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穿着胸罩的教导实践

1女性穿着胸罩的教导实践一、前言：我/我们的生活每天，我待在家里不外出的时候，我总是舒舒服服的穿著宽松、自在而舒适的家居T-Shirt，躲在我的小窝里。舒适、自在的一个重大原因是，因为我自己在我的房间里，或说我自己在「我自己的」空间里可以不用穿胸罩，所以舒服！一来，我可以不用有个东西紧紧的束在我胸前，二来，我可以不必在穿脱胸罩之际，重复提醒着自己的身材不标准。但，一旦我踏出房间或离开宿舍，那怕是倒个垃圾或到隔壁楼下买个便当，都必须乖乖的穿起胸罩再踏出房门。因为，不穿内衣的女孩是失礼的，会引人注目的。除非是冬天里穿着厚重的冬衣，几乎完全遮2盖住我的身材，那怕是冬天的衣饰我也尽量的让自己看来有身材又不失礼。每天，我要这样来回穿脱胸罩好几次，只要我的住处没有男生，解放自己让自己舒服是必要的，尤其是夏天！真不得不抱怨个一两句：「好辛苦喔，为什么得穿胸罩！？」虽然这是我的身体，是我自己的隐私部位，但穿不穿似乎由不得我！二、问题缘起以前的中国女性穿着肚兜，西方女性穿着马甲（也称为紧身塔），这两种衣饰都是现代女性常穿着的胸罩的前身。女性内衣—胸罩，现在的台湾女性很少哪一天可以不穿的。但，这样的衣饰其实令穿着的女性不太舒服，实在是个束缚！女性穿着胸罩时，说不影响呼吸是骗人的，只不过是影响程度大小的差别。夏天时的高温常使全身汗湿，湿热的不适使女性穿着胸罩这回事更显辛苦，又湿又热又黏又紧，想脱掉却没办法！这样令人不舒服的衣饰仍旧得继续的穿在女性身上。女孩子应该要穿内衣，这是一种礼貌，也是一种对自己身体的爱护！到现在，我仍然清楚的记得这辈子穿上第一件胸罩时的3感觉。升上国中，也就是我学习正式穿着第一件胸罩时，但，那时的不舒服和不情愿我都还记得。我讨厌这件小东西，它让我感觉不舒服，很想把它脱掉丢进垃圾桶，但，学校的老师和妈妈，还有其他女性长辈都会不约而同的在这时候「开导」我，教我要乖乖的穿上胸罩。好不容易习惯了自己要一直穿着这件小东西。渐渐的，我不习惯不穿胸罩，甚至不穿胸罩会让我有不安全感。我将胸罩当成是我自己身体的一部份，这样的礼貌和穿着已经内化，成为自己的一部份，既使难受我还是乖乖的将胸罩穿好。高中时，胸罩一直是我身体的一部份，直到上大学后，较注意到传播媒体上的医学健康报导，和一些女同学分享了自己的生活经验，让自己突然惊觉：我为什么要一直穿着这个许4多女性都有这样的成长历程，穿胸罩对身体并不舒服，为什么我要一直穿着胸罩呢？原来女人可以不穿胸罩啊！？自己的身体是隐私的，属于自己的私领域，但处于公私领域交错的现代，私领域的身体难逃公领域教化。这是一个被教导的规训过程，从各个方面被教导，使女性身体乖乖的顺服、训化。相对于美国在六零年代有女性解放运动的产生，女性当街焚烧胸罩以示抗议，不愿被被胸罩束缚，台湾本土女性从开始穿胸罩以来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反抗，台湾的女性真的不反抗吗？对于胸罩有碍人体健康的报导或知识论述在十九世纪后半叶1就曾在美国出现，在台湾也有相关的论述及报导、书籍，重复提出胸罩对女性身体的危害。解放胸罩这本书的英文标题“DressedToKill”更是直接点出胸罩对女性身体的威胁。这样的胸罩，台湾女性就这么的接受了，还大行其道。依傅科的观点来看，这是一个被教化、权力细微作用的过程，也是本文想呈现的，对于这么令人不适的小东西，台湾女性如何的被教导穿内衣？这样的教导是种不断规训的过程，在不断规训的过程中，权力不断运作着，穿透女性的身体，由公领域穿透到私密的身体。规训的权力运作在生活中，在身体上留下痕迹。透过女性穿胸罩的身体，期望可以找出5规训的权力运作轨迹。三、女性内衣：胸罩的历史电影「乱世佳人」（飘）当中有一幕，女主角郝思嘉赴宴前，一边抬头挺胸努力深呼吸一边请黑人保母从后面用力勒紧束腰带子，拼命把自己的腰束成小蛮腰。当时郝思嘉穿的就是马甲，马甲是胸罩的前身，亦即古代欧洲仕女的束身内衣。欧洲妇女约从十四世纪开始穿这种女性内衣，这种束身胸衣又称紧身塔2（也可称做马甲或束腰内衣3），用布和若干根支架组成，束紧的贴着女性的胸、腹、腰部的皮肤，除了将腰身束紧以创造出削瘦骨感，也托高女性的乳房或压平女性的乳房。这样的胸6衣和现代的束腰或腰夹颇像，大多是由金属、兽骨或是木头、鲸骨做成中间的支架撑骨以维持直挺，骨架之间再加上布料缝制而成，供宫廷贵族中的仕女穿着。紧身塔的包裹长度由胸部乳房到下腰部约臀部上方，有分长短，长马甲是从胸部一直覆盖到过整个臀部，短马甲则是由胸部一直覆盖到腰部。不同时候对于女性的身材有不同的要求和审美标准，十六、七世纪有时以平胸为美，有时以丰胸为美，流行平胸时马甲的上端部分就紧束胸部将乳房压平，流行丰胸时则是支撑乳房、将乳房托高，以显丰挺并搭以低胸衣服。十四世纪初开始有紧身塔的出现，十五世纪时有西班牙有两片式胸衣的发明，这种两片式胸衣是前后各一片以鲸骨、金属、木板条或是皮革制成，有点像是盔甲的片状衣料，然后两边衔接处用带子绑起来，束紧腹腰部。紧身塔有法式、英式、西班牙式、、、等，且会流行、互通，十六世纪时西班牙式的紧身塔就曾流行到英法上流社会，不管哪一种大多大同小异，束紧女性身体缔造出纤细的身材曲线。不管是哪一种紧身塔对上流社会的仕女都是折磨，有许多上流阶级仕女由于穿着紧身塔而造成身体不适的，呼吸困难或是在肌肤上勒出伤口来。由于紧身塔而造成身体不适或受伤的苦是上层阶级妇女才受的苦。因为紧身塔必须手工制作，7价钱昂贵，且紧身塔的穿著方式通常是由背后系带，需要仆人帮忙束腰、拉紧、系带。这样的穿著和调整体态同时也是种身份象征，是对于贵族/平民的身份划分的一种方法，使人一眼就望出仕女的上流地位身份。女性一旦穿上紧身塔是无法工作的，只能当个漂亮的贵妇人，这样的衣饰和消费即是韦伯伦（ThorsteinVeblen）所说具象征功能的「有闲消费」。借着紧身无法工作的高贵胸衣所表现出来的纤弱体态和身材向其它人彰显自己的上流身份、地位、财富；可以让家中女眷可以穿着紧身塔这样的衣物不必工作，只要穿着高雅表现有体，展现出地位即可。一般劳工、下层的妇女是穿不起这种贵又麻烦的衣饰来调整自己的体态的，就算一般人民穿得起紧身塔，这样的紧身塔也会妨碍他们工作干活。后来，在十八世纪之后才有小紧身塔的出现。小紧身塔较轻便，可以在干活时较不妨碍工作，且穿着方式改为胸前系带，可以自己系带穿着，不必得有个人在背后协助穿着，所以，一般8平民妇女大多穿小紧身塔。这种小紧身塔是在近十九世纪4中叶时，瑞士人渥利（JeanWerly）首创在法国开设紧身塔工厂，将紧身塔大量生产后才使紧身塔逐渐平民化。同时，在十九世纪中叶，紧身塔的制作材质上也改橡胶或塑料取代原有的鲸骨使一般妇女也穿得起紧身塔。渐渐的，紧身塔的量产传到其他欧洲国家和美国，其他欧美国家妇女也有价格合理的紧身塔，并慢慢的淘汰需要有人在背后帮忙系带的旧式紧身塔。虽然价格便宜，紧身塔平民化，但只是使紧身塔之苦从上流社会扩增至整个社会，更多女性为了要符合社会的期待和要求努力勒紧胸衣、托高胸部使自己拥有苗条美丽的体态。十九世纪时，尽管不同时期和地区对女性体态的要求不尽相同，紧身塔成为四处可见的商品，直到1900年前后一家法国百货公司推出新款的紧身塔，只保留上半部对乳房的托高作用的部份，去掉下半部的束腹部分，是今日胸罩的原形。91907年才有真正以特殊剪裁制作没有撑骨支架的胸罩，当然当时不叫胸罩而叫「乳房支撑物」5。约在1910年前后brassiere这个字才被正式用来指称胸罩使用。在美国的第一件胸罩（也是第一件拥有专利的胸罩）是由MaryPhelpsJacob所发明的6，只是因为受不了宴会时穿的马甲，Mary简单的用两条手帕一条丝带缝在一起，无意间做成现代胸罩。后来从俄国逃到美国的一位妇人IdaKaganovich在其丈夫WilliamRosenthal协助下 设计 领导形象设计圆作业设计ao工艺污水处理厂设计附属工程施工组织设计清扫机器人结构设计 并生产有罩杯支撑乳房的内衣，并率先分出A、B、C、D不同罩杯尺寸，其公司就是现在仍有名的美国媚登峰内衣公司7。现在，女性所穿的胸罩都是媚登峰公司首创有罩杯的胸罩。台湾则是在战后十几年胸罩才慢慢的普及，之前是穿棉布长背心式罩衫和肚兜交杂，后来渐渐被胸罩所取代。原先台湾妇女的内衣是传统的中国肚兜，一直到光复后还有妇女穿着肚兜。从战前到民国四０、五０年代的妇女所穿着的内衣大多都是棉布手工自制的8，跟现在的胸罩、以前的肚兜不太相同。这种棉布女性胸衣是背心状的长罩衫裙，下半部是宽松的裙子，上半身是背心，10在胸部部分以缝纫方法缝出胸线，在双乳位置以螺璇或放射状车缝，加强缝线，使乳房位置的棉布较挺而有形。或是有另外一种类似的女性胸衣，上半身亦是背心，但并没有下半身的裙子，长度只及腰，胸部部分一样加强胸线及双乳位置的布料车缝，胸部以下到腰部则是状似束腹的棉布，但不是束腹9，侧身有排扣。大致上这两种女性内衣并不紧束，穿着功能也非为了身材而是为了吸汗以及礼貌性的遮掩，穿在外衣里面，并没有身材调整的机能性作用。甚至有些年长的女性，她们的内衣就是一件没有缝胸线也没有加强缝线的一般棉布背心而已。到了约民国五十年前后开始比较看得见台湾妇女穿胸罩（bra），但那时初传入台湾的胸罩也不像现今的胸罩这样贴身、强调功能，是棉布制没有松紧的胸罩，后来才有可以塞入海绵垫高乳房和具弹性的化学纤维材质胸罩，机能性和现在的胸罩有一段差距。到民国五十几年，现今女性所穿的胸罩已经逐渐普遍了，后来民国六十二年开始有无缝胸罩。10之后到今天的台湾女性大都穿着功能性越来越强的胸罩。原本，台湾女性的胸部并未受到什么束缚，以前的传统的肚兜或胸衣穿来都不像现在的内衣这样紧束、不适，台湾接受了西方的文化，也接受了西方世界对女人的束缚。11四、傅科的理论弗罗伊德认为人都是受快乐原则所驱动的，人的本性是追求享乐、顺从快乐，生活的目的只是快乐原则的意图。但，顺性幸福和快乐其实深深的被文明化给压抑了。11依照弗罗伊德的讲法，人都会顺性让自己快乐、顺从自己的欲望。但，在台湾女性穿着内衣这件事上面似乎有点反其道而行。相对西洋的紧身塔、内衣、胸罩都带给女性很大的折磨与辛苦，中国式的肚兜或胸衣主要的功能并未带给女性身体什么辛苦，不会因为穿着女性内衣而造成身体不适或伤害。但在胸罩传到台湾之后，台湾女性渐渐接受了这个外来12的束缚，辛苦的忍受不适把自己的乳房托高，以符合社会眼光。由轻松、舒适自愿进入紧束与辛苦，辛苦的很在意自己的身体。不是应该喜欢舒畅、自在的身体，而非乖乖的顺服胸罩的束袱吗？但，我们现在都乖乖的忍受、乖乖的穿上胸罩。我们的身体都柔顺了，我们的身体亦非天生就是柔顺的，这是经过教化、规训后的成果。在学校、军队或是监狱里里有时空区隔及特定知识、课程安排的是教育、学习和规训，但学习、规训、教化都不限于在这些地方，甚至是无所不在的。傅科认为，知识是种权力，在我们的生活中就处于许多无形的规训、教化和知识权力的穿透。不仅限于学校，我们都在生活空间中许多环节、细处不断的被教导、规训至内化，对我们的身体有许多细致而无形中不自觉的要求，渐渐的使我们的身体乖乖听话、柔顺。甚至，自己就是不断教化自己的最大利器。对于身体、对于生活中的许多，明令的管教是最粗糙的技术，现代社会中对各项事物、生活、秩序自有一套要求的标准，这样的标准是知识所架构出来的，对我们产生有效而细致的管理和生活中事物的秩序安排及身体的符合要求。对女性身体的教导最直接的就是透过知识的规约与驯服身体，教导知识、寻求知识增长、依照知识所架构、驱使遵从。公领域的教导，在13私领域中彻底实现。知识不止带着权力，而是知识本身就是权力，不断在我们日常生活中发生作用。权力，是一种技术（technology），在事物安排中、知识的教导中，权力的技术无声无息的悄悄发挥既细微又重要的作用。权力是无所不在的，藉由不断的行使发挥效用，不见得要由上对下的进行，更重要的是透过人的身上不断的传递，这就达到目的了。知识即是如此，不断的在人群中制造和传递，透过人来传输知识、保存知识，透过人的传递知识所拥有的权力才得以细微作用。12知识和权力在日常生活中传递，无所不在，来自四面八方，因为权力的作用在生活中满布，不是单纯的上对下、强对弱压制或经由某些管道发挥，权力从来都是多方作为、管道、方法、论述、、、等的配合而使权力得以运行作用。在许许多多琐碎、不起眼、细微、多方的环节相扣、互相掩饰、配合中无所不在的进行，虽然看来琐碎而不起眼，但这些细节就是权力的重要基础。权力如此，知识亦如此运作。生活中的权力运作不在于有个权力核心重点或主体性，细支末节的相互配合使权力来自四面八方，以致从来就不是从权力核心的掌控主导或发挥什么主体性，是无法控制的在生活中不同面向绵密伸展。就像「权14力不是什么可以获得、占有或分享的东西，权力是从无数的点上行使的。」13权力的作用在各面向的细支末节的相互交错中彼此相互配合，缓缓发挥，权力就这样在我们生活当中细微的点上、不在意的地方行使，不从中心权力位置出发，也从不固定在某一处或时候，四处流动，流动的细节提供了权力所要获取的支点。权力是不断流动的，透过不同节点上的教化、规约、教导着使我们的身体臣服，甚至，我们的内在也内化顺服了。「在任何社会里，人体都会受到极其严厉的权力控制，那些权力强加它各种压力、限制或义务。」14我们的身体就这样柔软了。权力的技术控制决定了个人的行为，使个人的行为屈服于某种目的或宰制，渐渐流失了主体性。所以，本研究想找出：是透过什么样各式各样的权力机制、时候、方法与社会的运作逻辑契合15，女性的身体如何被规训为顺服，臣服在束缚之下？15对人所进行的规训，包含对自己、藉由自身的一些方法、手段，使自己控制自己或无形中严格的要求自我使自己合乎标准。对自己的要求和管理是先将欲达到的目的或价值观念内化至个人，就如同占据了一个人的灵魂般，自然而然的内在的意识也会管理自己的身体使之顺服。这包含着技术也包含个人的态度呈现。不管是特定训练或日常生活中的管理，规训、教导的进行为的就是要造就出柔顺的身体使身体柔软而听话。傅柯在《规训与惩罚》中分析了许多在监狱、军队中的规训方法、虽然我们生活大部分所处的并不在监狱或军队，而里面所分析的是在军队、监狱中的规训，但对于身体的训练是大同小异的。权力/规训都不是单独实行的，这样的手段也是多面向的，是社会上的配合得以顺利进行。是公私领域的交错界定，即使是日常生16活私领域中也发挥相当效力。只不过在日常生活中的规训不若军队、监狱里明显、具体的规训和教导，并看来更合理化。傅柯在规训与惩罚当中，分析到规训的方式常常做出时间、空间上区隔划分，而生活中的管理和教导也常是如此！例如：像「瘦身中心的美容师、营养师透过体重计、量尺、饮食记录表，来监视消费者是否依规定执行，消费者也反过来监视业者是否依广告 内容 财务内部控制制度的内容财务内部控制制度的内容人员招聘与配置的内容项目成本控制的内容消防安全演练内容 提供一个『价格合理的专业美容服务』」16，不只于此，同时也在美容中心的空间内，不断进行塑身美容，就在这个空间内让消费女性感觉实质的效果和持续的重要性，让女性消费者相信爱美是人的天性，持续改造自己身材是必要的，直到内化，恐惧自己身体的不标准。许多的教导和规训也有相应于不同时间、空间的方法，我们身体在某个时空下加强规训，在生活中持续，直到身体柔顺不断的传递。即使是私密的身体亦是权力的对象和目标，17经过规训后「是柔顺的、可驾驭、使用和改善的。」18而且，「身体不是被当成不可分割的整体来对待，而是『零敲碎打』的分别处理，施以微妙的强制，从机制上—运动、姿势、态度、速度—来掌握它。这是一种支配人体活动的微分权力」19我们的身体分别被17强调和关注，刻意的或不经意的忽略身体承受这些关注、规训、教化、教导时，真实的不适和辛苦，因为我们的身体柔顺了，甚至为自己柔顺的身体感到几分得意。五、在地的经验：日常生活中规训与教化的实践5.1少女的胸罩如果顺着身体的感觉，我们原本的身体是轻松、自在的，要让我们的身体顺服，就必须尽可能的对人体的运作加以精心控制、不断征服人的身体的各种反抗、力量，各方的绵密配合，使身体柔顺。20在台湾女性穿胸罩这回事上，我们的环境给予了许多相互配合的细琐环节，教导台湾女性，使台湾女性让自己胸部受到压抑、塑造符合要求、标准，不管是在学校里、学校外、大街上、旁人的眼光、影视媒体上、社会论述里、专业知识中或课程教育中都有着一环又一环的教导和规训的权力节点。18通常女性在还是小女生的时候是不用在意身材和穿女性胸罩，到大约国小五、六年级、国中，进入青春期的时候开始穿胸罩，这时候的女生会被女性长辈（可能是母亲或女老师、、等）教导应该开始穿胸罩，以保护自己得胸部同时可以使自己的胸部发育的更好，使女生拥有良好的体态。女性的第一件胸罩往往被视为重要的一件事，不但学校的老师这样说，媒体也都这样报导，教导着没有胸罩束缚经验的小女生，吸引和引导着她们进入乳房被束缚的社会 规范 编程规范下载gsp规范下载钢格栅规范下载警徽规范下载建设厅规范下载 中。这样的教导，已经被视之为理所当然的规范，女生总是该要穿胸罩的。19『少女大约从十二、三岁开始，乳房内..…..因此，在这个阶段就应该开始穿胸罩给予适当的保护。』『这些未穿胸罩的国中女生，事实上已有九十％的人，胸部发育已达到需要穿胸罩来保护的程度…..现代母亲在青春期少女发育的过程中，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21『胸罩的重点在支撑及美观，少女的胸部还在成长，需要特别保护，因此开始应穿戴专为少女设计的胸罩……』『刚刚迈入八零年代的纪元…….妈妈振振有词：你的发育已经到了非穿不可的地步，不穿的话走起路来会更奇怪，更引人注目。』22『就从现在开始为成为大人做准备，温柔的保护越来越敏感的胸部，第一次穿上胸罩特别需要这样无拘无束又轻松舒适的款式！』23这些文字不断教导刚迈入青春期的少女应该好好善待自己，穿件胸罩才能保护自己的胸部，得以拥有好身材。即使抗拒。久而久之，青春期的女生对于穿胸罩这回事视为理所当然，认为应该穿胸罩，应该要有好的身材，要有好身材和穿胸罩是脱不了关系的。学校的老师这样教、媒体这样报导，内衣商这样鼓吹，该在乳房发育的时候就好好穿上胸罩，以保有好体态和身材已经成20为知识，并且也是礼貌，女孩子没有穿胸罩被视为是仪态不正会造成体态姿势不良，会不像女孩子。原来，名为私密，但其实布满社会的眼光，果然既私密又公开！这样的教导不断的一再呈现，渐渐的成为一种常识，成为一种知识，大家都知道女生青春期要开始穿胸罩。这样的知识，发挥规训、教化的作用，在我们的生活中四处呈现。内衣公司更是努力的派小姐到各地区的国高中上课，向少女们讲解青春期的乳房变化，及如何保护自己的胸部，如何正确的选购、穿戴胸罩，和拥有良好的体态，这样的课成校方和老师都乐见其成，让内衣公司的小姐在学校内，透过正式的教育管道加强女性必须注意自己乳房好好穿胸罩的论述更加具有合理性，真正成为知识，这样的知识权力在人与人之间不断传递。就像是经过训练的士兵，一点就可以认出来，动作灵敏、昂首挺胸，有其该有的身体特征、体态，这样的体态是可以矫正，是一种精心计算的强制力，慢慢的变成习惯性动作。24有如对士兵的身体、体态有一定要求，有没有穿戴胸罩的体态让人可以一眼就看出。女人的体态亦是如此，体态正不正确/美不美观/端不21端正/好不好，一眼就可看出。并，若是体态不佳是可以矫正的，以一套正确的方法穿好内衣来矫正。「华歌尔公司的古小姐说：我每天都要跑一、两间的学校，教这些国高中女生怎么穿内衣的相关知识。他们很多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正确穿着内衣，也不知道要怎么选购。有的根本内衣穿的不对，或是早就应该要穿内衣了但是都还没有穿，我一看就看出来了！可是他们有的有问题不好意思讲，回家也不愿意或不好意思跟妈妈提起，我们这样的讲解他们都有很多问题发问呢！……」女性有没有正确穿内衣一眼就可看穿，因为正确穿内衣的身体会显露出该有的体态和表现，可以轻易看出来。并且不单「应22该穿内衣」成为知识，怎么穿戴胸罩、测量身体、选择胸罩也有固定方法、标准，形成一套规则。少女们也期待被教导、以抒解面对成为一个有乳房，要面对别人对自己身体注视的女人。没有正确的测量、选择和穿戴胸罩时可从体态、外观看得出来，连审美观和品味都存有标准。要正确穿戴胸罩必须正确的测量身体，测量身材有一定方法，得仔细量出胸上围、胸下围、合适罩杯尺寸。然后依照正确穿戴步骤穿戴胸罩：1.手臂穿过肩带挂在双肩，用两手托住罩杯下方。2.稍微向前倾，使乳房圆满的进入罩杯中。3.上身直立，用两手把后面的钩子钩上。4.调整肩带，若乳房过于偏向旁边，把手身到罩杯内调整一下。5.身体活动看看，便知胸罩合不合适。「罩杯不符，乳头被压迫，敏感度降低；乳晕被摩擦容易过敏或湿疹；肩带太短胸椎前倾，肩带太长乳房下垂」「珍惜乳房就应该重视胸罩呀！」25没正确穿好胸罩，会有副乳、会造成体态不佳，影响健康，胸部变形……等，这样的论述有医生背书，并且被摆放在医学保健版，让女人就该正确穿戴胸罩更是合理。女性就在测量尺寸、23媒体论述、正确穿戴方法、众人的眼光和审美标准中规训自己的身体，关注自己的乳房和胸罩正确与否。「这些技术都是很精细的，往往是细支末节但它们都规定了某些对人体的具体干预模式。」26透过细节，身体被规训顺服了。乳房是女性自己身体的私秘部位，但最私密却也最公开。27细致的规则、挑剔的检查和监督，对细节的仔细观察和敏感，与之伴随的是一整套的方法、知识、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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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原本是属于自己的私密，既是私领域中的身体却不是由自己决定，而是由公领域的论述来决定自己对自己身体的处理、对待方式。少女是如此、成熟女性如此、当母亲也如此、失去或残缺了乳房还是如此。女性的乳房可以看到公私领域的权力交杂、论述交错，甚至可以是角力场。5.2美丽女人的胸罩科学，是有力的知识，一向都是霸权。科学，带着强而有力权力，充满在现代社会的生活中，甚至是现代社会的新兴宗教，即使是在知识领域中，依旧雄霸，没有哪种知识可以和科学匹敌。有科学的背书，是胸罩的另一项强力的教化和渗透。民国七十八年、七十九年的新闻报导就可见到以科学为女性的身材和胸罩背24书，以科技强调胸罩的重要性和准确性。「用计算机来测试内衣合不合身的服务，标榜『仪器不会骗人』….诊断曲线美的新方法…」「强调这项服务不是从事内衣的推销贩卖，而是纯粹由专业人员提供指导….一推出就吸引不少女性…」29「...胸罩采用独家的镍钛合金材质『记形钢圈』….具有弹性佳、重量轻、柔软特点，无论怎样折迭、扭曲都可在体温下恢复原状….服贴、包覆使用者胸部…」「…因应不同肩形智能调整肩带角度，并有20度仰角设计，…」30「将可食用的甲壳素织入内衣纤维里，有效抑制细菌与霉菌滋生，减轻细菌产生的臭味，提升吸湿与快干性…」31从穿戴到设计，再到布料，几乎胸罩的每一部份都有科学的设计，也有科学的霸权和说服力。由科学来增加女性对胸罩的顺服，不仅如此，还用了许多梦幻、美丽、高雅的品味和装饰留住女性的顺服。就像19世纪的布尔乔亚阶级在家里摆饰了许多家具，在家里的许多家具上加上装饰，增加摆饰，是自己处在一个有许多家饰、处在一个舒服、感到温暖的房屋内，布尔乔亚被留25在这个被物质包围的家中，无形中被规训了。女性的胸罩常常加以印花、蕾丝、刺绣、强调胸罩的彩妆、品味优雅，强调胸罩的设计服贴、舒适、柔软、材质先进等。女性乳房被可爱、俏丽、性感、舒服、美丽、优雅、蕾丝、花边、香味、性感的设计等所包围，乖乖的穿上胸罩。甚至，马甲式内衣—更紧的束缚，一样在市场上回流。在穿上精心设计过的内衣后，女性的身体（胸部）被华丽的蕾丝、高贵的质感所包裹后，显露出的美丽曲线令人满意，女人开始对自己的身体满意，满足对自己身体的自恋。「女人在穿着美艳胸罩时会被细致的质感、优美的曲线、典雅的蕾丝和雕花所眩惑，自恋的情节立即被高度满足。…」32在这些物质围绕的铺陈当中，即使穿上胸罩不是真的为了自己，但女人对自己身体的自恋得到满足。26所有的胸罩几乎都强调集中、托高，不管是罩杯厚、棉垫高、钢圈记形，穿上这样的胸罩会使乳房丰挺、美丽，外加自信倍增。好像所有集中、托高的胸罩带来乳房更加受到不舒服通通不存在。美丽的胸部自有一套标准和品味，「美体论述与资本家的利润存在一种共生关系，所以，美体论述必须型塑一种曲线窈窕的标准美」33。胸罩也是如此，有标准美—标准尺寸、罩杯大小之分，可以修各种不同的乳房以达到美的标准。其中的利益交错扣连，同样的在个人身体的规训中，媒体、资本家、美姿美体专家都各得其所，互相交错，使女人的身体柔顺。5.3不一样的乳房/不一样的胸罩「孕妇如果希望减低怀孕对身材所造成的破坏，最好能够穿着怀孕胸罩，因为孕妇内衣都具有特殊的功能设计，而能使胸部不会因为过渡的膨胀而松弛下垂。……应注意要有三个阶段的更换动作。」34当母亲是辛苦的，怀孕是辛苦的；尽管辛苦依旧必须「照顾」27自己的乳房，使自己的乳房、身材合于美的标准，不因为怀孕有所影响。孕妇胸罩针对孕妇的身体，提出身材可能面临的威胁，制造出女性的危机感以加强功能的胸罩缓身材变形之急。对乳房的关注，和穿戴胸罩的规训，在女性怀孕时期，更加细致发挥。要比平常仔细的挑选、更换胸罩，这一套论述结合医学知识，是十分理性化的标准。「女人胸部的黄金比例不但定义了女人关心的事物，更定义了女人身体的功用：原本乳房最主要的功能是哺乳，其次才是性，然而媒体和广告却指出哺乳是造成应该被矫正的原因之一。」35在怀孕、哺乳时期看来，对女性乳房的美的标准和要求看来更严格，怀孕和哺乳反成为达到标准美的主要问题和敌人。一般女性为了让乳房集中、托高，有好体态而穿戴胸罩，但，如果没有乳房，或是乳房残缺呢？是不是在身体已经遭受病痛的苦难后，可以不再受胸罩之苦？或说，乳房已经失去了或残缺了，应该可以不必穿戴胸罩吧！而且乳癌往往是仰赖医学上的治疗，乳癌患者的问题往往求助于医疗。但，事实上乳癌患者也应该穿戴胸罩的，同样也是为了体态问题，矫正可能的骨骼受力不均。28女性被教导穿胸罩，通常被教导的女性拥有乳房是天经地义的事，但女性不一定拥有乳房，没有完整乳房的女性一样逃不掉这样的规训。「乳癌手术患者宜穿戴义乳….」「除了生理健康的考虑外，穿戴义乳带来的心理建设更为重要。….」「内衣业者也表示，穿出 心得 信息技术培训心得 下载关于七一讲话心得体会关于国企改革心得体会关于使用希沃白板的心得体会国培计划培训心得体会 的妇女还自信满满的穿起旗袍来。」「…带义乳有矫正体带及健全骨骼发展的功能，患者最好再家也戴才会有预期的功效。」36连失去乳房的女性一样逃不掉。资本家生产胸罩，不止都是针对一般女性身材的集中、托高，还包含乳癌患者所穿的胸罩。但，如癌患者也应穿戴胸罩这样的信息传递，鲜少在各媒体中披露和传递，但却更有力量的透过医院传递。报导中已经预设了，没有乳房或没有穿戴胸罩的女性会对心理层面产生负面影响，可以看出这个社会对女性的认定极重要的一点是「胸部」。穿了专为患者设计的胸罩，许多问题似乎就迎刃而解，女人再度回复到有美好体态的女人。内衣公司的古小姐透露出，这种特别内衣的特别销路和管道，不同于一般内衣；进入医疗体系中，有着医学29知识的背书和理性，似乎更加强说服力。「…我们公司不只生产一般内衣，我们也有乳癌患者穿的内衣。只不过这样的信息和宣传单通常市面上看不到，都要到医院才有。我们都放在医院，只要问医生，他们就会告诉你了….一般人比较不知道我们也有生产这个啦！」同样的，失去了乳房，向环环相扣的共生细节和教导中寻求帮助。5.4尝试抵抗的小小空间有的女性会试图摆脱胸罩的束缚，寻求解脱。虽然私领域的身体交错了来自公领域的论述和教导，但这样的讯息比起其他教导性的报导少了非常多，甚至在出现时呈现出负面的批评。会覆盖在女性乳房上的，除了胸罩（衣服除外），就是胸贴和胸垫了。为了不戴胸罩的乳房不在他人的眼光中被视为奇特和失礼，胸贴是常被使用的工具。有了薄薄的胸贴，可以避免乳房的两点在衣物表面突出或若隐若现，这样才是有礼貌的。胸垫，同样是在胸罩之外另寻的出路；将一块海绵黏贴于乳房四周，依外在服饰调30整，有时黏贴于侧边，有时黏贴于正面。在乳房上贴上胸垫，可以达到部分视觉上的效果，胸部看来较「丰挺」，并可避免胸罩带来的束缚和不适。这样的产品，看来似乎可以让女性较自在些，不用忍受胸罩的束缚，即使无法真正的解脱，似乎可以有一点小小的挣扎空间。但依旧无法摆脱社会对女性乳房和胸罩的要求和标准美感。也或许，这是企图向欲反抗的女性进行妥协的收买？更绵密的收编手段之一？六、研究方法大众传播媒体所传递的种种讯息和论述可以说是当代社会主流价值或意识、言论的再制，反映出当下社会的文化价值。如31前所述，女性接受规训，柔顺穿上胸罩是透过许多教导、规训及细微的环节互相扣合，在各个权力节点上运作所达成的。既是教导，报章媒体的言论即是文本。报章杂志所呈现的论述是反映出社会的对于女性胸部及女性穿胸罩的看法，显现出女性胸部所受到的规训。既使是私密的身体仍是由公领域的论述来形塑。本研究计划收集报纸及杂志的报导从中分析、探究在我们的社会中女性的胸部所受到的注视和规训。从早期的媒体报导到现今的论述，不同时代的媒体都呈现出不同时代对女性身体的不同注视方式、不同的规训、不同的标准、教导过程。这其中所呈现出的女性的胸部，应该也有所不同，从这当中找寻本土女性胸部受到压抑、形成规训的过程。分析报章杂志中的论述是必要的，但这是论述层次的文本，是社会言论的文本，虽然文本对于规训有相当的影响力，但这样的论述若缺乏实践，社会论述的规训效果终将有限。规训的具体实践还有许多细小的生活环节与场景，透过这些生活中的细节和空间中的具体作用，使这些论述在女性的身上真正的实践甚至深深内化。这些场景和空间是我所必须深入其中观察和探究的田野地，包括：1.内衣公司的健康推广教育课程：部分知名内衣公司都会常到各32个国小、国中、高中做巡回式的健康教育课程倡导，教导小女生在进入青春期时如何看待及照顾自己的身体（材），特别是乳房。并为这些小女生们解答问题。这是一个可看出论述转化为实践行动的最佳环节及场景。2.内衣专柜：内衣专柜对待客人的方式和对专柜小姐的训练背后都有一套完整的知识，讲述女人的身材保养，尤其是乳房。虽然难以排除其商业利益的设计，即使是带着商业目的，但这样的知识和内衣专柜的推销、服务仍是必须观察的重要场之一。3.生活场域：生活中许多零碎的活动空间和生活场景是女性们私下交换意见、八卦私语、互动的时候。在这些地方可以看出女生们彼此看待自己身体，不受约束不管社会看待自己身体的方式，以自己喜爱、自在的方式来对待自己的胸部。在这些地方女生可以自在的抒发自己对自己身体的观感，彼此交换的意见也会在小团体中发酵、产生影响。像是女生宿舍、33女生班级、教室、家里、、等地方。这些生活中看似不起眼的小小互动，在女生之间彼此交流、传递，同时也使得规训和教化无形中不断的实践。例如：女生窝在宿舍里时会，可能会不穿内衣的串门子。也或者是讨论穿胸罩的感受和胸罩尺寸、胸形问题、、等。这些都在细细的、缓缓的实践知识所带着的权力和规训，使论述在生活中体现。七、小结许多绵密而细微的小细节，在整个社会各面向的配合，女性穿戴胸罩这件事深入而内化，我们的身体柔软，我们的灵魂也顺服。权力在穿透生活，直达私领域，寻找一个没有公领域全力穿透的空间，让女人可以好好呼吸，看来真的不太容易！傅柯式的毛细孔式的绵密渗透，在公私领域中散布，在公私领域强力运作，试图在女性的胸部上得到印证！除了证明胸罩对女性胸部的规训，同时在田野的观察中试图找出一点可以自由呼吸的空间。女人的身体被规训是本研究的假设和前提，这样的企图将从媒体上的报导、论述和田野中的日常生活中找到证据及答案。但，这样的研究除了探求规训的轨迹，文明对身体的压抑外，还有一34点值得讨论的是：当美与身体健康相冲突时，社会氛围为何是呈现出美凌驾于健康之上？人们对于身体的关注不外乎于「美」与「健康」。从近年来的报章杂志、媒体消息中不难发现不断的强调身体的美，身体美形的重要性，女人穿胸罩调整身材即是其一。不只是穿胸罩，还有人甘冒生命健康的风险进行减肥、整形手术等进行对身体的改造，这样的改造常常不见得是为了健康而是为了「美」，为了体面。美和健康相比，重要的应该是健康吗？为什么在我们的社会中，美会比健康重要？当社会呈现出美重于于健康的氛围时，是不是代表了什么意义呢？这是本研究更深一层值得探究的问题，也是企图回答的一个重要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