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社会的宗教信仰_一个全真派道观的人类学考察

收稿日期 : 2007205211 基金项目 :绵阳师范学院民间文化研究中心项目 ;编号 :MS05—02 作者简介 :梁国平 (1961～　) ,男 ,副教授。研究方向 :德育和思想政治教育。 　 2007年 9月第 26卷 　第 9期 绵阳师范学院学报 Journal ofM ianyang Normal University Sep. , 2007 Vol. 26　No. 9　 乡土社会的宗教信仰 ———一个全真派道观的人类学考察 梁 国 平 (绵阳师范学院 ,四川绵阳 　621000) 　　摘 　要 : 本文通过对四川省绵阳市三台县一个全真派道观 ———云台观的历史与现状的考察和分析 ,认为在西 方社会理论界盛行的国家与社会、大传统与小传统截然二分的前提并不适合对中国乡土社会的理论探讨。宗教信 仰作为国家和社会之间的第三个领域 ,对乡土社会的发展、文化延续和道德传承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本文欲以 云台观的个案对西方的社会科学理论展开反思和对话。 关键词 : 乡土社会 ; 宗教信仰 ; 云台观 中图分类号 : B958　　文献标识码 : A　　文章编号 : 1672 - 612x(2007) 09 - 0028 - 05 一、历史场景 云台观属全真派 ,位于四川省绵阳市三台县城 南 40公里的安居镇云台村①云台山 ,道观的第一道 入口 ———一天门 ,在安居镇通往郪江古镇的公路边。 云台山山形如台 ,高约百米 ,阔四余里 ,故名为云台 山。在云台观的众多传说中 ,都认为云台山是九龙 捧圣的宝地。② 云台观迄今已有 800余年的历史。根据《民国 三台县志 》卷四《舆地志 ·寺观 》记载 ,云台观旧名 佑圣寺 ,始建于南宋开禧二年 (1206年 )赵真人结茅 于云台山潜心修炼。赵真人 ,名法应 ,别号肖庵 ,嘉 定三年 (1210年 )修建玄天宫并拱宸楼 ,并名之为佑 圣寺。待其得道后 ,羽化成仙 ,成为玄天上帝八十三 世化身 ,宋光宗封其为“妙济真人 ”,自此佑圣寺香 火大盛 ,成为地方有名的道观 ,且经久不衰 ,香火 “自宋历元洎明尤盛 ”。 明代是云台观的兴盛时期。永乐十一年 (1413)九月初九 ,封藩四川的蜀献王朱椿遣承奉长 吏司修云台观拱宸楼 , 并重修正殿。天顺五年 (1461) ,云台观住持谢应玄、何玄澄募资重建因兵 燹毁废的拱宸楼。成化二年 ( 1466) ,蜀王府为云台 观造琉璃瓦结盖宝殿。隆庆 (1567～1572)初年 ,蜀 王府又重造琉璃瓦结盖宝殿。正德十年 (1515) ,明 武宗遣内臣造金玉帝像、帐幕纹炉、府花爵盏 ,赴云 台观朝谒 ,并为云台观修砌碧瑶阶 ,阶下造玉玺台 , 台上建八角楼 , 题 快递公司问题件快递公司问题件货款处理关于圆的周长面积重点题型关于解方程组的题及答案关于南海问题 其额曰“天乙阁 ”。万历十六年 (1588) ,蜀王府又赐金创石合门三重。万历三十二 年云台观火灾 ,天乙阁及两廊被焚毁 ,神宗发内帑 , 遣太监驻云台观监督修复。据明人万安《重修云台 观碑记 》载称 ,明代十多次培修云台观 ,因之殿宇宏 伟 ,规模庞大 ,郭元翰在《云台胜记 》中盛赞其殿宇 之壮丽。因此明代蜀王府和明帝王宗室多次派人赴 云台观斋醮。正德十五年 ( 1520) ,武宗钦赐绿幡 , 上书“大明皇帝 ,喜舍宝幡 ”八字 ,张挂于观中 ,当时 宰相李纳、太玄博士赵希真、承奉郎赵昌等率数千人 亲临云台观瞻拜 ,赐庙产田地 500余亩 ,植松柏万余 株。嘉靖四十三年 (1564) ,肃王朱模铸渗金帝像一 尊及执旗捧剑之灵童、玉女和辛、勾、毕、杨、王、殷、 温、关、马、赵灵官十像 ,送云台观供奉。明神宗于万 历二十七年 (1599) ,钦赐云台观《正统道藏 》一部并 敕谕一道。此《道藏 》后经兵燹 ,部分散失 ,剩余道 经在 20世纪 40年代移交四川大学保存③。 清康熙八年 (1669) ,陈清觉自武当山来青城山 ·82· 传全真龙门派 ,随陈氏入川五道友之一的张清云住 持云台观 ,此后云台观成为子孙丛林。光绪十二年 (1886)火灾 ,烧毁前殿及拱宸楼 ,三台及周围八县 士绅耆老 ,捐金培修 ,在前殿及拱宸楼基址上改建降 魔殿 ,光绪十五年 (1889)完工 ,其制虽未复原 ,但仍 雄壮华丽 ,今日我们所见到的云台观 ,即为当时所 建。 历经多次劫难后 ,云台观现存明清古建筑有 :玄 天宫、三皇观、城隍殿、观音阁、青龙殿、白虎殿、十 殿、九间房、灵官殿、降魔殿、藏经阁、梓潼殿、茅庵 殿、香亭、木牌坊、钟楼、鼓楼、回龙阁、长廊亭、石华 表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券洞门、三合门、三天门、玉带桥等。从山门至玄 天宫云台观绵延二里余 ,是四川省现存规模最大的 道教建筑群之一。 进入民国 ,三台县成立道教分会 ,民国十五年 (1926年 ) ,云台观办了一所 小学 小学生如何制作手抄报课件柳垭小学关于三违自查自纠报告小学英语获奖优质说课课件小学足球课教案全集小学语文新课程标准测试题 ,由当时的当家道 长任校长 ,聘请教师上课 ,附近入学的儿童达到 60 人 ,学生只缴书本费 ,免缴学杂费 [ 1 ] ( P358) 。民国十九 年 (1930年 )道教分会的会址设于云台观 ,由云台观 住持李信敏任会长。民国二十七年 ( 1938年 )在云 台观成立医疗所 ,由道观发给免费医疗证 ,为贫困户 免费医疗 ,只收取药费。小学和医疗所一直办到 1949年。因此 ,云台观与云台村村民之间的关系 , 不仅仅是宗教场所与信众的关系 ,云台观还扮演了 文化、教育、卫生的角色。 解放后 ,云台观道士、道姑相继还俗 ,停止道教 活动 [ 2 ]。这期间 , 1958年 ,三台县在云台观办学 ,占 用道观房屋约 500平方米 ;六十年代后 ,三台县精神 病院设于云台观内 ,当时的空间区隔为 :从青龙白虎 殿到玄天宫为精神病院 ;从冥府到城隍殿、观音殿为 小学 ,现代的医院和学校在古老的道观内各安其所。 1981年 5月 ,三台县人民政府将云台观列为县 级文物保护单位。1985年 ,三台县人民政府重新开 辟云台观为道教活动场所 ,并于 1986年 5月正式开 放。1990年 ,云台小学和精神病院撤出云台观 ,云 台观的产权归道教协会。1996年云台观被公布为 四川省文物保护单位。[ 2 ] ( P806) 二、道观里的日常生活 云台观的现任当家为傅元法道长 ,傅道长是四 川遂宁人 ,今年 62岁 ,早年在青城山学道 ,曾师从李 真果道长 ,他 1992到云台观任当家 ,至今已有 14 年。傅道长在当地颇有名气 ,他给人治病和解签都 很灵验 ,不仅是附近云台村的村民 ,国内外许多成功 人士都会专门来拜会他。据傅元法道长介绍 ,进入 云台观应具备以下条件 : 1. 有信仰 ; 2. 单身 ; 3. 年龄 : 18—35岁 , 2005年 放宽到 50岁 ; 4. 无政治错误、无犯罪记录 ; 5. 身体健 康、无严重残疾 (不影响劳动能力 ) ; 6. 持有户口所 在地证明。 入教的大致过程则是 :符合条件的入教者经历 三个月的考察 ,此三个月内去留自主。三个月考察 结束后 ,观内给其零用钱 ,以往三年后方可冠巾成为 道士 ,现在缩短为 1年或者 2年。冠巾仪式在观内 举行 ,需要恩师、引进师、保举师三位在场 ,自己则要 立誓 ,改法号 ;师傅还需向天上表 文书 烟草专卖行政处罚文书英文书写纸用a4纸打印行政执法文书范本护理文书的书写规范及要求原告诉讼文书送达地址确认书 。最后由省道 协发给入教者冠巾证。 云台观规模不算大 ,现有神职人员 18名 ,其中 5位女性 , 13位男性 ;从文化程度看 ,小学文化 10 位 ,初中文化 6位 ,中专文化 1位 ,大专文化 1位。 其中有 6位还在云台观以外的地方参加过道教知识 学习班。 云台观的神职人员各有分工 ,师傅们的日常起 居比较固定 :每天 5: 30敲钟起床 ; 6: 00开始早功 ; 7: 00开始用早饭 ,一般是稀饭和泡菜 ; 8: 00工作 ,各 人在各自的大殿驻守 ,打扫卫生 ,有游客进来则出售 香腊之物 ,并解签 ; 12: 00吃中饭 ,主食是米饭和两 个素菜 ,午饭后各人回到各自把守的殿堂 ; 17: 30开 始集中晚课 ; 18: 00吃晚饭 ,一般是面条 ,晚饭后聚 集在一起学习 ; 21: 00左右 ,各自散去 ,开始休息。 三、作为旅游资源的云台观 云台观属于全真派 ,在宗教体系上归全国道教 协会管理 ,按照我国的宗教政策 ,道观属于社会财 产 ,不属于任何个人和集体。90年代随着三台县进 行旅游开发 ,云台观也被列入开发的规划之中 ,这就 使得原本是宗教场所的道观卷入到市场经济体系之 中。1991年三台县政府针对云台观专门设立了云 台观管理所 (后改为管理处 ) ,在云台观外的空地上 修建了一幢二层的楼房 ,管理处在楼上办公 ,楼下出 租给商家。管理处和云台观之间原本是所属的关 系 ,现在分开成为两个机构。 三台县政府对云台观的未来 ,提出了一整套设 想。由于云台观处于鲁班水库和郪江汉墓这一旅游 线路中间 ,故而被纳入旅游开发规划之内。三台县 政府认为云台观有很好的宗教旅游资源 ,但是云台 观观内的神职人员文化程度不高 ,未能很好宣传道 教文化。因此 ,县上希望对云台观进行规划 ,帮助其 提高影响力 ,并计划通过提高门票来增加其收入。 作为文物保护单位的云台观同时也是历史文物古 ·92· 迹 ,因此 ,云台观管理所也想通过云台观向国家申请 维修管理经费 ,也很关注云台观的发展。 作为云台观的当家人 ,傅元法希望云台观能够 自主发展。傅道长接任云台观住持后 ,开始医病挣 钱。后来给人医病成为云台观收入的主要来源 ,云 台观作为自收自支的道观 ,开始走上发展的道路。 在傅元法领导下的云台观 , 2003年创建省五好宗教 场所 , 2004年得到表彰。2004年 4月参与“小平故 乡报恩团 ”,捐献 6000多元 ; 2005年 ,扶贫捐献 8000 多元 ,自主发展相当不错。傅元法还比较注重对观 内成员的文化培养 ,如上所述 ,云台观的成员中有 6 位曾经在外面学习进修过。而他自己分别于 1998 年作为第六次全国道教协会代表和 2005年作为第 七次全国道教协会代表 ,两次被中央领导接见。④ 作为宗教场所的云台观和作为旅游资源的云台 观 ,在市场经济的洪流之下有些裂痕。云台观本应 该立足于宗教 ,对道教起到弘扬和传承的作用 ,但是 由于其具有能够带来经济收入的旅游资源的另一 面 ,因此不可避免地卷入了市场体系之中。在云台 观内各个殿堂都有负责人 ,每个殿堂的师傅都能给 前来问签的游客解签 ,并出售香、腊等 ,各个殿堂之 间也存在着收入多寡的竞争。这样 ,原本是宗教场 所的云台观渐渐向旅游胜地转变。这是传统在现代 化道路上发展所遭遇的必然的调适。实际上 ,历史 上的名胜古迹也同样都是旅游胜地 ,这二者之间并 没有明确的界限。但是云台观在转变过程中的种种 行为引起了部分村民的不满 ,他们认为 ,云台观的道 士 ,尤其是道姑瞧不起他们 ,并且有时候进道观还要 收他们的门票 ,他们没有钱进去烧香 ,所以就不去 了。 那么 ,是否认为 ,云台观所具有的宗教层面的意 义已经让位于其经济利益了呢 ? 要解答这个问题 , 我们必须来看看云台观与云台村村民之间是什么样 的关系 ,云台观在村民的精神生活中处于什么样的 地位。 四、云台观与云台村的关系 云台观所在的云台村 3组 ,除了云台观以外 ,尚 有三皇观、青苗土地殿、圣母庙、文昌殿、谭猫殿、灵 官殿、送子殿、三圣同源殿等道观庙宇和神龛。对云 台观的村民来说 ,道教信仰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 比如临近云台观的三皇观 ,其历史甚至早于云台观 , 规模曾经很大。但如今的三皇观只剩一个正殿 ,处 于村民的房舍包围之中。这些房舍以前都属于三皇 观 ,包产到户分田地的时候他们被分给村民居住 ,村 民有的拆了重建 ,有的直接入住。因此以三皇观位 中心的村落布局仍是一个道观的三进院落。三皇观 目前由村子里的几个老人自发管理 ,相比较于云台 观 ,三皇观更是村民喜欢到的地方 ,不仅是因为不收 门票 ,更多是因为三皇观已经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 , 因为三皇观正殿的隔壁、后面都住着人家。对于村 民来说 ,三皇观是他们的邻居 ,它不像云台观那样 , 有高高的围墙。一部分村民们并不了解云台观内的 道士们的生活 ,对于他们来说那是神秘的 ,因此他们 从自己的逻辑和思维出发对观内的情况进行想象和 猜测。比如他们认为 ,道观里的道士看不起他们。 云台村村民宗教信仰中最重要的节日是庙会 , 不仅云台观举办庙会 ,周围的小庙也有庙会。云台 观的庙会规模较大 ,有政府的介入 ,还有各地的游客 来参加 ,庙会成为一种表演性质的仪式 ,具有文化展 演的性质 ,村民们反而成为仪式之外的观光者 ,并不 直接参与。相反 ,在云台观之外 ,他们会自发举办土 地庙会。土地庙会时间一般是在每年的正月 20号 或 6月 2号左右 ,参加的人数有 100多人 ,多数为本 村的村民 ,一部分临近的其他村的村民也会来参加。 当地各村举办的庙会时间不同 ,所以一村举办庙会 , 其他村的人也会来参加 ,类似于逢年过节走亲戚一 样。庙会的组织者由村民推选出来的能得到村民信 任的人轮流担任 ,这个人被称为会首。会首的主要 职责是代收参加庙会的人所捐献的“功德 ”,筹办庙 会当天中午的斋饭 ,安排庙会其他人员的工作 ,对寺 庙进行维护。庙会当日的具体事情由参加庙会的人 员共同协商 ,共同出力。庙会持续的时间一般为一 天 ,上午念经 ,记下人们所捐的“功德 ”;吃过午饭 后 ,举行的是将捐赠的“功德 ”上呈给神灵 ,祈求上 天的保佑的仪式 ;此仪式过后是求签问卦。求签问 卦以后 ,整个庙会就宣告结束 ,参加的村民也各自回 家了。 较之于云台观表演性的仪式行为 ,云台村村民 自己组织的庙会在村民的宗教生活中所扮演的作 用 ,远远大于云台观。但这并不是说云台观是脱离 云台村村民的生活而存在的 ,实际上云台村村民与 云台观的关系也很密切。比如云台村的村民生病了 先要到庙里去找傅道长看病 ,治不好才去医院。正 是由于云台村村民的支持 ,云台观才有今天的发展。 此外 ,从公路通往云台观的水泥台阶 ,以及一天门、 二天门、三天门 ,都是云台村的村民自发出资出力修 建的。当然 ,云台观也对村民有回报。傅元法说 ,云 台观需要做到“一方道士富一方人 ”,因此傅道长每 年会出资支助安居小学的贫困学生 ,慰问村里的五 ·03· 保户 ,并且免费为村民治病。长期以来云台观和村 民常常相互帮忙 ,关系都相当融洽。 但是由于云台观管理处的出现 ,使云台观和村 民之间开始有一些矛盾。比如 ,云台观前面的广场 , 以前都是由观内的道士打扫卫生 ,后来管理处在此 办公后 ,这里的卫生就没人打扫了。村民曾经自发 打扫过一段时间 ,但现在处于无人管理的局面。对 此 ,观内的道士和村民反响极大。 另外 ,由于云台观管理处的存在 ,使得云台观在 村民眼中也发生了改变 ,原本和他们生活息息相关 的道观变成官方文化的代表 ,而处于他们的民居包 围之中的三皇观等其他民间庙宇则和他们的生活更 为接近了。因此云台观对于云台村的村民而言 ,既 有官方的介入削弱其宗教性的一面 ,又有众多的民 间庙宇分担其作为宗教场所的功用的另一面。 结语 :大传统和小传统的杂糅 通过对云台观的考察 ,我们可以看到作为宗教 场所的道观在现代化的道路中的发展 ,不可避免的 要与来自宗教层面以外的事务打交道并受其影响 , 无论是三台文物管理所、旅游规划部门、云台观管理 处 ,都想介入云台观作为宗教场所的自主发展。正 是这些多方力量的介入 ,使云台观不再是单纯的宗 教场所。尽管道观对观内神职人员有严格的规训 , 派年轻聪慧者到外面的道观游历学习 ,重视必修的 早晚课等等 ,但是其宗教性相比较以前已经有所减 弱。这也是村民们往往会怀念以前云台观的原因。 所以 ,在村民都能记得 80年代之前云台观的塑像比 现在的要好看。 由于历史的原因 ,云台村的村民对以道教为主 要表征的宗教信仰有着根深柢固的信念 ,因此 ,道教 成为他们的精神生活最重要的部分 ,当云台观已经 不能满足他们精神生活需要的时候 ,他们采取了应 对的措施 ,修建了众多的民间道观 ,作为平时宗教活 动的场所 ,并自发选出管理人员进行管理 ,形成民间 的宗教团体。这些民间小庙有着内在的发展动力 , 以庙会为例 ,他们的组织方式、仪式过程与云台观都 有所不同 ,是村民自发形成的 ,因而具有更强的适应 性和调适能力。 雷德菲尔德 (Robert Redfield)在研究中国社会 时提出“大传统 ”与“小传统 ”的区分。所谓“小传 统 ”指的是乡民社会中一般的民众尤其是农民的文 化 ;“大传统 ”则指以都市为中心、以绅士阶层和政 府为发明者和支撑力量的文化。王铭铭指出 ,雷德 菲尔德的界说有两大缺陷 :一是 ,他没有注意到两种 传统中各自存在的内部分化 ;二是 ,他把“小传统 ” 看成是被动的、没有体系的文化、把都市的文本传统 看成是文化发展的动力中心。[ 3 ]在云台观的例子 中 ,我们可以看到 ,作为大传统的云台观与作为小传 统的以三皇观为代表的民间庙宇之间 ,实际上并不 存在截然的对立。当市场经济的发展把云台观圈入 旅游开发的规划 ,政府介入云台观的自主发展以后 , 庙宇作为民众宗教生活场所的意义削弱 ,但与此同 时 ,民间的庙宇兴盛 ,成为村民们宗教生活的中心 , 并且这些民间庙宇还在增多 ,可见传统和现代化是 可以和平共处的 ,二者之间并不存在二元对立。 把云台观和三皇观之间的关系 ,放到国家与社 会之间的关系来看 ,可以看出 ,云台观作为官方的道 观 ,对于民间宗教有着引导的作用。尽管由于现代 化发展中出现的矛盾导致了村民与云台观的关系相 对疏离 ,云台村却提供了另外一个发展道路 :作为大 传统补充的以三皇观为代表的小传统民间宗教 ,实 际上与云台观处于同一套话语之中 ,他们之间是共 谋的关系。因为如果没有云台观的存在 ,三皇观也 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而这些宗教场所存在的意义 , 正在于其推动了乡土社会的发展。哈贝马斯提出 “公共领域 ”的概念 ,认为国家与社会是分开的 ,社 会作为国家的对立面而存在。国家的发展在于打破 与社会之间的联系。然而云台观的例子则给了我们 一个可以展开讨论的空间 :在国家和乡村之间还有 一个中间地带 ,其类似黄宗智所谓的第三领域。这 个第三领域在云台观则具体体现为宗教 ,官方的宗 教和源自同一个话语体系的民间的宗教的共谋和杂 糅造就乡村社会发展的内驱力。如此以来 ,我们不 仅可以看到宗教之于乡土社会的意义 ,也可以看到 村民如何运用本身的结构去适应现代化带来的巨大 变化 ,从而维系乡村社会共同体的稳定发展与文化 建设和和道德传承。因而 ,云台观的个案可以对源 自近代西方的国家、社会二分的社会理论提供反思 的镜像。 注释 : ①云台村有 6个村民小组 ,云台观所在地界属于 3组 ,笔者访谈所得资料来自于云台观的道士、3组村民及其邻近的 4 组。 ②此系云台观现今的当家傅元法道长的说法。九龙指的是云台山周围的九座山 ,云台山刚好在这九座山的中心。传说 ·13· 当年诸葛亮也看中了这个地方 ,打算在此建立都城 ,欲引水淹没九龙 ,但时机未到 ,失败了。 ③见《中国道教 》第四卷。傅元法道长告知 ,《道藏 》全国一共有三部 ,北京白云观有一部 ,陕西白云观有一部 ,云台观有一 部 ,是“省博物馆把云台观的《道藏 》收走了 ”。 ④三台县民宗办负责人告知。 参考文献 : [ 1 ]　四川省绵阳市民族宗教事务委员会编. 绵阳市民族宗教志 [M ].成都 :四川人民出版社 , 1998. [ 2 ]　四川省绵阳市民族宗教事务委员会编. 三台县志 [M ].成都 :四川人民出版社 , 1998. [ 3 ]　王铭铭. 社会人类学与中国研究 [M ]. 南宁 :广西师大出版社 , 2005. The Relig ious belief in Folk soc iety ———an an thropology in spection of a Dao ist tem ple L IANG Guo2p ing (M ianyang Normal University, M ianyang Sichuan　621000, China) Abstract: This article through the view history and the p resent situation inspection and the analysis on a Dao2 ist temp le - Yuntai temp le in Santai County of Sichuan M ianyang to discuss that the in vogue theories of national and social, the big traditional and the small traditional two point p rem ises in the W estern society do not suit clearly to the Chinese folk society’s theory. The religious belief takes as the third domain between national and the society, to folk society’s development, the cultural extension and the moral inheritance has the very important function. This article wants to take the view of the case ( Yuntai temp le) to launch reconsidering and the dialogue to W est’s social sciences theory. Key words: Folk society; Religious belief; Yuntai temp le (上接第 23) From Yayo i culture’s character istics of v iew to ana lysis the influence of Ch inese imm igran t ha s made on the developm en t of Japanese soc iety CHEN J in2feng (H istory and culture institute, Qufu Normal University, Qufu Shandong　273165) Abstract: About BC three century, Japan entered the period of Yayoi culture . Yayoi culture was one kind of new culture thatwasmore p rogressive than Jomon culture, and rice’s cultivation and the iron hardware start app lica2 tion was itsmain characteristic. W ith the doubt of Yayoi culture’s natural evolution and through the study of the rel2 ic of archaeology excavation, many Chinese and Japanese schololars think that Japanese Yayoi culture caused by the Chinese imm igrants carrying the mainland new elements. In the p rocess of function, the Chinese imm igrant has made an indelible contribution. BC two, three century, a large number of Chinese peop le entered the Japanese ar2 chipelago. The same time, they sp read the rice seed, iron hardware and bronze ware and rice cultivation technology and the metal hardware smelting technology which brought from China to Japan, made the Japanese culture from Jomon to Yayoi, and have made a major influence on the development of Japanese society. Key words: Yayoi Culture; Characteristic; Chinese imm igrant; Influence ·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