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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樱【春野樱吧完结精品文】同归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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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樱【春野樱吧完结精品文】同归谣同归谣 作者:2005summer 原文链接地址:http://tieba.baidu.com/f?kz=190669707 同归谣   君兮何往,莲叶倩兮   君兮何归,孤影怜兮   望兮目穿,妾自妆己   闻君不归,泣涕乱鬓   何泣何怨,何悔何怜,   非君薄情,泣君独往!   非君寡义,怨君独行!   悔兮怜兮,携妾同归!   悔兮怜兮,携妾同归!  第一章 莎白冷  他坐在河边,看着阳光铺成跃动的碎金随着河水流走。岸边的樱花开的浪漫。  黑色长发松顺披在肩头,护额反射着阳光,木叶...

佐樱【春野樱吧完结精品文】同归谣
同归谣 作者:2005summer 原文链接地址:http://tieba.baidu.com/f?kz=190669707 同归谣   君兮何往,莲叶倩兮   君兮何归,孤影怜兮   望兮目穿,妾自妆己   闻君不归,泣涕乱鬓   何泣何怨,何悔何怜,   非君薄情,泣君独往!   非君寡义,怨君独行!   悔兮怜兮,携妾同归!   悔兮怜兮,携妾同归!  第一章 莎白冷  他坐在河边,看着阳光铺成跃动的碎金随着河水流走。岸边的樱花开的浪漫。  黑色长发松顺披在肩头,护额反射着阳光,木叶状刻纹闪闪发光。那纯白色的眼瞳里,则是化不开的雪色坚冰。这是日向一族特有的白眼,让人捕捉不到哪怕一丝的内心变化。当他们盯着你,你将感到自己无从掩饰,被看的穿透,却无法对这个虚无的瞳仁作出半点探测。  “宁次哥哥。”他回过头,看见雏田扶着树干怯怯叫他,“父亲叫你过去见他。”  “哦。”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本来这就是他的处事风格,冷静而智慧超群的他,脱口而出的就应该是如此不带感情的声音。可是他注意到妹妹的怯意,不觉改了改口气,又答应了一声“这就去”。仿佛在宽慰妹妹似的。  体贴的少年宁次,与另一个天才少年,在很多地方都很相似,冷静,聪明,酷峻,执著,甚至那令人窒息的锋利的气息。  从日向宗家的宅邸出来,天已经晚了。太阳正在落山,宁静的木叶街道上,铺展着暗红的夕光。  轻盈而沉稳的脚步声从这副画卷外淡淡浮出。  他抬头,看见视线尽头,那个缓缓走近的纤长身影。  那样低着头,一步一步慢慢前行,仿佛正在沉思,而身边的世界与之无关。  七班的春野樱。  并不算很熟,只是知道这个人而已。反而是那个班的另两个人,给他留下比较深的印象。  于是他打算不惊扰她,默默走过去就好,刚好她似乎专心的想着什么,省得碰到了不打招呼反而尴尬。  然而她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不经意的抬起了头。  “呃。”突然撞上她的目光,他一时心慌,不知说什么好。  “哟,宁次。”意外的,她自然大方的微笑着,招呼道,“回家吗?”像任何一个普通的朋友一样,没有一丝拘谨。  “是。”心中安然,宁次一边嘲笑自己的局促一边答道。  “那,再见了。”她对他笑了笑,重又将视线放在地面,缓步走过他的身边。  擦肩而过时,清雅的花香留在他的衣肩。  此刻,他仍不知,充盈着温暖和甜美气息的这一瞬间,让他与他的命运相遇。  次日,宁次早早来到与同伴约定碰头的桥边。尽管已身为上忍,他依然以毫不骄戾的姿态与同伴合作,只是现在他们的任务已升至AB级。  少女的身影就那样出现在拱桥顶上,倚靠在栏杆,眉目清浅,眼神落于水面。  又是她。他心里道。然而依旧只是静静步上拱桥。  “……”少女并没有动,只是温和的开口,“宁次吗?真巧,又碰到你了。”  “也是等同队吗?”  “是啊,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连鸣人都迟到了呢。拿他们没办法呢。”少女半带嗔怪半带宠溺的口气,有着近乎诱惑的迷人。  “啊。”  “鱼。”两人的沉默被少女惊喜的轻声呼唤打破了。她用手肘轻轻碰碰他,向桥下示意,“红色的鱼,看,身体是透明的。”  宁次没有看鱼,反而侧过脸来看着少女的脸庞。他并不喜欢别人碰触他,尤其是陌生的女孩。但这回他并没有说什么。  因为他看见她平静而淡淡喜悦着的表情,丝毫没有发现他的不适,那样潇洒而大方的女孩子。  “鱼,因为刚刚下过雨,水面的空气比较清新,所以才从水底冒出的呢。宁次,你看它们,游的好自在呢。”  “鱼尚且有自由……”最后的这句话声音极低,倒像是一声叹息,似乎是只说给她自己听的,然而仍然让他听去了半句。  此时,少女等待的人带着欢快明亮的招呼声出现了,一声“小樱~~”立马将少女的视线从那群红鱼上拖回了现实。仿佛梦醒,她顿了顿,展开十分精神的笑颜。  “鸣人~迟到了哦,不怕被我揍飞吗?“  他身后,李他们也快步走来。  火影办公室外。  他怀中抱着一叠资料,默默立在门外,听着里面激烈的争吵声。  尖锐而绝望的女声:“师父!他也是木叶的……木叶的同伴!这样对他怎么可以!!”       低沉可是不容抗拒的女声:“樱!他是木叶的叛徒,如果是同伴的话,就不会反过来伤害木叶!”       “他不会的,师父,就算不杀他,他也不会伤害木叶的!”     “……”纲手的语气突然转为水一般的平静,和残忍,“樱,你现在的状况,已经没有资格插手这件事了。失去冷静的忍者,不允许参与任何任务。”    “师父!”沉默,接着是少女服从的声音,“我知道了。”  “……樱,不要怪我们,我们不是没有试过给他机会,可是失败了。代价就是珍贵的伙伴,这样的代价,我们再也付不起。”  沉默。接着门被哗然推开,少女出现在门口,与他正面相对的站着。  “……对不起,失陪了。”她扭头掠过他身边,快步走开。这一次的擦肩而过,他闻到的是,浓浓的悲伤的味道。  那是雨后的樱花,伤残的香味。     雨下的淅沥淅沥的,那丁冬作响的杂乱节奏,让举着伞缓步走在岸边小径上的宁次不禁思绪散乱。  少女匆匆离去的背影似乎在眼前白停的回放着。倔强而哀伤。  “鱼尚且有自由……”他轻轻沉吟,重复着她那句叹息。胸口却被什么萦萦牵绊,痛得明显。  是的,很明显对方不是在说他,但是偶而碰触到的,却是他不愿去思考的痛处。自由这个词,到底有多重的分量?  漫漫的视线突然定住,锁在不远的河边。女子抱膝坐在那里,背对着他面向河面。一动不动。  孤单而柔弱,仿佛如果背影可以流泪,那么这个背影便早已融入那盈盈小河中去了。  需要安慰,需要遮挡。但是他不能。  只是观望着,远远看着这样坚持的背影。  她站起身,他微惊。  只见她走到岸边树前,拿出手里剑,在那棵雨中瑟缩的樱树树干上仔细的刻画着什么。  本能的调节了白眼的焦距,清晰的去捕捉她用力的腕下出现在树干上的字。那行娟秀小字。  在看清之后,他默默收回视线,举步离开。  樱果然被分配到了阵后的医疗护理阵容中,在接下来与晓等势力的缠斗中,她都是默默的在木叶医院的病床前为伤员疗伤缝合,在纲手的监视下听话行事。偶尔,她会从自己的病人口中探问一下战况,却也并没有显现出参与其中的渴望来了。  樱的安静乖巧使纲手在某种程度上安心了下来。或许,再为深沉的爱恋,对于这个年轻的不足十八岁的女子来说,还是比不上师令与责任吧。  宁次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躺在病床上的一天。对自己的实力相当有自信的他,这回终于意识到他们所面对的,是多么强大到不可思议的敌人。  在落单之时,他居然不巧遇到了晓中排名第二的强者,斑。这个拥有着一半宇智波血统的男人居然逼得他将白眼的威力发挥到极致,以至于在精力透支后被对方狠狠撂倒,几近伤到内脏。  这次惨败,便是他如今胸前绑满绷带坐躺在病床上的原因。微微闭着双眼,纯黑如流苏的发丝垂在胸前,缺乏血色的薄唇抿紧,使他的面容充满了某种柔弱的优雅。此时的宁次,褪尽冷漠而锋利的光芒,犹如一朵含病的水仙,倚在床头。  支呀一声轻响,门被轻轻推开来,女子端着汤药走了进来。一身雪白的长衣,长发随意的挽在脑后,月白色的缎带打了个干净简单的结。  “宁次,又坐起来了吗?”她将汤药放在床头柜上,温和的嗔怪道,“你的伤很严重,才刚刚处理好没多久,不能乱动的哦。快把这药喝了吧,我等会儿过来收碗。”  少年缓缓抬眼,接着有些局促的看向一边:“……我的手……动不了。”  正准备离开的樱闻言停步,回过头来歉然一笑:“啊,对不起,你看我,都忘了你的手受伤的事。我来喂你喝好了。”  一勺一勺的将汤药送至男生的唇边,看他安静听话的张嘴咽下,女子脸上的神情于不经意间动了几动,然而依旧没有说什么,只是重复着吹凉,喂药的动作。  这轻微的表情变化却没有逃过男生的眼睛。  “怎么,有问 快递公司问题件快递公司问题件货款处理关于圆的周长面积重点题型关于解方程组的题及答案关于南海问题 要问吗?”只听到那温沉如水的声音突然打破了两人之间的静谧。  “……宁次,白眼果然厉害呢。”既然已被看破,女子也就不再回避,抬头微笑道。  “是关于战况的事吗,还是关于,宇智波佐助。”  “宁次,你的伤,只有利用写轮眼才能制造出来那样的扭曲力。甚至连体内的查克拉经脉都受到严重的扭曲。为了调整它们,甚至动用了师父的细胞再生术……尽管师父下令对我封锁所有关于这场铲平晓的战争的消息,但是我依然可以从某些细节上看出你们所面对的敌人的情况。……所以,我在想,你遇到了怎样的人呢?”  “实话说,你是我见过的少数聪慧的女子之一。”宁次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直视着她的翡翠色双目,道,“你知道的,我并不经常来这里。能够将我送到你这里的男人,必定是强者。但是你不必担心,并不是他。我只能告诉你这些而已。”  樱定定的听他说完,那双翡翠眼眸中缓缓散开舒展而安心的笑意:“这样啊,太好了,实在是……我就知道的,我知道的,他不会对木叶的同伴下毒手的。”  后面的呓语,似乎并不是对宁次说的,而是一遍遍的为自己确认,一遍遍的说服自己。  一直抱有对那个人的幻想,一直没有放弃把他寻回身边的愿望。  一直一直。  怕是如果不这样确认的话,连自己,都会不再相信这个做了五年的梦啊。  黑色长发的少年看着面前放心微笑的女子,看着那停留在空中的药勺中散开的波纹,不禁胸口微痛,而且,他知这不是因为伤口。  宇智波佐助,你,真是个幸运的小子。而你,又怎么忍心这样对一个如她一般的女子。  一把苦无挟着劲风飞来,宁次跳脱闪开,只听的一声速响,它掠过他钉入身后树木,连穿三棵树干,最后冒着白烟深深没入第四棵中。  “可恶。”捕捉到刚刚的苦无飞来的路径,宁次飞快的反手甩出三个受里剑,直破那丛灌木而去,接着向那劈开的一从中飞身跃去,然而身形未定,从旁边就闪出罗天大网来,直向他闷头罩来!  “刷”的一声,线绳被忽然出现的锋利物事割开,他趁机翻身躲过随后从八个方向射来的毒针暗器。 搭救了他的李随后贴紧他伏下,躲在灌木丛的掩映下,喘气着低声斥道:“宁次,你怎么连这样的陷阱都会上当,太不像你了!”  然后没有等这个沉默的伙伴回答,他又急急道:“我来通知你,凯老师和我来应付这里,你带天天尽快赶到第七班那里去,他们遇到了最危险的人物了!”  白眼猛的聚焦在身边伙伴身上,其中充满惊疑。  仿佛读懂伙伴的眼中问话,李迅速点头道:“是的,对他们来说,最危险的人物……”  在树丛中飞身掠行,宁次几乎要希望自己长着鸟的翅膀。  最危险的……  宇智波佐助。  他从来不知道,世界可以是这样的血红色。到处都是红色,树,草,岩石,土地,夕阳,和这秋凉的风。  全部都是血红色。雪白的双瞳瞳孔急剧收缩,再放大,最后,惨白的泪水从眶中流落。  日向家的天才少年宁次,以行事果断冷静,绝不在战斗中体现感情为名,从未失去过冷静,此生,从未,直到此时。  樱,你怎么在这里。  樱,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只看见那渲染了整个世界的红色中,那个少女按住少年穿透自己胸口的手,任那血花在空中翩跹飞扬,一如破碎的蝴蝶缤纷,美不可言。而那被少女护在身后的金发男孩,则空睁大了双眼,仿佛瞬间被抽离了灵魂。  血洒漫天。  在她向后倒下那一刻,蓝衫少年冷利的脸上闪现出至痛至绝的讶异。本能的伸过手去抱扶住她,然后跌坐在地。  他没有看见。其实她的嘴角是微笑着的。其实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肯让她握住他的手。他才没有冷冷的甩开然后说讨厌你。  只有这个时候,她终于握住他的手。  如果他看见了,会心碎的啊。  樱?你怎么会……你在这里干什么……仿佛连话都不会说了,他只是单纯的摇着头,不敢置信的重复着,你怎么会……你在这里……干什么……  带着鲜血的纤手颤抖着抚上少年的脸庞,那熟悉的冰凉,还有那不熟悉的惊慌的颤抖……  她微微笑着,血丝从嘴角滚落,然而声音如此清晰温婉:“佐助,我来,接你回家。”  我们,一起回家吧。  佐助,如果可以的话,如果可以的话,我们…………  手缓缓垂落,被少年紧紧攥在手里。然而这只温柔的手,再也无力牵着他回家了。  暗红色的夕光仿佛泼墨的鲜血,将天空染成绯红一片。千万只归鸟振翅飞起,掠过头顶,洒下一片喧嚣的寂静。悲风卷起木叶,呼啸着扫过惨烈的战场,然而在那个兰衫少年的眼里,一切都空无颜色。  深深闭着的双眼中流出两行鲜血。  他的眼,流了血。  再打开眼帘,依然缓缓旋起了血红的三勾玉。那触目惊心的致命魄力,万花筒写轮眼。  开。  用自己最亲密的人的性命起誓,你将成为它的容器。  终于,他得到了终极的写轮眼,然而那汩汩流血的双眼中,有的是最空冷的漠然。  旋转的三勾玉,割断了他,与她,的连线,从此,生死两隔。  血红的视界中,宁次看见樱花在瞬间凋谢,如此优雅的,死亡。  樱,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  春野……樱。   第一章 莎白冷 完 第二章 水仙香 轻轻推开门来,房间里静静溢散的淡雅清香涌入他口鼻,那种清凉而伤感的气息,让白瞳的少年微微闭眼,细细品味。 接着打开双目,那双雪色的瞳仁中温柔的盛满,躺在洁白床被中,仿佛一朵于午夜悄然盛开的粉色莲花般,静静睡去的少女。 呼吸甜美而均匀,略显苍白的脸颊上,静谧的阖上的翠眸,留下柔软的睫毛一弯,如此安静和美好。 令人不忍去回想她躺在这里的原因,那样曾经经历的从地狱到人间的危险回旋。 他记得那天当他抱着这具柔弱的身躯狂奔回木叶,发了疯似的找到纲手,却看到那个强大医者颤抖着暗下的眼神时,那种天崩地裂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从此就该倒塌。 然而瞬间后,纲手猛的抬首,定定道,还可以救,还可以! 还有一个办法………… 用纲手毕生积累下来的巨大查克拉,全面复活她死去的细胞,同时,要借用巨大的精神力量来追回她的魂魄。在往生的路上,最大的羁绊莫过于此生那些美好而盛烈的回忆,甚至重过生命的那些,美好而盛烈的回忆…… 来自她对所爱的记忆。 清楚的记得,当这个女子睁开仿佛被清洗过般澄澈无一丝杂质的双眸时,他的心中除了涌现那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之外,更是出现了深沉的叹息之情。 那紧握着她的手的少年一瞬间惊亮起的眼神,仿佛被一灼而燃的灯火,猛的对上她的目光………… “你是……谁?……” 少年瞬间的惊怔后,那几乎要滚落出来的泪水把他的蓝眸润得如此模糊而悲伤,但是他依旧微微的眯起眼,重又更握紧了她的手:“小樱,你醒了。我是旋涡……鸣人哦。” 他看到这个少年的心崩溃得无声无息,在他所珍爱的女子陌生而疑惑的眼神里。 失去了全部记忆的少女询问的眼神飘向宁次这边。 男子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然而却平静的开口:“日向……宁次。” 也许,这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也说不定呢。 接着的几天里,他每天都会来这里看望她,有时是她醒着的时候,有时她已睡着。 会和她讲些过去的事情,当然,和大家一样,决口不提佐助。 喜欢看她褪尽伤感和踌躇的单纯模样,她弯弯的眼眸,和那不搀杂半丝复杂感情的清澈眼神。那个时候伏在桥栏上浅望游鱼的寂寞身影,仿佛已在昨天默默定格,不会再影响到如今这个重生的少女。 有时,她问他:“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吧,你对我这么好。” 他点头,为她抹去唇边的药汁,然后继续吹凉汤药。 那一幕温和而美好,似乎,在以前,也曾经有过的场景。 然而有时她也会问:“那么你能告诉我吗,为什么我会觉得有个地方空空的呢?有什么……失去了呢?” 这时少年只能沉默,他怕自己开口,会是斥责的话语。 那曾经在心中斥责过好多次的话语:不要再记得,你真是太傻太傻了!太傻太傻了…… 少女的声音惊醒了正在沉思的他:“宁次,你……来了。” 抬头看见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的少女,他走了过去,坐在床边。 “什么时候醒的?” “……好象是在你发呆的时候吧。” “那,为什么不早点叫我?” “因为宁次的表情好象很凝重…………而且不知道你到底在看着什么,还以为你是在看我呢…………。” 因为有双看不透的白眼,也应该常有这样的误会。宁次想到这里,不由忍俊不禁。 下一秒却被女子惊喜的叫声吓了一跳:“啊!宁次!” “怎……怎么了?” “你笑了,刚刚……你笑了?” “等一下,为什么是疑问的口气啊?我笑了有这么奇怪吗?”宁次忍不住问道。 “恩,说实话,这是你头一次笑呢…………不过,现在才发现,宁次好可爱……” 已经一头黑线的少年看着少女捂嘴偷笑的可爱模样,也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只有在这个时候,日向家的天才少年,才能够由心底绽放出喜悦的笑意,而这样的轻松和舒服,已经有多久没有体会过了呢? 只有在她的面前,才可以的吧。 “宁次,你笑起来,真的好好看呢……” “是吗?”随着那柔软的弧度展开的,是一朵在雪华夕光中粲然开放的洁白莲花,宛若绝色。 惊艳至死的绝色白莲。 女子在那一瞬间,看到的,和想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句话。 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呢…… “那么,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也非常的美丽。” 突如其来的认真话语,和那轻柔而稳定的嗓音,都让她不由怔怔的红了双颊。看着少女不自主的用被子掩住下半脸,只露出那双害羞的翠眸,他轻轻探过身,肘支床沿,一手轻轻扯下她掩上的半幅被单,露出她微张着的精巧樱唇。 低头,轻轻印上自己的唇。浅浅的轻吻。 黑色的长发丝松松垂落在她的枕前,温柔而缱绻。 水仙花香,静静的在空气中幽然溢散。 时间都走的小心翼翼,生怕这幅绝美的图画泛开涟漪。 “樱,我喜欢你,让我保护你。”他揉着她的发,温和的开口。 然而这一刻,门被狠狠摔开了,鸣人愤怒的冲进来,拎起他的领口,大声斥责道:“你在说什么,这绝对不可以!要是小樱和你在一起,那佐助怎么办?佐助他……” 未等他说完,宁次已经一拳将他打的撞上后面的墙壁,然后反将他的衣领拎起,狠狠吼道:“你怎么可以在她面前提到那个人的名字!” 已经晚了。那个人的名字。就在佐助这个双音节词从鸣人口中破入她的听觉的那一刻起,巨大的悲伤犹如车轮碾过她空落的心灵。就在那个空空的地方,某种酸楚的藤蔓盘根错节的迅速蔓延开来,缠紧她的心脏。 空空的眼眸里,猛然盛满了悲伤。 “樱。”鸣人甩开他的手,定定走向她,扶起她的肩,道,“佐助是我们最好的朋友,是你绝对不能忘记的人。” 在反复思量之后,这个少年决定守护少女最为深沉的爱恋,这几乎是她一生的全部…… 即使那个人曾让她放弃掉生命的,去抓紧他的手…… “我绝对……不会忘记的人……佐……助。”念着这个名字,女子仿佛咀嚼着前世的单思,青涩的,生疏的,而又小心翼翼的。  第二章 水仙香 <完> 第三章 落樱殇 宁次的心意,她已悉知,可是,自己的呢?  心中某个地方,只为他开放的地方。那人迟迟不来,此地一地空凉。 鸣人给她带来的合照,此刻正摆在她的床头。银发的青年男子嘻嘻哈哈的笑着,拥着他的三个学生,三张朝气而稚嫩的脸。 金发蓝眼的那个是鸣人,以前,他就是那样一个阳光而大条的人吗? 粉发绿眸的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那样,绽开毫无阴影的笑颜。 还有就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男孩子。 黑黑的凌乱头发,安静可是漠远的眼瞳,抱臂站在一边的,看着镜头。 看着镜头的那眼神。却让她的心里走过更为深沉的酸楚。因为那眼神,似乎看进一个十二岁少年不该有的寂寞与痛楚,看尽那遥远而清晰的……往事。 鸣人说,就是他了,佐助十二岁的样子。如今也……没怎么变吧,就是长高了些,头发长了点。 “他去哪里了呢?”她问鸣人这个问题时,他沉默了一小会然后马上抬头:“他会回来的啊。我保证哦,这回,你会见到他回来的,到时候我们三个人又可以和以前一样去做任务了哦!” 一个诺言,更像是一个愿望。 她捧起照片,轻轻触摸那个男孩的脸,指头上冰凉的触感,却带给她无从言明的伤感。他的眼睛里,到底是看到了什么样的过去?是什么样的往事,让他这样寂寞和痛楚? 小孩子不都应该是爱笑的吗? 一步一步走回木叶时,他感觉每一步,都走在灼热的焰浪中。 身上的伤层层叠叠,暴露在空气中的伤口,有一种被灼烧的错觉。仿佛那些惨烈的生死相博,还在他的身体上继续着。 也许是死者的灵魂在绝望的声讨他,纠缠他,让他不得安宁。 也许他只是杀死了万千敌人,但同时,他杀死了很多很多的丈夫、父亲、或者儿子。 那些血,那些命,能够在他被自幼的同伴带回家的那一天,在他被这些善良而挚爱着他的人们所宽容的那一天,全部归作尘土,烟消云散,自此不再重压着他的心目吗? 即使今天,他被原谅,他被带回家。  他的罪,可能消失吗? 鸣人在一边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宽慰而欣喜的表情:“佐助,回家了。” 他的思绪顿回,抬头,看到木叶苍蓝宁静的天空。 鸟儿在天空自由的飞翔,声音如此欢快。那是曾经他所拥有过的东西。在七岁以前。 七岁以后,他不再自由。 记得在对鸣人使出千鸟的那天,卡卡西告诉他,这一招,你要用来保护重要的人,而不是对同伴拔刀相向。 那时的他,只是觉得烦躁和愤怒,他挥开手,试图赶走那些羁绊着他的记忆。然而他失败了。 哥哥的双眼,让他失去理智。哥哥那三勾玉眸不带感情的一瞥,告诉他,你们不过是我得到万花筒的筹码。这一句话让他在愤怒和不甘中度过了五年。没有自由,只有仇恨。 他赶不开这记忆,于是选择放弃而且沉沦。 他发誓要杀他,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付出了一切。包括她。 她。 不觉失神,连身上伤口的灼痛都忘记了。眼前闪过鸣人的身影。 鸣人充满神秘意味的一笑,将他的视线指到守侯在村口的迎接大家的人群里。那里豁开一个缺口,走出一个人。 轻缓的步子,小心翼翼的神情。粉色的发丝在微风中乱乱的散开,不得不用手轻轻拂住。 就像看着思念的潮水以排山倒海之势涌来,他失去了言语。 他的目光在一个瞬间变得空白而失神,变得不可置信,在下一个瞬间就缓缓的湿润了,最后变成无底的温柔。墨黑色盈盈的温柔。 那是他失去的全世界,重生的姿态啊。 两人相对着站立,五米之距。 然后女子迟疑的弯下腰来深深鞠躬。 “欢迎你回家,佐助君。” 曾经想过无数次,若是她还活着,若是她还在那里等待,若是她还可以迎接他回家,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呢? 以她的性格,她会哭着冲过来,抱着他,把头放在他肩头,哽咽着说“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佐助君,真是太好了”,她会紧紧抱着自己,紧到怕一松手,他就不见了。他就再次成为她的守望了。 以她的性格,她一定会这么做的。 但是,如今这个用五米的距离,礼节性的鞠躬来迎接他的女子。又是谁呢? 是错觉吧。 是错觉吧。 是……错觉吧。 “佐助君?”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站在她的面前,手指,已经触上她的脸庞,柔软的,温和的触感。真实到不能再真实。 快要哭出来了吧。自己。 快要哭出来了吧。在流下泪之前,他必须……张开双臂,拥过她的双肩,入怀。 “樱,我回来了。” 周围所有的人都惊讶的张大眼睛,他们看到这个少年主动走向少女的第一步,看到这个少年眼中弥漫的巨大悲伤,看到这个少年拥抱少女的那一瞬间,合入眼帘的晶莹。 她的目光忽闪一下,但只有一下,因为这个拥抱这样短暂,轻点即撤,简直连他的体温都没有来得及感觉到。 恭敬有余,亲密不足。 是啊。还能奢求亲密吗?她想,我甚至都不认识他。照片上的那个男孩突然形象成如此清晰可触的少年站在她的面前。一样的安静可是漠然。让她来不及整合一下想象中的碎片,就那样出现了。 她并不能了解,对于这个少年来说,一个拥抱就能代替所有。 对于他来说,这个不习惯亲近他人的少年,蜻蜓点水的一个拥抱,已是亲密流露的极限了。如果是以前的她,一定会知道的。 然而已经不是了。 所以,她不知道啊。 不知道他用怎样的心情,拥抱了他失而复得的全世界。 后来从鸣人那里听说的是,樱失忆的事情。早在重逢的那一刻便已有所悉知的事情,只是从别人口中得到证实之后,才更显得残酷和真实。 佐助听着鸣人的解释,感受到他的措辞之谨慎生怕自己会过分自责。只是“那时也只有这个办法可以救她了,但是佐助,她毕竟是活下来了啊”这一句话,鸣人就支支唔唔好久才说完。 除了心中涌起的微妙感动之外,更多的,却是难以言明的感觉。 樱,忘记了自己。 只是如此简单的事实,却要耗费他太多的勇气去接受。 是,你忘记我了。你应该忘记我的。 连我都记得当手掌穿过你的胸膛时带出的那一片甜腥而温暖的血红,都记得你眼中萦萦残绕而又不得不灭的夕光,都记得那振翅越过头顶的一千只鸟,和风中飞舞翩跹的木叶。 记得那一幕的悲壮和凄美。 记得泫然泪下的心情。 所以。 你应该忘记这个杀死你一次的我。 忘记这个,满手所爱之人的鲜血,根本不配再呼唤你的名字“樱”的我。 忘记我,然后用忘记惩罚我,使我悼念你的温暖。那我从来不配去奢求的温暖啊。 你还活着,于我来说已是莫大的恩惠。不敢再奢求其他。 心如刀绞。原来失去一个人的爱,比一开始就没有得到过,更加的绝望和不甘…… 因为樱的失忆,即使佐助归来,也无法使第七班恢复过去的生气盎然了。樱常常默默的,有点生疏的走在大家身后,沿路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她那双清澈而懵懂的眼睛里,这些熟悉的景色正在缓缓复苏,却远远没有到清晰的地步。 也许某些失去了的东西,的确没有可能再追回了吧。 听着身后女子走路时脚下落叶碎裂的细微声响,少年心中道。 鸣人和卡卡西已经互相交谈着走开很远了,而自己,却有意识的放慢了脚步,默默的与身后的女子落在后面,缓缓走着。 突然身后的脆响静止了,他发觉,便也停住脚步。 回头问,怎么了。 她低头,良久抬头,说,佐助君你……怎么不笑一笑呢? 她从未感觉到等待是这样漫长的事情。面前的少年用安静的目光看着自己,风从他的发间穿过,眼神在刘海后显得模糊。 也许有十分钟吧,或是十五分钟,少年偏过头去,问,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我想不起来你笑的样子了。 无论怎么努力,都想不起来了,哪怕一分一毫。 所以,我想用这双眼睛,再看一看。 然后这次,我再也不会忘记了。 这次,我会牢牢的,努力的,认真的,记住它。 哪怕你以后都不笑了,我也……记得你曾经露出过那么好看的笑容。 所以,请让我看一看吧。 从来没有在这个尚有些生疏甚至于畏惧的少年面前说过这么多话,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可以的。不假思索的,顺利的说出这么多的话,即使面对着他。 直到一口气全部说完,她才有空感到紧张,感到羞涩。于是很快的低下头去,等待他的回答。 少年的目光由沉静变得柔和。然而这柔和下来的眼神却没有代表,她可以如愿。 因为他干净的转过身,开始向前走。 清寒的声音响起,别乱想那么多了,快走吧。 然而她没能动,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步步远离的背影。 为什么风这么大呀,我的头发都遮住眼睛了,为什么风这么大啊,沙子都进了我的眼睛了………… 我的世界里,雨下的这么大呀。他的背影都模糊了…… 你为什么不笑呀,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样的吗? 不是想不起来啊,而是一开始就没有对我笑过,又要怎么想起来? 你为什么不对我笑一笑啊,你看,我都哭了…… 听不见身后的她安静的流泪的声音,他只是默默走远。 其实,面对着你不再记得我的双眼,我如何笑的出来呢? 面对着你因我而不再明朗的双眼,我如何笑的出来呢? 只有那一天,你真的重拾快乐,你看着我说“佐助君,真的,笑一个看看吧”的时候,我会笑的,我会情不自禁,只对你一个人笑的。 你可以吗?樱,请,再快乐一些,请…………  第三章 落樱觞《完》 第四章 千鸟还 当他抬头那一刹那,空中掠过飞鸟的翅影,于是瞳孔中充斥着透明的伤痕。 那是南徙的候鸟吧。 当春天再度降临,当空气再度温暖,就是这群飞鸟归来的时期。 而我,业已归来,却不知道自己的温暖在哪一个断点,失去了。 这些鸟是,那天的一千只鸟吗?他恍惚着闭目。 十八岁的宇智波家的少年,亲手杀死了自己存于世上的唯一血亲,自己的亲生哥哥鼬之后,重回木叶。 尽管刚刚得到的双眼并非成熟的万花筒写轮眼,在他用来,却是最强的写轮眼。因为这是她给他的。那个本不应该出现在战场,却在最后的时刻挡她所挚爱的两个人只间的少女。 因为代价是她,是她,所以,他可以强到打败哥哥,那个强到不可思议的男人。 他是赢了,可是他也输了。复仇之后的心情竟然是比一切还要空虚的茫然。那种绝望的茫然…… 哥哥的手指划过他满是鲜血的脸庞停在他的额头,微抬起一个指节,然后轻轻敲下去。 他看见,哥哥的嘴角,那一弯温暖熟悉的弧度。 那连梦中都不曾再出现过的一幕,竟然在这样惨烈的决斗的末尾,苏醒。 佐助,你,长大了啊。 他仿佛听到哥哥的声音,又仿佛没有听到。 他也许什么也没有听到。 直到许久以后他听见自己仰天痛哭的声音,红色的泪水汹涌的冲刷过自己伤痕累累的面庞,大滴大滴的砸落在厚软的土地上。 一千只鸟从头顶掠过。那是,南徙的候鸟吧。 他的哭声,并没有让它们回头看一看,如此坚决的离开。 只留下漫天翩纷的洁白羽毛,伤残如凋谢的花瓣,在夕光中翩跹如蝶。 直到被鸣人带回木叶,他依然没有办法从那巨大的轰鸣声中醒转过来。似乎那千鸟南徙的振翅声始终在他的耳边绕鸣,那精魂飞逝的声音,震耳欲聋。 而樱等待的身影,在那声响中片片碎裂。 她已不再等待。她已…… 千鸟归还,温暖已失。 宁次会等在第七班分手的那座拱桥边的树下。 黑色长发的少年倚靠在树干上,白瞳安然落光于地面。风打着细小的回旋吹过,叶子挣扎两下,终于无可奈何的随风离去。有几片会静静落在他的肩头。 佐助看着对他们微笑着一一道别的少女转身走向那个长发的少年,眼中流露出那么一瞬间的失落,然而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接着他转过身走向相反的方向。 少女伸出手去揭下少年肩头的落叶,孩子气的笑出声来,宁次则微笑着看着她,偏偏头,示意一起向那个方向走。 直到这两个人和另一个人分开走向遥远的尽头的身影都已变的模糊的时候,鸣人才默默的低下眼帘,深深的叹了口气。 为什么彼此思念,彼此在乎,却不肯让对方知道。 为什么只有这样向左走向右走的时候,你们才有这样大的勇气,和决心? 佐助没有选择直接回家的那条平常路径。心情异常烦乱的他无意识的踏上了走向过去惯常去的河边的那条路。 这是一条美丽而安静的河岸,樱花树在岸边开得烂漫。那仿佛一年四季都一直在低语的清澈河流,载着飘零散落的花瓣悄悄流向远方,远方,那夕阳等待的地方。 这里的安静,这里的美丽,曾经吸引着离开木叶之前的他在这里静静坐着,就在那里看着,听着,然后,睡着。 而如今,这棵樱花树依旧开得如此烂漫,风华绝代。粉色的雪花在芬芳的空气中翩翩起舞,折射着阳光的七彩梦幻。 看来,在我不在的时候,你也一样生长的很好呢,太好了。 他轻轻的把手放在粗糙的树干上,缓缓滑动着手指,由上至下的抚过。 突然,指尖遇到了不和谐的沟壑,深陷下去的细细沟壑,有如某种决心般的深刻沟痕。他诧异的低头细看,然而一看下去,竟沉默了。 娟秀的字迹依旧如此清晰,深刻的记录着那个女子的倔强等待………… 春野樱思念着宇智波佐助的第1088天。 1088。 大概是她的爱情永远停留的时刻。第1088天。 那么,是不是从第1089天开始,你,不再思念我…… 你,忘记我。 你…… 他抚着树干的手落在了自己的胸口,揪紧了衣料,纠结而痛苦。深深的闭上双眼,咬紧嘴唇。那由心口涌出的刻骨疼痛,瞬间让他不由自已。那是怎样的后悔与不甘啊…… 樱……樱…… 樱,我知道,我曾经是你最苦涩的等待。 但是即使如此,我仍然任性的想要挽留你……想要你的原谅,想要你的陪伴。想要这1088天从此刻开始,延续到地老天荒…… 樱,我想我爱你。 第五章 华年碎 她盘腿坐在那大片的草地上,逆着阳光,仰着脸,纯纯的开心的微笑着,看向面前那个白衣少年。 纯黑色的流苏长发被风吹的四散分开,碍到他时疾时缓的出拳运掌的动作。于是,他解下腕上的白色带子,一手挽发,一手随意的束起,将青丝凌乱的捆住。 这时,她站起身走过来,到他身后,温柔的轻轻抽下他的发带:“让我来吧,宁次。” 感觉到女子柔软的手轻巧精致的拢起自己的长发,细细梳理,宁次微微闭上眼。 佐助回来以后,他们第七小组的任务频率慢慢恢复了正常,理所当然的,樱和他碰面的机会大大的减少。那一次稍显突兀的告白,似乎也沉入水中,不再被她提起,她依旧待他如从前,那般自然轻松。有时也会电话联系,说些不咸不淡的话,互相问个近况什么的。也是在一次的电话聊天中,她提起了这个要求:“宁次,要不,你教我柔拳吧。我想变强一点,即使是一点点都好。” 宁次只是小小的沉默之后,答应了她。她的笑声就像讨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样:“那就谢谢你啦,宁次。”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想法。多少次她提及自己的伙伴在战斗中把她护在身后的情景,多少次她说到佐助的强大时眼中流走过那样的寂寞和不甘,她的倔强又苏醒过来了。 不想被当作包袱,不想总是由他们保护,不想……被他忽视。 想让他用钦佩的目光看一眼,正眼看一眼自己。 她曾经望着他说:“宁次,我记得你的笑容,非常的好看,你能再笑一笑给我看吗?” 他怔了怔,随即露出那优美的微笑。曾经绽放过的灿烂雪华再度开放,精致幽雅,纯白的笑容。 然而她的目光却在下个瞬间湿润的一塌糊涂。接着她流着泪说:“太好了呢,宁次,你愿意笑给我看呢,你……愿意……” 到这里她转身就走,不再说一个字,留下他,不知所措的收起那笑容,空空站在原地。 实在不知道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正在浮想时,一枚纤细的手指在他额上头带上点了点,女子的声音把他唤回现实:“在想什么呢,宁次老师……” 长发已经被整齐的梳理着束在脑后,乖乖的,不再随风四散。他回过头,迎着她碧绿的清澈眼眸,说:“想你的事。” 绯色一瞬间浮上双颊,然而宁次再没有看着她,而是回身走到离她一段距离的地方,摆好架势,准备开始八卦掌的运势。他淡淡道:“看清楚了。” 柔拳六十四掌,由慢至快,流畅华丽,流利如影,打到最后仿佛一片白色的光影,开放在碧绿柔软的草地中央。 讲究气的运行,掌的运势,八卦的运向,以及,速度的把握。 从全身上下所有的穴道中调出查克拉,灵活配比使用,收放自如。于是浑身上下都是武器,都是盾牌,于是你本身,便是一把形柔而克刚的剑。 她看的仔细,又忍不住看的呆了。 如此美丽的男子,如此美丽的一场舞蹈,如此安静而又致命。 如此温柔。 风停了。光影淡去,那个美丽的黑发少年立在她的视野中,远远的,向她投放过没有焦距的视线。那双雪白的双瞳中,盈盈着熟悉的温柔。 在迎上他目光的那一刻,她微笑开来,上前一步:“恩,看清楚了,让我来吧。” 于是少年默默退至一边,看着少女在自己原来的位置站定,摆出起势。瞬间退去所有的柔弱与犹疑,她的碧绿眼眸中升起冷而锐利的锋芒。 忍者是杀人的兵器。 又是一场光影的舞蹈,但是,和那一场截然不同。 如果上一场是温柔而致命的迷惑之舞,那么这一场则是寂冷而残忍的凋谢之舞。女性的阴配以太极的柔,居然制造出一幕幻象,那盛大的血红色的查克拉化作片片纷扬的樱花,从那光影中源源不断的旋洒出来,让宁次不忍卒睹,他的心随着那越来越多的樱花凋谢而片片碎裂,他心疼,他不想看到,她这样不顾惜自己的体力而释放出巨大的查克拉,任由力量残忍的锤炼着自己…… 于是,他踏出一步飞身上前,扑向那旋转着的血红色光影,那抛洒着生命的曼珠沙华…… 到意识过来的时候,女子发现自己被紧紧抱住扑倒在地。这个意外的来袭让本来全心运掌的她根本连反抗都来不及就被男子扑倒,那双有力的双臂紧紧环抱着自己,他的头放在自己颈窝间。 感觉到他的温热呼吸,一下一下的平稳的呼在自己耳边。 她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猛的想要用力去推他,想坐起身来。 然而她的反抗被更加用力收紧的双臂给制止住了。 她听见男生说:“不要动。安静一下。一下就好。” 那是宁次在认真的时候会有的语气。具有压迫性的,不容抗拒的冷静口吻。 让人忍不住乖乖听话。 她听到这样的话后,又不安的动了动,然后叹口气,不再挣扎。 任由男生轻松下来的手臂环绕着自己沉沉睡去。 宁次闻到清雅的樱花香味,朦胧中回忆起,很久很久前的那一天,他与他的命运相遇。 他们擦肩而过,留下伤残的香味,各自走向街道的尽头。 仿佛一个悲伤的隐喻,他与他的命运,相交然后射向未知的无穷远。 然而此刻,他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安宁与舒适,仿佛他的怀里拥抱着的,是一个美好而柔软的梦境,关于自由,关于理解,关于爱情。 关于这场盛大的美好的,而又碎裂如水晶细末般的华年。 于是最终,他安眠入睡,均匀的呼吸着,仿佛母亲怀中的婴儿,仿佛天使降临身边,为他歌唱。 草地上随着温柔的风泛漾起一浪浪的波纹,碧蓝的天空下,世界显得澄澈而透明。 柔软的绿地上,一朵粉色和白色重叠在一起的花正悄然的舒展开来,温柔的模糊了视线。 这一切。都开放在盛大的飘樱的背景下,美丽得犹如最纯真温柔的梦境。 你,也许会记得这一刻,我们终于走进同一个梦境。 那是我未曾经历过的美好。我知道,你将永远在那里,不曾离开过…… 斜阳在长街上铺下暖红的毯。宁次修长的身影向远处走去。 看到哥哥的背影,又踌躇了一小会才喊出了声来:“宁次哥哥。” 少年回头,看到妹妹时,展开淡淡的温柔的笑:“雏田。” 雏田快走几步跟上来,心中暗暗的放松下来,不禁也流露出宽慰的微笑来:宁次哥哥真的越来越温柔了呢。 他那双原本充满坚冰的眼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盛满温柔。 温柔一点点的,化掉原来的冰。 化掉恨,化掉一切。只留下一个单纯柔和的眼神。令人心醉。 “哥哥,那么,父亲说的那件事,你要答应吗?”雏田小声轻问。 宁次看向烧红的天边,仿佛看到那天的傍晚,那个人从那里出现。 她低着头,然后抬起来,冲着自己微笑:“哟,宁次。” 从那一天开始,自己慢慢学会了隐匿锋芒,流露柔和,慢慢学会了将愤怒收入心底,去爱,去关怀。 从那一天起,自己学会了爱…… 合上眼帘,仿佛合上了一个世界的光与声响,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坚定的而又轻柔的说: “是的,我答应。” 从此,你将在那里,不曾离开过。 有些人出现过,又离开了 然而有些人始终在, 永远在, 在夕阳斜照的街道上向我走来。 在向我微笑着说, 哟,你好啊。  第五章 ——《华年碎》—— 完 第六章 成年礼 许多年以后,我依然记得那个夜晚。 那一夜以后,我们诚实以对,勇敢拥抱,希望再也不要分开。 那一晚,我们正式成年。 从后面钳制住她脖颈的敌人从喉咙里发出嘲弄而得意的笑声,然而还没有等他收起尾音,就已经茫然的倒在自己的血泊中了。 她从他的喉间收回拳刃,叹了口气,撤回那个幻影分身,接着,回头。 宇智波佐助的深蓝衣衫映入眼帘,那个英气而沉静的身影正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默默的面向这边。 她低了低眼,而这一刻对方已经瞬移到自己的面前。 “樱。”少年的声音依然沉着而不带多余的感情,“卡卡西意识到我们中了陷阱被冲散后,派我来接应你,说你这里……” 略微的停顿,似乎声音的主人稍稍四顾了一周。 “……埋伏似乎最多。” 一共八个人,几乎是三个小队的数量。对方的探子先前弄清楚了第七班的任务分配,得知樱负责的路线后,以对女忍者的盲目轻蔑心理,决定从“最容易突破”的这个点重点切入,于是安排了最多的人手,确保速战速决。 如今已成死人的他们,不知道是否在泉下悔恨不已,惊讶不已。 “恩,不过都已经结束了,谢谢你,佐助君。我们回去吧,不要让老师他们担心了。”   依旧是扬起脸,依旧是那样透明的笑颜。 然而颊上的点点鲜红,却在此刻如此鲜明而残忍的彰显着死亡的味道。 奇异的,清纯与残忍。 细细擦拭干净拳刃,收入包内,少女亦不再多看他一眼,从他身边快步走过。 他心中微微牵痛。 刚刚似乎应该说些什么,但是,又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面对着迅速强大起来的这个女孩,面对…… 迅速陌生起来的这个女孩。 已然成长为合格的独当一面的忍者后,她的笑颜依然如常,只是少了许多分的轻松释然,多了几分隐忍与沉静。 再也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对自己说,佐助君,请笑给我看看好吗? 可以笑一笑吗,因为,我不记得了。 我不记得你的笑容了。 我想记得。 永远记得。 当意识到这点时,他的心中些微的恐惧起来。他不想失去她的期待,这一回,他不想彻底变成陌生人。 而恐惧之后是深深的心酸,他回头,用眼神追逐她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 樱,我应该怎么说,我应该说什么,我应该怎么做,能够让你明白…… “…让你明白我不想让你离我越来越远。” 背离着他渐渐走远的少女唇边轻轻吐露出这样的一句话,伴随着从前发遮掩的眼睛里流落的两行倔强的眼泪。 因为我所做的一切,变强也好,变的不那么聒噪也好,都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啊。都是为了争取哪怕一秒钟的你的注视。 为了不再被你当成包袱,为了不再被你冷冷的挡在身后, 为了不再看到你毫不犹豫转身离去的背影。 所以这回,我先离去。 你不会像我那样感到伤心的吧,佐助,毕竟,你没有像我那样爱着…… “是啊,鸣人说的没错呢,我们已经成年了啊。”在大家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樱已经仰头饮下一杯,辛辣的液体将她呛得咳了两声。这时,手中的酒瓶被另一只手以坚定的态度稳稳拿走。 看见少年拿去酒瓶,淡淡的看着自己,她笑了笑,依旧是那样平定的笑容,打算说些什么。 然而少年并没有说出责备或者阻止的话语来。相反的,他亦低下头来,将瓶中酒仔细的倒入自己的杯中,如她所为,仰头饮尽。 怔怔看着他们的另外二人,在动作凝滞了几秒中后,撤开了彼此牵制的动作。鸣人哈哈笑出声来,将佐助的脖子勾住,另一只手去够酒瓶:“就是说嘛,我们本来就到了喝酒的年龄了啊。” 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可阻挠的可能性了吧。这样想着,卡卡西又摸了摸凌乱的银发的后脑勺,无奈的听任鸣人从店家那里又叫来几瓶酒,一字摆在台上。看着鸣人活跃的样子,他口罩后的唇角弯出一个苦涩而欣慰的弧度:这孩子,看的出来是努力想要把大家的气氛带回从前……既然这样的话,就让他胡闹这么一次吧。而且,自己也好久没有热热闹闹的和孩子们聚聚了呢。 气氛果然非常热烈,鸣人一瓶又一瓶的叫酒,一会要唱歌一会要跳舞的,还要和老师划拳,猜谜,不时会拉着佐助玩用查克拉将酒水凭空捏成各种小物件的形状,看哪个比较像这样的小游戏。尽管会皱眉撇嘴,一副别别扭扭的样子,佐助还是每次都奉陪到底的,然而每到这个时候,卡卡西总是要一头汗水的提醒他们节约酒水…… 看着这样有趣的景象,樱也不禁几次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在这样的聚会上,大家都找回了几分过去的快乐,好象过去的第七班,除了樱以外,都已经找回自己的位置。 除了,樱以外。 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酒量并没有想象中的差呢。 那犹如白色雪莲般的温和笑颜又在恍惚中出现在面前,他把自己的手放在胸口,注视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樱,相信自己的心。你的心想要依赖谁,就去爱谁,就去依赖谁。” “至少,”他闭了闭目,再睁开,只觉得那温柔的目光深深的渗透进自己的心,“我相信你,,我也相信你所爱的人。” 为什么呢,就连自己都不确信的爱情,宁次会说“相信”? 为什么呢,就连自己都不敢去依赖的男人,宁次会说“相信”? 其实,我也……满会喝酒的啊…… 想到这里的樱,在伸出手再把酒杯端起来的时候,软软的趴倒在桌面上,无意识的堕入了梦乡之中。 意识到樱的倒下,而这边厢,鸣人已经开始醉的胡闹起来,对此除了无奈还是无奈的卡卡西只好向唯一保持着清醒,并没有喝太多酒的佐助示意:“我说啊,那个,樱的话,就拜托你送回家了,佐助。” 背上的女子睡的香甜而安静,呼吸均匀的轻轻拂动着自己耳边的发丝。修长的身体服帖的伏在自己身上,感觉上,真的好轻呢。长长的柔软头发,几缕垂进自己的领口,无意识而颇为暧昧的摩擦自己颈部的肌肤,感觉痒痒的呢。 略微偏过头,可以看见她闭着的双目上,那微微颤动着的长长睫毛。线条优美的鼻梁,轻轻重叠的两片樱唇。 由于喝过酒的关系,女子平素显得有些苍白的颊上淡淡的浮现出粉红色,而神情,比之平常的安静坚韧,多出了几分的柔弱怜爱。 如此没有防备的表情,如此真实而清晰的她。 如此近在咫尺。 也许是酒喝多了吧,心脏这个时候竟然加速跳动起来。 竟然会突然产生了想亲吻她的想法。 他意识到自己的情感已经不太受自己的控制了,但是即使有着这种程度的清醒,他仍然不舍得将目光从她的睡颜上移开。 毕竟,这是自己喜欢的女子。 而作为正常的男人,自己的反应是无可厚非的。 这样安慰着自己,他抱着看上最后一眼就马上正过头专心赶路的心态,再次偏了偏头看向她。这个时候,因为少年头发摩着自己的脸感到痒痒,背上的女子在甜美的睡眠中傻傻的轻笑了一声。 犹如闪电般击中了少年的心,终于一瞬间令少年的自制力崩溃了。 这样无害而傻傻的笑声,实在令他难以招架,实在是太可爱了。 不用再忍耐了,不用再逃避了,我想,我已经有这样的勇气了。 也许是酒精给的,但是,我已经不管那些了。 樱,我爱你。 他的脸前倾,在她的右颊上浅浅的温柔触碰,留下了身为宇智波家族这个悲剧名门后代,所敢于寻求的第一个吻。 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包含了这个少年所有的勇气。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他本以为,自己会一直在原地,看着自己的爱人越行越远。 然而这一夜,他勇敢的伸出手,向那个黑暗的过去的命运,作出了告别,而迎接有她在的未来。 这一夜,他真正的成年。真正的重生。 成年礼。 第七章 朦雾散 早晨醒来的时候,头脑因为宿醉的关系还不是很清醒,昏沉沉的,还有点痛。看着自己房间熟悉的淡蓝天花板,她维持着无念的状态呆呆的躺了几秒钟。 突然之间,昨夜的某些事情跃入了脑海之中。 恩,跟大家一起吃晚饭,喝酒……然后……我是怎么回来的呢? 我是…… 仔细想了想,仍然毫无头绪,仿佛醉倒后自己已经完全没有意识了似的。然而,总是觉得今天的自己,好象有哪个地方不太一样了…… 她坐起身,抚着额头,轻轻摇了两下,然后掀开被子起身。 “妈——” “你醒啦?”母亲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带着尚未全消的怒气,“你这丫头还不快下来吃饭!居然给我在外面喝酒还醉到不省人事被人家抬回来,真是有够丢脸啊!” 她听到这话不由一怔,然后快步向楼梯走去,噔噔的下楼去:“妈,你说什么啊,我被人抬回来?” 妈妈正在把菜肴端上餐桌,背对着女儿,嘴里开始念叨:“是啊你这丫头,都不记得了对吧?一个女孩家在外面这样多危险啊,多亏了宇智波家的孩子,多好的男孩啊,人又长的俊俏,个性又好,见到我,伯母伯母的叫的多上心啊……” 把一个番茄洗净了放进果盘里后,妈妈念念着转身,却看见女儿维持着下楼扶梯的姿势僵在那里,愣愣的睁大了双眼。 接着,她一手轻轻抚摩着自己的右颊,脸以无可避免的趋势迅速烧了起来。 昨晚的一切,都在朦胧中缓缓浮现了…… 干净的味道。 温热的心跳。 柔软的棉布衣料。 他的发丝乱乱的,摩擦着自己的脸颊。 那种仿佛被当作宝贝一样温柔的托着,一步一步,漂浮在空中前行的舒服感觉。 还有。 那个落在自己颊上的,无限柔和爱怜的,浅浅触碰。他的唇,虽然冰凉,可是柔软。 全部都,记了起来。 佐助他……是他……吻了我吗? 所以,在今天的任务执行前,老师正在不停的讲着什么,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眼光总在悄悄的注意着身边的男生。他一如既往的安静自然,专注的听着老师的讲解,并没有任何注意她的迹象,仿佛昨天他对她的爱怜,都是她酒后所做的一个温暖的几近真实的梦,醒后却根本没有痕迹留存。 心情甜蜜而紧张的她,终于在再次确认了他的平静无痕后,开始失望的冷静下来。并且在那一瞬间苦笑出来,她果然是做了个梦啊,虽然感觉真实……但是,那怎么会是真的呢?佐助他…… 她刚好听到卡卡西的最后一句话:“那么就这样了,明白了的话现在开始行动吧!” 佐助看着女生流着血的手皱起了眉头。 “老师说的话没有听进去吗,你啊?”男生的清冽声音,内中隐含着丝丝怒意,甚或包含了丝丝心疼。然而在女生耳里,就只是紧张的听到他责怪的语气而已,心中只有自责和惊慌。 紧紧攥紧了手掌,女孩脸上的表情渐渐变的冰凉…… 为什么总是为你添麻烦? 为什么总是没办法成长? 我已经尽力了,可是仍然这么惹人讨厌………… “把手给我。”这时男生的声音又再度响起,低低的又不可抗拒的坚决。 “?”樱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对方,却发现他正在一圈一圈褪下左手臂上的绷带,似乎打算为自己包扎。 “恩,我才是医忍吧,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不必了……”心急跳了几下,女生忙将手背到身后,小声推辞道。 此时男生却抬头定定看她一眼,又重复了一遍:“把手给我。”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明明如此坚决强硬,但是现在的他,在她眼中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 被男生牵过了手的她,还是略微挣扎了一下:“可是……” “好了,听话,不要乱动。” 和先前在宁次那里听到的某句话,一样的口气………… “不要动,安静一下,一会就好。” 为什么都是这样的和我说话呢,他们两个。 看着男生低头为自己的手一点一点缠上绷带,仔细的贴紧,并适当的握着自己的手腕,为了不弄疼自己而温柔的用力,仿佛在做最精细的工艺一样。 她感觉到他的体温还留在绷带上,一点一点把她的手掌包裹起来,在手心绽开属于他的温暖。 低下的睫毛在眼睛下投下阴影,他离她如此之近,以至他的呼吸都清晰可闻,他身上的干净衣衫有着皂香的清新。这样漂亮的男孩子,仿佛连用手触碰,都害怕弄碎了……然而现在,他正握着她的手,细心的为她包扎。 看的有点痴了傻了,脸也不知不觉烫了起来…… “诶。” 冷不丁的被自己正在痴望的对象唤了声,她惊慌的回了神应了声“恩?”。 “……又在发呆了,我说你啊,怎么总是这么迷糊呢。” “……对不起。”惭愧的低下头去,不敢看他的眼睛,心中渐渐又难过了起来。 “而且,你最近是怎么了,你变的很反常啊。” “……没有啊,我……我什么事也没有。” 男生沉默了一会。 风在木叶中穿梭,叶子飒飒响着,阳光一片凌乱。 “为什么总是逞强?” “……” “为什么总是自己一个人行动?” “……” “明明还是什么都不懂,却什么都不说,老是这个样子……” 在男生一连串的责问下,女生都只是默默的听着,心里越来越难过。尽管自己那么努力,但是还是被他看穿了呢,不过是个根本没有成熟的家伙,却还是在那里逞强,每回都给他添麻烦,这样的自己…… 不管怎么想,都很讨厌! 无意识的,女生的表情变的厌恶起来, 然而注意着她的一切反应的男生,却在这时紧紧握了握她的手,使的女生的身体稍稍颤动了一下,但是羞涩和紧张仍然使她不敢抬头。 “其实你……不用那么逞强的。你……一个人做不了的,交给我们就好。” 令人安心的承诺。 “……交给我就好。” 令人被幸福撞到眩晕的,安心的承诺。 只要交给我就好,你的事情。 交给我……就好。 把你的事情交给我吧,我来保护你。 从这样的一句话中听到了自己原以为一辈子都听不到的温柔意思。 一辈子都难以企求的那种温柔句子…… 今天,亲耳听到他说。 她猛然抬起头来,看到他俯下眼来看着自己,那沉静的目中盈盈的温柔………… 犹如任何一个初次告白的少年一样,有绯红的颜色淡淡的浮在颊边。 已经不需要再装下去了,已经不需要再怀疑下去了,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我不过是个不成熟的女孩子,我需要那样的一个怀抱,把自己交给他。 而他,非面前的这个人莫属。 我爱他。 扑到他的怀里,紧紧环抱着他,心中堆积的所有委屈和不安,在那一瞬间轰然瓦解,化做温热的泪水,夺眶而出,犹如放水的闸门,哭的暴雨梨花的,男生犹疑的收紧双臂,温柔拍着她的背,不知所措。 颤抖的双肩,尽情的哭声,紧紧的拥抱。 他的爱人,现在就在怀中哭泣,那是他欠她的所有,都用泪水的形式全部反还给了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能给的只有对不起,和余生的温柔。 我爱你。 扶正女孩的脸庞,他低头,侧脸,温柔覆上。 两个人的拥抱,整个世界就此一隅。 安静的接吻。 仿佛时间停止。 朦雾消散,唯余光明。 第七章 ——《朦雾散》——完 夕悄灭 我以为幸福是两个人的事情。 本来是这么以为的。 你的离去却告诉我真相。 原来,没有你的世界,就像渐灭的夕光,一点一点失去温度。 如果…… 大家…… 都在我的身旁。 那样才叫做,幸福。 “那么,宁次,这个就拜托了。”将手中厚厚的卷轴交与面前的长发少年后,纲手手扶下颔,那双英气的双眸注视着对方,“既然土之国的大名已经提出以和解为名的会面请求了,我就必须去一趟,本来应该由我亲自带你去的岩国,也只好拜托你独自前往了。随身带上小队,以防意外。你应该知道这次出行,大概是回不了木叶了吧?” “是的。火影大人。” “已经做好准备背井离乡了吗?” “……是的。” “真的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呢。如果可能的话真不愿意放你走。不过,相对的,这是代表我们木叶名门日向家族的光荣而前往的,所以才会选择你这样精英的人才。要让对方明白我们的实力,得到他们的认可和结盟。另外,卷轴中的秘密,绝不可以泄露给第三方知道,一定要亲手交到岩国的大使手上。” “是的。大人。” 少年扫了一眼手上的卷轴,慎重的将之纳入怀中。 “……宁次。”长者的声音在微妙的停顿之后又响起,但是这回是真的惋惜之情,“真是……麻烦你了啊。” 微笑着回应的少年,用值得信赖的语气回答道:“不会。即使不在木叶,我依然是木叶的忍者。相反,火影大人才是,要多保重身体,不要过于操劳了。” “还有……” 少年略微顿了顿,接着说道:“樱那边,也拜托大人继续照顾了。” 从现在起,照顾她的人,不应该是我了。 焦急的等待着其余两个伙伴前来会合的鸣人,一边担心一边抱怨:“佐助那家伙,该不会是没有接到小樱吧,难道连他们两个人都有危险吗?” “安啦安啦,鸣人,那两个孩子都很强的,别担心,相信他们就好。”银发的老师眯着眼摸摸差不多和他一样高的孩子的头。 这时,不远处的树丛一阵轻微的骚动。 “看,这不是回来了吗?” 一前一后走出树丛的男女,来到了同伴的面前。少年依旧扑克着脸,少女则低低的看着路面。 “哎呀,你们怎么这么晚呢,鸣人都差点以为你们殉职了呢。”卡卡西笑着打量着自己的两个学生。 “我们……我们……”樱的头更低了些,为了不让对方看见自己已经红透了的脸庞,支吾道。但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啊,佐助啊。你和小樱在交往啊?”女孩子确实多虑了。她的不良老师已经哈哈的开口了,而这一言又无须赘述,直中要害。 猛的抬头,盯着自己的老师的女孩,惊的呆呆了。 为……为什么老师会知道?! 无视已经变成化石的女孩,老师只是冷静的看着与自己平静对视的少年。 “因为啊,佐助的领口缠着你的发丝啊。” ………… “不愧是卡卡西老师。”笑了……笑了的佐助(??)用手指一点点缠绕起留在自己领口的粉红色发丝,用几乎可以称的上是挑衅的目光直视着老师,“我们,的确是在交往,那又怎么样呢?” 顽皮的模样,简直是太意外了!所有人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没有想到如此别扭的美少年,竟然痛快承认了自己的恋情……………… 就在一惊之后,鸣人露出大喜之色,蔚蓝的眼睛里闪烁出光芒来,一拳打在另一掌上道:“啊,是这样吗?佐助你这木头家伙,终于肯承认啦?!实在是太好啦!” “谁是木头家伙啊,你这笨蛋。。。” “好啦好啦,你就别害羞啦~~~哈哈哈哈~~” 卡卡西摸摸自己的脑袋,也宽然一笑:“虽然你还是很不可爱的孩子,但是,这也真的不错嘛~” 当事人的少女更是脸红到快要冒蒸汽的地步,躲在恋人的身后,只会偷偷的傻笑。 这样的场景,真的是七班到现在以来,少有的温馨一幕。 如果,能够这样永远的,站在你的身后,看你快乐的样子…… 如果,这些能够永远持续下去…… 我宁愿付出我的所有, 樱的脸上,露出了,比任何时候都要甜美的笑容。 正在这时,佐助牵起她的手,把她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她心跳加速的抬头看他,但是他并不是和她在说话,而是面对着彼两人:“那么,现在到了解散的时间了吧。我送她回家好了,大家再见了。” ? 大家再次被一谈恋爱就过分主动的扑克美少年给惊呆了。 果然,爱情真是个力量巨大的东西啊…… 或者说,扑克少年其实有一颗热情的心? 被丢在现场的两个人,互相对望一眼,然后发出无奈的叹息: “从来不知道,那家伙也有这样一面……” “鸣人啊,这就是青春哟。” “今天不走平时的路线,我带你绕个远路,去一个地方。” “啊?那个,佐助怎么会知道我平时的路线呢?” “……你是笨蛋吗?我送你回家过一趟,那个时候走的,就是平时正常人会选择的路线吧。” “……哦。” “前面的停顿是什么意思啊?干吗露出那样的表情啊。” “啊?没有啊……” “你明明很失望的样子。” “没有啊~” “……你以为我跟踪过你?” “…………” 佐助拉着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的女子,一头黑线外加冷汗的沉默走路。 而不小心走漏了心里的少女情怀的对方,则满怀抱歉的心情跟在他身边。 这条小径的确是比较偏僻的道路,四周笼饶着青葱的草叶,路面有些泥泞,大概是因为这里的空气水分浓重,而傍晚又凝结了一些寒露的原因吧。 只能小心翼翼的,拉着身边少年的手,跟在他的身边。从自己有了记忆开始,就没有走过这样陌生的小道,感觉上就好象要跟着他到另外一个国度去,新鲜又冒险。 是陌生的,是空白的。 自己的记忆里,并没有这样的一页,在那些丢失的时光中,记忆……破碎了。 是要去哪里呢?不知道。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在我的身边,这样就够了。 只要有他在,一切交给他,就好。可以信赖的人,可以爱的人。 “樱。到了。” 路边出现了一条溪水,随着越往前进,渐渐变宽,那流淌的水声也渐渐清晰起来,终于,他们穿过了葱翠的林间,到达了河岸。 她看见她的少年放开了手,快步走上前,到了河岸边的一棵樱花树边,他深深的看着树干,似乎那里写着什么东西。他转过身,对她伸出手来:“樱,过来。过来我这里吧。” 过来把你的记忆拾起来吧,那是我们断裂的珍珠项链,缝合之处。 五年的时间,去了哪里呢? 樱,我们的五年时间,在你的思念里面,凝结成最为漂亮的珍珠,洒落在这里。 她迟疑了一会,起步走向对面的恋人。 但是,这仅仅几步之遥,她没有能够走到。 “樱小姐!” 尖锐的悲怆的呼喊划破了岸边沐浴在夕光中的浪漫画面。 她回头,看见不顾一切冲向她的白瞳少女,那随着疾风掠起的雪白衣衫。 还是闲时的和衫着装,甚至连适合奔跑动作的软鞋都没有换上,那样赤着脚,奔过来。 而她毫不顾自己鲜血淋漓的双脚,猛的扑上来抓住樱的衣袖:“樱小姐!求求你!只有你可以救他了,宁次哥哥他……” 樱小姐! 宁次哥哥他! 她震惊的看着雏田不断开合的嘴唇,她不断从雪白双眸中涌出的泪水…… 脑中渐渐一片混乱。 疼痛的要命。 痛的要死了!要死了! 不要,停下来! 飞快的跟了雏田奔去。 在途中听到了事情的始末。 宁次作为派往岩国的交流使者,将长驻在他乡,与友国交流彼此的战力研究,利用作为日向一族的血继限界“白眼”,为他国解读惟有瞳术可以看到的秘籍。 并且,将一生在岩国居住,不再返乡。 然而,在前往岩国的途中,被强大的敌人埋伏了。 身负重伤依然勉力支撑,将卷轴护于心口,宁次咬牙向那个冷漠的立在百米开外的男人冲去。无论如何,必须打倒这个人,否则大家只有死! 飞舞在空中的锐利光影,割裂了宁次身边一个又一个伙伴的喉口,鲜血喷薄而撒,残杀仍然在继续。 只有宁次看的清楚,那其实只有一把剑! 一把剑,可是行动速度之快足以制造出百千之剑的效果,如同漫天飞舞的剑花,斩命如割草! 而操纵着这把如同有灵性的剑的,则是那从现身开始就没有移动过半分的陌生男子,将脸孔隐于斗笠之下,一身绯红斗篷的男子。 他用若非白眼绝对察觉不出的速度,双手控制着在空中飞舞的剑,指间连有十线,如同傀儡师一般,灵活弹动着。 然而,宁次知道,那并不是傀儡师的手法。 那剑也并非傀儡! 他在对剑说话…… 那十线是……物化的言灵! 至今为止,宁次所知道的,会使用这种术的仅有一种人…… 必须杀死他! 然而在冲上去的一瞬间,一个部下向自己扑了过来,大喊道:“队长小心!” 挡在面前的是以前曾经搭档过的男子,血液将刀锋渲染成形,看不见的剑的锋芒! 零点零一秒。 部下的鲜血为他争取到这零点零一秒,刀锋现形! 美丽的弧线。 宁次将手中利器顶上那弧线的顶端! 上前一步将部下挡在身后,发力将那剑牢牢擒在手中,用两把手里剑固定。 单手将杀手的兵器控制住后,宁次以疾风般的速度从身上抽出苦无,向不远处的敌人递出! 然而,他的动作凝滞在那一刻。 苦无失了准星,擦着敌人的衣袂飞过。 腹部露出尖利的锐器,鲜血渐渐染红了他的忍者上装。 白色的衣料上,盛开出残忍的花朵。 剧痛之下发不出任何声音的男子,慢慢的,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到身后自己保护着的部下,那个人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兴奋的,残忍的,狰狞的微笑。 居然是……间谍吗? 宁次啊,到最后…… 你还是变的软弱了呢…… 无可奈何的苦苦一笑,宁次猛的转身,将那个人握着匕首的手擒住,向外一抽,顺势向上一带,狠狠划去。 没有料到已经被刺了个对穿的对方居然会还有力气反攻,轻心的奸细哼都没有哼一声就倒在血泊之中。脖子上留下深深的血口,鲜血迸射。 另一只手早已擒不住的剑,在主人的命令下飞速抵上宁次的咽喉,只等主人一声令下,就取了他的头颅。  “日向家的精英啊,也不过如此……”一直默不作声的男子此时终于开口了,“居然会为了一个连虫子都不如的渣滓,抛弃性命。实在是可惜呢。” “……你闭嘴吧。” “已经不行了吧,现在。把那个卷轴交出来吧。” 宁次冷笑着,一边忍受着腹部的剧痛,一边从怀中慢慢取出卷轴:“你要这个吗?” 下一个瞬间,他手上的 关于书的成语关于读书的排比句社区图书漂流公约怎么写关于读书的小报汉书pdf 卷就在蓝色的火焰中化为灰烬。 他抬头,得意的冲着那个看不见脸的男子露出笑容:“现在,就算杀了我,你也拿不到了呢。” 男子沉默半晌,突然哼了一声,冷冷笑道:“早就料到你不会听话了。但是,你恐怕不知道…………我们的最重要的目的,不是那个……” 意识到对方的剑正微妙的调整角度的宁次,猛然的恍悟到对方的意图! 已经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 他在千钧一发的一刻,猛然向一边闪躲! 接着,做了他此生最后的一件事。 樱。 我只是觉得遗憾…… 我遗憾,为什么没有更多的看着你,看你美丽的笑颜……更多的……看着你。 在赶来急救的人当中,他模糊听见一个女子急切的呼喊。那是她的声音。 很害怕。很害怕。 焦急,心痛,难以承受。 这是她的声音,从来没有听过的颤抖声音。 温柔的能量从腹部传到体内,然而,太冷了……太冷了…… 好累…… “宁次!!!” “宁次!!!!!你这傻瓜!!!!!” 樱。 为什么要骂我呢。是傻瓜的人,明明是你啊。  “醒过来,求求你……求求你!!”  “交流使的事也是,一开始就决定了吗?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说过,会帮助我的……会照顾我的……” “宁次!!你给我醒过来……” 一直说我不告而别而生气的你,现在能不能听我说呢? “樱,再见了。” 要去哪里呢? 去再也看不见你的地方…… 无论是岩国,还是那里。 都是再也看不见你的地方。 看不见你的地方,都是一样的…… 再见了……樱……漆黑的夜里,唯一的月光,唯一的香气…… 我爱你。  女子不断的倾入治愈查克拉的手,慢慢垂了下来。她愣愣的看着怀中男子的脸庞,那鲜血点点的英俊容颜上,渗出浓浓血液的眼眶,和嘴角轻微上扬的平静笑颜。 生命迹象,停止了。 停止在这一个瞬间,他笑得犹如血光下的雪莲,静静绽放。 曾经绽放过的白莲,美不可言…… 你心中想爱谁,就去爱他,就去信赖他。 因为那是你的选择。 宁次老师,你在想什么呢? 想你的事情。 樱,我喜欢你,让我照顾你。 日向……宁次。 无数的记忆碎片在身边飘舞,它们一起向后退去,奔向浓黑厚暗的彼方,雪雾中氤氲着回声,重重叠叠,重重叠叠。 一齐扑向永隔两界的罗生门,发出震耳欲聋的喧嚣。 然后,归于仿佛不存在的寂静…… 寂静的宛如虚空。 “宁次……” 她紧紧抱住怀里的那个人,将头低到他的心口,终于流出了眼泪。 身后匍匐的落下地平线的沉重夕阳,向这个世界洒下最后一抹血红的夕光,悄悄退去。 夕悄灭。 《夕悄灭》完 第九章 连理断 故事终于,要走到尽头。 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充满了这么多的宿命循环。 这回,我和你互换了角色。 很久很久以后,我回忆起你背离我远远走开的情景,都会轻轻的叹息……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看着爱人决绝的离开…… 我真是个残酷的无可救药的人呢。那个时候,居然会那样离你而去。 或许,这是命运必定要我承担的惩罚吧。 那一天,我刚刚拥在怀里的幸福…… 被夺走了…… “居然是自己戳瞎了双眼!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医务班的女医者互相唏嘘着,不可理解这个刚刚失去了生命的年轻男子,对自己做出的残忍行为。 查看过男子致命伤口后,一直面无表情默默的坐在手术室外椅子上的白衣女子,眼里已经没有了悲伤或者痛苦,只有茫茫的一片黯淡。 “樱。”听到熟悉的呼唤声。疾步走来的金发女人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纲手师父?你回来了?” 她慢慢的用力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虚软了。连力气都难使。 “不用,你就坐在那里。”纲手忙温和的将她的肩膀扶住,自己也坐在了她的身边。 “刚接到宁次阵亡的消息,我就马上意识到是阴谋了。立即从土之国那里赶了回来。” “阴谋?” “土国在向我们要求与岩国的同样待遇……就是那个秘术交流。但是对于还没有完全信任的对方,我没有松口。在紧要的关头,对方居然流露出,就算没有你们的支持我们也有办法,那样的意思……” “你是说……白眼……” “对,就是那个。只要有了白眼,再用间谍偷取各国的秘术,就可以解读了。” 樱突然的抬起头来,目中闪烁起冰冷而锋利的光芒。 “所以……宁次把自己的双眼……”  纲手默默的点头,这时,这个强大的女忍者脸上,也不禁露出了痛惜之至的神情:“宁次这孩子,实在是木叶的英雄……” “纲手师父。这样的事情,我们还要忍耐吗?自从肃清晓之后,土国对我们的挑衅已经成为最危害我们和平的存在了,我们一直以怀和的态度在忍耐。然而像今天这样的事情,我们还可以忍耐吗?”激怒起来的女子一把抓住自己师父的手,厉声道。 “樱……你听我说,这不是忍耐的问题了。这件事情我比你的愤怒又能少到哪里去?只是,没有证据,怎么确定是土国下的手?就算要宣战,也必须名正言顺!”纲手低声压下女子的愤怒,道,“我已经下令让暗部的侦察组第一时间到现场采证,并且搜集此事的情报。一旦有了确凿的证据,我们就可以行动了。” “证据?”樱冷冷笑了笑,接着站起身来,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手术室。 “师父,请跟我来看看宁次。” 两人走入冰冷的手术室,里面的台子上躺着木叶的英雄,刚刚死去的日向宁次上忍。 樱带着师父走到台前,接着默默的揭开了盖在宁次身上的白布。 看到面前死状惨烈的下属,纲手不禁闭了闭双眼,但是身为历经千万战事,遍阅生生死死的火影大人,她立刻恢复了平静。 宁次的面部血迹已经被擦净了,微闭着双眼,表情安宁,甚至带着最后的微笑。 如果不是苍白的脸色和嘴唇,此时的宁次,就是睡着的模样,宁静,俊美。 然而,在宁次的身上,却有着惨不忍睹的大小百处伤口。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而在腹部的中央,有一刀切的对穿的长窄伤口,血迹已经干涸。 “您看。”樱引导着师父察看宁次的遗体,语气已然平静如水。 “腹部的这一刀是从背后刺入的,接着,从刀口加重的痕迹推断,是宁次自己将刀抽出。受过训练的忍者都知道,这种情况下,绝不能抽出刀来,否则会引起大出血。宁次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是对方在近距离,甚至是贴身的情况下攻击的话,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格杀他,不方便取用自己的武器,就只能借用别人的武器了。而且还有别的敌人。” “是的。冒着危险,也要首先除去最近的敌人。但是,就是这一点,我无法理解。为什么会让这个敌人近距离接近背后?” “……也许……” “他没有意识到这是敌人。” “……有奸细。” “没错,就是这个奸细,在得知宁次前往岩国的时间后,向岩国方面报告,让对方调虎离山,将您请去和谈。” “是这样,你说的应该没错。” “但是,这并不是致命伤。真正让宁次失去行动力的一击,应该是接近心脏的这一刀。砍中了肺叶。这个武器的切口,与之前那一刀,完全不一样。如果说前面的那一个只是平常忍者使用的短匕首的话,这个就应该是长剑了。而其他阵亡的忍者身上,也都是这种伤口。在宁次身上的几十个伤口上,看到的也是它的痕迹。” 可以想象的到,宁次为了避免对方的剑连同自己的首级一起取走,而奋力闪躲,然而仍然让他砍中肺部。 在这之前,就已经毁掉自己的双眼。 “派去岩国的小队连同宁次,一共有六人。但是却只发现了五人的尸体,最后一具无疑是被岩国的事后回收部队带走的间谍的尸体。是为了掩埋证据。然而……他们刚好提供给我们线索,就是间谍的身份!” “……是啊。樱。这样的话,只要顺着这个人留在我国档案馆里的资料,以及他的生活详实查下去,不难查到他的来处的证据。” “之所以没有把六人的尸体都处理掉,也是因为在场的某人,用尽自己的力气向这里送来了通灵兽申请支援,而引来了后批部队,致使敌人没有时间处理所有人。” 樱抬起头来,看着纲手的眼睛,说,“是天意要我们发动这场战争,纲手大人。” 很快,顺着奸细这一个线索,搜查到了决定的证据:与土国方面联系的加密书信。这些书信本来是要在行动成功后,由这个间谍补充进木叶秘术卷轴的内容后,一并交给土国的影。 经过木叶的情报专家的翻译,已经成为铁一般的证据,可以拿来向土国摊牌了。 到此,激怒的火之国,向土国正式宣战,以宁次上忍的遇袭为引火索,引爆了后来长达半年的土火之争。 木叶几年来的平静走到尽头,所有忍者整装待发,听从火影大人的调遣,奔赴战场。在分配任务的时候,樱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阵前战斗。 她向纲手发誓,道:“火影大人,从现在开始,我将以一个合格的忍者身份投入战斗,为我的挚友,日向宁次讨回公道。为国家取得安宁。请您将我编发到暗部,不要再隐没于医疗班了。” 纲手还待要说什么,樱早已叩头于地:“大人,前线兵力吃紧,如能容我献上一力,必将取敌首万颗,以祭挚友之灵!樱没有求过师父您什么事,这件事,却请您一定要答应!” 看着女子叩于地之首,纲手沉默了。过去发生的那件几乎要了樱的命的事情,让她充分了解到了面前女子的刚烈之性。她是囚不住的。如果这次自己又阻拦,大概又会发生上次的 事情。 爱徒啊,什么不好学,要学你师父的坏脾性呢?这样的,为了心中所念,不顾一切,不问代价…… 苦笑,接着,她点头道:“樱。这次,我不阻拦你了。但是,千万不要失去理智。” “师父,我的理智,一直很充分。” “那么,你就加入暗部第五队吧,听从指挥,不要单独行动!” 樱抬头,朗声道:“是。 清理着作战时需要的必备品,樱将武器和防具都放入随身携带的忍具包里。 这时,身后响起了靠近的脚步声。 “佐助君。” 不用回头,她便知是他。 “……樱。” 她仍不回头。 “什么事呢。” “你真的要去吗?” “……”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站在一米开外的地方,连触碰她,都好像没有勇气。 “佐助君。我要去。我对师父说了谎话。我……好象渐渐没有了以前的宁静心境了……” 面前那个单薄背影的主人开始讲话了。 她的手已经停住,但是仍然不肯回过头来。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平静,内容,却令他的心,产生一波一波的不祥之感。 “我的理智好象开始涣散了呢……宁次……在我重生之后,比佐助君还要早的,守在了我的身边。宁次是……一个清俊又寡言的男子,最常记得的,是他默默坐在我的床边,用那白的无尘的瞳人看着我的样子。他和我交谈,教我忍术,讲那些我不记得的故事……他对我说,要相信自己的心,相信自己的所爱。 “佐助君,你有没有过这样的一个人,在你平时的生活中,也许不是那么挂念,只是淡淡如清茗之交,根本不能和那朝思慕想的心上人相提并论……可是,一旦到了心中茫然无绪之时,却只有他,守在那里,聆听所有,抚平所有…… “就是他,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还有他在,什么都会过去的吧……” 佐助启唇,却没有说出任何句子。 他听见了。 她在哭。 她的哭泣,从来不在他面前。这也许就是她现在所说的,心上之人和,清茗之交的区别吧。 而现在,那个唯一能够让她安心在面前流泪哭泣的男子,已经不在了。 而他的面前。永远是那个逞强的,安静的背影。   “佐助君,你知道吗?我这残缺的记忆里,除了你,鸣人,卡卡西老师,还有师父以外,宁次是……直到现在才发现的……最温暖难舍的一块,我觉得,即使在以前,都没有这样的一块记忆,清新的,暖丽的,舒服的…… “所以,在失去这个人以后,我好象不再像以前那样思考问题了。我极力劝说师父发动战争,其实又何尝不知这样一来,无非又是战事连绵,百姓受苦罢了。但是,我就是不能停止。就算被佐助君你蔑视也好,我不能这样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做!宁次他是无辜的,他比谁都要无辜啊!他是日向家的后代,那又怎么样。为什么要累他一生没有自由,最后还因这名门之脉断送性命!”激动的越来越高的声音。哭音也渐重。 “……我对师父说,会取敌首万颗。哈哈,不是的。我只要那一人的头颅,我只要他的命。所以,出战之时,也只是我为友寻仇之时。哪里谈的上理智呢?” “佐助君,今天我把这一切告诉你,只是为了告诉你,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真的,很想走过去,一步,只要一步而已! 把她抱住,让她不要再说下去,让她不要再饮泣下去。 然而这一步的距离,仍然是那么遥远。 现在的她,对于他来说,从未有过的遥远。 即使是五年之别,你我天各一方,甚至兵刃相向之时,都没有这样的遥远。 他终究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轻声开口道:“我知道了。樱。此去,万事小心。” 紧紧握住拳,他没有多停留,就拂袖而去。 她依旧面对着散乱了一桌的忍具。头又开始剧烈的痛起来。一些零碎的记忆像沙子一般割裂她的思绪。 隐约,听见,千只鸟儿振翅而去,在头顶撒下旷古的喧嚣。 那又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  还剩一句没有说,你已离去呢。佐助。   “你更可知道,当你说愿意照顾我的时候,我开心成什么样子了吗?” 没有听众的最后一句话,似乎无头无尾的,从女子的唇边叹息般的吐露。 拿着自己的白狐面具,她来到了暗部五队的集合点。在那群木叶最为强大的忍者的身影中,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颀长,清韧,卓尔不凡。 揭下苍狼面具的男子,有着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容颜。 那个时候,她是这样想的。 不觉。流露出微笑,和深情。 “佐助君。你应该不是暗部而是前锋部队的……” “就是这么一点小忙,你的师父会帮的。” 他看她的眼睛,这一次,他希望可以连理相随。 五年前,他为寻仇离乡背井,弃她于樱花飘零之中。 五年后,她为寻仇孤注一掷,他无力劝阻。虽然这样的轮回令人心酸无奈,他亦没有资格阻留她的选择。 但是,这一回,至少,要同去同归! 那个时候,她对他说,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请你带我走,不要抛下我! 即使……是不归路,也请让我陪着你! 不是怨你一去五年啊……而是怨你没有携我同行!同归!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那个时候她的心情,决绝,孤独,不顾一切。只要与心爱的人相伴,炼狱火海,修罗冰疆,携手同闯又何妨! 此刻,他明白,自己,正是抱着同样的心情,戴上了苍狼的面具,踏上征土之战。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结连理枝。  连理相随,同去,同归! 土国地处版图东南,与火国相隔一个黑土平原——迦那平原。 平原上横过一道天堑,名忘谷,裂谷长千里,宽百丈,深无涯,谷下怒涛惊空,除了飞鸟,无一能渡。 这道巨大的裂谷,就是深入土国阵地之前,必须渡过的难关。敌人自恃天险,久守自阵,加上豢养的巨鸟“青鹳”,部队出征往往都有铺天之势,声势极为浩大。 虽然木叶的空中部队也颇具规模,但是由于依靠的是机械,操作繁杂,在技术和维护上的花费也巨大,不可能与敌方大量灵活的空中战兽匹敌,也不可能将自己的百万大军运往对岸。 敌在上,我在下,中间又有天堑相隔。这样的地势对我方来说,不利之至。 然而,只要对方渡过忘谷,对于木叶来说,又不是问题了。 木叶精于兵械,地对空的武器火力和精度都绰绰有余。只要那青鹳载人而至,八九会被轰击坠落。所以即使可以方便渡谷,对方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这样一来,双方反而成了对峙之势,一时都不敢轻举妄动。 “时日不可拖长,战久力疲,何况是我们迢迢横穿迦那平原而来,兵力聚集在此,而供需线却绵延千里。这样拖下去对我们不利。”木叶前线将军帐中,几位军师将领聚首,紧张的讨论着战势和对策。 “对,一定要在最短时间内把大军送过忘谷。一举拿下。只要突破这里,就可以直捣对方的心脏。”手指在地图上游走,指定忘谷对岸一点。 “探子的情报今早已经传来了。”一位外貌精定坚毅的中年将领将手中类似纸牌的一沓卡片一字摆开在桌上,为首一张,是一名头戴斗笠,看不清长相的男子,其后则是一些剑士打扮的忍者。 “这个家族,就是受命据守险隘的部队。对方的首领,据说就是暗杀宁次上忍得执行者。” “是家族吗?这倒是少见呢。”一个老者将目光扫上那沓卡片。在为首那人的一侧,所有的数据都打着问号。“居然没有这个人的任何情报吗?” “是的,但是为今遇上这样的一个家族,实在是棘手啊.”中年将领严肃的端详着卡片中的人,道,“玄意长老,你认为应该如何应付?” 适才的老者,木叶议会长老之一,玄意,将卡片从情报部长白刃的手中接过,看过半晌,道,“不论早晚,都要除去他们的。现在正好,一开始交手后就可以剜掉对方的主力部队,那么战争的时间将压缩到最短。” “虽然是这样没错,但是……在短时间内不可能送去那么多可以和对方抗衡的忍者……” “那么就派暗部去吧。”一直没有作声的现任暗部队长,在场的唯一一名女性,朽木九舞,在这时说出了一锤定音之计。 年逾三十,一头火红长发,面貌冷艳,气质成熟优雅的女子,上前来对身为兼前锋指挥官的白刃道:“只要趁夜将暗部送过去,擒贼先擒王,那么剩下来的残余就好对付了。用土咒短时间填平谷壑,只要坚持十五分钟,我暗部的精锐部队就可以送抵对岸。一部份可以用咒术控制青鹳,夺为己用,另一部分可以直捣对方心脏,暗杀该部队首领。” “……此计虽然可行,但风险极大。若是失败,送过去的部队可是会面临全灭之灾啊!” 朽木九舞的眼中闪现出无畏之色:“我暗部精锐,皆是视死如归之勇,况且,我对我麾下的将士都有充分的自信。他们绝对不负重托!” 沉吟片刻,白刃将拳握紧重重捶在桌面,一声重响:“好,朽木,我信任你和你的部队,依你的 计划 项目进度计划表范例计划下载计划下载计划下载课程教学计划下载 进行吧。下去筹备!另外,忍法支援部队立即接令待命,全部为你指挥!” 至此,名为忘谷之役的,决定了战事终局的这场惨烈战役,拉开序幕。 “如上,就是我的全部安排。在场的各位!你们全部都是我最为得力也最为欣赏的爱将!我朽木九舞,一生最为荣耀之事,并非得暗部首领此位,而是能够与你们这样一群以保卫木叶为生命之责的精英忍者并肩作战,共同浴血奋战,斩敌枭首!你们能够胜任这等艰险之任吗?” “是!队长大人!”暗部全员齐声应道,坚毅决绝! 朽木慷慨激昂的挥手下令:“那么,今夜午时,待我令下,前锋的一二分队就迅速渡谷,随后跟上五六辅助!三四分队入机待命!” “是!”   五六分队在前锋的一二分队之后,负责的是对青鹳的咒术控制,所以安排的都是精通幻术的幻术型忍者。樱和佐助在这个分队,也自然是因才分配的。 接下命令的佐助注意的观察了樱的反应。 没有被分配到暗杀组,她应该有所不甘吧。 然而他身边的女子只是安静的俯首听命,眼神平定,并没有流露出不满来。 在队长下令之后,她抬手将白狐面具拉下,遮住了脸庞。 此次行动,的确是九死一生,凶险之极。特别是要对付的对象,是那个强大的家族。 土国豢养的,不仅仅有翔天的凶猛鸟兽,而且,还有这样的一群嗜血的战士。 从之前得到的那封作为铁证而发起战争的书信中,他们得知,这个家族的第一强者,将接下暗杀宁次上忍并且带回白眼的任务。只要是这个人出手,任务就会十拿九稳。 换句话说,现在樱的目标已经锁定在这个人身上了。 这样一来,一开始就有机会与此人交锋,对于樱来说正是求之不得。 但是,对手如此强大,绝对不可以贸然行事。 樱对自己的任务分配表现的这样冷静,反而令人担心!那个时候,她说她的理智开始涣散的时候,就是一记警钟。这个女子,总是能让人无法琢磨,也终究无法放心。 佐助这么想着,不由暗暗决心多留个心眼在她身上,绝不能让她自己胡来。 “樱。”他叫住她,“在行动中,你要一直在我身边,好吗?” 女子顿住脚步,回过头来。那唯一露出的眼眸里没有任何的异常表情:“佐助君,放心吧。我会和你一起行动的。谢谢你,佐助君。” “那么,先各自回去准备吧,樱。”接着,是温和的口吻,“战争结束以后,我们回木叶,去看那棵樱花树。” 樱花树…… 女子轻轻的重复着他提到的事物。在面具后面,苦涩的微笑不露声色的展开。 樱花树吗……这又是怎样的过去呢?虽然对这个没有记忆,但是在那空白之中,仿佛又存在着某个时光遗漏的角落,樱花树在悄然盛放。 此时此刻,提到樱花,她却只记得起,那天,纯白瞳仁的男子微笑在盛大的飘樱的背景下,犹如惊艳致死的绝色白莲。只记得起,那天,他拥她入怀,在她颈间沉沉睡去,仿佛走入一个纯真美好的梦境,温柔缱绻。那天,他捧起碎钻搬的华年,将所有的依恋,交到她的手心。 那天,是他悄悄的和她道别,并且决心踏上不归之路,的一天。 樱花树依然在河边盛放,却少了那个白衣少年观花的身影。花香,河语,人不在…… 人不在。 佐助君。这一次…… 谢谢你。 她微微笑着,在他看不到的时候,悄悄地笑着,泪流满面。 她忘记了的,是她在树上刻下的,整整五年的思念…… 她忘记了的,是她的少年在树下向她伸出手来,微笑,等待她一同拾起那逝去的记忆。那流水的华年。 她忘记了。曾经,为了仇恨,她和他天各一方,生死两隔。 现在,同样为了仇恨,她不知道,自己将失去什么,并且再不能寻回。 所有人都已经各就其位,借着夜色的掩护,按计划紧锣密鼓的行动,埋伏。紧张在所有战士之中蔓延,将军帐中,气氛凝重,千钧一发。 箭在弦上! 午时一到,作为行动开始的哨响而一鸣而起的,是信号弹在夜空中绽开的明亮烟花! 支援部队的忍术专家一共七十二名,围成巨大的咒术阵,同时快速结手印,以手压地,一阵怒吼! 随着丘峦崩摧的巨响,一道道土障从谷底升起,破天而来!平原的大地在剧烈震动,那被抽出的土障将裂谷以迅雷之势道道填平,不到一分钟,百丈之壑竟凭空出现一道横跨而过的由一段段土障筑成的桩桥! 桩之间不到一丈之距,可供忍者们轻松跳跃借力,迅速过谷。 对岸的警钟大作,敌方已经开始反应过来了。 “过桥!”朽木的命令如雷炸响在半空中。 前锋的一二分队如离弦之剑,射发出去!  数百黑色的身影迅急如电,在土桩上借力飞跃,不消片刻,便秩序井然的渡到对岸,一排又一排,接着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时,佐助看了看身边的女子,俯首静待,一言不发。 很好,接着,等到信号再起,就该我们出发了。 然而此时,这边突然出现了意外! 从对岸飞扑来数十青鹳,载着敌人将士前来攻打咒术阵形!借着夜色,躲避着地面兵械的射击,青鹳灵活的飞行掠过火力,直捣那七十二名术士! 只闻的惨叫连连,已有几个术士被青鹳衔起撕裂,血肉横飞。负责保护术阵的战士立刻包围过来,与这群猛兽相争。箭影,火光,厮杀,悲鸣。顿时,阵法大乱,这耗力巨大的咒术被意外所扰,无法强撑了。 佐助震惊的看着土障在眼前一道道落下,从最近的一道开始,以崩溃之势蔓延开去。那些刚刚踏上土障还没有来的及跃出的战士们纷纷惨叫着落入深渊,瞬间被黑暗吞噬! “紧急情况!马上停止渡谷,所有人立刻返回执行候补计划!切勿惊慌!”朽木的命令从后方传来,作为第二批渡谷的五六分队战士听令马上撤离。 巨变在前,佐助马上恢复冷静,回头一边牵住身边女子的手一边道:“樱,听队长命令,我们先回去集合,再待打算。” 这时,那个女子却惊讶的抬头望他,手反射般的撤回。 “……你说什么啊?” 不是樱的声音。 顿时悟到了什么的佐助,脸色大变,突然抬手一掠,揭下了对方的面具。 白狐面具之下,那是一张陌生女子的脸,带着陌生的惊讶表情,望着他。 佐助呆呆的怔视着这个女子,顷刻。 猛的。他回头,绝望的看向那仿佛血口大张的黑暗裂谷,对面火光冲天,血色弥漫。 已经渡过忘谷的那支孤军,正在对岸强大敌人的口中,负力顽抗。此行,难归。 一个疯狂的身影向忘谷边缘冲了过去,竟然不顾一切的要冲向绝壁的深渊。那个男子怒吼着一个女子的名字,像发怒的雄狮一般,连连甩脱了好几个前来阻止他的战友,狂奔向百丈裂谷! 然而,最终他被几名暗部同仁合力按倒,制服在距崖边几步之遥处。 “你疯了吗?宇智波?你送死吗?”玄间奋力压住正在狂怒挣扎的黑衣男子,怒斥。 然而这个男子没有任何回答,只是徒劳的将手伸向忘谷的对岸,那个冲杀声惨烈回荡的战场…… 忘谷的对岸…… 有他倾尽一生的等待,终于能够拥抱的幸福。 伸向那里的手,拼命的想要捧触那个幸福……想要抓住…… 却只能抓住,一握的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绝望之至,他终于崩溃的仰天长啸!泪水从那墨黑色的双目中冲刷而出,滴落在黑软的泥土之中…… “SA——ku——ra——……” 玄间这一生,再也无法淡忘这个悲壮而催人泪下的场景。 有一个男子,和着血,呼唤恋人的名字。 而恋人在忘谷的另一边。此去,难归。 天堑深深,从今往后,良辰美景虚设! 佐助君。 放心吧。 谢谢你。 回想起临别之时她的言语,他心中悔恨万千。为什么那时没有听出她的决绝! 谢谢你。 那是他曾经对她说的,意同,再见了。 而今,这句话被失去记忆的她原话返回给自己,意思是…… “我爱你。” 樱在一二分队的阵形中,回望身后一眼。 远远的可以看见他…… 苍狼的面具,隐忍的身形……多么好看的男子啊…… 那是我的恋人呢。 她不舍的最后回望着。轻轻微笑了。 “我爱你。” 一生一世,生生世世,我爱你。 尖利的信号! 她收回目光,奋力踏出一步,将她的恋人留在了忘谷的这边,将她的执著连同生命一起,投注到这一跃。月光下,纤细的身影从忘谷上空掠过,化作绝美的光影,转瞬即逝! 请你记住我,佐助君。即使我不在你的身边了…… 请你记住我,我永远的爱你。 连理相随,同去同归。 这样的愿望,终于,化作泡影。 这一次,又是谁先离去。 谁在流泪。 连理……断。  ——《连理断》——完 第十章 葬花坡 我想睡在一片山坡上,那里繁花似海,姹紫嫣红。 我想睡在你的怀抱里,那里温暖缱绻,柔软干净。 我想起那个夜晚,我在你的背上,脸摩挲着你的棉布衣裳,听你的心跳,一点一点加速。 请你…… 让我睡吧。 将黑色的夜行斗篷一拂而下,身着白色长衣的女子浅樱色长发飞扬在空中,白狐面具上,唯露一双清冷决绝的眸子,翡翠色,锋锐逼人。意识到后方的部队被阻断之后,樱已然做出决定:不与他人纠缠,直接寻到自己的目标,杀之。 因为,她的时间恐怕无多了。 身边的战友都陷入生死拼搏的境地,面对着数量是自己这边十倍不止的敌人,他们无畏无惧,依旧如计划中一样,分散开来用幻术掩护拖延时间,并寻找目标。 长剑划破夜空,一道雪亮的剑气从远方射出,瞬间夜晚被点亮犹如一瞬白昼! 那道剑气犹如一个信号,接下来各地纷纷暴射出道道雪光!长剑之舞,剑气纵横,强大的野兽出笼了。 那是土国的秘术名门,甚至能够和当年的宇智波一族比肩的名门,“无上”一族。 无上,是这个家族的姓氏。每一个无上族人在参与到忍者这个集体之前,都将通过一场试炼,在无上家族的圣地“冰炎剑林”中接受考验。 成功者,将背着刚刚猎取到的灵性宝剑从剑林中走出,失败者,则将永远消失在那个封闭的藏剑之地。无人知其去向。 有传言说,失败者没有驾御宝剑的能力,就只能为宝剑所食。他们被斩于剑下,跌入熔剑之海,或铸剑冰台中,以血饷剑。 那剑林之中的剑之所以把把利可断金削玉,同时又通灵忠诚,就是因为喂养他们的不仅仅是冰和火而已…… 还有凡胎肉骨的鲜血。 也只有这个族的血脉,才能够继承驾御他们的能力…… 这个拥有着血继限界——“剑”——的神秘家族。 而此时此刻,这些出鞘的宝剑划出夺命之光,从暗夜的深处密集的射出,直袭那些舍命渡谷的战士而来! 顿时,被快到无形的利剑割喉断肢的木叶战士不计其数。有些甚至连哀号都没有来得及发出,首级就被快剑平端了去,血洒满空。 因为有了泼墨般的鲜血,战场上真正成了修罗地狱之疆。 木叶的暗部也确是万中选一的精英,在短暂的惊慌后,很快适应了敌人的攻击方式,纷纷以快制快,高速在黑夜逃遁,同时寻找控制这些宝剑的本尊。 长剑与刀光相抵,发出寒冽的清鸣,在起伏的丘陵暗影中,场场生死厮杀正在激烈的进行。 或者是土,或者是火,这些曾经身为暗夜杀手的国家兵器,在下一刻就沦为冰冷的尸体的人,在临死之前,都抱持着不能解惑的疑问。 我们是为了什么要在这里厮杀,要在这里死去。 无怨无仇,素昧平生的两个人,却要互相搏斗,你死我活。 只因是忍者。 而忍者,是杀人的武器。 死去的眼睛仍然灰涩的睁着,看向月光清寒,也冷寂无边的黑暗。 这就是死亡的样子。没有答案的死亡。 在这一片混乱的血战中,一个柔白的影子像疾风一般穿行飞掠,直冲东方的某处而去。这个人的速度是那样快! 但凡以剑相阻者,皆断喉而亡! 一路留下鲜血喷洒的敌人尸首,而向自己的目标疾奔而去的,正是已经化身为复仇女神的春野樱。 这个女子双手上的术刃在空气中划出虚幻的蓝影,所到之处,肌裂骨断,而滴血不沾。恍若两把月光,锋利,致命。 抛弃了一直使用的的拳刃,改用气刃,是樱的实力突飞猛进的写照。 在宁次的教导下,本来就对查克拉的控制相当在行的她,更是绝妙的掌握的化气为剑的 方法 快递客服问题件处理详细方法山木方法pdf计算方法pdf华与华方法下载八字理论方法下载 。 从指尖溢出的兰色查克拉,以前只能依附于有形的武器,比如拳刃,来施展,而今,它们已然自凝成型,化作无坚不摧的利刃,轻巧握于樱的手中。 再加上自己勤练的手术刀感,可以在瞬间准确精断的轻轻划破对方的动脉血管,一击之下,杀之。 在那个犹如鬼魅一般闪电穿行的女子身上,所有人都看到了决绝的死亡预感。 不是死,就是死。 阻我者,死! 宁次,我为你而来,我只为杀那个夺走你的人而来。 所以……我为你杀人…… 只记得这个心愿,我只记得,你对我笑了,像温柔的雪色白莲,美不可言…… 夺走那个笑容的人。 我为你杀! 鲜血在眼前泼洒……剑光不断的割裂视线……不断的倒下的人的身体…… 我……要找到那个人……我……要…… 纯白的长衣上班驳的暗红痕迹,沾染着湿润的死亡气息。身上的剑伤一道一道增加,左肩,右臂,胸口,腿部…… 疼痛却只能加速她的前进。 疼痛使她无比清醒……一定要快。 一定要快! 你在哪里! 一片山坡。 长长的,倾斜着向上延伸过去。黑土厚重,柔软。 没有花草,只有黑土。 在这里,她被一柄横切破万千流风的飞来之剑插在面前的土地上,挡住了去路。 她顿时单膝一顿,点地跪下。刚刚用暴长开来的兰色术刃横抵开来直取她咽喉的剑影之后,虽然将剑弹开插入面前地面,自己也被这凌厉之至的霸道剑气震的浑身麻痹,一时不支顿倒在地。 抬眼,看见那个人从山坡的顶端缓缓步出。 视野里的那个男子,身披着绯红色的长斗篷,一手按住自己的斗笠,一手向回五指稍动,顿时,插在樱面前的剑拔土而出,一个优美的回旋,飞回到主人的手中。 月光没有在剑锋上跳舞。因为那是一把纯黑色的剑。 剑锋残缺。 锈迹斑斑。 就是这样一把看上去完全是钝器一把的残破兵器,握在那个男人的手中,却如此鲜明的散发出,弥漫在空气中的,颓废而血腥的气息。 那个男人身形伟岸挺拔,唯一可见的清楚的那双手,是一双骨节清晰,有力而稳定的手。 长长的手指紧紧扣住剑柄,暂时没有任何要出手的意思。 樱心中涌现出一种巨大的冲击感,这种感觉让她瞬间兴奋了起来。她从这个人的存在上,看见了自己的最后目标。看见了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 就是他。找到了。就让我们来了结了这一切吧 把所有的精神集注在敌人的身上,寻找破绽。看出动向。分析战略。 这样默默的提醒自己,樱缓缓的站起身来,将两手术刃平举在眼前。透过闪烁的兰色火焰,她的双眸冷定的盯住对方。 那个男子扶住斗笠的手向上轻抬,同时微微抬起头来。露出了他一直藏在阴影中的面目。 那是一张线条优美的脸。薄唇。细长而带有邪气的双目,是碧蓝色的。 这样的一双眼睛,透露出些许查探而玩味的神色。 这就是迄今为止,亲手引发了整个战争的点火者。 无上一族的首领。 一个客观来说,英俊而强大的年轻男子。 “啊,一个人胡乱冲到这里来,是很危险的哦。女人。” 微笑着把手上的剑向背后的剑鞘中滑去,一瞬间就收入鞘中的男子,两手空空的站在原地,开口道。 这样的轻蔑口气,就好象根本不屑于对面前的刺客拔剑似的。 樱的身边忽然腾起蓝色的火焰! 灼热的气浪掀起她美丽的浅樱色长发,万千发丝缠绕飘散。 从足底腾起的怒气,开启了浑身的穴道,开始准备所有的查克拉的运行。 “如果不拔剑的话,你就试试看吧。”在面具后的脸上,反而露出了冷冷的微笑。 声音清寒,一如手中的月光。 话音未落,一步闪上,主动发起攻击! 面前的地面突然裂开,道道纵横的裂缝打开,有数十劲装的忍者破土而出,向她迎来。 原来如此,有手下在保护首领。 这些人全部手执宝剑,身手矫捷。其中当前一人,已然冲到她面前,平举的剑划向她腰间,意在拦腰斩断! 完全没有感到意外的女子,声色未动,借着冲势,一跃而起,收膝掠过剑身上端,一手抵住对方左肩,以此为借力点,向前空翻,同时一刀结果了这个前锋的性命。血就像喷泉一般从这个人的颈部动脉喷射而出! 在尸体倒地之前,翻身过去的女子已经站稳在地。从一左一右凶猛袭来的两个敌人,快速接上攻击。素手上扬,两道光刃一格一挡,及时架住劈至眉间的利刃,同时向后弯下腰去,将这两道力量从自己的面上方向后平滑的引过,那两人一时收不回力量,竟踉跄了一下,而就在这一瞬间,夺命的刀光已然从背后伸来,轻巧的一划,喉间热血喷洒! 仍然在一边冷冷观赏着自己的部下与女子的缠斗的首领,却一直按剑不出。他那双闪烁着狡黠辉光的碧蓝色眼睛里,那个女子的衣袂翻飞在漫天喷洒的血红中,犹如一朵肆意怒放、无尽变幻的白莲花。 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兴奋。 黑土的长坡上,白色柔影在刀光剑影中纠缠、怒放,一步一步向坡顶的目标逼近,在身后抛下一长串尸首,鲜血渐渐浸透了她所经过的每一寸土地。混杂了她与所有阻挡者的鲜血。 身上的白衣已经染上了鲜红,自己的意识也慢慢的模糊。目中的那一人,仍然傲然的立在远处,纹丝不动。 将手中的蓝色光刃猛的上举,她轻轻的闭上眼睛。 那一天,黑色长发的男子站在她身后,环过手托住她的手。清新的,干净的,然而令人心酸的青草气息环绕在她的发间,她不由失神,心温柔的荡漾。 他说,声音沉稳如水:“樱,记住我的话。运气通过全身穴位,慢慢的聚集在手掌,想象手上有一把刀刃。” 她听话的闭上眼睛,如他所说开始运力。然而这样的程度她早已经达到,很快,手心冒出月光一般的蓝色锋刃,逐渐变长,有一掌之距。 “现在,想象它开始旋转,是的,那把刀刃开始了旋转。”扶住她的手,缓缓将自己的查克拉送入女子的掌心,温和的力道开始催生她体内的更多能量,还有更加不稳定而搏突的冲击在各个穴道处形成。这是? 她心中诧异,不明白他在催生什么。 “樱,快想象,旋转!”这时,他沉声命令。 可是! 对于尚处于虚形的气刃,她的操纵还没有那么灵活,可以说,要想精确的使用它并调整它的角度,需要相当久的时间去练习。她紧紧闭上眼睛,脑中用力想象手中的气流转向。气刃,开始旋转…… 看出她的力不从心,他紧紧稳住她的手,更加沉劲的输入他的力量去引导她,调节她。 猛地,仿佛从身体的中心打开了一道门,她感觉充满了巨大的温柔能量,而这种能量则不由自主的源源不断向手心涌去! 旋转! 旋转! 她的意识已经到达了极限,仿佛卡住的齿轮般的手心月刃猛然开始旋转加速,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多……仅仅一个闪电般的时间,她的手心竟然开出一朵流光溢彩的冰莲! “速度达到以后,脱出手心!”他猛的将她的手向上举起,道! 冰莲犹如一袭回镖,急速脱手,空气中划过一道转瞬即逝的影痕,最后在面前百米之外的树干上绽放开冰蓝色的光花,那棵树斜向拦腰截断,斜斜的滑下树桩。  “看到了吗?”他收回手去,目视着那棵被拦腰截断的树,说。 这样使用气刃,将使你的攻击力瞬间提高的一夫当关的程度,只要够多,够快。 但是,答应我。 她不解的回过头,看见他正在看她,雪白的纯净眼瞳中,她的影子清晰,而哀怜。 答应我。 当你变得足够的强了,强到即使使用你的极限能力。还是不会死的时候。再来用它。 否则,不要用。 如果你是死于查克拉耗尽,我不会原谅你的。樱。 不珍惜自己的生命的樱,我是不会原谅的。 漫天飞起无数雪一样的花朵。晶莹,闪亮,犹如蓝水晶一般的冷艳光华,交织纵横。 那样冰蓝色的朵朵莲花,在空中转瞬即逝,而每一朵的开放,就是一条鲜活的命。 惨呼连连,血色在黑土坡上弥漫开来,雾一般的血的蒸汽将晶莹的花朵染的通透,致命的美,在每一个丧身花网之下的人眼中,都是最后留下的难忘美景。 一生唯独一次的,用血留下的绝色光景。 巨大的花网在白衣女子的手中操纵着,以那样难当的气势向坡顶推进! 那些黑衣长剑的男子,即使用尽全力也无法使手中利剑突入这层层花网半分,而勉力靠近想要阻止花网内层的女子的人,则在花网的千万道细致的切割下,纷纷化做细末,唯留下欲滴的血雾,沾染在花网外围。 冰蓝色,血红色,黑色,白色。 一幅如果没有亲眼见到,绝对无法想象的诡异而华美的大气场景。花网内部的戴着白狐面具的女子,浑身都被萦绕包裹在柔和的淡淡微光之下,白衣,浅樱色的长发在气流的带动下飘扬浮动,如果不是在这样一幅图画之中的话。 她该是一个多么令人温暖而心动的女子。 花网上调,以一个斜下的角度横横盖向坡顶的男子! 月夜,黑空。猛禽的悲鸣混合着暴雨般的钢箭破风而来的声音,交响着,布满整个黑红的战场。声声悲鸣之下,一只只青鹳的巨大身体从空中冲坠,撞击地面,掀起扑面的尘土,大地震动,裂缝衍生。许多忍者还未来得及躲避,就被这庞然大物砸中,一声都没发出就变成了肉饼。箭雨之下,原本扎堆搏斗的战士们,全部被迫散开,退守到各自的屏障之下。 “该死的,这是怎么回事?”一名木叶忍者啐了一口血水,借着巨岩的掩护,抬头瞭望,这时,他的瞳孔猛然的放大了—— 铺天盖地的飞天机械——“朝凤”,展开巨翼,如汹涌的潮水从天际涌来。朝凤,是木叶的王牌空中武器,每一只都是由纯钢打造,钢翅层层展开竟然足足有十几丈长,一旦冲天而起,则是势无可阻。羽翼之上,腹身周围,布置了无数的机关孔,此时,正是这些密密麻麻的机关孔眼,正在以每秒几百发的速度,疯狂的发射钢箭。 这是木叶的后备队伍发起的总攻了!与此同时,他听到最后一张传令符中传来的朽木九舞的声音,“一二分队的各位,请立刻寻找掩藏!请再坚持一会儿,援军已经赶来!” 青鹳的骑士们则纷纷迅速变换阵型,向有火力掩护的后方撤退,与此同时,岩忍的地对空炮开始上膛,发射,空中战场顿时陷入了白炽状态。箭雨,炮火,鸟鸣,裂响,整个加纳平原的上空徒然亮如白昼。 首当其冲的一只朝凤的钢铁颅腔之中,黑衣男子徒手操纵着复杂的机械核心,他的身边没有半个助手,在他登入这架朝凤的那一刻,他将与自己搭档的副手推开,把机舱的门用查克拉生生扭曲,使之卡死,任凭那个副手在门外捶打嘶喊,他只是淡淡的说一声,对不起,然后返身坐上了主位。 他已决心赴死。 此行,不是与你同归,便是与你同死。 你相信吗,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开始像一个傻瓜了。 这个傻瓜会哭,会笑,会站在遥远的地方,默默的注视着一个人。 这个傻瓜愿意为了这个人,抛弃掉哪怕自尊,哪怕生命。 因为除此之外,他已经不知道能为她做什么,能够表达他对她的心情于万一。 与此同时,他所心系的女子,正立在黑土长坡的坡顶,手里的光华已经淡淡散去,那晶莹花网随着查克拉的消逝而呈飞雪状散开。 这是全力的一击,坡顶的大地被轰裂开来,尘土飞扬中,可以依稀看见几丈深处岩石的血红色。 女子踉跄了几步,想要勉力支撑住身体,然后突然,像被拆掉发条的人偶,溃散的跪倒在地上。血从嘴角缓缓渗出,一滴,两滴,滴落,渗进厚实的黑土之中。 她用一只手撑住地面,俯身喘息,然后抬眼望向飞灰的坡顶,可是视线已经模糊,无法再分辨灰尘,大地,天空,世界就在这一刻变成一团黑色与红色混淆不明的色块。 成功了,成功了吗? 不可能逃脱的,那个男人。 心中这样反复的确认着,她终于失去意识,手一松,整个人倒向了地面,脸庞撞击在被自己的血浸湿,变得结实的土地上。 空中传来巨大的轰鸣和喧嚣,隐约听见战士的嘶吼,听见机械的炮火声,可是这一切也淡淡的消弭了。 最后笼罩着她的,只是一片无声寂静,与沉重的黑暗。 而硝烟散尽后,一个人影缓缓步出,斗篷已经被撕裂,暗紫色的头发猎猎的飘散在风中,碧色眼睛中,那个女子的身影就像一朵被血污染的白色百合,忧伤的盛开。 这个人在樱的身边半蹲下来,一手抓住了她的头发,拎起来。白狐面具已经残破,女子的半边脸颊虽然被血污沾染,却仍然出尘的洁净,紧闭的双眸和微微张开的嘴角,都在诉说着她的宁静和优雅。 好像在说,我从来不畏惧死亡,死亡对我来说,只是一种梦境。 我在这梦境中,睡得安好。 他沉默的端详,然户回头看着自己手中裂开寸许的宝剑,这把自从他十岁踏上战场就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至灵至忠的黑色残剑,就在刚刚毁灭性的袭击中,暴涨开万丈光芒,化作剑灵,用它黑色的翅膀紧紧的包裹住它的主人,替他生生接下那一击。 查克拉幻化出来的巨大花瓣在与黑色的翅膀相抵之刻,在它包裹下的他,只来得及睁大眼睛而已。剑灵幻化的模样,他此生也只见过这一次。 在他们无上家族,大多数剑客都至死没有见过他们佩剑的剑灵,传说中,剑灵只能现形唯一的一次,那就是它为了自己生死跟随的,唯一承认的主人而牺牲的时候,一命,换一命。 然而,生为千年灵物的剑,在它们漫长的杀戮生涯里,是难以找到生死跟随的主人的。 它们始终作为沉默的杀人兵器,紧握在主人手里。 它们漠然的旁观,执剑者和敌人的生死相搏,执剑者的死亡,宝剑的易主,家族的兴衰,历史的推进。 这一切,都与它们没有关系。 可是这把剑,选择了他。在最后的时刻,它幻化成的剑灵,有一张美丽的女人的脸,和黑色的巨大翅膀。 她把他抱在怀中,亲吻了他的头发,他还来不及触摸她的羽毛,她就连同那白色的光华一起湮灭。 这一切的发生都太快,他只记得留在自己身上的那千年残余的悲伤。眼泪的味道。 和手上几近断裂的废剑。 他闭目,把剑举到自己唇边,轻轻碰触了一下伤痕累累的剑身,然后,眼里暴涨开血色的狠厉,高高的举起了残破的黑剑! 佐助的右眼剧烈的疼痛起来。他以手抚之,焦急的用另一只全力运转的眼睛遍寻整个平原。 找不到,哪里都找不到,那个樱色长发,白狐面具,雪白长衫的女子。 在哪里? 你在哪里? 突然,机厢里猛烈震动起来,分明有一声巨响轰在了机械的左翼上。该死! 失去左边一个引擎的机械巨鸟失去了平衡,在空中打了几个旋转,一头栽向平原。 佐助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木叶的军帐之中。 鸣人在他身边守着,雏田正在为他换热水和毛巾,一切都变得安静了,没有厮杀声,没有炮火声,只有疲惫的战友们望着他的惊喜神情。 佐助,你醒了,战役结束了,我们赢了。 你还好吗?头上的伤还疼吗? 佐助…… 他茫然的转动着眼珠,然后开口艰难的开口,她人呢? 鸣人低下头。 他转向雏田,捉住她慌乱的眼神,问,春野樱人呢? 雏田雪白的瞳孔里明显的涌出了泪水。 于是佐助烦躁的坐起来,把鸣人的领子拎到面前:你们,都聋了吗?我说,找到春野樱了没有? 那个蠢女人!快把她叫过来,马上! 鸣人仍然低头,突然,大滴的眼泪落在佐助的手背上。 哭什么?佐助的语气突然平静下来,像刀子一样,割裂了空气。 佐助,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请你不要责怪鸣人!雏田突然无法控制的哭出声来,捂住了脸庞。 是我们,是我们太晚了,我们太晚找到她,樱小姐,樱小姐她…… 佐助放开了鸣人的衣领,墨黑的眸子里没有任何神采,最后,他说,带我去见她。 带我去见她。 求你了。 我好想见她。 我想见她。    她就躺在那里,紧紧的闭着双眸,长发缭绕着,枕在被血和泥土沾染得一片狼藉的白色长衫之下,他看到她的第一眼,眼泪就止不住的下来了。 因为她好像睡着了。 她真的好美。就算脸上是血,身上是血,手上是血,就算樱色长发变成了浅白色,她也美得让人目不转睛。 好像一朵绽放在夜色里的百合。好像用尽这世上所有的词藻也无法形容的一个存在。 她睡着了,他知道,她一定在做一个好梦。 所以,晚安,我的笨女人。 佐助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一点一滴的眼泪。 眼泪,和悲伤,这种东西他已经受够了,他把它们全部留在了那个女子的睡颜边,那是一朵白色的花,他以前偷偷的摘下来,想要送给她,可是花变成了干花,也没有机会送出去。这回他从袖口取出来,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放在她枕边,干涸的花瓣和她的睡颜相映,却是那么般配。 于是宇智波佐助从此,再没有了羁绊。 所谓希望,所谓幸福,所谓爱情,只要有一次,就足以燃烧掉自己的所有。 接下来的宇智波佐助,将回归到宿命的仇恨之中,他的这双眼睛,要为她烧掉那段未解的梦魇。 第十章 《葬花坡》 完 最终章   时光尽(上) 宇智波佐助回到了战场。 这场两国之间的对抗终于即将落幕,重要战役的胜利,无上一族首领的沦落,敌国战士的退却溃散,将一切都迅速终结。 而在敌人将士的眼中,姓宇智波的那名冷漠的男子,则是令人战栗的恐怖存在,他们传说着他的强大无情,传说着他有一双恶魔般的血色眼眸,左眼让人深陷地狱般的幻境,而右眼则是烧毁一切的黑色天炎。 他们的传说中,这个人,将遇到他的一切姓氏为无上的战士,都活生生的烧死。 而且他只会对将死之人问一句话,你,是无上族人?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宇智波会遗憾的闭目,然后猛然睁开他的双眼。飞灰湮灭。、 在烧掉又一个无上族人后,鸣人冲过来捉住他的肩膀,佐助,你疯了?你是不是疯了?你的眼睛在流血啊!这样下去你…… 男子重新闭上眼睛,那些黑色火炎好像仍然在他的瞳孔里跳跃燃烧,疼痛,好像要把他从内到外都侵蚀到底。 不得不说,血从眼睛里流出来的时候,就好像在流泪一样。 可是,眼泪?那是什么东西? 佐助轻轻拿掉肩膀上的鸣人的手,然后继续迈步向前。 鸣人曾经问雏田,佐助再这样胡乱用天照,他的眼睛能撑到什么时候? 雏田摇摇头,然后温柔的把鸣人的手覆在自己的脸颊上说,鸣人,让他去吧,这就好像如果我失去了你,那么我这双眼睛就不存在意义,因为我看到的一切,都只能是没有你在的,黑暗而已。 佐助在黑暗里无法辨清方向,但是正因为如此,他才最明白自己想要做什么。 鸣人,你让佐助为自己而活下去吧。 鸣人茫然,黯然,他想起自己曾经发誓要保护他所爱的人们,保护木叶的每一寸土地,然后,他最想保护的两个人,却是这样挣脱了他的臂膀,拂袖而去。他们向着未知的远方奔跑,他越是追,越是感到绝望,越是想紧紧的握在手中,越是如同沙砾一般从指缝渗漏。 少女愉悦的笑声洒满了天,少年紧跟在后的脚步声咯噔咯噔,然后在光与暗的边缘,两人回头,对他笑着。 他模糊的眼中只能看到他们牵着手,就像很多次在梦里看到的那样,牵着手对他说,再见!再见!鸣人! 最后,他们共同跑到浓重的阴影中,被黑暗吞噬了。 再见,鸣人。 鸣人绝望的意识到,从此刻开始,天底下最美的一场盛宴要散场了。 佐助找到无上刹那的时候,已经是战争结束以后。 上万名土之国的战俘被集结在国境边缘,等待被遣返回国。合约里,战败国土之国交付了巨额的赔偿金,以及外交上的权利退让,换回了自己残存的军力,于是这些战俘被集中起来,分批运送回国,他们在点兵场上纵横排列着,等待清点上车,人人灰头土脸,神情溃散。 佐助带着名册一个个的审视过去,突然,在一个人面前停住了脚步。 这个人傲然的立着,在众多俘虏里,显得那么从容不迫,尊贵沉着。虽然衣衫破败,可是丝毫不能掩饰他眼中的王者锋芒。 暗紫色的长发,略带邪气的金色眸子微微合着。似乎感受到了佐助袭来的注视,他也抬起眼,与之对峙。 佐助的右眼再度剧痛起来。 你的剑。 佐助一只手按住右眼,仅用左眼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另一只手执着名册,资料上写着这个男人的名字,身份只是无上一族的族人,武器,未上缴。 无上刹那,你的剑。佐助重复了一遍,你的剑为什么没有上缴? 遗失了。 在哪里遗失的? 刹那的眼珠动了动,然后平静的开口说,不记得了。 眼睛好痛。 我再问你一遍,你的剑,在哪里遗失的?佐助将手中的名册摔在了地上,提起了对方的衣领。 刹那没有开口,只是有些戏谑的打量着这位失态的木叶战士。 怎么?你难道忘记了对待战俘,有忍界的人道条约的保护吗?你要撕毁停战 协议 离婚协议模板下载合伙人协议 下载渠道分销协议免费下载敬业协议下载授课协议下载 吗?宇智波……先生。 那只眼睛里,有血红的六芒星,开始缓缓旋转。 你就和那个毁掉我的剑的女人一样愚蠢。 刹那突然笑了起来,轻易的把那句话说出了口—— 然后下一秒,他就被一拳揍倒在地,四周的人群惊慌骚乱起来,俘虏们不明就里,只知道纷纷后退,远离这里,因为他们看到那个黑衣的男子四周不知为何,居然弥漫着黑色的烈焰。 不知道为什么,必须远离这火焰。 如果被火焰吞噬,将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天照的地狱烈焰熊熊的燃烧,以佐助与刹那为圆心,三丈为半径,构成了一道烈焰的封锁带。    在地狱的最中心,佐助缓缓放下了遮住右眼的手。 然后他从怀中取出一把剑柄。 这把剑柄还剩下一小段残破的剑身,通体纯黑,但剑刃犹自带着些微血痕。剑柄上清晰的刻着“无上”二字,龙飞凤舞,刚劲有力。 佐助把这把剑扔到刹那的面前,刹那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哈哈,哈哈哈哈。刹那突然笑起来,捧起这一小段残剑,有些疯狂有些残酷的笑着。 你看到了?他冲着佐助喊,你看到了吧?那个女人的死状!是不是很棒?我捅了她整整七十几刀,就用我的这把断剑!我本来还想把她的头割下来的,结果最后一刀刺进她的胸骨,太深了,卡在那里拔不出来,要不然,要不然你们连她的尸体都拼不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解恨了! 那个蠢女人! 他疯狂的笑着,一把从地上站起,拿着剑指着沉默的男子。 你知不知道第一刀下去她痛醒了,然后喊了一个名字,那就是最后了,我想她是在呼唤你的名字吧?宇智波先生! 因为兴奋而充血的邪气眼瞳,突然收缩了一下,他略带甜美的嗓音,学着那个女子最后的语气,吐露了那个名字。 佐助。 佐助。 佐助的右眼终于开始涌出鲜血,那剧烈的痛楚让他的脑子都快要炸裂了,这痛楚不仅仅来自于疯狂旋转着勾玉的眼睛,更是来自于被摧毁得一塌糊涂的内心。 佐助。 这个名字曾经那么多次被她轻轻的呼唤,但是从来没有哪一次,会带着那样痛楚的意味,在自己拒绝她的邀约时,自己背离她头也不回的离去时,自己一手切开她的胸膛时,自己回到木叶与她重逢时……她都不曾带着这样的意味吐出这个名字。 一想起那时的樱有多么的疼,他就心疼得受不了,她疼得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所以只能反复的,反复的呼唤他,佐助,佐助,佐助。 她一定很怕吧,看着敌人一遍遍的举起剑,将她的身体钉穿,却故意错过致命部位,一直到七十几刀过后,最后一击深深的贯穿心脏。 她一定很怕,到最后都在呼唤,佐助。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在你那么怕,那么痛的时候,没有和你在一起。 我没有保护你。 我没有救到你。 樱的遗体其实是已经被鸣人他们整理好以后才让佐助见的。鸣人不能让佐助看到原本的惨状,因为那副惨状曾让鸣人当场失声痛哭,甚至要爆出查克拉来大肆扫虐,差点把整道黑土高坡都掀翻。 他们仔细的为她擦干净脸庞,取出了深陷在胸骨里的黑色残剑,她身体上的那些千疮百孔,血肉模糊,则是用了衣衫遮盖,即使如此,他们处理完以后仍然忍不住的痛哭。 佐助全部都知道。 他取走了那把残剑,并且发誓要找到剑的主人,然后让他体会到“无上”的恐怖。 无上,这个姓氏,将成为历史。 无上刹那! 佐助的双瞳全部展开了万花筒写轮眼,血流如注,他怒吼着对方的名字,使出了最后的一击。 天照——湮! 无上刹那最后看到的光景,是非常非常美丽的黑色烟火。 就像来自地狱的蝴蝶一样,它们优雅而疯狂的涌过来,涌过来,冰冷如潮汐,无声如黑夜,没有火焰的炙热,只有月光般的寒冷。 无上刹那觉得自己应该是五感到了极致,所以反转了。 就好像把手探进沸腾滚水,一瞬间居然觉得微凉。 他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残剑,闭上双目。 所以,我也来了。这最后纠缠不灭的疼痛与煎熬,将随着我的灰化而终结。 下一次,我还能带着你征战沙场吗? 剑,在无上刹那熔化得只剩下头颅的时候,也瞬间变成了沙子。 最后,黑火燃烧的地方,连沙子都不剩了。 消失了。 结束了。 佐助捂着眼睛跪坐下来,这一刻他突然不痛了。 他听见鸣人的呼喊,同伴的脚步声从身后由远至近。 可是当他回过头,却刚好看到一抹橘红色的光影从自己的视野中陨落,黑暗铺天盖地而来,而他无处闪躲,也无意闪躲。 这就是最后了吧?他笑了,突然觉得很累,于是睡去了。 太阳,陨落了。 宇智波佐助即将与他的过去道别,为了这双眼睛,他如同宿命的傀儡一样,经历着失去,复得,再失去,这样反反复复的命运,然而至此为止,宇智波的血统所给予他的一切,都将与他再无联系。 因为他不再拥有光明,他不再需要杀戮,他的希望和绝望都在前半生燃烧殆尽,所以在接下来的时光中,惟余思念,悠远绵长。 樱,你看到了吗?你还害怕,还感到痛楚吗? 樱,不要害怕,不要害怕,我在这里,我永远都在这里,不会再离开了。 最终章 时光尽(上)完 最终章   时光尽(下) 十年后。 木叶的河岸边。 一个少女抱着一件深蓝色的外套,百无聊赖的站在花丛边,数着飞舞的蝴蝶,一只,两只,哎呀,这么好的天气,我却在这里做什么啊~护理班的其他姐妹们今天都去参加木叶纪念忍界大战的十年庆典了,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被班长塞了个“陪同宇智波先生外出访友”的任务呢? 可恶,好想吃限量版的一乐家黄金拉面哦~~~~ 一想起姐妹们端着面碗不顾形象狼吞虎咽的模样,自己的肚子就开始酸酸的冒泡了。 抓了抓后脑勺,少女偷偷的转过头去撇了撇身后,远处河岸边的那个男子。 嘛。不是今天的话,其实还应该偷笑呢~因为居然是那个“宇智波先生”呢~在整个木叶范围内,估计都找不到能和那样惊为天人的俊美男子媲美的人儿呢。 用大家的话来形容就是,无论脸,身材,还是气质,都是浑然天成的温润美玉,尤其是那双虽然失明,却仍然不可方物的眼睛,因为看不见东西,反而更加的朦胧温柔。 如今的火影大人虽然会偷偷跟女孩子们散布什么“别看佐助那样,他原来可是个眼神很凶恶的家伙呢!”之类的谣言,也大多都会被小女孩子们华丽的鄙视、无视掉,最后落得个无语泪流的下场呢。 火影大人真是的,一定是嫉妒嫉妒! 少女看着远处的美人,不由得呆呆的开始傻笑。 宇智波先生,是木叶村里数一数二的温和的男子呢。虽然目盲,其他的感官却非常的敏锐,几乎可以代替视觉让他行动了,但是因为班长很紧张他的缘故,平常也都亲自跑去宇智波大宅照顾他。这次也是因为班长临时有别的事情,才不情不愿的硬塞给她的。 “可不要想对他下手哦~水竹~~”一个手刀比在少女脖子上,班长的笑容无论怎么看都很可怕,“不过,像你这样的,就更不可能啦~哈哈~” 没错,虽然很丧气,但是像班长那样对宇智波先生有好感的女性,不管怎么努力,都只能换回他一声温和的“对不起”。 在遗憾的叹息之时,女性们对他的迷恋又不可控制的上升了几度—— 因为大家都知道,宇智波先生仍然思念着那个人。 这样痴情的美人,只会更让人心疼、神往啊~      完全不知道陪同者正陷入毫无干系的感叹中的俊美男子,正站在河边的樱花树下。 眼盲的男子伸手抚摸着熟悉的樱花树干,空洞的眼瞳里却盛满了温柔。 随着时光流逝,樱花树的成长和自我修复,树干上那排刻痕“春野樱思念宇智波佐助的第1088天”已经变得很浅很浅了,男子的手指仔细的触摸着,辨认着,然后一点点挪回来,按在了“春野樱”这个名字上,很久很久。 久到他感到这个名字已经被自己的手指沾染上了温度为止。 樱,十年了。 他开口喃喃道。 我思念你的天数,似乎已经是这个数字的几倍不止。 可是当我回头想的时候,却觉得拥抱你,亲吻你,乃至于失去你,都好像仅仅发生于昨天。 现在,鸣人当上火影,和雏田结了婚,有了孩子,过着非常忙碌又十分精神的生活。 我虽然无法看到东西,失去了瞳术,但也因此学会了很多其他的东西,很多很多以前没有注意到,或者忽视掉的珍贵东西,我都在一点点的学着捡回来。 没有想到,失去视力以后,我反而能够看得更清楚,关于人们的爱,希望,和未来。 偶尔在梦中,我也能见到你。 你就在一个湖面上,漆黑的湖面上,只有你在闪闪发光,我看见你在笑,在说话,在奔跑。于是我也起步去追,可是怎么也追不上。 但是我不累。 每一次看到你,我都会不停歇的追下去,一直到醒来为止。 这个梦断断续续做了十年。 鸣人听说我的梦境,就问我,你追到小樱,要做什么呢? 我那时并没有回答上来。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就那样远远的看着你,就算我追到你的面前,我又能怎么样呢? 你总是在奔跑,好像要逃离我的身边。可是在我停下来的时候你也停下来,始终站在那里微笑着。 让我感到悲伤的,就是那种微笑。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樱,你想告诉我什么?而我,想告诉你什么? 风大了,几片花瓣零零落落的洒在佐助肩上,然后又无助的随风飘走。 等待了许久的少女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突然从发呆中惊醒过来,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手中的衣服,又看了看远处的佐助。 “唉,真受不了~~宇智波先生已经一动不动的站了了几个小时了~~”她心想着,“庆典真的要结束了啦。咦?” 天气好像突然变了。 阳光被飘来的大片云层挡住,晴天瞬间转阴了。看那个乌云的阵势,这是要下雨了么? 这下可不能呆站着了!水竹攥了攥手里的外套,深呼吸了两下,举步跑到远处那个仍然默立树下的男子身边。 “那,那个!”少女红着脸,头埋得低低的,双手将外套伸向对方,打断了对方的沉思,“那个,宇智波先生,风大了,请您穿上这个吧!另外另外,好像要下雨了,所以我们还是……” “先回去吧”这句话就那样咽在了喉咙口,因为感到对方伸过来的手并不是接过外套,而是停在了自己的头顶,同时听到的,是雨点大滴大滴砸在布面上的声音。 诶诶? 抬起头来的少女,看到的是很近很近的宇智波先生的领口,他的体温隔着薄衫,传到了少女脸上的神经末梢里。 哇哦!不争气的一下子从额头红到脖子,少女连呼吸都没法控制了,心脏急速的泵跳起来,好像要把周身血液都瞬间循环个一百遍。 宇智波先生正在为她撑伞?而且,而且还这么近?这么近这么近? 在刚刚少女冲向他的时候,佐助已经感觉到有细小雨滴坠落在脸上。因为有人事前已经嘱咐过了,所以自己有随身带着一把油纸伞,幸好有听从对方的建议。 一边这么些微的庆幸着,一边很自然的为身边的女孩子撑起来。 伞实在是有些小,两人只能几乎是只隔几毫米的站着。 “我们回去吧。”佐助低下头对着女孩子的方向,轻轻说。 可是因为距离的关系,水竹却感觉他好像在自己耳边耳语了一句话,温热的气息擦着耳朵,非常非常的舒服……又非常非常的暧昧。 以至于都没法分辨这是句什么话。 讨厌!心脏跳得太快了! “嗯!……嗯……”水竹不敢抬头看对方,这个时候她真的很庆幸宇智波先生是盲人,因为要是让他看到自己红透了脸,还不知道多丢脸呢! 不行了,再不说点什么的话,心跳声会被先生听到的! “那个,宇智波先生!请问你是怎么会准备伞的呢?” 佐助有些怔,随即微笑着:“友人的提醒罢了。” 少女有些窘迫的想:“完了,照顾人的反而没有带伞,这下要是让班长知道了我一定会完蛋的!” “嗯……水竹小姐?我们走吧?”佐助再次说道,水竹才再度反应过来。 “好好啊!我们走我们走吧。” 往前才迈了几步,就发现不妥,因为伞的面积太小的缘故,两人非要保持距离那样走的话,反而非常的别扭,而佐助好像发现了这一点,有意识的将伞大部分的偏向了少女这边,自己反而半身都被雨淋湿了。 少女的手心攥出了汗,脑子里不停的想:“怎么办怎么办?这样一来宇智波先生会感冒的怎么办这样不行啊!” 这么体贴的先生……这么温柔的先生…… 我不要这样,因为我让先生感冒的话…… 佐助却没有发现少女的激烈的心理斗争,以至于在自己的衣袖被对方轻轻扯住时,还诧异的停住了脚步低头“看”向身边。 他听见少女怯怯的说:“我可以牵着先生走吗?先生看不见,我,我怕先生路滑会跌倒……而且这样先生也可以把伞正着举着呀……会,会感冒的……” 语无伦次的在解释什么呢!水竹想,可是不管了,一定要说。 事实上,是因为想要和你近一些。 我想,靠近你一些。 这样你才不会把自己暴露在雨点下啊,笨蛋宇智波先生。其实,我也是个笨蛋,什么不想让你感冒所以…… 就是想靠近你一些而已,我好像,被这样的宇智波先生吸引了。 少女心中这样默念着,鼓起勇气抬头看向男子。 佐助非常耐心的听她说完以后,温和的点点头。 啊。 少女愉快的绽开笑容,小心翼翼的,在那衣袖里找到了对方的手。那是非常漂亮的一双大手,骨节清晰,手指修长。她面红耳赤的,鼓起勇气一把攥住了它。 十指紧扣。 温暖,在那一刻从掌心传递了出去。 从少女的掌心,透过男子微凉的皮肤,传递到他的身体里。 那一刻,佐助感到遥远的熟悉的温暖,叩开了他很久不曾留意的角落。 很舒服。原来,人的温度,是这么令人安心的存在。 两人的足迹,在雨中的小径里一大一小的,蔓延而去。 这一回,两行足迹并不是一前一后的跟随,而是紧紧的并列着,就好像是足迹的主人们正在紧紧的依偎。 到了宇智波宅邸,少女红着脸放开男子的手。这一路两人都没有说话,水竹想,自己是不是惹先生不高兴了?因为那么鲁莽的要求……唉,好像色狼一样…… 正在沮丧的少女正打算告别,却被对方挽留了:“水竹小姐。” “是?” “外面还在下雨,请你把伞带着吧,我家不止这一把伞。” “啊……这……好的,谢谢!”水竹接过伞,雨滴顺着伞沿滴落在走廊的木板地面上。 “另外……”宇智波顿了顿,伸出手来轻轻的摸了摸少女的头发。 “谢谢你,水竹小姐。”宇智波佐助的微笑始终是最具有杀伤力的,一下子就贯穿了少女的心脏,她听见对方下半句话是:“下次,请你尝尝我泡的清茶。” 诶? 有些晕乎乎的少女,直到举着伞走到门外的小巷里,都还没有意识到刚刚发生的对话里,有个非常振奋人心的消息。 现在,她意识到了。 “下次,下次……” 请你尝尝我泡的清茶。 下次?这是在邀请我吗?宇智波先生!! 少女的手一松,油纸伞落了地。 雨仍在不紧不慢的下着,可是如今的水竹,却感觉平时讨厌的冷冰冰的雨,怎么会…… 这么棒! 哦呵呵!哟呼! 单纯的少女洒下了连串的欢呼声,一口气跑回了家。 班长大人,对不起,这回就算是要被你杀死,我也要…… 我也要…… 少女背靠着门坐下来,手紧紧的捂着发烫的脸颊—— 我也要努力的靠近宇智波先生,多一点。 庆典结束了,女生们心满意足的回来,而护理班的班长,山中井野小姐也从别的地方得到了很不错的消息。 “鸣人,你确定?你确定他们真的有牵手?” 电话那头是兴奋的鸣人的笑声:“当然啦当然啦,我派去的蛤蟆可是超精英的侦察兵哦。” “诶——?这么说这个计划还真的奏效啦!”井野脸上迅速挂上了愉快的笑容。 “那当然!我特地提醒佐助带伞,而你特地没有提醒水竹带伞,这样的话两个人的气氛当然就很好啦!!哦呵呵,我真是个天才!” “火影大人真是精明!” “因为毕竟那孩子实在是,太像小樱了。不论从哪方面看都是。”鸣人的声音慢慢的平静了,似乎带上了感伤的余音。 “嗯……水竹进到我们护理班时,我干脆就大吃一惊好不好。真的很像。很像。”井野好像也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淡淡的说。 “嘛,所以他们可以幸福的。”鸣人又打起精神了,都可以想象他对着空气比了个大拇指。“一定没问题的!” “噗嗤,火影大人真是很棒的红娘呢!”井野微笑起来,同时她望向窗外。 雨停了以后,天空中,有一道虹。 天气,会变得更好吧! 尾声 第六代火影在位的第六年,宇智波大宅里,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庭。宇智波佐助,宇智波水竹,和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宇智波桑葚。 孩子有着如父亲一般俊俏的脸庞,和母亲一般活泼秀气的眼睛。 这孩子非常的可爱调皮,经常缠着佐助要和爸爸比“飞刀”,可是小孩子总是不明白,为什么爸爸“看不见”,却还是比他要厉害好多。 呜呜哇哇,不公平不公平!桑葚一哭,妈妈就会数落爸爸,然后爸爸就仍然笑着和他继续比赛,这回,爸爸一次都没有射中。 哈哈,果然是桑葚比较厉害吧! 是,是,桑葚比较厉害啊~爸爸抱起他,亲亲他的脸颊,说,桑葚,你以后会比爸爸厉害很多倍很多倍,你要保护妈妈,保护朋友,保护大家,所以要好好学习忍术和知识哦! 嗯!桑葚挺起胸膛,很有勇气的说,我会保护大家! 他看见爸爸的眼睛,虽然很空很空,但是仍然好像要溢出什么一样。 爸爸爸爸,其实你也很帅,很厉害。 桑葚心里这么说,我最喜欢爸爸和妈妈了。 这就是最幸福的家。 佐助曾经以为不会再有的幸福,就这么轻易的抱在怀中。 晚上,哄着孩子睡着以后,佐助回到和水竹的卧室,妻子正在对着镜子拆下发簪。 亲爱的,桑葚睡了? 睡了。佐助坐在床上,“看”着妻子的方向。 感觉到丈夫的沉默,水竹放下梳子,走到他身边,把他的头揽在怀中,而佐助也伸出手,很自然的环住她的腰。 很累吗?水竹柔声问。 不,还好。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情。佐助头埋在妻子怀里,手触摸到妻子背上的长发。 水竹,谢谢你。佐助突然说。 怎么了,突然撒娇起来? 不,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这么说而已,而且一定要说。 傻瓜宇智波先生。水竹蹲下来,轻轻的吻了吻他的额头。 佐助抬起头说,谢谢你。 傻瓜宇智波先生。 谢谢你。 傻瓜,佐助。 他蓦然的睁大了眼睛,流下了眼泪,紧紧的抱住了她—— 佐助,他听见的,是另一个女子的声音,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那个女子就在他的臂弯里,乖巧的依偎着。他看到她的粉色长发,看到她耳边别着一朵白色的干花。 她紧紧的缩在他胸口,好像一只猫一样,安静,又温柔。 这是第一次,他看到的她不在黑暗的湖中心,不在他触碰不到的远方。 这是第一次,他紧紧的拥抱着她,紧得生怕一松手就会再也看不见了。 这是至死缠绵的相依相偎,他觉得此生,好像就可以凝固在这里,就在此刻。 抵死缠绵。 可是时间是不会凝固的。短暂的幻觉更是不会。 樱轻轻的抬起头来,笑颜如昨,温婉明丽。这一回,他没有从那笑颜里读到悲伤。 那是最澄澈的,最干净的笑颜。她很开心,真的。 他默默的注视着她,然后伸出手去,最后一次抚摸了她的脸庞。 樱。 樱,我知道了。我要告诉你…… 这么多年来我终于可以告诉你…… 樱,我很好,很幸福。请你不要担心,请你…… 面前的笑颜正在变得模糊。 是因为眼睛被眼泪填满了吗? 樱。 请你,安心的,睡吧。 怀中的女子就在他吐露最后一句话的那一刻,幻化作了千万只白色蝴蝶,纷飞而去。雪花一般,落樱一般。她耳边的那朵干花轻轻的飘落下来,落在佐助的手心。 他望着满空的蝴蝶缤纷,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流下来,他知道从此,她将不存在于他的世界。 无声的温柔,光影的迁徙。从此,他从永夜走向极昼。 水竹安静的承受着丈夫的拥抱,那么沉默而长久的紧紧拥抱。她也默默的听着丈夫那句叹息一般的“樱,请你,安心的,睡吧”。 她知道,佐助透过她,正在拥抱那个人,那个名叫春野樱的女子。 但是她也知道,这是最后了。 傻瓜宇智波先生。水竹心想着,然后默默闭上眼睛,把眼泪流在爱人的肩膀上。 这是最后了哦,下回再这样,我会生气的…… 这一天开始直到永久,宇智波佐助都没有再梦见那个黑色湖面,没有梦见那个闪闪发光的女孩子。 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忘记了她,正如同当初誓言要与她同去同归一样,他爱着她,至死不渝。 但是他同时知道,她一直在守护他,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 她永远看着他。 所以他要往前走,他要勇敢的走下去,直到死亡为止。 那时候,当他们重逢之时,他才不会在她面前感到愧疚。 我的爱人 你可知道我为你摘取了一朵白色的花 想要为你戴在耳边。 你离我如此的遥远 可是我依然开始一个人的旅程 直到那时为止 请让我一个人勇敢的走下去 直到 与你重逢 在时间的尽头。 终章   《时光尽》   完。 《同归谣》全篇完。201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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