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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文档】 【精品文档】人物志译文【精品文档】 【精品文档】人物志译文 自序(刘劭) 夫圣贤之所美,莫美乎聪明; (天以三光著其象,人以聪明邵其度。) 圣贤所赞美者,首先在于耳聪目明。 聪明之所贵,莫贵乎知人。 (聪于书计者,六艺之一术。明于人物者,官材之总司。) 耳聪目明之最可贵者,首先在于对人的了解。 知人诚智,则众材得其序,而庶绩之业兴矣。是以,圣人著爻象,则立君子小人之辞; (君子者,小人之师。小人者,君子之资。师资相成,其来尚矣。) 能了解人之是否诚实、是否有智慧,则各种人材可以确定某人的适当职位,从而各种业绩即可振兴。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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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文档】 【精品文档】人物志译文 自序(刘劭) 夫圣贤之所美,莫美乎聪明; (天以三光著其象,人以聪明邵其度。) 圣贤所赞美者,首先在于耳聪目明。 聪明之所贵,莫贵乎知人。 (聪于书计者,六艺之一术。明于人物者,官材之总司。) 耳聪目明之最可贵者,首先在于对人的了解。 知人诚智,则众材得其序,而庶绩之业兴矣。是以,圣人著爻象,则立君子小人之辞; (君子者,小人之师。小人者,君子之资。师资相成,其来尚矣。) 能了解人之是否诚实、是否有智慧,则各种人材可以确定某人的适当职位,从而各种业绩即可振兴。因此,圣人设立卦爻、卦象,便编订下辨别君子与小人之言辞; 叙《诗》志,则别风俗雅正之业; (九土殊风,五方异俗,是以圣人立其教不易其方,制其政不改其俗。) 阐发《诗经》之情志,便分别出风俗雅正之事业; 制《礼》、《乐》,则考六艺祇庸之德; (虽不易其方,常以诗礼为首,虽不改其俗,常以孝友为本。) 制订表达秩序与和谐的《礼》、《乐》 制度 关于办公室下班关闭电源制度矿山事故隐患举报和奖励制度制度下载人事管理制度doc盘点制度下载 ,便考订出六经中可资应用而恒常不变之道理; 躬南面,则授俊逸辅相之材。皆所以达众善而成天功也。 (继天成物,其任至重,故求贤举善,常若不及。) 身为君王,便须选用杰出而清逸之辅佐人材。此皆为用来使各位贤德之材得以畅达而且完成上天之功业。 天功既成,则并受名誉。 (忠臣竭力而效能,明君得贤而高枕,上下忠爱,谤毁何从生哉。) 上天之功业完成之后,便能同受应得之名与恰当之荣誉。 是以,尧以克明俊德为称,舜以登庸二八为功,汤以拔有莘之贤为名,文王以举渭滨之叟为贵。 因此,帝尧凭借能够明晓俊杰之德而著称,帝舜凭借升用十六贤材而建功,商汤凭借选拔有莘氏的贤人伊尹而闻名,周文王凭借任用垂钓渭水之姜尚受到人们尊重。 由此论之,圣人兴德,孰不劳聪明於求人,获安逸於任使者哉~ (采士饭牛,秦穆所以霸西戎,一则仲父,齐桓所以成九合。) 由此论之,圣人振兴道德,谁不是在寻求贤人方面用其耳目心思,谁不是从任用贤人获得安宁闲逸~ 是故,仲尼不试无所援升,犹序门人以为四科,泛论众材以辨三等。 (举德行为四科之首,叙生知为三等之上,明德行者道义之门,质志气者材智之根也。) 因此,孔圣仲尼无应试机会而无门路可以攀援升用,尚且用德行、言语、政事、文学、排定门人弟子,广泛议论各种人材而区别为三等。 又叹中庸以殊圣人之德, (中庸之德其至矣乎,人鲜久矣,唯圣人能之也。) 又赞叹中庸,以突出圣人之德行, 尚德以劝庶几之论。 (颜氏之子,其殆庶几乎,三月不违仁,乃窥德行之门。若非志士仁人,希迈之性,日月至焉者,岂能终之。) 崇尚据于德行以勉励达道之论。 训六蔽以戒偏材之失, (仁者爱物,蔽在无断。信者露诚,蔽在无隐,此偏材之常失也。) 训示“爱好仁德而不学则愚昧,喜欢求知而不学则飘荡无根,崇尚诚信而不学则害人,重视 直率而不学则刻薄,强调勇武而不学则成乱,偏求刚强而不学则轻狂”六种受蒙蔽之害,以 防备偏至之材的过失; 思狂狷以通拘抗之材; (或进趋于道义,或洁已而无为,在上者两顺其所能,则拘抗并用。) 思考率性而为的狂者与有所不为的狷者,以通晓不及与过分之材。 疾悾悾而不信,以明为似之难保。 (厚貌深情,圣人难之,听其言而观其所为,则似托不得逃矣。) 疾恨憨厚却不诚实,以晓明似是而非之难以确保。 又曰:察其所安,观其所由,以知居止之行。 (言必契始以要终,行必睹初以求卒,则中外之情粗可观矣。) 又说:察明人所安心之地,观察人做事之途径,以了解其平时立身处世之品行。 人物之察也,如此其详。 (不详察则官材失其序,而庶政之业荒矣。) 对观察人物,如此详备。 是以敢依圣训,志序人物,庶以补缀遗忘;惟博识君子,裁览其义焉。 因此,斗胆依照圣人教训,记述论定各种人物,希望借此弥补遗失,连缀易忘之理,但愿识 见广博之君子,剪裁审视其中之义理。 九征第一 (人物情性志气不同,征神见貌,形验有九。) 盖人物之本,出乎情性。 (性质禀之自然,情变由于染习。是以观人察物,当寻其性质也。) 成就人物之根本,出于情感与本性。 情性之理,甚微而玄;非圣人之察,其孰能究之哉, (知无形状,故常人不能睹,惟圣人目击而照之。) 情感与本性之义理,极为微妙而幽隐,若非圣人之明察,谁能得其究竟, 凡有血气者,莫不含元一以为质, (质不至则不能涉寒暑,历四时。) 大凡有血气之人,无不含容元气太极而成其资质, 禀阴阳以立性, (性资于阴阳,故刚柔之意别矣。) 秉承阴阳而确立其本性, 体五行而著形。 (骨劲筋柔,皆禀精于金木。) 体现金木水火土五行而显现其形体。 苟有形质,犹可即而求之。 (由气色外著,故相者得其情素也。) 一旦有其形体资质,便可以就此而探求。 凡人之质量,中和最贵矣。 (质白受采,味甘受和,中和者百行之根本,人情之良田也。) 大凡人之资质量度,以中和为最可贵。 中和之质,必平淡无味; (惟淡也故五味得和焉,若苦则不能甘矣,若酸也则不能咸矣。) 具有中和之资质者,定然平和、淡泊而无偏颇之味, 故能调成五材,变化应节。 (平淡无偏,群材必御,致用有宜,通变无滞。) 所以能够调和而成就五种人材,变通转化而符合节律。 是故,观人察质,必先察其平淡,而後求其聪明。 (譬之骥,虽超逸绝群,若气性不和,必有毁衡碎首决胸之祸也。) 因此,观察人之资质,定要先察明其是否平和淡泊,然后探讨其是否耳聪目明。 聪明者,阴阳之精。 (离目、坎耳,视听之所由也。) 耳聪目明,是阴阳之精华。 阴阳清和,则中睿外明;圣人淳耀,能兼二美,知微知章。 (耳目监察,通幽达微,官材授方,举无遗失。) 阴阳清正而和融,则内心睿智而外表明达;圣人淳朴而光照人寰,能够兼有睿智与明达之美,可知微妙之玄机,亦可知显露之事理。 自非圣人,莫能两遂。 (虽得之于目,或失之于耳。) 若非圣人,无人能够达到此两方面。 故明白之士,达动之机,而暗於玄虑; (达于进趋而暗于止静,以之进趋,则欲速而成疾,以之深虑,则抗夺而不入也。) 因此,明达之士,通达动态之机理,而不见其内在之玄秘; 玄虑之人,识静之原,而困於速捷。 (性安沉默,而智乏应机。以之闲静,则玄微之道构,以之济世,则劲捷而无成。) 玄秘深思之人,认识到静态之本原,而难察变幻迅捷之情事。 犹火日外照,不能内见;金水内映,不能外光。 (人各有能,物各有性,是以圣人任明白以进趋,委守成于玄虑,然后动止得节,出处应宜矣。) 犹如火光、天日光照其外,而不能照见自我;金镜、水面能映像于其中,而不能放光芒以照其外。 二者之义,盖阴阳之别也。 (阳动阴静,乃天地之定性,况人物乎。) 二者之义理,大概是阴阳之区别。 若量其材质,稽诸五物;五物之徵,亦各著於厥体矣。 (筋勇色青,血勇色赤,中动外形,岂可匿也。) 若要量度其人之才能资质,可由五物察究。此五物之征兆,亦各自显露于其形体。 其在体也:木骨、金筋、火气、土肌、水血,五物之象也。 (五性者,成形之具。五物为母,故气色从之而具。) 在形体之中,骨骼属木,筋脉属金,气息属火,肌肉属土,血液属水,此骨骼、筋脉、气息、肌肉、血液五物,正是木、金、火、土、水五行之形象。 五物之实,各有所济。 (五性不同,各有所禀,禀性多者则偏性生也。) 五物之实体,各有所助益。 是故,骨植而柔者,谓之弘毅;弘毅也者,仁之质也。 (木则垂荫,为仁之质。质不弘毅,不能成仁。) 因此,骨骼直正、温润而柔韧者,心胸博大而坚强持久;心胸博大而坚强持久,为仁之资质。 气清而朗者,谓之文理;文理也者,礼之本也。 (火则照察,为礼之本。本无文理,不能成礼。) 气息清淳、端正而舒畅者,文采粲然而有条不紊;文采粲然而有条不紊,是礼之根本。 体端而实者,谓之贞固;贞固也者,信之基也。 (土必吐生,为信之基也。基不贞固,不能成信。) 肌体端庄、匀称而不虚者,正直稳重而坚守节操;正直稳重而坚守节操,是信之基础。 筋劲而精者,谓之勇敢;勇敢也者,义之决也。 (金能断割,为义之决。决不勇敢,不能成义。) 筋脉有力、劲挺而精秀者,勇武不屈而果敢决断;勇武不屈而果敢决断,是义之 标准 excel标准偏差excel标准偏差函数exl标准差函数国标检验抽样标准表免费下载红头文件格式标准下载 。 色平而畅者,谓之通微;通微也者,智之原也。 (水流疏达,为智之原。原不通微,不能成智。) 气色调和、平正而顺畅者,通达事理而明察秋毫;通达事理而明察秋毫,是智之本原。 五质恒性,故谓之五常矣。 (五物,天地之常气。五德,人物之常行。) 五种资质源于本性而不变,因此叫做五常。 五常之别,列为五德。 五常各有不同,依此体现为五德。 是故,温直而扰毅,木之德也。 (温而不直则懦,扰而不毅则剉。) 因此,温润、直正而驯服、刚毅,是木之德。 刚塞而弘毅,金之德也。 (刚而不塞则决,弘而不毅则缺。) 刚健、充实而博大、坚毅,是金之德。 愿恭而理敬,水之德也。 (愿而不恭则悖,理而不敬则乱。) 质朴、谦恭而可塑、顺物,是水之德。 宽栗而柔立,土之德也。 (宽而不栗则慢,柔而不立则散。) 宽容、严密而能容、可立,是土之德。 简畅而明砭,火之德也。 (简而不畅则滞,明而不砭则翳。) 简约、条畅而明确、疗病,是火之德。 虽体变无穷,犹依乎五质。 (人情万化,不可胜极,寻常竟源,常在于五。) 即使形体多变而无穷尽,仍然会依据五种资质而存在。 故其刚、柔、明、畅、贞固之徵,著乎形容,见乎声色,发乎情味,各如其象。 (自然之理,神动形色,诚发于中,德辉外耀。) 因此,其刚毅、能容、简明、稳正之表征,显露于形体容貌,呈现于声音表情,发散于情感 气味,各自依照其形象。 故心质亮直,其仪劲固; 因此,心地与资质光亮、直正,其仪容则强劲而稳固; 心质休决,其仪进猛;心质平理,其仪安闲。 心地与资质美善、果决,其仪容则精进而勇猛;心地与资质平和、顺物,其仪容则安宁而闲 逸。 夫仪动成容,各有态度。 仪态变动而形成容色,各自有其仪态气度。 直容之动,矫矫行行;休容之动,业业跄跄;德容之动,顒顒卬卬。 直正之仪态变动,其容色勇武出众而健步刚强;美善之仪态变动,其容色强健可畏而步若飞 扬;合德之仪态变动,其容色庄严肃穆而令人敬仰。 夫容之动作,发乎心气; (心气于内,容见于外。) 容色发生变动,由心田之气息引发; 心气之征,则声变是也。 (心不系一,声和乃变。) 心田之气息的征兆,即表现为声音的变化。 夫气合成声,声应律吕。 (清而亮者律,和而平者吕。) 气息相合而成为声音,其声音与律吕节奏相应和: 有和平之声,有清畅之声,有回衍之声。 (心气不同,故声发亦异也。) 有和谐平淡之声音,有清新流畅之声音,有迂徐悠长之声音。 夫声畅於气,则实存貌色; (非气无以成声,声成则貌应。) 声音由流畅之气息而形成,则其效果表现于相貌表情。 故诚仁必有温柔之色,诚勇必有矜奋之色,诚智必有明达之色。 (声既殊管,故色亦异状。) 因此,真诚之仁者定然有温和宽容之表情,真诚之勇者定然有慎重奋发之表情,真诚之智者 定然有开明通达之表情。 夫色见於貌,所谓征神。 (貌色徐疾,为神之征验。) 表情体现于相貌之上,即是心神之表征。 征神见貌,则情发於目。 (目为心候,故应心而发。) 心神之表征表现于相貌之上,则情感由目光表露出来。 故仁目之精,悫然以端; (心不倾倚,则视不回邪。) 因此,仁者目光之精神,诚实而端正; 勇胆之精,晔然以强。 (志不怯懦,则视不衰悴。) 勇者胆气之精神,光亮而强盛。 然皆偏至之材,以胜体为质者也。 (未能不厉而威,不怒而严。) 然而此皆偏重某一方面而有很高造诣之人材,因其是以偏胜之性为资质者。 故胜质不精,则其事不遂。 (能勇而不能怯,动必悔吝随之。) 因此偏胜之资质不能精要,则其事不能成功。 是故,直而不柔则木, (木强激讦,失其正直。) 因此,能直而不能柔则过于质朴, 劲而不精则力, (负鼎绝膑,失其正劲。) 能刚劲而不能精要则过重武力, 固而不端则愚, (专己自是,陷于愚戆。) 坚定而不端正则愚蠢, 气而不清则越, (辞不清顺,发越无成。) 任气而不能清正则迂阔, 畅而不平则荡。 (好智无涯,荡然失绝。) 畅达而不能平和则飘荡。 是故,中庸之质,异於此类。 (勇而能怯,仁而能决,其体两兼,故为众材之主。) 因此,适中不变之资质,与以上各类人材不同。 五常既备,包以澹味, (既体咸酸之量,而以无味为御。) 五常完全具备之后,以平淡之气味加以包容; 五质内充,五精外章。 (五质澹凝,淳耀外丽。) 五种资质充实于内,五种精神显露于外。 是以,目彩五晖之光也。 (心清目朗,粲然自耀。) 因此,目光之神采有五种光辉相交映。 故曰:物生有形,形有神精; (不问贤愚,皆受气质之禀性阴阳,但智有精粗,形有浅深耳。寻其精色,视其仪象,下至 皂隶牧圉,皆可想而得之也。) 所以说:万物产生则有其形体,形体形成则有其神气精灵。 能知精神,则穷理尽性。 (圣人有以见天下之动而拟诸形容,故能穷理尽性,以至于命。) 能知其神气精灵,则能通达天理本性之究竟。 性之所尽,九质之征也。 (阴阳相生,数不过九,故性情之变,质亦同之。) 本性能通达,便可知以下九种资质之表征。 然则平陂之质在於神, (神者质之主也,故神平则质平,神陂则质陂。) 如此说来,(九种资质之表征表现于以下九个方面),平正与偏斜之资质在于神气, 明暗之实在於精, (精者实之本,故精惠则实明,精浊则实暗。) 明达与暗昧之结果在于精灵, 勇怯之势在於筋, (筋者势之用,故筋劲则势勇,筋弱则势怯。) 勇敢与怯懦之情势在于筋脉, 强弱之植在於骨, (骨者植之基,故骨刚则植强,骨柔则植弱。) 强健与柔弱之树立在于骨骼, 躁静之决在於气, (气者决之地也,气盛决于躁,气冲决于静矣。) 浮躁与宁静之标准在于气息, 惨怿之情在於色, (色者情之候也,故色悴由情惨,色悦由情怿。) 凄惨与愉悦之情感在于表情, 衰正之形在於仪, (仪者形之表也,故仪衰由形殆,仪正由形肃。) 衰弱与旺正之形体在于仪态, 态度之动在於容, (容者动之符也,故动则容态,正动则容度。) 情态与气度之变动在于容色, 缓急之状在於言。 (言者心之状也,故心恕则言缓,心褊则言急。) 舒缓与急迫之情状在于言辞。 其为人也:质素平澹,中睿外朗,筋劲植固,声清色怿,仪正容直,则九征皆至,则纯粹之 德也。 (非至德大人,其孰能与于此。) 具备适中不变资质之人,质朴素雅而平和澹泊,内心睿智而外表爽朗,筋脉刚劲而骨骼坚硬, 声音清正而表情愉悦,仪态端正而容色直诚,如此则九种资质之表征皆能具备,即是纯粹之 品德。 九征有违, (违,为乖戾也。) 此九种资质有所背离, 则偏杂之材也。 (或声清色怿,而质不平淡。或筋劲植固,而仪不崇直。) 则是偏精或驳杂之人材。 三度不同,其德异称。 (偏材荷一至之名,兼材居德仪之目,兼德体中庸之度。) 气度之不同可分为三种,其品德亦有不同名称。 故偏至之材,以材自名; (犹百工众伎,各有其名也。) 所以,偏精独诣之人材,以其所偏精独诣之材而自称; 兼材之人,以德为目; (仁义礼智,得其一目。) 兼具多方材质之人,以品德为重; 兼德之人,更为美号。 (道不可以一体说,德不可以一方待,育物而不为仁,齐众形而不为德,凝然平淡,与物无 际,谁知其名也。) 兼具各种品德之人,更有完美之名。 是故:兼德而至,谓之中庸; (居中履常,故谓之中庸。) 因此,兼具各种品德而至于最高者,可谓之中庸, 中庸也者,圣人之目也。 (大仁不可亲,大义不可报。无德而称,寄名于圣人也。) 中庸是圣人之所重。 具体而微,谓之德行;德行也者,大雅之称也。 (施仁以亲物,直义以利仁,失道而成德,抑亦其次也。) 具备各种品德之本体而不表露于言辞者,可谓之德行,德行是大雅之名称。 一至,谓之偏材;偏材,小雅之质也。 (徒仁而无义,徒义而无仁,未能兼济,各守一行,是以名不及大雅也。) 专于一门而达于最高者,可谓之偏材,偏材是小雅之资质。 一征,谓之依似;依似,乱德之类也。 (绝讦似直而非直,纯宕似通而非通。) 具备一种品德之表征而不能兼备其它者,可谓之依似,依似是似是而非之最易乱德之人。 一至一违,谓之间杂;间杂,无恒之人也。 (善恶参浑,心无定是。无恒之操,胡可拟议。) 在某方面至于最高而在另一方面却背离品德者,可谓之间杂,间杂是变化无常之人。 无恒、依似,皆风人末流; (其心孔艰者,乃有教化之所不受也。) 变化无常与似是而非者,皆附庸风雅之诗人末流。 末流之质,不可胜论,是以略而不概也。 (蕃徒成群,岂可数哉。) 末流之资质,不可尽述,因此略而不论。 体别第二 (禀气阴阳,性有刚柔。拘抗文质,体越各别。) 夫中庸之德,其质无名。 (泛然不系一貌,人无得而称焉。) 具备中庸之品德者,其资质难以称其名。 故咸而不硷, (谓之咸耶,无碱可容,公成百卤,也与咸同。) 因此,说咸却不口涩, 淡而不 ; (味之淡耶,味复不 。) 说淡却非无味; 质而不缦, (谓之质耶,理不缦素。) 质朴而非无花纹, 文而不缋; (谓之文耶,采不尽缋。) 有文采而不繁华; 能威能怀,能辨能讷; (居咸淡之和,处质文之际,是以望之俨然,即之而文,言满天下无辞费。) 能有威望且能怀柔,能善于言谈且能沉默; 变化无方,以达为节。 (应变适化,期于通物。) 可变可化而无定规,以通达为法度。 是以抗者过之, (励然抗奋于进趋之途。) 因此高亢者则过分, 而拘者不逮。 (屯然无为于拘抗之外。) 而拘谨者则不及。 夫拘抗违中,故善有所章,而理有所失。 (养形至甚,则虎食其外,高门悬薄,则病攻其内。) 拘谨与高亢皆背离中庸之道,因此,虽行善却显露在外,虽合理而仍有过失。 是故,厉直刚毅,材在矫正,失在激讦。 (讦刺生于刚厉。) 因此,严厉而直率,刚强而坚毅,其可用之材在于能矫正过错,其失误在于激烈攻讦。 柔顺安恕,每在宽容,失在少决。 (多疑生于恕懦。) 柔韧而顺从,安宁而宽容,其可用之处常常在于其宽容,其失误在于缺乏决断。 雄悍杰健,任在胆烈,失在多忌。 (慢法生于桀悍。) 雄伟而强悍,杰出而刚健,其可任用之处在其胆气刚烈,其失误在于多所忌恨。 精良畏慎,善在恭谨,失在多疑。 (疑难生于畏慎。) 精明而良善,知惧而谨慎,其可称道之处在于恭敬严谨,其失误在于多有疑虑。 强楷坚劲,用在桢干,失在专固。 (专己生于坚劲。) 强大而典范,坚定而刚劲,其可用之处在于做栋梁主干,其失误在于专横固执。 论辨理绎,能在释结,失在流宕。 (傲宕生于机辨。) 言论能雄辩,思路能清晰,其擅长之才能在于释疑解纷,其失误在于漂流游荡。 普博周给,弘在覆裕,失在溷浊。 (溷浊生于周普。) 广泛而博知,无所不能及,其弘大之处在于能笼罩一切,其失误在于博杂不精。 清介廉洁,节在俭固,失在拘戽。 (拘扃生于廉洁。) 清正而耿介,廉洁而自守,其可敬之节操在于俭约可靠,其失误在于拘谨内敛。 休动磊落,业在攀跻,失在疏越。 (疏越生于磊落。) 知止而知变,光明而磊落,其可成之业绩在于不断向上,其失误在于粗疏散乱。 沉静机密,精在玄微,失在迟缓。 (迟缓生于沉静。) 能深沉宁静,知玄机奥秘,其精妙之处在于能高深莫测,其失误在于迟钝缓慢。 朴露径尽,质在中诚,失在不微。 (漏露生于径尽。) 质朴而爽快,径直而不隐,其可取之美质在于符合诚信,其失误在于不知微妙。 多智韬情,权在谲略,失在依违。 (隐违生于韬情。) 足智而多谋,情感可藏敛,其可取之权变在于奇谋异略,其失误在于迟疑不决。 及其进德之日,不止揆中庸,以戒其材之拘抗; (抗者自是以奋励,拘者自是以守扃。) 至于使其道德有进展之时,若不以中庸之旨为准则而使之知其指归,以便戒备其材质之不及与过分, 而指人之所短,以益其失; (拘者愈拘,抗者愈抗,或负石沉躯,或抱木焦死。) 却只知指责他人之短处,因而更增其过失, 犹晋楚带剑,递相诡反也。 (自晋视楚,则笑其在左,自楚视晋,则笑其在右,左右虽殊,各以其用,而不达理者,横相诽谤。拘抗相反,皆不异此。) 此如晋人与楚人带剑,晋人笑楚人佩剑于左,楚人笑晋佩剑于右,彼此互相反驳论议而无益。 是故,强毅之人,狠刚不和,不戒其强之搪突,而以顺为挠,厉其抗; (以柔顺为挠弱,抗其搪突之心。) 因此,刚强而坚毅之人,刚烈好争而不能和谐,若不戒备其好强所生唐突之患,却以顺从而表现出屈服与懦弱,则更能增其过刚之性。 是故,可以立法,难与入微。 (狠强刚戾,何机微之能入。) 因此,可以确立法度以制之,而难以与之谋划机密之事。 柔顺之人,缓心宽断,不戒其事之不摄,而以抗为刿,安其舒; (以猛抗为刿伤,安其恕忍之心。) 柔和而顺从之人,心思缓慢而优柔寡断,若不戒备其做事时无法统摄之弊,却以为刚烈必然造成他人损伤,则更能使其安于舒缓。 是故,可与循常,难与权疑。 (缓心宽断,何疑事之能权。) 因此,可以与之遵循成法,而难以与之权衡疑难之事。 雄悍之人,气奋勇决,不戒其勇之毁跌,而以顺为恇,竭其势; (以顺忍为恇怯,而竭其毁跌之势。) 雄豪而强悍之人,气势亢奋而勇猛决绝,若不戒备其勇猛所生毁伤跌荡,却以顺从而表现出胆小与懦弱,则会使其气势完全耗尽。 是故,可与涉难,难与居约。 (奋悍毁跌,何约之能居。) 因此,可以与之共赴危难,而难以与之共处平易之境。 惧慎之人,畏患多忌,不戒其懦於为义,而以勇为狎,增其疑; (以勇戆为轻侮,增其疑畏之心。) 多惧而谨慎之人,畏惧祸患而多所疑忌,若不戒备其因为懦弱而失义气,却以用武而要表示亲近或拉拢,则会更增加其已有疑心。 是故,可与保全,难与立节。 (畏患多忌,何节义之能立。) 因此,可以与之保全所有,而难以与之讲求节操之理。 凌楷之人,秉意劲特,不戒其情之固护,而以辨为伪,强其专; (以辨博为浮虚,而强其专一之心。) 气盛而端正之人,坚守志意而刚劲特行,若不戒备其衷心之坚守与护持,却以辩驳而逞显其 人为之浮辞,则会使其专一之心更强。 是故,可以持正,难与附众。 (执意坚持,何人众之能附。) 因此,可以与之守持正道,而难以与之附和众人之意。 辨博之人,论理赡给,不戒其辞之泛滥,而以楷为系,遂其流; (以楷正为系碍,而遂其流宕之心。) 善辩而博识之人,论事说理能丰富周延,若不戒备其言辞空泛而无遮拦,却以为是典范而受 其束缚牵制,则会促使其流泻而不止。 是故,可与泛序,难与立约。 (辨博泛滥,何质约之能立。) 因此,可以与之泛泛而谈,而难以与之确立规约之条。 弘普之人,意爱周洽,不戒其交之溷杂,而以介为狷,广其浊; (以拘介为狷戾,而广其溷杂之心。) 宽弘而普适之人,意在追求其周全和恰,若不戒备其交往之人鱼龙混杂,却只以耿介自守而 求有所不为,则会使其更入浑浊之地。 是故,可以抚众,难与厉俗。 (周洽溷杂,何风俗之能厉。) 因此,可以与之安抚众人,而难以与之改变世俗之习。 狷介之人,砭清激浊,不戒其道之隘狭,而以普为秽,益其拘; (以弘普为秽杂,而益其拘扃之心。) 自守而耿介之人,讥刺清流而荡击浊恶,若不戒备其所守之道常有狭隘,却以世俗红尘为污 秽不净之乡,则会使其更加拘泥狭境。 是故,可与守节,难以变通。 (道狭津隘,何通途之能涉。) 因此,可以与之守持节操,而难以与之谋划变通之事。 休动之人,志慕超越,不戒其意之大猥,而以静为滞,果其锐; (以沉静为滞屈,而增果锐之心。) 完美而知变之人,心志仰慕于超越常规,若不戒备其心意之过大与繁多,却以为沉静乃是滞 塞不通之道,则会使其锐意更加坚定。 是故,可以进趋,难与持後。 (志在超越,何谦后之能持。) 因此,可以与之共趋于前,而难以与之守持于后之位。 沉静之人,道思回复,不戒其静之迟後,而以动为疏,美其懦; (以躁动为粗疏,而美其懦弱之心。) 沉著而宁静之人,循规蹈矩而思虑再三,若不戒备其沉静易成迟滞淹留,却以为求变必然导 致疏漏不密,则会使其以懦弱为美德。 是故,可与深虑,难与捷速。 (思虑回复,何机速之能及。) 因此,可以与之深谋远虑,而难以与之谋划速决之事。 朴露之人,中疑实 ,不戒其实之野直,而以谲为诞,露其诚; (以权谲为浮诞,而露其诚信之心。) 质朴而直露之人,见解可疑而固执己见,若不戒备其表现会有鄙野粗直,却以为计谋即是怪 诞不经之论,则会使其真诚过分直露。 是故,可与立信,难与消息。 (实野直,何轻重之能量。) 因此,可以与之诚信相守,而难以与之研讨变通之情。 韬谲之人,原度取容,不戒其术之离正,而以尽为愚,贵其虚; (以欵尽为愚直,而贵其浮虚之心。) 谋深而多计之人,探究揣度而求容于人,若不戒备其权术可能偏离正道,却以胸无计谋为愚 拙无用之人,则会使其以虚浮为可贵。 是故,可与赞善,难与矫违。 (韬谲离正,何违邪之能矫。) 因此,可以与之共成善事,而难以与之矫正偏邪之谋。 夫学所以成材也, (强毅静其抗,柔顺厉其愞。) 不断求学,可用以成全人之材质; 恕所以推情也。 (推己之情,通物之性。) 宽恕待人,可用以推究人之性情。 偏材之性,不可移转矣。 (固守性分,闻义不徙。) 本性有所偏至之材,不可强求其转变。 虽教之以学,材成而随之以失; (刚毅之性已成,激讦之心弥笃。) 即使以不断求学而教育之,一旦材质成定形则随之失去所学之道; 虽训之以恕,推情各从其心。 (意之所非,不肯是之于人。) 即使以宽恕待人而训导之,然而推究人之性情却各从其心出发。 信者逆信, (推己之信,谓人皆信,而诈者得容为伪也。) 诚信之人亦以人为诚信者, 诈者逆诈; (推己之诈,谓人皆诈,则信者或受其疑也。) 狡诈之人亦以人为狡诈者。 故学不道,恕不周物; (偏材之人,各是己能,何道之能入,何物能周也。) 因此,虽有学而不能合于道,虽宽恕而不遍于物, 此偏材之益失也。 (材不能兼,教之愈失。是以宰物者用人之仁去其贪,用人之智去其诈,然后群材毕御,而 道周万物也矣。) 此是偏至之材更大之缺失. 流业第三 (三材为源,习者为流。流渐失源,其业各异。) 盖人流之业,十有二焉。 (性既不同,染习又异,枝流条别,各有志业。) 大概人物流别与其所擅之业,有十二类。 有清节家, (行为物范。) 有清正守节者, 有法家, (立宪垂制。) 有擅长法令者, 有术家; (智虑无方。) 有擅长道术者; 有国体, (三材纯备。) 有公忠体国者, 有器能; (三材而微。) 有专能成器者; 有臧否, (分别是非。) 有品评人物者, 有伎俩, (错意工巧。) 有擅长奇巧者, 有智意; (能解众疑。) 有智谋出众者; 有文章, (属辞比事。) 有善于著述者, 有儒学, (道艺深明。) 有能传圣道者, 有囗辨, (应对给捷。) 有善辩议论者, 有雄杰。 (胆略过人。) 有勇力过人者。 若夫德行高妙,容止可法,是谓清节之家,延陵、晏婴是也。 道德品行高妙,仪容举止可效法,此谓之清正守节之家,如延陵、晏婴。 建法立制,强国富人,是谓法家,管仲、商鞅是也。 建立法令制度,能善于强国富民,此谓之擅长法令之家,如管仲、商鞅。 思通道化,策谋奇妙,是谓术家,范蠡、张良是也。 睿思明道善化,能出奇谋划妙策,此谓之擅长道术之家,如范蠡、张良。 兼有三材,三材皆备, (德与法术皆纯备也。) 兼有节、法、术三种材质,三者皆能完备, 其德足以厉风俗,其法足以正天下,其术足以谋庙胜,是谓国体,伊尹、吕望是也。 其人之品德足以正肃风俗,其法律法令足以端正天下,其道术谋略足以胜任朝廷之用,此谓 之公忠体国之人,如伊尹、吕望。 兼有三材,三材皆微, (不纯备也。) 兼有节、法、术三种材质,三者皆未完备, 其德足以率一国,其法足以正乡邑,其术足以权事宜,是谓器能,子产、西门豹是也。 其人之品德足以统率一方,其法律法令足以端正一乡,其道术谋略足以权衡一事之利弊,此 谓之专能成器之人,如子产、西门豹。 兼有三材之别,各有一流。 (三材为源,则习者为流也。) 兼有节、法、术三种材质之一种,各自成一流别。 清节之流,不能弘恕, (以清为理,何能宽恕。) 清正守节之流,不能宽容弘大, 好尚讥诃,分别是非, (已不宽恕,则是非生。) 喜欢讥刺呵责,分别是非善恶, 是谓臧否,子夏之徒是也。 此谓之善于品评人物,如子夏之类。 法家之流,不能创思图远, (法制于近,思不及远。) 擅长法令之流,不能谋划久远之事, 而能受一官之任,错意施巧, (务在功成,故巧意生。) 而能接受某个官职之任,运用心智而施展巧计, 是谓伎俩,张敞、赵广汉是也。 此谓自善于技巧奇方,如张敞、赵广汉之类。 术家之流,不能创制垂则, (以术求功,故不垂则。) 擅长道术之流,不能创立制度确立定则, 而能遭变用权,权智有馀,公正不足, (公正不足,长于权者,必短于正。) 能遇变知用权宜之计,多权谋智慧,但公正不足, 是谓智意,陈平、韩安国是也。 此谓之运智用意,如陈平、韩安国之类。 凡此八业,皆以三材为本。 (非德无以正法,非法无以兴术,是以八业之建,常以三材为本。) 此尚八种事业,皆以节、法、术三种材质为基础。 故虽波流分别,皆为轻事之材也。 (耳目殊管,其用同功。群材虽异,成务一致。) 所以虽分别为不同之流,而皆为易于成事之材。 能属文著述,是谓文章,司马迁、班固是也。 能够作文立说,此谓之善于文章者,如司马迁、班固。 能传圣人之业,而不能干事施政,是谓儒学,毛公、贯公是也。 能够传播圣人之业绩,而不能从政做事,此谓之善于儒学者,如毛公、贯公。 辩不入道,而应对资给,是谓囗辩,乐毅、曹丘生是也。 善于辩论而不入大道,却能应对巧妙,此谓之善于口才辩论,如乐毅、曹丘生。 胆力绝众,才略过人,是谓骁雄,白起、韩信是也。 胆识武力超越众人,才能谋略不同凡响,此谓之骁勇雄杰,如白起、韩信。 凡此十二材,皆人臣之任也。 (各抗其材,不能兼备,保守一官,故为人臣之任也。) 以上十二种材质,皆可担当臣子之职。 主德不预焉,主德者,聪明平淡,总达众材而不以事自任者也。 (目不求视,耳不参听,各司其官,则众材达。众材既达,则人主垂拱无为而理。) 人主之德为何不在其中,人主之德,乃是聪明平淡,兼备各种材质之能,却不担任具体事务 之人。 是故,主道立,则十二材各得其任也。 (上无为,则下当任也。) 因此,人主之道确立,则十二种材质者之任用可以各得其所。 清节之德,师氏之任也。 (掌以道德,教道胄子。) 具有清正守节之德者,可以任用为师傅以教导子嗣。 法家之材,司寇之任也。 (掌以刑法,禁制奸暴。) 具有擅长法令材质者,可以任用为司寇以掌管刑罚。 术家之材,三孤之任也。 (掌以庙谟,佐公论正。) 具有擅长道术材质者,可以任用为三孤以辅佐王公。 三材纯备,三公之任也。 (位于三槐,坐而论道。) 三种材质纯而能全者,可以任用为三公以谋划国策。 三材而微,冢宰之任也。 (天官之卿,总御百官。) 三种材质微细深达者,可以任用为冢宰以观测天象。 臧否之材,师氏之佐也。 (分别是非,以佐师氏。) 具有批评人物材质者,可以任用来辅佐师傅行教化。 智意之材,冢宰之佐也。 (师事制宜,以佐天官。) 具有运智用意采制者,可以任用来辅佐冢宰观天象。 伎俩之材,司空之任也。 (错意施巧,故掌冬官。) 具有擅长技巧心智者,可以任用为司空以掌管制器。 儒学之材,安民之任也。 (掌以德毅,保安其人。) 具有儒雅贤达材质者,可以任用为安定民心之官职。 文章之材,国史之任也。 (宪章纪述,垂之后代。) 具有作文立说材质者,可以任用为记载国史之官职。 辩给之材,行人之任也。 (掌之应答,送迎道路。) 具有能言善辩材质者,可以任用为外交使者之官职。 骁雄之材,将帅之任也。 (掌辖师旅,讨平不顺。) 具有骁勇雄杰材质者,可以任用为将军统帅之官职。 是谓主道得而臣道序,官不易方,而太平用成。 (太平之所以成,由官人之不易方。若使足操物,手求行,四体何由宁,理道何由平。) 此谓之人主之道得以立而臣子之道即可按部就班,官员各定其位分,因而太平得以实现。 若道不平淡,与一材同好, (譬大匠善规,惟规之用。) 若人主之道不能平淡,与某一种材质者偏好相同, 则一材处权,而众材失任矣。 (惟规之用,则矩不得立其方,绳不得经其直。虽目运规矩,无由成矣。) 则此一材质者得到权势,其他各种材质者之 职责 岗位职责下载项目部各岗位职责下载项目部各岗位职责下载建筑公司岗位职责下载社工督导职责.docx 必然不能得以重视。 材理第四 (材既殊途,理亦异趣。故讲群材,至理乃定。) 夫建事立义,莫不须理而定; (言前定则不惑,事前定则不踬。) 欲建成事业与确立所宜,无不须依照道理而论定; 及其论难,鲜能定之。夫何故哉,盖理多品而人异也。 (事有万端,人情舛驳,谁能定之。) 至于辩论问难,极少能论定者。何以如此,盖道理有众多之品位而人之才智见识多有不同也。 道理有众多之品位则使人难以通晓,人之才智见识多有不同则感情必多偏差错怪; 夫理多品则难通,人材异则情诡;情诡难通,则理失而事违也。 (情诡理多,何由而得。) 感情多偏差怪错而难以使人通晓,则道理会有失而常有事与愿违者。 夫理有四部, (道义事情,各有部也。) 道理有四大类别, 明有四家, (明通四部,各有其家。) 明智有四种家数, 情有九偏, (以情犯明,得失有九。) 感情有九种偏颇, 流有七似, (似是而非,其流有七。) 各种流品有七种似是而非者, 说有三失, (辞胜理滞,所失者三。) 论说有三种偏失者, 难有六构, (强良竞气,忿构有六。) 忿难有六种构成形式, 通有八能。 (聪思明达,能通者八。) 通晓者须具备八种智能。 若夫天地气化,盈气损益,道之理也。 (以道化人,与时消息。) 天地随气而变化,充盈之气有损益之变通,此为合道之理。 法制正事,事之理也。 (以法理人,务在宪制。) 以法令控制事理之端正,此为行事之理。 礼教宜适,义之理也。 (以理教之,进止得宜。) 以礼教化而因事制宜,此为合义之理。 人情枢机,情之理也。 (观物之情,在于言语。) 知人之情而知关键与机变,此为合情之理。 四理不同,其於才也,须明而章,明待质而行。 道理、事理、义理、情理各有不同,其所需之材质,须是明智而显明之人,明智须依赖适合 之材质者而行之。 是故,质於理合,合而有明,明足见理,理足成家。 (道义与事,情各有家。) 因此,所需之材质须与所需之理相合,材质与其理合而且须有明智之思,其明智之思须足以 知见其理,其理须足以自成一家。 是故,质性平淡,思心玄微, (容不躁扰,其心详密。) 因此,材质之性能平正清淡,心思能知微妙玄理, 能通自然,道理之家也; (以道为理,故能通自然也。) 能通晓自然之本性者,为合道理之家; 质性警彻,权略机捷, (容不迟钝,则其心机速。) 材质之性能机警通彻,权变谋略能机敏迅速捷, 能理烦速,事理之家也; (以事为理,故审于理烦也。) 能够烦杂及突发之事者,为合事理之家; 质性和平,能论礼教, (容不失适,则礼教得中。) 材质之性和柔平正,能够阐述礼义教化, 辩其得失,义礼之家也; (以义为礼,故明于得失也。) 论辩何得何失者,为合义礼之家; 质性机解,推情原意, (容不妄动,则原物得意。) 材质之性能机敏而善解人意,推究人情而察知其意, 能适其变,情理之家也。 (以情为理,故能极物之变。) 能够适应人情之变化,为合情理之家。 四家之明既异,而有九偏之情;以性犯明,各有得失。 (明出于真,情动于性,情胜明,则蔽,故虽得而必丧也。) 道理、事理、义理、情理四家,明智之程度及角度各有不同,因而其情有九种偏颇;性情一 动则影响其明智,各自之得失由此而产生。 刚略之人,不能理微; (用意麄粗,意不玄微。) 性情刚烈而心思粗疏之人,不能理会微妙知理; 故其论大体则弘博而高远, (性刚刚志远。) 因此其议论大体情况则弘大博识而见识高远, 历纤理则宕往而疏越。 (志远故疏越。) 遇到纤微之理则左支右绌而粗疏难合。 抗厉之人,不能回挠; (用意猛奋,志不旋屈。) 性情刚强而奋不顾身之人,不能迂回通转; 论法直则括处而公正, (性厉则理毅。) 若论效法直道则能自我约束而公平端正, 说变通则否戾而不入。 (理毅则滞碍。) 若要其变通则执于所知之理而无法通达。 坚劲之人,好攻其事实; (用意端确,言不虚徐。) 心意坚定而执理不让之人,乐于攻驳已成之事实; 指机理则颖灼而彻尽, (性确则言尽。) 若就事理之原则而言,能超凡出众而穷尽其理, 涉大道则径露而单持。 (言切则义少。) 若涉及大道,则狭隘直露而不及其余。 辩给之人,辞烦而意锐; (用意疾急,志不在退挫。) 言辞雄辩而夸夸其谈之人,辞藻繁多而用意尖锐; 推人事则精识而穷理, (性锐则穷理。) 若推究人事则多精妙之见识而穷尽事理, 即大义则恢愕而不周。 (理细故遗大。) 一旦推究大义则挂一漏万而不周。 浮沉之人,不能沉思, (用意虚廓,志不渊密。) 人云亦云而随事沉浮之人,不能有深入之思想; 序疏数则豁达而傲博, (性浮则志微。) 整理粗疏之数理则豁然通达而以博知为傲, 立事要则炎而不定。 (志傲则理疏。) 若要确立事务之精要则如烈火而不能稳定。 浅解之人,不能深难; (用意浅脕,思不深熟。) 用心肤浅而见解不深之人,没有能力提出深入之问题; 听辩说则拟锷而愉悦, (性浅则易悦。) 若听他人论辩解说则误以为尖锐深刻而易于愉快欢悦, 审精理则掉转而无根。 (易悦故无根。) 若审视警卫玄妙知理则随时转向而无根基。 宽恕之人,不能速捷; (用意徐缓,思不速疾。) 性情宽容而谦逊待人之人,无法快速见其成效; 论仁义则弘详而长雅, (性恕则理雅。) 论述仁义之道则恢弘详尽而雅正, 趋时务则迟缓而不及。 (徐雅故迟缓。) 若遇到一时之事务则常常因迟缓而难以企及。 温柔之人,力不休强; (用意温润,志不美悦。) 性情温顺而志力柔弱之人,其力度不能完美而强大; 味道理则顺适而和畅, (性和则理顺。) 体味道理则能顺适而和畅, 拟疑难则濡懦而不尽。 (理顺故依违。) 在疑难之时拿主意则优柔寡断而迟疑不决。 好奇之人,横逸而求异; (用意奇特,志不同物。) 崇尚奇巧而尚异求奇之人,能飘逸开阔而追求标新立异; 造权谲则倜傥而瑰壮, (性奇则尚丽。) 遇权宜以及诡谲之事则能风流倜傥而瑰丽壮观, 案清道则诡常而恢迂。 (奇逸故恢诡。) 探究清幽之大道则偏离常理而空疏难通。 所谓性有九偏,各从其心之所可以为理。 (心之所可以为理,是非相蔽,终无休已。) 所谓人之性情有九种偏颇,产生于各自把其内心所自以为是者看作最有道理。 若乃性不精畅,则流有七似。 如若其性情不够精要顺畅,则可分为七种貌似而实非者。 有漫谈陈说,似有流行者。 (浮漫流雅,似若可行。) 有散漫而谈却陈述旧说,貌似流畅若天马行空者。 有理少多端,似若博意者。 (辞繁喻博,似若弘广。) 有道理不多却端绪众多,貌似博识若有所创见者。 有回说合意,似若赞解者。 (外佯称善,内实不知。) 有迂回曲解却迎合人意,貌似赞赏若善解人意者。 有处後持长,从众所安,似能听断者。 (实自无知,如不言,观察众谈,赞其所安。) 有居后不言却似有擅长,顺从众人之心所安,貌似能听众人之言而能有决断者。 有避难不应,似若有馀,而实不知者。 (实不能知,忘徉不应,似有所知,而不答者。) 有逃避艰难却不作回应,貌似能够从容不迫,实则积养不够而确实不知其解者。 有慕通囗解,似悦而不怿者。 (闻言即说,有似于解者,心中漫漫不能悟。) 有如梦中通晓随口解说,似乎确能乐趣横生,实则内心并非已经领悟而快乐者。 有因胜情失,穷而称妙, (辞已穷矣,自以为妙而未尽。) 有因其获胜却失其常情,理穷而自以为奇妙, 跌则掎跖, (理已跌矣,而强牵据。) 其理难立则百般回护辩解, 实求两解,似理不可屈者。 (辞穷理屈,心乐两解,而言犹不止,听者谓之未屈。) 实则心无定解,貌似其理颠扑不破者。 凡此七似,众人之所惑也。 (非明镜焉能监之。) 大凡此七种似是而非者,乃是易于迷惑众人者。 夫辩,有理胜, (理至不可动。) 论辩,有因其道理而胜者, 有辞胜。 (辞巧不可屈。) 有因其言辞而胜者。 理胜者,正白黑以广论,释微妙而通之。 (说事分明,有如粉黛,朗然区别,辞不溃杂。) 因其道理而胜者,能正是非而扩展其言论,解释微妙之玄机而能通达。 辞胜者,破正理以求异,求异则正失矣。 (以白马非白马,一朝而服千人,及其至关禁锢,直而后过也。) 因其言辞而胜者,排斥正理而追求异见,追求异见则正理因此而失去。 夫九偏之材,有同、有反、有杂。 那九种各有偏颇而有专长之材质者,有相同之处,有相反之处,有错杂之处。 同则相解, (譬水流于水。) 对相同之处则能相互理解, 反则相非, (犹火灭于水。) 对相反之处则互相非难, 杂则相恢。 (亦不必同,又不必异,所以恢达。) 对相错杂之处则互相发明。 故善接论者,度所长而论之; (因其所能,则其言易晓。) 因此,善于与人交接论辩者,估量自己之所擅长而与之论辩; 历之不动则不说也, (意在杓马,彼俟他日。) 经多次劝说而对方无所变动则不再劝说, 傍无听达则不难也。 (凡相难讲,为达者听。) 周围无人能听从而理解者则不再问难。 不善接论者,说之以杂、反; (彼意在狗,而说以马,彼意大同,而说以小异。) 不善于与人交接论辩者,以错杂或相反之论劝说对方; 说之以杂、反,则不入矣。 (以方入圆,理终不可。) 以错杂或相反之论劝说对方,则无法使人接受。 善喻者,以一言明数事; (辞附于理,则言寡而事明。) 善于解说事理者,以一言即可说明几种事理; 不善喻者,百言不明一意; (辞远乎理,虽泛滥多言,己不自明,况他人乎。) 不善于解说事理者,虽用百言而不能说明一种意思; 百言不明一意,则不听也。 (自意不明,谁听之。) 虽用百言而不能说明一种意思,则不必再去听取。 是说之三失也。 对相同之处则能相互理解,对相反之处则互相非难;多次劝说而对方无动于衷却仍劝说,以 错杂或相反之论劝说对方;虽用百言而不能说明一种意思,此三者为论辩解说之三种偏颇失 误。 善难者,务释事本; (每得理而止住。) 善于辩难者,务必由事情之根本之处加以解释; 不善难者,舍本而理末。 (逐其言而接之。) 不善于辩难者,舍弃根本之处而事理之枝叶处阐述。 舍本而理末,则辞构矣。 (不寻其本理,而以烦辞相文。) 舍弃根本而梳理其枝叶,则构成言辞之繁复。 善攻强者,下其盛锐, (对家强梁,始气必盛,故善攻强者,避其初鼓也。) 善于攻驳刚强之人者,减弱其盛气锐锋, 扶其本指以渐攻之; (三鼓气盛,衰则攻易。) 抓住其根本宗旨而依次攻驳之; 不善攻强者,引其误辞以挫其锐意。 (强者意锐,辞或暂误,击误挫锐,理之难也。) 不善于攻驳刚强之人者,引述其谬误之言辞以挫败其锐猛之说。 挫其锐意,则气构矣。 (非徒群言交错,遂至动其声色。) 欲挫败其锐猛之说,则构成意气用事。 善蹑失者,指其所跌; (彼有跌失,暂指不逼。) 善于矫正他人失误者,只指出其所失误之出; 不善蹑失者,因屈而抵其性。 (陵其屈跌而抵挫之。) 不善于矫正他人之失误者,趁机使对方屈服而挫败对方之性情。 因屈而抵其性,则怨构矣。 (非徒声色而已,怨恨逆结于心。) 趁机使对方屈服而挫败对方之性情,则构成怨言丛生。 或常所思求,久乃得之,仓卒谕人,人不速知,则以为难谕。 (已自久思,而不恕人。) 或许因时常思虑以追求,历时很久而得以明白,仓促之间欲使人明白,他人不能迅速知晓, 则以为其人难以明白事理。 以为难谕,则忿构矣。 (非徒怨恨,遂生忿争。) 以为其人难以明白事理,则构成气愤不满。 夫盛难之时,其误难迫; (气盛辞误,且当避之。) 气盛而辩难之时,对他人之失误不可再施加压力; 故善难者,征之使还。 (气折意还,自相应接。) 因此,善于辩难者,为之指出而使之重新解说。 不善难者,凌而激之,虽欲顾藉,其势无由。 (弃误顾藉,不听其言。) 不善于辩难者,因其失误而欺凌、激怒其人,即使对方欲回头修正,亦使之势必毫无门路。 其势无由,则妄构矣。 (妄言非訾,纵横恣口。) 使之毫无门路,则构成妄言狂辩。 凡人心有所思,则耳且不能听, (思心一至,不闻雷霆。) 大凡人心有所思虑之时,则耳朵不能听得清楚, 是故并思俱说,竞相制止,欲人之听己。 (止他人之言,欲使听己。) 因此,众人皆有思虑与众人同时说话,则竟相阻止,欲他人能听到自己之言。 人亦以其方思之故,不了己意,则以为不解。 (非不解也,当己出言,由彼方思,故人不解。) 他人亦因其正当思虑问题之缘故,而不能了解自己之意,则以为他人不能理解。 人情莫不讳不解。 (谓其不解,则性讳怒。) 人之常情无不忌讳被人认为不解。 谓不解,则怒构矣。 (不顾道理是非,于其凶怒忿肆。) 认为他人不能理解,则构成怒气填胸。 凡此六构,变之所由兴矣。然虽有变构,犹有所得; (造事立义,当须理定,故虽有变说小故,终于理定功立。) 总之,构成此六种偏失,各种变数则因此而产生。然而虽然有构成变数之可能,仍会有所收 获; 若说而不难,各陈所见,则莫知所由矣。 (人人竞说,若不难质,则不知何者可用也。) 如果只是陈说而不加辩难,各自陈述其见解,则无法得知何是何非。 由此论之,谈而定理者眇矣。 (理多端,人情异,故发言盈庭,莫肯执其咎。) 由此看来,通过谈论而确定道理之希望渺茫。 必也聪能听序, (登高能赋,求物能名,如颜回听哭,苍舒量象。) 必须做到善于听人之见解而能有条不紊, 思能造端, (子展谋侵晋,乃得诸侯之盟。) 善于思考道理而能知端绪先后, 明能见机, (臾骈睹目动,即知秦师退。) 善于明察事理而能预见到玄机, 辞能辩意, (伊藉答吴王,一拜一起未足为劳。) 善于运辞措意而能明人我之意, 捷能摄失, (郭淮答魏帝曰,自知必免防风之诛。) 善于迅捷行事而能控制其失误, 守能待攻, (墨子谓楚人,吾弟子已学之于宋。) 善于坚守自我而能任他人来攻, 攻能夺守, (毛遂进曰,今日从为楚,不为赵也,楚王从而谢之。) 善于攻克对方而能夺人之所守, 夺能易予。 (以子之矛,易子之盾,则物主辞穷。) 善于夺人之所守而能为我所有。 兼此八者,然後乃能通於天下之理;通於天下之理,则能通人矣。 能兼有此八种才智,然后才能对天下之事理通达;对天下之事理通达,则能成通达之人。 不能兼有八美,适有一能,则所达者偏, (所谓偏材之人。) 不能兼有此八种才智,只有其中一种才能, 而所有异目矣。 (各以所通,而立其名。) 则所能通达者只是某个方面,因而对所有问题便有不同之眼光。 是故聪能听序,谓之名物之材。思能造端,谓之构架之材。明能见机,谓之达识之材。辞能辩意,谓之赡给之材。捷能摄失,谓之权捷之材。守能待攻,谓之持论之材。攻能夺守,谓之推彻之材。夺能易予,谓之贸说之材。 因此善于听人之见解而能有条不紊,可以叫做正名察物之材。善于思考道理而能知端绪先后,可以叫做构建框架之材。善于明察事理而能预见到玄机,可以叫做通达有识之材。善于运辞措意而能明人我之意,可以叫做擅辩畅论之材。善于迅捷行事而能控制其失误,可以叫做权变敏捷之材。善于坚守自我而能任他人来攻,可以叫做持守善论之材。善于攻克对方而能夺人之所守,可以叫做善攻善克之材。善于夺人之所守而能为我所有。可以叫做交易游说之材。 通材之人,既兼此八材,行之以道。与通人言,则同解而心喻; (同即相是,是以心相喻。) 具备各种才智之人,既能兼有此八种才智,按道而应用之,与通达之人论说,则见解相同时即能从内心明白; 与众人言,则察色而顺性。 (下有盛色,避其所短。) 与众人论说,则观察人之表情而顺应人之性情。 虽明包众理,不以尚人; (恒怀谦下,故处物上。) 即使其明智足以包容众人之理,不因此而自以为高人一等; 聪睿资给,不以先人。 (常怀退后,故在物上。) 即使耳聪心明足以运用自如,不因为而凌驾于众人之上。 善言出己,理足则止; (通理则止,不务烦辞。) 人以为善之言由己而发出,说理完备即不再多言; 鄙误在人,过而不迫。 (见人过跌,辄当历避。) 鄙陋与失误出于他人,知其过错而不穷追猛打。 写人之所怀,扶人之所能。 (扶赞人之所能,则人人自任矣。) 替他人表达内心所想之理,扶持他人之才能。 不以事类犯人之所婟, (胡故反。与盲人言,不讳眇瞎之类。) 不因同类之事而冒犯他人之隐情, 不以言例及己之所长。 (己有武力,不与婋虎之伦。) 不因例用前人之言而冒称己之长处。 说直说变,无所畏恶。 (通材平释,信而后谏,虽触龙鳞,物无害者。) 无论直率之说还是变通之说,皆无畏惧与厌恶之心。 采虫声之善音, (不以声丑,弃其善曲。) 虫声虽难听,能采其所发之善音; 赞愚人之偶得。 (不以人愚,废其嘉言。) 愚人虽见少,能赞其偶然之所得。 夺与有宜,去就不留。方其盛气,折谢不吝; (不避锐跌,不惜屈挠。) 夺换他人之失与以正道教人,能掌握合适之分寸;舍弃其当舍而接受其当受,不滞留个人之 成见。当其气势正盛之时,能折服于理而不惜屈服; 方其胜难,胜而不矜。 (理自胜耳,何所矜也。) 当其辩难获胜之时,虽获胜而不会骄矜。 心平志谕,无适无莫, (付是非于道理,不贪胜以求名。) 心气平和而志向明畅,不与人为敌亦不羡慕他人, 期於得道而已矣,是可与论经世而理物也。 (旷然无怀,委之至当。是以世务自经,万物自理。) 只期望得到大道而已。此种通达之材,便可以与之论说经营天下之道、治理万物之事。 材能第五 (材能大小,其准不同。量力而授,所任乃济。) 材质与智能之大小,其水准本自不同。衡量其才力之不同而授予其职责,各自所承担的事情 才能合适。 或曰:人材有能大而不能小,犹函牛之鼎不可以烹鸡;愚以为此非名也。 (夫人材犹器,大小异,或者以大鼎不能烹鸡,喻大材不能治小,失其名也。) 有人说:某人之材质能做大事而不能做小事,犹如可以容得下大牛之鼎不能用来烹煮小鸡; 在下认为此是名不副实之言。 夫能之为言,已定之称; (先有定质,而后能名生焉。) 能力之大小,是已确定之名称, 岂有能大而不能小乎, 怎会有能做大事而不能做小事之人, 凡所谓能大而不能小,其语出於性有宽急; (宽者弘裕,急者急切。) 凡是所谓能做大事而不能做小事者,其说法出于人之性情有宽缓与急躁之别; 性有宽急,故宜有大小。 (宽弘宜治大,急切宜治小。) 性情有宽缓与急躁之别,因此应当有可做大事或可做小事之别。 宽弘之人,宜为郡国,使下得施其功,而总成其事; (急切则烦碎,事不成。) 性情宽缓而胸怀弘大之人,应当担任郡国之长,使其手下得以施展其事功,而其人总揽其事 而成之; 急小之人,宜理百里,使事办於己。 (弘裕则网漏,庶事荒矣。) 性情急躁而胸怀狭小之人,应该担任治理县乡之官,使事情可由其人自己办成。 然则郡之与县,异体之大小者也; (明能治大郡,则能治小郡,能治大县,亦能治小县。) 然则郡国与县乡,只是其方圆之大小不同, 以实理宽急论辨之,则当言大小异宜,不当言能大不能小也。 (若能大而不能小,仲尼岂不为季氏臣。) 按实际之理、性情之宽缓与急躁之论来辨别,则应当说因为能力之大小不同,因此所适宜之 职位之不同,不应当说能做大事而不能做小事。 若夫鸡之与牛,亦异体之小大也, (鼎能烹牛,亦能烹鸡,铫能烹鸡,亦能烹犊。) 至于说小鸡与大牛,亦只是其体之大小不同, 故鼎亦宜有大小,若以烹犊,则岂不能烹鸡乎, (但有宜与不宜,岂有能与不能。) 因此所用之鼎亦应有大小之别;如果能用来烹煮牛犊,则怎会不能用来烹煮小鸡, 故能治大郡,则亦能治小郡矣。 因此,能治理大的郡国,则亦能治理小的郡县。 推此论之,人材各有所宜,非独大小之谓也。 (文者理百官,武者治军旅。) 由此而推论,某人之材质各有其适合之位,而非仅仅才能大小之意。 夫人材不同,能各有异。 人之材质不同,能力亦各自不同。 有自任之能, (修己洁身,总御百官。) 或有自我管制之能力, 有立法使人之能, (法悬人惧,无敢犯也。) 或有确立法度而支使他人之能力, 有消息辨护之能, (智意辨护,周旋得节。) 或有增减区分保护之能力, 以德教师人之能, (道术深明,动为物教。) 或有用道德教化为人之师之能力, 有行事使人谴让之能, (云为得理,义和于时。) 或有做事而支使人、督促呵责之能力, 有司察纠摘之能, (督察是非,无不区别。) 或有主管纠察指摘之能力, 有权奇之能, (务以奇计,成事立功。) 或有善于权变而出奇制胜之能力, 有威猛之能。 (猛毅昭著,振威敌国。) 或有威武勇猛之能力。 夫能出於材,材不同量;材能既殊,任政亦异。是故自任之能,清节之材也,故在朝也,则冢宰之任;为国,则矫直之政。 (其身正,故掌天官而总百揆。) 能力由材质而决定,而材质之分量有所不同。材质与能力既已不同,所能担任之政事亦因此而不同。所以有自我管制之能力者,为清正而守节之材质,因此,若在朝廷,则可担任总揽众事的冢宰之职务;治理国家,则能行矫偏行正之政。 立法之能,治家之材也,故在朝也,则司寇之任;为国,则公正之政。 (法无私,故掌秋官而诘奸暴。) 有能立法度之能力者,治理大夫封地之材质,因此,若在朝廷,则可担任审案定刑的司寇之职务;治理国家,则能行公平正直之政。 计策之能,术家之材也,故在朝也,则三孤之任;为国,则变化之政。 (计虑明,故辅三槐而助论道。) 有出谋划策之能力者,为技术或专家之材质,因此,若在朝廷,则可担任献计献策的三孤之职务;治理国家,则能行权变幻化之政。 人事之能,智意之材也,故在朝也,则冢宰之佐;为国,则谐合之政。 (智意审,故佐天官而谐内外。) 有安人定事之能力者,为智谋与思虑之材质,因此,若在朝廷,则可担任总揽众事的冢宰之辅佐;治理国家,则能行偕同聚合之政。 行事之能,谴让之材也,故在朝也,则司寇之佐;为国,则督责之政。 (辨众事,故佐秋官而督傲慢。) 有躬行做事之能力者,为善督促呵责之材质,因此,若在朝廷,则可担任审案定刑的司寇之辅佐;治理国家,则能行督察呵责之政。 权奇之能,伎俩之材也,故在朝也,则司空之任;为国,则艺事之政。 (伎能巧,故任冬官而成艺事。) 有权变出奇之能力者,为善长于技巧之材质,因此,若在朝廷,则可担任器物制作的司空之职务;治理国家,则能行艺能事务之政。 司察之能,臧否之材也,故在朝也,则师氏之佐;为国,则刻削之政。 (是非章,故佐师氏而察善否。) 有主管纠察之能力者,为能辨别善恶之材质,因此,若在朝廷,则可担任辨别是非的师傅之 辅佐;治理国家,则能行抑恶扬善之政。 威猛之能,豪杰之材也,故在朝也,则将帅之任;为国,则严厉之政。 (体果毅,故总六师而振威武。) 有威武勇猛之能力者,为雄豪而杰出之材质,因此,若在朝廷,则可担任行军作战的将帅之 职务;治理国家,则能行严正刚烈之政。 凡偏材之人,皆一味之美; (譬饴以甘为名,酒以苦为实) 大凡具备某方面特长之偏材,皆如五味中一味之美; 故长於办一官, (弓工揉材,而有馀力。) 因此善于担任某一官职, 而短於为一国。 (兼掌陶冶,器不成矣。) 而不适合于治理一国。 何者,夫一官之任,以一味协五味; (盐人调盐,醯人调醯,则五味成矣。譬梓里治材,土官治墙,则厦屋成。) 何以如此,因某一官职,如用一味而协同五味; 一国之政,以无味和五味。 (水以无味,故五味得其和。犹君体平淡,则百官施其用。) 而一国之政令,如凭无味而使五味和融。 又国有俗化,民有剧易; (五方不同,风俗各异,土有刚柔,民有剧易。) 再者,一国有风俗与风化,民众有难治与易治; 而人材不同,故政有得失。 (以简治易则得,治烦则失。) 而人之材质不同,因此,政令亦有得失。 是以王化之政,宜於统大, (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 所以以王道教化之政令,适宜于统辖重大之事, 以之治小则迂。 (网踈而吞舟之奸漏。) 以此治理细小之事则迂阔难行。 辨护之政,宜於治烦, (事皆辨护,烦乱乃理。) 用区别保护之政令,适宜于治理烦琐之事, 以之治易则无易。 (甚于督促,民不便也。) 以此治理平易之事则不见平易。 策术之政,宜於治难, (权略无方,解释患难。) 以策略技术之政令,适宜于治理困难之事, 以之治平则无奇。 (术数烦众,民不安矣。) 以此治理平常之事则不见奇效。 矫抗之政,宜於治侈, (矫枉过正,以厉侈靡。) 用矫偏刚强之政令,适宜于治理冗杂之事, 以之治弊则残。 (俗弊治严,则民残矣。) 以此治理缺憾之事则更增残缺。 谐和之政,宜於治新, (国新礼杀,苟合而已。) 以和谐和缓之政令,适宜于治理新生事物, 以之治旧则虚。 (苟合之教,非礼实也。) 以此治理旧有之事则不见实效。 公刻之政,宜於纠奸, (刻削不深,奸乱不止。) 用公正严刻之政令,适宜于治理纠察奸邪, 以之治边则失众。 (众民惮法,易逃叛矣。) 以此治理边侧之人则失去民众。 威猛之政,宜於讨乱, (乱民桀逆,非威不服。) 以威武勇猛之政令,适宜于讨伐作乱之人, 以之治善则暴。 (政猛民残,滥良善矣。) 以此治理善良之人则流于残暴。 伎俩之政,宜於治富, (以国强民易使。) 用奇技异巧之政令,适宜于治理富有之国, 以之治贫则劳而下困。 (易货改铸,民失业矣。) 以此治理贫穷之国则劳苦困民。 故量能授官,不可不审也。 因此,衡量能力之不同而授予官职,不可不审慎。 凡此之能,皆偏材之人也。故或能言而不能行,或能行而不能言; (智胜则能言,材胜则能行。) 大凡具有以上能力者,皆为偏擅某方面之才能之人。因此,或有能言谈而不能躬行者,或有 能躬行而不能言谈者; 至於国体之人,能言能行,故为众材之隽也。人君之能异於此。 (平淡无为,以任众能。) 至于一国之主要人物,既能言谈又能躬行,因此成为各种材质之人中之杰出者。人君之能力 与此皆不同。 故臣以自任为能, (竭力致功,以取爵位。) 因此,臣子当以自我管制为其应有之能力, 君以用人为能; (任贤使能,国家自理。) 人君以善于用人为其应有之能力; 臣以能言为能, (各言其能,而受其官。) 臣子以能言谈为应有之能力, 君以能听为能; (听言观行,而授其官。) 人君以能兼听为应有之能力; 臣以能行为能, (必行其所言。) 臣子以能躬行为应有之能力, 君以能赏罚为能。 (必当其功过也。) 人君以能公正赏罚为应有之能力。 所能不同, (君无为而臣有事。) (人君)所需之能力(与偏擅某方面之才能之人)不同, 故能君众材也。 (若君以有为,代大匠斫,则众能失巧,功不成矣。) 所以能统领各种偏材之众人。 利害第六 (建法陈术,以利国家。及其弊也,害归于已。) 盖人业之流,各有利害。 (流渐失源,故利害生。) 大凡各人术业之流派,各有其利害。 夫清节之业,著于仪容,发於德行; (心清意正,则德容外著。) 清正守节者之术业,显露于仪态容止,产生于道德品行; 未用而章,其道顺而有化。 (德辉昭著,故不试而效。效理于人,故物无不化。) 不待用之即已彰显,其道顺适而知变化。 故其未达也,为众人之所进; (理顺则众人乐进之。) 因此,于未达于此境界之时,乃是众人前进之方向; 既达也,为上下之所敬。 (德和理顺,谁能慢之。) 既已达到此境界之后,可使上下之人尊之敬之。 其功足以激浊扬清,师范僚友。其为业也,无弊而常显, (非徒不弊,存而有显。) 其功用足以激荡污浊而发扬清正,为同僚朋友之楷模典范。其为术业,不见弊端而常能显明, 故为世之所贵。 (德信有常,人不能贱。) 因此为世人所贵重。 法家之业,本于制度,待乎成功而效。 (法以禁奸,奸止乃效。) 法家之术业,发源于制订规则,待到功用之成而见其成效。 其道前苦而後治,严而为众。 (初布威严,是以劳苦,终以道化,是以民治。) 其道先受劳苦而后得太平,严酷而待众人。 故其未达也,为众人之所忌; (奸党乐乱,忌法者众。) 因此,于未达于成功之时,被众人之所忌恨; 已试也,为上下之所惮。 (宪防肃然,内外振悚。) 经过试验之后,被上下之人所畏惧。 其功足以立法成治。 (民不为非,治道乃成。) 其功用足以设立法度而达成太平。 其弊也,为群枉之所雠。 (法行宠贵,终受其害。) 其弊端在于,被众多冤屈邪恶者所仇恨。 其为业也,有敝而不常用, (明君乃能用之强,明不继世,故法不常用。) 其为术业,有所危害而不能常用, 故功大而不终。 (是以商君车裂,吴起支解。) 因此功用虽大而不能善终。 术家之业,出於聪思,待於谋得而章。 (断于未行,人无信者,功成事效而后乃彰也。) 善于技巧之术业,出于聪明才思,待到所谋既成而显现。 其道先微而後著,精而且玄。 (计谋微妙,其始至精,终始合符,是以道著。) 其道先隐微而后显明精密而且玄妙。 其未达也,为众人之所不识。 (谋在功前,众何由识。) 于未达于成功之时,众人不能公认。 其用也,为明主之所珍。 (暗主昧然。岂能贵之。) 其功用,被开明君主所珍重。 其功足以运筹通变。 (变以求通,故能成其功。) 其功用足以运筹帷幄而通达变化。 其退也,藏於隐微。 (计出微密,是以不露。) 其退守之时,可以深藏而隐秘不显。 其为业也,奇而希用, (其为业也,奇而希用,主计神奇,用之者希也。) 其为术业,奇妙而罕见其用, 故或沉微而不章。 (世希能用,道何由章。) 因此或许沉潜隐秘而不能彰显。 智意之业,本於度原,其道顺而不忤。 (将顺时宜,何忤之有。) 睿思才智之术业,产生于思虑探究,其道顺应时变而不违逆。 故其未达也,为众人之所容矣; (庶事不逆,善者来亲。) 因此,其未达于完善之时,为众人所接受; 已达也,为宠爱之所嘉。 (与众同和,内外美之。) 既已达于完善之后,为爱慕者所赞许。 其功足以赞明计虑。 (媚顺于时,言计是信也。) 其功用足以帮助和发明计策思虑。 其蔽也,知进而不退, (不见忌害,是以慕进也。) 其见识不全者,只知前进而不知后退, 或离正以自全。 (用心多媚,故违于正。) 或者远离正道而求保全自我。 其为业也,谞(音许)而难持, (韬情谞智,非雅正之伦也。) 其为术业,重计谋而难以控制, 故或先利而後害。 (知进忘退,取悔之道。) 因此或许先获其利而后有害。 臧否之业,本乎是非,其道廉而且砭。 (清而混杂,砭去纤芥。) 褒贬评判之术业,产生于评判是非,其道廉正而且可以讥刺弊病。 故其未达也,为众人之所识; (清洁不污,在幽而明。) 因此,其未达于完善之时,为众人所认可; 已达也,为众人之所称。 (业常明白,出则受誉。) 既已达于完善之后,为众人所称道。 其功足以变察是非。 (理清道洁,是非不乱。) 其功用足以改变与明察是非。 其蔽也,为诋诃之所怨。 (诋诃之徒,不乐闻过。) 其见识不全者,被受其诋毁呵责者所怨恨。 其为业也,峭而不裕, (峭察于物,何能宽裕。) 其为术业,峭拔脱俗而不宽容, 故或先得而後离众。 (清亮为时所称,理峭为众所惮。) 因此或许先得众人之认可而后为众人所疏远。 伎俩之业,本于事能,其道辨而且速。 (伎计如神,是以速辨。) 奇技异巧之术业,产生于做事之技能,其道求异而且变化快。 其未达也,为众人之所异; (伎能出众,故虽微而显。) 其未达于完善之时,不为众人认可; 已达也,为官司之所任。 (遂事成功,政之所务。) 既已达于完善之后,为官府中主管者所任用。 其功足以理烦纠邪。 (释烦理邪,亦须伎俩。) 其功用足以理清烦杂而纠正偏邪。 其蔽也,民劳而下困。 (上不端而下困。) 其见识不全者,使民众劳苦而属下困苦。 其为业也,细而不泰,故为治之末也。 (道不平弘,其能太乎。) 其为术业,琐细而不能安泰,因此乃是治理天下之末节。 接识第七 (推己接物,俱识同体。兼能之士,乃达群材。) 夫人初甚难知, (貌厚情深,难得知也。) 人本来甚难了解, 而士无众寡,皆自以为知人。故以己观人,则以为可知也; (己尚清节,则凡清节者皆己之所知。) 而士人无论多少,皆自以为可以了解他人。故凭一己之心而观察他人,则以为可以了解; 观人之察人,则以为不识也。夫何哉, (由己之所尚,在于清节;人之所好,在于利欲。曲直不同于他,便谓人不识物也。) 看看他人观察人的情况,则以为并非真正认识其人。究竟为何, 是故,能识同体之善, (性长思谋,则善策略之士。) 因此,或许能够认识到建立于同意本体上之善, 而或失异量之美。 (遵法者虽美,乃思谋之所不取。) 却可能偏失于数量程度不同之美。 何以论其然, 何以如此论断, 夫清节之人,以正直为度,故其历众材也,能识性行之常, (度在正直,故悦有恒之人。) 清正守节之人,以公平和正直为原则,因此当其遍阅各种人材之时,能认识到本性行为之不 变者, 而或疑法术之诡。 (谓守正足以致治,何以法术为也。) 却可能怀疑方法技巧之奇诡。 法制之人,以分数为度,故能识较方直之量, (度在法分,故悦方直之人。) 遵法守制之人,以本分和数量为原则,因此能认识比较方正端直之程度, 而不贵变化之术。 (谓法分足以济业,何以术谋为也。) 却不能重视随时变化之技巧。 术谋之人,以思谟为度,故能成策略之奇, (度在思谋,故贵策略之人。) 知术善谋之人,以思虑和谋略为原则,因此能够策划出奇思巧谋之策略, 而不识遵法之良。 (谓思谟足以化民,何以法制为也。) 却不能认识遵守法令之好处。 器能之人,以辨护为度,故能识方略之规, (度在辨护,故悦方计之人。) 专业技能之人,以辨别和保护为原则,因此能够认识方法与谋略之规则, 而不知制度之原。 (谓方计足以立功,何以制度为也。) 却不能了解制订法度之原因。 智意之人,以原意为度,故能识韬谞之权, (度在原意,故悦韬谞之人。) 睿智有心之人,以推测人心意为原则,因此能够认识到韬略的随时权变, 而不贵法教之常。 (谓原意足以为正,何以法理为也。) 却不重视法令与教化之常道。 伎俩之人,以邀功为度,故能识进趣之功, (度在邀功,故悦功能之人。) 奇技异巧之人,以求取功名作为原则,因此能够认识到进取趋向之功用, 而不通道德之化。 (谓伎能足以成事,何以道德为也。) 却不能通达道德教化之功能。 臧否之人,以伺察为度,故能识诃砭之明, (度在伺察,故悦谴诃之人。) 擅长评判之人,以探究与观察为原则,因此能够有认识诃责与针砭之明智, 而不畅倜傥之异。 (谴诃乃成教,何以宽弘为也。) 却不能尽晓杰出奇异之士。 言语之人,以辨析为度,故能识捷给之惠, (度在剖析,故悦敏给之人。) 善于言谈之人,以辨别与分析为原则,因此能够认识到敏捷与健谈之好处, 而不知含章之美。 (谓辨论事乃理,何以含章为也。) 却不知道含而不露之美雅。 是以互相非驳,莫肯相是。 (人皆自以为是,谁肯道人之是。) 因此,互相非难攻驳,无人肯相互肯定。 取同体也,则接论而相得; (性能苟同,则虽胡越,接响而情通。) 若所取者为同一事体,则能接应讨论而互有所得; 取异体也,虽历久而不知。 (性能苟异,则虽比肩,历年而逾踈矣。) 若所取者为同一事体,即使历时长久而不能相互了解。 凡此之类,皆谓一流之材也。 (故同体则亲,异体则踈。) 凡此之类,皆可谓一流人材。 若二至已上,亦随其所兼,以及异数。 (法家兼术,故能以术辅法。) 若能至于兼有其中两者以上,亦能随其兼有之材质,因而发生变化。 故一流之人,能识一流之善。 (以法治者,所以举不过法。) 因此,一流人材,则能识得一流之美善之处; 二流之人,能识二流之美。 (体法术者,法术兼行。) 二流人材,则能识得二流之美妙之处。 尽有诸流,则亦能兼达众材。 (体通八流,则八材当位,物无不理。) 若能全部拥有各流人材之长,则亦能兼有各种人材之美善之处。 故兼材之人,与国体同。 (谓八材之人始进陈言,冢宰之官,察其所以。) 因此,兼有各种人材之长处者,可以与国家栋梁之材等同。 欲观其一隅,则终朝足以识之;将究其详,则三日而後足。 若要考察某人一方面之专长,则一日之间足以识别;将要详细了解其情,则有三日足以知之。 何谓三日而後足, 为何须三日才能足以知之, 夫国体之人,兼有三材,故谈不三日,不足以尽之。 堪称国家栋梁之人,兼有三方面之材质,因此,若无三日之交谈,不足以完全了解。 一以论道德,二以论法制,三以论策术,然後乃能竭其所长,而举之不疑。 (在上者兼明八材,然后乃能尽其所进,用而无疑矣。) 其一,探究其道德修养;其二,观察其法令制度之才能,其三,观察其策略方法如何。如此 之后方能完全了解其长处,可以举荐而不疑虑。 然则,何以知其兼偏,而与之言乎, (察言之时,何以识其偏材,何以识其兼材也。) 如此说来,何以知其是兼有之人材还是偏能之人材,因而与之交流, 其为人也,务以流数,杼人之所长,而为之名目,如是兼也; (每因事类,杼尽人之所能,为之名目,言不容口。) 若其为人,致力于某一流人材之长处,又能采纳接受他人之长处,而且能明了其名目,此类 是兼有之人材; 如陈以美,欲人称之, (己之有善,因事自说,又欲令人言常称己。) 如果将个人之擅长者陈述出来,欲求得他人赞美, 不欲知人之所有,如是者偏也。 (人之有善,耳不乐闻,人称之,口不和也。) 不欲了解他人所有之长处,此类是偏能之人材。 不欲知人,则言无不疑。 (闻法则疑其刻削,闻术则疑其诡诈。) 不欲了解别人之长处,则对他人之言无不疑难。 是故,以深说浅,益深益异; (浅者意近,故闻深理而心逾炫。是以商君说帝王之道不入,则以强兵之义示之。) 因此,以深奥之言来说浅显道理,似乎越深奥越使人感到惊异; 异则相返,反则相非。 (闻深则心炫,焉得而相是,是以李兑塞耳而不听苏秦之说。) 对相同意见则归于己见,对相反意见则相非难。 是故,多陈处直,则以为见美; (以其多方疑似见美也。) 因此,多所陈述而直言相对,则以为是在炫耀美德; 静听不言,则以为虚空; (待时来语,疑其无实。) 静听而不言,则以为是虚无空疏; 抗为高谈,则以为不逊; (辞护理高,疑其凌己。) 坚持意见而阐述高见,则以为不知谦逊辞让; 逊让不尽,则以为浅陋; (言寡气,疑其浅薄。) 不断谦逊辞让,则以为浅薄鄙陋; 言称一善,则以为不博; (未敢多陈,疑其陋狭。) 某人若说自己只有一方面之长处,则以为不够渊博; 历发众奇,则以为多端; (偏举事类,则欲以释之,复以为多端。) 某人若逐条阐发众多奇异之论,则以为头绪多端; 先意而言,则以为分美; (言合其意,疑分己美。) 若在他之前表达出他的意见,则以为是分争其美妙之处; 因失难之,则以为不喻; (欲补其失,反不喻也。) 因为他有失误而问难,则以为不可理喻; 说以对反,则以为较己; (欲反其事而明言,乃疑其较也。) 对不同意见陈述相反看法,则以为是与自己一较胜负; 博以异杂,则以为无要。 (控尽所怀,谓之无要。) 以博学而表现出不同于繁杂,则以为不知要点; 论以同体,然後乃悦。 (弟兄忿肆,为陈管蔡之事,则欣畅而和悦。) 若所论者认同其意见,然后方喜悦。 於是乎有亲爱之情、称举之誉。 (苟言之同,非徒亲爱而已,乃至誉而举之。) 因此而有相亲相爱之情感,有互相称举之赞誉。 此偏材之常失。 (意常婟护,欲人同己,己不必得,何由暂得。) 此是偏能人材之常见之过失。 英雄第八 (自非平淡,能各有名。英为文昌,雄为武称。) 夫草之精秀者为英,兽之特群者为雄; (物尚有之,况于人乎。) 花草之精粹优秀者为英,禽兽之出类拔萃者为雄; 故人之文武茂异,取名於此。 (文以英为名,武以雄为号。) 所以,人类中之文才武功优异超众者,由此而命名。 是故,聪明秀出,谓之英;胆力过人,谓之雄。此其大体之别名也。 因此,聪慧明智超出众人,谓之英;胆识力量超过众人,谓之雄。此是自其中大体分类而命 名。 若校其分数,则互相须, (英得雄分,然后成章,雄得英分,然后成刚。) 如果比较其分数多少,则必须相辅相成, 各以二分,取彼一分,然後乃成。 (胆者雄之分,智者英之分。英有聪明,须胆而后成;雄有胆力,须知而后立。) 各按二分计算,取得另外之一分,然后才能成全。 何以论其然,夫聪明者,英之分也,不得雄之胆,则说不行; (智而无胆,不能正言。) 何以如此说,聪慧明智者,是英才之分数,若不得雄才之胆识,则其言辞不能得以被人接受; 胆力者,雄之分也,不得英之智,则事不立。 (勇而无谋,不能立事。) 有胆识力量者,雄才之分数,若不得英才之智慧,则其所做之事难以成立。 是故英以其聪谋始,以其明见机, (智以谋事之始,明以见事之机。) 因此,英才凭其聪慧谋划于初,凭其明智而寻找机会, 待雄之胆行之; (不决则不能行。) 依赖雄才之胆识而行动; 雄以其力服众,以其勇排难, (非力众不服,非勇难不排。) 雄才凭其力量使众人服从,凭其勇气排除困难, 待英之智成之; (智以制宜,巧乃可成。) 依赖英才之智慧而成就其事; 然後乃能各济其所长也。 (譬金待水而成利功,物得水然后成养功。) 如此之后方能对其所擅长者有所助益。 若聪能谋始,而明不见机,乃可以坐论,而不可以处事。 (智能坐论,而明不见机,何事务之能处。) 如果凭聪慧能够谋划于初,而明智不能寻找机会,则可以坐论其道,而不可以处理具体事务。 聪能谋始,明能见机,而勇不能行,可以循常,而不可以虑变。 (明能循常,勇不能行,何应变之能为。) 聪慧能够谋划于初,明智能够寻找机会,而勇气不能使之行动,可以遵循常道,而不可以思虑应变之事。 若力能过人,而勇不能行,可以为力人,未可以为先登。 (力虽绝群,胆雄不决,何先锋之能为。) 如果力量能够超过众人,而勇气不能使之行动,可以成为出力之人,不可以作为捷足先登者。 力能过人,勇能行之,而智不能断事,可以为先登,未足以为将帅。 (力能先登,临事无谋,何将帅之能为。) 力量能够超过众人,勇气能够使之行动,而智慧不能决断事务,可以成为捷足先登者,不足以成为将帅。 必聪能谋始,明能见机,胆能决之,然後可以为英:张良是也。 一定要聪慧能够谋划于初,明智能够寻找机会,胆识能够决断疑难,然后可以成为英才,张良便是此类之人。 气力过人,勇能行之,智足断事,乃可以为雄:韩信是也。 胆气力量超过众人,勇气能够使之行动,智慧足以决断事务,方可以成为雄才,韩信便是此类之人。 体分不同,以多为目,故英雄异名。 (张良英智多,韩信雄胆胜。) 人之本体与所得分数本自不同,只以分数多少设立名目,所以,英才与雄才之名目不同, 然皆偏至之材,人臣之任也。故英可以为相,雄可以为将。 (杨威于远。) 然而皆为独擅其一之偏材,可以任用为臣子。因此,英才可以任用为宰相,雄才可以任用为将帅。 若一人之身,兼有英雄,则能长世;高祖、项羽是也。 如果一人之身,兼有英才与雄才之长处,则能为当世之尊长,汉高祖刘邦、楚霸王项羽便是此类。 然英之分,以多於雄,而英不可以少也。 (英以致智,智能役雄,何可少也。) 然而英才之分数,可以多于雄才之分数,而英才之分数不可以减少。 英分少,则智者去之,故项羽气力盖世,明能合变, (胆烈无前,济江焚粮。) 英才之分数减少,则有智之士离之远去,因此,项羽勇气力量超出当世,表面上看能够合于 变化之道, 而不能听采奇异,有一范增不用,是以陈平之徒,皆亡归高祖。 而不能听取采纳奇才异士之言,有一范增而不知重用,因此,陈平之类,皆逃走而归附汉高祖。 高祖英分多,故群雄服之,英才归之,两得其用, (雄既服矣,英又归之。) 汉高祖英才分数多,因此,众多雄才敬佩服从,英才归附投奔,英才与雄才各自都能得到重用, 故能吞秦破楚,宅有天下。 所以能够吞灭大秦而攻破大楚,拥有天下而以天下为家。 然则英雄多少,能自胜之数也。 (胜在于身,则能胜物。) 如此而言,英才与雄才分数之多少,乃是战胜自我之分数。 徒英而不雄,则雄材不服也; (内无主于中,外物何由入。) 只是英才而非雄才,则雄才之人不能敬佩服从; 徒雄而不英,则智者不归往也。 (无名以接之,智者何由往。) 只是雄才而非英才,则有智之士不能归附投奔。 故雄能得雄,不能得英; (兕虎自成群也。) 因此,雄才能得到雄才,不能得到英才; 英能得英,不能得雄。 (鸾凤自相亲也。) 英才能得到英才,不能得到雄才。 故一人之身,兼有英雄,乃能役英与雄。能役英与雄,故能成大业也。 (武以服之,文以绥之,则业隆当年,福流后世。) 所以,一人之身,既是英才,又是雄才,方能役使英才与雄才。能够役使英才与雄才,所以能成就伟大事业。 《人物志》的作者是三国的刘邵。隋唐志都把它列为名家的作品。《汉书.艺文志》说名家是出于古代的礼官,《隋志》说:“名者所以正百物,叙尊卑,列贵贱,各控名而责实,无相僭滥者也”,可见名家的精神就是“求名责实,量材授官”。名学自先秦已经存在,如公孙龙、惠施,但其论说多散佚,《尹文子》一书也属名家,但现在一般认为这本书是汉朝的作品。《尹文子》中说:“名以检形,形以定名;名以定事,事以检名”,检形定名,就是名家学说的核心理论,所以名家学说也称为刑(即形)名学。刘邵这本书,对人物进行分类,讲述人物的识鉴、任用,因此,把这本书列入名家也是合适的。 但是,刘邵的思想绝不只是刑名之学,他这本书实际上是糅合了儒、道、名、法各家学说。品鉴人物,论其所宜,综核名实,考校功绩,这是名法家的精神。而刘邵在这本书中最推崇“圣人”,所谓圣人就是具备中庸至德,因而能够知人善任、治平天下的人,比如他说:“凡人之质素,中和最贵”,“中庸之德,以达为节”,又论述臣主异德,臣任其事,主总其功,“主德者聪明平淡,总达众材,而不以事自任也”。这些思想既有儒家的影响,又有道家的影响。但是总体上看,刘邵的思想更倾向于老子,这不但在这本书前面品评人物的部分中显示出来,而且他还专门写了一章《释争》作为全书的总结,其中说:“君子知屈之可以为伸, 故含辱而不辞,知卑让之可以胜敌,故下之而不疑”,又说:“让敌者,胜之也,下众者,上之也”,这些都是深受老子思想的影响的。所以,刘邵这本书也显示出魏初学术杂取诸家的风气。 刘邵,字孔才,建安年间开始做官,并得到荀彧的赏识。他后来一直在魏朝做官,干出很好的成绩,《三国志.王卫二刘傅传》中记载他有多次提出中肯的建议,他的文才也是很出色的,曹叡曾叫他写《许都赋》与《洛都赋》,陈寿也说他“该览学籍,文质周洽”。《人物志》这本书是他晚年写的,它的特异之处在于,这本书不但学有渊源、文理严密,而且作者是有政治经验,并且许多问题正是从实际需要出发去写的,因此,是非常有价值的一本书。但是,这本书在三国之后一直没有受到注意,直到现代才得到重视,钱穆、汤用彤先生都写过文章介绍它,而有人更称之为中国人才学的第一部著作。 这本书最有贡献的是提出了系统的评价人物的方法,这就是“九征”与“八观”。作者的人才观一开始就明白地说出来了:“人物之本,出乎情性”,所以,他的观点基本是重视先天的。《体别》一章中说:“偏材之性不可转移矣”,他认为,一般人学习都有偏颇,因此,“材成而随之以失”,也就是说,在得到某一方面的才能的同时也会带来缺陷,同时他也轻视儒家的“恕”,他认为情性不同的人之间难以相互理解,所谓“信者逆信,诈者逆诈”,因此,“学不入道,恕不周物”。这种观念把人看成由秉赋决定的,也不涉及自我修养的问题,这是这本书的缺陷。但是,另一方面,这本书是从政治上应用的角度来谈人才的,着重的只是人才的识别、任用,因此,它的缺陷也是情有可原的。 人物可以用九种特征加以识别,根据这九种特征,就把人分为:中庸、德行、偏材、依似、间杂的级别,再进而根据人的质素,就可以判别他所适合从事的工作,也就是“十二流业”。对这一程序的论述以及对这种程序在政事上的得失的讨论,就构成了这本书的主要内容。 另一部分内容就是讲识别人的过程的,既讲方法,这就是《接识》、《八观》,讨论怎样通过与人接触来识别人、怎样通过各种途径更精确地判断人,也讲了在识别人的过程中容易犯的错误,这就是《七缪》、《效难》。 实际上,这本书还有另一方面的内容是值得重视的,这就是关于人际关系的论述。作者认为人们相互感应是受着自己的情性影响的,《材理》篇中说:“同则相解,反则相非,杂则相恢”,因此又讲了构成人们之间矛盾的六种原因,主要讲的是交流过程中的矛盾,这就是“六构”。这一内容的总结则是全书的最后一章:《释争》。实际上,从作者的观点来看,能够“释争”的人只有那种具有中庸之德的人,这正是作者看人的最重要的标准:“观人察质,必先察其平淡”。 八观第九 八观:一是观察一个人对待争夺和救济的态度,以分辨他是否反复变化,没有恒性。二是观察一个人感情变化和反应,以了解他为人的基本准则。三是观察一个人的至性本质,以知道他的名声是否相称。四是观察一个人的行为表现,以辩识他所作为是否似是而非。五是观察一个人对别人的爱敬态度,以判断他为人处世之道成功还是失败。六是观察一个人情绪欲望,以明了他是宽恕还是疑虑。七是观察一个人的短处,以明白他的长处。八是观察以个人是否 聪明,一分析他所能通达的方面。 什么叫作观察一个人的夺取和救济,以分辩他是否有恒性,通常认为人的性情本质有正面和反面,如果正面无法战胜反面,那么恶的性情就会夺取正的一面。有时情况象是这样,其实并非如此。因此宽仁出于慈爱,也有慈爱而不宽仁的。宽仁必然会有救济,也有宽仁而不救济的。严厉的必然有刚强,也有严厉而不刚强的。如果看见可怜的人就流泪,将要施予财物时却吝啬,这是只慈爱而不宽仁。见到别人处境危急就产生同情,将要前往久远却畏葸不前,这只是宽仁而不救济。对待虚情假意色貌严肃,受到利欲熏心就内心怯弱,这是严厉而不刚强。诚然,慈爱而不宽仁的,乃是贪吝占了上风。宽仁而不救济的,乃是畏惧在起作用。严厉而不刚正的,乃是利欲在作祟。因此说,慈爱不能超过吝啬,必然不能宽仁;宽仁不能克服恐惧,必然不能济人;严厉不能战胜利欲,必然不能刚直。因此不宽仁的资质取胜,才能本领只是害己的东西。贪婪悖逆的本性占上风,刚强勇猛只是为祸的媒体。也有性情纯善的人救助为恶之人,这种善行不至于成为祸害。感情深厚忠诚,虽然偶有互不尊重,也不会导致彼此分离。帮助良善,彰显光明,虽有嫉恨邪恶也不能伤害自己。慷慨救济,虽然财物取自他人,这不是贪婪。因此观察一个人对待争夺和救济的态度,分辨正反间杂的情况,可以获知。 什么叫观察一个人感情变化和态度反应,以了解他为人的基本准则,人们往往隐藏自己的真实感情,不显露于外表、语言。要想了解一个人,必须观察他的言辞旨意和应对酬答。观察他的言辞旨趣,庶几听声音之善意还是丑恶。观察他的应对赞和,庶几看他智慧能否应付。因此观其言语,察其应对,足以相互对照,别有认识。然而,论点显明,态度正确,让人明白易晓;言辞不敏,不善应对,令人深奥难测。能够审辩深奥和显明的道理,便是精通。言语反复无定,没有中心,便是杂乱。预知未来发生的事情,便是圣明。追想思考深微的道理,便是睿智。遇事见识超过常人,便是聪明。内心精明,外表不显,便是机智。能够察识细微,便是神妙。美妙而不隐蔽,便是疏朗。挖掘不尽,愈测愈深,便是充实。假意迎合,相互炫耀,便是虚伪。只见自己的长处,便是不足。不自夸自己所能,便是优点,因此说,凡事不符合正常的道理,必然有其缘故,内心忧虑形于外表,显得疲乏黯淡。身体疾病表现于形色,显得杂乱污秽。欢喜之色,愉快欣悦;愤怒之色,凌厉张狂。妒忌疑惑之色,无礼而喜怒无常。及至动作出现,言辞相随,因此言辞极为欢愉,而神色不曾相应表现,其中必然有违心之处。言辞不能达意,但神色可信,乃是不善言辞。话未出口已怒形于色,乃是内心充满激愤。言语嚅嗫而怒气可见,乃是迫于无奈,勉强忍耐。凡是这些类型,迹象显示在外,不可遮盖,即使想掩饰但神色已暴露。既然内在的感情已不难察明,那么无论如何变化也可以获知,因此观察感情变化和态度反应,通常的为人也就不难得知。 什么叫做观察一个人的至性本质,以知道他的名声是否相称,凡是有所偏的人,具有两方面素质的,就两种素质相互促进,而获得美好的声名。因此骨骼挺立,气质清朗,就获得美好的名声。气概清峻,体力劲健,,就具备强健的名声。聪明直率,坚强诚实,就产生信赖的名声。在这些基础上,加上端正的品质,就能成就美好的品德,加上勤学,就会知书达礼,富有教养。因此观察一个人的素质具备多少方面,不同的名声之所以产生就可以得知了。 什么叫观察一个人的行为经历,以辩识他的所作所为是否似是而非,纯粹发人阴私而不徇情,违背常性,不能做到公正。假借当面揭短,看似正直,其实斥责良善,攻击好人。纯粹放纵不拘,无异流荡,不能通达正道。凭借放纵,看似通达,其实行为傲慢,没有节制。所以说,正直的人斥责别人过失,好揭发别人阴私的人亦斥责别人过失,他们的斥责表面相同, 之所以斥责别人,原因相异。通达的人放纵,放荡的人也放纵,他们放纵的行为相同,之所以放纵的原因却不同。然而怎样才能区别他们之间的不同呢,正直而温和,是中庸之德;正直而好揭短,却是偏失。好斥责却不正直,叫作依。疏导而有节制,属于通达。通达而时常过分,就是偏失。放纵而不节制,叫做依。偏失与依似,表现一样,性质不同,所谓似是而非。因此轻易承诺,看似重义气,其实很不守信。经常变换做法,好象多能,其实无效。锐意进取,看似精诚,其实不能持久。好加议论,似乎善于观察,其实只会添乱。表面顺从,看似忠诚,其实背后固守己见,这些都是似是而非的表现。也有似非而是的情况。大的权术政治,看似奸邪,其实有功天下。大的智慧学问,看似愚钝,其实内在精明。广博的爱,看似空泛,其实淳厚深沉。正直的言论,看似谴责,其实情怀忠诚。观察辩明似是而非,掌握真实情感的反面,好象道理明白,其实难以鉴别,不是天底下最精明的人,谁能把握其中的真实,所以听其言辞,信其神色,有时失去真正的人材,观察贤明与否,根据在于对方的表现所凭依的基础。因此观察他似是而非的表现所凭依的基础,他属于哪一类的材质也就可以知道了。 什么叫做观察一个人对人的爱敬态度,以判断他的前途是顺利还是坎坷,人伦之道的极至,莫过于爱和敬。因此《孝经》以爱作为最高的道德,以敬作为道的关键。《周易》以气感作为德,以谦让作为道。《老子》以“无”作为德,以“虚”作为道。《礼》是以敬为根本,《乐》是以爱为主宰。而且人情的本质有爱和敬的真诚,就能达到道德的最高境界,感动天地,获取人心,而他的为人处世之道也就无不通畅。但是爱不可少于敬,爱少于敬的话,节操清廉的人归附他,而多数人不接受他。爱多于敬,虽然廉洁清高的人不满意,但受其恩惠的人会甘心为之献身。为什么,敬作为一种道德,严格等级而使人相互疏远,这种情况必然就不能持久。爱作为一种道德,情感亲密而心意深厚,能够深刻打动人心,因此观察一个人的爱敬的态度是否诚挚,其为人处世成功还是失败,也就可得而知。 什么叫作观察一个人的情绪欲望,以辨别他是宽恕还是疑惑,人的情欲表露有六种基本征象。让他志向得以实现,就喜悦。不能让他才能得以发挥,就抱怨。向别人炫耀自己的成绩,就被人厌恶。谦虚卑损,甘居人下,就讨人喜欢。冒犯别人的短处,就遭人忌讳。惹人厌恶而冒犯所短,就会受人妒害。这是人的本性六种表现。人之常情没有不想遂其志愿,所以刚烈之士喜欢设计策谋;辩论之士喜欢盛气凌人的质问;贪婪的人喜欢聚敛财货;宠幸的人喜欢显示权势。如果他们的志向得到称颂,没有不欣然快乐的。这是所谓欲望得到满足,就喜悦。如果他们的能力不能得到发挥,他们的志向不能得到施展,就悲哀。因此功业不能建立,刚烈之士愤慨;德行仁政失去规范,正直之士悲哀;政治动荡而不能安治,贤能之士怨叹;敌手的能力尚未清楚,权谋之人沉思;货物财宝不积聚,贪婪的人忧虑;权势富贵不显赫,贵幸的人悲楚。这是所谓不能发挥能力,就怨恨。人之常情没有不想争先,所以厌恶别人自夸,自夸都是想胜过别人,因此自夸自己所长,没有不遭人嫌恶。这是所谓以自己的长处压过别人,就招来厌恶。人之常情都想求胜,所以喜欢别人谦虚,谦虚可以甘居人下,甘居人下有退让的意味。因此无论贤明还是愚昧的人,接受别人谦让,没有不喜形于色,这是所谓以谦虚处下就讨人喜欢。人之常情都想掩盖自己的不足,显示自己的长处,因此别人非难短处,就象有个东西罩住他。这是所谓触犯别人所不足,就会引起讨厌。人之常情都想攻击居于自己之上的人,以自夸凌犯对方惹其厌恶,虽然招来憎恨,但不曾招致祸害。如果以自己所长非议对方所短,这是所谓以其所恶,触犯其所短,就会产生妒害。凡是这六种情况,它们的根柢都是处于自大的心理,所以君子接人待物,受小冒犯而不计较。不计较就无不谦敬处下,所以避免受到伤害。见识浅薄的人却不然。这些人既不能正确的审时度势,又要求别人顺从自己,以假装爱敬求得别人刮目相看,以偶尔邀约认为对方轻视自己,如果侵犯他的 利益,就深怀怨恨。因此观察情绪欲望的表现迹象,贤明还是鄙陋的内心可以得知。 什么叫作观察一个人的短处,以知道他的长处,偏材的人,都有所短。因此正直的缺点在于好斥责别人而不徇情;刚强的缺陷在于严厉;平和的不足在于软弱;耿介的短处在于拘谨。然而,正直的人不抨击是非,就不成其为正直,既然喜欢其正直,不可否定他好责人过。好责人过,恰是正直的标志。刚强的人不凌厉,就不成其为刚强,既然喜欢其刚强,不可否定他的严厉,严厉正是刚强的表现。平和的人不柔弱,就无法保持其和气,既然喜欢其平和,不可以非难他的柔弱,柔弱是平和的征象。耿介的人不拘谨,就无法守护其其耿介,既然喜欢其耿介,不可以指责他的拘谨,拘谨是耿介的表征。但是有短处的,未必有长处;有长处的,必然有短处标记。因此观察一个人所表现出来的短处,他的材能所长就可以知道了。 什么叫作观察一个人的聪明,以分析他所通达的方面,仁,是道德的基础;义,是道德的节制;礼,是道德的文饰;信,是道德的支柱;智,是道德的主导。智慧出于明达,明达对于人来说,好象白昼的太阳,夜晚的烛火。越明达的人,所见越远。明达及至深远很难。因此恪守一项事业勤奋好学,未必能达到人材的标准。材能技艺,精致巧妙,未必能把握理论的深度。通于义理,能言善辩,未必能具备大的智慧。智虑能够经理事务,未必能获得普遍性的真理。只有对深奥的道理进行思考,然后才能无所不及,这是所谓学问不能达到人材的要求;材艺不能达到理论的高度;善于说理不能具备更高的智慧;善于思虑不能把握普遍的规律。“道”这种东西,回环反复,变化神通。因此另外讨论道以下的各种材德。几种材德各自运行时,以仁最优。合并一起,加以运用,就以明达作为主导。所以用明达知道仁,就众望所归;以明达统帅义,就无往而不胜;以明达支配理,就无事不通晓。如果没有聪明,就将一事无成。因此追求名声而名不符实,就显得空泛迂阔;喜欢辩说而没有道理,就显得杂乱烦琐;设定法制而思虑不深,就显得苛刻过度;玩弄权术而计谋不足,就显得虚假诡诈。因此材能均等而勤奋好学,聪明的人成为老师;力量相同而争强好胜,明智的人成为雄杰。品德一致的,通达者为圣人。圣人之所以称为圣人,在于他是最聪明智慧的人。所以观察一个人的聪明,他所通达的程度也就可想而知。 卷下 七缪第十 鉴定人物有七种谬误,一是考察名声,有偏于一方的乖错。二是待人接物,会受个人爱恶之情的困扰。三是审度心志,有大小情况不分的错误。四是品评素质,会看不到早智与晚成的区别。五是辩识类型。有类别相同,不易看清的疑惑。六是评论材能,有受提拔和被压制的复杂情况。七是观察奇材,时常忽略对尤妙与尤虚之人的注意。 选取考察人的关键,不在于众人毁誉的多或少。对人物素质辩识不清的人宁可相信自己的耳朵,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此别人认为对的,他就追随附和,深信不疑。别人认为错的,他也随着改变看法。虽然内心没有个人固定的是非憎恶标准,但是发表意见时,似乎毫不犹疑。而且人们观察事物时,自身也会出现错误,加上夹杂着个人的喜恶爱憎,情况就显得更加复杂。不畅达其根本,什么又可以让人相信,因此真正了解的人以眼观纠正耳闻的讹误,不知人的人,却以耳闻取代目睹的事实。所以乡里人士品评,说好的就大家都说好,说坏的就大家都说坏,无法做到正确。熟人朋友之间的赞誉不能上、中、下三方面周全的,也未必可靠。诚实厚道的人,在与人交往中,必然时常承担称誉奖掖之责,上等的人材加以援引, 下等的人加以推荐。如果不能观察周到,必然产生过失毁害。所以偏重援引上等人材而忽略下等,这种人材最终也会被诋毁,偏重推举下等人材而放弃上等,所推荐的就不是杰出的人物。因此真正作到三方面周全,就会对邦国有利。这是正直的交往。大家都合声肯定其是,这种情况有的是违背正道,朋比结党的;大家合声说其不是,其中或许就有真正的人材。如果是奇特杰出的人材,就不是一般人所能识别。一般人靠耳闻加以采纳,认为多数人的意见就是对的。这是考察人物名声时所常犯的错误。 喜欢善的,厌恶恶的,这是人情之常。如果不察明实质,有时就会忽略好的,称赞坏的。为什么这么说呢,称道不好的人,虽然他有不好之处,但并非一无是处。以对方好的方面,对应自己的长处,这样就不知不觉情投意合,不觉得对方丑恶。好人虽好,仍然还有不足之处,以其不足对照自己的长处,却不知道自己所长。或者以其所长,对照自己的短处,不免轻视自己的不足,这样就不知不觉志趣不合,忽略了对方的优点。这是受个人爱恶之情干扰所有的困惑。 精神要深刻入微,素质要美善厚重,志向要弘远广大,心怀要微小纤细。精微深刻,才能领悟神妙;美善厚重,才能气度充满;志向宏大,才能胜任重负;小心细微,才能慎防悔恨。所以《诗经》吟咏周文王“小心翼翼”,“不大声以色”,正是志向远大的说明。由此而论,细心谦和而志气弘大的人,是圣贤的同类。心怀广大而志气豪迈的人,是才智出众的豪杰之辈。粗心大意而毫无志气的人,是拘谨软弱之人。一般人的观察,有的鄙薄其胸怀狭窄,有的称赞其志向远大,这是大小情况不分所有的错误。 人的材质不同,事业成功便有早晚。有早智而少年得志的,有晚智而大器晚成的,有年少时本无志,最终也无所成就的,有年少时具备良好才能终究出类拔萃的。这四者的道理不能不加以考察。早年智力发达的人,材能智虑精微明达,这些在其幼年时期都已暂露头角。所以文章精妙的,起于幼时辞句纷繁;辩才无碍的,开始于幼时疑难于敏捷。仁的品德,见于幼时慈悲体恤;慷慨好施,发端于幼时舍得给与;谨慎为人的,来自幼时多所畏惧;清廉处世的,萌生于幼时不妄索取。智力早熟的人,易于领悟而反应敏捷;大器晚成的人,见识奇特而智虑舒缓。终生愚 的人各方面都表现出才智不足;终生事业的人,诸事精通而成就可观。一般人的观察,不考虑事物的发展变化。这是考察人材早智或晚成具有的疑难。 人之常情没有不趋附名利,回避嫉害。名利之途径,在于正确评价和肯定长处;损害的根源,在于不能正确评价和看待不足。因此无论贤明还是愚钝的人,都想自己的长处能得到正确的评价和肯定。最能了解自己优点的莫过于同类型的人。所以偏材的人,交往游历及仕途进取,都喜欢亲近与自己类型相同的人,并加以赞誉,憎恨厌恶与自己类型相反的人,并加以诋毁。对既不同于己,也不异于己的人材。只予排列等次,不予推崇。由此而论,没有其他原因。赞许和自己类型相同的人,诋毁与自己类型相反的人,是为了 证明 住所证明下载场所使用证明下载诊断证明下载住所证明下载爱问住所证明下载爱问 对方不对,表明自己正确。至于那些既不同于己,也不异于己的人,对于他人无益,对于自己无害,于是只作排列,不加以崇尚。因此,同类型的人,常常有害于过分称赞,及至双方名望相匹敌,就很少能相让,甘居人下了。因此正直的人性格昂扬奋发,喜欢别人也以正直待人,而不接受别人的攻击。性格外项的人感情外露,喜欢别人全心全意待人,而不接纳别人的直言。热衷功名的人喜欢别人追求仕途进,但不甘居于超越自己的人之后。因此本性相同而才能有别,就相互竞争,相互陷害。这又是同类型情况的变化。所以有时帮助正直,又非毁正直;有时赞赏明达,又非毁明达。一般人的观察不能分辨其中的奥妙。这是由于同类型不易于区别所具有的疑惑。 人处在不同的情势,有的受提拔,有的被压制。富贵亨通,这是得势;贫穷困乏,这是矢志。上等材能的人,能做常人所不能做到的。因此,通达时获有勤谨谦恭的称誉,穷约时显示光明的气节。中等材能的人,却随着时世变化而互有损益,因此凭籍富贵得势,就财宝货物充实、于内,施予恩惠周全于外,被其赡济的人,寻找可称赞他的地方极力称赞他;受其援助的人,发挥其小的德行加以扩大。这种人虽然没有特殊的才能,仍然做到行为成功,名声树立。身处贫贱,想施舍却无资财,想援引却无权势,亲戚不能体恤,朋友不能接济,名分道义都不能建立,恩爱的人渐渐分离,责备怨恨的人一并到来,归咎非难的人日益增多。这种人虽然没有大的过错,仍然无故而被埋没。因此世道有奢华与俭约,人的名声也随此进退隐显。天下的人都富足清贫的人虽然穷苦,必然没有批发困顿的忧虑,并且有辞让不受的高节,获得享受荣誉的利益。天下的人都贫乏,清贫的热闹就是想借贷都无门,而有穷困匮乏的忧患,并且产生计较得失的争执。因此同样的材能,在仕途中进取得到提拔的,就能充分发展以至成功与此相反,受到私心偏见压抑的,就稍见逊色而不得进展。一般人的观察,不推究其根本原因,只注意各人的不同现状。这是由情势升降得失所产生的困惑。 清高雅洁的美,显露于形貌气质,观察时少有失误。失误的来由,常常在于观察尤妙和尤虚两种人。二尤的出现,与众人表现不同。因此尤妙的人,含蓄精蕴于内,外表却无装饰的姿势。尤虚的人,言语浮夸,搔手弄姿,内在却与实际相反。人们寻求奇才,不能不以精深入微的眼光,探测其中深奥玄妙的道理,明识其奇特独到之处。但是有的人以外貌欠缺为不足,有的以姿容美丽为大伟,有的以直率坦露为虚华,有的以巧伪虚假为真实。所以过早的提拔大多有失误,不如顺其正常秩序。顺从次序是正常的情况。如果不考察其实质,怎么可能保证所推荐的人才没有缺失,所以选举中被遗漏的贤材最终得到任用时,就会悔恨何不早点提拔;选拔奇才而奇才终遭败迹,就会遗憾何不预先有所识别;任意而行,咎由自取,就会后悔何不广征博问;广征博问却耽误时机,就会怨叹自己何不多点自信。所以才能出众的人奋力而起,普通的人就会产生误解,韩信立功受封,淮阴的乡亲为此大为震惊。这岂是人们厌恶奇材而喜欢怀疑呢,而是特出的人物世间罕见,而奇材逸行的人毕竟与众不同。所以张良体质文弱,但他精明强智却是众多智者的模范;荆轲面色平静,但他的精神勇气却是众多勇士中的表率。因而才能杰出的人,是一般人中特立不凡的人,圣人又是不凡人物中的不凡人物。其材能越突出,他所达到的境界就越深远。因此一个郡国中的才智出众者,只是州里的同辈之士,未能够得上人材档次。一个州中入等第的人材,不同世道有优劣不同的际遇。因此一般人所重视的,是各自看重胜过自己的人材,而不重视特出任务自身所以特出的原因。因此一般人的聪明,只能知道同辈中的突出者,而知道郡国品第人物的标准。同辈中优秀者的聪明,只能知道郡国排列任务名词的法则,却不能认识特殊人材之优异。特别杰出的人材,能知道圣人的教化主张,却不能究竟学问或思想境界的精奥。由次论之,关于人物品第的道理,微妙不可得,更不可穷尽。 效难第十一 了解人材而有效验有两种困难。一是,难于了解人的难处;二是,了解却无法举荐的难处。什么叫难于了解人的难处,人物内心精妙深微,能做到了解人物既神而明,把握这一门很困难。本来要想知人就是不容易的事,所以一般人的观察在于不能全面掌握。因此人们各自设立标准尺度,根据自己的能力进行观察取舍。有的占视其外在形貌;有的伺望其行为动作;有的推究其情绪流露;有的估计其失误过错;有的追循其言辞所论;有的考核其办事效能。以上八种情况混杂而无一定标准,因此得到正确结论的少,失误的多。因此必然有初步接触而信其外表的错误,又有志向意趣变化的谬讹。所以接触和观察人,根据其行为或相信其名 声,往往失去对真相的了解。因此见到显露在外的肤浅材能,就以为与众不同;深沉睿知,沉默寡言,就一空虚无物;分辨精妙的理论,就以为有犀利的眼力;口里说着登第次序,就以为精通经义名理;喜欢评论是非,就以为能辨别善恶;讲论品目名分,就以为能识别人物;妄论时事政治,就以为是国家的体面。这些状况犹如听到物类发出声音,其名称随声而定。名声不符实际,名就失去它的效用。所以说,名声随着口头流传而显扬,实际状况却从现实中消退。内有真智而外表不显的人,看起来名不副实,任用这种人却有效。因此没有大众传扬的名声,实际状况却因行事有效而彰显。这是只凭初步接触常有的失误。因此必须伺望其日常志向意趣所在,然后识别他。所以,居处时,看他安于什么;发达后,看他举荐何人;富裕时,看他施与何人;穷困时,看他所作所为;贫贱时,看他如何对待财物。然后就知道他是贤人与否。这是经过考较得出的结果,不是凭最初印象所下的结论。了解材质之所不同,还不足以知道变化万端的具体状况,况且天底下的人,不可能都与之同游共处。有的志趣发生变易,适应客观环境的变化;有的尚未定型,仍然犹豫不决;有的已有选择,转而改变方向;有的穷困潦倒,但不懈努力;有的志得意满,却纵欲任情。这又是仅凭观察志向意趣所可能遗漏的方面。由此论之,能够既知常情,又知通变,两得其要领,这是难于知人的难处。 什么叫无法得以举荐的难处,上等材能的人已难识别。有些所了解的人材在年幼或贫贱之中,还未发达,已经丧命;有些所认识的人材还未选拔,却先去世;有的曲高和寡,高声唱好,却不见颂扬;有的身世卑微,力量菲薄,人微言轻,不为人理解。有时人材不符时尚所好,不被信任重视;有的不在其位,人材无从提拔;有的身居其位,但势力不得伸张,欲荐无由。所以以良材遇到能识别其真情的人,万人当中难有一个。求得能识别真才的人而又身处其位,认识百人中不曾有一人。权位势力相当,可以推荐成功的,大概十人中不及其一。有的人智虑聪明足以识别真材,但有所防碍,不想举荐。有的人喜欢举荐人材,但不能识别真正的人材。因此知人与不知人,相互间杂,以至人材用或不用杂处于众人之中。真正了解人材的人,忧虑在于不能达到举荐的目的。不了解人材的人,也自以为没有遇到他所认为的人材。这是所谓无法得以举荐的困难。因此说,了解人而有效验,有两种难处。 释争第十二 美善以不自夸为大,贤明因自矜而受损。因此舜让位于有德的人,他的深明大意立即闻名。商汤礼贤下士豪不容迟,他的圣明贤达获得极高的尊敬。与此不同,郄至企图压倒别人,最终结局更加可悲,王叔喜好争执,终于逃难出奔。因而卑让谦恭处下,是美名嘉行得以成就的道路;自矜奋进,侵犯欺凌,乃是声名行为终将毁败的道路;所以君子的行为不敢超越法度,思想不敢凌犯法规,对内勤于修身自勉,以使自己受益;对外谦虚礼让,以示敬畏戒惧。所以怒恨非难不至于牵惹上身,而荣显福祥通达于长久。那些小人却非如此,他们自矜功劳,自恃才能,喜欢以此凌犯别人。所以当他们得势时,有人害他;居功自傲时,有人诋毁他;失败毁灭时,有人称幸。因此并驾齐驱,争先恐后,而不能互相上下,以至双方皆遭摧折,就被后来者乘势超过。由此论之,争执和谦让的不同道路,它们的利弊显然有别。但是好胜的人,可能不以为然。他们以争先居上为迅捷精锐;以居于人后为停滞不前;以礼让下士为卑下屈抑;以倾轧同辈为特异杰出;以忍让敌手为含屈受辱;以凌犯上级为高强刚厉。因此 亢奋激进,不能迷途知返。用高亢傲慢的态度对待贤者,必然投之以恭顺谦逊;而以高强倨傲的态度对待暴桀,必然构成敌视祸难。敌意既已构成,是非之理必然混淆不清,这与自我毁害又有什么不同呢,而且别人之所以毁害自己,都是发自私怨而后发展到嫌隙争端,因此必然制造事端,捏造借口。听到的人虽然不完全相信,但仍半信半疑。而自己采取同样的手段报复对方,也是如此。最终结果变成各相信一半,相信的程度决定于视听的远近。因而相 互斗气,激烈争执的,不过是变换别人的嘴自我伤害;竞相对骂,以至斗殴的,不过是借别人的手自我殴打。这样的话,迷惑谬误岂不是很厉害了吗,但是,追究根本的原因,难道有亲自重责己过,以致突发争端的吗,争端之所以产生,都是由于内心不够宽容,对别人苛求不已。或者是怨恨对方轻视自己,或者是嫉恶对方胜过自己。倘若我不厚道,对方轻视我,那就是因为我理亏了而对方不正确;我贤明而对方不知,那么我被轻视,不是我的过错。如果对方有贤德而且居我之前,那就是我的德行与之相比还有欠缺;如果彼此德操均等而对方居于我先,那就是我的修养还略次于对方。有什么可怨恨呢,而两人贤德不相上下,未曾分别优劣,就以能够谦让的为优。争相突出自己,难以区分高下,就以用力多的为次。因此蔺相如以引车回避,决胜于廉颇;寇恂以不示争斗,取贤于贾复。观察并选择形势的反面,这就是有德行修养的人所说的“道”。因此君子知道受屈就可以成功,所以含屈受辱而不加回避;知道谦卑礼让可以胜敌,所以甘居人下而不加怀疑。及至最终,就会转变祸难而为福祥,让对方屈服而成为朋友,使怨恨仇隙不延至后代,而美好的名声传扬,以至无穷。君子的道德难道不宽宏富足吗,而且有才德的人能够承受极微小的嫌隙,所以没有变成竞斗的大争讼。见识浅薄的人由于不能容忍小怨恨的缘故,最终招致极大的失败和侮辱。仇恨处在微小的阶段时,以谦逊的态度对待,仍然不失有谦逊的美德;矛盾尚在萌芽状态时,却尽力相争,就会形成祸害而不可挽救。因此陈馀因为张耳的变故,最终遭受杀身之难,彭宠因为朱浮的嫌隙,终究遇到覆亡之祸。祸福变化的关键,不可不谨慎呵~因此,君子之求取胜利,是以推辞礼让作为克敌制胜的锐利武器,以修身自勉作为蔽身远害的场所,静止时闭守泯默不言的高深境界。行动时遵循恭顺谦敬的通达道路,所以战胜对方而不用有形的争斗,制服敌人却不构成仇怨。如果这样的话,悔恨不留在声色外貌,还有什么大的争端呢,那些有大争执的人,必定自以为是贤人,而别人却视使为邪谄不正。如果他实非邪谄之人,别人就没有诋毁的道理;如果他确实有邪恶的德行,又何必与他争辩不已呢,知道其邪恶又与之争辩,这等于是关押犀牛和触犯老虎,难道可以这么做吗,因发怒而害人,也是必然的。《周易》说;“险而违者讼,讼必有众起。”《老子》说;“夫惟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因此君子认为争执之途不可遵从。 所以君子超越俗众,独立特行在于三等人之上。什么叫作三等,没有功劳却自恃有功,一等;虽有功劳却骄傲自满,二等;功绩虽大却不 ,三等。愚蠢而且好胜,一等;贤明但是自矜,二等;贤明而能谦让,三等。宽以求己,严以待人,一等;对人既严,对己亦不宽,二等;宽以待人,严以律己,三等。凡这几种,都是常道的别出,事物的变异。三变然后获得道的正理,因此常人不可及。这只有掌握客观规律,了解通变道理的人,然后才能处于上等而保持他的位置。因此,孟之反因不自夸有功,获得圣人的赞誉;管叔以推让赏赉受到嘉美厚重的奖赐。难道这些是靠诡情投合而求到的吗,这是出自纯粹的秉德自然与常理相合。那些有才德的人知道自我吃亏受损实际是有所益,所以功效虽一而美誉加倍。见闻浅薄的人不知道自己占便宜实际是损失,所以一经自夸,功劳名誉随之丧失。由此论之,不自矜有功的,实际上居其功;不争名夺利的,实际上成其名;忍让敌手的,其实战胜对方;甘居人下的,其实居于人上。君子如果能目睹争执之途名胜险恶,独自登高达到玄远的境界,就荣耀的辉光焕发而日日更新,仁德的名声媲美于古代圣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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