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红楼梦_中林黛玉言语的语境顺应性分析

《红楼梦 》中林黛玉言语的语境顺应性分析 3 沈春华 (武汉工业学院 ,武汉 430023) 提 　要 : Verschueren认为 , 人们在使用语言时 ,是在不同的意识程度上 ,为了顺应不同的语境 ,对不同的语言形式及 语言策略进行不断选择的交际过程。顺应论是一种语用综观论 ,给我们提供的是一个综观的新的解释视角。本文希望 在以上理论基础上 ,从心理世界、社交世界两个方面探讨文学作品《红楼梦 》中的主要人物林黛玉言语的交际语境顺应 性 ,旨在更好地把握曹雪芹创作的林黛玉这个文学人物的性格特征 ,提升文学创作及文学作品欣赏和理解的能力。 关键词 :顺应论 ;语用综观 ;心理世界 ;社交世界 ;物理世界 ;交际语境 中图分类号 : H030　　　　　文献标识码 : A　　　　　文章编号 : 1000 - 0100 (2008) 05 - 0059 - 4 The Verba l Adapta tion of Com m un ica tive Con texts on the Part of L in Da iyu in the Ch inese C la ssic D ream s in the Red M an sion s Shen Chun2hua (W uhan Polytechnic University, W uhan 430023, China) According to Verschueren, language use involves a continuousmaking of linguistics choices by adap ting to various contextual correlates with different degrees of salience. A s a general functional perspective on ( any aspect of) language, i. e. as an ap2 p roach to language which takes into account the full comp lexity of its cognitive, social and cultural functioning, Verschueren’s theory p rovides me with a new perspective with which to interp ret language in use. Following Verschueren’s theory, the p resent paper exp lores, from a mental, social and physical world’s, the verbal adap tation of communicative contexts on the part of L in Daiyu, one of the p rotagonists in the Chinese Classic, Hongluom eng (D ream s in the Red M ansions). It is expected that this en2 deavor will facilitate further understanding of L in Daiyu’s unique personality created by Cao Xueqin, and thus enhance my ability to interp ret and app reciate literary works. Key words: linguistic adap tation theory; mental world; social world; physical world; communicative contexts 　　1　引言 自从 1987年 Verschueren提出“顺应论 ”以来 ,该理论 立刻引起中国语言界的广泛关注 ,很多学者遵循理论联 系实际的原则对该理论的解释力进行了研究和验证。顺 应论应用的主要领域是翻译 (戈玲玲 2001 /2002,王健国 2005等 ) ,其次是利用顺应论对某些语言现象及语用策略 进行分析和研究 (何自然 张淑玲 2004,冉永平 2004,李元 胜 2006等 )。而顺应论在文学创作和文学欣赏方面的运 用和研究就冷清得多。沈云佳 (2005)在其《林黛玉 ——— 语言顺应论的忠实践行者 》一文里 ,列举林黛玉的三句话 并作为例子进行分析 ,笼统地指出这三句话是顺应语境 的 ;但并没有将交际、心理、物理语境等区分开来 ,也没有 详细地分析林黛玉的这三句话到底主要顺应了哪种语 境 ,又是如何顺应的。 运用语言顺应论探讨《红楼梦 》中主要人物林黛玉言 语的语境顺应性 ,不仅有助于我们更好地把握林黛玉其 人及其性格特征 ,同时也为我们理解和欣赏文学作品人 物和人物语言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和方法。 2　顺应论的内涵 语言顺应主要是语境关系的顺应和语言结构的顺 应 ,也就是说 ,语境分为语言语境和交际语境。语言语 95 2008年第 5期 总第 144期 　　　　　　　　 外语学刊 FORE IGN LANGUAGE RESEARCH 　　　　　　　　　　2008, No. 5 Serial No. 144 3 本文得到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冉永平教授的悉心指导 ,作者深表谢意 ,错误之处由作者负责。 境 ,即我们常说的上下文 ,它主要包括篇内衔接、篇际制 约及线形序列三个方面的内容 (语言语境不是本文所有 探讨的范围 ) ;交际语境包括语言使用者 (谈话双方以及 与谈话内容有关的其他人 )、心理世界 (交际者的性格、情 感、信念、意图等认知和情感因素 )、社交世界 (社交场合、 社会环境、社会和文化规约等 )、物理世界 (时间和空间指 示关系以及交际者的身体姿势、手势、外表形象、生理特 征等 )。其中 ,语言使用者在交际语境中处于中心地位 , 因为心理、社交、物理世界中的语境成分都要靠语言使用 者的认知激活 ,以行使语言的交际功能。语境关系顺应 和语言结构顺应是语言选择过程的内容 ,且语境和语言 结构在语言选择过程中是相互顺应 ,动态地生成话语意 义。不同的语境因素左右着语言形式的选择 ,而不同的 语言选择也会影响到语境的变化。因而 ,意义的生成过 程是话语与语境的互动过程 ,选择的过程既是顺应的过 程 ,也是顺应的结果。选择是手段 ,顺应是目的。 3　林黛玉言语的语境顺应性分析 “作者设计人物语言 ,根据人物所处的言语环境规定 他只宜这么说 ,不宜那样说。言语环境中的主观因素便 构成了这个人物所处的主观环境 ,从而决定其语言特征 , 显示出人物的‘个性 ’。小说人物的语言总是顺应他 /她 所处的主观及客观环境而说出的‘得体 ’的话 ”(王德春 2001: 65)。曹雪芹在创作林黛玉这个人物和为其进行语 言设计的时候 ,正是顺应了当时的物理和社会的环境以 及小说中这个与众不同的人物形象、情感和性格。 3. 1林黛玉言语的心理世界顺应性分析 心理世界主要涉及交际者的性格、情感、信念、意图 等心理因素。说话人选择语言的过程正是顺应自己和听 话人的心理世界的一个动态过程。《红楼梦 》中黛玉的诸 多言语既是其心理世界的刻画 ,也是顺应其人物心理世 界的变化和需要的。我们知道 ,林黛玉是爱宝玉的 ,她是 个爱情至上主义者 ,她爱宝玉胜过爱她自己 ,甚至为了宝 玉可以随时放弃生命。可是宝玉却是一个泛爱者 ,身边 有的是美女。黛玉最大的威胁是和她有着同样身份、地 位和美貌的宝钗和史湘云 ,而且她俩一个戴着金锁 ,一个 有个金麒麟 ,唯独黛玉什么也没有。“金玉良缘 ”是黛玉 的心结 ,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因而她整天处于担心、疑虑 和矛盾中而不能自拔 ,尤其在宝黛诉肺腑 ( 32回 )之前。 由于黛玉对自己的爱情没有信心 ,她一有机会就会拷问 宝玉的心 ;看见宝玉和宝钗等别的姑娘在一起 ,便心生妒 嫉 ,不免使小性儿 ,动不动就和宝玉斗气争吵 ,为的是她 爱宝玉的那颗心。 ①第 20回《王熙凤正言弹妒意 ,林黛玉俏语虐娇 音 》,宝玉正在宝钗处和她玩笑时听说史大姑娘来了 ,宝 玉便和宝钗二人来到贾母这边。正值林黛玉在旁 ,因问 宝玉打哪里来 ? 宝玉便说 :“在宝姐姐那里来。”黛玉冷笑 道 :“我说呢 ,亏了绊住 ,不然早就飞了来了。” 如果单凭才气、姿色 ,黛玉并不需要把宝钗放在眼 里 ,但偏偏存在一个“金玉之说 ”,使黛玉不安。更严重的 是薛姨妈还直接向王夫人提过 ,宝钗的金锁是一个和尚 给的 ,日后等有玉的方可结为婚姻。因而黛玉整天杯弓 蛇影 ,疑虑重重 ,生怕宝玉归属他人。她渴望从宝玉那里 不断得到爱的信息 ,不断证实自己在宝玉心目中的位置 , 她利用种种机会巧妙地旁敲侧击 ,试探宝玉 ,敏感地关注 着宝玉的一言一行。这就是为什么当黛玉得知宝玉是从 宝钗处来 ,便说“我说呢 ,亏了绊住 ,不然早就飞了来了。” 此句最能反映当时黛玉的心境 ,是顺应语境的得体的人 物语言 ,活灵活现地描绘出了恋爱中的黛玉爱吃醋的 形象。 ②第 29回《享福人福深还祷福 ,痴情女情重愈重 情 》。第二天 ,宝玉因张道士的提亲一日心中不自在 ,说 再也不见张道士了 ,黛玉因中了暑病了也没再去 ,宝玉心 里放不下黛玉来看黛玉 ,哪知黛玉却说 :“你只管看你的 戏去吧 ,在家里做什么 ?”宝玉本因提亲之事恼火 ,又听黛 玉如此说 ,便说 :“我白认得你了 ! 罢了 ,罢了 !”林黛玉听 说 ,便冷笑了两声道 :“你白认得了我吗 ? 我哪里能够像 人家有什么配得上你的呢 ?”宝玉听了 ,便走来直问到脸 上 :“你这么说 ,是安心咒我天诛地灭 ?”,黛玉一闻此言 , 又是急 ,又是愧 ,便哭起来说 :“我要安心咒你 ,我也天诛 地灭。何苦来呢 ! 我知道 ,昨日张道士说亲 ,你怕挡了你 的好姻缘 ,你心里生气 ,来拿我煞性子。” 宝钗的金锁 ,已经让黛玉不胜其烦了 ,而另一个身 份、地位和美貌与钗黛具有同等竞争力的史湘云 ,隔些时 候就来贾家住一段时间 ,也很显眼地带着一个金饰物 ,独 黛玉什么也没有 ,林黛玉自然不放心。尽管宝玉多次向 他披露真情、起誓 ,甚至在梦中也不忘高喊 :“和尚道士的 话如何信得 ? 什么‘金玉良缘 ’,我偏说‘木石姻缘 ’”,但 黛玉却还是不信 ,一有机会 ,仍是不断变着法子来测量他 们的爱情 ,拷问着宝玉的心 ,但试探的结果往往是弄巧成 拙 ,口角难免。“金玉良缘 ”为他们的爱情蒙上了一层浓 重的阴影 ,使他们在大观园里的生活绝大多数时间都处 在争吵、使气或沉默中。金玉之说如同无形的绳索一般 , 束缚着黛玉 ,使她喘不过气来。因而黛玉说 ,“我哪里能 够像人家有什么配得上你的 ?”还说“怕挡了你的好姻 缘 ”。这两句话正是黛玉当时心理所想 ,符合当时黛玉的 心境 ,顺应黛玉的心理世界。 ③第 32回《诉肺腑心迷活宝玉 ,含耻辱情烈死金 钏 》。林黛玉听了这话 ⋯⋯却怔怔地望着他。此时宝玉 却也怔怔地望着黛玉。临走时 ,宝玉叫黛玉站住 ,说一句 话再走 ,而黛玉却说 :“有什么可说的。你的话我早知道 了 !”口里说着 ,却头也不回竟去了。 06 2008年 　　　　　　 　沈春华 　《红楼梦 》中林黛玉言语的语境顺应性分析 　　　　　　　　第 5期 从某种程度上说 ,宝黛的爱情很有些自由恋爱的意 味 ,但他们的爱情毕竟是发生在 18世纪中期 (清朝中叶 ) 的封建世家大族里面的爱情 ,所以他们的爱情表白的方 式非常含蓄 ,带有十足的中国文化的特点。比如 ,宝玉在 对史湘云说过“林妹妹从未讲过这些混帐话 ”后出来看见 黛玉 ,先是宝玉瞅了半天 ,方说到“你放心 ”三个字。宝玉 的“你放心 ”比“我爱你 ”意义要丰富得多 ,它表达的是一 种决心 ,一种誓言 ,一种责任。这份情感凝重而深沉 ,因 而黛玉“如轰雷掣电 ”,但黛玉处于害羞或是不敢相信 ,因 而故意说“我不明白这话 ”,宝玉又心疼地说 ,“你皆因不 放心的缘故 ,才弄了一身病。但凡宽慰些 ,这病也不得一 日重似一日 ”。其话中的心疼、怜惜、理解和关爱 ,真比黛 玉自己“肺腑中掏出来还觉恳切 ”。二人此时已有千言万 语 ,却一句也说不出 ———此时无声胜有声 ,所以 ,黛玉说 “你的话我早知道了 ”。它标志着宝黛之间的爱情 ,由情 感交流进入了心灵交融的阶段 ,是顺应黛玉当时的心理 世界的。从此之后 ,两个人再也没发生口角 ,再也没有了 疑虑和探询。 例 ①和例 ②中黛玉的“尖酸刻薄 ”的言语 ,就是顺应 她那孤傲、多疑的性格 ,顺应她对宝玉专一、忠诚的爱情 , 顺应她对“金玉良缘 ”的担心和对未来不确定的信念等这 些心理因素的。但随着宝黛之间的爱情故事的发展 ,他 们由相知、相恋发展到心灵交融 ,心理世界也发生了很大 的变化 ,如例 ③黛玉的言语也就不同了 ,黛玉的话不再是 尖酸刻薄 ,而是充满着柔情蜜意。因而 ,黛玉这个人物的 语言是符合人物性格和故事情景的 ,是顺应人物心理世 界的得体的语言。 3. 2林黛玉言语的社交世界顺应性分析 社交世界包括社交场合、社会环境、社会和文化规约 等。在贾府这个大观园、女儿国里 ,个个都是巧舌如簧 , 厉害非凡。林黛玉以思想敏捷 ,口舌犀利著称 ,她爱说便 说 ,爱恼便恼 ,从不说一句阿谀奉承的话 ,所以林黛玉落 了个“说话尖刻 ”之名 ;也有人认为她不谙世事 ,心地狭 窄 ,小性爱恼 ,孤傲自诩 ,目中无人 ,人际关系不和谐。但 她的一言一行 ,都来自她那未经雕琢的本性 ,闪烁着洞悉 一切的智慧的光芒。 ④第 8回《比通灵金銮微露意 ,探宝钗黛玉半含酸 》 讲的是宝玉看望宝钗 ,两个人比看通灵玉和长命金锁 ,还 闹着要吃姐姐的“冷香丸 ”,此时一语未了 ,忽听外面人 说 :“林姑娘来了。”话犹未了 ,林黛玉已摇摇地走了进来 , 一见宝玉 ,便笑道 :“嗳哟 ,我来的不巧了 !”宝玉等忙起身 让座 ,宝钗因笑道 :“这话怎么说 ?”黛玉笑道 :“早知他来 , 我就不来了 ”。宝钗道 :“我更不解这意。”黛玉笑道 :“要 来一群都来 ,要不来一个也不来。今儿他来了 ,明儿我再 来。如此间错开了来者 ,岂不天天有人来了 ? 也不至于 太冷落 ,也不至于太热闹了。姐姐如何反不解这意思 ?” 我们知道林黛玉因为“金玉良缘 ”耿耿于怀 ,这回又 看到宝玉和宝钗如此亲热地在一起 ,不免醋意大发 ,因而 张口就说了“早知他来 ,我就不来了。”林黛玉虽是家道 中落 ,但也是一个世袭侯爵 ,“ 书 关于书的成语关于读书的排比句社区图书漂流公约怎么写关于读书的小报汉书pdf 香之族 ”,“清贵之家 ”。 她的出身和教养让林黛玉虽心生嫉妒 ,但也不能尽失贵 族小姐的自尊和身份 ;她的一往纯真 ,使她不会处事圆 滑 , 而她的寄人篱下也使得她处处小心 ;林黛玉和薛宝钗 都是从小一块长大的 ,身份、地位相当 ,此时要是林黛玉 因为吃醋而直接发作或是大吵大闹 ,得罪了宝钗的话 ,就 显得黛玉心胸狭窄 ,没有修养 ,轻贱了自己 ,让别人笑话 ; 黛玉和宝玉的爱情在那种封建社会的贵族家庭中是没有 立足之地的 ,不能公开的 ,不然黛玉就会被认为是轻浮女 子 ,所以黛玉此时说出“早知他来 ,我就不来了 ”后又巧妙 地补充道“要来一群都来 ,要不来一个也不来。今儿他来 了 ,明儿我再来。如此间错开了来者 ,岂不天天有人来 了 ? 也不至于太冷落 ,也不至于太热闹了。姐姐如何反 不解这意思 ?”似乎还是为了宝姐姐考虑的 ,显得周到、大 度、得体 ,顺应了当时的交际语境。我们不能不佩服林黛 玉的思想敏捷 ,口舌犀利 ! 这句话不仅表明说话人林黛 玉是根据说话对象而动态地、灵活地作出顺应的 ,而且表 明林黛玉在选择说法时是自觉地为顺应她与说话对象宝 钗的关系而适当调整。 ⑤第 22回《听曲文宝玉悟禅机 ,制灯谜贾政悲谶 语 》。宝钗生日那天 ,众人看完戏 ,史湘云随口说出台上 的一个小旦十分像黛玉 ,黛玉就恼了 ,对宝玉说“我原是 给你们取笑儿的 ,拿着我比戏子。”后又道 :“你为什么又 和云儿使眼色 ? 这安的是什么心 ? 莫不是他和我玩 ,他 就自轻自贱了 ? 他是公侯小姐 ,我原是民间丫头 ,他和我 玩 ,设若我回了口 ,那不是他自轻自贱 ? 你是这主意不 是 ? 你却也是好心 ,只是那一个不领你的情 ,一股也恼 了。又拿我做情 ,倒说我小性儿 ,行动肯恼人。你又怕得 罪了我。我恼他 ,与你何干 ? 他得罪了我 ,又与你何 干呢 ?” 表面看来 ,林黛玉又在“使小性儿 ”,而且是蛮不讲 理 ,宝玉好心来劝她 ,反被她恼了。但实则不然 ,黛玉恼 得确有其理 :她身为贵族小姐 ,贾母的“心肝肉 ”,却被当 众比作戏子 ,这确实过分。但单就这一点 ,黛玉是没有必 要生如此大的气 ;更重要的是宝玉 ,他竟然向史湘云“使 眼色 ”。因为黛玉生平最忌讳两个人 :一个是有金锁的薛 宝钗 ,另一个是有金麒麟的史湘云。金玉良缘之说是她 心中始终无法解开的结 ,她的心境总得不到平静 ,这使她 在与人相处时显得气量狭小 ,敏感多疑。另外 ,黛玉如此 之说 ,也是顺应她的纯真天性的 :她既不戒备 ,也不妥协。 薛宝钗被她不止一次地讽刺过 ,惜春被她打趣过 ,而这一 回 ,史湘云又被她恼了。至于该得罪谁 ,该讨好谁 ,她好 像根本不知道 ,一切都根据她个人的喜好 ,凭她感情的流 16 2008年 　　　　　　 　沈春华 　《红楼梦 》中林黛玉言语的语境顺应性分析 　　　　　　　　第 5期 转 ,毫无顾忌地任意而行 ,既不加任何修饰 ,也没有半点 掩饰 ,她心里怎么想 ,她就怎么说。而这种天性为大观园 不容 ,林黛玉被认为尖酸刻薄 ,爱使“小性儿 ”。因而 ,黛 玉在被史湘云比作戏子时所说的上述话语是符合黛玉和 宝玉、史湘云之间的交际关系的 ,是顺应她的纯真天性和 任意而行的交际态度等语境的。 ⑥第 45回《金兰契互剖金兰语 ,风雨夕闷制风雨 词 》。因系秋令 ,黛玉的病愈加厉害 ,每日咳嗽不停 ,就不 再出门。及至宝钗等望侯她 ,说不得三五句话又厌烦了。 但有一次是个例外 ,宝钗从医理的角度分析黛玉的病情 , 认为应该多吃冰糖燕窝粥。这让黛玉大为感动 ,说道 : “你素日待人 ,固然是极好的 ,然我最是个多心的人 ,只当 你心里藏奸。从前日你说看杂书不好 ,又劝我那些好话 , 竟大感激你。往日竟是我错了 ,实在误到如今。”还说“东 西事小 ,难得你多情如此 ”。 心地纯洁的黛玉完全被薛宝钗俘虏了 ,当面自我检 讨 ,当面认错 ,而且由燕窝的话 题 快递公司问题件快递公司问题件货款处理关于圆的周长面积重点题型关于解方程组的题及答案关于南海问题 毫无顾忌地讲起贾府复 杂的人际关系。从两个人的谈话中 ,我们觉得黛玉如此 坦诚地向宝钗交心 ,真心真意 ,心地透明 ;而宝钗对黛玉 的当面认错却未置一词 ,没有任何反应。当黛玉分析自 己在贾府的艰难处境之后 ,宝钗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 一句 :“这样说 ,我也是和你一样 ”,显得很不真诚 ,虚情假 意。宝钗冷漠圆通 ,百般逢迎 ,上上下下对薛宝钗无不称 颂 ,而林黛玉却落了个爱使小性儿。从这里我们看出 ,宝 钗为人圆滑 ,她是先以理压人 ,晓以利害 ,然后馈赠燕窝 , 收买其心 ;而黛玉心地单纯 ,为人诚恳。作者曹雪芹正是 顺应了林黛玉这个人物的性格特点及为人处世的原则而 设计和创造了她的语言 ,为我们刻划了一个鲜活的具有 鲜明个性和永久魅力的小说人物。 她的言语是顺应她的社交原则和社交场合的。例 ④ 中 ,黛玉的言语便是为了礼貌并顺应和维护了黛钗之间 的人际关系 ,而例 ⑤不仅揭示出等级森严的贾府里的复 杂的人际关系 ,更重要的是顺应了黛玉这个人物的纯真 天性和凭个人喜好任意而行的交往态度和原则 ,例 ⑥则 体现和顺应的是林黛玉的另一面 ,与宝钗的处世圆滑相 比 ,她心地单纯 ,为人诚恳 ,待人真诚。 言语顺应还包括说话人林黛玉所处的物理世界这一 重要维度。限于篇幅 ,不再细述。 4　结论 从心理世界、社交世界考察林黛玉的人物语言 ,并不 是说这两种语境是完全孤立的 ;相反各种语境往往是相 互交叉的 ,互相影响的 ,而且是动态生成的。比如 ,黛玉 的某种性格及心理因素决定她说话的风格和社交及处事 的态度 ;而且这些语境是随着故事的发展而不断变化的 , 不是首先给定的 ,因而我们要在变化的语境中来看待人 物的语言。这就是小说中林黛玉选择话语来顺应语境关 系的语用理据。 参考文献 曹雪芹 高 　鹗. 红楼梦 [M ]. 岳麗书社 , 2001 (9). 戈玲玲 语境关系顺应论对词义选择的制约 [ J ]. 中国科 技翻译 , 2001 (4). 戈玲玲 顺应论对翻译研究的启示 ———兼论语用翻译标准 [ J ]. 外语学刊 , 2002 (3). 何木英. 语言选择与文化取向 ———解读谭恩美《喜福会 》 的语码转换功能. 西南民族大学学报 , 2004 (10). 何自然 张淑玲. 非真实性话语作为语用策略的顺应性研 究 [ J ]. 外国语 , 2004 (6). 李元胜. 汉语中不礼貌言语行为的顺应性研究 [ J ]. 现代 语文 , 2006 (12). 钱冠连. 霍永寿. 语用学诠释 [M ]. 清华大学出版社 , 2003 (12). 冉永平. 言语交际的顺应 ———关联性分析 [ J ]. 外语学 刊 , 2004 (2). 冉永平. 言语交际中“吧 ”的语用功能及其语境顺应性特 征 [ J ].现代外语 , 2004 (4). 沈云佳. 林黛玉 ———语言顺应论的忠实践行者 [ J ]. 邵阳 学院学报 (社会科学版 ) , 2005 (4). 王德春. 现代修辞学 [M ]. 上海 : 上海外语教育出版 社 , 2001. 王建国. 从语言顺应论的角度看翻译的策略与方法 [ J ]. 外语研究 , 2005 (4). 赵淑华. 析维索二轮的顺应论在文学作品评析中的价值 [ J ]. 理论月刊 , 2006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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