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莫言小说《丰乳肥臀》的女性崇拜意识

文史哲 论莫言小说《丰乳肥臀》的女性崇拜意识 周莹 (河北师范大学文学院08级现当代研究生050091) 摘要：莫言是我国文坛上富有鲜明个性的作家，他作品中涌动 着强烈的女性崇拜意识。这种意识在其1995年创作的《丰乳肥臀》中 更是显著，本文试图从构建女性神话世界、“恋乳癖”及其象征意义 的角度解读作者的女性崇拜意识，分析女性反抗灾难的品质以及上官 金童的“恋母情结”。进而指出莫言该创作倾向的意义。 关键词：女性崇拜；恋乳癣；恋母情结；民间品质 莫言足我国新时期文坛上一位富有鲜明个性的作家，他的 创作风格独特，想象豪放，阅读他发表的《红高粱家族》、《白 棉花》等一系列作品，我们发现他内心涌动着强烈的女性崇拜意 识。作家本人也从不讳言“恋母情结”对自己创作的影响。这种 意识在其1995年创作的《丰乳肥臀》中更是显著，在谈到这部 书 关于书的成语关于读书的排比句社区图书漂流公约怎么写关于读书的小报汉书pdf 的创作时，他谈到： “一旦把母亲和答地联系在一起，我的眼 前便一单无垠地展开了高密东北乡广袤的土地。”uh‘人世间的 称谓没有比母亲更神吊的了，人世间的感情没有比母爱更无私 的了，人世间的文学作品没有比为母亲歌唱更动人的了。”旧，于 是， 《丰乳肥臀》便向我们展示了女性神话世界及与之对应的上 官金童的“恋乳癖”和“恋母情结”。 一、构建女性神话世界 苦难是莫言小说的母题之一，他喜欢将女性置于苦难的境 地中，在灾难的承受与反抗中显示人物的生命力。小说的开篇就 是上官鲁氏与他们家驴一同生产时的场景，与她相比，上官家人 更关心的是驴的命。从小丧失双亲的她被大姑当大家闺秀养大， 她那双在此之前还很吃香的小脚却偏偏过了时，嫁给上官寿喜， 她的灾难却足刚刚开始。她的灾难一方面来自于家庭，在以男性 为中心的封建文化中，女人是传宗接代的工具，丈夫上官寿喜的 无能导致她未孕，但一切指责都指向她，为了报复上官家，她开 始接种生子。但命运再一次捉弄了她，怀上都是女孩，换来的足 更加狠毒的虐待。另一方来自那个动荡的年代，我们看到的是无 论时局怎样动荡都始终如一哺育孩子的母亲形象。小说也写到了 母亲眼睁睁看着亲人一个个死去，而一系列人生遭遇没有让她垮 掉，反而更促使她反思牛死，在她看似平淡的话语里透露出人生 的哲理，正因为这悟的深刻，使其人格具有了崇高感。莫言正是 在这苦难的书写与反抗中展示了女性的魅力。就像叶开说的： “上官鲁氏颠沛流离，历经苦难，顽强而博爱的一生是高密东北 乡王国苦难历程的标志，是自由的女神，是前路的明灯，在高 密东北乡钟楼广场的最高处，上官鲁氏的母亲光辉形象照耀众 生。”‘33 莫言女性崇拜意识的另一个表现是对女性原欲的强调，这也 是很多评论家指责他的地方，但“莫言不知不觉绕过了别的作家 难以逾越的屏障，把道德视阀内的那些看起来非常‘危险’的东 西，轻易变成了‘合法’甚至崇高的生命意识。”H1作品中上官 鲁氏首先就冲破了传统道德的束缚，她先后同于大姑父、赊小鸭 的、江湖郎中等发生关系，先后生下九个儿女。我们从中看到的 不是性的纵欲，而是具有悲剧意味的女性命运。上官来弟的恋爱遭 母亲干涉时，她勇敢的冲出家门与沙月亮结合，招弟爱上司马库 时，领弟恋上鸟儿韩时，都毫不掩饰自身的情欲。上官家的女儿们 在情爱方面的选择反映了她们作为女性的自主性与敢作敢为。可 见，作者对女性是热情歌颂的，她们有反抗灾难的品质，有充满野 性的生命品格。而这部作品中的上官金童，却要黯淡得多。 二、“恋乳癖”及其象征意义 上官金童这一形象虽不丰满，却又有耐人寻味的象征意义， 实在是作家莫言的独特发现。“恋乳”是这个上官金童的唯一 嗜好。他从小就霸占了母亲的乳房，不允许任何人喝母亲的乳 汁。金童到十岁的时候仍叼着母亲的奶头过口子，对五谷蔬菜全 然没有兴趣。连同他的依恋，他脑海里充满对乳房的奇思妙想。 14日 一旦失去了乳房，他就陷入癫狂当中。在他生命最脆弱的时候， 拯救他的仍是女人的乳房。这种对女人乳房的依恋并不足局限在 他的母亲，而是扩展到整个女人世界。他生理上的变态导致他精 神上的“阉割性”，这种软弱的性格使他一事无成，书巾反复写 他对乳房的热恋、幻想、焦虑，写他艰难的断奶的过程，写他短 暂好转后的旧症复发。莫言如此夸张地写一个精神意障者的胡言 乱语，是有象征意义的。他代表着对女性的崇拜，“事实上，上 官金童的‘恋乳癖’表现出的是一个被社会抛弃了的男人对母性 无法割舍的爱恋。这种爱恋被抽空了男女之情的性欲意识，而纯 粹变为一种精神的膜拜。”哺1这也就是为什么以叙事者的态度来 看，上官金章的行为不仅不会是卑鄙无耻，而恰恰反映着深藏在 其内心深处的梦想：不愿与母亲断开关系，成为一个长不大的 “老小孩”。上官金童的“恋乳癖”带有对人类母性文化的尊 崇。这种尊崇在金童身上是将女性看作女神予以参拜，但随着商 业大潮的到来，遭到被妻子抛弃的金童成为最后一个崇拜者。到 头来是一个从来没有长大的男人。他彻底粉碎了上官家对后裔的 希望。 三、莫言该创作倾向的意义 从莫占的创作流程来看，他的民间写作是一个从无意识到 有意识的过程。作家自己曾说创作伊始是不愿回忆家乡的，但经 过探索找到了灵魂的栖息地——高密东北乡。他创作初期，正值 中国文坛涌动着寻根文学的大潮，莫言也处于这个大潮中，他笔 下出现了“我爷爷”这样的英雄人物。但“随着莫言对时代、历 史体察的深入，理想的父亲乌托邦之境逐渐破灭，莫言以对父亲 形象所蕴含的生命与人性缺失的笔伐，完成了自己的‘弑父’ 之举。”m1他对母性形象的塑造，是要完成对民间文化与民族文 化的追寻与依恋。民间是一种自由活泼的生命文化形态，在这样 的浸润之中，女性生命的美好总能超越一切伦理律令的束缚和压 制，展示出生命的强力。从这一点上我们便可以洞察莫言女性崇 拜意识的价值所在。正如莫言谈及《丰乳肥臀》的创作时无限深 情地说： “母亲具有人地的品格，厚德载物，任劳任怨，无私奉 献，大言希声，大象无形，大之至哉。所以为母亲歌唱必须为大 地歌唱，因此歌唱母亲也就是歌唱大地”。H， 大地最重要的民间品质就是抗争性与包容性。他笔下的女 性是这种品质的代表，她们来自于乡土，也要归于这片土地，她 们的命运也同高密东北乡的命运紧紧地联系一起，通过这些女性 的遭遇我们看到的是她们生存的韧性，她们在苦难的反抗中闪烁 着生命的火花。从这个意义上讲，莫言的女性崇拜意识具有民间 价值取向，这足作者的独特与深刻之处。考察一个作家的创作意 识，不仅应看到有多“新”，更应对这个“新”作价值的判断， 看其是否为我们提供了历史的视角。当今很多作家将女性作为吸 引读者的手段，更有甚者为猎奇非要在作品中展示不必要的性爱 描写，根本无深层文化内涵。怎样合理地展现女性成为每一位作 家应该思考的问题。莫言的创作为我们提供了很好的例子。《红 高粱》中“我奶奶”， 《白棉花》中的方碧玉， 《红蝗》中的四 老妈等，她们都以自己独特的人格魅力展现出一幅历史生命景 观。 《丰乳肥臀》更闪耀着女性生命的强力，我们相信他会在探 讨女性命运的路上越走越远。 注释 ⋯【2儿7】孔范今、施战军《莫言研究资料》，山东文艺出版社，2006 年版，34页，31页，35页。 f31叶开《莫言评传》．河南文艺出版社，2008年版，5页。 【4115】张文颖《来自边缘的声音——莫言与大江健三郎的文学》，中 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91页，100页。 f61张英伟、李刚《莫言叙事中文化恋母与大地寓言》，《聊城大学学 报》。2007年第1期，114页。 万方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