歪,从一开始樱井认识他就那样,只不过那时候歪嘴的苹果是可爱,而现在则带着一种邪气,偏偏着这邪气又被他笑时的孩子气给化开了些,而樱井能感到的就只是温暖了。‘你以前有金头发,走起来都带风的,五十里以外都生人勿近的气场。’ 樱井愣了愣,有些怔怔地说,‘是吗?有时候我也怀念那样的樱井翔。’那样的樱井翔的话大概是吵也要跟你吵个天翻地覆,但是拉也要拉你到天涯海角的。 松本没有接话,只是偏着头看他,看得很仔细看得樱井有些伤心。‘有人在我梦里喊,’他终于开口了,声音还是那样带着鼻音得好听,‘他说要是你的翔君长成了这样的大人也要请你好好的爱他。’ 樱井完全呆住了,他想说这是我的梦,你为什么到我的梦里来了?可他只问,‘你说什么?’ ‘我没有办法回答他,因为梦里我只有14岁,14岁的松本润是不会喜欢28岁的樱井翔的。’ 他说话很伤人,樱井想,可是他知道他一向如此,有什么便说什么,不会矫情不会骗人,二宫说得很对,他是直的,从来不知道拐弯的。樱井努力的想露出一个笑容,却被松本再次打断了,‘可是二十六岁的松本润是会爱二十八岁的樱井翔的。’他叹了口气,‘因为我陪他长大嘛,从那么讨厌的小孩长成那么讨厌的大人。’说着他笑起来,眉眼好看得不得了。 因为他实在是太好看了所以樱井就在下一刻吻了他。不像是那一天在休息室里如同打架般的纠缠,而是仔细得很温柔的吻,闭上眼睛,能听见彼此呼吸声的吻。松本的嘴唇温度虽然低但是很柔软,吻的时候樱井更感到脖子后面松本微微收紧的手臂上传来的若有似无的温度。这个吻很长,似乎没有人愿意将它结束它于是就那样一直进行下去,一直到松本无意识放开的手致使那装着红酒的玻璃杯擦着樱井的后脑勺掉到地下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砸开一摊血红色的花。 清脆的破碎声将他们从幻境中一下子砸醒了过来,松本看着那摊血红色的痕迹很长时间不能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双目迷茫,似乎还处在刚才那个状态之中,半分钟后他泄气地说了一句,‘真是讨厌。’ 樱井往后退了一步,用一种并不怎么优雅的姿势两只脚一前一后的跨着那摊碎玻璃和红酒,‘把碎玻璃赶快处理了吧。’ 他刚说完这句话就被松本揪住了领子,抬起头看见他咬着嘴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却不说话。樱井便也笑了,顺势也揪住了松本的领子,小心翼翼的将他牵过那摊碎玻璃,然后便互相扯着向卧室而去。 樱井总是记得第一次ML的情景,少年的身体瘦弱的全都是咯人的骨头,又痛又叫大汗淋漓,他还记得最后从上方俯看松本的那个时刻,他记得他有被汗水浸湿了的头发,好看的水灵灵的眼睛,以及他所见过得最美丽的笑容。十四年的时光他的松本长成了一副好身体,而他们也对彼此的身体熟悉得如同是自己的一样,再也不会有谁因为用力过猛或者放错了位置而被另一个大声抱怨,樱井把自己埋进松本身体的时候想我们真的是那么般配的一对,如果存在即是合理为什么找不到一条真的属于我们的出路? 樱井在松本身边躺下时松本侧身过来面对他,他依旧是喜欢出汗,烫得微微弯曲的头发被汗水一打就完全卷曲着贴在脸上,摘掉了眼镜的眼睛带着点看不清的迷蒙,他就那么侧着身躺着看着樱井。 樱井便微笑着对着他,突然便唤他的名字,‘润。’ ‘嗯?’松本应他,很认真。 樱井便拉了他的手,很久他摇摇头,‘没什么。’ 松本还是侧着看他,然后似乎是笑了的样子,他说,‘我知道你爱我。’ 樱井便低下了头,有些情绪来得太突然太猛烈让他对自己都吃惊。 松本往他这里靠了靠,樱井瞬间就觉得暖和了起来。‘翔,’他说,‘或许再这样二十年我就能平静的接受最后那个结果,不管是哪样的结果。’他笑了笑,‘我其实很强大的。’ 这世界上没有一种爱是没有条件的,也没有一种爱能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只要他和他还是谁的儿子谁的兄长谁的弟弟谁的偶像,那么他们的爱就不可能完全属于他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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