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日中立条约》的缔结与影响

中共党史研究2008年第 1期 《苏日中立条约》 的缔结与影响 [韩]金东吉 (摘要]《苏日中立条约》是在20世纪30年代错综复杂、动荡不定的国际关系背景下签订的。它 以牺牲中国主权和破坏国际反法西斯同盟为前提，具有明显的帝国主义性质。该条约的签订，使日本解 除了对中国侵略及 “南进扩张”的后顾之忧 ，也使苏联可以无需再过多关注远东地区，得以将大量兵力 调到西部，巩固了对德防线。总之，苏日两国在条约中各取所需，谋求保全了自己的最大利益。 (关键词]苏日中立条约；缔结；影响 (中图分类号]D85126；D85129．31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3815(2O08)一01—0082—08 The Conclusion of the Pact of Neutrality Between the Soviet Union and Japan and Its Influence [ROK]Kim Dong—gil Abstract：The Soviet·Japanese Neutrality Pact—signed April 13，1941-- emerged amidst the tangled and tumuhu． OUS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of the 1930 s．A classic imperialist treaty，the pact sacrificed China S sovereignty while supporting the international forces of anti·fascism．It also met the needs of both the Soviet Union and Japan，Japan eased the concerns of its northern border．expediting the decision to invade China and“head south”．Coinciding with this and prior to Germany S all—out invasion of the Soviet Union，the Soviets had already begun to transfer a vast amount of troops from the East to the western part of the USSR with the intention of strengthening anti．German defenses．During the war，the Soviet eastern regions became an important source for replenishing strategic reserves． Overall，both Japan and the Soviet Union received substantial benefit from the Soviet-Japanese Neutrality Pact．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问，苏联分别与法西斯 国家德国和日本订立了至关重要的条约—— 《苏 德互不侵犯条约》和 《苏 日中立条约》。对前一 个条约已经研究得相当充分，而对后一个条约的 研究却有待进一步深入。但后一个条约对中国影 响最大，它是抗战期间苏联牺牲中国利益而求自 保的转折点，也是中国与美国结成战略同盟的转 折点。以齐赫文斯基为代 表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的俄国学者淡化该条 约的作用，无论是该条约对苏联的积极作用，还 是对盟国、特别是对中国的消极影响，尽量加以 淡化。④该条约从苏联正式提出到缔结历时 10年 之久。其间世界风云诡谲多变，日苏关系阴霾重 重，但苏联始终坚持中立 日本的方针，利用第二 次世界大战爆发前后错综复杂的国际矛盾，终于 获得了成功。剖析这一外交斗争过程，以及该条 约对同盟国与苏联之间、轴心国德日之间所产生 的影响，特别是对正在进行浴血抗战的中国带来 的心理上和物质上的巨大冲击，是十分必要的。 一 、 苏 联 提 出 与 日 本 订 立 互 不 侵 犯 条 约 的 内 外 政 策 背 景 十月革命后，苏联在中国东北的传统利益范 围仅限于北满地区。为确保这块阵地，苏联与中 国中央政府和东北当局进行了10多年的较量，甚 至于 1929年打了一场边境战争。但九一八事变 后，日本关东军占领中国东北三省，拼凑伪 “满 洲国”，全面驱赶苏联的势力。面对 日本咄咄逼 人的攻势，苏联一反常态，对日本采取步步退让、 本文受到韩国学中央研究院基金支持。 ① [苏联]齐赫文斯基： 《1941年苏 日中立条约》， [苏 联]《近现代史》1990年第 1期。 中共党史研究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是纵容的政策。 使它作出这一重大政策的调整呢? 是什么原因促 系置于次要地位。⑩ 1924年 1月列宁逝世后，苏共内部进行了一 场激烈的权力斗争。这场斗争以斯大林的胜利与 1929年托洛茨基流亡海外而告终。随着这场权力 斗争的结束及国家建设的需要，苏联内外政策发 生了巨大变化。 斯大林认识到，苏联没有能力实施托洛茨基 所主张的 “世界革命”；提出在苏联一国首先建 成社会主义的思想。1930年6月至7月举行的第 十六次党代会的决议的核心内容，就是要在政治 上把苏联建设成强大的社会主义国家，经济上具 备不依存于资本主义国家的体制，不容许帝国主 义国家干涉，将苏联建设成世界革命基地。④ 在这一思想的主导下，苏联政府从 1929年开 始实施第一个五年计划，优先发展与国防有关的 产业。②为给经济发展创造一个稳定环境，苏联 政府在对外政策方面采取两大 措施 《全国民用建筑工程设计技术措施》规划•建筑•景观全国民用建筑工程设计技术措施》规划•建筑•景观软件质量保证措施下载工地伤害及预防措施下载关于贯彻落实的具体措施 ：第一，通过 “和平攻势”或签订互不侵犯条约，与资本主义 国家维持友好关系，以防止或拖延其对苏联的进 攻；第二，利用各资本主义国家的共产党组织， 直接向人民宣传，营造对苏联友好的舆论氛围。⑧ 这些努力取得了明显的成果，到 1931年为止，苏 联与德国、波兰、波罗的海沿岸国家、捷克、罗 马尼亚、土耳其、阿富汗、伊朗等国缔结了和平 条约或互不侵犯条约。九一八事变后，苏联对 13 本采取的政策就是由以上既定外交政策决定的。④ 苏联认为，13本侵略满洲的目标，不仅仅是 中国大陆，而且想将满洲作为侵略苏联远东以及 蒙古地区的桥头堡。⑤基于这一认识，苏联在外 交上尽量中立 13本。1931年 10月，苏联政府向 13本驻苏联大使广田弘毅正式提出了缔结互不侵 犯条约的建议。被广田以先解决当前问题为由拒 绝了。⑥1931年 12月 31 13，苏联外交人民委员 李维诺夫向新任 13本外相芳泽谦吉提 出缔约要 求。⑦ 虽然芳泽本人对同苏联缔约持肯定态度⑧， 但 日本政府却认为 “时机 尚早”。⑨ 1932年 1月 12日，苏联驻 日本大使特罗扬诺夫斯基又向日本 首相犬养毅强调签订互不侵犯条约的重要性。但 犬养毅以先解决 日苏渔业问题为借 口，仍表示不 愿意订约。⑩ 1932年 日本在上海发动一 ·--e＼事 变后，日本外交部忙于处理中国问题 ，把对苏关 二 、 为 了 把 日本 拉 到 谈 判 桌 上 ， 苏 联 决 定 以 承 认 伪 “满 洲 国 ” 做 交 换 条 件 1932年3月 1 13伪 “满洲国”成立，3月 4 13中东铁路苏联代表表示，苏联同意伪 “满洲 国”任命中方代表。3月 16 13，苏联政府正式声 明，中东铁路从中苏共同经营转变为 “满”苏共 同经营。⑩ 这是苏联向 13本发出的准备承认伪 ① A Gromyko and B．N． Ponomarev，Soviet Foreign Policy (19l7一l945) Vo1．1，Moscow：Progress Publishers， 1981，P．227；Jacob Kovalio，“Japan’S Perception of Stal— inist Foreign Policy in the Early 1 930s，”Journal of Con— temporary History，Vo1．19，No．2，(April．1984)，pp．3l7～ 3l8． ② 1930年6月苏联共 产党 的决议。X．Jukoff-Eudin and Robert M．Slusser，Soviet Foreign Policy：1928-- 1934 Vo1． 1， Philadelphia： Pennsylvania State University Press， 1966，P．247． ③ 这一外交战略可从斯大林于 1930年 1月 22日发表在 《消息报》上的论文得到确认。X．Jukoff-Eudin and Rob— ert M．Slusser，Soviet Foreign Pol ：1928-- 1934 Vo1．1， Philadelphia：Pennsylvania State University Press， 1966， P．237． ④ 世界知识出版社编辑 《国际条约集 (1924--1933)》， 世界知识出版社 ，1961年 ，第 497页。 ⑤ 日本陆军大臣荒木在新闻发布会上说，日本的道德价 值应该向全世界扩散 (当时多数 日本军国主义者以此 名义对外扩张)，蒙古应该加入东亚国家圈，而苏联是 实现 日本此 目标的最 大危险。A Gromyko and B．N． Ponomarev，Sovietforeign Policy(19l7一l945)Vo1．1，P． 272． 一 ⑥ [日]森岛守人： 《阴谋 暗杀 军刀：一外校 官 回 想》， [东京]岩波新书，1950年，第 139页。Jacob Kovalio，“Japan’S Perception of Stalinist Foreign Policy in the Early 1930s” ， Journal of Contemporary History，Vo1． 19，N0．2 (Apr 1984)，P．320。 ⑦ 苏联外交部编 《苏联对外政策文件集》第 l4卷，第 401号文件 ，1968年，莫斯科。 ⑧ [日]芳泽兼吉 ：《外交六十年》，[东京]自由7，、 7， 社，1958年 ，第 131页。 ⑨ Brain Bridges，“Yoshizawa Kenkiehi and the Soviet—Japa— nese Non-Aggression Pact Proposal”， Modem Asian Stud— ies，Vo1．14，No．1(1980)，P．116． ⑩ [日]森岛守人：《阴谋 暗杀 军刀：一外校官 回 想》，第 143页；李凡 ：《日苏关系史 (1917--1991)》， 人民出版社，2005年，第73页。 ⑩ 日本外务省编 《日本外务省档案集》，File B．1．0．0 j／ R 5，PP．13～l6。 ⑩ 李凡：《日苏关系史 (1917--1991)》，第 76～77页。 2008年第 1期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满洲国”的明确信号。4月 15 13，特罗扬诺夫 斯基会见芳泽，建议 13本任命适当的代表，商讨 13苏之间各种悬案问题。芳泽遂任命了非正式代 表，与特罗扬诺夫斯基就包括苏 13互不侵犯条约 在内的苏13悬案问题进行了三四次会谈。苏联主 动表示，它将在渔业问题上作出让步。但这些会 谈并没有取得任何成果。① 于是，苏联进一步打 伪 “满洲国”牌。1932年 1 1月9 13，苏联副外 交人民委员加拉罕向13本驻苏联副大使天羽提 出，如果13本同意与苏联签订互不侵犯条约，苏 联还准备同 “满洲国”签订类似的条约。② 这说 明苏联为了自身的安全，不惜牺牲中国的利益。 但对苏联如此具有诱惑性的建议，13本仍然不予 理睬。 13本的冷淡态度加快了苏联与中国接近的步 伐，中苏于 1932年 12月 12目无条件恢复了因中 东铁路事件而中断的中苏邦交，这又引起 13本对 苏联的不满。13日，13本外相内田康哉会见特罗 扬诺夫斯基，以时机不成熟为理由正式拒绝了苏 联签订互不侵犯条约的建议。③1933年 1月 8日， 苏联新任驻 13本大使亚历山大 -尤列涅夫再度提 出签订互不侵犯条约的建议。④ 由于13本对中苏 复交余悻未已，尤列涅夫没有取得任何成果。 在这一段交涉过程中，尽管在13本军部、外 务省、内阁当中存在一部分同意与苏联缔结 《互 不侵犯条约》的势力⑤，但是反对签订 《互不侵 犯条约》的势力占了上风。13本政府经过对斯大 林战略的严密 分析 定性数据统计分析pdf销售业绩分析模板建筑结构震害分析销售进度分析表京东商城竞争战略分析 后得出结论，认为苏联不会首 先发动对13本的战争，而且近期内也不具备那样 的能力，没有必要通过与苏联签订 《互不侵犯条 约》来减弱 自己国内对共产主义警戒的心理。⑥ 其次，同苏联签订 《互不侵犯条约》会刺激美国 和英国，因为此举意味着13本的下一 目标是英美 利益集中的华北，以及华东、华中地区。⑦第三， 13本军方担心与苏联签订 《互不侵犯条约》会引 起军队内部的路线斗争，而失去控制。13本参谋 本部分析说，一旦与苏联缔结 《互不侵犯条约》， 按计划陆军向华北、海军向东南亚等各个方向扩 张，另外，陆军的预算将会减少。⑧ 由于这些原 因，苏联政府尽管在渔业问题上让步和以承认属 于中国主权的伪 “满洲国”作为交换条件 ，但种 种努力均以失败告终。 三 、 苏 联 调 整 对 华 、 对 德 政 策 ， 将 日 本 拉 到 谈 判 桌 上 进入 2O世纪 30年代中后期，由于13本扩大 对中国的侵略，引起英美等西方大国的不满。13 本为摆脱孤立，与德国结成反共同盟。苏联面临 东西方威胁，迅速调整对华、对德政策。 在对华方面。苏联放弃了此前对 13本侵华的 不干涉政策，开始支持中国的抗 13斗争。七七事 变后，苏联主动与南京国民政府签订了 《中苏互 不侵犯条约》，以及对华 《信用借款条约》，依约 提供了大量军火，还派遣志愿飞行员，直接参加 中国的抗 13战争。同时，对国共双方施加影响， 加强中国民族抗13统一战线的巩固与发展，以利 于全民抗战的顺利进行。通过中国全民抗战把 13 本拖入难以自拔的战争泥潭，甚至一度表示愿意 与中国签订互助条约，共同抗击 13本。 在对德方面。面对德国的威胁，苏联最初主 张联合英法大国，构筑欧洲集体安全体系。但种 种努力均未获得成功，苏联转而调整对德政策。 ① 日本外务省编 《日露交涉史》，[东京]原书房 ，1969 年。第 294页。 ② 日本国际政治学会编 《日俄、日苏关系展开》， [东 京]有斐阁，1966年，第 111页。 ③ [日]森 岛守人： 《阴谋 暗杀 军刀：一外校官 回 想》，第 146页。 ④ Jacob Kovalio， “Japan’S Perception of Stalinist Foreign Policy in the Early 1930s”．Joumal of Contemporary Histo． ry，Vo1．19，No．2 (Apr 1984)，P．321． ⑤ 关于日本军部内部对苏联政策的不同意见，参见 James Growley， “Japanese Army Factionalism in the Early 1930s”，Journal ofAsian Studies，V01．2l，No．3(May 1962)，PP．309～326；关于日本内阁、外交部、军部的 不同意见，参见 Brain Bridges，“Yoshizawa Kenkichi and the Soviet-Japanese Non·Aggression Pact Proposal”，Modern Asian Stud~，Vo1．14，No．1(1980)，PP．118～122；李 凡：《日苏关系史 (1917--1991)》，第 74—75页。 ⑥ 防卫厅防卫研修所战史室编 《大本营陆军部》第 1卷， [东京]朝云新闻社，1967年，第 347页；李凡：《日 苏关系史 (1917--1991)》，第73页。 ⑦ [日]森岛守人： 《阴谋 暗杀 军刀：一外校官 回 想》，第 143页。Herbert Hoover，The Memoirs ofHerbert Hoover：The Cabinet and the Presidency (1920--1933)， New York：Macmillan， 1952，P．369。 ⑧ [日]上川彦松：《明治 ·大正 ·昭和汇转I于否政治已 军事 盟傈汇盟寸否屋史的考察》(研修资料别册第 132册)，[日]防卫研究所，1956年，第 167页。 · 84· 中共党史研究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1939年5月 3日，莫洛托夫取代了倾向于与英法 结盟的外交人民委员李维诺夫 ，给德国提供了机 会。德国多次向苏联通报说，它已经做好了提升 两国关系的准备，①并多次对苏联声明，它对乌 克兰和波罗的海国家没有任何野心。② 1939年 7 月29日，苏联首次作出了与德国开始协商的决 定。③而英国张伯伦政府从 6月至 8月一直与德 国进行秘密谈判。④ 苏联严重地感到它缺乏盟国， 处于完全孤立的地位，有可能被拖人与轴心国单 独作战的境地。8月20日，莫斯科同意接待德国 外交部长里宾特洛甫。德国愿意在瓜分波兰问题 上作出让步，莫洛托夫遂于8月23日与里宾特洛 甫签订了为期 10年的 《苏德互不侵犯条约》 以 及瓜分波兰的秘密协定。 《苏德互不侵犯条约》 的签订，意味着德 国 在很大程度上背叛了日本，从而拉开了德 日的距 离，增强了苏联对日本的战略地位。 就在苏联打开对德关系的过程中，苏 日之间 发生了两次重大的边境冲突。一次是发生在 1938 年8月的张鼓峰事件 (又称哈桑湖事件)，另一 次是发生在 1939年5月至8月的诺门坎事件。两 次事件都是因边界争端引起的，但却体现出日苏 双方各 自的战略意图。日本想在全面控制中国东 北之后，进而控制外蒙古，对苏联援华抗 日给以 严重警告。此外还含有试探苏军作战实力，为进 攻苏联远东地区摸底的战略意图。而苏联的意图 是通过惩罚性战争，压制 日本的气焰，使其回到 谈判桌上来，坚持实现中立日本的方针。1939年 9月9日，日本驻苏联大使东乡茂德向苏联提出 了诺门坎停战要求。苏联立即回应，苏 日两国于 9月 15日在莫斯科签订了停战 协议 离婚协议模板下载合伙人协议 下载渠道分销协议免费下载敬业协议下载授课协议下载 ，诺门坎事件 宣告结束。⑤此次较量，日本认识到无法再对苏 联坚持强硬政策，开始考虑苏联坚持多年的缔约 谈判的建议。 四 、 德 国 东 进 ， 日 本 南 下 — — 苏 日 签 约 1939年9月 1日德国开始进攻波兰，英法政 府于9月 3日对德宣战，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 在这种情况下，英法荷等国已经无法照顾亚洲的 殖民地。这些殖民地处于 “无主”状态。这种情 况为日本向东南亚扩张提供了有利机会。 1939年 9月 27日，日、德、意三国缔结同 盟条约。对苏联来说，来 自德国的危险，比来 自 日本的危险更为严峻。虽然与德国签订了 《苏德 互不侵犯条约》，但苏联并不相信希特勒德国。⑥ 因此，苏联将战略重点定在欧洲战场，在亚洲能 够稳住日本是最好的选择。1939年8月30日，斯 大林对正在莫斯科的里宾特洛甫提出，苏联希望 与日本建立友好关系，并希望得到德国的帮助。⑦ 1940年 7月 26日，日本制定了 《基本国策 要纲》，用 “建设大东亚新秩序”代替了 “建设 东亚新秩序”。为了实行 “南进”，日本决定：第 一 ， 以对德、意、苏施策为重点，迅速加强对 德、意之政治团结，并谋求与苏关系之迅速调 整。第二，对法属印度支那行使武力，以便彻底 切断他们的对华援助，并使之承认担负日军之补 给、获取 日本所需资源。第三，以外交方式确保 荷兰殖民地印度尼西亚的资源。⑧ 调整对苏关系 成为日本新战略的需要。 1940年7月2日，日本驻苏联大使东乡茂德 向苏联外交人民委员莫洛托夫递交了 《日苏中立 条约》 日方草案。该条约草案是以 1925年苏 日 条约为基础拟定的，并不利于苏联。由于苏联已 意识到日本有求于己，便要求收回根据 1925年 ① 1939年5月5日、5月9日、5月 15日、5月30日、6 月 17日、6月 28日、7月 19日、7月 26日，德国分 别在柏林和莫斯科提 出与苏联改善外交关系的诉求。 Geoffrey Roberts，“The Soviet decision for a pact with Nazi Germany，”Soviet Studies，Vo1．44，No．1(1992)，PP． 61～64。 ② 苏联外交部编 《危机的年代，1938--1939：文件与资 料汇编》第 2卷，第510号文件，莫斯科，1990。 ③ 苏联外交部编 《危机的年代，1938--1939：文件与资 料汇编》第 2卷 ，第511号文件，莫斯科，1990。 ④ [苏]基里林主编、邢书纲等译：《国际关系和苏联对 外政策史 (1917—1945)》，中国社会 科学 出版社， 1990年，第 252—254页。 ⑤ A Gromyko and B．N．Ponomarev，Soviet Foreign Policy (1917—1945)Vo1．1，P．406． ⑥ Jerrod L．Schecter and Vyacheslav V．Luchkov(edit)， n k e^l，Remembers：The Glasnost Tapes．Boston·Toron— to‘London：Little，Brown and Company，1990，P．51． ⑦ 李凡 ：《日苏关系史 (1917—1991)》，第 106页。 ⑧ [日]服部卓四郎著，张玉祥 、赵宝库译校 ：《大东亚 战争全史》第 1册，商务印书馆，1989年，第 3O～35 页 ；日本防卫厅战史室编纂、天津市政协编译委员会 译校 ：《日本军国主义侵华资料长编》(上)，四川人民 出版社 ，1987年，第 554～557页。 2008年第 1期 ·85·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日苏基本条约》让与日本在库页岛北部的石油 和煤炭开采权。①莫洛托夫特别强调，日本要用 认真的态度来处理日苏两国的关系，在订立中立 条约问题上作出让步。② 为了推进 “南进”战略， 日本也向苏联作出让步。对 日本所关心的苏联是 否放弃对中国的援助问题 ，莫洛托夫坦白地回答 日本大使说：“对苏联来说，这个问题并不重要， 因为苏联正忙于自己国家的国防。”⑧暗示只要日 本接受苏联的条件，苏联将减少或断绝对华援助。 10月 30日，新任驻苏大使建川美次向莫洛 托夫再次提出日方的条约草案，不过该草案已不 是中立条约草案，而是 《苏 日互不侵犯条约》草 案，提议两国问的一切纷争问题在 《互不侵犯条 约》签订后解决。对 日本的新建议，莫洛托夫于 11月 18日回答说，在苏联领土问题得不到解决 的情况下，苏联不会同意签订 《互不侵犯条约》， 如果日本不准备讨论北库页岛、千岛群岛问题， 苏联政府希望只签订 《中立条约》。他还建议， 如果日本放弃北库页岛的石油、煤炭开采权，苏 联在5年内每年为日本提供 10万吨石油。建川回 答说，如果苏联政府每年提供的石油增加到20万 吨，他就把苏联的建议转告 日本政府。④ 日本政 府则要求，由日本收买库页岛北部，以便解决两 国间的争议问题。苏联则坚持不可能出卖库页岛 北部。⑤双方争执不下，交涉未取得进展。 1941年2月3日，在 日本大本营和政府联席 会议上，讨论并通过了外相松冈洋右提出的 《对 德意苏交涉草案》，其 中与苏联有关的内容为： 请德国为中介，说服苏联出卖库页岛北部；日本 承认苏联在新疆、外蒙古的地位，苏联承认 日本 在华北、蒙疆的地位；苏联必须放弃援华；设立 国境划定和纷争处理委员会，划定满、苏、外蒙 之间的边界；如必要时，放弃渔业权。⑥ 与日本所希望的相反，德国对充当苏 日问的 中介不感兴趣 ，却企图拉 日本与英国在新加坡的 海军开战，以便牵制英国海军。⑦ 在这种情况下 ， 日本外相决定亲 自出马，利用出访德国的机会， 与苏联谈判。 1941年3月 23日松冈抵达莫斯科，次 日与 莫洛托夫进行会谈。会谈中，松冈表示，日本希 望与苏联缔结极为友好的关系。当天，斯大林会 见了松冈，释放出改善对日关系的愿望，预示谈 判即将获得成功。但在莫洛托夫与松冈会谈时， 在库页岛问题上未能达成一致，谈判没有取得实 际进展。⑧松冈前往柏林。 4月7日松冈返回莫斯科，再与莫洛托夫举 行会谈。关键的问题还是库页岛和渔业权问题。 日本利用德苏 日益紧张的关系逼苏联作出让步， 但遇到了顽强的反抗。4月 10日松冈致电政府， 建议暂时不谈库页岛问题，只签订简单的中立条 约，该建议得到了大本营和政府联席会议 的认 可。也就是说，日本政府决定对最尖锐的问题采 取拖延解决的策略，但莫洛托夫坚决反对。4月 12日松冈电告政府，缔约无望。⑨但此时德国已 经开始了对东南欧地区的进攻⑩，苏联西线形势 更加吃紧；而日本的 “南进”政策迅速恶化了日 美关系。苏日两国都不愿这次会谈无果而终。在 这关键时刻斯大林作出决断，于4月 12日晚会见 了松冈，两人进行了一番争论后，同意搁置争论 问题，立即签约。⑧ 历时十余年的日苏缔约谈判 ① 1940年8月 14日，莫洛托夫会见东乡茂德大使时提 出，为了签订条约，苏 日之间的领土问题要先解决 ， 因为 《朴茨茅斯条约》、《日苏基本条约》不仅是不平 等条约，而且不符合现在形势。A Gromyko and B．N． Ponomarev，Soviet Foreign Potty(1917—1945)Vo1．1， P．407。 ② 日本国际政治学会、太平洋战争原因研究部编 《太平 洋战争 道》第 5卷， [东京]朝 日出版社，1963 年，第 257页。 ③ [日]王藤美知寻：《日 中立条约 研究》，[日]南 意社会，1985年，第 ll1页。 ④ A Gromyko and B．N．Ponomarev，Soviet Foreign Policy (1917—1945)V01．1，PP．407～408． ⑤ A Gromyko and B．N．Ponomarev，Soviet Foreign Policy (1917—1945)Vo1．1，P．407． ⑥ [日]服部卓四郎著，张玉祥、赵宝库译校：《大东亚 战争全史》第 1册，第 103～106页。 ⑦ [日]中山隆志：《、／建罩建攻匕日本罩：满洲 一1945 年 8月 9日》，[日]国书刊行会 ，1990年，第 173页。 ⑧ A Gromyko and B．N．Ponomarev，Soviet Foreign Policy (1917—1945) Vo1．1，MOSCOW：Progress Publisher8， 1981，P．408；[日]王藤美知寻：《日y中立条约 研 究》，第 103页。 ⑨ [日]服部卓四郎著 ，张玉祥、赵宝库译校：《大东亚 战争全史》第 1册，第 107页。 ⑩ 1941年4月5日苏联与南斯拉夫签订了 《互不侵犯条 约》，并保证南斯拉夫受到德国的攻击时，苏联维持对 它友好的政策。世界知识出版社编辑 《国际条约集 (1924--1933)》，第 302页。 ⑩ 李凡：《日苏关系史 (1917—1991)》，第 130页。 中共党史研究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终于落下帷幕。 五 、《苏 日中立条约》 的内容及影响 1941年4月 13日下午 2时，苏联代表莫洛 托夫与日本代表松冈在克里姆林宫签署了 《苏日 中立条约》。 条约主要内容为：苏日维持和平和友好关系， 互相尊重对方的领土完整和不可侵犯； “如果缔 约一方成为第三者的一国或几 国的战争对象时， 缔约另一方在整个冲突过程中将保持中立”；条 约自双方批准之 日起生效，有效期为 5年，如缔 约任何一方在期满前一年未通知废约时，本约 自 动延长 5年。④ 该约附日苏两国政府 《声明》，其全文如下： “按照 1941年4月 13日苏联和日本所签订的 中立条约的精神，并为了保证两国间的和平和友好 发展的利益，苏联政府和日本政府庄严地声明：苏 联保证尊重满洲国的领土完整和不可侵犯，日本保 证尊重蒙古人民共和国的领土完整和不可侵犯。”② 《声明》无可辩驳地证明，苏联与 日本所达 成的妥协，双方都是以侵犯和牺牲中国领土主权 为筹码的。当时外蒙古和伪 “满洲国”在法律上 都是中国领土。对于 日本这个明火执仗的侵略强 盗自然无需与其理论领土主权问题 ，但对在抗战 中已经在事实上与中国结为同盟关系的苏联来 说，却不能不说是一种背叛行为。前已指出，在 缔约过程中苏联曾不止一次地、或明或暗地以承 认伪 “满洲国”为条件，诱使日本与其签订互不 侵犯条约，其中1932年 11月苏联副外交人民委 员加拉罕曾明确对日本表示 ，如果日本同意与苏 联签订互不侵犯条约，苏联也将与 “满洲国”签 订互不侵犯条约。由此可见，苏联始终将是否承 认伪 “满洲国”问题作为对 日外交的一张王牌。 苏日条约一经签订，苏联即刻声明 “尊重满洲国 的领土主权完整”，正式承认了伪 “满洲国”。由 此表明，苏联对中国人民不惜流血牺牲、誓死收 复东北三省的民族情感并没有给予应有的尊重。 同样，苏联迫使 日本承认外蒙古领土主权完整， 更表明它早已想将外蒙古从中国分离出去的用 心。因此，中国是该约最大的受害者。 该约的签订是苏联外交的重大胜利，使苏联 从 20世纪30年代开始谋求的中立 日本的战略终 于变成了现实。由于有该约的保证，苏联在经受 德国进攻的最危险时刻，日本也没有乘机从东方 进攻苏联，这就使苏联政府能将最主要的力量集 中于西线，从而取得对德作战的胜利。该约签订 后，苏联比较放心地从东方调动军队，德苏战争 于 1941年6月 23日爆发之前，从远东方面军和 外贝加尔军区调出了第 16诸兵种合成集团军的野 战指挥机关，2个步兵军和 1个机械化军 (2个 步兵师 、2个坦克师、1个摩托化师和 2个独立 团)，及2个空降旅，共逾 5．7万人，670多门火 炮和迫击炮，1070辆轻型坦克等兵力和物资。这 些部队在德苏战争的头一个月参加了西部和西南 部战场的防御战役。③在 1941年夏秋之交的对德 作战中，苏联统帅部从远东和外贝加尔方面军向 苏德战线调动了 12个步兵师、5个坦克师和 1个 摩托化师，共逾 l2．2万人，2000多门火炮和迫 击炮，2209辆轻型坦克，1．2万多辆汽车，1500 辆履带车辆。④ 整个二战时期，苏联从远东地区 调到德苏战场的总兵力是 39个师、21个旅和 10 个团，达到了40．2万人，5000多门火炮和迫击 炮，3300多辆坦克。⑤ 可以看出，苏联远东军成 了补充战略后备人员的重要来源。 为了迷惑日本，苏联从莫斯科军区征招了30 多万兵力补充远东方面军和外贝加尔方面军。⑥ 但调往西线的是训练有素的精锐部队，调入东线 的是新兵。也就是说，在苏联远东军的总人数基 本上不变化的情况下 ，为西线补充了必要的兵 员。这样，苏联既保证了西线用兵，又有效地迷 惑了敌人，使日本不敢轻举妄动。 除陆军外 ，苏联东部的太平洋舰队和红旗阿 ① 世界知识出版社编辑 《国际条约集 (1934一l944)》， 世界知识出版社 ，l961年，第 303—304页。 ② 世界知识出版社编辑 《国际条约集 (1924--1933)》， 第304页。 ③ 俄罗斯国防部档案馆，全宗号 15A，目录号 153，案卷 号 5，第 186—188、399～401页。 ④ [苏联]阿奇卡索夫主编 《第二次世界大战史 (1939一 l945年)》 第 l1卷， [苏联] 国际部军事出版社 ， 1980年，第 l84～185页。 ⑤ 此外还部署 了l5万增援部队。苏联军史研究所编 《文 件与资料汇编》，全宗号 244，目录号287，案卷号 54， 第 5l页；案卷号594，第32页。 ⑥ 苏联国防部档案馆，全宗号 56，目录号 12216，案卷 号 5，第 l82—183页；案卷号27，第 255、256页。 2008年第 1期 ·87·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穆尔河区舰队的海军在苏德战争中也发挥了不小 的作用。1941年由此组建了 12支海军陆战旅， l4万多太平洋海军加入苏德战线上的陆军部队。① 1941年至 1944年，北方舰队和黑海舰队补充了 战舰、训练有素的海军和太平洋舰队的飞行员。② 实际上在苏德战争的头三年，出动了远东集 群作为反法西斯德国部队的补充来源之一，并组 建了新的部队和兵团。 在战争期间把兵力、物资、武器和战备从军 事行动的一个战区调往另一个战区，显然证明远 东部队在对法西斯德国的作战中作出了巨大贡 献。在对德战争最艰难和紧急的关头，这些兵力 和物资主要被统帅部派往苏德战线。 日本从该条约中也获得了巨大利益。从战略 上看，日本增强了对其与苏联毗邻的东北部地区 的安全感，大大减轻了关东军的压力，使 日本更 加坚定了实行 “南进战略”的决心。该条约在很 大程度上破坏了中苏实际上的联盟关系，日本得 以更加肆无忌惮地扩大对华侵略。 在谈判中，苏 日既然以牺牲中国利益为筹码， 中国自然成为该条约直接的受害国家。首先，苏 联签订该条约就等于承认了伪 “满洲国”，将外 蒙古看做是一个独立国家，严重地侵犯了中国的 领土主权。对此，国民政府不得不向苏联政府提 出抗议，中国外交部长王宠惠4月 14日发表声明 说： “查东北四省及外蒙之为中华民国之一部， 而为中华民国之领土，无待赘言，中国政府与人 民对于第三国间所谓妨害中国领土与行政完整之 任何约定，决不能承认，并郑重声明，苏 日两国 公布之共同宣言，对于中国绝对无效。”⑨ 中国政 府可以采取不承认 《苏日中立条约》的态度，但 却不能改变该条约给中国造成的实际损害。 该条约签订前后，苏联实际上取消了对华援 助。苏联通知中国，1941年3月 10日中国申请的 货物，苏联将继续供货，但其后申请的货物一律 不再供货。④ 因此，苏联提供给中国的第三笔贷 款仅用了一半。一般论者认为，苏联第三笔对华 贷款未能用完是由于发生了苏德战争，苏联无力 顾及中国。而事实上是 《苏 日中立条约》签订 后，苏联就不再执行第三笔贷款 合同 劳动合同范本免费下载装修合同范本免费下载租赁合同免费下载房屋买卖合同下载劳务合同范本下载 了。 为避免刺激日本，在与日本签订中立条约后， 苏联远东军命令，所有避难到苏联境内的满洲抗 日联军队员不得进入满洲境内。⑤ 因此，不仅中 国在东北的抗日力量，而且朝鲜独立运动力量也 失去了活动根据地。苏联向日本宣战后，他们才 随着苏联红军以国际88旅团的身份进入东北。之 前，他们一直被收容在苏联境内哈巴罗夫斯克附 近的 A野营、B野营。 日本与苏联订约目的，一为 “南进”，二为 “迅速解决中国战事”。所以中立条约签订后，日 本认为已经成功地离间了中苏邦交， “在中国各 战场纷纷发动攻势”。自1941年 4月 16日开始， 以两个师团以上兵力在浙闽海岸登陆，进攻绍 兴、台州、温州、福州等地；在晋南方面，自4 月下旬调集4个多师团约 l0万人围攻中条山；在 豫南、鄂北方面，也是从4月下旬在应山、随县、 京山、钟祥、荆门、当阳、宜昌一带集中了10余 万人围攻大洪山及枣阳一带中国守军阵地。 《中 央日报》社论分析说，从作战中观察，日本此次 攻势 “似在依赖外交上日苏中立条约表面上之成 就 ，欲以闪电战的姿态求得军事上的少许胜利， 以为威胁中国并为离间中国英美苏联间友谊之凭 借”。在发动进攻的同时，日本还放出各种谣言， 制造各种阴谋，动摇中国军民的抗战决心。⑥ 该条约还严重地伤害了中国人民的民族感情 和自尊心，用中国驻苏联大使邵力子的话说 ，此 约 “对于中国人民精神上之打击将甚于一千架敌 机之轰炸”。因此中国政府作出最大努力阻止该 约的签订。可以说，从苏联向伪 “满洲国”出售 中东铁路时起，国民政府就密切注意苏日不断接 近的迹象，并一再向苏联方面晓以利害，劝说苏 ① 苏联军史研究所编 《文件与材料》，全宗号239，目录 号 98，案卷号525，第48页。 ② (苏联]阿奇卡索夫主编 《第二次世界大战史 (1939一 l945年)》第 l1卷，第 186～187页。 ③ 《新华 日报》l941年 4月 15日。 ④ 苏联副外交人民委员洛佐夫斯基与中国驻苏联大使邵 力子的谈话纪录 (1941年4月 3日)，俄国联邦对外 政策档案馆 (ABHP~)，全宗号 0100，目录号 25，案 卷号6，卷盒200，第 l5～l8页；李嘉谷 ：《苏 日中立 条约签订的国际背景及其对中苏关系的影响》，《世界 历史》2002年第4期，第 88页。 ⑤ 石源华编著 《中国共产党援助朝鲜独立运动纪事 (1921--1~5)》，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年，第 27l页。 ⑥ 《中央日报》1941年5月 17日。 · 88· 中共党史研究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联领导人不要作出伤害中国人民感情的举动。苏 联有关官员则一再否认与 日本进行谈判的事实， 并保证苏联对华政策不会改变。诺门坎事件结束 后，苏日在谈判解决事件善后问题的同时，苏联 就势向日本试探签订互不侵犯条约问题。当时国 际上盛传，“苏俄与德国、日本将联合起来，瓜 分中国”。蒋介石会见苏联大使潘友新时，就苏 联的对日政策提出了警告。他指出，莫洛托夫在 苏联最高苏维埃代表大会上的演说， “实给 日本 一 大生路”，“日本一定借贵国对彼态度之缓和抬 高其对英美之讨价”；“在中国方面，足使英美对 日妥协，而容易促成汪精卫之类组织出现”；莫 洛托夫演说词其影响所及 ，“将迫使英美之妥协 共谋牺牲中国，此即所以共谋对付贵国也”。蒋 介石要求潘友新将他的意见转告斯大林，以便再 加讨论。① 而且蒋介石多次致函斯大林，希望苏 联不与日本妥洽。② 但苏联完全不予考虑。这就 从道义上造成了对中国人民感情的伤害。 此外，根据 1937年 8月 21日签订的 《中苏 互不侵犯条约》第二条款规定：“倘两缔约国之 一 方，受一个或数个第三国侵略时，缔约国之他 方，约定在冲突全部期间内，对于该第三国不得 直接或间接予以任何援助，并不得为任何行动， 或签订任何协定，致该侵略国得用以施行不利于 受侵略之缔约国。”③签订 《中苏互不侵犯条约》 时，苏联全权代表向中国全权代表口头声明，“在 中华民国与日本国正式恢复正常关系之前，苏维 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不得与 日本国缔结任何互 不侵犯条约”。④显然，苏联与 日本签订中立条约 一 举，在法律上破坏了中苏之间的协议。而且由 于中国人民的浴血奋战，在很大程度上也在保卫 着苏联的安全，在中国人民渴望得到更多的国际 援助的情况下，苏联对 日本的态度发生巨变，不 能不加重对中国人民心理的打击，并激起中国各 阶层人 民不满。但考虑到当时苏联是重要援华 国，国民政府采取了不恶化与苏联关系的做法， 决定对该约 “暂不加以批评”。⑤而在事实上，国 民政府出于怨愤，与苏联的关系越来越疏远了。 出乎中国预料的是，《苏 日中立条约》的签 订使英美看清了日本 “南进”的企图。为了使中 国拖住日本，美国加大了对华援助的力度。就在 《苏 日中立条约》签订后的第 2天，罗斯福公开 宣布 “任何事件均不能变更美国援助被侵略国之 政策”。又过了两天，罗斯福在白宫接见记者， 首次宣布美国决定立即予中国以具体援助。他进 一 步宣称：“中国所需军火之详单，已经依照军 火租借法案之机构，予以分析及考虑”，并说他 “已核准以若干现有之军火转让中国，现已可供 给中国，此外，政府将命令制造商定造新军火， 供给中国”。⑥美国在关键时刻给予中国以切实的 援助，不仅增强了中国军队的作战实力，而且大 大提高了中国军民抗战到底的决心。以苏日订立 中立条约为转折点，中国政府将外交重心转向了 美国。《苏 日中立条约》直接影响了抗战后期中 国外交的走向。 1941年8月9日，日本大本营陆军部制定了 《帝国陆军纲要》，其中规定：“对南方以 11月末 为限，加强对英美的战争准备。”⑦ 日本按预定计 划大举侵入东南亚，并在 1941年 12月7日袭击 了珍珠港美国舰队。 《苏 日中立条约》将战火引 向了英美。 《苏 日中立条约》是抗战期间中苏关系发生 重要变化的转折点，也是中国与美国结成战略同 盟的转折点。 (本文作者 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 究 所副研究员、北京大学韩半岛研究中心副主任 北京 100006) (责任编辑 朱昌裕) ① 秦孝仪编 《中华民国重要史料初编——对 日抗战时期， 第三编：战时外交》(二)，[台北]，1981年，第 350～ 355页 。 ② 秦孝仪编 《中华民国重要史料初编——对 日抗战时期 ， 第三编：战时外交》(二)，第 38l、383、388页。 ③ 《论苏 日协定》，《中央 日报》1941年4月 15日。 ④ 李凡：《日苏关系史 (1917--1991)》，第 124页。 ⑤ 《胡适任驻美大使期 间往来 电稿》，中华书局，1978 年，第 101页。 ⑥ 《申报》1941年 4月 17日，第 2版。 ⑦ [日]服部卓四郎著 ，张玉祥 、赵宝库译校：《大东亚 战争全史》第 l册 ，第 162页。 2008年第 1期 ·89·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