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垛田留痕_育儿理论经验_幼儿教育_教育专区垛田留痕_育儿理论经验_幼儿教育_教育专区 江苏省兴化中学2009级高一语文学科阅读系列材料“兴化风土人情” 整理:高一语文备课组 赵永根 1、 垛 田 留 痕 刘春龙 垛田,兴化城东垛田镇里的垛田,什么时候开始引起文人的关注,谁能说得清呢。我只知道,垛田总是恰到好处地与他们不期而遇。 贾平凹是在《废都》备受责难时到垛田的。当他乘舟徜徉于迷宫一样的垛田后,忽然难得地笑了。这笑是从心里流淌出来的。一路上,他不停地感慨:“难怪施耐庵能写出神神秘秘的水泊梁山,能写出浪里白条这样栩栩如生的水上人物。不虚此行,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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垛田留痕_育儿理论经验_幼儿教育_教育专区 江苏省兴化中学2009级高一语文学科阅读系列材料“兴化风土人情” 整理:高一语文备课组 赵永根 1、 垛 田 留 痕 刘春龙 垛田,兴化城东垛田镇里的垛田,什么时候开始引起文人的关注,谁能说得清呢。我只知道,垛田总是恰到好处地与他们不期而遇。 贾平凹是在《废都》备受责难时到垛田的。当他乘舟徜徉于迷宫一样的垛田后,忽然难得地笑了。这笑是从心里流淌出来的。一路上,他不停地感慨:“难怪施耐庵能写出神神秘秘的水泊梁山,能写出浪里白条这样栩栩如生的水上人物。不虚此行,不虚此行。”说者无意,听者揣摩,这“不虚此行”似应还有别的意义,忆明珠是随省文联采风团到垛田的。他愣住了,怎么从未见过这样奇特的土地,他一会儿吟唱板桥道情:“老渔翁,一钓竿,靠山崖,傍水湾,扁舟来往无牵绊……”一会儿童心大发:“我若是个孩子,一定会组织起一班„小萝卜头?,到垛田里„捉迷藏?,„打埋伏?,„开展游击战?”。这哪是江南才子忆明珠,活脱脱一个乡野老顽童嘛。陆星儿是应朋友之邀到垛田的。早春三月的垛田之行是她离开人世前的一段最快乐的时光。她惊叹垛田油菜花“集体的壮美”,诧异造物主的神奇与诡秘,回去不久就写出了颂扬垛田的美文《春风一夜“落黄金”》。每每读这篇文章,我们的心情总是复杂的,愉悦、感慨、哀婉,同时又有些许庆幸,垛田这片土地曾经给过陆星儿以心灵的慰藉。 垛田,举世无双的垛田,实在是一个特别的地方。那一块块漂浮在水面上的土地,形态各异,大小不一,四面环水,互不相连。在这数不清的垛田里,你不会找到两个相同的垛田。很久以前,兴化城东一片沼泽,先民们硬是一锹锹、一担担挖泥围土,垒成高地,他们给这些土地起了个别致而诗意的名字——垛田。那挖出的沟渠则成了八卦一样的水网。农人耕作进出,全凭一叶扁舟。外人误入,常会迷路。舟行其中,“闻其声不见其人”,“见其人不可速达”。 垛田,是一道风景,也是一个意象,还是一种情结。每一个从兴化走出去的作家,都毫无例外地写到垛田,毕飞宇、费振钟、王干……他们的作品里时不时出现垛田的影子。有人说,如果把“垛田”从他们的作品里抽去,那会黯然失色的。话虽武断,却不无道理,至少在我看来,“垛田”是兴化籍作家作品里的一个不可或缺的元素。 其实,关于文人的垛田情结,还须提到两个兴化人,一个是施耐庵,一个是郑板桥。施耐庵是一定到过垛田的,有研究专家说,《水浒传》就得名于垛田境内一个叫“水浒港”的地方。是先有《水浒传》,还是先有“水浒港”,今人是难以断定的。不过,垛田人总固执地认为,没有万千垛田构成的迷宫,哪有水泊梁山神秘的意境,郑板桥则是出生在垛田,他的“六分半 关于书的成语关于读书的排比句社区图书漂流公约怎么写关于读书的小报汉书pdf ”,其成因有多种多样之说,而垛田人更喜欢把它与垛田联系在一起。那千姿百态、韵味十足的一条条垛田,与板桥书法又有何异,是垛田给了板桥创新的灵感,与其说“乱石铺街”,倒不如叫“杂垛戏水”为妙呢。 2、春 天 到 垛 田 去 看 花 刘春龙 “春天到垛田去看花吧!”这是一个多么富有诗意的提议。去过的会油然生出几分激动,那种重逢的急切溢于言表,似想找寻丢失的遗憾,或是回味曾经的收获。没有去过的会有几分好奇, 于是,约上三五知己,选择一个阳光几分向往,垛田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又会有什么样的花呢? 灿烂的日子,我们到兴化的垛田去。 说实话,垛田的春天应该是从垛岸边那一丛丛紫白相间的蚕豆花开始的。可垛上人似乎把它给忽略了,固执地认为只有油菜花才是垛田的特有。先是田头沟畔的麻菜花开了,星星点点,像 1 刚破壳的鸡雏,像认生的小孩,胆怯而慌乱地打量身边的陌生世界。乍暖还寒的春风缓缓吹着,不经意间,白菜花开了,该是有了春的气息,但也只是散散淡淡,很随意的混杂在一片葱绿之中,成是成不了气势的,倒有几分委屈与无奈。不过,这只是暂时的。猛然,那个有着很好听的名字,叫做“甘蓝”的油菜花开了,蓬蓬勃勃,漫天遍野,垛田的春天才真正来临。 到垛田去看花,就该选择这个时候,就该看那盛开在这块块垛田上的油菜花。可面对蓦然而至的风景,我们竟无所适从了。是远眺,是漫游,是细品?陪同的垛田人说,怎么看都行。我倒一愣,垛田的油菜花有这么耐看吗?隔岸望花,走马观花,把酒赏花,三种境界兼而有之?我是不会相信的。我曾经在江汉平原上看过连绵不断一望无际的油菜花,那种震撼人心的壮观美景,至今铭刻心头。垛田的油菜花能与之相比吗?我们乘着快艇来到兴化城东一个叫张皮垛的村庄。主人邀我们去一栋临河而建的农家小楼,说这里是看垛田油菜花的最佳位置,如在梅峰上观千岛湖。(登上楼顶,放眼远望,果如其然。那一个个长满油菜花的垛子似从天外飞来,不可思议地呈现在眼前。那是什么样的垛子,大小不一,形态各异,错落有致。那是什么样的花,因垛而妖,因水成韵, 自得其趣。心不由得一颤,一种游子归乡的亲切扑面而来,一种近乎宗教的虔诚弥漫全身。金黄的花,碧绿的水,黝黑的土,浑然天成,相映成辉,令人赞叹不已。恰似无声的诗,犹如立体的画,更像流淌的曲。是造物主有意在浩浩湖荡中堆垒起了块块垛田,还是鬼斧神工的河流把田冲洗成了垛?同行的谁不禁大喊了一声,随即引来一阵笑声。看来,在千姿百态的垛田菜花面前,想要不做诗人还真是件困难的事。陪同的主人笑笑说,我们到田里去看看吧。 小船在垛田的的沟沟汉汉间慢慢驶过。好心的主人 故意放缓了速度,让我们从容地观赏流动的景色。垛与垛是独立的,平安相处着,默默守望着,原本是水帮着传递相互间的信息,而现在,蜜蜂则在垛与垛之间忙碌着,把单个的垛的信息发布给满野的垛。油菜花倒映在潺潺流水中,垛上花、水中花倒是分不清了,那蜜蜂似在水中飞了,那鱼啊虾呀也在花中游了。我们呢,也好似在无数花岛组成的迷宫里徜徉。在垛田,找不到完全相同的两个垛子,就像世上找不到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一样。尽管花的品种是清一色的油菜花,有点单调,甚至乏味,但由于每个垛子都是不一样的,那垛上花水中花也就显得风姿绰约,仪态万方了。 在垛田深处的一条堤坝下,我们弃舟上岸。那长长的伸向远处的圩埂上,有桃花的红,有梨花的白,当然也有菜花的黄。在一片开阔的坡坎上,我们仰面躺下。天上淡淡的云,身下嫩嫩的草,周旁艳艳的花,还有河岸上款款的柳,河沿下清清的水。我们零距离地面对这些花,面对自然,和它们作一番灵魂深处的私语。我们都屏住呼吸,聆听寂静,聆听天籁。 恋恋不舍往回走的时候,我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春天到垛田看花了。江汉平原上的油菜花固然壮观、辽阔,可壮观的尽头是平庸,辽阔的背后是枯燥。虽说垛田的油菜花有些乡气,可这是一种独特的风格,小巧、精致、平实、野朴。其实,江汉平原上的油菜花和兴化垛田的油菜花是宋词中的两种风格,豪放与婉约。前者如关东大汉般粗犷,后者似江南村姑般清秀;前者如钢琴般华丽,后者似芦笛般朴实;前者如怀素狂草般流畅跌宕,后者似板桥乱石铺街般和谐雅致。 我们重又乘着快艇往回走。主人像是特意安排的,快艇在一个个村庄的中间驶过,如同行走在村庄的街巷上,张皮垛、仇家垛、何家垛„„那么多叫“垛”的村庄啊。船儿溅起的浪花,使得洗衣的村妇略略慌乱地站起来,给你一个不易察觉的嗔怪,那是一种叫人惬意的表情。垛田的水巷虽没有江南古镇那种幽静的意韵,倒也有几分垛上人家特有的淳朴与野趣。你看谁家的老鸦船系在垂柳下静静地泊着,谁家的窗台上那个不起眼的花儿放肆地开着,谁家调皮的孩子从这条小船跳到那条小船,全然不顾桥上大人半是责骂半是迁就的喝斥。 在又一个叫垛的村子翟家垛,主人挺神秘地叫我们上岸。我们不知何意,但也只好客听主便。原来这是一个花卉村,家家户户都养花。我们只随意走了几家,就被这种平和而安然的生活方式 2 所感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啊。布置精巧的庭院里到处都是花,似乎每一寸土地每一分空间都利用起来了,似乎每一种花都恰到好处地找到了应有的位置。那长满藤蔓的回廊下,围着石桌,颐养天年的老人悠闲地喝着茶。那生意盎然的花圃里,戴着红领巾的孩子老练地给花儿浇水,妈妈是不允许的,但孩子执意要帮忙,于是正在往担子里摆放盆花的妈妈就有了醉意般的微笑。这微笑在花的映衬下,越发地生动了。 在村头,我们看到为数不少的花农挑着担子到一河之隔的城里去。也许明天,城里人的阳台上案头上就会有垛田的花了。那花儿带着垛田的土,带着垛田的风,带着垛田的情,给这座虽说是历史悠久但也略显浮躁的小城带去些许春的生机吧。 路边早开的麻菜花已结荚了。花儿谢了还会再开的,春天去了也会再来。当春天再来的时候,我会问一声,朋友,到垛田去看花吧。 3、 春 风 一 夜 “ 落 黄 金 ” 陆星儿 正是早春三月,朋友来邀:“去苏北兴化看油菜花,都是浮在水面的,海一样浩浩荡荡。”朋友并说:“这样的垛田风光,全世界独一无二。”我以为朋友的话有些夸张,不就是油菜花麽,春风一到,上海郊外也随处可见。但我还是经不住诱惑,毕竟难以想象,油菜花是如何“浮在水面”又似“海一样浩荡”,~ 驱车近兴化市东郊,我们果然驶入了一片金灿灿的海洋,成千上万倾怒放的油菜花扑面而来,铺天盖地的小黄花,稠稠密密、蓬蓬勃勃,如浪如涛,仿佛把一切都淹没了,人和车便渐渐沉醉。我们在花海中神游,只感觉茫茫无际,整个天地被染黄了。不知是谁,触景生情地感慨道:“这真是一种集体的壮美啊。”一声赞美,使我们一车人都为眼前如此壮观的情景而顿生诗意,你一句他一句,尽管踊跃,但面对着这样一个声势浩大的集体,语言、诗句都显得无能为力,虽说,油菜花只是一种最朴素的农作物啊~ 我急中生智,扭头问坐在一旁的兴化市委宣传部长:“你们不是有民歌,老百姓是怎麽形容油菜花的,”部长小声回答:“叫落黄金。”我不由地惊呼:“架不住兴化能造就著有《水浒传》的大文学家施耐庵啊~”而春风一夜“落黄金”,真是黄了千垛,黄了村庄。 所谓“千垛”,更是兴化的一大奇观。仔细察看,那无边无际的花海,原来是由一个个星罗棋布的“小岛”组成。从东南的得胜湖到西北的乌巾荡,遥遥湖荡之间,有成千上万块垛田凸出水面,大小不等,互不依连,四面皆水,形成千岛并立的大好局面。 相传,这些垛田,是大禹治水时脚上落下的土。可见,这里的百姓与“治水”、与“造田”有着怎样悠长的渊源、怎样深厚的纠葛。兴化方圆两千多平方公里,水面积占去五分之一,可耕地尤为稀罕,据说,远在宋代,兴化城东完全是一片海滩,为了生存,兴化人祖祖辈辈就在这低洼的沼泽地里一船船、一锹锹地挖泥圩田,先是晒盐、后是种蒲,一直到解放前,兴化人在不断突起的垛田上才改种经济价值较高的油菜,而当地的垛田人不仅用心地改良着油菜的品种,并对种植油菜从育苗到移栽、施肥都有一套成熟的经验,尤其是施肥,他们有浇河泥的绝招,而且连浇三遍,有一首歌谣这样唱道:“一浇根儿稳,二浇花儿盛,三浇籽儿圆滚滚。” 兴化的油菜花确实不同一般,收成之高在全国挂帅,是进过中南海的。举目望去,一垛垛挺拔的油菜,棵棵强壮,枝高竿粗,最旺盛的要没过人的头顶,饱满的花蕾迎着阳光怒放,那样飒爽,那样浓烈,只是浓而不俗、华而不艳,仍同稻黍一样地质扑。 而兴化油菜花的质扑,更有一种难能可贵的表现,我们所到之处,无论圩堤沟沿,路边村头,或是房前屋后,都是黄澄澄一片,油菜花占满着这些角角落落的拾边地边,哪怕是零星的一点半点,它们也会寸土必争,决不荒废,这种对土地的珍惜之意,实在令人感动。 3 我们生活在这个地球上,以土地为本,而水乡兴化造地为生的漫漫历程,使他们对每一捧泥土都别有锺情。江苏兴化的千岛垛田、万倾油菜,确是一部古老的历史,更是一道举世无双的风景啊。 4、垛 田 菜 花 黄 忆明珠 暮春三月,到了兴化,畅览了一番垛田油菜花。 垛田,在中国大概只存在于兴化一带。面积大的不过二、三亩,小的只有一、二分甚至几厘地,像一座座小岛,所以兴化人称他们那方水土为“千岛之乡”。说是岛,似乎夸张了些,在我看来倒像是凸出水面上的一张张荷叶。人们是在形如荷叶的地上耕耘种植,单这就有足够的诗情画意了。垛田与垛田之间河沟错综复杂,河连港,港连河,河荡之间,千垛并立。非此方人士,舟行于此,就会迷路于密如蛛网的河沟之间,千回百转而不得出,所以人们又把这垛田地区叫做“八卦阵”。到兴化看菜花,就是进入这“八卦阵”,从水上看菜花的。 现在我们就弃岸上船了。船很小,很窄,长长的,像一只豆荚壳。坐在这豆荚壳里,就算年老如我者,似乎也唤回了几分天真,几分孩子气。垛田高出水面,船在垛田下行,油菜花就从两岸复压向小船。那金黄色的花簇,直朝游人头上撞,脸上触,教我禁不住地想喊,想笑,想拍手。要不是我善于控制自己,怕真要有点“得意忘形”呢~ 小船在垛田的棋盘格中曲折地缓缓前行,没有一段河道会笔直地通向远方,竹篙才点几下子,小船就得随着田垛转弯。坐在船上,不辨来路去路,不知东西南北,我真奇怪替我们撑船的姑娘怎会走出这“八卦阵”。我若还是个孩子,一定会组织起一帮“小萝卜头”,到这垛田里来“捉 “打埋伏”,“开展游击战”。要知道这里不该仅仅是雅士们消闲的去处,也该是孩子迷藏”, 们的水上乐园啊~举目四望,前后左右满是菜花,菜花、菜花~在阳光的映照下,眩目的金黄、金黄、金黄~蝴蝶翩跹,蜜蜂嗡营,一阵阵浓烈的菜花香气,像酒一样醉人,我也确像醉了酒似地萌生着一些睡意了。待听到一片咿呀杂沓之声,已是影偏过中天,小船走出了“八卦阵”,靠岸了。我忽然想起了李清照的一首词“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这里只要将“藕花”改作“菜花”情景就依稀似之。不过,在我们的小船将靠岸的时候,惊起不是“一滩鸥鹭”,而是一群黑色的鱼鹰。 5、兴 化 垛 田 印 象 冯亦同 千岛湖 将一个金灿灿的季节 遮掩情侣的羞涩 轻扯着云帆 交给车载船装 飞过了长江 冬在白玉盆里 是古老的民歌 以迎宾的醉蟹 十二版纳 一首又一首 使你将归路遗忘 撩起筒裙 被旋转的风车播放 沐浴在苏北水乡 啊,垛田 是星星们的眠床 东方的诺亚之舟 五月的花篮 一张又一张 系多少时代的梦想 把缤纷的彩礼 随起落的扳罾摇晃 撒满了百里湖荡 垛田,迷人的画册 夏在水巷深处 由无数耕耘者的汗水题签 十月的粮囤 用荷叶的绿伞盖 在板桥故里珍藏 4 6、兴 化 菜 花 赞 梅妆恺 我漫游过苏州“香雪海”,访梅于太湖之滨,内心浮现的诗句为:“岭岭是梅花”,“到处皆诗境”,故忘返而流连焉。我曾在豫东杏林里徘徊,迷醉于“红杏枝头春意闹”的妙趣。林表是宁谧的,是广阔的,但实质是喧嚣的。它喧嚣着,闹着,为的是欢呼苏醒万物的东君的临莅。 在黄河故道,暮云黯晦,我曾漫行于梨园之间,魂销的是“月胧胧,树树梨花细雨中”的雅境。此后入湘西桃源,又目迷那“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蔚然,深深叹服者,是杜甫的“红入桃花嫩,青归柳叶新”的哦咏情思。而今年,雨丝风片的清明节,有幸,我们老两口偕文友一平,专程前往兴化,由地方“使君”鲍友喜引领,饱览的是那儿独特的菜花之美,但嘴边却无从咀嚼任何古人的佳辞丽句。盖卷帙浩繁的唐诗宋词,竟无有谁吟咏到菜花者。然而兴化的菜花,究其壮观、美奂、粲明、懿盛,却是最荡人魂魄的。因为它的无垠之广,它的规模之宏,焕灿出的是荣茂浩瀚的大美。所谓“春光明媚”,没有比兴化菜花更形象更酣畅淋漓表述东君赐福人寰的慷慨之所在了。 笔者闻兴化菜花之美,其实早在40年前。而我有公差机缘出入兴化已不下5次,惜因时令错位,终无缘躬逢菜花怒放之胜,以至憾怅年年。自思,年逾“古稀”如我,来日无多,最不可再低迷恍惚,琐屑自牵,而最应紧抓时机,珍惜花信,以了却我的观觇夙愿。盖“少壮轻年月,迟墓惜光辉”。此种心态,唯耄耋者始能深切体味得。 兴化,古称“楚水”,坐落于苏北里下河中心位置。它曾被誉为神州第一农业大县(市)。此处稻麦丰饶,蟹满鱼肥虾鲜。有文士曾以“东方乌克兰”喻比它。那动心悦耳唱遍遐迩的名曲《拔根芦柴花》,传唱的即是楚水生民的天人合一的音籁。它地灵人杰,既是倡言“难得糊涂”“吃亏是福”的郑板桥的家乡,亦是《水浒》作者施耐庵的故里。我们怀心香一瓣,当然是先拜谒郑墓、施墓。行路之间,但见杳杳天低,空蒙柳绿。麦垄片片成棋局,方方菜花耀眼明。人在画中,任谁都心旷神怡雀跃为欢了。可地方“使君”却言:“你们现在看到的,其实只算一篇长文的‘序言’,真正的菜花的美还在后面。那地段叫‘缸顾’。”好怪的地名~于是他解释了这怪地名的来历。原来古楚水之称“楚水”,因它是片地道的水寮泽国之区。垦民拓殖,开辟草莱,常遭洪水灾祸,“人或为鱼鳖”。在某次洪灾中,有一顾姓人家,其母子侥幸坐进一只大缸,遂随波逐流,漂到一处高埂边,逃得性命。他们也就成为此地生民始祖。繁衍的顾姓后代为纪念水缸救人,特将此邑定名为“缸顾”。如此,我们来到了缸顾。哪知一进入缸顾,在煦和的阳光落照下,眼睛一下变得眩晕了。 这是一派无垠的平川。弥望以远,“野旷天低,青霭杳杳”。而在我们平眺之间,那习见的棋局阡陌,滚滚麦浪,皆顿然无踪了。满目所见的,是粲粲亮、黄澄澄,由南至北、自东及西,仿佛都是用金绒织就出的锦帛,密密铺覆着这苍茫野旷。那不是别的,是油菜花,是稠匝匝的油菜花。其为色也,近视,是迎春花般的灵动的黄,愈远,其色愈淡,嬗变为雏菊般的煊黄,再远去,其色更淡。仿佛是那柳蕾芽黄,绵亘而达于天涯之极。其茸茸然,甚至更像是那刚出壳幼鹅的柔羽,更借助天仙织女的巧手神功纺织出的绡幕,且是专为人间显现其奇幻蜃域的。我们都为这眼前的大美惊呆了。可“使君”友喜道:“这里还有更可看的。且让我们登舟吧。”舟,早给准备了。于是我们舍陆登舟。沼泽地缸顾,若言高埂广坨,本是从不存在的。在泥土特缺的泽国里,缸顾先民们硬是从水下取土,一方一方累积,一方一方使其堆积成垛,酷似那新燕衔泥筑巢,硬是靠辛勤和无畏筑出一条一条垛田。远看油菜地,平畴无际,可近观其详,每条垛田都浮漾于水中。活像是那硕大的水面盆景。我们如此借助机动舢舨,曲折蜿行于垛地的沟洫纵横间。“水光潋艳晴方好”,“淡磨明镜照芳菲”,经日华斜照,那垛田齐人高的油菜花秆,整个儿给投射入水中。垛田芳菲,水面芳菲,由此浑然融溶为一了。而那油菜花,氤氲然,幽熙然,馥郁然,蒙密然,雾漫漫地,氛围笼萦地使我们人人神荡魂销。这种大美,实在并非出于天女手织,它完全是由缸顾生民代代相 5 承以精卫填海的固执与天争地而夺得的。不亦丽乎,不亦伟乎~ “求天下 奇闻壮绩,以知神州之广邃”,诚是余之愿也。今日始见,纵然野蔬至微,菜华至卑,但它“聚蚊成雷”,“众煦漂山”,其集群的纷蕴妍姱亦堪为我锦绣中华增彩溢姿了,则楚水地僻,岂不更该颂赞乎,余耄矣,能为大美而歌,自属猗欤幸甚。 7、 正 是 油 菜 花 开 时 翁敏华 乍暖还寒的春三月,有泰州之行,饱看了一季盛开的油菜花。 这里的油菜花开得真好!友人电话里约我同行,首举的就是“油菜花开了”。她知道我对油菜花、荠菜花之类特有兴趣。当然也不是没见过,但乍一见这么成气侯、这么连成片的金灿灿,免不了还是要“惊艳”则个的。所谓“使人眼前一亮”,就在这儿! “柳暗花明”,最能明人眼目的,恐怕也要数这油菜花了!若把菜花比美人,那么她是乡间美人,是当今世上最稀缺的不知道自己是美人的美人”。不搔首弄姿,不飞眉作眼,她就这样直直地但也是亭亭地玉立在田间。 这里有一种独特的田园景观叫做“垛田”,一方一方的,凸出于地面,四周是凹下去的水渠,真所谓“一水护田将绿绕”。苏北平原是冲积平原,地势低洼,有“锅底”之谓,动辄成涝,内涝。农人们将四边的泥挖出来,堆垛到中间去,于是四边就成了渠,中间成了这样的“垛田”。眼下展现在我们面前的,这一马平川就如同植绒的、黄绿相间的方格地毯一样,茸茸的是菜花,汩汩的是渠水。坐上一条水泥船,就“船在水中走,人在花中游”了。这真是水乡人民勤劳和智慧的结晶,像新疆地区的“坎儿井”一样。 同行的男男女女都“醉入花丛”了----虽然并没喝酒,一个个兴奋地在垛田上走来走去,西 呵呵,沾花惹草,沾花惹草!”服上大衣上绒线衫上,甚至额前腮边沾满着金黄,自嘲嘲人曰:“ 朋友都是“花痴”,照了一大堆“她在丛中笑”的照片,我说:“人家是‘人面桃花相映红’,我们是什么?----人面菜花相映黄!最后一句是我和朋友的异口同声,说完抚掌大笑。 这里是油菜花的故乡,这里的女孩子有没有以“菜”字命名的?我问了一下当地人,回说没听说过。这就奇了,花卉中的梅、兰、桃、菊如此等等,都入名入字,同样是花,何以“菜”字就不见人名?若说嫌菜花贱,不如梅兰菊她们尊贵,那么民间不是很流行“贱名”之俗的么,叫阿狗阿描的很 多,且认为越叫得贱越容易养活。日本似乎不种油菜花,但女孩子却颇有叫什么“菜”的,前些年走红的歌星中有一个“中森明菜”,这两年又崛起了个影视明星“松岛菜菜子”,“明菜”直是我们眼前这明人眼目的油菜花的写照,“菜菜子”又道着了她的经济价值----油菜花不就是以“子”贵么?我说在用滥了梅、兰、杏、菊之后,在我们人满为患、重名泛滥的今天,我们是否应该考虑以“菜”字入名了。这个“菜”字,自有一种朴素的美感。 一个朋友说,不行,至少现在不行,现在新新人类的流行语中,“菜”是很贬义的。一件事情不了了之了,叫“歇菜了”;说一个人、一首歌什么的不上档次,叫“很菜很菜”,在这种情况下,谁还敢以“菜”行世? 一席话,说得我这么好的一项建议,只好“歇菜”了之。 好在油菜花不管这些,贬也好褒也好,宠爱也好践踏也好,她照样开得黄灿灿金闪闪,如火如荼。 8、垛田(关注森林草原与和谐社会) 姜琍敏 那垛田丰美的花篮般盛满春光,绿油油的小岛般飘浮于绿水间。然而如垛田这般本色的“泥土”而今却越益稀见了。 诗人爱吟风弄月,哲人爱仰天长叹。我呢,可谓爱好多多,但骨子里怕是属“小人”的,所谓“小人爱土”是也。土地、田野,璞玉般未琢的生态或事物,总对我有着深长的引力。所以我 6 虽已久居闹市,难脱对都市文明的依赖,感情上却始终无法与之亲和。有时我也担心这可能是一种异癖,甚至已泛化成迷误:我始终难以对许多人为鼓捣并被贵为文化的东西感觉兴趣,更难以对那些被加冕为明星、名人者产生崇拜。平素如此,有机会上哪儿去透透新鲜空气时也如此。顶烦的是随团式的旅游。孩子般跟着面小黄旗,屁颠屁颠地以追逐更多的所谓景点为乐,结果时间都耗于车上,看到的不外乎陈陈相因的庙啊碑啊亭子啊,沿途那颇富特色的明山丽水却被弃于汽车的尾气后了。 好在亲近自然的机缘和享受还是有的,比如新近的兴化之游。那浸淫着浓郁春意的泥土气息,至今犹在心上温熙地拂荡。但坦率说,给我这份美感的,并非颇具历史价值的文化遗存如施耐庵墓和郑板桥旧居等。它们在我心上刻下的是近乎于“知道了”的印痕。让我流连玩味大感亲切的是那村民们习见不惊的田园风情,尤其是诗一般蕴蓄、村姑般静美而迷宫般诱人的垛田。 先民们真是聪明得可以,硬是将低洼的沼泽变成千万亩良田。深挖取土,堆成高地,谓之为垛田。而掘出的沟渠恰为交通的水网。那垛田广可百亩,小仅数分,丰美的花篮般盛满春光,绿油油的小岛般飘浮于绿水间。这样的田土肥沃自不必说,还旱不患水,涝不怕淹。村人之耕作进出,全凭一叶扁舟。如此稀罕的劳作景象岂不也有几分浪漫,但若非惯常出入者,你可轻易不可盲目浪漫。须知那迷宫般错综、卦象般复杂的垛田,当年还曾是抗御日寇的天然屏障呢———贸然侵入的汽艇,不为鱼鳖者几稀~ 主人一再为我们惋惜,错过了油菜花流金的佳期。我倒毫无此憾。正所谓“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此时虽黄花初谢,籽荚方满的油菜却也别具情韵。而成片大葱箭簇般青翠挺拔,密集的麦穗如少女的裙裾轻舞于风中;跃鱼泼剌闪光,轻舟欸乃隐约———此外绝无喧哗,更无烟尘。这份恬淡、幽雅,多似我们久违的梦中桃源~垛田的魅力,根本就蕴于这恬静却生机勃发的泥土气息里啊。人生于泥土,终将归于泥土。泥土不仅是生命温床,亦是归宿。此亦我们本能地亲近“泥土”之根由吧,而如垛田这般本色的“泥土”而今却越益稀见了。所以当主人言及曾多方努力,终因缺钱而未能将垛田开发成景点时,我虽理解,却也暗觉庆幸。君不见古朴的周庄,而今已沉沦于滚滚人潮;幽美的天目湖,几已为宾馆楼阁所蚕食。真不敢想象人声鼎沸、大起楼台的垛田,将又是何等面目~让美丽的垛田“养在深闺人未识”确乎有些遗憾,但能为生命多保留几分泥土气,何尝不是善莫大焉的高招呀。 9、开 花 去年秋天,我去乡下看母亲。姐姐说:兄弟,你陪我去田里转转吧,田里的风景太好看了,我笑着问:“怎么好看,”“咦~你看,不说别的,就是棉花,那红的水红,白的雪白,黄的米黄,多好看啦~衬着碧绿的叶子,我看了就是舒服~”这是我第一次听人说普普通通的棉花好看的,也是第一次见人把庄稼当风景欣赏。而且是从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嘴里吐出来这样的话,又带着一股由衷的自豪与欣慰。 现在正是桃红柳绿的阳春三月,满坡遍野的油菜花热情奔放地涂抹开来。徜徉其间,仿佛在金色的海洋里漫游,那扑鼻的芳香,无边的绚烂,壮丽的明黄,实在是令人动容。而我正是在油菜花最为灿烂的春天里出生的,再过几天就是我的生日了。或许缘于此吧,每看到油菜花,我总是感到亲切,它会让我想到童年,想起母亲,想起那些过去的快乐时光。正如诗人白连春所言:童年/我常常静静地守着油菜花/面对面地/像守着一个亲人。 蚕豆与豌豆的花期稍稍晚一点。蚕豆开花有意思,开过了,谢,谢了再开,花谢花开,前泛后起的,开上好几次,像逗你开心,要过瘾似的,这才结出小青虫似的豆荚。难怪俗谚曰:蚕豆开花哄煞人,豌豆开花是真情。不过蚕豆开花也有趣,活脱脱就是一双双黑眼睛,仔细一看,还眨呀眨的,俏皮极了,活泼极了。豌豆花不如蚕豆花俏皮,却非常漂亮,就像一只只振翅欲飞的 7 蝴蝶,张开的翅翼是粉红的,里面的身子是绛紫的,就这么随意栖息在绿莹莹的藤蔓之间,稍不留神也许就能飞走,实在是别有风韵。豌豆的细藤长长地伸出去,多卷曲,亦如蝴蝶的触须。就在长长的细藤上,花谢之后便结满了豌豆的嫩荚,尝一口,清甜多汁香脆可口,满嘴是绿意盎然的鲜美。 到了五六月份,菜园子里的南瓜花、丝瓜花、冬瓜花全开了,黄的白的,一派欣欣向荣。院子里的竹篱笆上,扁豆、豇豆、刀豆也展开了花容,尽绽芳姿,把个农家小院装扮得五彩斑斓,煞是好看。这些蔬菜开花呀,一直要开到秋天的九十月份,“一庭春雨瓢儿菜,满架秋风扁豆花”,庄户人家的生活于恬淡自足之中,竟是充满了诗情画意。等到花谢了,自然就有了蒲团似的大南瓜、胳膊长的嫩丝瓜、傻大憨厚像猪娃子般的大冬瓜。而那短短的红扁豆、长长的白豇豆、不长不短的青刀豆就握在老奶奶的手里,坐在清幽幽的小巷里一弯一弯地撕着,时不时地,饱满嫩绿像露珠一样的豆米就从荚子里快活地蹦了出来,丁当一声,弹在了白瓷盆里。 奇怪的是,也有不开花的庄稼,毛芋头就不开花,红薯开花也属罕见。但只要那茂密的叶子还在向你微笑,你就不必担心。到时候挖开来,黑土地里那疙疙瘩瘩的大家伙就是你辛苦了许久期盼了许久的丰硕果实,土地总不会骗人的。 10、秋 游 徐 马 荒 初听徐马荒这个名字,你怎么也想不到它是位于人口稠密的苏北里下河平原,而且是在距离兴化城只有四十里的西郊。徐马荒也许没有北大荒广袤辽阔,也并非荒无人烟,而是荒僻中见古朴,荒芜处有野趣。正因为它是原生态的,是毫不矫情的,是安静平和的,如今成了人们休闲放松的世外桃源。 初秋的徐马荒,扑面而来的是无边的绿色,不论是水杉的墨绿,还是意杨的深绿,抑或蒿草的浅绿,都是温情脉脉的,流溢着蓬勃的生机。走在树林中,脚下是松软的泥土、满地的落叶和零星的野草。闻着清新纯净的空气,听着林中鸟儿的鸣啾,令人沉浸于一份难得的安宁。 穿过几条高低不平的草径,前面便是一方风光无限的荷塘。荷叶舒展得错落有致,荷花开得极妩媚。蜻蜓踩着轻风的旋律,在花叶间频频舞蹈,偶有蝴蝶闲相追逐。 水是徐马荒的灵魂。那一方水域也许并不能算浩淼,因为其间横亘着大大小小的垛子和土坝,但正是这种天然环境,造就了众多的沟汊渠荡,也成就了别具一格的水上风光,所以有人认为徐马荒是现代“沙家浜”。其实徐马荒还有另外一个诗意的名字——秋雪湖,因电视剧《秋雪湖之恋》曾在此地拍摄。每到深秋季节,生长在徐马荒数千亩滩涂湿地的芦苇荡中,秋风一起,芦花便漫天飞扬,飘飘洒洒,如下雪一般,正是“排空雪蔟丛芦曳,泻地霜铺一苇浮” ,我更愿意相信这才是秋雪湖得名的主要原因。 我们小心翼翼地登上主人安排的小木舟,划桨的农民兄弟很是善解人意,将一叶轻舟划得不徐不疾,令我们有充足的时间来观赏和品味蜿蜒十里的水上风景。小舟拐过一道河沟,湖荡渐显空阔,其间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垛子,如星星点点的岛屿。远处,白色的鹭鸶鸟成群结队地嬉戏飞翔,发出呷呷的鸣叫;近处,体型娇小的水鸥在小舟前低飞盘旋,仿佛在欢迎我们的到来。小舟拐进一条小河沟,两岸浅水处,青蒲随风摇曳。野菱叶和睡莲交相分布,不时有青蛙跳落其间。垛子上野树矮长、杂草丛生,不时与苍翠的藤类植物和黄色的地瓜花相纠缠。最悠闲的要算三五成群的白羊,对于我们的到来一律行注目礼,纯洁的目光中充满了好奇。野鸭和野鸡则显然不欢迎我们,在很远的地方就惊飞着躲进了芦苇丛中,只留下芦秆的摇曳和一串串沙沙沙地声响。 上得岸来,一架风车映入眼帘,一座拱桥横亘在小河上。最为有趣的是,看到一只长腿白鹭鸶怡然自得地站在一头水牛的背上,水牛颇不以为意。 天然一幅和谐景色。 8 11、兴 化 “ 香 格 里 拉 ” 庞瑞垠 久居省城,诸多杂事纷扰,噪音污染、尾气侵袭、公害果蔬的避之不及……难得有个好心情,每每想觅一个宁静之处,放逐自己,感受一番逍遥自在。 友人提议去“香格里拉”一游。香格里拉,是世外桃源,远在云南中甸,迢迢千里,我怔怔地凝望着友人,该不会是突发奇想吧, “我并非指中甸,咱们江苏兴化市就有一个„香格里拉?。”友人言之凿凿。 兴化,作为全国产粮大市,历史文化名城,早已名闻遐迩。明代首辅李春芳,小说家施耐庵,书画家郑板桥都是兴化人,可从未听说过那儿有个“香格里拉”,莫非友人在开玩笑。 友人见我困惑,遂说:“兴化有个叫徐马荒的地方,便是„香格里拉?。信与不信,去了便知。” 百闻不如一见,我倒想去探个究竟。翌日,一路豪情,驱车而至。 徐马荒,距兴化城区仅9公里。徐官庄、马踏港西侧之万亩荒原便是,两个村子各取一字。这里与云南中甸景象迥然不同,没有层峦叠嶂、悬崖峭壁,没有奇石幽竹、飞瀑流泉。却自有奇妙绝佳之处,天空湛蓝、白云悠悠,满眼是纵横的河汊、密布的芦荡、荷塘菱沼、水荇绿藻,给人以亘古蛮荒之心理震撼。 时令正值十月,荒原的空气纯净湿润,似乎伸手抓一把,就能捏出水来。无数明镜般的水面上,微波细浪,不时有鱼儿嬉游纵跃。阳光下,那鳞片熠熠闪金烁银。 踏着蒿草没膝的圩埂,边走边看,荒原一望无涯,据说有1万6千亩的面积。秋之斑斓色彩是那般丰厚,那般抢眼。高耸坚挺的水杉,飘絮的芦苇,连片的荷叶,摇曳的蒲草。更有不知哪个年代留下的奇特水杉树桩,一排排裸露在河汊岸边,巧夺天工的造型,大自然的杰作,成了水乡一道靓丽的风景。 一叶小舟,穿行在扑朔迷离的水网之中,蓦地惊起一滩野禽:白鹭、苑鹭、黑鹳、喜鹊……扑棱棱腾空而去,或翩翩起舞,或啁啾啭鸣,原来这是一座鸟的天堂。这时,范成大的诗句“清禽百啭似迎客,正在有情无思间”油然浮上脑际。正想着,又见一只丹顶鹤冲天而起,呷呷而鸣,这又让我忆起刘禹锡的名篇“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走,便引诗情到碧霄。”诗,早已读过,此时此景念及,自然格外心动,理解似乎也更深了一层。 船儿仍在河汊里悠闲摇荡,农舍、罾鱼、风车……一一扑入眼帘。古趣、野趣让人目不暇接。 转瞬日已偏西,弃舟登岸,伫立圩埂,不用描绘,王勃笔下“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景观,逼真地显现在阔大的天地之间。 几个钟头的盘桓,也只观赏了数个景点,主人问我的观感,我说“徐马荒犹如一位天生丽质、不施粉黛的村姑,只可惜„藏在深闺人不识?啊~”转而一想,这比喻似乎不妥,遂改口:“端的是一处世外桃源,不虚此行~” “到了春天,那就更美了,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桃花逶迤,成簇成片,云霓一般。”主人说:“再有垛田的菜花,黄灿灿的,星罗棋布,环绕四周,也十分耀眼哩~” 徐马荒,不仅是鸟类栖息繁衍的天堂,也是水产丰盛的所在。鲑鱼、虎头鲨、鲶鱼、河虾、青蟹遍布河汊。当晚,热情的主人以徐马荒的水产设宴,“徐马荒蟹”成了压轴戏,那蟹个大膏红肉肥,原生态食品,我们大快朵颐,饮美酒、醉高台,不亦乐乎。 据悉,“徐马荒原生态湿地风景区”已列入兴化市开发日程,陆路圩岸桃红柳绿梨白,河汊水路则是苇蒲、蒿菱、荷莲。沿途,古渔具、农具、农舍、石磨、石臼……移步换景,随处可见,旅客观赏之余,还可参与操作,其乐无穷。 “香格里拉”——徐马荒,一个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湿地旅游胜地,已呼之欲出。 9 12、水 码 头 水乡人家,一年四季一日三餐都离不开水码头。一大早,“吱嘎”一声推开被夜露浸渍得沉重的木头门,勤劳的水乡妹子就带上毛巾牙刷,提着淘箩水桶上码头了,脚步踩在清泠泠的条石上,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一河的碧水沉淀了一夜,是那样清澈与静谧。在鸟鸣声里在游鱼眼中,洗罢脸,淘好米,再提上一桶清水,才哼着一段民间小调,回了家。只是她的桶太满,走一步便洒一点清水,连同她清亮的歌声洒在铺了雪白蚬子壳的小路上,让对门的黑皮哥看了直发愣。到了中午,水码头上可就热闹起来了,那些刚收工的女人全拥过来了,洗菜淘米,濯衣汰被,叽叽喳喳全是些鸡零狗碎,全是些家长里短,不过人们的心境却也能在这里变得晴好起来,这时的码头真正是乡村的一个新闻发布会。 在乡下,水码头其实也是一个热闹的市场,卖桃卖梨卖西瓜的,都用大船装满了停泊在码头上。乘着抢购的忙乱之际,那些顽皮的贪嘴孩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将瓜果转移到了水里,又转移到了某个苇滩荷塘边,直吃得小肚子溜圆,直不起腰来。一些外地来的侉子也爱将盛了腥臭的麻虾子、蟹蚱的大船停靠在水码头上,用他们特有的侉腔侉调喊:麻虾子——卖哟,蟹蚱——卖哟。好这一口的人家便用瓷钵装上一钵,就着白粥嚼得有滋有味。卖芋头卖茨菰卖酱油卖生姜卖雪里蕻的,还有补锅的修伞的钉秤的箍桶的,以及随着季节而来的收麦收稻轧棉花的,全都有条船,泊在水码头上,心平气和地做生意,而水乡人家的购进卖出,大多在水码头上也就办成了,方便得很。 水码头更是一个小小的站台,曾经有诗人云:水乡的路水云铺,进庄出庄一支橹。水乡人家的迎来送往,大多是在水码头上进行的,年轻人外出求学,中年人经商打工,或是女人家生养,皆是从水码头出发,乘挂桨船或就是平常的水泥船,才能踏上大码头,汇入外面的世界,去接纳繁华喧嚣的一切。也许最终还得坐上或大或小的船,才能回到僻静的村镇安宁的家,回到自己的衣胞地回到生命的原初。 许多年前的那个清晨,是哥哥从屋后的水码头上,摇一只敞篷船,将我送到镇政府,再乘小轮船到县城,这才坐上汽车火车,直至三天后才到达渤海岸边的新兵连。那天清晨,我伫立在船头,船儿载着我,很远了,我已是泪眼婆娑,猛一回头,却见母亲羸弱的身影,仍站在我家的水码头上,一动不动…… 13、 雨 菜 儿 刚刚长出来的小青菜,只两片圆圆的嫩叶子,像煞孩子肥嘟嘟的小手掌,一掐全是鲜绿的汁液,水灵灵嫩娇娇,招人喜爱。因是雨后长出来的,故称之雨菜儿。 雨菜儿没人种,全是野生。端午时节,油菜秸长在地里,艳阳高照,早熟的便“啪”地一声裂开了。还有打菜籽时蹦出来的,漏出来的,全都又回到了大地母亲的怀抱。可巧夜里就下了雨,三两天便发芽,钻出泥土,挺直身子,咧开两瓣绿唇,嘻嘻地笑了。一丛丛,一簇簇,一堆堆,密密麻麻地顶着露水珠儿,开 心得 信息技术培训心得 下载关于七一讲话心得体会关于国企改革心得体会关于使用希沃白板的心得体会国培计划培训心得体会 很。 比它们开心的是七八岁十来岁的水乡细伢子,提着小竹篮,拔雨菜儿来了。根本不必找寻,遍野里都是呀,随手揪住一团,轻轻一拽就是一把。孩子们说说唱唱,打打闹闹,花花绿绿的衣衫映在青翠的雨菜儿地里,格外活泼抢眼。歌声笑声便在野地里清清脆脆地荡漾开来,随着五月的南风飘到对面新插的秧田里,又让勤快的布谷鸟衔走了„„ 吃雨菜儿不必去根,跟吃豆芽一般,有吃豆芽去根的么,实在太娇嫩啊。洗净,油锅里炒两下,烧上半锅清汤,那股子鲜嫩与清香,啧啧~你就敞开肚皮喝吧。讲究的还要切上两块豆腐,让那雪白在嫩绿之中游来游去,养眼,又可口,而且下饭。不吃上两大碗米饭,哪里肯放下筷子, 10 雨菜儿完全是靠雨水浇大的,这时正逢入梅,淅淅沥沥的梅雨正肥呢。身在农村,你就提上篮子拔去吧,下面条,做菜粥,炒香菇,怎么吃都行,怎么吃都爽口,纯天然的绿色蔬菜呀。城里人就眼馋去吧,花钱也买不来的,谁见过菜场上卖雨菜儿的,没有啊。 稍稍再长大一点点,就可以腌咸菜了。将雨菜儿切碎,码上盐,揉一揉,洗罢手就能吃。这就是洗手咸菜,要的是那新鲜与清脆,浇两滴芝麻油,那股子美味,垂涎欲滴呀~这洗手咸菜佐白粥最好,粥凉了,搛两筷子堆在碗里,青青白白的,看着就舒服,呼噜呼噜便是两大碗。也有人家用姜米炒熟了吃的,又是一种清香滋味。我却独爱洗手咸菜的鲜脆。 吃雨菜儿,顶多一个月时间。过后就老了,有了苦味,没人吃了。吃雨菜儿,就吃个鲜嫩与水灵。 14、揉 菜 籽 农历五月,金色的原野一派丰收的喜悦。沉甸甸的麦穗沐浴着五月的南风微微颔首,还有油菜,此时正像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一样一躬到地,全身都是成熟饱满的油菜籽啊。庄户人家却不着急,一棵棵放倒,一把把摊在五月的艳阳下曝晒。他们自去收麦子,做秧池,移栽棉花钵,地里的活儿多着呢。 又一个日光明媚的日子,他们来了,是夫妻、母子,说说笑笑的,或者就一个人——那位在外面打工,说明儿就回,厂子里忙呢。收获的日子总是快乐的,摊开硕大的油布,一把把菜籽秸厚厚地铺开,踩上去,脚底便是一片窃窃笑声,像是被人挠了痒痒,它笑个什么劲儿呢,这才举起连枷,“啪”一声,结结实实地打上去,顿时一场骤雨在连枷底下沙啦沙啦下了起来,又像是一阵悦耳的爆炸,世间最繁密最安全的爆炸。“啪”,连枷在蓝天底下,借助五月的南风打得轻松打得悠扬,打得快活极了。连枷底下,油布上面,雨声淅沥淅沥,下得可欢了。那是油菜等了多久的一场及时雨呀,那是它们发自肺腑的欢笑与歌声啊,这欢笑同样写在庄稼人的脸上,歌声则唱进了他们的心窝里,一张口就哼了出来。年轻人不会唱,却会猜谜语,望一望手里呼呼转动的连枷,说:长的木文公,短的篾文公,腰系藤文公。藤文公问孔,孔子对曰:钻之弥坚,仰之弥高,呼声在前,响声在后。老母亲不懂,儿子笑了,就是这连枷呀。油布上的雨声渐稀,骤雨成了小雨,直至雨声寥落,才又铺上厚厚的菜籽秸,“啪”高举的连枷落下来,连绵不断地落下来,远远听来,倒有些像阵阵掌声,从许多个等待的日子里爆发出来的雷鸣般的掌声,而此时的打连枷便有些像为一个成熟季节举行的盛大典礼了。 过不多久,打连枷的年轻人便剥去了衣衫,只着一件短背心,结实的肌肉在阳光底下泛着油油的光,雄壮健美。手里的连枷在头顶上旋转,翻腾,落地,又起飞,仿佛就是长在年轻人手上的一只长臂,“啪”“啪”“啪”,利索极了,累了乏了,便坐在一边歇会儿,吃两口红瓤西瓜,“哈——”惬意地叹口气,真享受啊~ 连枷继续翻飞,雨声时急时缓。等到菜籽秸都揉好了,老母亲便取了竹筛,连同尘土和菜籽荚子一起筛,筛出来的就是浅褐色棕红色乌油油的菜籽,这还不行,又用畚箕来簸,借助风力飘走里面的杂物和浮灰。这才装袋,装得鼓鼓囊囊的几袋,用小船儿撑回家。菜籽秸则堆在船头——此时又开花了,不是金黄的油菜花,而是雪白的极像东北松花江上的雾凇,那是脱去了油菜籽让连枷打裂开的菜籽荚子,烧饭用,噼里啪拉的,可好烧了,烧出来的饭特别香。 夕阳西下,老母亲坐在船头,年轻人一篙一篙地撑着小船儿,母子连同一船的菜籽秸俱是金红色,残阳晚晖里,隐隐飘荡着村落里传来的鸡鸣狗吠和饭菜的香味。老母亲问:我孙女儿在城里好么,下次什么时候把她们也带回来, 11 15、美 味 柿 子 柿树养眼,“遥看一树凌霜叶,好似衰颜醉里红”,煞是令人动容。柿子味美,菜场上马路边,一筐一筐柿子在卖,红艳艳的甚是诱人,一块钱四只,且是上好的火晶柿子。买过来,捏在手里,软乎乎、凉丝丝,撕开表皮,轻轻地吮,鲜甜与清凉的果肉便入了口中,真正是沁人心脾,一会儿三四只柿子吃完了,意犹未尽,还想买。摊主却笑道:可不敢再吃了,这东西性凉,吃多了伤胃的,带几只回家明天吃吧。我心中一愣,世间还有这等厚道的生意人。心甘情愿地又买上四只,不吃,单是搁在案头,看着那明艳喜庆的红色,也是一种惬意舒心的享受啊。 是的,柿子是极讨人喜欢的佳果。白石老人常常画柿子,水墨的叶子只寥寥三四片,朱红的果实倒有五六只,得意洋洋地挂在枝头,像有几个调皮的孩子在嬉笑打闹,生机勃勃。我不知老人是不是画的自家院里的柿子,在北京一般的四合院里总有一两株枣树或柿树的,走在朴拙灰暗的北京老胡同里,一仰头不经意间就可能瞥见一树红艳艳的柿子,在蓝天下直晃人的眼睛,直到雪花纷飞时,叶子全落光了,枝头还留着三五只大柿子,红灯笼一般高悬在那里。听老北京说,那是给鸟雀们留的——可不是,下雪天,鸟儿们到哪里觅食去呀, 至今记得,那年部队长途拉练,深秋时节,长龙一般的队伍行进在淮北的大山里。大家疲惫不堪地翻过一个山头,猛见得西边山岭一片火红,一树一树挂满了温暖的红纱灯笼,当我们的队伍经过那座小山村时,革命老区的淳朴山民们挎着大竹篮,篮内全是鲜艳诱人的火晶柿子。面对老乡们送过来的美味佳果,我们只是一个劲儿道谢,谁也没好意思尝一个,心头却生出一股子自豪,那一树一树的柿子,以及山民们的淳朴热情,如今想起来仍让人感慨不已。 柿子贮存时间短,人们便将柿子加工成柿饼,也好吃。老家有一习俗,大年初一清晨醒来讲第一句话前,须吃一口甜食,蜜枣也行,糖果也行。我便吃柿饼,我喜欢柿饼的柔韧与甘美。 16、鸡 冠 花 鸡冠花是断不会有人认错的,那大红色深紫色的天鹅绒恰似一片片鸡冠紧紧地纠结在一处,倒有几分祥云的意思了,真是不同凡俗。鸡冠花的红与紫非常纯粹,整整贮存了一个夏天的阳光,才变得这般的明艳辉煌吧, 齐白石老先生就喜欢画鸡冠花,用浓浓的朱红画花冠,淡淡的水红勾花柄,再用墨绿来描叶子,有时候还在花冠上伏了一只鸣叫的蛐蛐儿,又有生机又有情趣。画得清清爽爽的,赏心悦目。 鸡冠花最晚可开到霜降时分,在秋风秋雨中闲看阶前一株株鸡冠花,从那燃烧一般的紫红中,似乎可读到几分静穆的凄清。抬头一望,一队大雁正凌空飞过,你会不会想起一个词叫雁来红,那就是鸡冠花的别名啊。一字一顿地读,雁,来,红,总是与秋凉、凄怆、孤寂、冷艳„„这样的字眼儿联系在一起的,想多了难免会惆怅。 鸡冠花没有花瓣,一开出来就是一大块鸡 冠,因此鸡冠花也就不会一瓣一瓣地凋落,永远火烧一样光鲜艳丽,永远不会残败凋谢,这倒是个好兆头。一般人家也就是在霜降过后,收了比铁屑还细的种子,直接将花连根拔起,明年再种就是了。 鸡冠花还是一味主治吐血、咯血、衄血等症的药材,据说鸡冠花还可以当成美食享用,红油鸡冠花、鸡冠花蒸肉、鸡冠花豆糕、鸡冠花籽糍粑等,各具特色,又都鲜美可口,令人回味。著名作家古清生撰文说:“剪下未结籽的鸡冠花,开水一焯,裹上米粉蒸熟,晾干,然后用茶油将其炸酥,又脆又香,口感甚好,封存在陶罐里,夜时读书慢慢享用,或者款待朋友。” 鸡冠花总是开在主干上,最顶端,无遮无掩,大大咧咧,它注定成不了娇小姐,当个顶天立地的女英雄,正合适。 12 17、 牛 踏 扁 白 玉 豌 豌豆是一种美丽的农作物,花美,叶美,藤美,味道更美。豌豆花就像一只只振翮待飞的蝴蝶,张开的翅翼是粉红的,里面的身子是绛紫的,就这么随意栖息在绿莹莹的藤蔓之间,稍不留神也许就能飞走,实在是仪态万方,别有风韵。豌豆的叶子圆圆的,碧绿亮丽,微风吹过,一颤一颤的,宛若仙女们晾晒的羽衣翠褛。豌豆的细藤长长地伸出去,多卷曲,亦如蝴蝶的触须,看似柔弱却有韧性,不须搭架子的。就在长长的细藤上,花谢之后便结满了豌豆的嫩荚,尝一口,清甜多汁香脆可口,满嘴是绿意盎然的鲜美。有一种白玉豌,极嫩,极甜,荚子是青白色的,果真如玉一般,难得叫这么好听的名字。是可以连同豆荚一起吃的,根本不必剥开,煮出来的豌豆荚微微张开,像是清晨刚从睡梦里醒来,张开了嘴接露水呢。而那鲜美的豌豆粒,滴溜儿圆,玲珑剔透,珠圆玉润,吃上几颗,一股清香直渗入心间,那清香之中又夹杂着一份甜津津的新鲜滋味。夹上几粒放在雪白的米饭当中,不必说吃,光是瞧瞧也是一种享受一种美。家里最喜用春天里腌制的雪菜炒了,绿意莹莹地端上桌,全家一齐举箸,那种清香与甘美,实实的是一份平民百姓的幸福了。 豌豆头也是一道特别的菜,掐一把鲜嫩的冒着绿汁的,放油锅里爆炒,一阵青烟过后,端出来的豌豆头依然葱绿得很有生机。 蚕豆和豌豆是长在一处的,田埂或是河边,不过蚕豆花不如豌豆花好看,上面有两个黑点,乍一看竟是一只只大眼睛。 蚕豆可以炒着吃,咬在嘴里脆嘣嘣的,农村孩子喜欢边走边从口袋里掏一把出来吃,小时候到邻村看电影,边说边笑边吃炒蚕豆,才美呢。也可以去皮之后炸了吃,是一道下酒好菜,叫作兰花豆。嫩蚕豆一般倒是煮着吃的,抓一把雪里蕻咸菜撒进去,煮出来的蚕豆青滴滴、粉嘟嘟的,很下饭。孩子们还喜欢把青蚕豆穿成一串,煮熟了挂在脖子上,像是翡翠项链,边吃边玩。蚕豆是农村很平常的东西了,老蚕豆经水泡上一夜,剥去皮,可以烧汤,加上两把刚拔的青菜,又是一种新鲜美味。初春时节,市场上有芽豆卖,又短又壮的嫩芽,翠绿得可爱。加一点五香八角煮出来,糯软清香。浇几滴麻油,绝了~上海人风趣,非常形象地给它叫了个名字:独脚蟹。 不过我还是常常怀念童年时,两三个小伙伴打猪草累了,躺在麦田里、豆棵间,眯着眼睛看看蓝天,絮絮地说着家中、学校发生的趣事,随手捋一把嫩豌豆荚塞到嘴里,嚼得齿颊留香。兴致高时干脆摘两大捧蚕豆,找些干草烧青豆子吃,可与鲁迅先生少年时看社戏在航船上吃到的罗汉豆(其实就是蚕豆)相媲美。还有飘雪的冬天,偎在妈妈身边听故事,手里是一只铜手炉,间或打开来看看——炉灰里卧着我埋下的蚕豆,一会儿响起了“哔哔啪啪”的炸裂声,蚕豆熟了,空气中也溢满了香气。那种清香与阳光中弥散的温馨啊,多年以后还氤氲在我心头。 今天,我才知道,童年时我吃的那种鲜美酥烂的大蚕豆,叫牛踏扁——一个令人浮想联翩的名字,老水牛一脚踏上去,不好,踩扁了。好幽默啊,这名字是母亲告诉我的。 18、扳 大 罾 扳大罾的一般为老人,老两口。搭一个茅棚,面河而居,叫渔舍。门前就是一张大渔网,摊开来,大半个河面就罩住了。渔网四角各撑了一根长竹竿,竹竿另一头绑在一起,再通过长长的铁绳牢牢地绕到渔舍里的滑轮上。每隔七八分钟,老渔翁就会转动滑轮,大罾缓缓地、稳稳地起水了,嗨~几条草鱼活蹦乱跳的,螃蟹则惊慌失措地爬,爬,又掉进了网底。大草鱼只懒懒地弹一下身子。老渔翁固定住滑轮,取了长柄网抄子,并不着急,网抄子伸到罾里,罩住草鱼,翻过来,就进了网抄子,大草鱼自是不甘就范,蹦两蹦,还是进去了。那爬到罾边的螃蟹,只用网抄 13 子在罾上敲两下,就滚下来了,罩住就是。这时的老渔翁笑眯眯地:“爬,看你横行到几时~”鱼儿倒进了网兜,养在河里,螃蟹则盖在坛子里,让它折腾去。 家乡的溜水河边,总有一两处扳大罾的。小渔舍拾掇得干干净净的,后面还种有两畦萝卜、几行韭菜,老奶奶在那里晒衣裳呢,就晾在竹篱笆上。大黄狗偎在老渔翁身边,默默地注视着河里的动静。老渔翁呷一口老酒,吃两筷咸鱼,美滋滋的。一会儿大黄狗汪汪汪叫了起来,老渔翁起身,买主来了。 “王爹爹(方言,指爷爷),买鱼,舅老爷来了。”老渔翁笑呵呵的:“老二呀,不急~来,喝两盅。”来人谦让:“不行啊,舅老爷不敢得罪的。”“他还真敢翻桌子不成,”老人板起了脸。于是欣然落座,喝得两颊绯红,才随老渔翁去河边提起出水鲜的两条大鳜鱼,匆匆而去。“下次再来啊,陪王爹爹喝酒。”老渔翁目送远去的背影,大声地喊。 扳大罾的不必到集市上卖鱼,偏僻村野大多也没有菜市场。谁家想吃鱼了,来人到客了,拎上竹篮去渔舍就行。鱼是活鲜鲜的,养在水里,随时都可以买来。价钱也公道,都知根知底的,沾亲带故的,绝不会多要,手头不方便也没事,账记在心里。尽管拎回去,服伺好舅老爷要紧。老渔翁老奶奶都是厚道人,客客气气的,赶上吃饭时辰,总要拉了买主喝上两杯。 扳大罾是个苦差使,晚上燃一盏马灯,要熬夜的。桃花三月、梅雨季节,下上两回大雨,鱼儿格外多起来。烟雨迷蒙的河面上,老渔翁裹一件开花老棉袄,整夜整夜地不合眼,一罾一罾全是大鲤鱼大鳊鱼胖头鲢子,水里仿佛尽是鱼了。这样的时候人是不会瞌睡的,老奶奶心疼,替换过几回,到底不如老头子利索。于是老渔翁喝上两口老酒,擦亮马灯,睁大双眼,继续上阵。烟雾迷茫的河面上,一盏昏黄的渔火,一个精瘦的老人,时不时大叫一声:“嗨~老太婆,快看, 老太婆嘟嘟囔囔地骂上两声,又朦胧睡去。一会儿又是老渔翁一惊这大花鲢快赶上冬瓜大了。” 一乍的呼喊。 白天,老渔翁便鼾声如雷,再不肯起来了。老奶奶坐在门前补渔网,一会儿又撑条小船到垛子上侍弄她的芋头去了,渔网扯在河面上晒太阳。直到黄昏,老奶奶才撑船返回,从网兜里捉两条鲫鱼,红烧,又煮上一锅雪白鲜美的鳊鱼汤。该好好犒劳犒劳老头子了,还要开夜工呢。渔舍间升腾起一团团淡青色的炊烟,混着馋人的饭菜香味,萦绕在水面上,直飘到河对岸的芦竹丛中,水田深处。 夜雾迷茫时分,一盏橘黄的马灯,温暖着老渔翁充满激情的眼睛。宁静神秘的河面上,淡蓝色的雾霭之中,隐隐传来老渔翁的欢叫:“老太婆,快来看„„” 19、乌 巾 荡 里 的 鸟 岛 乌巾荡是家乡小城的一个公园,相传为城陷而成,当年岳飞抗金曾在此射下金兀术的乌巾而得名。虽是景区,大概因资金有限疏于打理,便有些荒芜,但那一片浩瀚水域,却吸引了水鸟的青睐,在夕阳余辉里,常见野鸭嬉戏、鸥鹭翩飞,颇有“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诗情画意。 双休日,不想舟车劳顿地出远门,一家子便去了。 一叶扁舟,两支木桨,玩具似的漂在湖上,小女兴奋地高叫,“爸,前面是个绿岛哎,真漂亮~”女儿忽然指着不远处说。可不是,那些水鸟莫不就住在岛上,我们赶紧划桨,哗哗的水声清泠泠地响过,真正的秋水呀。扁舟离小岛越来越近,眼前飞过越来越多的鸟,可以听到一声声鸟鸣在湖面上清越地响起。 但我们明明看到那些划在前面的船儿又划回来了,说也就是个荒岛,啥也没有,全是杂树野草,走都走不进。妻说,看来,这岛也就是距离产生美呀,咱也回吧。 我还是上了岛。岛是圆形的,直径也就50米吧,地上落满了灰白的鸟粪,荒草没过膝盖,我 14 小心翼翼地拨开,生怕有蛇。一出脚,草丛里就慌慌地蹿过一只野鸡,倒吓了我一跳。抬头,一缕缕金色的秋阳从树叶间筛下来,真正是浓荫蔽日啊。而那树枝上,树杈间,树冠树梢,竟全是些鸟窝,每棵树上总不少于七八只,叽叽喳喳的鸟儿就在我头顶上清清脆脆地歌唱,各种各样的鸟儿:秧鸡沙鸥翠鸟青桩喜鹊白鹭灰鹭野鸭野鸡灰喜鹊隔断鸟,居然还有野生的长喙利爪的鱼鹰……在我的头顶上,在枝头,在林间,在小岛上空蹁跹翱翔,或腾空而起或俯冲平滑,或歇在树梢,或躲进草丛,或又钻进鸟窝,真正是惬意极了自在极了快活极了,那份快活从它们的鸣叫声里、欢歌声里就可以听得出来,也有呀呀学语的小鸟,从窝里伸出毛茸茸的小脑袋或跟在妈妈后面学飞翔,又笨拙又可爱。 我举起相机,想拍下几只,可哪里能够如愿,不是拍虚了,就是没拍上,或者只拍个翅膀、尾巴,这些鬼东西哪里肯乖乖地停在那里让你拍,便是停也停在枝头浓荫里,白忙活了一阵,愣是没拍下一张满意的。妻女却在船上唤我了,只得带着一份小小的遗憾下了岛。 复又荡桨轻漂在湖面上。一回头,那小小的鸟岛已经隐入苍茫的雾气之中。我感慨,看来也不仅仅是距离产生美呀,有时候美就在眼前,看你会不会发现了。 20、别 致 的 菜 名 在昆山买菜时,我清清楚楚地看到超市里有一种蔬菜,品名是“夜开花”。当时可就奇了怪了,这不明明白白的是瓠子吗,像我们老家叫瓢切菜还差不离,起码瓠子与瓢算是一家子啊,在江南它怎么就叫夜开花了,问当地人,还就是这么叫的。并一个劲儿强调,它就是夜里开花的呀。想想,也对,瓠子可不就是夜里开花的么,从黄昏时分,一直开到翌日清晨才能萎谢,坐下小瓠子呢。那时晚自习,常常从几间爬满了雪白瓠子花的破仓库前经过,望望苍茫暮色中那随风摇曳的参差荷叶,总会想起乡贤郑板桥的一首诗:菱丝荇叶藕花居,帘外清风槛外渠。老屋挂藤连豆架,破瓢舀水带鲦鱼。很平民又颇有意境的句子。以夜开花来称呼平平常常的瓠子,真的有说不出的诗情与浪漫。细想起来,还蛮有意思的。 同属昆山,甪直是一个雅致清丽的江南古镇,被誉为“神州水乡第一镇”。我在那里旅游,购买镇上的特色小吃时,店家说:“春不老,老好哉~”春不老,是那里的一种脆嫩香甜的萝卜干,色泽姜黄,确实够诱人。我不知道,萝卜干再好吃,可是与春天有什么关联。但人家就是这样叫的——春不老,尝一口,那种清嫩爽口,莫不就是春天的味道,有趣~ 更有趣的是上海人,叫那发芽豆,偏说是独脚蟹。形象得很,也难为他们有这样的想像力。 还是扬州人幽默,极普通的水芹菜,他们叫作路路通——水芹是空心的,寓意路路通畅,讨个好口彩。 记得在汪曾祺先生的一篇文章中,说到水里的一味蔬菜,沈从文非常爱吃,称其为“清朝人”,连连夸其“格”高。你猜沈从文说的是什么,茨菰啊。椭球形的茨菰,后面斜斜地长了一个长长的茨菰嘴子,可不像个拖了长辫子的清朝人嘛。到底是大作家,讲出来的话既调皮又生动。 我们那里是个偏僻地方,大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却也知道诙谐。刚结出来的嫩蚕豆,叫青虫子——像不像,等到蚕豆老了,剥出比指头肚子还要大的蚕豆米,则叫牛踏扁——太夸张了吧,夸张得吓人,一头牛啊,将它踩扁了,得多大的豆子, 21、 秋 风 起 , 蔬 菜 香 菰菜,就是茭白。菰,听起来文绉绉的,专门长茭白的那种修长叶子的水生植物便是了,常常在门前屋后的野塘里、河沟间,和蒲草、芦苇、水葫芦之类丛生在一起。而这些荒沟野水,正是水乡孩子们的好去处,因为那里有无穷的乐趣。惊蛰过后下几场雨,芦芽长出两寸长,菰草也绿得喜人了,就在菰草叶子下面,游来游去的,除了三五成群的柳条鱼,还有一团团蠕动的小玩 15 艺儿,如水里开出的大黑牡丹,若想要抓上一只,它马上就洇开来了——是一尾尾活泼可爱的小蝌蚪!秋天来了,氤氲的雾气裹着渐长渐黄的菰草,可我们还是爱去池塘里,翻开翠玉般的菱盘,下面躲着红艳艳的大风菱呢。几场寒风一夜雪,菰草枯了,芦苇砍了,唯有封冻的水面,像一块硕大的玻璃,孩子们照样玩得满头大汗,滑冰、抽陀螺、推冰车,是孩子们玩不够的游戏。而这时的菰草,早被他们忘到九霄云外了。 孩子们记不住菰草,是的,菰草在他们眼里,除了可以喂牛,一点用没有,他们关注的只有茭白,那种有点像小擀面杖似的茭白。春夏之交时,在郁郁葱葱的菰草中,一层一层地剥开那中间的嫩茎,就跟剥玉米一样,剥到最后就会有个粉雕玉琢水灵灵的茭白。吃在嘴里,脆刮刮,甜丝丝,水汪汪,味道真不错。煮饭时,放在锅膛里烧,烧得黑乎乎的,香,吃得满嘴的黑胡子,孩子们喜欢,喜欢茭白的清甜鲜嫩。 记得年幼时,第一次进城,敞篷船驶入乌巾荡,好大一片浩渺开阔的水域~堤岸边浅水区几十亩大的面积,竟种的全是菰草,蓬蓬勃勃莽莽苍苍郁郁芊芊一大片。菰草丛中不时飞过一两只白鹭,那样优雅高贵的鸟,仿佛要将我的心儿勾走~我不知乌巾荡里为何种植菰草,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人工种植的菰草。后来我知道,那是专门供应城里人吃茭白而种的。 现在正是吃茭白的季节,茭白,吃的是个鲜,是个嫩,切片清炒,或炒肉丝,或加了木耳香菇,干煸茭白,嚼在嘴里,清脆,微甜,还有些韧性,嘎吱嘎吱的,有意思。等到切开来,见到密密的黑点子,就不好吃,老了。 22、美 味 咸 菜 在我的家乡,小雪一过,家家户户便忙着腌咸菜了。上班下班途中,但见菜农们脚踩平板车一趟趟地进城,车上碧绿生青的不是青菜便是雪里蕻。过不了几天,人家的小院里,墙头上,栏杆上,晾衣绳上,甚至门前的墙根底下,马路牙子上,全是摊开来的一堆堆洗得干干净净的青菜。只等冬日的暖阳晒上几天,将水灵灵的青菜晒蔫了,瘪了,再搬出去年腌菜的大缸,汰洗干净,便将青菜一层层码进去,一层菜一把盐,最后压上一块大青石。这咸菜就算腌好了。 咸菜在水乡百姓眼里,太平常了。刚腌好,洗了手,就可吃,直截了当地叫洗手咸菜。吃米粥最好,咸菜不咸,清爽,新鲜,嫩,脆。讲究的,加了姜米,炒,更好。过上半个月,咸菜就可上桌了,洒点油,加点大椒酱,炖在饭锅里,不要炖得太烂,很是下饭。吃不了的,便从卤里捞出,晾在篱笆上、苇席上,晒在竹竿上、麻绳上,显出平头百姓过日子的热闹景象。晒得干干的,切碎,装坛,封好。想吃了,抓两把,烧肉、烧鱼、烧茨菰,烧芋头、烧豆腐、烧黄豆米、烧青蚕豆,都好。有一道菜叫梅菜扣肉,将五花肉和梅菜(那种陈了几年的老咸菜)一起炖得酥烂,咸菜里全是肉块之香之腴,肉块也让咸菜收了肥腻之感,二者可谓配合默契相得益彰。 在水乡农家,老咸菜,甚至老掉了牙,老得成精的老咸菜,并不罕见。甚至主人都忘了它的存在,偶然翻出来,还是生养老大那年腌的,10多年了。陈得红艳艳的,一股岁月的沉香顿时弥散开来。烧肉吃,还是香,不同凡俗的香~这样的咸菜,简直可作家园历史的见证。 咸菜是水乡人家必备的一味副食,几乎可与油盐酱醋这些调料相提并论。想吃了,捞出一把,切碎,烧胖皮儿、罗汉儿(皆为淡水野鱼),冰成鱼冻,凉爽活泛得很。若用水咸菜烧野鸭,更是百吃不厌的人间美味。 记得我上高中时,在十几里外的学校住宿。星期天便自己动手熬一罐水咸菜烧黄豆,用那种乡下常见的荸荠色瓦罐,细细的麻绳提在左手,右手则是一瓶煤油(点煤油灯用),独自走在乡间的黄土路上,晚上还要用功呢。清贫寂寞的少年啊,青灯黄卷的学生。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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