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倓虚法师楞严讲义大佛頂首楞嚴經講記(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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倓虚法师楞严讲义大佛頂首楞嚴經講記(卷一)大佛頂首楞嚴經講記(卷一) 湛山倓虛大師述 誠祥法師錄   首楞嚴會 請菩提道 演究竟法 七處徵心 一、執心身內 二、執心身外 三、潛伏根裡 四、內外兩在 五、隨合隨有 六、心在中間 七、一切無著 乞奢摩路 二種根本 一、生死根本 二、菩提涅槃 辨析心目 十番顯見 一、顯見是心 二、顯見不動     大佛頂首楞嚴經卷一 唐中天竺沙門般剌密諦譯 唐清河房融筆受   首楞嚴會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室羅筏城。衹桓精舍。   這是一科之文,此經分為三大分:有序、正、流通,一是序分、二是正宗分、三是流通分,這三大分。佛說一...

倓虚法师楞严讲义大佛頂首楞嚴經講記(卷一)
大佛頂首楞嚴經講記(卷一) 湛山倓虛大師述 誠祥法師錄   首楞嚴會 請菩提道 演究竟法 七處徵心 一、執心身內 二、執心身外 三、潛伏根裡 四、內外兩在 五、隨合隨有 六、心在中間 七、一切無著 乞奢摩路 二種根本 一、生死根本 二、菩提涅槃 辨析心目 十番顯見 一、顯見是心 二、顯見不動     大佛頂首楞嚴經卷一 唐中天竺沙門般剌密諦譯 唐清河房融筆受   首楞嚴會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室羅筏城。衹桓精舍。   這是一科之文,此經分為三大分:有序、正、流通,一是序分、二是正宗分、三是流通分,這三大分。佛說一切經都是要分這三分,這序分就好比一個人的頭腦,眉目要清楚;正宗分好比一個人的身體,五臟六腑得具足;流通分好比人的兩隻足,可以能夠行動,行動於後世,所以這是固定的序、正、流通。這個序分之中,有通序、有別序,怎麼叫通序呢?佛說的一切經,普通的都得這麼樣先序說,序說這個眉目得要清楚,所以這個序分有通序、有別序,當文中這是一個通序,普通的,什麼叫通序呢?所以呀,佛說的一切經,他都是一樣的序說這六種成就,這六種成就呢,都得具足,依著這個可以證人之信,證明這個聽經的人的信心,所以,這是必須的,一切經都得讓人信,所以,這是一個要緊的通序,要緊的通序有六樣:一、信成就,二、是聞法的聽聞的人,這一個我成就,也叫聞成就,「如是我聞」嘛,三、是一個時成說,四、是說法的主成就,就是佛,為說法的主,五、處成就,講經說法的處得要成就,這缺一不可,六、是聽經的大眾要成就,所以這六種成就,一切的佛經都得如此,這六樣不成就,這法會不能成。所以呢,佛說的一切的經,先得以這個如是二字當頭,這是佛臨入滅的時候,這是阿難尊者請教,這是佛吩咐的。所以我說的一切法,集成了卷幟,傳於後世,也不論是大乘經、小乘經,一切都得要安如是這兩個字,這如是這兩個字名字叫法體,佛說法的一個具體,也不管是大乘經、小乘經,都得有如是這二字,這種道理很深微。佛說法說了四十九年,統統地就說這一個字,這一個字是什麼呢?就是如呀,說如就是、不如就不是,說這個如字怎麼講呢?   如字就是不可說,要一說就錯,這事怎麼辦呢?得以這個說顯這個無說,以能說顯這個不可說,這是聽經的一個要務,最要緊的一種事務,你要把這個話記住了,你說我會講經了、你說我會聽經了,就錯啦!你得由說的地方會到不可說的地方,這就叫如,如法如說,這個如字怎麼個理呢?他怎麼叫不可說,這個如字當體就是不可說,怎麼個理呢?如者,是各如本位,世間上一切的名、一切的相,他都有對待、比較出來的;你假比說吧,我管你叫人,我自己就叫我,你說是人,因著人才說我、因著我才說人,這是對待,有了名字了,你要不對著外面的那個人,這個我就不必說了,就沒有名字了。因是分別開了,你呀!你就是人,我呀!就是我,所以嘛,我要是不對著你這個人說,各如本位,我這個我不許借著人說,這個我說沒有;你這個人要不借著我說,你這個人也沒有,世間上的一切法都如此,拿這個做比方,你要是沒有長,什麼名字叫個短呢?所以,這個經本子大、經本子小,你要沒有個大,你怎麼說這個經本子小呢?你沒有小本的經,你怎說這個經本子大呢?這都是對待起來的,對待是假借的名詞,自己本身上沒有名字,你要這個大不對著小說,你們諸位想想,這個大的名字沒有了,這是各如本位,你坐你這個位子,你別借重旁的,大的你別借著小說,這個大就沒有了,你們諸位聽聽,是這麼個意思不是呢?說富借著窮說的,他要沒有窮人,他這個富都發了財,這個富的名字就沒有了,諸位想想,是不是?所以世間上沒有惡人,顯不出善人來,這都是善人,都叫善人呢,有這個惡人就顯出善人來了!一切法都是借著外緣,你才立這個名字,你在本位上你要各如本位,你這個名字就沒有了,沒有名字還說什麼話呢?所以這叫如就是!你不如說不是!這個如呀,佛說法統統都是說這個如字,這個如是這就是理成就、說是信成就,這是佛法說的具體,說如則是、不如則不是,這是阿難尊者他所聞的這個法體。底下說如是之法能啟人的信心,我聞,我親從佛口所聞的,這個我,假名為我,阿難尊者隨著世俗上這個話說就得說這個我,這是假定的名詞叫我,他要是佛證到究竟的佛果,才夠上個我,所以,人想著離開這個妄為的我相,所以,就得說這是一個假我,知道是假借的名詞為我。佛證到常、樂、我、淨這四德,這才夠上個我,我們這個人呢,怎麼說是沒有我呢?我們這個人認錯了,拿什麼當我呢?拿著四大假合的身體就叫我,皮肉筋骨是地大成的、血脈精液是水大成的、溫熱燥暖是火大成的、氣力動轉是風大成的,地、水、火、風化成了四肢百骸、五臟六俯,這四肢百骸、五臟六腑,這都是地大成的,有形質的東西,這血脈是水大成的、這周身的氣就是風大成的、人的熱度就是火大成的,這都是假借的,假借四大以為身,假借地、水、火、風,拿著我就是我-我的身體,這地方根本上就錯認啦,所以這個地方是假名為我。「如是我聞」,說如是的可信的法體,是我親從佛口所聞的,所聞的是哪個時候呢?這是聞成就,上邊是信成就,以這如是為人人可信的地方,一時是時成就,怎麼叫做時成就?是機緣成熟了,佛看這個機緣成熟了,弟子們的根性到了什麼地步上了,可以說小乘的時候就說小乘,也是時候成了,這地方可以引小入大了,可以讓他入大乘,這個時候,也就是機緣成熟了-師資道合!所以能說、能接受,在這個時候成了這叫時成就。佛是說法的主成就,佛為說法的一個主人,所以,這是如嘛,如是是信成就、我聞是聞成就、一時嘛是時成就、佛呢是說法的主成就,這還得有個弟子、說法的一個處所。怎麼叫佛呢?佛者覺義,自覺覺他、覺行圓滿謂之佛,我自己覺悟了,怎麼覺悟呢?認得我自己這個知覺了,我就自己認得自己的知覺,認得自己的知覺,這就叫覺悟了,大家知道了。我們這個人哪個人都承認,不錯!我有個知覺,你有知覺都是所知覺,你耳朵所聽的、眼睛所見的、你聽見人家說的,這是個我,這是我的知覺,你這都是在人的言語之中,那個聲音裡頭,拿著這個你就當了知覺,他所說的話,你要我所說的話吧,你們諸位都知道了,心裡也覺悟了,不錯!是這麼的,這都是所知覺呀,所知所覺啊!那麼哪個知覺才對呢?得有本知覺,有這個本知覺你要不明白,還得當中聞著一個能知覺,假比我說,你都知覺了我所說的話,你所知覺了,你那邊就有個能知覺,我所說的是什麼,你就能知道是什麼,這在能知覺上,由所知覺才顯出你的能知覺來,這個能知覺還沒到家,還不足,究竟呢?「能所雙亡」,能知覺、所知覺,你都把他銷滅了,這個地方這個知覺,把能知覺也去了、把所知覺也去了,這地方是個本知覺,這個覺字在印度話說呀,名字就叫佛,這叫成佛了,你明白了佛,你好成佛,你自己不認得佛,你怎麼成的這個佛?是不是?所以,這個知覺是人的本知覺,這就叫佛。佛他自己覺悟啦,「自覺覺他」,再讓世間上一般人都覺悟了,都認得自己的知覺,這叫覺他,把這一切人度得都機緣成熟啦,緣法已盡啦,佛就入滅了,這是圓滿了-「自覺覺他」,覺呀,行的道理都圓滿了,「覺行圓滿」,這個地方名字叫佛,統統都是一個覺字,你知覺了就是、不知覺說不是,與所說的這些話有什麼用處呢?說這些話都是世俗上的話,世俗上的話,拿他可就發明出世的法,由出世的法說了,發明這世出世間法,這是三層,我們人都是所知覺,你要是當中明白了,似明白不明白的時候,這說叫能知覺,你到究竟的明白,這就叫本知覺,這就叫成佛,這個佛者你自己覺悟,我讓一切人也要覺悟,「自覺覺他,覺行圓滿」,你行這個道行得圓滿啦,謂之佛。   「佛在室羅筏城,衹桓精舍」,這個「室羅筏城」就是「金剛經」上說的舍衛國,這兩個意思都是語音,南北不同的關係,所以,翻就翻豐德,他這個國倡道德,物產豐富,是這麼個意思,這是佛說法的地方,叫室羅筏城,室羅筏城,那時候在這個竹林精舍,那時候常說法。這祇桓精舍是以後,所以這裡頭有一段因緣,衹桓,這是衹陀大子他捨的這個樹林子,精舍是須達多居士給佛修的這個房舍叫精舍,什麼叫精舍呢?先講講這個精字,不一定就是精美,修的華美叫精,精者是精純,純粹的這都是佛、法、僧住的地方,旁的事情不做,不參雜旁的事情,這個名字叫精舍-精純不雜,不摻雜旁的事情。當下的齋堂、寺廟,多有說這個精舍、那個精舍的,都是採取這種意思。這就說衹陀太子捨的樹,須達多長者他給佛修的精舍,有一段因緣,怎麼個因緣呢?須達多要做官說,叫長者,要按信佛呢,他是個在家的,是個居士,這位居士給他兒子求婚,他到室羅筏城這兒,也就是佛的靈鷲山竹林精舍這個地方,來求親,住在三檀那家裡,也是一個大臣,住在他家裡頭,那個夜晚之間,三檀那家裡頭就預備這些桌椅、板凳、杯盤這些東西,預備就像請這個最高的貴客來赴席的,這個須達多他就問三檀那,說是你明天請什麼貴客?是國家的王爺?還是大臣啦?做這樣的席位預備著,三檀那他說,不是!我明天是供佛供齋,請佛!這須達多就沒聽見過這佛的名字,佛才出世年頭不多,總是他們都隔著國,他問,一聽這個佛呀,這心裡都有一點衝動,問佛這個意思,這三檀那就學說佛的道德,怎麼說法讓人明心見性、讓人離苦得樂,這一說,他心裡頭從那兒信仰心就充足啦,他要給介紹去見佛,簡單說了。天一亮,請佛以後,他又特別去見佛,去請教,佛給他一說這個道理,佛一說這個道理,他這麼一聽,當時就證了初果的聖人了,所以這個佛法,人的根性不一樣,一聞就明了道了,不但明了道,而且還證了果,證了初果聖人,證了須陀洹果,因什麼呢?他是善根來的深,所以他就請佛說你到我那國裡去吧,就到他那個室羅筏城,這後頭說這段因緣,請佛去,佛說我不能隨便去,因什麼呢?說我們這出家人得有一定的,必得純粹的、精純的是一個出家人的處所,我們僧人才上那去住,要不然,隨便的一個房屋,做旁的用,我們不能去住,住了不合法。他這麼一說,他說可啊,我給現選這個地基,現修個房舍,請佛你去,佛說那行,須達多誠心最懇切了,就隨跟著就是要去人選地方,佛就吩咐舍利弗尊者,說,你去吧!舍利弗尊者就隨著他就去了,去了各處都沒有合適的,怎麼叫合適呢?離這個城還得不遠不近,離得太近,繁華了、擾雜了;離得太遠,佛說法,人家住城的人、在鄉的人,四下就不方便,也不容易來聽,所以選最合適的地方,就是這個祇桓,衹陀太子的花園子最合適,就這個地方!舍利弗尊者說,旁的地方不相合,就是衹陀大子的花園子還行。須達多他這個心很誠,他說那可以!他是位大臣,他親身去見太子去了,一見太子,說你把這個花園讓給我,我有用處。衹陀太子說說,我是為國的儲君,我什麼也不缺,我也用不著把產業讓給你、賣給你,他就說佛的這個好處。衹陀太子也不懂這個,我也不知道這些事情,說是那麼吧,這是支唔他,說:「我用不著錢,你要願意用,行!你拿黃金把我的花園子擺滿了,我就換給你。」須達多說:「好哇,就這麼的吧!」隨後他就把家裡(他有敵國之富啊!)的黃金鋪他這個園子,這衹陀太子一看,把這個園子都舖滿啦,一看這個人的心太虔誠啦,這個佛必是有好處,說得啦!外頭這些樹算我捨的,你就不用再舖金子啦,就算我捨的,他又給修了個大門,在樹那兒做個門,所以,他把這個名詞留於後世,才有「衹桓精舍」。衹陀太子捨的樹,這個桓就翻譯樹木的意思,衹陀太子捨的樹木,精舍是須達多給佛修的,修精舍的時候,這裡還有一段很警覺人的逸事-就是舍利弗尊者到那個地方去監工,挖地基,挖得很深,是為的好堅固,挖來挖去,地基裡頭有許多螞蟻(也有叫螻蟻),一看見這些螞蟻,舍利弗尊者就皺了眼眉啦,把眼眉皺著就覺得很難過,須達多就問尊者,你怎麼回事?為難的意思?他說不是,我看見這些螞蟻,我這心裡頭所以難過,怎麼個難過法呢?他說,這些螞蟻在這個古佛以先就在這個地方,毗婆尸佛出世的時候,離著這個時候有九萬大劫,你說這一個劫是多少萬年?他就在這裡當螞蟻,現在釋迦佛出世啦,又是你給他修這個精舍,你在這個以先的時候,你給那位古佛也修過精舍,所以這些碼蟻有九萬大劫,這個時候,年頭都算不過來了,這一大劫有多少萬年呢?它說當螞蟻,它就到這時候釋迦佛出世(七佛第二尊佛,到釋迦牟尼佛是七佛第七尊佛,這是九萬大劫的時候)。舍利弗尊者對須達多說,你當初給古佛修過精舍,這時候又給釋迦佛修精舍,說這段因緣是怎麼個意思呢?就說這個人「一失人身,萬劫難復」,要不這個人總得要做善做德呀,不失這個人身,就是生到天上享天福,那都靠不住。天上有二十八層天,他把天福要享盡了,轉下來不定轉在哪一界,不定轉在畜生界,這螞蟻都在畜生界裡頭,不定轉到哪個地方去了。說「一失人身,萬劫難復」,所以說人在世間上,你別說在人間,在天上享了極重極大的福,也是很危險的,這裡頭就有這麼一種因緣。所以,佛法說的太高,世間人,沒有善根的人是決不肯信,信不及,距離他的知識太遠,所以佛法難聞就在這兒。在這裡頭我還常說這個比喻,這假定這個螞蟻,牠在這裡待多少萬年,總沒脫這個螞蟻身,就這麼苦!這螞蟻之中假定說,要是有一個有知識的螞蟻,說世間上的動物太多啦,不是我們這一類,這個媽蟻對媽蟻假定這麼說話,說有一種動物名字就叫人,說這個人個頭太大,我們沒法比,也不知有多大,就說他要吃一頓飯,我們這一國人一年都用不盡,你說這個人,這個動物有多麼大,這個動物的名字叫人,旁的螞蟻沒知識的,一聽就不信,哪有這麼大的動物?他吃一頓飯,我們一國的螞蟻一年也吃不完,我不信!我看不見,我不信!那當然是!你假比要把牠領到人身上,牠也看不見整個人,大家要知道!想想這個理是不是?人的眼見是真、耳聞是虛,我不信!我眼看著算,那螞蟻爬到人身上,你們諸位打打算盤,牠能看見整個人嗎?所以牠就不信了,拿這個做個比喻,說是這個佛法不容易信,要沒有極大的善根的人,信不及,他距離的太遠。所以這個地方,我常說這一段因緣,這個地方,所以,因後頭取名字嘛,衹桓是指著衹陀太子,他是個君,這個精舍是須達多修的,他是一位臣,這個表演,叫「衹桓精舍」。   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   此一科文是引大眾同聞,引起法會眾人同聞「楞嚴經」。說「與大比丘眾」,與者是共在一塊,「大比丘眾」,比丘是梵音,因什麼沒翻?他裡頭意思含著很多,所以,要翻這一種意思,餘者兩種、三種都漏去,就不翻。這裡頭,比丘含著三種意思,頭一種,就是比丘翻做乞士,怎麼叫乞士呢?乞求,上乞佛法以滋養慧命、下乞求飲食以滋養生命,所以叫乞士;二種翻為怖魔,一受比丘戒的時候,這地行羅剎、飛天的夜叉,把這音聲傳到第六層欲界天以上,傳到魔王的宮裡頭,魔王一聽見佛給比丘受戒,受比丘戒,他心裡就害怕、恐懼,怕什麼呢?都學了佛法,他魔王的眷屬就少啦,因著這個叫怖魔,恐怖魔王,魔王就害怕!第三種叫破惡,怎麼叫破惡呢?人有惡習氣就是一個貪心、一個瞋恨心、一個愚癡心,貪、瞋、癡,這三樣是最害人,這是人的惡習氣,這惡習氣人人皆有,有輕有重,破這三種貪、瞋、癡,破這個惡,含著這三種意思,所以就叫比丘,這上頭怎麼會多個大比丘呢?受比丘戒本來就是小乘,大比丘到了這時候,說「楞嚴經」為方等經的時候了,弟子們都能夠回小乘向大乘,佛這時把「阿含經」已經講了十二年,已經講過了,這時候講方等部,這裡頭有大乘經的意思,所以能回小向大,就稱大比丘,由小乘能學大乘的意思,餘者就是相共,共大比丘眾,有多少?「千二百五十人俱」,數目有一千二百五十人,俱都在座,所以這一千二百五十人,是略了五個人,應當是一千二百五十五個人,這光說個大數。所以,這一千二百五十五個人哪!佛先度鹿野苑有五比丘,有五個人;第二度耶舍長者,他是外道,師徒有五十人,三度三迦葉弟兄三人,連師帶徒弟一共有一千人;四度所度的就是目犍連、舍利弗兩個人,他們那時都是學外道,師徒每人一百,兩個人二百人;鹿野苑五比丘擱在一塊說呢,一共是一千二百五十五個人,這是佛起初在鹿野苑裡頭所度化的。這一科文是說聲聞眾,怎麼叫聲聞眾?他聽佛說法的聲音,他拿耳朵聞到就記住了,明白這個理,他悟這個理,由這個理會到不可思議的地方,他記住了佛的聲音,拿耳朵聞的,所以聞不超聲、見不越色,超不過聲色去,仍然還沒離開聲色,這個佛法講的是離開聲色,所以還沒離開,所以他這叫聲聞眾,這是標出這類的數目,一千二百五十五個人。   皆是無漏大阿羅漢   這一科文,這叫顯位歎德,顯出他證的果位、讚歎他的道德,所以他這麼說。說「皆是無漏大阿羅漢」,怎麼叫做無漏呢?這個漏就是墮落的意思,好比器皿、盆子、碗,要有了裂痕了、有了窟癃了,當下就漏了,拿這個做這麼個比喻說,這個漏啊!不上哪兒漏呢?不能外漏,漏在三界以內,這世界有三界:有欲界、有色界、有無色界。欲界有男婚女配的,我們世間上的欲界是下界,天上是上界,有六層欲界天,也有男婚女配,這是叫欲界,連上界、下界,叫一個欲界;色界天有十八層,修四禪的功夫,光有形色,都是男子沒有女子,修行到那個地方,統統都是男子,他們生人是蓮花生人,是植物生人,所以是色界,色界有十八層天;再向上說還有個無色界,這個無色界有四層天,所以一共叫三界,欲界、色界、無色界,這三界都是凡夫,大家要知道,你看他這麼樣的修行,還沒脫離凡塵,沒證聖果。「皆是無漏大阿羅漢」,證到四果阿羅漢就超出這二十八層天以上,這都是聖人了,剛才說的這二十八層天,大家要知道,這仍然還是凡夫啊!還有生死啊!他的壽命很長啊!都活多少萬歲,幾千萬歲、幾百萬歲,他仍然還有生死、仍然還是凡夫,這二十八層天啊!不知道呢!你在這外道修行成了仙了、成了神了,到了欲界天裡,在最低的欲界天裡還有男婚女配的地方,完了封個神,完了當差,要有了過了嘛,還降下來,由神降成為鬼,這算個什麼呢?你再高還有幾十層以上,一共有二十八層天,這還都是凡夫。「皆是無漏」,一般證到四果阿羅漢了,不能再墮落漏在三界以內,超在三界以上,這是聖人了,大家要知道!這還是由小乘跟著佛弘揚大乘的佛法,這叫「大阿羅漢」;無漏,不能漏落在三界以內,比三界的人都高上以上去了,比二十八層天的人高出以上,這還是跟著佛,小乘習學大乘的人就這麼樣的高,這叫「無漏大阿羅漢」,這怎麼叫大阿羅漢呢?這阿羅漢有小乘的,他光獨善其身,不度化人,不隨著佛教化人,那叫小乘阿羅漢,這大乘的阿羅漢,隨著佛度化眾生,而不住在小乘的果位,雖然是這麼高,超出二十八層天去了,還不住下,還要行菩薩道,雖然是在小乘果裡頭,還要行菩薩道,隨佛教化眾生,所以,這稱為「大阿羅漢」。阿羅漢怎麼講呢?因他不翻,也含有三種意思,阿羅漢頭一種翻應供,應供從哪來的呢?從比丘乞士,他托鉢化齋,討飯吃,去向人家求乞,證到阿羅漢就翻應供,這時候有人供養了,就不用化齋了,這是高著一頭了,證了果了,早先的比丘那才發心修行,這是證了果位了,頭一樣就翻應供,能應人天的供養了;第二樣是證到無生的果位,不生不滅了,到了這個地步,這又比這個比丘高一層,比丘是因,阿羅漢是證了果,比丘由怖魔,就證到無生的果位了-無生無滅的果位了;第三含著意思是殺賊,殺什麼賊?殺煩惱賊,人的煩惱賊,打哪裡來呢?打貪、瞋、癡,你在一入手修行的時候,先得破貪心、瞋恨心、愚癡心,把這個破淨了,煩惱根去了,這煩惱賊就殺啦,都銷滅了、都死了,就不能再發動貪、瞋、癡啦!這是這麼個講,所以阿羅漢翻這三義,這是比丘三因,證到阿羅漢,有這三層果位,到這兒,這煩惱就淨啦!   佛子住持。善超諸有。能於國土。成就威儀。從佛轉輪。妙堪遺囑。   他隨佛揚化,不住在小乘果裡頭,就稱為「佛子」,將來就成佛;小乘人光成聖人,不能成佛,大家要知道,佛子隨著佛教化眾生,「住持」是住在世間上任持佛法、教化眾生,「善超諸有」,超過世間上一切所有的,所有的有廣、有略,這略而言之,有欲、有色、有無色,還有男女之欲,超出去了,沒有啦,沒有男女之欲了,然而,還有這個形色的十八層色界,還有無色界,都超過去啦,「善超諸有」,這是三有:有欲、有色、有無色,都超過去了,要向多處說,這二十五有都超過去了,四洲-四大部洲,四惡趣:地獄、餓鬼、畜生、阿修羅這是四惡趣,六欲天也超出去了,梵天、魔王也超出去了,還有四禪天、四空天,也都超出去了,這都是有,有欲、有色、有無色這是分開說了,究竟呢?還有外道無想天也超出去了,還有鈍那含也超出去了,一共是二十五有,略而言之是三有,叫「善超諸有」,都超過去了,超過他們以上,「能於國土,成就威儀」,能隨著佛教化眾生,在各國裡頭演說,在各國裡教化眾生,「成就威儀」,成就什麼?有這個威德、有這個儀表,給人做模範,這就是「成就威儀」,「從佛轉輪,妙堪遺囑」,隨從著佛轉法輪,佛說法就叫轉法輪,這轉法輪也可以簡而言之,能可以轉凡成聖。佛說的法是輪流不息,這叫轉法輪,隨從著佛轉輪,這個轉輪決不是外道那個轉輪,外道也是打佛經上抄去這個名字,轉法輪在身上轉,任督二脈,打這後頸上一轉,轉到腦瓜頂上,轉到上嘴唇,下邊任脈轉到下嘴唇,結在一塊,結任督二脈,將來長生不死,就這麼一套,這也叫轉法輪;還有在肚臍子上轉過來轉過去,也叫轉法輪。外道還真靈臉,還真轉,他所以人鍊什麼有什麼呀,他這也是打佛經裡摘下去的,都弄錯啦、誤會了、顛倒啦。轉法輪就是佛說法叫轉法輪,輪流不息、永遠不斷,這佛法輪流沒有歇的時候,是這麼個意思,「妙堪遺囑」,佛說的法都是不可思議的大法,堪者可也,可以能夠,佛說的這個大法,能囑咐這些弟子們,這些大阿羅漢,能遺留於後世,可以囑託,度化眾生-「妙堪遺囑」。   嚴淨毗尼。弘範三界。應身無量。度脫眾生。拔濟未來。越諸塵累。   此一段文是接著上邊,上面這一段文,這名詞叫顯位歎德,顯出來阿羅漢證了四果,由比丘修成的,顯他證的這個果位、讚歎他的德行,是這麼個意思。說「嚴淨毗尼」,嚴是嚴肅、淨是清淨、毗尼就是佛的戒律,戒律能調服身心,以佛的戒律能可以把人的身心都調和好了,身呢,沒有殺、盜、婬,口裡頭沒有妄言、綺語、惡口、兩舌,心裡頭呢,沒有貪、瞋、癡,所以,能夠這樣才叫「嚴淨毗尼」,要嚴格的清淨佛的戒律,毗尼這二個字翻中國話叫調伏,以佛的戒律能調伏人的身心,身不妄做、心不妄想,是這麼個道理。所以依著戒律就能「弘範三界,應身無量」,弘者是廣大之義、範是做個模範,給誰做這個大模範呢?三界:欲界、色界、無色界,這是天上的人,欲界有六層天,有男婚女配;色界有十八層天,有四種禪定的功夫;無色界有四空天,這一共是二十八層天。這都是修行沒開正式的醒悟,都是依法修行,別說是見性,連心都沒明白,都沒明心見性,所以這阿羅漢證了四果,雖然沒成佛,這也是證了聖人的果位,可以給二十八層天的凡夫、天人做個大模範,所以說「嚴淨毗尼,弘範三界」,給欲界、色界、無色界天上的人做個極大的大模範,「應身無量,度脫眾生」,隨著佛教化佛法,隨佛應身度化眾生,無量無邊是度脫眾生,「拔濟未來,越諸塵累」,不但是度化當時的眾生,還能拔濟眾生,提拔,能濟度他、能度脫他,於未來世,未來世還是將來的人,要一輩傳一輩,傳到後來,我們那個時候,照現在說,我們就算未來人,所以這些大阿羅漢都可以作模範,「拔濟未來」,提拔濟度未來的眾生,幹什麼呢?「越諸塵累」,越是超越,超越出去諸般的塵累,我們人在世間上受苦,因什麼受苦呢?就是有六種塵勞連累,累贅的,塵勞是什麼塵勞呢?六樣,六塵:色塵、聲塵、香塵、味塵、觸塵、法塵,這叫六塵,人要想學佛,先得把這六塵離開,大家知道這是要緊的,這六塵是什麼呢?眼睛愛觀美色、耳朵愛聽好聲音、鼻子愛聞香味、舌頭愛嚐好滋味、身體怎麼舒服怎麼做、心裡頭隨便打妄想,一點規矩也沒有,所以有這六樣,這叫六塵,這六塵是誰承認呢?有六種認識,這六種認識是什麼呢?就是人的天性變化的,眼、耳、鼻、舌、身、意,眼有見性,他就貪這個色塵;耳朵有聞性,就貪聲音;鼻子有齅性,就貪香味;舌頭有嚐性,就貪著飲食美味;身上感覺,就貪著身上的舒服;心裡頭就分別妄想,任意妄想,一點規模也沒有,這叫法塵。所以色塵、聲塵、香塵、味塵、觸塵、法塵,這六塵魷把人累住啦!你要想修行先得離開這六塵,所以這個大阿羅漢,他能給人作模範,他先早早離開了,給人作師父,你要不離開,旁人誰跟你學,所以他自己「越諸塵累」,於未來世,也讓人「越諸塵累」,說這些個有道有德的人都是誰呢?底下就標出名字了。   其名曰。大智舍利弗。摩訶目犍連。摩訶拘絺羅。富樓那彌多羅尼子。須菩提。優波尼沙陀等。而為上首。   一共是六個人,這六個人做代表,代表一千二百五十五個人,他們人太多,只舉出六個人來代表,有德行的都是什麼人?說舉出這六個人,「其名曰,大智舍利弗」,大智是他,是智慧第一,舍利弗是印度話,翻成中國話叫鶖鷺子,連他母親的名字,他母親的名字叫鶖鷺,這鶖鷺的眼睛最明利,因為他母親的眼睛明利,名字叫鶖鷺,他是他母親生的兒子,就叫鶖鷺子,弗字就翻為兒子的子,舍利弗就翻鶖鷺子,他在佛的法會上是智慧第一,在小乘裡頭,在聲聞乘裡頭,他的智慧第一。佛在「法華經」上,在法華會上講「法華經」,開法華高會,授記作佛,三周說法,頭一周先給「大智舍利弗」授記作佛,就他一個人,你看這難不難?所以第二周,四大弟子,第三周才給一千二百五十五個人都授作佛的弟子,頭一位就是舍利弗尊者授記作佛,所以叫「大智舍利弗」。   「摩訶目犍連」,這也是一個人的名字,摩訶這兩個字因什麼不翻?這意思含義很多,要在普通講摩訶這兩個字有三種意思:摩訶翻大、翻多、翻勝,大、多,就勝過一切,說大,若在阿羅漢裡頭,神通廣大;多是智慧多;勝是辯論能勝過一切,這是說摩訶這兩個字,在這兒是普通的說法,後來就翻大的時候多,說「摩訶目犍連」,目犍連三個字也是印度的音聲,翻採菽氏,採,人在山上採藥,採是採取的採,菽是叔父的叔字加上草字頭,那個字就當豆類講,就是蠶豆、小豆、赤小豆、黃豆,就是這些豆類;他的先人發明這個道理,在山上採這個種子,發明這個豆類,那個字唸菽,採菽氏,他依著這個姓也就做了名字了,因此他說叫「摩訶目犍連」,叫大採菽氏,他是以姓做了名字,不是提另還有個名字,這個人神通第一,他神通最大,這是第二個。   第三個,「摩訶拘絺羅」,這五個字,就翻大膝,翻成中國話,摩訶就翻大,拘絺羅就翻膝,是什麼膝呢?是磕膝蓋,我們人的腿上都有個磕膝蓋,叫磕膝蓋,他就叫這個名字,佛經上也沒有旁的講解,他這個名字就叫大膝,就叫大磕膝蓋,就這麼個名字,說個外國話音聲叫「摩訶拘絺羅」,這個人辯論第一,辯論佛法屬他第一,是各有所長啊!他因為什麼呢?他是在家人!這些人所有的一千二百五十五個人,大家要知道,統統都是外道。佛沒出世的時候,在印度那個地方外道最多,他那個地點國也多,有名時大國就七十多,小國的名都說不過來,印度國極大,國的名字很多,他那個地點,佛沒出世,國王都互相重道理,誰論的高、誰說的道理說的透澈,這都可以請來做國師,因著這個,那個地點外道就多了,道門就多了,各有各的研咒,「摩訶絺羅」,他的家就是外道的地方,印度人信道的人差不多都是外道,外道這兩個字也不是罵人,不是壞話,怎麼叫外道?他是心外求道,他不知道人心就是道、人心就是佛,他不知道,他拼命要求個道、要求個佛,因此,這個名字就叫外道,大家要知道。人的知覺的心是最寶貴的,人都弄錯了,所以人人都能成佛,心就是佛、佛就是心,都用的不對,用錯了!佛出世給人正當過來,把這個道理給人說明白了,并沒有藏著佛法傳給你道理,沒有這個道理,就讓你自個兒認得自個兒的心,你認得心,你別胡思亂想、別亂用,慢慢地自然就是自個兒認識自個兒的心了,明心見性!這個心是一個用,人有一個天性,性是一個體,一體一用,按說是一體二用,這個性他有一體二用,二用呢?頭一個用就是心、第二個用就是相;心有知覺沒有形相、形相有形相沒有知覺,這兩樣都是什麼成的呢?都是性成的,一切的性、一切的知覺,都是人的性根本成就的,這個地方得要知道!這個性,人都忽略了,我們人把這個性整個忽略了,把這個心錯用了,都用在身上了,這是人的受苦的根就在這兒。人在世間上受苦,不能成佛、不能成道,所以就是錯了,釋迦佛出來就是告訴人,你要認你自己,頭一樣要認自己這個天性,他說天性不認得,也要認得自己這個真心。這個人三樣就認得一樣,認得這個形相,都是光認得這個身體,所以這個身體就受了苦了,就有生死啦!有了生死的痛苦了,是這麼個道理。佛法沒有什麼希奇的事情,就告訴人的真心,讓人自己認得自己的天性,一個性、一個心、一個相,這三樣才成一個人,人就承認一樣,說認這一個相,有形相這是我,這個知覺從哪來的呢?知覺是打性裡頭來的,一個人先要明心,明白自己的心,後要見性,見著自己的性就成佛了;你光明白心沒見性,就成聖人,也比凡人強;你要是也不明心、不見性,用這些把六塵去了,可以升天,享天上的福,不能究竟,這是我說的這麼一個次第。再說這個拘絺羅啊!他辯論第一,他那個時候,當初,他姐姐就是舍利弗尊者的母親,家裡頭常常辯論,他向他姐姐辯論,他姐姐辯論不過他,枸烯羅智慧大,一辯論他就佔上風,以後他姐姐懷孕,就是懷舍利弗,懷孕以後,他又向他姐姐辯論道理,他就辯論不過他姐姐,他自己疑惑這是怎麼回事呢?早先她不如我,這時候她比我強,他明白了,他姐姐身上有孕,懷著這個小孩子,將來必是個聖子,一定是個聖人;拘絺羅好勝,他說將來我外甥生下來時,要是智慧第一,我們這都不行,我得早早去學,他再加料去了,他就去南印度學外道法了,學「四維陀典」,一去多少年,他一回來,他外甥大了,長大了就認佛為師父,就是大智舍利弗,他一看就不願意,他是外道底子,他說我們家裡這個道德很高,國家都尊重,怎麼認他這個大沙門呢?反正,出家人叫沙門,沙門兩個字是「眾善奉行、諸惡莫作」,印度稱僧為沙門,稱佛叫大沙門。說我外甥是有智慧的,給他做徒弟,我不要!我去要回我的外甥,拘絺羅就去見佛去了,見了佛就說:「我們家裡素常講究高尚的道理,國王都尊崇,我外甥不能跟你做徒弟,我們得回去,還得回我們的道門。」佛就問他:「你的道門,以什麼為宗旨?」他說:「我們家裡講不法,不受一法,一法也不接受,不受一法!」佛一聽,他以無法,不受一法為宗旨,佛說對他說:「你不受一法,受知見否?知見也是一法,有名有相的都叫法,你受知見不受?你有知見沒有?」他一聽沒話說,怎麼個理呢?他一心思錯啦!不受一法,這個知見也算一法,要說這知見我也不要,那你怎麼知道受不受?不受一法,你沒有知見,你怎麼知道受?怎麼不受?這個理說不過去!你要說不受,自己就倒了,這個宗旨立不住,不受嗎?你怎麼說受呢?你不受一法,你怎麼受知見?你要說不受知見,你怎麼知道不受?知道不受的是誰?知道不受就是個知見,你能說一法不受嗎?一下子推倒了,推倒了,自己慚愧,打那兒認佛為師父,跟著佛修行,就證四果阿羅漢,我說的話這是過去的事情,「摩訶拘絺羅」他是辯論第一。   「富樓那彌多羅尼子」這八個字是一個人名,富樓那翻圓滿的滿字,彌多羅尼翻慈女,彌多羅翻慈悲的慈,尼,就是一個尼字,印度說尼字都說是女子的意思,子啊,是他父母生的他這麼一個兒子,是這麼個意思。富樓那是他父親,彌多羅尼是他母親,他生這個兒子,也是他父親跟他母親取的一個名字,他這個兒子把他父親母親的名字都表示出來,這是印度有這個風俗,我們中國也有!沒有帶母親的名字的,帶父親的號是有的,他父親叫什麼泉,他兒子叫小泉、少泉、稚泉,咱們中國沒有帶著母親名的,印度就有這個風俗,「富樓那彌多羅尼子」,這個人他說法第一,說法除了佛說法以後,就屬他說的好,他這個說法屬於第一,叫「富樓那彌多羅尼子」。   「須菩提」這三個字是個人名,翻空生,他一降生的時候,都有特別的祥瑞,家裡的倉庫一切都空了,家人都疑惑,找一個相士占卦,算一算,一算說這是好事情,屬吉!屬於吉祥,又屬善!所以以後他這個名字有三種意思,「須菩提」,他家一生他就空了,叫空生,也叫善現,幾天以後他家的東西又都現出來了,所以他這一個人有三個名字,又叫善吉,屬吉祥,又叫空生,也叫善現。「須菩提」他解真空妙理,屬他第一,各有所長,底下「優波尼沙陀等,而為上首」。   優波尼沙陀翻塵性空,他一悟道以後立的名,怎麼叫塵性空呢?他明白,觀諸法性空,世間上一切法當體皆都是一個真性,性是個空的,怎麼個意思呢?塵性空,這塵是什麼?說是色塵、聲塵、香塵、味塵、觸塵、法塵六塵,世間上總不離開這六塵,他觀這六塵當體都空,當體都是空性,所以,他由這上頭成的道,就很可以了,他所以名字叫優波尼沙陀,他叫塵性空,六塵的性他都空了,他不執著這個六塵,等,等者就代表一千二百五十五個人等,「而為上首」,他們這六個人代表作上首。   復有無量。辟支無學。并其初心。同來佛所。屬諸比丘。休夏自恣。   前邊說的這些,大家要知道,這都是小乘人,佛弟子分三乘,這小乘都說完了,由凡夫的比丘證到四果的羅漢成小乘聖人,後來到「法華經」上回小向大,那才成大乘聖人,將來能作佛,這個地方大家要分析開來。這底下說「復有」,還有二乘人,二乘是中乘聖人,「復有無量,辟支無學」,辟支是簡略的名稱,叫辟支迦羅,翻什麼呢?翻緣覺,他由佛說的十二因緣法才覺悟成道,他的道理比小乘人程度還高,叫中乘聖人,叫辟支迦羅,簡略的名字叫辟支;無學,他修成啦,不用再學,證了無學的位子,若有學,他還沒修成,還得要學,這經文上都是這個意思。「并其初心,同來佛所」,他還有收了些徒弟,初發辟支佛心的修十二因緣法,還沒成道的,跟他一塊來的,「同來佛所」,佛所這個地方,就是休夏,三個月的工夫用完啦,今天是解散,休夏要休息了,要解三天:七月十四、七月十五、七月十六,七月十五作盂蘭盆會,這一天是佛歡喜日,這一天是人做善的日子、布施的日子、施捨的日子,都在這個日子上,在後首又引出目犍連一段因緣來,現在不暇說這個了。   「屬諸比丘,休夏自恣」,到這時候,是佛歡喜日,弟子們工夫都用完了,所以外場裡這些人們已經休息了,都可以來這裡聽法,都可以請教,這是外邊的中乘人,佛叫他領的這些弟子們,不離開這些小乘人;小乘人好比小孩,不能離開他母親,是這麼個意思,資格高的,個人都自修,到解夏的時候都來請教請教,「同來佛所,屬諸比丘」,屬這個字念注,當遇合講,這些緣覺就是辟支佛,辟支迦羅,他們都帶著弟子們都來啦,在休夏的比丘這裡,遇合在一塊了,「休夏自恣」,遇著什麼時候叫「休夏自恣」?怎麼叫休夏呢?夏天這三個月,用完了功啦:休,當休息講,夏天這時候完了叫休夏,休夏怎麼還自恣?這個恣字當任意講,他到圓滿的時候,就要解散,今天這些齋主們都做功德上的布施,他們這個自恣,怎麼為自恣?隨他自己的便,他可以互相求懺悔,好比我們有幾個人在一塊修行,跟著佛住了三個月,我有什麼毛病,犯了什麼病,你說說我,我好認罪,我求懺悔,你也求我、我也求你,互相隨便,這是佛立的這個規矩,這是讓人可以免過,可以知道求懺悔,有這些名字叫「休夏自恣」。   十方菩薩。咨決心疑。欽奉慈嚴。將求密義。   這個時候不但中乘人,還有大乘菩薩,「十方菩薩」也知道,這時候是休夏,休息的時候,十方菩薩也來了,來到這裡「咨決心疑」,咨是咨請,他在外面山洞裡修行,有疑惑的地方,讓佛給他解決疑惑,「欽奉慈嚴」,他欽佩佛、侍奉佛,如同慈母嚴父,就像自己的父母一樣的,「將求密義」,他到這裡來領求秘密的道理、真實的意義。   即時如來。敷座宴安。為諸會中。宣示深奧。法筵清眾。得未曾有。   這一節文還是佛安居三個月,安居已終,「即時如來,敷座宴安,為諸會中,宣示深奧」,就在這個時候,如來安居三個月,領著弟子們修行已經完了,這時都閒暇了,「敷座宴安」,這責任歇下來,心裡頭很歡喜,又「為諸會中,宣示深奧」,這是遠方的十方的菩薩,都「咨決心疑」,佛就在「敷座宴安」的時候,為諸會中「宣示深奧」,深微奧妙的道理,這時候,「法筵清眾,得未曾有」,所以佛的法會,佛一說法,就如同法筵,清眾就是清修大眾,專求佛法的,大家聽佛宣說深奧的意思,所以「得未曾有」,從來未曾聽過,現在也得已聽見啦,稱為「得未曾有」。   迦陵仙音。遍十方界。恆沙菩薩。來聚道場。文殊師利而為上首。   這又是影響眾,大家聞著佛的聲音,遠處來集,這是因為佛給大眾宣說密義的事情,佛的音聲是「迦陵仙音」,什麼叫「迦陵仙音」?印度有一種雀鳥,叫迦陵頻伽鳥,這種雀鳥叫的音聲,超過一切雀鳥的音聲以上,所以佛說法就拿迦陵頻伽鳥的音聲做比喻,這個仙就表示不是泛泛的音聲;又者,佛翻為大覺金仙,稱為大覺-大覺大悟,稱為金仙,也可以含著這麼個意思,他這個聲音「遍十方界」,說佛的音聲能遍十方世界。上面的菩薩都是常隨佛聽法的菩薩,大乘的菩薩,是一個世界上十方的菩薩,十方的菩薩是十方世界的菩薩,「恆沙菩薩,來聚道場」,有恆河沙數之多,有這麼多菩薩來聚道場,這表示佛的音聲,無論是多遠都能聽見,只要是有善緣的,都能聽見,多少萬里遠也都能聽見,所以稱為仙音,才能遍十方界,這些大菩薩們一聽見都來了,就稱為影響眾,影響而來,都來聚道場,「文殊師利而為上首」,他帶領著大眾來的。   上來所說的都是通序,所有一切佛說的經典,都是三大分:序、正、流通,有序分、正宗分、流通分;這個序分裡頭有通序、有別序,上來說到「文殊師利而為上首」叫通序,普通的佛經必須都有這六種成就,這是一個通序。   時波斯匿王。為其父王諱日營齋。請佛宮掖。自迎如來。廣設珍饈。無上妙味。   這是別序,別序是個特別的因緣,由序分引出正宗分,說這「大佛頂首楞嚴經」的道理。「時波斯匿王」,這位波斯匿王是印度話,翻中國話叫月光,他一降生時,屋裡有很多月亮的光明,他與佛同歲,同時降生,這都是貴人,他是釋迦佛的一位大護法,這個波斯匿王的這一天「為其父王諱日營齋」,為他過去的父親,稱他父親為父王,諱日呢?諱是個忌諱的日子,就是普通民間老人、父母去世的日子,也叫忌日,人都忌諱這天,不肯聽這個日期,就因父母去世的時候心裡難過,為人子都是這麼個意思,這一天稱為諱日,諱日就給他父親修福,營齋就是給佛設備齋飯,「請佛宮掖」,他親自請佛,宮掖就是後宮兩邊最深靜的地方,「自迎如來,廣設珍饈,無上妙味」,這是恭敬佛的意思,他自己親身來迎釋迦如來佛,「廣設珍饈,無上妙味」,當然設這山珍海饈,無上的很微妙的滋味菜蔬。 兼復親延諸大菩薩。城中復有長者居士。同時飯僧。佇佛來應。   「兼復親延諸大菩薩」,不但請佛,相兼著又親自延請陪著佛的諸位大菩薩,「城中復有長者居士」,這都是信佛的人,「同時飯僧」,說在這一個時候,飯僧就是請僧人用齋飯,「佇佛來應」,這個佇當做站在那裡,侯著佛來應供。   佛敕文殊。分領菩薩。及阿羅漢。應諸齋主。唯有阿難。先受別請。遠遊未還。不遑僧次。   「佛敕文殊」,佛吩咐文殊菩薩作頭行人,代領著,「分領菩薩,及阿羅漢」,分派開了,好「應諸齋主」,「唯有阿難,先受別請,遠遊未還,不遑僧次」,唯獨阿難尊者,他是佛的常隨眾,是佛的侍者,這一段文,到了阿難尊者遇難,他因平等心乞食,遇見這分災難,打這裡就引起說「大佛頂首楞嚴經」,「唯有阿難,光受別請」,他在解夏的時候,一共三天,在頭一天他就先受旁人請他供齋,或是供他穿的衣服,這個日子是做善做布施的時期,道場做完了,在家信佛的人都很歡喜,所以阿難「先受別請」,「遠遊未還」,遠是道路遠,遠遊還沒回來,所以「不遑僧次」,才沒暇宜在僧人的位次以內。   既無上座。及阿闍黎。途中獨歸。其曰無供。   阿難尊者今天自己回來的,「既無上座,及阿闍黎」,這是佛立的規矩,出家沒過五夏(五年)以上,不許自己一個人出去,要出去的時候,必須有上座-高參上座,還必須有阿闍黎,就是規範師,翻成中國話就是管教學生的老師,印度話叫阿闍黎,必得有這兩種人跟著,要是初參、新出家、新學佛的人,然而阿難尊者,他怎麼獨去獨歸呢?他已經出家超過十年以外,十夏以外,他有自己獨行的資格,出家人若不過五年就沒有獨行的資格,非有人跟著不可,恐怕他失威儀,因此這個「途中獨歸」,他在路途之中單獨一個人回來,「其日無供」,他這一天城裡都沒有備齋,沒趕上波斯匿王之請,當然沒有供養的,他就自己托鉢化齋吃飯。   即時阿難。執持應器。   「即時阿難」,就在這個時候,阿難尊者托著鉢,僧人吃飯的碗,俗語叫吃飯的碗,僧人正式的名字叫鉢多羅,我們普通人說出家人吃飯的碗叫鉢,正式叫鉢多羅,翻中國話叫應量器,簡單說叫應器,怎麼叫應量器呢?鉢的原質得要相應,得要相合,不許用金子、銀子、鋼做,就許用鐵、用瓦做這種質,不許用貴重的、不許用華美的,燒出來的樣還得拿黑煙燻黑了,像哥鳩色,黑不黑、灰不灰的色,所以不需要華美,讓人起貪愛心,使用的物也不讓他華美,這叫「執持應器」,應量器,你自己有多大的飯量,你才可以做多大的鉢,不許再隨便造一個大鉢,不要起這個貪心,這是一定的,所以叫「執持應器」,應量的這個器皿,就是托的這個鉢多羅。   於所遊城。次第循乞。心中初求。最後檀越。以為齋主。無問淨穢。剎利尊姓。及旃陀羅。方行等慈。不擇微賤。   「於所遊城,次第循乞」,就在所遊走的城外,他就想次第要乞齋,「心中初求,最後檀越」,他也知道今天有人供齋,他趕不上,人家早設備好啦,人家當然都有供了,他所以次第化齋、循乞,照著規矩,挨著門口化齋,「心中初求,最後檀越」,他心裡說,人家早預備好的齋,我化齋,也就是求最後的一個施主了;檀越簡單說就叫施主,外國話叫檀那,越是超越,這在佛經上說,這個人要是行布施,將來生生世世的就不能受貧,越過貧窮海,這是簡單的這麼兩個字叫檀越,所以當時出家人有稱呼施主的,說稱為檀越,檀是檀那、越是超越,你要施捨,這個人有施捨的心,他將來總是要富裕的,這在經文上有這麼講,最後的檀越,「以為齋主」,最後的這個,他做我的齋主吧,因此這個,他就「無問淨穢,剎利尊姓,及旃陀羅,方行等慈」,他這個時候是以一個平等、不桃揀人家,遇著窮的就是窮的、富的就是富的,化齋吃,「無問淨穢」,不管這個人家是一個清淨人家、是一個不清淨的人家,不管那個,「剎利尊姓,及旃陀羅」,剎利是皇族,為皇上的本家,都是王爺們,尊姓都是做大官的富貴人家,「及旃陀羅」就是最下賤的人,旃陀羅翻殺者,就是咱們中國的屠夫,殺豬宰羊、殺牛宰馬的這一類,這叫旃陀羅,這都是下等人,上等人就是國家的皇族大臣,他這時無問高低、也無問淨穢,也不管是清淨人家、是不清淨人家,也不管是貴賤,隨便了,遇見了,到了門口就化他的齋,這叫「方行等持」,方便行持平等的慈心,所以與人結這個善緣。「不擇微賤」,也不擇選這家子是個微末的人家、是個下賤的人家,不揀擇這個。   發意圓成。一切眾生。無量功德。   所以阿難尊者在這個時候發這個心意,圓滿要成就一切眾生無量的功德,所以化大家的齋,結結緣,讓他也結上學佛的緣。   阿難已知。如來世尊。訶須菩提。及大迦葉。為阿羅漢。心不均平。   「阿難已知」,阿難尊者發意圓成一切眾生無量的功德,他心裡早有成見,他早就知道,阿難已經知道「如來世尊」,如來世尊指著佛說啊,「訶須菩提,及大迦葉」,訶斥須菩提尊者,又訶斥大迦葉尊者,因什麼訶斥呢?他們兩人化齋選擇,須菩提化富裕人家的齋,他想化窮人的齋不容易,他自個兒都吃不上,我化他的齋,不是讓他為難嗎?他也是份好心!大迦葉尊者化齋,誰越窮他越化誰,富人他不化,因此這兩個人各有挑揀的化,不平等的化齋,所以,阿難尊者就知道世尊訶斥他們兩個人,說你們「為阿羅漢,心不均平」,你們已經證四果阿羅漢,證了聖果了,超出分段生死,你們心裡頭不均平,因什麼不均平呢?所以阿難尊者知道佛訶斥這兩個人,他因此-   欽仰如來。開闡無遮。度諸疑謗。   阿難尊者他欽佩仰望如來這個道理,開誠佈公的闡明了沒有禁止、沒有這些分別,以做這個無遮的大道理,「度諸疑謗」,度過一切的疑惑、毀謗,須菩提尊者讓人毀謗,小戶人家窮人就毀謗他,說他瞧不起我們,不來我們這裡化齋,不來結緣,他儘去富貴人家去啦,令人謗!大迦葉尊者讓人疑惑,誰越窮他越化誰,他沒飯吃,他一定要化他的齋,大迦葉尊者根本是見窮人前世從沒施捨過,都是慳吝的人,都是受窮的,做受窮的因,所以我化他一頓、兩頓齋吃,將來他就不致於受窮,這都是阿羅漢知道前因後果,這都是成了道的人,他才發這個心。雖然是這樣,佛還訶斥他們兩個人,你遇見窮的化窮的、遇見富的化富的就對啦,就平等了,為阿羅漢,你心裡不均平,還挑揀,一定化窮的、一定化富的,所以阿難尊者就是「欽仰如來,開闡無遮」,他自己心裡欽佩,總仰望著跟著如來學,如來就做示開試佈公,闡明無遮的大道理,「度諸疑謗」,度脫過,不讓人疑惑、也不讓人毀謗,因此這個,他心裡有這麼個底子,他就不選擇,後首再表現他不選擇,就墮落了,這也不是他特意地轉到那下賤人家去。   經彼城隍。徐步郭門   經是經過,「經彼城隍」,對著這個城,這城隍就是護城濠外邊乾了,說叫城隍,打這裡路過,「徐步郭門」,徐步是慢慢地走,總是要威儀,去化齋吃,郭門就是外羅城的門,裡邊城才叫城門,所以在外羅城外邊,是「徐步郭門」。   嚴整威儀。肅恭齋法。爾時阿難。因乞食次。經歷婬室。遭大幻術。   「嚴整威儀」,嚴恭肅敬,整頓了威儀,「肅恭齋法」,以表示恭敬這個齋法,化齋吃,更得給人種福,總也得有威儀,「爾時阿難,因乞食次」,就在這個時候,阿難尊者,他因化齋吃,在這個次序上,「經歷婬室,遭大幻術」,經過這麼一個下賤人家,婬室就是下賤的人家,「遭大幻術」,遭旁門外道的、邪魔外道的妖術,幻化的邪術,阿難尊者也是犯了一種毛病,他好多聞,不愛用功修行,所以他才遭著這個難。   摩登伽女。以娑毗迦羅先梵天咒。攝入婬席。婬躬撫摩。將毀戒體。   有一個外道人家,有一個閨女,叫「摩登伽女」,摩登伽翻本性,根本的本、天性的性,就叫本性女,「以娑毗迦羅先梵天咒」,他用娑毗迦羅先梵天咒,他家裡是個外道底子,叫黃髮外道,娑毗迦羅都是弄一塊黃布把頭髮蒙住,表示他是這個道門-黃髮外道,他用這個咒,他這是外道的妖魔鬼怪的邪咒,阿難尊者光是聽經不修行,沒有抵抗力,這邪咒叫「先梵天咒」,梵天是天上最高的清淨天,還加上個先字,比梵天咒還在先,「先梵天咒」,他這種邪咒也是靈臉,「攝入婬席」,就把阿難尊者攝到屋子裡去,「婬躬撫摩」,這個下賤的女子叫摩登伽女,他模索阿難尊者,「將毀戒體」,將要毀阿難的戒體了,如來早能知道有這種因緣,有這種必須的經過。   如來知彼婬術所加。齋畢旋歸。王及大臣。長者居士。俱來隨佛。願聞法要。   佛都知道了,佛應供去了,在那裡吃齋,知道這個外道人家,他用邪法把阿難尊者迷住啦,「知彼婬術所加」,所以「齋畢旋歸」,佛往常在誰家用齋飯,那是一定的,用完了齋就得要說法,財、法二施嘛,你布施齋,我說布施佛法,這是財、法二施,等與差別,是一樣的布施,這時候吃完了齋沒說法,「齋畢旋歸」,剛用完了齋飯,旋轉就回到精舍裡去,這時候,「王」,就是請佛的齋主,「及大臣,長者居士」,這都是信佛的人們,「俱來隨佛,願聞法要」,說佛今天必有要緊的事情,必有究竟的道理要演說,我們都得去聽,「願聞法要」,都隨著去啦!   於時世尊。頂放百寶。無畏光明。光中出生。千葉寶蓮。有佛化身。結跏趺坐。宣說神咒。   「於時世尊」回到他這個精舍,入了座了,這個時候,佛就要救阿難尊者,趕回到精舍,頭頂上就放光,「頂放百寶,無畏光明」,放出這個光明來,有一百個樣子的寶色光明,怎麼叫「無畏光明」?他這光與日月光不同,日月光,畏怕有陰雲都遮住、高山就擋住,他這是無所畏,高山、陰雲都遮不住,就稱為「無畏光明」,所以這個時候,世尊頂放百寶無畏的光明,「光中出生,千葉寶蓮」,由這個無畏的光裡頭放出有一千種葉子的寶蓮華,這寶蓮華裡頭有佛的化身,「結跏趺坐,宣說神咒」,這是要降伏這個邪魔外道啦,所以這個千葉的寶蓮「有佛化身」,這個佛有三身:有清淨法身,遍滿一切處;有圓滿報身,有大因剋大果;佛這時候是丈六金身,這是應化身,應身是應著眾生來,那時候的人一丈一、二高,佛的應身是一丈六,他就從寶蓮華裡又化出一位佛來-「有佛化身」,有應身、有化身,應機說法的時候,就有變化身體的時候,這都是為警告法會將來大眾,讓他們發這個誠心,「結跏趺坐」,由這個應身裡頭,頭頂上出生這個寶蓮華,由蓮華裡又化出一尊化身佛來,這化身佛是「結跏趺坐」,怎麼叫「結跏趺坐」呢?這兩個腿盤起來到一塊兒,右腿加在左腿上,左腿又翻上來加在右腿上,趺坐呢?趺是腳面朝下坐著,腳心朝上,這是一定的道理;多數的僧人腿要硬了是半跏趺坐,腿要軟了是整個的跏趺坐,這是必須的,佛就這麼著坐著,他能降伏諸魔,所以這叫「結跏趺坐」,「宣說神咒」,就是這個時候,從寶蓮華裡頭的化身佛宣這個神咒,宣出這個神咒就是「楞嚴咒」,這在後邊文裡頭,這先不說。   敕文殊師利。將咒往護。惡咒銷滅。提獎阿難。及摩登伽。歸來佛所。   「敕文殊師利」,隨跟著,佛就吩咐文殊師利菩薩,「將咒往護」,領著這個咒,到摩登伽女用惡咒的人家那裡去,「惡咒銷滅」,文殊菩薩一到那個地方,佛說的咒一到,他的邪咒自然就銷滅了,這時候,「提獎阿難,及摩登伽,歸來佛所」,怎麼叫「提獎阿難,及摩登伽」呢?阿難尊者讓摩登伽女用邪咒迷住啦,不能自主,這得提拔他,獎是獎勸摩登伽女,摩登伽女就在這個羞臊的時候,文殊菩薩也得給他說個道理,他好跟著來,要不那就不相當、不合適啦,所以,文殊菩薩必得要獎勸他,提拔阿難、獎勸摩登伽女,所以這叫「提獎阿難,及摩登伽,歸來佛所」,文殊菩薩把他們兩人都領到佛的處所。   請菩提道   阿難見佛。頂禮悲泣。恨無始來。一向多聞。未全道力。殷勤啟請。十方如來。得成菩提。妙奢摩他。三摩禪那。最初方便。   這一科文是到了正宗分上了,佛說一切法,就在這集成的卷幟,都分三大分:頭一分就是序分、第二分就是正宗分、第三分是流通分。序分有通序、別序,已竟,通序就是所說的六種成就,統統都是一個樣的,別序是阿難尊者遇難,讓佛把他救出來,因什麼遇難?這都是尊者有缺點的地方,他多聞但沒有發心修行,起觀念的時候,這是他的錯處。佛把他救出來了,讓文殊菩薩提獎阿難及摩登伽女,把他二人都提到佛這裡見了佛,「阿難見佛,頂禮悲泣」,他自己慚愧,見著佛,給佛頂禮,悲泣,他自己悲哀,泣就是有淚無聲為泣,他自己恨他自己,「恨無始來,一向多聞,未全道力」,無始以來,一向竟是聞了些佛法,「未全道力」,一點道德的力量也沒有,他要有道德的力量,為什麼讓人家拿邪法把他拘了去?所以這是他慚愧的地方,底下就有所啟請了,說是要修行了,「殷勤啟請」,這時候他心裡頭發誠心,殷殷勤勤地對著佛啟請,他說「十方如來,得成菩提,妙奢摩他,三摩禪那,最初方便。」「十方如來」,十方是四正、四餘、上下,一共是十方;東、南、西、北為四正;東南、西南、東北、西北為四餘;加上上、下,這是十方。說十方的如來,這十方統統都有佛,如來是佛的一個通稱,佛有十種通號:如來、應供、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佛、世尊,這是佛的十種通號。頭一個通號叫如來,我們人間所稱呼的,多稱頭一個佛號叫如來,最後,第九個佛號就是佛,這是通稱,我們普通人也不管信佛不信佛,都知道這個名目,最後第十就是世尊,過去世、現在世、未來世,這都是最能尊重的這位佛,所以這是頭一個通號叫如來,他說,十方的如來都是怎麼修行的?「得成菩提」,得成就了菩提的佛果了,菩提這兩個字是佛證的果位,如來是佛的通號,這地方得要清楚了,答提這兩個字怎麼講呢?翻覺道,就是人知覺的這個覺,道是道理的道,道就當通達講,四通八達都有道,道就是道路,通行了。所以你這個道要不修成,你不能通行,要修成了,佛的果位就叫菩提,這菩提就翻覺道,知覺的覺已經成立了,四通八達,這是阿難請成佛的法子,菩提是從哪兒來的呢?他得有個根據,佛怎麼就成了菩提果呢?是依著什麼呢?依著世界上的人,人人都如此,都有這三種根性,這三種根性是什麼呢?正因的理性、緣因的善性、了因的慧性,人人都具足,不但是人,飛禽動植物都有,無非是他的知識達不到,還就是我們這個人能聽佛法,可以才能學佛,餘者的知識達不到就沒有用了。這三樣說人人都有,正因的理性就是人的天性,天性就是一個,怎麼說三樣?他是一體有二用,他光是一個體,不是一個死的嗎?他是在活動,有兩種作用,這兩種作用:正因的理性是體、緣因的善性是用,是事上的用,這了因的慧性這是一個智慧,這也是用。這三性雖然是三樣,三而一、一而三,大家要知道,我們人在世間上不研究佛法,說一是一、三就是三,何必是三而一、一而三呢?到底是一?是三呢?凡一切事情都如此,有一就有三、有三就有一,一三不二,說在哪裡才見出來的呢?世間上一切事都如此,一種事情總得三樣才能成就,怎麼個理呢?你就說假定一個人吧,這是一個身體,一個身體就有兩種用處,要起作用,眼睛是看路的,必得兩條腿走,如果有眼睛沒有腿,路也不好走,有腿沒有眼晴也不行,腿和眼睛就在這個身體上,這所以說一而三、三而一,拿這個一比喻,不是挨著樣說,都有這麼個理。所以,人具這個天性也是如此,簡單說就是一個理性-正因的理性,正正當當的因,有因必有果,證到菩提是結果了,我們人都有成佛的因,他沒證到成佛的果,是這麼個道理,他是成佛的因,也是一體二用,他沒發用就是了。所謂緣因的善性,你得結善緣,你不結善緣,聞不到佛法,你要結上善緣、聞著佛法,當然就起了智慧,就有了因的慧性,心裡就明了了,就有了智慧了,大家想想,這不是一而三嗎?你要光是一個理性,等於不起什麼作用,他是一體,一切世間上一切事都如此,佛法到後頭講一切法都是一而三,他都是一體二用的,都是這麼個意思,這個地方得多說幾句話好知道,要不人悶得慌,倒是一?倒是三?又是說一又是三,三就是一,這是怎麼回事情呢?這是天然之勢,不是特意造作的這麼個意思,是必須的。他所以這三因證了菩提呢?就是三菩提,這三種菩提是什麼菩提呢?頭一樣是真性菩提、第二樣是實智菩提、第三樣是方便菩提,這是三種菩提;這三種菩提就是一種、一種就是三種,一而三、三而一,這三種菩提是從哪來的呢?就是剛才說的話啦!這三種菩提這是結的果啊!他有什麼因由結這個果呢?當然有因才有果、有果必定有因,就是剛才說的,這是三性:正因的理性、緣因的善性、了因的慧性,他是證三種菩提果,三種菩提果是一而三、三而一。這菩提有真性菩提,就是個理性;第二種是實智菩提,真實的智慧才證這個菩提:第三種是緣因的善性,是方便菩提,這是一定的 道理。所以,這三菩提啊!就是因之有因才有果,三菩提是果啊!這三樣就是一樣。所以,你有真性菩提,真性菩提是個死的,有知覺,知覺就是實智,真實的智,有什麼用呢?有種種方便的作用,這是方便菩提。所以,大家都知道這個意思了,這三菩提能是由這個三種性證的,正因的理性、緣因的善性、了因的慧性,他怎麼就成了菩提了呢?這個道理得追求,不能儱儱侗侗地一說,把這個名字解一解就下去了,因什麼成的菩提?他由三因的理性,證得三菩提,怎麼證的呢?道理就在這裡,就是用這個「妙奢摩他,三摩禪那」,這得有一定的交待。所以阿難尊者問的成佛的法門,不是中乘,也不是小乘,是「妙奢摩他」,這一個妙字他貫穿著三種:妙奢摩他、妙三摩、妙禪那,這是三個名字,這三個名字就是一體,這三種名字都是梵音,要說我們東方話,這是什麼話呢?這「妙奢摩他」是一念三止,一個念就是三種止;妙三摩是一心三觀;妙禪那是一境三諦;境就是一個環境的境,人人個人有個人的環境,你一開口說,我這個環境很好,或說我這環境很不順,這是人人都知道的,在口邊上的一句話,這就叫境界,境界把你圍起來了,就像那環子似的,周圍都是,哪個地方不是環境?早上起來,冷了,這也是環境;腳底下道好走不好走,也是個環境;東、南、西、北、東南、西南、東北、西北,十方把你圍起來了,大家都知道,這都叫環境。就這一種環境你要想修行,要想學佛法,得知道他有三諦之理,有真諦理、有俗諦理、有中諦理,真、俗、中,諦是哪個諦呢?就是帝王的帝加個言字邊,就是人要把道理研究真實,一點不錯,這就叫諦,把這個理研究明白了,這就叫諦。所以,我們人處在這個環境上,哪個人都有環境,不管富貴貧賤、男女老少,統統都有個環境,環境有個順、有個逆;有一個好、有一個不好的境界,所以這個地方叫一境就有三諦。你在這境界上悟出這個真理來,你也不管是什麼樣的境界,凡是總是離不了依正二報,要知道身體也是個環境,身體強壯,我這環境就好;身體常鬧病,這個環境也算不好,是有形有相的都叫境,都叫境界。所以在這個境界上悟這個理,你明白這個理,你很會修行,你不明白這個理,怎麼個修行法呢?怎麼入手?他所以一境就有三諦,也不管這個境界是好是壞、是順是逆,你可知道都是這個理成的?這三種意思成的,就是真諦理,俗諦理,中諦理。真諦理呢?把這個理求真了,就照著真諦說吧,怎麼叫求真了?我們這個身體是從哪裡來的?你再說我們這身體以外,衣、食、住,吃的、穿的、住的,這都是環境,吃好的、穿好的,環境就好;吃不濟、穿不濟,環境就不好,這不在這擺著嗎?這裡頭都有佛法的道理,大家要知道,你要是會修行的人,也不管環境是好是醜、是順是逆,他一定是有三種的理境。頭一樣就是真諦理,把這一切事情,把這真諦理研究真了,就是人人都有個天性,這是個真諦,旁的都是假的,真的,因為什麼叫真諦呢?他永遠也不壞、永遠也不死,大家要知道,就是這個道理;俗諦理呢?就是世俗上的風俗,這裡頭都有個真理,不管是什麼風俗,好風俗、壞風俗,他要沒有個真理也不能成就,這真諦理和俗諦理合在一塊做什麼?取其中道,也不偏於真、也不偏於俗,這是個中道,所以這才到究竟。一境就是三諦、一念就是三止、一心就是三觀,三止、三觀、三諦。談到這個地方,他不是次第的法門,這上頭有個妙字,這個妙字,這是佛法,你要是中乘法、小乘法,他有次序、有次第,你假比先修這個空觀,再修假觀,修完了假觀,再修中觀;他這是一塊下手,他有個妙字,是妙奢摩他,這個奢摩他就是一念三止,也可以說一念、也可以說一心,這一念有三種止:體真止、方便隨緣止、息二邊分別止,他這裡頭就含著三樣;三觀呢?空觀、假觀、中觀;三諦呢?是真諦、俗諦、中諦,這是九個,這麼一說,這功怎麼個用法?有這麼些個分別,他有一定的道理,所以佛一說大乘法,他不離妙,談玄論妙嘛!是妙奢摩他,不費這些個事,有什麼事呢?怎麼個作法呢?就是一個妙,怎麼叫個妙呢?這個妙就是不可思議,講出來,你心裡頭不是思想的,議呀!不是你拿嘴議論出來的,連佛他也議論不出來,何況我們這個嘴呢?說這種道理,佛法到了究竟大乘法,這個妙字,不是你拿心可以思想出來的,我想起來了,對了!是這個,不是這個道理,不可思,思的就不對,就不是佛法;議呢?拿嘴說,議論!你把嘴說破了,越說越錯,也不是佛法,你這話說在這兒,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嗎?對不對呀?你嘴說破了也不是佛法,釋迦佛說了四十九年,是不是?他說是曲引旁徵,他不直接著告訴你說這叫佛法,他要說出個佛法,就不成佛法了,在旁邊徵明了,曲折著引導你,他直接著沒辦法,一說就錯了,說到這裡,這不是難題嗎?怎麼叫一說就錯呢?你要悟了這個理,悟到了,你是心服口服,佛也沒法說,他要不這樣,佛把這個道理傳給他爹,他爹不也就成佛了嗎?他不是成了孝子嗎?他爹還是他爹,也不稱為佛,傳給他母親也是個孝子,要傳給他兒子也是個慈父,不能傳吶,這個道理,還得你自己醒悟了,他拿這個話引來引去,「曲引旁徵」,打旁邊給你徵明了,是這麼個道理,這中間慢慢地再研究,要是容易事,不都成了佛啦,是不是?這地方雖然不容易知道,可是人人都有份,因什麼?在人研究的深淺,善根有深有淺,善根淺研究的就慢,善根深研究的就快。人能聽聞佛法、辦點佛事,這都不是一世的善因,多生多世的善因吶!沒善因,你請他他也不來,他跑來你這兒聽這個呢,所以這地方得要知道,這就是一個貴重的地方,最難!難中可有易,總而言之,就是止觀兩個字,所以向哪個地方止呢?哪個地方是所止之處?將才說的就是那個理性,理性就是那個環境,說這個環境就是有所止,人的習氣不能止,你得時時地觀照,這才用觀。總而言之,是妙境、妙止、妙觀,這地方大家要知道,這是一個題目,他不能再多講,光說妙的這個意思,到後邊佛就是巧言善說,不能說的地方,佛就曲引旁徵,都把這個理都給你說清楚了。這道理若是好明白好說,佛光這一部經就說了十卷,就是說讓人明白這個理,佛的心慈悲得到了究竟上了,耐著煩地給你比例說,你這麼不懂,又給你想法說,再不懂,還給你想個法說,說來說去的,若干的弟子們都了然了、都明白了,他所以就是一個妙止、妙觀、妙諦。妙諦就是我們這個環境,這就是個理諦,他得有個真理,無論好壞的環境,那裡頭都有個真理,沒有個真理不能成,所以你要觀這個理性,你就得用這個妙止,不思議的這個止,要是怕止不住,你再加上一個妙觀;這個觀念-妙止、妙觀、妙境,這種道理是一個題目,這個地方不能多說,拿我這張嘴也說不圓通,到後邊佛有說的,後文上,就是七處徵心、十番辨見,這都是為發明這個理,所以徵心辨見。還有五蘊、十八界,還有七大,藉著這些個名目,都是發明這個妙字,不思議的心觀不思議的境,怎麼叫不思議?所以這個道理是難,你假比不思議,我給你講你還不會聽嗎?你心裡也別思想、嘴裡也別議論,這就對啦,可你這就給他添了病了,他不思議嗎?你說的話這都是思議的話,大家想這個理,他這個難說,難下嘴,就在這個地方,所以宗下有這麼一句話-「蚊子叮鐵牛,無有下口處!」這一個大鐵牛,蚊子想吃牠的血,看著是個鐵牛,下不去嘴,是不是?所以這種道理要說,你就像蚊子到鐵牛身上了,下不去嘴,叮不進去。要是叮進去,明白怎麼回事,那是非佛的這種道理,那是善於巧說,曲引旁徵,把這種理才證明了,法會上有多少萬人,天上的、地下的,都是佛嘴裡說明白了,要知道拿我們這個嘴說不到,所以這個文是個題目,哪能立時就明白了呢?你說到這兒,要明白這個道理全都在後文上。   於時復有。恆沙菩薩。及諸十方。大阿羅漢。辟支佛等。俱願樂聞。退坐默然。承受聖旨。   此一段文,這是大眾都願意聞聽,這大眾都是什麼人?「於時復有,恆沙菩薩」,有恆河沙數菩薩,「及諸十方,大阿羅漢,辟支佛等」,恆河沙數這麼多的大乘菩薩及諸十方大阿羅漢、辟支佛等,「俱願樂聞」,大家在這個法會上都願意聽一聽,「退坐默然,承受聖旨」,因什麼大家都願意聽,就為上文阿難尊者他啟請,他因遇難,佛把他救出來,他自己很發慚愧心,他自己上來就說了,「一向多聞,未全道力」,以前我常跟著佛聽經,我光聽,沒照著經修行,所以這個道力不完全,我要是修行有道力,為什麼讓摩登伽女用邪法子就把我迷住了呢?這是因為我沒有實在地修行,於是他就殷勤啟請,殷殷勤勤地在佛前頂禮,請佛說法,說這個修行的法,修行的法他問的是什麼呢?是「十方如來,得成菩提」,我問佛,你慈悲說一說,十方的如來,十方是四圍、四正、上下,這十方都有佛,說「十方如來,得成菩提」,菩提就是佛的果位,如來是佛的一個名號,最初的方便是什麼呢?妙奢摩他、三摩、禪那,他這個話說的就在這一個妙字上,早先佛給弟子們說法,他說三諦、三止、三觀,這是次第的法門,修行得這麼修行呀。三諦悟了真諦理、俗諦理、中諦理,悟這三種理,頭一樣先要明白真諦理;第二步,俗諦理,真諦理明白了,你還得要合這個世俗,讓世俗人都得叫他明白,這就不容易,自己自了漢還行,要大家都明白,這一步就難了,俗諦也有理;最後還有個中諦理,中諦理、真諦理和俗諦理合在一塊,這算究竟,這是佛普通的給一般人都這麼講。說這三諦理得有三止:體真止、方便隨緣止、息二邊分別止,他沒悟了這個理,你就照真諦理說吧,你得用這個體真止,把這個理悟明白了,悟明白了你止於此,明白這個理,以此為止,以此為止,你不能老止,不能常常的止住,心有活動的地方怎麼辦呢?當然得修觀,觀看的觀,念觀(音貫),你得觀照他,他這個止住的心,他當然就不流動了,所以三止、三觀、三諦,用這三觀是空觀、假觀、中觀。   三止是體真止、方便隨緣止、息二邊分別止,這三部法是九個名目,這都是次第,你要修觀,觀體真止,你就要用空觀;你要想觀方便隨緣止,得用假觀;息二邊分別止,得用中觀,這是佛素常講的道理,修行這麼個修行法。今天阿難尊者一問,問得特別,問的是最上乘的大法,怎麼知道是最上乘呢?是妙,有一個妙字,妙奢摩他、妙三摩、妙禪那,他這一個妙字貫著這三個名詞,怎麼叫妙奢摩他?他是一念說三止,現前這一念,不用次第,就是三止,就是體真止、方便隨緣止、息二邊分別止,都俱足了,就這一個妙字;說是三摩就是修三觀,空觀、假觀、中觀,就是一心三觀;三諦呢?一境就是三諦,不管是什麼環境、什麼境界,我一觀就是三諦之理。這地方他問的是成佛的法門,不是由凡超聖、超凡入聖的法門,所以大家都要聽,都退坐一邊都聽,是這麼個道理。所以要緊的,這個佛法都在這一個妙字上,妙奢摩他、妙三摩、妙禪那,妙奢摩他就是一心三止,就是一念三止;三摩就是一心三觀;禪那就是一境三諦,一種環境就是三諦的理都具足了,不用次第所修,次第就是費事了,因什麼要修費事法呢?人的根性不能領受,就得由次第而入,由淺入深,就像上學,由小學、中學再入大學,今天問的就好比學校裡問最後的大學的法門,這就叫一心三止、三觀、三諦,就是這麼個道理,這道理就在妙字上,妙怎麼講呢?心,不能思想!口,不能議論!你議論出來的就錯,你思想的也就錯了,都不對!說以不思議的心觀不思議的境界,大乘法就是這麼個意思。   阿難尊者研究的道理,他聽得很多、學得很深,他問的都這麼深,他這個人的毛病就是光聽,他不修行,他所以不能以正治邪,他沒有修行,沒有功夫,今天他知道非修行不可,光聽不行,他才問佛這個成佛的法門,是這麼個道理。問成佛的法門最初的方便,也是三止三觀,可就是妙止、妙觀,都加一個妙字,是這麼個道理,大家都注意要聽了。阿難尊者問佛的是妙法,所以法會的三乘聖人,一聽這個問法,大夥都願意聽一聽,都退在本座上默默然然的,承受聖旨,好承領接受佛說的聖明的這個宗旨,這個妙法怎麼個妙法?這是大眾願意聽,是因阿難尊者請示的,佛一聽他這麼一問,佛就搜他的根,如來就轉過來問他。   演究竟法   佛告阿難。汝我同氣。情均天倫。   佛對阿難說,「汝我同氣,情均天倫」,你和我同氣連枝,怎麼叫同氣?阿難的父親叫白淨王,佛的父親叫淨飯王,是親弟兄,所以佛和阿難是堂兄弟,是一個爺爺的,所以稱為同氣連枝,一個氣脈,這叫同氣,「情均天倫」,論人情、論五倫,這個時候不講這個了,古時候都講五倫八德,按情理說,均者是一樣,咱們都是一個天倫的弟兄;這五倫是什麼?是古時候,不是這個時代,君臣、父子、兄弟、夫婦、朋友,這時候是帝治,不講君臣了,雖然不講君臣,也有個輩份在的,總得有個做主的人吶!「情均天倫」,這都是天然的理性,倫者類也,咱是一類,佛向他說近代話,「情均天倫」是天然的這個倫類。   當初發心。於我法中。見何勝相。頓捨世間。深重恩愛。   佛先問阿難,你發心出家是因什麼?你看見什麼了?這個地方才說,咱們倆可是弟兄,「當初發心,於我法中,見何勝相?」說你當初發心的時候,你在我佛法之中看見什麼好相了?看見什麼好事了呢?「頓捨世間,深重恩愛」,你頓然間就捨了世間的恩愛,深重的恩莫過於父母,深重的愛莫過於妻子了,說這樣的重恩、這樣的重愛,你都捨了,你是看見什麼好處了呢?佛問他。   阿難白佛。我見如來。三十二相。勝妙殊絕。形體映徹。猶如瑠璃。常自思惟。此相非是。欲愛所生。何以故。   阿難就對佛表白說:「我見如來,三十二相,勝妙殊絕,形體映徹,猶如瑠璃」,佛問我見著什麼好相?把父母恩也捨了、把妻子的愛也捨了,我當然是看見了,說看見如來有「三十二相」,三十二種貴相,這就不暇宜說了,從頭頂數到腳底板,頭上有無見頂相、腳底下有千幅輪,大家完全要知道,看看「教乘法數」就都明白了,「勝妙殊絕」,我看見佛你有三十二種貴相,勝妙,這妙者是沒法可說,想也想不到、說也說不到,不可思議的,上頭加個勝字,是優勝的、不可思議的貴相;殊絕,是世間上的絕倫,殊是多廣、是特別的絕倫,怎麼個好呢?說佛你的「形體映徹」,說佛你的身體、形相,有光能可以照人,怎麼個照人呢?「猶如瑠璃」,這個瑠璃不是當下化學的那個瑠璃珠,這是山裡頭那個土木金石釀成的這種瑠璃寶,叫瑠璃,正式名目叫吠瑠璃,我們東方人說話簡略都叫瑠璃,把那個吠字去了,是一種寶石之類,也就像水晶一類,它的色氣發青,說佛的身體猶如瑠璃,能照人,因此這個,我「常自思惟」,我自已心裡常常的想,想佛這個相是怎麼個意思呢?我想到啦!「此相非是,欲愛所生」,佛你這個相貌不是人間的欲愛,生兒生女生下來的,「何以故?」我怎麼見出來的?底下這解釋,說是世間的欲愛所生,就不同了。   欲氣麤濁。腥臊交遘。膿血雜亂。不能發生。勝淨妙明。紫金光聚。是以渴仰。從佛剃落。   「欲氣麤濁」,要是普通人家生出來的,他當然是這欲氣,這愛欲之氣是極粗的、渾濁的,「腥臊交遘,膿血雜亂」,「不能發生,勝淨妙明」,不能發生這個勝淨的妙明,像你這個身體放光,這麼清淨,你這個光明是思想不到、議論不到的,這叫妙明,這像什麼樣的?「紫金光聚」,你這個身體就像拿放光的紫金聚了這麼一個人,這是阿難表示對佛的貴相,「是以渴仰」,就以著你的相貌,我拿眼睛看見的,我仰望你,就像渴而思水那樣的,就叫渴仰,「從佛剃落」,所以我就隨從佛,剃除鬚髮,我就出家了,當了僧人了,這是阿難回答佛的話。   佛言。善哉。阿難。汝等當知。一切眾生。從無始來。生死相續。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淨明體。用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輪轉。   佛看阿難這眼睛,總算看出好歹來呀,這是贊成他,他知道佛的相不是泛泛的,「佛言,善哉!阿難!」這地方他一問,佛又轉回來問他,佛叫阿難,就回答他早先問的,「汝等當知」,你既這樣問上邊這個妙法,妙奢摩他、妙三摩、妙禪那,三止、三觀、三諦,這是你問的,說「汝等當知」,你應當要知道,「一切眾生,從無始來,生死相續,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淨明體,用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輪轉」,這是佛先說人的毛病,所以不能成佛的意思就在這,說你等應當知道,發問上一切人,就是一切眾生,「從無始來」,追從、向上追,打沒有頭的那個地方來,是「生死相續」,生了死、死了生,總接續著,死了就接續著生、生下來就接續著要死,不是死就是生,人在世間可不就是這麼兩個字嗎?生了死、死了生,因什麼呢?生了死、死了生,因什麼毛病呢?「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淨明體」,皆因不知道你自己有個真心,你不承認「常住真心」,這個真心是永遠常住,也沒有生、也沒有死,他這個體質是「性淨明體」,這個性是一個天然的性,淨是天然的自體清淨,不但是清淨,而且還明明了了的,沒有不明白的,這叫性淨明的一個體,這三樣是表示人人都具足,具足什麼呢?這三種性就是一性,這三種性是什麼?是一個正因的理性,不管什麼人都具足,正當的一個真因,有因才能結果,是一個理性,這一個理性裡頭還有兩種作用,有個緣因的善性,能可以結善緣;還有一種是了因的慧性,能明白這個道理,這三而一、一而三,這三樣就是一樣,一樣理性含著這二用:一個緣因的善性、一個了因的慧性。所以,你這個性裡頭,天然的人人都如此,所以證明是一個理性,我們人都是一個天性,有個天理,也叫理性,他這個理性有什麼用呢?他有兩種作用,有緣因的善性,人要有個善性,善性人人都有,他有發現的時候、有不發現的時候,發現的時候他就要研究佛法,他就有善友引進他,讓他聽聽佛法是怎麼個意思,這就叫緣因,由這種因緣,緣因是一種善性;你要明白了佛法,你心裡就有一個智慧-了因的慧性,了是明明了了,這個明就是明了,了因的一個慧性,三性這就是一性,就一個正因的理性、一個緣因的善性、明白的一個慧性。所以,這是人人本具,「常住真心,性淨明體」,這三樣聚成是一個體,一體就有兩種作用,是這種道理,人人都不知道了,佛出世得說,說「用諸妄想」,不用這個性淨明的體,迷了,自己也不知道,用這個種種的妄想,諸妄想就是不應當想的想,這就叫妄想,說「此想不真」,說這樣的思想不是真實的,「故有輪轉」,所以才有輪迴周轉,生了死、死了生,這是人的病。   汝今欲研。無上菩提。真發明性。應當直心。酬我所問。   這是佛對阿難尊者說,上來你所問的妙法,一心三止、一心三觀、一心三諦,說「汝今欲研,無上菩提」,你問的是無上的菩提,你當然是想要研究無上的菩提了,菩提就是佛的果位,沒有比他再高上的,到了成佛的地位,菩提就是到了究竟,可有一宗,這個「無上菩提」是什麼?是「真發明性」,就是你自己的性發明啦,這個明就是明白了、明了了,這個無上的菩提沒有旁的,發明性得要真實不虛,這「真發明性」不是世間人泛泛的,說這個事情我明白了,你這就叫明性啦?不是!什麼叫「真發明性」呢?得真實的發這個明了的天性,得怎麼樣呢?「應當直心,酬我所問」,以後我要問你的話,你得拿直心回答我,慢慢你這佛法、菩提果位,你就容易了然啦,「應當直心,酬我所問」,酬是酬答,你回答我所問你的話。   十方如來。同一道故。出離生死。皆以直心。心言直故。如是乃至。終始地位。中間永無。諸委曲相。   「十方如來」,你可知道直心是最要緊的,別說是你、我,已經成了佛的十方的如來佛,「同一道故」,就這一條道,沒有第二條道成佛,「出離生死」,才出離這生死的苦海,用什麼?轉過來還說,「皆以直心」,這十方的諸佛,沒有第二條道,皆都是用這個直心,底下說「心言直故」,怎麼叫直心呢?「如是乃至,終始地位,中間永無,諸委曲相」,這是佛給他解釋這個直心,所以十方的如來都是一條道,沒有第二條道,都出離了二種生死:變易生死、分段生死,我們人承認的就是一個分段生死,變易生死不知道,分段生死打變易生死上來的,不暇宜講這些,就是說「出離生死,皆以直心」,怎麼叫直心?直心是怎麼個用法呢?這個直心要一用,就用頂到成佛,打你一發心就用頂到成佛,沒有二樣,就是個直心,說「心言直故」,這個心說直的緣故,是怎麼個直法呢?這一直到底,「如是乃至」是超略辭,「如是乃至」,就言你要發這個直心,到什麼地步呢?「終始地位,中間永無,諸委曲相」,說乃至是超略之辭,當中的階級多了,多少的階級也不離直心,說「終始地位」,終,到了成佛為終;始,一發心,我要學佛,你從今天聞妙法,這是成佛的法門,這是起始,你知道這種地位多了,這怎麼叫地位多呢?我略略的說一說,這成佛的法門,光中間的地位就有五十五個階級,是什麼呀?十信,信心有十個階級,發信心,最要緊的要信,十信有十種;十住,你這個信心不改動,一定站住腳跟了,他有十個階級。十行,你已經站住腳跟了,你還得自立立人,度化眾生,行是行持,行持菩薩道,自利利人,你明白了也讓旁人明白,你別吝法;十迴向,到了迴向的地方,迥自向他、迴因向果,迴我這因地用的功夫趣向佛果,這十迴向,也有十個階級,十迴向就容易了,就到了十地,地是心地,人人的真心之地,這當中還不容易,還有四個加行,由十迴向到四加行-暖地、頂地、忍地、世第一地;你用功,用的這個心裡頭這個熱心,度化眾生成啦,說是我成佛,讓一切眾生都要成佛,得有這種熱誠,這就是暖位子;頂,用到極頂了;世第一,世間法到了第一上了;還有個忍,第三個是個忍位,分三種:上忍、中忍、下忍,不暇宜細說,細說在教義裡頭太多,得有個忍耐,你要沒個忍耐心,你達不到;世第一,世間的法就算第一,這還沒到家,這叫四加行,加上這四種緊要的實行,這叫四加行,然後這才能到初地,由初地才到十地,地的位子也有十個。十信、十住、十行、十迴向,還有四加行才到了十地,這就五十四個了,還有一個等覺,沒到妙覺佛果,這還有個階級,與妙覺佛果相等了,差不多了,這是當中的位子,兩頭呢?終是佛的果位、始是乾慧地,像這個人吧,心裡頭有這麼一個因,有這個真因,或是前世帶來的慧命,叫乾慧,什麼叫乾慧?就像那個花的種子,五穀的種子,是個乾的,沒有水潤,沒有水潤不能生芽,不能發生,所以這個人要是想學佛法,當然前世有個善根,有善根就有個種子,可是乾的,沒有滋潤,拿什麼滋潤呢?得常常念經、常聽經、常看經、常研究經,這就是理水,拿這個理水把你這個善,多生多世的種子潤開了,它就要發芽了,是這麼個道理。   阿難。我今問汝。當汝發心。緣於如來。三十二相。將何所見。誰為愛樂。阿難白佛言。世尊。如是愛樂。用我心目。由目觀見。如來勝相。心生愛樂。故我發心。願捨生死。   這一節文,徵起緣心,什麼叫徵起緣心?徵是考徵明白了,起是發起,發起什麼心呢?發起他攀緣的心。我們人用心,大家要知道,都是攀緣的心,怎麼叫攀緣的心?拿這個心攀緣世間上一切的形形色色,所有的形相,這個名字就叫攀緣,緣者,是連絡之義。你看人這個心,眼見什麼色、耳聞什麼聲、鼻子齅什麼香、舌頭嚐什麼滋味、身上感覺什麼冷熱、心裡頭分別什麼是非,這都叫攀緣的心,拿心向環境,環境總不出六塵:色塵、聲塵、香塵、味塵、觸塵、法塵,拿這六塵當環境了,拿心攀這六種塵,這就叫攀緣心,大家知道,你向他連絡去,連絡什麼呢?連絡色、聲、香、味、觸、法,眼攀緣著什麼形色;耳朵攀緣,聽什麼聲音;鼻子攀緣,聞什麼氣味;舌頭攀緣,嚐什麼滋味,身上攀緣,感覺什麼病癢;心意中攀緣,分別什麼是非,這能叫攀緣心,大家要知道,你要想修佛道,這都是曲折心,這心裡有彎彎,攀緣嘛,東攀西扯。   這段文是接著上邊,阿難尊者他一問佛,出離生死,脫離生死的苦惱,這就說脫離苦惱的道理。所以佛給他答說,這個佛法是無言說道,沒有可以言說的,為什麼說了這些個話呢?佛說了四十九年呢?這都說這個無說,不可表示的這個說,是沒法可以向外表示,把你領到這個道上,讓你自己醒悟,是這麼個道理。說你要想著研究無上的菩提,菩提就是佛證的果位,就是覺道,覺得你自己心裡頭覺悟,要我告訴你的話,你要聽了記住了,那不是你心裡的覺悟,我是領你這個道,讓你自己覺悟,我說的不是,所以這上邊說,「汝今欲研,無上菩提,真發明性」,你現今欲想要研究,沒有比他再高上的菩提的佛果,菩提這兩個字是佛證的果位,所以叫菩提,菩提這兩個字翻覺道,你就知覺,這個道路你通啦,這麼句話,這就叫菩提,就是佛證的果位,你心思還有什麼呢?就是一個知覺,你要一拿彎了就成了知識了,就不是知覺,就錯啦!說「汝今欲研,無上菩提,真發明性」,真實的發明了的那個天性,你得怎麼樣呢?「應當直心,酬我所問」,用你那個直心,你別繞彎,酬答我所問你的話,你若心裡一拿彎,那就不能明白佛法,這個理說到這裡,說是我怎麼和你說這個話呢?這就叫佛法。   說「十方如來」,這如來是佛的十號中,頭一個號就叫如來,菩提就是佛果,說十方的諸佛就是十方的如來,「同一道故」,統統是一樣的一條道的緣故,沒有二種道,說是一條道,都是什麼東西?「出離生死」這一條道怎麼才能出離生死呢?「皆以直心」,就是用這個直心,你要是用這個正正直直的、正正當當的這個直心,你要用這個心,我問你的話,你拿這個直心回答我,這就算對了,這底下就解釋了,說「心言直故」,說這個心讓你用這個直心回答我,心言直的這個緣故,是怎麼個直法呢?「如是乃至,始終地位,中間永無,諸委屈相」,就是這個直心,說「心言直故」,如是就是指這個直心說,「乃至終始地位」,終是最後、始是起頭,所以這個終從頭到尾,最後這個終,就是成佛了;始呢,是你才發心,你要學佛,由這個起始行到終了,由發心到成佛,成佛有一定的地位,說這個終始的地位啊!要成佛,從你的發心要成佛,這就是個始,到成佛的時候,就是個終,當中的地位呢?「中間永無,諸委屈相」,從你發心頂到成佛,這算兩頭,當中這些個位置,你不要看位置說的多呀!「永無諸委屈相」,一點屈折也沒有,一點委委屈屈的折,沒有!有委曲相,就不直了,從始至終有多少地位呢?五十五個位子…說這麼多啊,沒有二樣,就是一個直心,「中間永無,諸委屈相」,一有委屆相就是有了彎了,你這個心就不直了,要不直就與佛法不相合,話說到這裡,將才我念的這段文,佛叫一聲阿難,「我今問汝」,我告訴你得直心,你看這些個位子,不出一個直心,佛就知道,我一問你,你的心就拿彎,所以佛就審定他,一定要把他問實了,說「阿難,我今問汝,當汝發心,緣於如來,三十二相」,這都用攀緣的心,你看見本如來我有三十二個貴相,你才要跟著我出家,這地方我問問你,你得拿直心答我,「將何所見?」將就當拿字講,你拿什麼所見的我呢?佛這麼一問,是「誰為愛樂?」你見我是用眼睛囉?你與我親愛,又歡喜我,這是用你的心囉?你用眼見,你用好樂的心,問你是拿什麼看見我?拿什麼你對著我起歡喜心?就是這麼一句話,「將何所見,誰為愛樂?」這是佛問的話,底下「阿難白佛言」,對佛表白說,他稱了一聲「世尊,如是愛樂」,我對佛,我發這個歡喜心,「用我心目」,用我這個心、我這個眼目,「由目觀見,如來勝相」,由我這個眼目觀見如來你面目的勝相,你的勝相勝過一切,你這個相貌好啊,是這麼個意思,「心生愛樂」,我心生向佛親愛,「故我發心」,我就發了歡喜心,這是阿難回答的話,阿難尊者他回答佛,由目觀見如來的勝相,我這個心裡頭就生愛樂歡喜的心,「願捨生死」,故我發心願捨這個生死,我就把這世間上的生死,我就發心捨離開了,從此以後我就不生不死啦。因他這一回答佛,佛底下就告訴他,說了個比喻,你終日所用的這個心,統統地都是不直的心、都是虛妄的心,這地方是要緊的地方。   佛告阿難。如汝所說。真所愛樂。因於心目。若不識知。心目所在。則不能得。降伏塵勞。   「佛告阿難,如汝所說」,就像你剛才回答我的這個話,「真所愛樂」,真實的你從心裡頭親愛歡喜,「因於心目」,因你這個眼目看見了,心裡頭歡喜,還有一宗,你可得要知道,「若不識知,心目所在,則不能得,降伏塵勞」,你回答我的那個心,那裡頭含著(佛沒說他,你這個心不直啊!)不是直心了,你說「如汝所說,真所愛樂」,是因著你的眼睛看見,心裡頭知道,你可知道,「若不識知,心目所在」,這句話說的厲害,大反個啊!說你若不認識、不知道你的心在哪裡?目在哪裡?說「心目所在」,這句話說的有多硬氣,哪個人不知道眼在臉上長著、心在肚皮裡頭,你看佛說的這個話,「若不識知」,對著阿難說,你要不認識、不知道「心目所在」呀!「則不能得,降伏塵勞」,你要想世間塵勞,就是生死,你不知道你那個真心在哪兒?眼睛在哪兒?你就不知道心目所在!你就不能得降伏塵勞,你就不能夠脫離生死,你要捨生死,你怎麼能捨?你都不知道你的心在哪兒?你哪能捨生死?「則不能得,降伏塵勞」,這個塵勞就是生死,塵世上這些勞苦,底下佛給他說了個比喻,說你要用直心回答,我給你說個比喻,你得降伏你素常的這個,心你也不知道、眼目你也不知道,你不知道哪兒是你的心?哪兒是你的眼?這話裡含著這個,「若不識知,心目所在」,設若你不認識知道你的心和眼目所在的地方,「則不能得,降伏塵勞」,你就不能得降伏塵勞生死,你要捨生死,你怎麼捨?佛就給他說了個比喻。   譬如國王。為賊所侵。發兵討除。是兵要當知賊所在。   「壁如國王」,我跟你說個比喻吧,這個國王,他是一國之主,他管著這些地土,他這個疆土「為賊所侵」,這塊地給侵略了,國家的邊界讓賊侵略,就得「發兵討除」,你得用兵去討這個賊,但有一點,你要想發兵,「是兵要當知賊所在?」你得知道賊在哪裡?你發這個兵才有個用處,這比方你要想降伏你這個妄想心,你得知道你這個妄想心在哪裡?真心在哪裡?這個地方你要不知道,你哪能行呢?就像那國王發出兵去瞎碰,不知道那兒是賊?那還行了嗎?降伏不了,說了這麼個比喻,「發兵討除,是兵要當知賊所在」,說你發出兵去,就好比你想要降伏你這個妄想心,不直的這個心你要降伏,這都是賊,你發出兵去,要當知賊所在,在哪個地方?你才能夠降伏,你可知道-   使汝流轉。心目為咎。吾今問汝。唯心與目。今何所在。   「使汝流轉,心目為咎」,使你流轉於生死,就是你錯認了心、錯認了眼目,是這種過咎,使你流轉於生死,是什麼毛病?是你錯認了你那個心和眼了,說你認得心也就認得你的眼目了,這個目還是個陪襯,心是要緊的,目看見心就知道,心知道就得拿眼睛去看,說是心目的過咎,說「吾今問汝,唯心與目,今何所在?」你這個心和你這個眼睛,現今在什麼地方?這話問得有多硬!誰能知道呢?「今何所在?」你的眼目和心在什麼地方?佛這麼一問,阿難覺得可有理呢?   七處徵心 一 執心身內   阿難白佛言。世尊。一切世間。十種異生。同將識心。居在身內。   阿難對佛表示說,「一切世間,十種異生,同將識心,居在身內」,這個事情誰不知道呢?說世間上,別說我們這個人,十類的眾生:有色生、無色生、有想生、無想生、非有色生、非無色生、非有想生、非無想生,一共是十二類眾生,他怎麼說「十種異生」?異生就是十二類眾生,拋去無色生(沒有形色哪能知道?)、無想生(沒有思想)這兩種生,這兩種眾生是什麼?沒有形色,世間上摸虛空,這東西散了、銷滅了、沉沒了,這也是一類眾生,大家要知道,所以說,沒有眼睛、沒有形相,哪還有眼睛?還有心?還有無想生,就是沒有思想的,無色生是沒有形相的,十二類眾生,把這兩種眾生除去,還有「十種異生」,異當眾字講,十種十類的眾生,「同將識心,居在身內」,阿難他還有理,這十類眾生有形相的、有知覺的,哪個都知道,知道什麼呢?「同將識心,居在身內。」   縱觀如來。青蓮華眼。亦在佛面。   「縱觀如來,青蓮華眼」,佛的眼是貴相,如青蓮華,那眼睛紺目澄清,那輕虛的色,像蓮華瓣似的,不是開的蓮華,那蓮華有個瓣,稱為蓮華眼,阿難他還有理,說「縱觀如來,青蓮華眼,亦在佛面」,也在佛的臉面上。   我今觀此。浮根四塵。祇在我面。如是識心。實居身內。   「我今觀此,浮根四塵」,我現今我觀察我自己的四塵,浮根有四塵,浮根是什麼?我的眼目、我的心,這叫浮塵根,浮塵根這四塵是什麼呢?地、水、火、風四塵,所以才成就我這個心、我這個眼睛,「衹在我面」,我這個眼睛,浮根就是浮塵根,這不是勝義根,勝義根是見、聞、覺、知,浮塵根是有形相的,我們這眼睛是四樣成的,眼晴裡有水,是水大成的;眼睛的形相皮肉,是地大成的;眼裡的熱度,是火大成的;眼睛的動轉,就是風大成的,這叫浮根四塵,「祇在我面」,我的眼晴就在我的臉面上,佛你的眼睛也在你的臉面上,這還用問嗎?「如是識心,實居身內」,我這個知識心在我的身子裡頭、在我的肚皮裡頭,這話倒像有理似的。   佛告阿難。汝今現坐。如來講堂。觀衹陀林。今何所在。   這是佛問阿難,「汝今現坐,如來講堂」,你現今坐在如來的講堂裡頭,「觀衹陀林」,你觀見衹陀林是在講堂裡頭,還是在講堂外頭呢?這是佛特意這麼問,「今何所在?」衹陀太子捨的樹林子在哪兒?他覺著這還不明白、這還不知道嗎?說-   世尊。此大重閣。清淨講堂。在給孤園。今衹陀林。實在堂外。   阿難說,給孤獨長者,給佛修的這個講堂,這樹林在花園子以外,「今衹陀林,實在堂外」,衹陀太子捨的樹林子,在咱這個講堂以作,這是佛特意的問他這個地方,拿這個做個比例,好問你這個心在哪兒?眼睛在哪兒?是這麼個道理。   阿難。汝今堂中。先何所見。   佛問阿難說,你在講堂裡頭先見著什麼?他一聽也覺著明白,說-   世尊。我在堂中。先見如來。次觀大眾。如是外望。方矚林園。   他覺得理直氣壯,對著佛說,世尊!「我在堂中,先見如來」,我在講堂之中,先見著如來,你和我在一塊坐著,這還不知道嗎?「次觀大眾」,我再觀見大眾,「如是外望,方矚林園」,向外頭一看,我也就看見衹陀太子捨的樹林子,須達多長者修的花園子,我這都看見了,佛底下就問-   阿難。汝矚林園。因何有見。   佛說:「你這眼睛矚目於樹林子、花園子,你因什麼有見?因什麼看見?」阿難尊者一回答,他覺著理正氣壯說:   世尊。此大講堂。戶牖開豁。故我在堂。得遠瞻見。   你看這個門戶開著,門開著叫戶、窗開著就叫牖,說戶牖開的豁豁亮亮的,「故我在堂,得遠瞻見」,所以我才看見,底下佛才駁他,先說這段。   爾時世尊。在大眾中。舒金色臂。摩阿難頂。告示阿難。及諸大眾。有三摩提。名大佛頂首楞嚴王。具足萬行。十方如來。一門超出。妙莊嚴路。汝今諦聽。阿難頂禮。伏受慈旨。   此一節文,是懸示定名,怎麼叫懸示定名?這個懸就是事情還沒落實,究竟的意思還沒說,先把名詞先說出來,預先先說,這叫懸示,懸示什麼呢?定名,佛法講戒、定、慧三學,定是修行的法門、戒是初入的法門、慧是智慧的法門。這一段文在這個地方突然而說,這是怎麼回事情呢?上來因阿難啟請這無上的菩提佛果,怎麼能證到佛果?因此,他這麼一啟請,佛就給他說,勸他要先修這個直道,直心是道場,要知道直心是道場,當然是以這個直心酬我所問,你用這個直接的真心,你酬答我問你的話,用這個直心回答。我現今問你,當你發心的時候,你一心攀緣如來的三十二相,你見著本如來有三十二種佛相,你那時候將何所見?你是拿什麼看見我有三十二相呢?這話問的就奇特,怎麼個理呢?明明誰不知道拿眼看見的?怎麼還問?你將什麼所見的我有三十二相?阿難尊者當然是回答,說我看見佛有三十二相,「用我心目」,我眼看見的,我心裡頭就羨慕佛。佛又問,這個心目在哪個地方?這話問的又是稀奇的話,阿難尊者回答,說拿我這四塵的眼根,「祇在我面」,這個知識的心居在我身內,這不是一定的道理嗎?你問我,拿什麼見著佛的相,見目呢?心在哪兒?眼在哪兒?這個事情誰不知道?這話問得稀奇啊!阿難就照著他心裡就回答,這個時候佛就立下一個比例來,「汝今堂中」,說你在我這個講堂之中,先用什麼所見的呢?阿難尊者就回答,先見如來,後見大眾,如是外望,方見堂外樹林子、花園子。佛又問,說你見這個樹林子、花園子是從哪兒見的?阿難回答說:「戶牖開豁」,窗戶門都開著,我在屋裡坐著外頭就看見了。佛說借著他這個話就做這麼一個比喻,就是先要預先事情未到,先把他宣說出來,這為的是什麼呢?這是一段佛說法的因緣,阿難尊者是一位當機眾,他問,佛對著他一個人說,讓旁邊大家聽。這種道理,就是問佛的道理,要問到究竟處,破處說是顯處!你說我問你的這個話,我駁你不對,都給你破說開了,這個地方,我就是告訴你了!這是顯出這個佛法,顯出什麼呢?顯出「大佛頂首楞嚴王!」這就是一個直心,他上來不是說你拿直心答我所問,你這個心別轉彎,你這才能行,佛問的話都是稀奇,所以上頭我把這個意思說一說。   爾時世尊在這大眾之中,「舒金色臂」,佛的身上有金光、有金色,「摩阿難頂」,所以這表示安慰他,「告示阿難」,佛就告訴他,指示阿難尊者,阿難尊者他是替大眾的代表,他是一個當機眾,佛告訴阿難「及諸大眾」,這才出這個定的名字,「有三摩提」,怎麼叫三摩提呢?這是印度的梵音,他這裡頭含著三種意思,翻中國話就是正定、正受、等持。正定,佛的這種定力,不是小乘人的偏定,不是外道的邪定,這是個正定;有這個正定,就有正當的享受,說有相當的相應處;還有一個等持,你要認識這個佛法,你就遵著一切法都平等,有這種觀念,所以這才說「有三摩提」,這三摩提旁的經上有說三摩地的,也可!這就是禪定的一個名詞,三摩提含著三種意思,「名大佛頂首楞嚴王,具足萬行」,這個名字就叫「大佛頂首楞嚴王具足萬行」,這就說出來了,三摩提這個名字含著三種意思,這個名字三摩提是普通的名字,在經上就叫「大佛頂首楞嚴王」,大佛頂上來在「五重玄義」上也略略說過,這個地方也不要細講,這大佛頂三個字,略略地說一說,這個「大佛頂首楞嚴王」,這在經文上表示三德秘藏,怎麼叫三德秘藏呢?法身德、般若德、解脫德。這個大字說是表佛的法身遍滿一切處;佛者覺也,就是個知覺,表的就是般若德,這三德,大表法身德,佛的法身遍滿一切處,佛的般若德是無所不知,都知道;這個頂表解脫德,怎麼叫解脫呢?是一塵不染、萬法皆空,這個佛法用功夫用到極頂,就是這麼個樣子,一塵不染、萬法皆空。這大佛頂這三個字叫三德秘藏,這三樣剛才說了是三德,怎麼叫秘藏?秘就是秘密、藏就是含藏,這是人人都具足這三德,就是見不著、秘密,不明白、見不著,就是這麼個意思,就稱為三德。這三德,這是三種好處:法身德、般若德、解脫德,然而世間人都不知道,就稱為三德秘藏,因什麼成這三德秘藏?依著什麼呢?這是我們世間上眾生、一切人、一切物都具足,本具的性。我們人本具的是什麼性?是正因的理性、緣因的善性、了因的慧性,正、緣、了,正因的理性就能夠成法身德,就是對這個大字說的;這個緣因的善性,就是解脫德,對著頂字說的,了因的慧性,說是般若德,般若是智慧,對著這個佛字說的。大佛頂這三個字,這是三德:法身德(大)、般若德(佛)、解脫德(頂),這三德是我們人人本具有的,人自己迷了,不知道了,佛出世就是告訴人這三德。   所以這三因,都是佛性,原說是三而一、一而三,都是佛性,就是一,正、緣、了三樣不同就是三,總而言之,就是一體二用,他是離不開的,是不分而分,他原來是不可分,分開就是三樣,你說分開還有不可分,怎麼個理呢?他是一體二用,不但以這個文上是這麼說,世間上一切法都如此。我們這個人的一個身體,這是一體,這一體就有二用,兩種用就是一個知覺、一個形相;這個體就是一個性,不可見、不可思議,起了兩種用,就顯出來有一個本性。這個人就照著形相說吧,這一個身體,眼睛就能看路,這是無形相,眼睛的見性沒有形相,不是人的肉眼,大家要知道,人要是把靈性一走、一死,肉眼不能見,他有一個本知本見,所以這也是一種用;腿得聽眼的使喚,你走路,要你邁到哪裡去說邁到哪,要你走就走,要你能看出路來,要沒有眼睛,道也不能走,所以你要沒有腿有眼睛,也不能走,眼睛和腿都在這一個人身上,所以說三而一、一而三,這是不分而分、分而不分,要說起來世界一切一切都如此,所以這話就叫不可思議。拿這個表示出來,世間上所有的一切法都是你思想不到、你議論不到,你要說出哪一種事情,說出來就錯,開口就錯,這是追到究竟的佛法這個真理上,就是這麼個樣子,所以是不可思議;說你要可以思想,這個心就不直啦,直了就不會思想;你要可以議論,這心也就不能直了,所以,你直,還有什麼話說呢?這就叫不可思議,所以這個地方,說到不可思議上,是怎麼個意思呢?這就叫直心,這都是對上文說的。佛說你要想求佛法,總得拿直心酬我所問,你拿直心也可以說是清淨心,也可以說是不思議的心,你拿出直心來酬答我,這才算對;你要是不拿這個心,你心裡頭一犯了這個思想、一犯了合計,你來回答我,那不是直心, 那是世間心,那不合佛法,所以這說個不可思議。   剛才說的是大佛頂,怎麼叫首楞嚴王呢?在我們中國話說,就是說一切法永無破壞,世間上種種樣樣,哪一樣也沒破壞,我們人所經驗的,哪一種事情說破啦、說壞啦,怎麼說不破壞呢?這事情都是說不過去的事情,所以首楞嚴王是怎麼回事情呢?翻中國話就是一切法、一切所有的種種樣樣,永沒有破壞,永遠也不許破壞的。這個話說的,你說沒有破壞,這個碗擱地上摔了,就破了,怎麼一切法都不破壞呢?是不是?一張桌子使用年頭到了,慢慢地也碎了!人到了時候、到了歲數就死了,怎麼說永沒有破壞呢?所以要看你向哪裡看,你要在這個理上看,永遠沒有破壞;你要在形相上看,當然是有破有壞了。你說盤子碗掉在地下摔破了,怎麼沒有破壞呢?你看它破壞了,在理上說它沒破壞,怎麼個理呢?這個性都是泥土性,是磁器,所有地下出的將來還是化成土,還是一樣,你說它是破壞了嗎?你當時拿你的眼光用,所以這東西叫破了、壞了,佛法講明心見性,講的是性理,你要是總在這形相上論,哪一種東西都會壞,釋迦佛到了時候就死了,他八十歲死的,是不是?他那個身體也是像我們這個身體一樣的,他到了時候得死,他說的那個道理,他說的是佛法,佛法是什麼呢?佛者覺也,是知覺的這一樣,照這樣說,你要不認得你自己的知覺,你總認得形相,就錯了,這個形像到了時候就得壞,你怎麼保護它、怎麼衛生,你也活不了一百年,我告訴你說吧!你的這個性,永遠活著、永遠也不許死,你自己就不承認,你要沒有性,你這個身體從哪裡來的?他是從性發現出來的,大家要知道,他是有一體有二用,一體就是個性體,常言道你這個人性體好不好,這不是都是個性嗎?他這體還有二用:一個知覺、一個形相,這都是他用的,哪個人沒有知覺?哪個人沒有形相?沒有形相還成個人了?沒有知覺也不是個人了,是打哪成的呢?打性上成的,他說是一而三、三而一,你不好分別,你按人的心,眼前所見的,那就可以分別了。所以說到這個究竟處,就是說到這個首楞嚴王,首楞嚴王就叫一切法永沒有個破壞,他究竟堅固,就是說這個理,不但究竟堅固,還究竟堅固之王,究竟堅固就夠結實了,他還是堅固的王,所以這個名字就叫首楞嚴王,這個名字就這麼講。所以才剛說的首楞嚴王,從哪兒起的呢?道理就在這兒,無故你就說這麼一套幹什麼呢?所以將才所說的這些話,這是為什麼呢?這段意思,這是佛最注意的、最要緊的,還沒等到說到那個地方,先把這個好處先說出來,怕人到臨時忽略過去,先早告訴你,說有一個名字叫大佛頂,這種三昧的名字很多,這個名字叫「大佛頂首楞嚴王」,這個文預備在後邊讓人注意,因什麼這麼個說法呢?「大佛頂首楞嚴王」有什麼好處呢?預先前懸示,沒到那個地方先告訴你,讓你注意!說「具足萬行」,你要行這一法哪一法都具足了,說「十方如來,一門超出」,不是一佛、二佛、三、四、五佛,十方的如來,一方就有無量無邊的佛,都是打這一個門徑裡頭超出去的,超出這個世界的,這是一種「妙莊嚴路」,這個妙是不可思議,就是人的直心,要不是「應以直心,酬我所問」,這段前文,重在「應以直心,酬我所問」,就在這個直心上,所以,這是一種不可思議的莊嚴路,不可思議就是直心,「汝今諦聽」,佛說到這裡,你們要審實諦聽,「阿難頂禮」,這時阿難就頂禮,「伏受總旨」,你心思還說什麼話呢?   佛告阿難。如汝所言。身在講堂。戶牖開豁。遠矚林園。亦有眾生。在此堂中。不見如來。見堂外者。   佛對阿難說,「如汝所言」,這是如汝所說的話,前文阿難講的,「身在講堂,戶牖開豁,遠矚林園」,身在講堂,戶牖開的豁豁亮亮的,要向遠方矚目,看見樹林子、花園子,這把阿難的話又引出來了,拿他做個比例,比較比較,怎麼比例法呢?這就問了,「亦有眾生,在此堂中,不見如來,見堂外者」,看這句話問得,這多特別呀,說世間上也有這種人嗎?眾生當個普通的人講,說世間上也有這個人,在本如來我講堂中坐著,看不見如來我,他看不見我,「見堂外者」,他就能看見堂外頭,堂裡頭看不見,我在堂裡頭坐著,他看不見,堂外頭的事,他都看見,世間還有這麼個人嗎?這是問阿難,阿難這時隨著就回答了-   阿難答言。世尊。在堂不見如來。能見林泉。無有是處。   這哪有對的地方?在屋裡先得見著如來,然後再看見外邊,這才對呀,佛是要他說這句話,佛就是破他這個迷惑,佛就轉過來叫一聲說-   阿難。汝亦如是。   阿難啊!你說世間沒這個人,你就是這麼的!「汝亦如是」,你就是這個人,在堂外頭,不見如來,你就見著外邊的那些事情了,你心思心思,有這麼個理嗎?你就是這麼個人吶,說到這兒,「阿難!汝亦如是」,這底下給他解釋,這個話說完了他就給他解釋。   汝之心靈。一切明了。若汝現前。所明了心。實在身內。爾時先合了知內身。   說你那個心,是一個靈明的一個知覺,一切明明了了的,若汝現前所明了的心,「實在身內」,若實實在在的在你身內的話,我前邊問你,你說你那個心在你的身體以內,「實在身內」,若果然是這麼著,「爾時先合了知內身」,你要是心在身內,你這時候光應該(合字當該字講)明了知道你內身裡的事情,你不是說先見內、後見外嗎?拿這個比較,說是這個明了的心「實在身內」,「爾時」,就在這個時候上,先應該了了然然知道,「了知內身」,你的身子裡的事情你得知道,要是身子裡的事應當知道-   頗有眾生。先見身中。後觀外物。   要是這個,心要是實在身內,這個時候就先應該了知內身,你就覺著你的身子裡頭五臟六腑、腸子、肚、心、肝、肺什麼樣?你得知道了,在哪裡擺著?哪樣挨著哪一樣(腸子連著肚子,肚子連著大腸、小腸)?你都得明白,是不是?你的心你不是說在身子裡邊嗎?你若在房子裡頭,你能說是不見如來嗎?這房子和你住在一塊,你不能明明白白的見著我嗎?你這個心不是明明白白的嗎?心是個明明了了的心,你若在身內,你要知道,在堂內見著如來,就像在身內見著五臟六腑了,這不是一定的理嗎?「頗有眾生,先見身中,後觀外物」了,若照著你這麼一說,可能有眾生,也得光見身中,後觀外物了,這是可能性,怎麼個理呢?你明明了了這個心在身內嗎?你怎麼不知道呢?所以這個道理,心在身內,五臟六腑太深啦,一時見不到,也縱著你說,所以嘛,不能見心肝脾胃。   縱不能見心肝脾胃。爪生髮長。筋轉脈搖。誠合明了。如何不知。   向淺近的,容易看見的地方,這指甲向外生、頭髮向外長,你這個筋在骨頭上肉的當中動轉、血脈流動,「試合明了」,誠當實字講、合當該字講,實實在在也該明明了了,你看的真,你這淺處都看不見,深處更看不見了,你看不見,你怎麼說是你的心在內?在內你怎麼一點也不知道?「如何不知?」心內的事情你一樣也不知道,你連身上的事情你一點兒也不知道,你怎麼這個心還在身子裡頭呢?   必不內知。云何知外。   若是必定的不能夠裡面知道,不知道一切都不知道,「云何知外?」你這個心在身子裡頭,你不知道,不知道全不知道啊,你外邊的事情卻都知道,你怎麼說心在身內呢?這個理不是明明在這裡擺著嗎?   是故應知。汝言覺了。能知之心。住在身內。無有是處。   你這個心在身子裡頭,卻不知道其裡頭的事,你外邊的事情卻都知道,你怎麼說心在身內呢?這個理不是明明地在這裡擺著嗎?「住在身內,無有是處」,這個地方是要緊的地方,「無有是處」,就是不對,你要說是心在身內,你說的就是完全地不對,怎麼才算對呢?所以這個地方說這個直心,「酬我所問」,我問你的話,你拿這個直心回答,直心是什麼?是不思議的心、不轉彎的心,問你,你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你別強知道,你要一個勁總繞著彎,那你就越說越糊塗、越說越不明白。所以,這個地方是要緊的地方,就在這個「無有是處」,就是沒有對的地方,說到這裡是怎麼回事呢?佛說法,破處就是顯處,你說這個道,給你破除了,不能成立,不能成立!你說的那個道對,你給我說說,佛就不說啦,佛要一說也錯,我告訴你吧!這種道理,這說「無言說道」,他顯這個無言說,他說來說去儘說這個格澀的話,讓你自己說,說來說去,你把自己關在大門裡頭,出不來了,所以他這個道,就在這兒,全都在這個「無有是處」,這個「無有是處」是什麼?就是由「大佛頂首楞嚴王,具足萬行,十方如來,一門超出妙莊嚴路。」「汝今諦聽」,你就聽聽,為的什麼呢?就是為的這個「無有是處」,怎麼叫個「無有是處」?所以,這個地方就是在佛說到這兒,你也沒有話說了,所以,這個地方就對啦,那個直心就顯出來啦;你要說是這麼的、那麼的,你再說出個法來,你那個心不就是不直了,是彎彎了嗎?他不可思議嗎?這不是說了多少句了,把嘴都說破了,說不可思議,這個地方哪可思議呢?你一定說住在身內,那個一點也不對,照你說,在內不對?不對,底下佛你得說個對的,佛再說個對,也錯了,所以這個道理就在這個地方,這個地方就叫什麼呢?這是佛最貴重的,先要表示出來,「大佛頂首楞嚴王」就是這個,我這一問你,說的你沒有話說啦,大家要知道,這自己的真心,現量的境界都露出來了,你就發愣了!就在這個地方!你要心一轉彎就錯了,就在這個地方上,人要修行,你得認得自己,這是人的真心,你學的又是這個、又是那個,你自己把自己給騙了,你要在這個地方明白了,在這個地方起上觀念,這才叫「大佛頂首楞嚴王」,所以一切事究竟堅固,永遠也不壞,這個地方得慢慢地研究、慢慢地考察。   二 執心身外   阿難稽首。而白佛言。我聞如來。如是法音。悟知我心。實居身外。   上來這頭一次辨別人的真心,到底在什麼地方?佛問阿難尊者,你的心到底在什麼地方?他說心在身子以內,人人都如此啊,哪個人不知道心在身內呢?所以佛又問他,你在如來講堂坐著,你先見什麼呢?他說先見如來你呀,後又看見大眾,都在這兒坐著,你看見外邊了?外邊從窗戶門開著,又看見外邊的樹林子、花園子,都看見了,把這內外的比例說到這兒。佛一問他,他就說心一定是在身內,佛說剛才說了個比例,你在屋裡頭,應該先看見近處的人,然後你從窗戶門才看見外邊,你說心在身子裡,身子裡的五臟六腑怎麼不知道呢?實在不能知道,太深了,淺一點說,乃至爪生、髮長,筋動、脈搖,你也得知道,這不都是內裡的事情嗎?這還不是太深啊,你怎麼一樣都不知道呢?這一樣就把他問住了,是不是?你的心要在內,你得先知道內裡的事情啊?內裡要不知,全不知也可以,你怎麼心在內還偏知道外邊的事情?外邊的樹木、花園子你都看見了,這是怎麼個道理呢?佛說得有理,大家在這個地方要注意!阿難一聽,對呀!心在內,五臟六腑都不知道是什麼樣,裡邊的事情不知道,外邊的事情都知道,這個事不對!阿難一聽,對囉!明白啦!這個心在外邊?是不是?所以,阿難稽首而白佛言,說:「我聞如來,如是法音」,剛才我聽見佛說的這個比例,我明白了,在外才知道外頭,在內好知道內,一定是心在外邊,「悟知我心,實居身外」,我知道我這個心實實在在在身體以外。這是阿難尊者,他這麼一轉個,這是人之常情,你一說這個理,要不在內、一定在外,我們人都是對待法,不在此、就在彼,不在東、就在西,這都是人之常情,佛問到這裡,你說心在內,無有是處!「是故應知,汝言覺了,能知之心,住在身內,與有是處」,沒有對的地方!他因著這個,他又一轉個,心就在外,這個話能在這兒,這地方不怕多說閒話,這個理要弄清楚,大家好了然。在前文佛告訴他,你要想明白這個修行的法、明白佛法,怎麼證的佛果?我問你,你得拿直心答我,你那個心別轉彎,你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你別瞎猜,是不是?佛早告訴他了,你拿直心回答我,這個時候阿難尊者,他老習慣,心不拿彎行嗎?他心思著,你這麼一問我,我心思這個心在裡邊,這個理說不過去,不在內就在外,是不是?他這個心一轉彎,一轉彎不要緊,就錯了!這個心,依我一聽,一定是在身子外頭。說這個道理,大家聽這個經,想研究這個經,這是個要緊的地方。所以這個佛法是無言說道,他是沒有言說的一個道理,沒有言說的道理怎麼說呢?這就用著這句話了,叫曲引旁徵,繞著他引到這個地方,引他,打旁處把他考徵起來,旁處一考徵,你這個地方就得-要了悟啦,了悟什麼?了悟這個不可以說的地方,要緊在這兒!說的全不是,大家要知道。這個佛經大乘法,你要開佛的心印,大家要注意,他說的這個地方全不是,他把你引到這個不可說的地方,這個不可說的地方在哪兒?能在這個徵心的地方,佛把他問住了,說:「阿難,你不是說心在內,你怎麼不知道裡頭的事?心在內,外邊的事情都知道,這個道理說的過去嗎?」當然是說不過去了,在說不過去的地方,我們大家想一想,你們諸位聽這個經,聽到這個地方,你這個心還向哪想?可不是嗎?過不去啊!這個地方,這個心在這兒一定,這是問住啦!大家要知道,這個心就不活動啦,不在內在哪呢?這個地方,這是個直心,我今天把這個地方說一說吧,大家想一想,這個心就一點思想也沒有了,這不都圓了嗎?沒有地方說了,到沒有地方說的這個地方得承認,他不認得,這個地方不能住目、不能住心,他一轉彎心思在外頭,可這又錯啦,是不是?這個道理就在這兒,所以這個佛經的道理在哪?佛說這一句話「無有是處」,這正是把他那個心裡問住,素常人人都如此,都知道這個心在身體以內,拿這個理一比喻,他就沒有說的了,你說不在內,在哪呢?所以就在這個地方,大家要想想,你就沒法想了,想不出來了,就在這想不出來的地方,這是自己的本心,大家知道。所以我們這個人,都把心都用錯了,說我這個知道、那個又知道,你所知道的事情,心裡一定有個對相,不是有什麼話,我知道了;要不就是什麼形態,我知道了;要不就是什麼氣味,是香、是臭,我知道了,這都是對相;這個東西吃到嘴裡,好吃不好吃,你知道了;要不就是感覺身上是痛是癢、是冷是熱,你也知道了,這都是這個對相。再者,心裡一轉個,外頭眼見、耳聞、鼻子齅、舌頭嚐、身上感覺、心裡頭了知,都連在一塊堆了,這就迷惑得更深了,你說更深在哪兒?這都成了影子,所以色、聲、香、味、觸這五樣,眼見的色,耳朵聞的聲,鼻子齅的香,舌頭嚐的味,身上感覺的觸覺是冷是熱、是痛是癢,這都在心裡頭,但是所有的人就是知道這個,所以這個人迷惑,這就叫迷惑的地方,都在這上頭注意,你自己的本心呢?自己的本心沒有這些色、聲、香、味、觸,哪還有這六樣法塵呢?這五樣都擱在一塊堆,心裡就這麼個影子,大家要知道。所以佛的這個破處,就是顯處!把阿難尊者這個心,給他破了、給他推倒了,他才心服口服,沒地方說了,佛把他領到這裡,他不肯認,你那個心就沒有路走了,沒有路走,這個地方直心就現出來了,這是無言說道出來啦,這個地方佛沒開口,把他引到這個地方了,這裡大家要注意!你假如不信,你起早起來,什麼事情也沒有,你心裡頭,洗洗臉、漱漱嘴,坐在那裡,夜間也沒做夢,昨天也沒有煩心的事,就在這個時候,你心裡一想,什麼事也沒有,這個地方是人的良心發現的地方,這是人的良心,大家要知道。佛法的這個佛字,翻中國話就是人的知覺的覺,知覺能代表六樣,見、聞、齅、嚐、覺、知,眼見、耳聞、鼻子( 773;、舌頭嚐、身上感覺、心裡頭知道,把這個理要明白了呢?你就開佛的知見,你要把世間上的習氣毛病都去淨了,你直接著就成佛了,這裡頭一點客氣、一點夾帶也沒有。要這麼一說,剛才說的糊塗題,是不是?一聽,人的這個知覺,大家要知道,我常說,有聽見的、有沒有聽見的,分三種,說佛者覺也,我們哪個人沒有知覺?怎麼不成佛呢?他這個知覺分三層呀!哪三層呢?都在這擺著,人人得承認,有所知覺、有能知覺、有本知覺,我們人人都具足三種知覺,我們人只承認一樣,每個人活這一輩子就用這一樣,這三樣就用一樣,所以就是凡夫,凡者是普通人,都是這麼的,我們這三樣:本知覺、能知覺、所知覺,我們都用所知覺,怎麼叫所知覺?眼裡所見我知道了、耳朵聞聽的也知道了、鼻子齅的也知道了、舌頭嚐的什麼味也知道、身上感覺也知道了、心裡又分別是非邪正,一共這六樣都弄到所知覺上去了。要在所知覺上,就分開三層,這個所知覺就分善惡,你要是善,你所知道的和這個所知覺一樣,然而你這個所知覺還是個善心、是好心,積功、立義、作德、說好話、存好心,這就能生天,上天上享福去了;說你這個心平平常常的,我也不佔便宜、我也不害人,一天有工作就這麼著,混死了算一輩子,來世還是這麼一個普通的人,這是在人道裡頭;這個心一作惡,損人利己,統統的沒有利人的心,做出事來也不怕害人,這種心就到了三惡道裡頭去了,就不必細說了,工夫很寶貴的,這個時間很寶貴的,所以分成地獄、餓鬼、畜生,這叫三惡道,作極惡的事情,就是地獄;坑人、騙人,就托驢變馬,給人家好還債;你要片善不為、刻薄慳吝,這樣的說是成了饑餓的餓鬼,萬劫不得水漿,你別說吃飽飯,這一萬劫,你連一口水都…別說喝了,看都看不見,耳朵都聽不見這個名字,那可苦極了。這都是說,所知覺上還分好醜,有善有惡、有不善不惡的平等,就是我們這個平平常常的人,就在一心所造,這是說所知覺,要是能知覺呢?你要明白了,你要能站的住腳跟,這就能成聖、成賢,這是在能知覺上,怎麼叫能知覺呢?由這個所知覺上,我一轉個,說這個也知道、那個也知道,是非邪正、善惡好醜,明明白白的,這個知道的是誰?他怎麼能知覺呢?這個我也知道、那個也知道,你真能知道,就是這一個字,不沾所知覺的邊,這就叫小乘的聖人;所知覺的邊我把他撂下啦,我就知道我能知覺就是了,能知覺知道認得自己,我這個能知覺,我不沾染所知覺的事情,能夠這個樣子,你淺了,就是賢人,你做到究竟處就是聖人,就超生了死,這就叫小乘。小乘法能可以自了漢,我不能度人、不能救人,我能救自己;大乘法得明白了這個本知覺,怎麼叫能知覺、所知覺?大家要把這個理,算盤要打開了就對了,世間上所聽的、所見的、所有的,都叫所知覺,說你所有的事情,你怎麼都知道呢?我能知道!你要把所知覺撂下,這才夠上乾乾淨淨的、清清淨淨的能知覺哇!你就得到能知覺的受用了,因什麼呢?他怎麼沒有苦處呢?他無形無相,就是一個知覺,他不受這個所知覺所累,我們這個人在世間上受苦起煩惱,鬧得驚魂落魄、廢寢忘餐,氣的搥胸躁腳,為什麼呢?就為的所知覺不遂心,就為的這個。你要知道有能知覺在著呢,我就把這個全撂下,所知覺就不算回事情了,隨緣度日吧,窮也過、富也過、賤也過、貴也過,怎麼這幾十年過不去呢?你要在這裡坐了本位,時時心就安樂了,就可以能成聖成賢,你要到本知覺,把這個能知覺、所知覺都放下了、明白了,說這些話不是廢話嗎?這是經文上的事情,不這麼說人不容易明白,所以這就要多說,多說就得耽誤時間,所以說到這個本知覺在哪裡?剛才所說的所知覺也好明白、能知覺也好明白,就這本知覺不好明白,要不說無言說道呢!「但有言說,都無實義」,這在經文上後邊,佛一層一層的告訴,別說你多說,你單單的有點言說,這一點真實的意思都沒有,那到底怎麼辦呢這個事情?是不是?所以不好辦了。佛出世,弟子可度了不少,可也有賢有愚、有聖有賢,可也有開佛知見的、也有不開佛知見的。雖然不開佛的知見,一歷耳根永為佛種,他總算是沾著佛法的邊啦,那就容易了,你就怕一點也不知道,苦死了,自己把自己就悶死了,悶大了勁,投河的、上吊的、自殺的,這太多啦,這都是糊塗人,他把自己世間上有形有相的都看重了。所以這個地方說了一大堆,這還好明白,說到這裡,你要說心住在身內「無有是處」,沒有對的地方,說到這裡就沒有辦法了。說是這個地方,阿難尊者,他心裡知道的事情,佛都給他奪過來了,全不對!這奪處即是與處,我把你那一套,你那個心裡的思想給你奪過來了,我這就給了你啦,佛的真心就給了你啦,就怕你不認得,不認得你就不能接受,就在這個「無有是處」,沒有你說的那一套,一點對的地方也沒有,這個地方阿難尊者要是接受了呢?說我這麼一想都不對,是什麼呢?這就想不著,想不著哪一樣也想不起來,哪一樣也就不著了,佛法就怕執著,所以就這個著字最厲害,我們這個人都有著處,要不一來,我這個心沒有著落了,這怎麼辦呢?你要是果然真沒有著落了,那就對了,說怕有著落,有著的地方、有落的地方,你這個心落在哪兒?擱在哪兒?吊在哪兒?在這個地方,大家要這麼說,說的這個話還倒明白,說這個地方究竟是怎麼回事情呢?是不是?到究竟你得說出個所以然來呀。我說這個所以然,大夥還得自己思量、自己悟呀,你就設身處地,才剛一說說了一大套,最後這一句話,就解決了,「無有是處」,一點對的也沒有,就在這個「無有是處」,我們這個人聽的、看的、講的、學的,你就在這個地方你的心就停住了,那是說什麼事呢?我們這個人得找個是,其實不但沒有是,連非也沒有,他沒有是非,就是你的心裡頭沒有著落了,不知道怎麼好,這是怎麼回事?你在這裡要認,當下就認,你思索不得,你要一思索,就錯啦!就不是那個心,又到所知覺上去了,就在這裡,這個心一愣,一愣就不知道了,這說是自己那個本知覺,大家知道,我這個地方,我說是說在這裡,你讓我做,我還做不到,我告訴你說吧,我就是研究的,研究到這裡,我不能夠說是我對、我不對,大夥在這個地方,你拿這一切的佛經考查,遇見善知識可以指正指正,可以表示表示,就是對不對。   所以,上文佛就先告訴阿難尊者,說你要想求成佛的這個道理,我問你話,你要拿直心回答,就對了!佛問到這個地方,他那個彎曲的心,他又轉了彎了,他怎麼才叫直心呢?他沒有所答的了,他這個心就住下啦,他在住下的這個時候,他要是思維思維,要認得自己,那就是認得自己的本心了,他所以不能在這個地方住下,他就一轉彎,這個直心就在這兒,他心裡頭他沒有彎轉的地方啦,到了這個地方就住下了嘛。所以阿難尊者,這也是大權示現,他這個心裡頭一轉彎,他就不是直心了,他一心思不在內,我又明白了,必是在外邊呀,隨後「阿難稽首,而白佛言」,說:「我聞如來,如是法音」,你說法的音聲,我開悟啦,「悟知我心,實居身外」,我悟了我這個心實實在在居在身外頭了,他說在身外頭,他也得說個道理,他說了個比喻,說什麼比喻呢?他說-   所以者何。譬如燈光。然於室中。是燈必能。先照室內。從其室門。後及庭際。   「所以者何?」我說這個心在外頭,所以然處,在哪個地方呢?他說了個比喻,「譬如燈光,然於室中」,把這個燈在內屋裡點著了,「是燈必能,先照室內」,在屋裡點著了,先照屋裡頭,屋外頭,當然照不著了,不能照外頭,「從其室門」,從內屋裡,「後及庭際」,後首到這外屋裡,所以這個燈當然是照不著了,說-   一切眾生。不見身中。獨見身外。亦如燈光。居在室外。不能照室。是義必明。   拿這個做比喻,世間上一切眾生,自己身內的事情看不見,因什麼身外的事情都看見了?「亦如燈光」,也就像燈光,屋裡頭沒點燈,點在外屋,「居在室外」,外邊都看得明明白白的,室裡頭黑著,沒見著嘛,「不能照室」,所以不能照內屋,「是義必明」,說到這兒,阿難尊者自己還信得及,說我說這個義理,公定是明白啦。   將無所惑。同佛了義。得無妄耶。   「將無所惑」,將為拿著這個就沒有一定的迷惑啦,這不是早先我說的那個心在內,那是迷惑,這回我不迷惑了,說到這兒呢,這還覺著很得意,「同佛了義」,我明瞭這個實義,像佛一樣,佛你頭回說在內不對,我就甘心佩服了,一定是不在內,一點也不虛妄了,他說到這兒,佛就隨跟著就駁他了。   佛告阿難。是諸比丘。適來從我。室羅筏城。循乞搏食。歸衹陀林。我已宿齋。汝觀比丘。一人食時。諸人飽不。   佛對阿難先說一個比喻,這事情沒有個比喻他不承認,佛說我給你說個比喻,你說心在外邊,這話佛也說的不對,說「是諸比丘」,就是佛的這些弟子都稱為比丘,比丘就是僧人,「適來從我」,適才回來,他們從我去化齋吃,來到「室羅筏城」,這個城裡化齋,「循乞摶食」,循乞是挨著,不能桃貧撿富,挨著窮的也化、富的也化,挨著門口化;循者是佛立的規矩、乞是求化齋吃,摶食,印度吃飯都是拿手抓著吃,摶在一塊吃,早先我看到這兒我還不好懂,怎麼叫做摶食呢?我見著印度人在我們弘法精舍住了有兩個星期,他就拿手抓了吃,給他筷子吃,他不會拿,我這親眼看見的。印度吃飯,印度那個地方天氣比這裡還熱,都得晾涼了吃,有點溫氣不燙手,燙手就不行,拿手摶在一塊送到嘴裡吃,都是拿手吃,這是印度人,我親眼看見的,就是這麼個樣子,所以,佛就說「循乞摶食」,乞是化齋,拿手抓著吃叫摶食,普通吃飯的話,「歸祇陀林」,回來啦!「我已宿齋」,我已經把飯吃完了,「汝觀比丘」,你再觀察觀察那個沒吃完的人,你觀察那些僧人,「一人食時,諸人飽不?」先說個比喻,說一個人吃飯,餘者那些人都飽不飽?這話問得很稀奇,一個人吃飯怎麼會讓大夥飽?這就是拿這個做比例,佛問阿難,一個人吃飯,諸人(眾人)飽不飽呢?   阿難答言。不也。世尊。何以故。是諸比丘。雖阿羅漢。軀命不同。云何一人。能令眾飽。   佛心思他必說這句話,阿難答佛說,「不也,世尊」,不是這樣,「何以故?」什麼緣故呢?「是諸比丘」,說這些僧人,「雖阿羅漢」,他們都證了果了,證了小乘聖人的果位,小乘就不知道大乘的事,大家要知道,「雖阿羅漢」,雖證到四果阿羅漢了,了了一層分段的生死,他不在世間上受生死了,「軀命不同」,一人一個身體,軀是身軀,生命不相同,「云何一人,能令眾飽?」一個人吃飯怎麼讓大眾飽呢?佛問到這裡,他已經入了佛的陣勢了,佛就把陣勢擺著,一引他就進來了,這正是問他,他心裡還不知道,佛說你剛才說心在外頭,是不是?你心思心思,那個人在你的身子外頭、你在那個人的身子外頭,你們兩個人的心都在外頭,是不是?都在外邊,要一飽一切飽,這心都在外邊嗎?外邊的心和外邊的心就成了一個心了,你要吃飯覺飽,他也就飽了,你要不飽他也不飽了,是不是?心都在外邊嗎?這一人一個心,那當然是了,這個理說不過去了,佛在這個地方一說,這一個人吃飯,能令大夥飽嗎?阿難尊者還不知道呢,他所以說,「云何一人,能令眾飽?」一個人吃飯,那能讓眾人飽呢?   佛告阿難。若汝覺了。知見之心。實在身外。身心相外。自不相干。則心所知。身不能覺。覺在身際。心不能知。我今示汝。兜羅棉手。汝眼見時。心分別不。阿難答言。如是。世尊。   佛又給他說,正式要破他了,「若汝覺了,知見之心,實在身外」,設若是阿難你的知覺,明明了了的這個知見的心,實實在在的在這身體外面,心若在身體作邊,「身心相外」,心在身外邊、身也在心外邊,互相而外,身心互相在外,「自不相干」,心和身就兩不相干了,「則心所知,身不能覺」,你那個心要知道,身體就不能知覺了,怎麼個理呢?心在身子外頭了嗎?是不是?這是一定的理,「則心所知,身不能覺」了,「覺在身際,心不能知」,感覺在你的身上呢,心也就不能知道了,心在身子外頭、身在心的外頭啦!「我今示汝,兜羅棉手」,佛手軟如綿,印度有一種棉子,叫兜羅綿,是軟的,佛是一種貴相,手就叫兜羅棉手,手就像棉子那麼軟,說「我今示汝,兜羅棉手」,佛就把手伸出來了,「汝眼見時」,你拿眼晴看見,「心分別否?」你心裡知道不知道?「阿難答言,如是,世尊」,阿難說:「我知道。」   佛告阿難。若相知者。云何在外。是故應知。汝言覺了能知之心。住在身外。無有是處。   佛問他這句話,當然他得說知道,佛告阿難,「若相知者」,我舉出手來,我這個手在你的身子外頭呢,你這個心都在外邊,與你那個身心就不相干了,我這個手伸出來與你那身體有什麼相干呢?眼睛在你身上,你既然說眼晴看見,心裡就知道,「云何在外?」在你那個眼睛,你拿眼睛看見我的手,我的手在你的心外頭,問你的眼睛看見的嗎?你說眼睛看見了,眼睛看見那個眼不在你身上嗎?你怎麼說心在身子外頭呢?說到這兒,云何在外呢?「是故應知」,是所以故你應該知道,「汝言覺了能知之心,住在身外,無有是處」,這個地方說也是不對,你說在身子裡頭不對、你說在身子外頭也沒對,這個地方又把真心又閃出來啦,阿難尊者一味地還是糊塗不明白,底下還要轉彎。   三 潛伏根裡   阿難白佛言。世尊。如佛所言。不見內故。不居身內。身心相知。不相離故。不在身外。我今思惟。知在一處。佛言。處今何在。阿難言。此了知心。既不知內。而能見外。如我思忖。潛伏根裡。猶如有人。取瑠璃椀。合其兩眼。雖有物合。而不留礙。彼根隨見。隨即分別。然我覺了能知之心。不見內者。為在根故。分明矚外。無障礙者。潛根內故。   這段經文,正是七處徵心,這是到了第三處,怎麼叫徵心呢?考徵這個人心,到底在哪個地方?這個題目就是這麼個意思。阿難尊者,由一起初頂到最後,七處考徵這個心,也沒考徵對,這是到在第三處,這第三處是破轉計潛根,他因什麼叫轉計呢?頭一回佛問他,說你的知覺心在哪兒?他說人都知道,這個心在身子內,這還用問嗎?讓佛給他破除了,因什麼破除呢?你的心在內,五臟以內的事情你怎麼不明白呢?你怎麼說心在內?拿這一比例,他心思不對,明白了,心必是在外,他還說了個比方,好比點燈,內屋點燈,內屋明亮,要在外屋點燈,裡屋都不明亮了,說人的心在外邊,才能看見外邊的事情,佛又給他破除,你要說在外邊,這個理也說不下去,「身心相知」,不能在外。佛第二次徵心的時候,把手舉起來,你見著沒有?他說我見著了,可你見著了,是哪見著?你不是眼見著的嗎?眼不在你身上的嗎?你怎麼說心在身外,這一問又問倒了!一看在內也不對,在外呢?身心又相知,可要在外,身心不相知了,那外邊,佛一伸手,你說知道了,拿眼看,你知道你說心在身外頭,這不在身上的嗎?又不對了,其實說不對的地方,就對啦!佛原來就告訴他,我問你,你拿直心回答,不要燒彎子,你要一彎轉就錯啦,那就不是你的本心了,他不知道哪兒叫直心?哪兒叫彎心?他一個勁地繞彎,這一繞彎,繞了七處全不對,這個道理就在這兒。這是第三番上了,他又一轉計-,這是佛拿話把他引起來的,他明白了,心要說在內,不知道五臟六腑也不算在內,要說在外,身心又相知,在外,身心就不相干啦,心在身外頭,外邊有事情,身上就知道,佛一伸手,眼睛看見,在外也不對。他因這一轉彎,佛一伸手,他拿眼睛看見啦,明白了,這個心一定是在眼上,一定是在眼根裡頭藏著了,他得說個道。阿難白佛言,稱一聲世尊,「如佛所言」,佛你剛才把我這個意思都給我駁倒了,「不見內故」,不見身內的緣故,就「不居身內」,當然這個心就不居在身內了,「身心相知」,身心要相知,身要知道、心就知道;心要知道、身就知道,這不能在外了,「不相離故」,身心不相離,「不在身外」,又不能在身外,他都承認啦,那不在內、不在外,到底在哪?他就想著這個意思,佛一伸手,他拿眼睛看見啦,他想起來了,對了!「我今思惟,知在一處」,說我現今心裡一思惟,我知道了,知道這個心在這個地方了,「佛言,處今何在?」說你知道那個心到底在哪?你說一說,「阿難言」,阿難就說了,「此了知心,既不知內,而能見外」,說明明了了的知道的心,既然是佛你說這個理,要說是既不知內,「此了知心,既不知內,而能見外」,阿難言「此了知心,既不知內」,然而能知道外邊,這是他說佛的這個意思,說「如我思忖」,要在我心裡頭一思想、一忖量,一付度呀,我知道啦,知道在哪了,「潛伏根裡」呀,說潛藏在眼根裡頭,所以他說出個道理來,怎麼潛在眼根裡頭呢?「猶如有人」,他就說個比喻,怕你不知道,說「猶如有人,取瑠璃椀,合其兩眼,雖有物合,而不留礙,彼根隨見,隨即分別。」他說出個理來,「如我思忖」,在我心裡頭一思想、一忖度,「潛伏根裡」,這個心潛藏隱伏在眼根裡,就是這麼一句話,他說到這裡還得說個比喻,「猶如有人」,又如有這麼個人,「取瑠璃椀,合其兩眼」,取這個瑠璃椀,合在兩個眼睛上,就像現在人戴眼鏡樣的,那時沒有眼鏡,他說比喻就得說個瑠璃椀,這個瑠璃是個透亮的,也就像現在的水晶一樣,說又如有人,取這個瑠璃椀,「合其兩眼」,扣在眼上,像現在戴眼鏡,也就是這麼個理,「雖有物合」,雖然有這個瑠璃椀合在眼上,「而不留礙」,一點也不障礙,看什麼還是看什麼,這個理說的像有理似的,這個心在眼裡頭呢?說是「雖有物合」,這個瑠璃椀是個物,合在眼上「而不留礙」,一點滯留障礙也沒有,「彼根隨見,隨即分別」,彼根就是人的這個眼根,隨見,隨跟著他眼睛一看,「隨即分別」,這心裡就分別、就明白了,眼睛一看,心裡就明白了,所以拿這個理這麼一比喻,就可信了,「然我覺了能知之心,不見內者」,因什麼我第一次說在內,佛你說不在內?說對啦,「然我覺了能知之心,不見內者,為在根故」,因見不著五臟六腑,不能見身內,所以說這個心在眼根上,當然他見不著身子裡頭,這說得有理,「分明矚外,無障礙者」,這眼睛分分明明地矚目於外,這個矚是拿眼睛看外邊,矚在外邊,「無障礙者」,看外邊一點障礙也沒有,因什麼呢?「潛根內故」,他潛藏在這個眼根之內,這個心當然是在眼根裡頭,在這兒藏著,「佛言,處今何在?」這是佛問他的話,說你思惟,你知在一處,佛言你知道這個「處今何在?」這地方到底在哪兒?底下阿難就回答了,「阿難言,此了知心,既不知內,而能見外,如我思忖,潛伏根裡,猶如有人,取瑠璃椀,合其兩眼,雖有物合,而不留礙」,說這個人「彼根隨見」,人的眼根隨看見(拿琉璃椀合上),「隨即分別」,分別的清清楚楚,雖然有瑠璃椀合,分別的清楚,這是說了個比喻,「然我覺了能知之心」,我這個知覺明了的、能知道的這個心,「不見內者」,看不見身內,因什麼呢?「為在根故」,這個心在眼根裡頭藏著,當然是不見身內,「分明矚外」,分分明明地在眼根裡頭,他又能夠矚目於外,「無障礙者」,一點也障礙不著,是「潛根內故」,他是潛藏在眼根以內的這個緣故,他所以,這就合乎兩邊啦,又不能知內,又讓他身心相知,這兩處你難不住,「潛根內故」,他說到這個地方,佛說得駁他了。   佛告阿難。如汝所言。潛根內者。猶如瑠璃。彼人當以溜璃籠眼。當見山河。見瑠璃不。   「佛告阿難,如汝所言」,就像你剛才說的這個話呀!「潛根內者,猶如瑠璃」,你說心潛藏在眼根裡頭,就像瑠璃椀合在眼上,「彼人當以瑠璃籠眼」,好比這個人,正當拿瑠璃扣在眼上,好比人戴上眼鏡,「當見山河,見瑠璃不?」這是佛的問題,正當你拿瑠璃椀扣上,能看見大地山河,能看見這個瑠璃椀嗎?看見看不見?阿難就回言了:   如是。世尊。是人當以瑠璃籠眼。實見瑠璃。   拿瑠璃籠在眼上,外邊見著山河,可也得見著瑠璃椀,這是一定的,這比方人戴眼鏡看見外邊山河大地了,也看見眼鏡了,這是應當的事,就拿這句話問他,說是當你拿瑠璃籠在眼上,實實在在地看見瑠璃了,這是阿難承認的,「當以瑠璃籠眼,實見瑠璃」,這是阿難回佛的話,他一回覆佛,佛就告訴他了,正式地破除他這個迷惑。   佛告阿難。汝心若同瑠璃合者。當見山河。何不見眼。   說你那個心,就如同拿瑠璃椀合上,這比喻眼睛如同一個瑠璃椀,所以這個知覺扣在瑠璃椀裡頭,就是這個心在眼睛裡邊,這一比喻,眼晴好比瑠璃椀,知覺的心在瑠璃椀裡邊,這又合於內、又合於外。佛告阿難,說「汝心若同瑠璃合者」,這是順著他說,說完了好駁他,「當見山河,何不見眼?」說正當你借著瑠璃椀,心在眼裡頭,就如同瑠璃椀扣上,正當見著山河大地,你怎麼見不著眼呢?先前我問你,這個人把瑠璃椀扣在眼上,看見山河大地,也得看見瑠璃椀,你這眼就像瑠璃椀一樣的,「當見山河,何不見眼?」正當看見山河的時候,你怎麼看不見你的眼睛呢?這是你說的一個比喻,這個說法、這個比喻,法喻相齊,比的一樣才對,你這個比喻不相齊呀,不對呀!「何不見眼?」當看見山河的時候,為什麼看不見眼睛呢?你怎麼說如瑠璃合呢?這是說這一面,轉過來呢?   若見眼者。眼即同境。不得成隨。   你這個心看不見眼,「若見眼者」,你那個心就算看見眼,這個比喻,拿這個法合這個比喻,說「若見眼者」,設若你真看見眼,這個理也說不下去,因為你要是看見你的眼,「眼即同境,不得成隨」,這個眼就如同外邊那個環境似的,這個眼是眼、心是心,你雖然說眼如同瑠璃椀,卻把這個心也扣在裡頭了,是不是?這個瑠璃椀同外邊的環境啦,這個眼睛不是成了個境界嗎?成了外邊的境界,沒有知覺了,他「不得成隨」,頭一回你說的話,眼睛隨見隨能知道,隨見隨即分別,這是前文上,這個事情你不合,你不能隨看見,所以就能知道,這個地方也說不過去。   若不能見。云何說言。此了知心。潛在根內。如瑠璃合。   這是說,設若你那個心看不見眼晴,就如同你戴上眼鏡,你得看見眼鏡,你這個眼就成了眼鏡啦,你怎麼看不見眼呢?「若不能見,云何說言,此了知心,潛在根內,如瑠璃合?」云何又說這麼個比喻?此了知心潛藏在你的眼根以內,就像瑠璃椀合上呢!   是故應知。汝言覺了。能知之心。潛伏根裡。如瑠璃合。無有是處。   所以這個緣故,你應當知道,所以就在「汝言覺了,能知之心,潛伏根裡,如瑠璃合,無有是處」,這裡是要緊的地方,七處徵心,七個無有是處!到了這個地方,這是佛給他顯出這個真心來了,真心就是個直心,這個地方他不承認,我們人人都如此,佛與阿難尊者大權示現,佛說互相酬唱,一問一答,所以這個地方,就在這個「無有是處」,在這個地方他要能接受,這就了然了,這地方是不可說的地方,要不然我再引出一種事情來,大家就可以相信了。當初臨濟祖師,他參訪上座黃檗禪師,請教佛法,簡單說,他一問,黃檗祖師把眼睛一瞪,拿著劈柴棒子把他打一頓,他一心思,我必是問得不對了,不是時候了,就悶得慌了,挨了一頓打,什麼話也沒說,第二次又問、又請教,頭一回必是禮貌不周,打了一頓,這又去請教,他拿劈柴棒子預備好了,又打一頓,這是怎麼回事呢?悶得慌呀,問了兩回挨了兩回打,這回心思心思,我還得問,我來到這裡不是求佛法嗎?他不告訴我,這是什麼事呢?他又問,拿劈柴棒子又打了一頓,連打三頓,心裡煩了,不幹啦,走!在他這個地方,他一句話也不說,一問就打、一問就打,這有什麼待頭,告假!走!這就向黃檗禪師告假,這是臨濟一代的祖師呀,告假要走了,黃檗禪師問:「你上哪去?」他心裡不高興:「我還不知道上哪裡去?我就要走了。」黃檗禪師說:「你要走,你參學參學那個大愚禪師,那個地方也是個明人,他這個人傻勁太大了,說是愚傻,你去參大愚禪師。」他心裡不歡喜,他想也像你這個樣的吧,你叫我參學他去,我問你三回,你打我三回,你叫我去找大愚禪師,他必是向你學的,是不是?他還有第二個法嗎?也是打吧!他心裡不高興,他哼哈哼哈的,也沒說去不去,他把衣單包袱背起來就走啦!一出山門,自已也知道,沒有地方去,到底上哪去呢?又一想,他讓我找大愚禪師,我倒要試驗試驗,不然也沒地方可去,真還像他那麼打嗎?他把心就轉回來了,他就去了,找大愚禪師去了,見了個禮,見完了禮,大愚禪師問:「你從哪裡來?」他心思半天不高興,「打黃檗禪師那兒來」,「你在那兒參學幾年了?」「參學了有一年多,」「他傳給你什麼法?」「咳!傳什麼法呢?我問了三回,他打我三頓,他傳什麼法呢?」大愚禪師一聽,打了個咳聲說:「咳!黃檗他愛你!」你聽聽,打他三頓,他說愛他,「如老婆娘愛兒子似的,就這麼親熱。」他在這個時候上,就愣了!他打我三頓,你還說像我母親愛兒子樣的,這個話怎麼講呢?心裡就愣了,就在這個上,這不明白!大愚禪師說:「要認當下就認,你思索不得!」這一句話提醒,磕頭謝法,這才接受他。所以佛說到這裡,宗下、教下,宗、教是一個理了,他那是個簡單法子,所以教你念佛。   四 內外兩在   阿難白佛言。世尊。我今又作如是思惟。是眾生身。腑臟在中。竅穴居外。有藏則暗。有竅則明。今我對佛。開眼見明。名為見外。閉眼見暗。名為見內。是義云何。   這一段文是第四番破他的妄見,破轉計見內,上回他用合計的心,回答佛說心在內,佛給他駁了;第二次又說心在外,佛也給他推倒了;第三次又說心不在內、也不在外,他一心思,說在眼裡,他說了一個比喻,如同瑠璃椀籠在眼上,眼好比一個瑠璃椀,就像現在人的眼鏡一樣,眼好比是眼鏡、心比做是眼,他這麼一說,佛說在內、在外都不對,當然是在眼根裡頭就算對囉,他一個勁的拿他這個心猜測這種事,其實這個事情,你連思索都思索不得,何況你還拿這個心、拿這個話來猜呢?這不是錯上加錯了嗎?阿難尊者特意現這個相,大權示現,他因知道世間人都是這個心,都是對待心,要不是有、就是無,不是善、就是惡,不是好、就是壞,不是高、就是低,凡我們世間人心都是這個,其實是全不對,他這個地方,佛顯這個心,顯的是真心吶!人都是這個連妄想心都夠不上,那麼是什麼心呢?要按根本上說,就叫緣影心,怎麼叫緣影心?我要一說,大家也就得承認,要不說,心裡頭悶得慌,總得這個地方多說幾句話,怎麼叫緣影心呢?我們說內也不對、說外也不對,說在眼根裡更不對,底下還有三個不對,一共是七處徵心,七處全不對,將才我念的文正是第四回,在這個道理我要不多說幾句話,大家研究佛經的人,那就沒話說了,不常研究佛經一聽就煩啦,這個也不對、那個也不對,哪個對呢?說這個不是人的本心,哪個是本心呢?當然是心裡頭得懷著這麼一個意思,若拿佛經這麼一斷,這個人連妄想心都夠不上,那是什麼心呢?以緣影為心,什麼叫緣影呢?那個影就是影子,拿心裡頭起的影子當了自己的本心了,大家這個地方要注意,怎麼叫緣影呢?緣不就是結緣嘛!上一塊連絡,這個緣字也當幫助講,這個地方得把他講清楚了,怎麼叫緣影呢?攀緣的影子,怎麼叫攀緣的影子?人這個眼睛,有一個看見的見性,這叫見性,看見的都是有形有色的東西,大家這是都承認的,耳朵他能聽聲,你叫耳朵看有形有色的,他辦不到,眼睛你叫他聽聲,他也是不行,他是可以看見有形有色的東西,眼見色塵,隨著色塵人就迷惑了,這迷惑了還不要緊,你迷惑在色塵上,還迷惑在色塵的影子上,怎麼叫迷惑在影子上呢?有時看見一種形相,看得對心思,或者不對心思,發厭煩心,這是兩面說,看完了,他心裡一明了,說這個是好是不好、對心思不對心思,心裡這麼一心思,這個地方叫法塵,把這個心要過去了,一轉個,不定何時會想起來,他心裡還有影子,大家這個地方要知道了。假定看見一個飛機,在天上飛的客機,這飛機比旁的飛機不同,一看有個影子,你看見影子啦,你看見飛機的時候,你這個心裡頭一分別,這個地方這就叫法塵,這是人的心意的意對著這個法塵對相,他這打哪裡來的呢?打眼看見來的,他這個地方這叫攀緣,拿這個心連絡色相,色相在空中有飛機,這一個形相,這一看的時候,這名字就叫法塵,這裡都有分寸,要看完了,他不定何時才想起來,我看見那個飛機太大、太快,與旁的不同,拿這個做個比例,這個名字不叫法塵,這個名字叫緣影,你緣起你舉他那個飛機的形相,攀是高攀,攀著看,攀完了呢?你心裡一明白,這個名字就叫法塵,他過去了,你又想起來了,還有個影子,這名字叫緣影,這個地方你不把他弄清楚了,你沒法明白這個東西,所以這個地方就叫緣影。我們這個人都拿著緣影當自己的心,大家想想,你不定幾時想起個什麼事來,那就是個影子,你拿這個當心了,這個地方就是人根本上的錯誤,要不怎麼叫迷惑呢?要不人在世間上怎麼受苦呢?要把這個佛法的理明白了,說這個話說得太突然啦,全世界都太平啦,沒有爭的,你讓他爭,他也不爭,他打根本上解決了,這個人你簡直可以說連妄想心都夠不上,弄了一心的影子,拿這個當了自己的心了,這一錯到底。除非釋迦佛有慈悲心,他特意地在世間上,他特意的裝個有身份的人,在皇上家,在王宮裡投胎,這很有價值呀,他出家現身說法,還得有身份說,才有人信,他沒有身份,他說的話跟我們一樣是完全都是騙人,是怎麼個理呢?我們沒聽到過、也沒看見過、也沒做過,這個事情,可是騙人嗎?你要知道,他是皇太子,他父親讓位,他就是國王,他還騙什麼?騙我們老百姓什麼呢?他沒有可騙的地方,他瘋了、傻了,一說說了四十九年,他落點什麼呢?他什麼也沒落著。   所以這個道理,說到這裡,說是怎麼叫做緣影為心?這個人的心,要一研究下來,追究到那個正經的那個心上,有四層,這個緣影還不在這四層以內,要不這個經文,佛怎麼都說不是?他這麼猜也不對、那麼猜也不是,那怎麼是呢?還有個理在裡頭,我這個地方先把他說明白了,大家聽著好放心,要不這麼也不對、那麼也不對,聽煩了,這有什麼意思?這不是耽誤了!這是個好機會,咱們大家,我也是好機會,你們諸位也是好機會,都是好機會了,有一個講的,大夥還贊成來聽,要是沒人聽,你給誰講?你心思心思!你要願意聽,你上哪聽去呀?這不容易,這個機會湊的很巧,有愛聽的,還有愛講的,這個地方,這就好辦了。說這個心有四層,我們都認心,這個緣影還不算,這是到了第五層上了,第四層怎麼才算對呢?頭一層是人的第六意識,他在第六上,所以打五上起的,五、六、七、八,因有五個數,五個是眼、耳、鼻、舌、身,這五樣都有認識,他的眼看見形色,也認識了;耳朵聽到聲音,也認識了;鼻子聞的什麼味,也認識了;舌頭嚐的什麼滋味也認識了;身上感覺是冷是熱、是痛是癢也認識了,這叫識心。認識這是一層,這一層頂重,比這一層再輕一點的,就是第七識,是個思量;這個思量的心,是個能思量的心,不是那個所思量的影子,能思量的心,我這個心裡頭能思量,這個就比那個分別心就輕了,比那個分別心污染的地方就輕了。在第三層,他這個分別心是第六識,這個思量心就是第七識,恆審思量,第八識就是個了別心,他一了一別,他是審而不恆,他一審就沒啦,就過去啦,所以,這是三樣(第七思量識、第六分別識、第八了別識),那麼這究竟的心在哪裡?要認識呀,是個現量境,是個現量心,怎麼叫現量心呢?就是現前你這麼一量,你好比看見一個錶,這個東西就在這兒,你這一見你也沒分別它呀,你可就看見啦;你要說這個錶是美國的錶、是英國的錶、是日本的錶,這一下子,就是到了第六識上了;第六識和前五識一塊起,耳朵一聽聲、鼻子一聞味、舌頭一嚐滋味、身上一感覺,這個地方就是第六意識,這是一個分別心,我分別,他分別完了,比他輕一點的,分別完了還思量;到了根本上,根本識第八阿賴耶識,這個根本識,他一了別就完,這是個長的、是個短的,是個好的、是個壞的,就沒事啦,他就裝起來了、就藏著了,那叫含藏識。說到究竟處,這個真心打哪裡顯出來呢?真心在前五識,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叫前五識,他怎麼就顯出來呢?這個眼識是藉著第六意識才叫眼識,他要是在他那個本位上,他是個現量境,現前這麼一量就過去啦!才剛說的見著這個錶,也不分別是哪一國的,就這麼一見,這個地方這是人的本心,你要是隨著這個相一轉,你又是分別、又是思量、又是了別,那就錯啦,這錯了還有點妄心、妄想,頂厲害的,這個心著在影子上了,完了他總想那個影子,想影子也不要緊,他拿著就當心了,錯就錯在這裡。所以這個層次得說,要不阿難他說的這個理,他是不對中的不對,佛都說他不對,他心裡沒有章程了,我們在旁邊聽著,也沒法入手,怎麼算個對呢?所以這個現量心不容易顯,現量心就是人的真心,怎麼叫個現量心呢?就是眼見、耳聞,就這麼一見就是了,一見著、一分別,一分別就到了第六意識上了,那就不是現量境啦!再加上一思量,也錯啦!最後那一了別就藏住了,將來還再發現,再傳出來,這都是不對的地方。他因此這個現量心,對著觀這個現量的境界,才剛說的,看見這個錶啦,拿眼睛看見的,這是一見,這就對啦,你說這個錶好不好?是美國的?日本的?那就到了第六意識上了,他跟著就走啦,那叫識了,再加上思量,再一了別,我知道了,這個東西是日本錶,記住了,拿這個就當心了。所以,早先在「五重玄義」上我不是常比較說,釋迦佛悟道,怎麼悟的?就拿眼晴一見,就悟了道,我們怎麼見而不悟道呢?是不是?觀世音菩薩怎麼成的道呢?他耳朵聽聲,聽海潮音,他怎麼就成了?我們也聽,我們也看見了,怎麼不行呢?就是你拿心來分別了,隨著他轉了,這個地方就錯了,那麼著明白這個道,怎麼叫明白?釋迦佛夜覩明星,一看見光明有多少萬里,他這個地方顯出來了,誰看見的?眼見,這是個見性,眼晴見著的,眼晴的能力有多大呢?看見這麼大的光明,多少萬里都看見了,這就是人的天性,人自己不認得。這個地方是現量境,拿這現量現前這麼一量,量一量,這個量也不是比量、也不是較量、也不是思量、也不是忖量,把這些個玩意兒都得拿了去,就是現前有什麼就是什麼,你別起名、你別分別,這個地方,這個名字叫現量心,觀現量境,這就是對一切法心裡要這樣起觀念,這就叫真修行,誰能行?我研究到這裡,我也沒做到,研究到這裡,我只可以說到這裡,所以要做到了我也成佛了,人人都能做到,你可得要實行實做,可得做到時候,你不能說你一下子明白了,你就行啦,那除非是佛再來就行了。所以佛就為這種事情,讓他認得自己的現量心,這個阿難尊者,不但不認得了別心,他也不認得思量心,也不認得這個分別心,他認這個緣影心,拿心裡這個影子當了自己的心,你看這個離得太遠了,所以,他這個地方怎麼測量怎麼不對。要緊的地方就在上文,佛已說過了,「潛伏根裡,如瑠璃合」,前邊都給他說破了,都給他推倒了、推翻了!就拿人情的分別都說不過去,何況這個現量的境界呢?說「無有是處」,就在這個無有是處的這個地方,他要是迴光返照,觀照觀照自己的心,不就對了嗎?他不能接受,又轉了個了,怎麼轉個呢?   「阿難白佛言,世尊,我今又作如是思惟」,我又有個思想,我這麼一思惟,我這個思想也不錯,他就這麼猜吧,這就是大權示現,為的是引導我們這個人,就照我們人心這個意思現的這麼一個相,說「我今又作如是思惟,是眾生身」,一切動物都叫眾生,眾生的身啊,「腑臟在中」,五臟六腑在身中,「竅穴居外」,竅是什麼呢?人的眼睛、耳朵、鼻子統統都有個穴路,這個竅啊,眼竅、耳竅、鼻竅這就不用說了,在身子外面,該怎麼樣呢?說「有藏則暗,有竅則明」,說五臟藏在裡頭叫暗,眼、耳、鼻有竅則明,「今我對佛,開眼見明」,現在我看見你,我睜開眼啦,我就看見光明,說看見光明怎麼樣呢?「名為見外」,見著明亮了,這就算看見外邊了,「閉眼見暗,名為見內」,我這個人一合眼,見著裡邊,要不在前邊破他,他說心在內,佛說你心在內,你怎麼看不見那裡頭五臟六腑呢?他心思對,又模不著頭來,哪個對呢?他就瞎猜吧,他說我們這個人開眼就見明,「名為見外」,這個名字是見到外邊了,就是見外,「閉眼見暗」,閉上眼就黑暗了,「名為見內」,這就算是看見內了,「是義云何?」我看見人開眼見明就名為見外,合眼見暗名字就叫見內,我說的這個意思,佛你看怎麼樣?這還是與佛商量,佛一聽,正式的就給他誰翻了。   佛告阿難。汝當閉眼。見暗之時。此暗境界。為與眼對。為不對眼。若與眼對。暗在眼前。云何成內。   你正當把眼睛合上,你看見黑暗的這個時候,「此暗境界,為與眼對?為不對眼?」佛問他這個話,都是正在這個要緊的地方,讓他沒法回答,「此暗境界」,黑暗的境界,你說見暗名字叫見內,這是阿難他說的,「為與眼對?為不對眼?」這是兩面的問題,對眼不對眼?「若與眼對」,這黑暗要與你的眼睛要對,暗就在眼前邊,因為黑暗在眼前,你這才見,你怎麼說,眼晴見黑暗,這叫見內?就算你見著內,那個暗也應當在你的眼前,這不是一定的理嗎?「若與眼對,暗在眼前」,若在眼前,「云何成內?」你怎麼說見暗就是見著內了?你想一想,在眼前怎麼到了肚子裡頭呢?哪有這個理呢?這是佛頭一句把他破了。   若成內者。居暗室中。無日月燈。此室暗中。皆汝焦腑。若不對者。云何成見。   你要是強辭奪理,不管他對不對,凡合眼就算見內,你要這麼說,就叫硬抬槓,佛縱著阿難說,阿難還沒等說,佛就替他說了,「若成內者」,你合眼就算是見著內了,「居暗室中」,你居住在這個黑暗的屋子裡頭,「無日月燈」,也沒有日、也沒有月、沒有燈,沒有光明囉,沒有光明的地方,你就說見內,見著你的五臟六腑啦,「此室暗中」,這個黑暗的屋子裡頭,那麼這都是你的肚子,「皆汝焦腑」,都是你的三焦六腑啦,佛問的這個話,你說對不對?說這個話太不對了,這個地方佛把他問住了,底下,佛又替他轉個,不用阿難轉,佛就替他轉,你橫豎地轉,你這個理說不通,這是說對著「合眼見暗,名為見內」,就給他推翻囉!「若不對者,云何成見?」說若不對著你這個眼睛,又怎麼成見呢?這一段文就算完了。   若離外見。內對所成。合眼見暗。名為身中。開眼見明。何不見面。   「若離外見,內對所成」,佛又替他說,就算你揣度這個理,離開外邊看見,向裡面對,成就你眼晴的見了,「合眼見暗,名為身中」,你要合眼,看見黑暗了,名叫身子裡頭,當然是黑暗,哪能看見五臟六腑呢?「開眼見明」,睜開眼看見明,「何不見面?」你怎麼不能見面?你說合眼見內、開眼見外,你開眼要是見外,當見明時,何不見面?   若不見面。內對不成。見面若成。此了知心。及與眼根。乃在虛空。何成在內。   「若不見面,內對不成」,若不能見你自己的臉面,你說內裡的對不能成就這個理,「見面若成」,你說不能見面,我說見面也能成,你要這麼說呢,這是佛替他說,這個道理還是說不過去,「此了知心,及與眼根,乃在虛空」,你因為「見面若成」,你說的了知心「及與眼根」,「乃在虛空」了,若不在虛空裡,眼睛怎麼看見你的臉面呢?是不是?「此了知心,及與眼根,乃在虛空」,既在虛空,「何成在內?」你何故說在內呢?   若在虛空。自非汝體。即應如來。今見汝面。亦是汝身。   「若在虛空」,你說你的心、你的眼睛在虛空也說不過去,「若在虛空,自非汝體」,當然也就不是你的本體,你若說一定是你的本體,那也更不通了,「即應如來,今見汝面,亦是汝身」,說當下本如來我,在你的身子外頭,看見你的臉面,那麼這也算是你的身體嗎?這可算看見了,這個理可對了,你這個理對了,那個理又不對;那個理對了,這個理又不對,所以說「即應如來,今見汝面,亦是汝身」。   汝眼已知。身合非覺。必汝執言。身眼兩覺。應有二知。即汝一身。應成兩佛。   「汝眼已知」,就算你這個對,說見暗名為見內、見明為見外,是不是?「汝眼已知」,你的眼睛已經知道了,這是前面說的話,「開眼見明,名為見外」,你別忘了前面他說的那個話,你就合不上見內了,「身合非覺」,合當個該字講,身應該不知覺了,你只用了一面,「開眼見明,名為見外」,這個身內應該有知覺囉!眼睛見著外了,心裡頭你也知道嘛,心在身子裡頭,也知道嘛,你怎麼分開說呢?「開眼見明,合眼見暗」,見明就叫見外、見暗就叫見內,明合上見外不能合見內,這不是一定的理嗎?「必汝執言」,你要是說到這兒,你沒話可說,這是佛從著阿難說這個意思,「必汝執言」,你若一定執著是你這個理,「身眼兩覺」,身體一個「開眼見明」的一個眼,你心裡頭「合眼見暗」還有個心能見內,這不成了兩個心嗎?身一個知覺、眼一個知覺,身、眼就兩個知覺了,「應有二知」,你有兩個知覺,佛者就是知覺,一個知覺成一個佛、兩個知覺成兩個佛,你這一個身體起兩個知覺,將來你要成佛,「即汝一身,應成兩佛」,這是佛冤他的話。   是故應知。汝言見暗。名見內者。無有是處。   你要承認你那個不對了,那就明白了,你怎麼說你不對,你又轉一個道,所以這個地方得著實思索。   五 隨合隨有   阿難言。我嘗聞佛。開示四眾。由心生故。種種法生。由法生故。種種心生。我今思惟。即思惟體。實我心性。隨所合處。心則隨有。亦非內外中間三處。   這是七處徵心第五番,阿難尊者因著上來他誤解「見明名為見外,見暗名為見內」,所以佛把他說的話都給他駁了、都給他推倒,不能成立。所以,他這麼一轉計,又轉計隨處而生,阿難白佛言,說「我嘗聞佛」,我常常的聞聽見佛說法,「開示四眾」,你開導指示這四眾弟子:出家兩眾、在家兩眾,佛你說「由心生故,種種法生,由法生故,種種心生」,「我今思惟,即思惟體」,就是思惟體,「實我心性」,實是我的心性,「隨所合處,心則隨有」,我這個心向哪個地方一合,哪個地方就是我的心,「亦非內外中間三處」,這也不在內、也不在外、也不在中間,不在這三處,這是阿難尊者自己心裡頭所思想的,佛都給他推倒了,不能成立,他心思我說的不對,佛你說的應當對了,所以他就引出佛所說的話來。說我嘗聞聽見佛,開導指示四眾弟子,說「由心生故」,一切法都從心生,心生就種種法生;「由法生故」,種種的心生,這是佛時常對著弟子們常說的這個法,阿難尊者他聽見,他也沒領會這個意思,他光知道這個話,不知道這個義理在哪個地方,他這個時候想不到了,心思佛說的這個話當然是對了,豈不知他光知道這個言句,他不知道這個義理,怎麼個意思呢?佛常說這個法有四種料簡,是料量、選擇、揀選,倒是怎麼個意思?佛說法是四種料簡,四種他總說了兩句,原來他是「由心生故,種種法生;由心滅故,種種法滅。由法生故,種種心生;由法滅故,種種心滅。」他光說:「隨所合處,心則隨有」,說了這麼兩句,這兩句他也是重在這一句上,佛也知道,他重在哪一句上呢?重在「隨所合處,心則隨有」,所以「由法生故,種種心生」,他是重在這一句上。佛說法四料簡,這是四種料量揀選,就是哪個對,所以這四料簡裡頭,就是一個因緣,因緣即空、因緣即假、因緣即中,這是四種。所以這個心生,你就不用全說,這是教義裡頭的事情,要說這個,這個經就不能講了,說遠去了,就越說越多,把這個意思得說一說。說是這個世間上一切法,都是因緣生的,因由緣起,因是因由所起、緣是助緣,不論哪種東西都是因緣生的,這是藏教的意思,這是隨著人情說。他有因必得有緣,好比菜子,他這是個因,底下助緣就多了,緣是幫忙的,是助緣,他自己不能生,菜子在那擱著,若沒有助緣能生出菜來嗎?得地、水、火、風這四樣,缺一它也長不成,需要好土地,把菜子埋上,這是一個助緣,因是菜子,光地也不行,得有水滋潤,光水還不行,幫忙的就多了,得有太陽的火曬,得暖,還得風,風大了也不好,沒有風也不行,所以這個菜就長成了;拿這個比例,說心生種種的法生,這個心為因、法就為緣;要法為因、心就為緣,所以簡單說,這個心生,「由心生故,種種法生」,他這是個對待,你假定說這個心,我先說這個意思,心是一個知覺,沒有形相,這個法當個樣子講,世界上無論哪個樣子他得有個形相,他這個法就是做了這麼一個樣子,就是一個法則,心是有思想,他沒有形相,這個法在這個地方說就算是有形相,他沒有知覺,這是兩對的。這兩種東西他是生則互生、滅則互滅;心要生、法就生,心要滅、法就滅;法要滅、心就滅,他所以是怎麼個意思呢?我一說大家就了然了。假定這個世間上一個有知覺的心、一個有形相的法,這個法代表一切形相,這兩種東西,心生法就得生、法要生心就得生,怎麼個理呢?他要有一樣不成立,說光心生,沒有法,沒有形相、沒有知覺的,這個心就不能成立,你沒有寄托的地方,他沒有法,什麼樣也沒有,你這個心也沒有使用的地方。法要是滅、心就滅;心要生了、法就生,世間上的事情統統就是這個樣子,所以有因有緣,因的在先、緣是助緣,世間法就是這麼個樣子。他得什麼是助緣?得用法做助緣,他上頭說心法,法就是形相、心就是有知覺沒有形相;法是對著心說,有形相他沒有知覺。假定說,光有知覺,沒有形相,你沒有所知之處,也沒有所寄托的地方,你有知覺也不能成立了,你要說是心生就得法生、法生還就得心生,有因就得有緣,法生是沒有知覺的有形相的,成立了,有了,他那個心就隨著來,那個知覺啊,他要沒有知覺,誰管他叫形相?光有個形相,沒有知覺不成立呀,要不當下有這種學問,有唯心論、唯物論,都說不通了,世間上說光有物,光有物不能成立,你沒有知覺誰承認他是物?誰使喚他?他所以有物有心,你唯物就得唯心,物要生、心就得生;心要生、物就得生,你要說光要物不要心,這個物也就沒有人用了,沒有知覺的,也不成用了、也不成物了。所以你有個有形相的,就得有個知覺的,有知覺、有形相的,他才一生一切生、一滅一切滅,你說先有哪樣,不行!所以這個地方就得略略地說一說,所以這個地方說是因緣法,世間就是一個因、一個緣,一幫忙就成立了世間;要沒因就沒有緣,因緣當體即空,說因說緣又何妨呢?這統統都是假名字,說因也是假名字、說緣也是假名字,究竟假名字也不徹底,因緣就是空、因緣就是假,因緣還「互在其中」,因緣即空、即假、即中。這種道理,我略略的一說,大家也有明白的,恐怕也沒有明白的,他這是提另一種教義的研究,這是阿難尊者他引出來,這個地方得略略地說上這麼幾句。這個地方他引出來了,他不知道這個本意,他不知道這個話,照著他心裡這麼解說,他就是著在一面上了,著在法生心生。他說了兩面「由法生故,種種心生,由心生故,種種法生」,佛也知道他的心,就是說「由法生故,種種心生」,他這底下說,他說我明白了,佛你說過這個話,照你的話,我就領會了,我就知道了,說是我這個思惟體,這就是我這個心的本體,顯我這個心,就是思維體,就是實是我的心性囉,「隨所合處」,他這是「隨所合處,心則隨有」,這就說他執著在法生、心生上,「隨所合處」,所合的地方就是物了,拿這個知覺向物上一合,這就是心,他因有物才顯出個心來、因有心才知道有物,所以他再這麼一解說,他這是向他上頭合,說是這個要是「隨所合處,心則隨有」,也非內、外、中間三處。頭回我說的那個不對了,不是中、也不是內、也不是外,不是這三處,這是「隨所合處,心則隨有」,他說這是他藉著佛說的這個話,他歸他這個心理,他思想的,這時佛一聽他這麼一說。   佛告阿難。汝今說言。由法生故。種種心生。隨所合處。心隨有者。是心無體。則無所合。   「佛告阿難」,佛就疊著他說的這個話,重述他這個話,「汝今說言,由法生故,種種心生」,佛知道他著在相上了,佛也不給他說那些個囉嗦,因緣即空、即假、即中,得說四樣,佛就繞著他問的地方,就給他略略地把他給推倒了,「隨所合處,心隨有者」,不管是什麼,你拿這個心向這個法上一合,你這個心就生出來了,這是個長短方圓、是個大小,這都分別這個名相了,這個心隨著就有了,我以這個為心吧,佛這是破說他,「汝今說言,由法生故,種種心生,隨所合處,心隨有者」,佛把他的話一重述,底下好給他破除,這個話就不能成立,「是心無體」,文來得簡略,他應當是問兩句,是心你道是有體?是無體?是這麼個意思,這文簡,直接著就說無體,無體說完後說有體,開頭就不必提這個題目了,這所以說「是心無體」,這是佛先假定說,這個心要沒有體,你說你這個心「隨所合處,心隨有者」,你這個心到底有體?沒體?就是這麼一句話,說「是心無體」,先破他這個無體,你說無體也不對、說有體也不對,說是心沒有體,「則無所合」,你這個心沒有個體,你上哪合呢?「則無所合。」   若無有體。而能合者。則十九界。因七塵合。是義不然。   「若無有體,而能合者」,這個理說不通,心若沒體我還能合,沒體拿什麼東西合呢?你要是勉強著強辭奪理,「則十九界,因七塵合」囉?若照著你這個說法,原來這個佛法都是對起的,對待而起,所以有十八界、有六塵,怎麼說十八界、六塵呢?這是佛常說的法,六根、六塵、六識,這都是雙,他好合,六根向六塵一合,就生出六識來,這都是對著起來的,這是雙的,六根、六塵、六識就是十八界,這個要你一說這個心若無體,這個說不通,「則十九界,因七塵合」,我這個說法說的是定例,那一定是十八界:六根、六塵、六識,指著這個說,他是十八界,你還有一個合,心要是沒有體,這得是七塵合囉?提另有一個塵,還沒有個體,還有個界,這就得十九界「因七塵合」,這就是冤阿難尊者,他說的這個理不對才駁他,「是義不然」,你要合的話「隨所合處」,你要一合就得有個雙,不能有單,有單怎麼合呢?這是說無體的話,你沒體,拿什麼合?你要合,「則十九界,因七塵合」,「是義不然」,沒有這麼回事,這哪對呢?這無體說完了,底下就說有體。   若有體者。如汝以手。自挃其體。汝所知心。為復內出。為從外入。   他前邊說的無體,「是心無體」,佛給他推倒了,他這個話立不住,「若有體者」,設若你說你這個心「隨所合處,心隨有者」,你這個心有個體,你得比量比量吧,怎麼比量呢?「如汝以手,自挃其體,汝所知心,為復內出?為從外入?」這話問的是地方,你說「隨所合處,心隨有者」,你這個心來合,還有個體,「若有體者」,你自己試驗試驗,「如汝以手,自挃其體」,你把你這個身上自己挃一下子,就是打一下子,不注意試驗一下子就叫挃,打就是實實在在的打了,拿拳頭在腿上略略地打一下子叫挃,如汝阿難用你的手,「自挃其體」,你把你的身體挃一下子,或是挃在哪個腿上,「汝所知心,為復內出?為從外入?」你這個心不是個知覺嗎?你把你的身體隨便地挃一下子,就是打一下子,「汝所知心」,你所知道的這個心,從哪來呢?「為復內出?」從你身子裡頭出來的心,心就是知覺了,「為從外入?」是從外邊來的呢?這是兩個問題,打這一個問題上又出了兩個問題。   若復內出。還見身中。若從外來。先合見面。   你心裡有體,從身內裡頭出來個知覺,這個心就代表知覺,「若復內出」,若還是你這個心打身內出來的,「還見身中」,你還得要先看見身內的五臟六腑,你前邊不是說看不見就不能在內了嗎?那就不用再說了,能見嗎?這裡藏著一句話,不能見!這是說不是從內出來的,若從外來的,這個理也說不通,說你把身子挃一下子,這個心就從外邊來了,「若從外來,先合見面」,你心若從外邊來的,心是一個知見,有知見就叫心,先來見你的臉面。   阿難言。見是其眼。心知非眼。為見非義。   阿難尊者還有話跟佛說,佛說你要是外來的,你得先看著臉面,「阿難言,見是其眼」,阿難說的見不是見了面嗎?見得眼見,我這講的是心,「心知非眼,為見非義」,佛你照著這樣說,義理說不過去,他這是反過來對著佛,駁佛的話,佛隨跟著又言。   佛言。若眼能見。汝在室中。門能見不。   若是這個眼才能見,心不能見,「汝在室中,門能見不?」佛說一個比喻,這文上來得簡略,設若是眼睛能看見,這裡頭含著眼睛裡頭也得有知覺的心,沒有知覺的心,光眼睛也不能看,說是好比這個眼晴,你的身好比是個屋子,眼睛好比就是一個門,「汝在室中」,說汝在內屋裡頭,外邊這個門口沒有人,你能見著外頭的事嗎?你這個活人就當個心說,「門能見否?」門能見嗎?門裡得有人,你假比這個眼睛,眼睛裡頭得有心,沒有心,眼晴也不能見,阿難反對佛說「見是其眼,心知非眼」,佛就駁他這個,這轉過來怕他還不信。   則諸已死。尚有眼存。應皆見物。若見物者。云何名死。   這個地方說,這個人「則諸已死,尚有眼存」,這個死人有睜著眼的,他能看見什麼?能有用處嗎?「應皆見物」,死人眼能見物嗎?這是比喻那個門口裡頭沒有人,打門裡頭能看見外面的事情嗎?眼睛總得有心,你說眼睛可以見,心不能見,這個事情就錯了,說若是這麼一言,那個人死了,有眼睛也看不見物,「則諸已死,尚有眼存,應皆見物」,死人應當看見物,沒有這個事情,「若見物者」,眼睛若能見物,「云何名死?」就不是死人了,就是活人了,說到這裡,佛又對阿難說一個理。   阿難。又汝覺了能知之心。若必有體。為復一體。為有多體。   這底下轉過來,又是這個問題。所以佛破阿難尊者的執著,「隨所合處,心則隨有」,上哪一合就有,所以佛問他有體無體?都把他破了,你若有體,是從裡邊出的?從外邊來的?從外邊來的應當見著臉了,怎麼見不著呢?他說見是眼,心不能見,佛也給他推倒啦,這底下隨跟著又說,阿難我剛才說的,你的心有體無體?我再問問你,你這個心既有體,是一個?是多個?你這心啊!是遍於周身之體啊?是不遍於周身之體?這又發生四個問題,「阿難,又汝覺了能知之心」,你執著的這個地方太不通了,「又汝覺了」,你這個有感覺、明了、能知道的這個心,「若必有體」,設若必定還有一個體質,這裡給他說了四個問題,「為復一體?」你這個體是一個體?「為有多體?」是多個體?   今在汝身。為復遍體。為不遍體。   「今在汝身,為復遍體?為不遍體?」在你這個身上,心是個知覺性,是遍於周身?是不遍於周身呢?四個問題,他在這個「隨所合處,心隨有者」,這事怎麼也說不通,這底下,這是四個問題呀,這一個個地給他解釋。   若一體者。則汝以手。挃一支時。四支應覺。   說你這個心的這個體,這個知覺的心,「隨所合處,心隨有者」,這個事怎麼也不通,「若一體者」,設若有體是一個體,「則汝以手,挃一支時」,你拿手把四肢挃,拿左手挃右手,或是拿著手挃這兩個腿,這是二肢,一共是四肢,「則汝以手,挃一支時,四支應覺」,這個道理這一句話就問倒了,你要是一個體,你這個知覺的心是個知覺性,他就是一個體,沒有二個體,要沒有二個體,這通身就是這一個知覺了,這個道理就在這裡,說「則汝以手,挃一支時」,你把這個腿,左腿、右腿挃一下子,你身上「四支應覺」,兩個胳臂、兩個腿都得有知覺,他是一個體嘛,一知覺,一切知覺,你怎麼不能覺呢?挃哪兒你哪兒知覺,不挃你不知道,你不能說是一個體,一個體就是遍體,普遍身上都是這一個體,這是說「四支應覺」,你怎麼不能呢?   若咸覺者。挃應無在。若挃有所。則汝一體。自不能成。若多體者。則成多人。何體為汝。   「若咸覺者」,你要是挃這一下子,通身都知覺,是一個體,也說不通,「挃應無在」,說這個挃的地方,就沒有一個所在之處,說你挃一下子,通身都感覺啦,你不知挃在哪個地方了?這是一定的道理,「挃應無在,若挃有所,則汝一體,自不能成」,可要挃哪兒,你說知道是哪兒,你說通身都這一個形體,這不能成立,一體既不能成立,多體呢?「若多體者,則成多人」,心就是一個知覺,多體者則成多人,「何體為汝?」一個人他一個知覺,多體是多知覺,則成多人,「何體為汝?」哪個體算你呢?這又把他推翻了。   若遍體者。同前所挃。若不遍者。當汝觸頭。亦觸其足。頭有所覺。足應無知。   「若遍體者,同前所挃」,前面挃一肢的,那是一體,一體和遍體是一樣,普遍的都是一個心的本體,周身都屬於心體,「若遍體者,同前所挃」,像前面說的挃一肢時是一樣了,不用再說了,「若不遍者」,說挃一下子,不能夠普遍周身,這也說不通,怎麼說不通呢?「當汝觸頭,亦觸其足」,當時在你這個頭上挃一下子、觸一下子,「亦觸其足」,把你這個腳也挃一下子,「頭有所覺,足應無知」,頭有知覺,那個腳上應該不能知道,要是都知道了就普遍啦,你若說是「若不遍者」,也說不通,所以這個地方你說遍也一體,像一體是一樣,也說不通;你說不遍,你這個理也說不通,所以嘛,這個不通的地方-   今汝不然。是故應知。隨所合處。心則隨有。無有是處。   「今汝不然」,我說的這個事情你都不是,「是故應知」,是所以故,阿難!你應當知道,「隨所合處,心則隨有,無有是處」,沒有對的地方。   六 心在中間   阿難白佛言。世尊。我亦聞佛與文殊等諸法王子。談實相時。世尊亦言。心不在內。亦不在外。   這段文總題目是七處徵心,什麼叫七處徵心呢?七處是七個地方,徵是徵求,徵求、追求這個心倒是在哪裡?怎麼叫個真心?怎麼叫個妄心?說要認得真心,即心即佛!你就認得自己的這個成佛的根本了,阿難尊者,佛問他,他已經追求到第六處上了,前邊在第五處徵心,最後這一句還沒解完,就到了鐘點了,就下座啦,最後這一句在哪個地方?就是這個「是故應知,隨所合處,心則隨有,無有是處」,這是阿難尊者他所猜求的心,佛都給他駁了,完全的不是,所以佛的結論說,你自己應當知道,你說的「隨所合處,心則隨有」,你是因為我說的那個法,然後你覺著你說的這個理,好像是對的,其實絲毫也不對,完全地全不對,怎麼個理呢?這是說的第五處徵心,最後這一句話,要緊的說這四個字「無有是處」,前邊就不用說了。你說這個心「隨所合處,心則隨有」,這個心隨時都有了,他這是依著佛上邊所說的那個話,所以他就回佛這個話說的,這還不對嗎?其實佛都給他推倒了,這些話都不能成立,所以,你說的這個「隨所合處,心則隨有」,這個心合在哪兒,哪兒就是你的心,「無有是處」,就在這一句話上,大家要注意!他七番徵求心,到了第五番上,最後這一句,這個「無有是處」怎麼就算對了呢?要緊就在這個地方,「無有是處」,完全地你說的這個佛都推倒了,已經這五處都是這一句話,你說這些個哪樣也不對,沒有對的地方,「無有是處」,那麼哪個地方是呢?是不是?就在不說處,你一說出來的,都全不對!你這個理說不通,佛給他駁這一句話,說「無有是處」,這底下怎麼就成立了呢?大家要聽這個經得設身處地呀!阿難他猜仿這些話,我們耳朵聽著似乎都像有個理似地,佛隨時都給他駁了,都給他推倒了,不能成立,佛要說出個道來,連佛也不對,佛說哪能說呢?你說的那個事相我給你駁了,你要讓我說哪個地方是心,釋迦佛他決也不說這個,他要說出來,他也就不對了,那麼說不對的這個地方,這怎麼讓人懂呢?是不是?這個地方就大為難了,這個地方大家設身處地,就像我們在那個地方,阿難替我們代表,我們也就隨著聽,這個話是佛說的,說這個「無有是處」,我們聽著就像對了似的,佛按著這個都給他駁倒了,都駁倒了也好,你說出個道,哪個對呢?最後這一句話收場就一個「無有是處」。   你們諸位想想,連你們的心裡也不安,就在這個地方,怎麼個不安?找不著了,這怎麼算對呢?其實這個地方就對了,誰能承認呢?這個對是從哪說呢?怎麼叫個對?是大家這個心在這兒聽經,阿難尊者在那個時候問,那時候法會的人比我們多得太多,這心裡都悶的慌了,說這個也不對、那個也不對,哪個算對呢?這個心裡頭也找不出對來,找不出對來就對啦!這話是反過來說,倒是怎麼個意思?這個意思在哪?就是人人這個心都沒有路走了,這個地方,俗話說,這個心就愣下來了,這個心就停住了,這也不對、那也不對,哪兒對呢?心就沒有路走了,這個地方人的真心就現出來啦,大家要知道,要說在這個地方,我這麼一說,你要把我這個話記在心裡頭,又錯了!你得對著這些話,你設身處地,我們這個心也沒有地方可想,就在這個時候,你沒有可想的地方,那自己的本心就現出來了,說這個心是無所不在的,你要說在哪個地方、一定是怎麼個樣子,掛一漏萬,他這個人的真心是普遍的,盡山河、遍大地,是豎窮三際、橫遍十方,無處不是人的心吶,大家要知道,無處不是人的心、無處也不是佛的心,沒有一個地方不是佛心,我們這個心像佛心是一樣,就是自己不承認,「識得本心,立地成佛」,你要認識你自己的本心,當時你這個佛就成了,就是人一個不承認,因什麼不承認?就是我們這個人的心都是兩個,一個有、一個空,這個空不是虛空的空,什麼也沒有,有和空就對著吧,我們人在有上,打無始劫來,永遠是著在有上,總得有個什麼,心裡就有個什麼思想,有思想這就是著相,這就把自己的真心污染了,你不是說人心裡想這個世間的事情,還有對的不對的!你完全對也是染了,無非是這個染,有拿惡心染的、有拿善心染的;善心染的還好一點,惡心染的就不堪言了。所以佛對於自己的心,佛算自己認識了,他怎麼認識的呢?上來我已經說過好幾回了,他不是夜覩明星悟道嗎?他也是不明白這個理,這麼也不對、那麼也不對,怎麼算對呢?他在菩提樹下,按中國的年曆追求,就是十二月,叫臘月,天明臘月初八,在後半夜,他在樹底下靜坐的時候,他一看見東方出了一個明星,這一觸動,明白了!明白什麼呢?就是這麼一觸動,他見這個明星,哪個人沒見著過?我們怎麼不悟道,他怎麼悟道呢?他怎麼就當下說悟道了呢?哪個時候沒見過明星呢?他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這麼一觸動,他了然了,他了然什麼?拿這個明星這麼遠,多少萬里啊!大些了、遠些了,遠大無邊了,誰知道的?誰見到呢?就說我這個眼見著的,我眼的這個見性也是擴大無量無邊囉!若沒有這麼大的眼光,哪能看這麼遠的星星呢?這是這麼講,一講出來這個味就錯了,在這個地方大夥可會這個理,他這個心一觸動是遍滿一切處,盡虛空、遍法界,這個地方他說,奇喔!人人都行!說「奇哉!一切眾生皆有如來智慧德相」,皆有佛的智慧,也有佛的德行、也有佛的相好,因什麼就不成佛呢?犯什麼病呢?不犯旁的病,但以這個心起了妄想了,妄想執著!我們這個妄想執著,心思世間上所有的這些事情,執著住了,都是有形有相、有聲有色,我們這個心大家想想,哪個不是想這個心呢?你把這個撂下,還有心嗎?佛說「無有是處」,知道沒有是處的,這不還是心嗎?大家想想,那說是就對了、說不是就不對,這地方說是,也是你的心,在這裡知道;他說不是,也是這個心知道;可就是這個知,你別著在是上、也別著在那個不是上,這個地方,你要沒有個心,你怎麼知道?我就想不著了,你說的沒辦法了,哪裡也不是,怎麼是呢?你著急的時候,心裡就沒有章程,你不知哪個是,你不知道的時候,那就是你的知,你要是知道是這個、是那個,就錯啦!就不是了!這個地方,大家得慢慢地會,常常地有一個靜心,一點點的有這麼一個影子,他就容易明白、容易會到的,你看佛說到這裡,七處徵心、十番辨見,五陰、六入、十二處、十八界,後頭還有七大,這一個名詞就得說個十天八天的,把這個都說完了,這個經一共七卷,說了三卷,這心才明白,還算不錯。   所以這個「無有是處」,這個人心就一處也不著了,要是的地方,哪個地方是,就是著在哪個地方;說沒有是處,這個心裡頭說沒有著落啦,沒有著落的地方了,這就是人的自己的真心就現出來了,在這個地方得要會一會。阿難他不能領會,心思這個不對,我還有法,我聽見佛你說過呀!阿難白佛言,底下就說了剛才唸的這段文,這是破轉依中間,他又想出個主意來,阿難白佛言,說世尊,我也聞聽見佛你說過,與文殊等諸大法王子,文殊菩薩是一切大菩薩的首座,文殊菩薩等於這些大乘的菩薩,這都為法王子,將來都能成佛,都有佛的知見,說我聽見佛你與文殊等諸大菩薩都是佛的法王子,你說過這個話,談實相時,佛法裡頭究竟的一句成話說「諸法實相」,人不得求實嗎?求真嗎?你要明白這個理,哪個地方都是實相,都是真實不虛的相;不明白這個理,你執著這個真實,也就是虛妄,也不是真實。我聽見佛你對諸大菩薩說過,談實相時,你說世間上這一切的諸法都是實相,要都是實相,哪還有個非呢?所以世尊亦言,這個心不在內、也不在外,說我這麼一揣度。   如我思惟。內無所見。外不相知。內無知故。在內不成。身心相知。在外非義。今相知故。復內無見。當在中間。   「如我思惟」,要在我心裡頭思惟,我這麼一想,你說不在內、不在外,我也明白了,「內無所見」,所以你要說心在內,心又見不著身內的事情,「外不相知」,心要在外頭,外頭有事,心裡都知道,心怎麼在外頭呢?也說不通,「內與知故,在內不成」,內裡的事情,我也見不著內裡的腸肚心肝肺,要說心在身內,這也不能成立,「身心相知,在外非義」,若說心在外邊,也不對,怎麼說不對?心要在外邊,身上的事情就不知道,但是我身上痛癢,我都知道,你說在外邊,就不能相知了,「身心相知」,在外邊這個義理也不合,我今天一想,也不在內、也不在外,「今相知故,復內無見」,也不在內、也不在外,「當在中間」,應當在中間,說內也不對、外也不對,在中間就對了,他這是泛泛地這麼一說,這個中間在哪個地方呢?佛一聽中間,隨著他的話就破說他-   佛言。汝言中間。中必不迷。非無所在。今汝推中。中何為在。為復在處。為當在身。若在身者。在邊非中。在中同內。   「佛言,汝言中間」,你要說中間,你也得有個地方,哪個地方叫個中間呢?說心在中間,「中必不迷」,不能迷亂,不知在哪個地方?你說中間你得說出個地方來,「非無所在」,這個中間必有個所在的地方,你說一說,「今汝推中」,你推求推求這個中,在哪個地方?「中何為在?」為在哪個地方?「為復在處?為當在身?」你說這個當中,是在身外頭有個當中是你的心?還是在你的身上有個當中?「若在身者」,若這個心在你身上,「在邊非中」,若在你的身邊上,那不算中,「在中同內」,你若說在你的身體當中,就像在身內一樣,前邊我已經破說了,不能成立。   若在處者。為有所表。為無所表。無表同無。表則無定。何以故。   若是不在身中,也不在身內、也不在身邊,「若在處者」,若有一個在外邊的一個地處,「為有所表?為無所表?」說心在身外,在身內說不通,在身外邊能表示出來、表示不出來呢?「若在處者」,有個地處,你這個心,「為有所表?」能表明的出來呢?「為無所表?」是表示不出來呢?要說沒有表示,「無表同無」,這就找中著中了,你沒有表示,拿什麼說中呢?「表則無定」,你要說有所表明了,這也沒有一定的中了,怎麼沒有一定呢?「何以故?」佛就給他解說,怎麼沒有一定呢?   如人以表。表為中時。東看則西。南觀成北。表體既混。心應雜亂。   「如人以表」,比如有人吧,說咱立個當中,這裡立起一個竿子,這算當中,「表為中時」,就把他拿這個竿子立上,就算是他表示當中,「東看則西」,人在東邊一看,這竿子到了西邊,「南觀成北」,你要到了南邊,就成了北邊了,你在南邊一觀這竿子,立的這個標竿,有所表了,倒成了北邊了,東、南、西、北這都是四方,這也不算當中,這個當中,哪個地方算數?「表體既混」,你連這個當中的表明的本體混亂了,你找不出哪個地方是當中?「心應雜亂」,心也就雜亂了,心在當中,你找不出中來,心向哪兒擱呢?心也應當雜亂了。佛這麼一說,底下阿難還有話說,這是他心裡所計度的,他泛說,佛就泛泛地給他破說。   阿難言。我所說中。非此二種。   我說的中,不像佛你剛才說的,不是你說的這兩樣:在身內也不應當、在邊也不算中,外邊表示東觀成西、南觀成北,也不算中,我說的這個中不是佛你說的這個意思,「非此二種」,不是這兩種事情,我說這個中,我是照著佛你當初說的話。   如世尊言。眼色為緣。生於眼識。   「如世尊言」,如世尊你說過這個話了,「眼色為緣,生於眼識」,眼和外邊的有形有色的相,緣是連在一塊,拿眼看見形色是長短方圓,這也叫有形有色的,青黃赤白也是有形有色的,這都叫色,「眼色為緣」,你眼看見有形有色的東西了,這是結了緣了,這是互相幫助,眼助這個外邊的青黃赤白、長短方圓這個形相,「眼色為緣」,就「生於眼識」了,眼就生出認識來了,說這個物是長的、短的,是黃的、白的、黑的,這就認識了,說「眼色為緣,生於眼識」,就生出眼的認識來了。   眼有分別。色塵無知。識生其中。則為心在。   「眼有分別」,眼是個知覺性,他能分別青黃赤白、長短方圓,他都分開了,「色塵無知」,色是色、聲、香、味、觸、法,六塵之一,頭一個有形有色這就為塵,佛法講一塵不染,才萬法皆空。說這個色塵是一個無知的,有形有色的桌子板凳、房廊屋舍,這都是有形有色的東西,它哪有知覺呢?這個眼睛它是有知識的,「眼色為緣」,使眼上生出知識,說眼有分別,眼晴有分別的這個知覺,「色塵無知」,這個有形有色的東西,它沒有知覺,「識生其中」,人的知識就生在這裡頭,我聽見佛也這麼說過,其實佛不是為這個事情說的,所以「色塵無知」,眼睛有分別的心,色塵它不會分別,沒有知覺,說一個有知覺的、一個沒知覺的,這當中「識生其中」,這個人的眼的知識生在其中,這個知識不就是心嗎?「則為心在」,我就依著這個當中,就在這個有知識的眼根-眼睛,在沒知識的形色-色塵,就在這兩個:一個有知覺的、一個有形相的,有形相時沒有知覺、有知覺的沒有形相,依著這個,「識生其中」,人的知識,這個心識生在其中,「則為心在」,我這麼一心思,這個心就在這個地方了。   佛言。汝心若在根塵之中。此之心體。為復兼二。為不兼二。   「佛言,汝心若在根塵之中」,你剛才說的,你這個心若在眼根和有形有色的色塵,在這兩樣之中,「此之心體」,你這個心的本體,「為復兼二?為不兼二?」你這個心,是一個有知識的眼睛、一個沒有知識的形色,你是兩樣相兼著?是不相兼著?說你的心,是不是?一個有知識的眼、一個沒有知識的形色-色相,是兼著一個有知識的、一個沒有知識的?是不兼著一個有知識的、一個沒有知識的呢?是「為復兼二」?是「為不兼二」呢?   若兼二者。物體雜亂。物非體知。成敵兩立。云何為中。   「若兼二者」,若兼著一個有知識的眼睛、一個沒有知識的色相,若兼著兩樣,若是這樣的,「物體雜亂」,這個時候你說知物的這個體,那就雜亂了,怎麼雜亂呢?他一個有知識的、一個沒知識的,從當中怎麼取中呢?「物非體知」,物是一個物,他沒有知識,「物非體知」,眼的本體是個有知識的、這個物是個非知識的,一個有知識的和沒知識的,怎麼上一塊摻合呢,「成敵兩立」,他豎起敵來了,有知識的和沒有知識的,哪能合在一塊堆呢?不能合在一塊,哪還能有個中呢?「云何為中?」這怎麼算中?   兼二不成。非知不知。即無體性。中何為相。是故應知。當在中間。無有是處。   「兼二不成,非知不知」,既是要兼著二樣,不能成立,怎麼不能成立呢?有一個非知的眼、還有一個非不知的識,「即無體性,中何為相?」找不著體性來,這個中以什麼為相呢?怎麼叫個中呢?「是故應知,當在中間,無有是處」,你要知道,你說當在眼根和色塵中間,這裡就有個心,這個地方一點對的地方也沒有,就在這個地方又推倒了,其實,這七處都在這一句上,就沒有是處!這個地方你量一量,這個沒有是的地方,這就是了,你自己都承認了,你不承認吶,佛這個地方就是我們解釋這個經是這麼說,佛就不能再說了,佛再說,又給他心上又添了多少的麻煩、又添了病,最後這個「無有是處」,在這個「無有是處」給他說出個理來,讓他承認這個「無有是處」,這個地方就是了,這就是他的本心就現出來了,這個地方他不能接受,他又轉了個了。   七 一切無著   阿難白佛言。世尊。我昔見佛。與大目連。須菩提。富樓那。舍利弗。四大弟子。共轉法輪。   世尊,你說這個不對,我又心思個道來,「我昔見佛,與大目連,須菩提,富樓那,舍利弗,四大弟子」,這是佛的四個大弟子:目犍連,神通第一;須菩提,解空理第一;富樓那,說法第一;舍利弗,智慧第一,這四個大弟子,「共轉法輪」,度化眾生,就叫轉法輪,把這個佛法推轉了,讓人人都可以明白,這叫轉法輪。說這個時候,我也聽見佛與四大弟子一塊勸人,給人說這個佛法。   常言覺知。分別心性。既不在內。亦不在外。不在中間。俱無所在。一切無著。名之為心。則我無著。名為心不。   「常言覺知,分別心性」,常常地言說這個覺知,這個分別的心性,說這個心性不在內,「既不在內,亦不在外」,既然已經說是不在內,前邊已經說過啦!這個心不在內、也不在外、也不在中間,「俱無所在」,哪個地方也不在,「一切無著,名之為心」,哪一樣也別執著,名之為心,「則我無著,名為心不?」我要不執著,這算是心、不算是心呢?   佛告阿難。汝言覺知。分別心性。俱無在者。世間虛空。水陸飛行。諸所物象。名為一切。汝不著者。為在為無。無則同於龜毛兔角。云何不著。有不著者。不可名無。無相則無。非無則相。相有則在。云何無著。   「佛告阿難,汝言覺知,分別心性」,你剛才言說你的知覺,能分別的心性,「俱無在者,世間虛空,水陸飛行,諸所物象,名為一切,汝不著者,為在為無?」你這個不著的,算是為有所在?為無所在?你這個不著的,一切不著,這就是你的心,「無則同於龜毛兔角」,說你這個心要無所在,這有名無實,「無則同於龜毛兔角」,這個龜根本上就沒有毛,你能說牠有毛嗎?兔也沒有犄角,這是說空話,「云何不著?」你怎麼說有個什麼不著呢?「有不著者,不可名無」,這話說是一句真話,你要有一個不著的,不可以名之叫無,怎麼個理呢?「無相則無」,什麼形相也沒有了,這是叫無,「非無則相」,要不是無,當然有相囉,「相有則在」,你要有一個相,他必得有所在的地方,有所在就是著在那兒了,「云何無著」呢?   是故應知。一切無著。名覺知心。無有是處。   這個地方,你要知道,到這裡是第七處考徵,說了七個「無有是處」,阿難尊者是一概也不能接受。(七處徵心已竟)   乞奢摩路   爾時阿難。在大眾中。即從座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   這一科文,這是當機申請,怎麼叫當機申請?就是佛說法對著一個人說,對著一個人的機緣,旁人都是旁聽的,所以這就叫當機的人,機就是機緣成熟了,他這個機會正當在這個時候,佛就給他正正當當說這個法,所以,這就叫當機的人,正當這個機緣成熟,他申請,為什麼申請呢?他因上邊七處徵心,在七個地方上徵求這個心的具體,都是在哪個地方呢?這七處徵心,前三處是阿難尊者,他自己心裡頭照著他緣影之心回答的;後三者,他是借佛說的法回答,前者都是他心裡頭的緣影,這個人的這個心,所以有真心、有妄心,還有這個緣影的心;真心是本來的具體,妄心呢?不應當用的地方妄用,這是一個妄心,這個攀緣的影子的這個心叫緣心-攀緣的心,阿難尊者他這個心,他連個妄想心也夠不上,完全的就是一個攀緣的心,怎麼叫攀緣的心?他拿這個心向外攀,攀就是連絡,緣就是湊合幫助,互相幫助叫緣,攀緣的時候就指望,就是不應當攀緣,這一拳緣就是個妄心了,這個時候,他怎麼是個影子呢?緣影為心,他是找過去的事情,現在的心裡的影子找過去的事情心裡的影子,他依著這個做他的心了,連個妄心還都夠不著,就是一個緣影為心。所以,我們這個世間上人,都是以緣影為心,不但是阿難尊者,經上不是有句成話嗎?「圓覺經」上說過:「以六塵緣影為自心相」,拿六塵攀緣的這個影子算自己的心,「以四大假合為自身相」,六塵的緣影呢?色塵、聲塵、香塵、味塵、觸塵、法塵,眼睛所觀的形色,這是一種塵;鼻子呢?耳朵呢?聞的這個聲塵,眼、耳、鼻,鼻子呢?聞的這個香塵;舌頭呢?嚐的這個味塵;身呢?感覺的觸塵,這個意呢?他就是分別的法塵,法塵是個什麼呢?他是前面攀緣的心,色、聲、香、味、觸,他那個名相都擱在一塊了,取了個名字就叫法,其實呢,色法、聲法、香法、味法、觸法這都叫法呀,他這個不能夠分開命名了,整個地都叫個法塵。這個心當攀六塵的時候,這就是妄了,攀完了呢?心裡頭還有個影子,這就叫緣影的心,還不光這個呢,還妄做、妄想。人都是以四大假合(地、水、火、風)的就當自己的身體,人身上有形相的皮肉筋骨是地大成的,人身上的血脈津液是水大成的,人身上的溫熱燥暖是火大成的,人的氣力動轉、呼吸氣是風大成的,大家要知道,地、水、火、風這四樣成的,拿這四樣成的就當了自己的身體,所以拿著六塵的影子,已經過去了,他心裡還有這個影子,說當了心了,所以這是根本上的錯誤。他簡單舉出這個心,以這個心回答佛所問的話,佛都給他推倒了,不能成立,他沒有章程了,他再也無法可想了,這個時候他才申請,「爾時阿難」,這時阿難,就在他用這個緣影的心,佛都給他推倒了,不能成立了,所以他就申請出他自己的心意來,對著佛啟請,「爾時阿難,在大眾中」,這爾時就在佛他說不對的時候,他說這個心「一切無著」,這就是我的心,他也聽見佛給四大弟子說法的時候,「一切無著」,他所以破這個執著,他不知道是因著什麼說的,他就得了這句話,就說我也是無著,可佛就破他這個意思了,佛說你這個無著是有個體、沒有個體呢?以無著為體,你這個無著的心,是有體、是沒體?佛給他說了兩面的話,對待的,說是你要是無著,你也沒有個體,那是一句空話,那無所謂著不著了,連個體都沒有嘛,你還說個什麼著、說什麼不著呢?這是說無體,不能成立;你要說是有體,你不著,你是不著什麼?你要有一個體,你就不能說無著,你要沒有體,你說無著是一句空話,是不是?什麼也沒有嘛,還論著不著幹什麼?你要是有一個體,我不著,這個話就說不通,怎麼個理呢?有不著者,就不能不著,你有個體,你說我哪兒也不著,問問你這個體向哪放,你擱在屋子著在屋子裡、你擱在院子裡頭著在院子了、你擱在虛空裡又著在虛空了,你要有體,你就不能說是不著,你要是無體,那就是說一句空話,你還說無著幹什麼呢?你怎麼說一切不著呢?那也沒有著也沒有不著了,你要是有個體,不能說不著,你總得要找個地方,還得著在虛空裡呢,是不是?這個話你不是自己跟自己反對嗎?因此,佛最後這一句,所以「是故應知」,佛告訴他,是所以的緣故,你應當要知道「一切無著,名覺知心」,你拿這一切無著,就算是你知覺的心,「無有是處」,一點對的地方也沒有,這是佛給他推的乾乾淨淨,其實他這個道理、他心裡頭的思想,佛說這個「無有是處」,這比方一把就把他的妄想心都把他拽出來了,整個地把他一肚子的妄想都給他拽出來了,他呀還不知道,是怎麼個理?就在這個地方,佛說是「無有是處」,這佛法是超倫絕待,無是無非,你要有個是就有個非、有一個非就有一個是,說「無有是處」,你總得有個「無有是處」,阿難尊者他要是機緣成熟了,這個地方就接受了。著與不著這都是一句空話,你這個地方,心裡頭沒有思想了,你就這麼一句話,這簡直是一點對的地方也沒有,你這個心裡不就停了嗎?停的這個地方,大家要知道,這就是自己的真心就現出來了,你還向哪找真心去?他說他不能接受嘛!他就在這個時候,他就要申請啦,這個地方佛已經告訴他了,他不接受!「爾時」,就是在這個不接受的這個時候,阿難在大眾中,他就重新又申請,佛也沒有辦法,他要申請,「即從座起」,他從那個座位上就站起來了,「偏袒右肩,右膝著地」,這個偏袒右肩,就是出家人搭的衣,都是搭在左肩上,怎麼是偏袒右肩呢?偏袒是露著這個右肩,你看現在南洋群島那些出家人,還是佛的老儀式,都是露出右肩、袒著左肩。佛法忌諱左,都用這個右,右邊為上邊,露著右肩,這是表示開權顯實,這是實在的人身上的本體,這衣服不是把身體遮住了嗎?這表示真實的意義,所以又是「右膝著地」,也是用這個右膝著地,他這不是雙腿跪著,單腿跪著,一個正腿的磕膝蓋著在地上了,這個時候是「合掌恭敬」,兩手合著掌,「而白佛言」,對佛表白言說。   我是如來最小之弟。蒙佛慈愛。雖今出家。猶恃憍憐。   他自己說自己的毛病,他自己說我是如來最小之弟,佛的父親兄弟四個,他小弟兄有八個,阿難尊者,他是個最小的,佛的堂兄弟一共八個人,佛是居長,是個長兄。阿難尊者是在佛成道的那天出生,佛在三十歲時阿難降生,阿難兩個字華言就叫慶喜,又吉慶、又歡喜,生他那一天是佛成道的日子,正是三十歲,夜覩明星悟道,成了道了,這是吉慶,阿難降生添人口,這是喜事,又慶又喜,所以印度話就叫阿難,是這麼個意思,他自己就說,「我是如來最小之弟」,實在是最小的一個兄弟,「蒙佛慈愛」,我蒙佛的這個恩德,你慈悲我、你親愛我、看得起我,「雖今出家」,雖現今我已出家,「猶恃憍憐」,還就是在家那個神氣,仗勢著兄長們憐愛我,我就是隨便耍驕不聽話,因什麼不聽話呢?這裡頭含著,阿難尊者從來也不起觀念、不修行,他是幹什麼呢?他就是光記佛說的這個經、這個道理,他都記下來,他一點修行也沒有。這個修行的法是三個字,聞、思、修,你聞聽,你就得思惟,這就叫修,這叫三種慧-聞慧、思慧、修慧;拿耳朵一聞聽見了就種下種子,你就得思惟,思惟就是微細的觀念,這就是修行。阿難尊者光記住了,他也沒有思、沒有修,就是一個聞,這是他的短處,他自己說出來了。   所以多聞。未得無漏。   佛你說的,我都記著,「未得無漏」,我也沒得著這個無漏的果位,這個漏字怎麼講呢?這個漏是墮落之因,好比這個碗、盆子,他要有了縫子、有了窟窿就漏了,漏是個因,底下要墮落下去了,那就是果了,向哪兒漏呢?以佛法講,修行人只要是墮落,漏落在三界以內,這三界是什麼?欲界、色界、無色界。欲界有上界、下界,六層欲樂天是為上界,我們也在欲界裡頭,是下界,這算欲界,怎麼叫欲界呢?有男婚女配,不但我們人間,天上有六層天,都有男婚女配,這叫欲界;色界呢,光有男子,沒有女子,有十八層天,修四禪定的功夫,所以叫色界天,沒有男女之欲了,然而還有形色還沒忘了,還有這個身體呢,帶著呢,等他把這個身體也忘了、也撂下了;無色界,有這個身體就有形有色了,到了無色界有四空天:空無邊處天、識無邊處天、無所有處天、非非想處天,這是四空天。所以呢,色界天,十八層天有四種定力:定生喜樂地、離生喜樂地、離喜妙樂地、捨念清淨地,這是四禪,用禪定的功夫。四禪也罷、四定也罷,這都是有功夫的人,到了那兒就純粹的孤修呀,這還有個色身,這還要不得,把他也得修沒了。以後到了四空天上來:空無邊處天、識無邊處天、無所有處天、非非想處天;觀身空,觀來觀去這個身體就觀化了,就沒有了,光落著一個知識了,空無邊處天;光落著一個知識,識無邊處天,我這個知識貫滿那個世界,貫滿乾坤,沒有邊際,這還不行;無所有處,沒有所有的地方,連這個空無邊處、識無邊處都不要,無所有處,這還不對,這還有思想;就非想,非想還不對;非非想,你看這個地方,功夫用得很好了,理呀很厚的,很不錯了,其實還是凡夫,還沒明白,這個佛法就在這了,你要不把這個路數知道,你怎麼能學佛?你怎麼能明白超凡入聖呢?這都是凡夫呀!你把這二十八層天:六層欲樂天、十八層色界天、四空天,一共不是二十八層天嗎?這二十八層天擱在一塊,大家要知道,這都叫凡夫呀,像我們世間人一樣,你看這功夫都可以了,再到非非想天,到這有頂天上,那位天主多大歲數?你說說,八萬四千大劫,大劫是多少呢?四個中劫是一個大劫,中間怎麼成的呢?是二十個小劫才成一個中劫,一個小劫是多少年呢?八萬四千年做本位,一百年減一年、一百年減一年…八萬四千年減完了,又增上去,二十個增減這叫一個小劫,所以二十個小劫才叫一個中劫,四個中劫叫一個大劫,你們諸位拿算盤,你算這是多少年?一個大劫,非非想天的天主,大家要知道,他活八萬四千大劫,這八萬四千大劫,這個壽命很長了,拿算盤都算不過來。還有一種,還是凡夫,還沒脫離生死,到了八萬四千大劫的時候,還得死,死的時候,八萬四千大劫以前,他要做過壞事,一樣還下地獄,你升到天上也是危險的,所以你要不研究佛法,你哪能知道這個理?你自己要都弄錯了,自己不知道錯,所以佛法要想不修行難說了,要想修行,你非把佛法研究明白了不可,要不然你就走錯路,要不是你不研究教,光知道參禪,說十禪九錯路,十個參禪的保定有九個走錯路的。   不能折伏。娑毗羅咒。為彼所轉。溺於婬舍。當由不知。真際所詣。   這是阿難尊者他自己述說,對著佛通知大眾,「未得無漏」,未得著無漏樂,在三界以內,有這個漏樂,就沒有究竟的修行,佛法究竟的修行超出三界以外,這還是小乘,不用細說了所以要沒得無漏,就「不能折伏,娑毗羅咒」,上文有,娑毗迦羅是印度黃髮的外道,怎麼叫黃髮外道呢?他那個道門出來,拿一塊黃布把腦袋包上,把頭髮包上,頭髮不是黃的,布是黃的,那黃布把頭髮包上叫黃髮外道,也叫娑毗迦羅;咒是真言的意思,佛法裡有真言、有咒語,他那個邪法子也叫咒、也叫真言、也叫娑毗迦羅咒,阿難尊者自己說,我不能折伏黃髮外道的咒,所以「為彼所轉,溺於婬舍」,溺是陷溺,就墮落在那個下賤的屋子裡頭,「當由不知,真際所詣」,當時我不明白究竟的道理,光是多聞記名詞不能修行,所以被邪咒所轉;真際這兩個字是略說的名詞,正式的就是三德秘藏,三德秘藏的真際理地,也叫真際;這三德是法身德、般若德、解脫德,這是成佛的實際,也叫真際,就是究竟的性理的地方,是這麼個意思。阿難尊者完全是個凡夫,旁的註解上,還有說他證了初果了,那沒道理,小乘裡頭分四果,大家唸過「金剛般若經」就知道,須陀含、斯陀含、阿那含,到了須陀含是個初果,那個外道的咒就不好使喚了,阿難尊者,他根本也沒證初果,他完全是個凡夫啊!才讓外道邪咒給轉了,「當由不知,真際所詣」,當初就因為我不知道三德秘藏的去向。   唯願世尊。大慈哀愍。開示我等。奢摩他路。   這是求法,這才知道要修行,早先知道光多聞,不能折伏邪咒,非有真修實鍊,不能有效驗,他又說實話了,「唯願世尊,大慈哀愍」,請佛發大慈大悲,哀愍就是說得很痛切了,憐愍我,「開示我等,奢摩他路」,奢摩他路是略著言說,不能把這個文都說全了,上邊他求過佛,妙奢摩他三摩禪那,這是三止、三觀、三諦。三止就是體真止、方便隨緣止、息二邊分別止,這個奢摩他,就翻三止;三觀,前邊也說過,不再說了,起觀就是修行;止,心有所止,你止說得修觀,你要不修觀不能見效果,不能常止,這一條路是超生了死的一條路,「哀愍開示我等,奢摩他路。」   令諸闡提。隳彌戾車。   「令諸闡提」,闡提叫斷善根,這個人沒有善根,善根斷了,彌戾車是印度話,就叫惡知見,極惡的這種知識、見識,這地方說,令我明白了修止觀的這條道路,能使令這個斷善根的人,「隳彌戾車」,隳就是銷滅的意思、破壞的意思,這個隳字念碎,彌戾車說是惡知見,能令這一切的闡提、惡知見,把這些都給他破壞了。   作是語已。五體投地。及諸大眾。傾渴翹佇。欽聞示誨。   「作是語已」,把這個話說完了,「五體投地」,兩個磕膝蓋,不是單腿跪下了,雙腿跪下,兩個胳臂肘和一個頭頂都住在地上了,這叫「五體投地」,這個禮是很重的了,「及諸大眾,傾渴翹佇,欽聞示誨」,不但阿難尊者願意請佛開示這個修行的道理,還有無量無邊的大眾,就是法會大眾這些人,傾心渴仰都候著佛,請佛開示,「欽聞示誨」,大夥都很欽佩,聞聽佛的指示、佛的教誨。   二種根本   先演說幾句佛法的大綱,佛法的大綱就是宗、教、律,這是三大綱領。宗字是個尊貴之稱,最尊、最貴稱為宗,才擱在頭;教是佛演的教;律就是戒律,修行入手便是這個。這三大綱領:一個教、一個宗、一個修(律就是修),學佛這三種,一樣也不可捨,都是最要緊的,怎麼宗字擺在頭一個呢?佛一出世,夜覩明星悟道,一起頭先開講,講就是講教,也就是讓人明宗,佛說的那些言說、章句,你記住有什麼用處呢?你得知道宗旨,說話就是一個引導,告訴你修行的法,沒有宗旨,瞎修盲鍊就不行了。所以嘛!我把教擱在前面,說教謂是顯宗,明白宗呢,怎麼進行呢?這第三樣就是律,律就是戒律,不管出家人、在家人,你要修行、要入手,要不持戒,等於不修!這個律呢?就是戒上起的律條,你要治國得有法律,你要學佛是修身,修也得有法律啊!所以,這個地方不叫戒,叫律,這是讓人知道,戒是個種名,你把這個律,看成是法律,一條一條的,你要犯戒,犯戒不是一樣,有輕有重,所以,律是律條,是一條一條的,這個宗字就是佛出世研究立上一個法律,為什麼?為的讓人修行,什麼叫修行?所以,這個地方就得立下個宗旨,旨就是不許更改的,要你知道是尊貴的意思。要學佛,正式的要想入手,非得先持戒不可,不持戒,沒有入手的地方,戒也是為貴的,戒裡頭是為什麼呢?為是歸到宗旨上,宗是由教來的,這三樣都是最尊、最貴的事情,一樣不可缺,不管出家、在家。所以,今天我演說這麼幾句,大家可以知道,每天來聽經,為的是什麼呢?是不是?這大熱天,遠道來,也不容易啊!為的得宗旨,得宗旨 入手要持戒。   爾時世尊。從其面門。放種種光。其光晃耀。如百千日。普佛世界。六種震動。   此一節文,這是瑞表真常,是如來開示,「爾時世尊,從其面門,放種種光」,佛講要緊的法,必須有個驚人的地方,從面門上放光,這個面門,就是人的臉面,是六根都聚之處,眼、耳、鼻、舌、身、意在這個地方都會在一塊,所以「從其面門」,在臉面上放出種種的光明,「其光晃耀,如百千日」,說佛由這個臉面上放光,就是一個日頭(太陽)就夠光明了,「如百千日」,說像百千個日頭(太陽)照射這個光明,佛現這個瑞相,這是為警覺世人,佛現這個瑞相表示這個真常,怎麼叫表示真常呢?真是真實不虛、常是永遠常在,人人都有這麼一種天性,是永遠常在的,人都自己不承認,只承認自己現在的這個有形有相的身體是我,俗人都承認這身體是我,因為這是習慣性,只承認有形有相的,人的性光拿眼睛看不見,因什麼看不見?他著相已經成了習慣,就現不出光來,佛就特別的,在面上放這個光,「其光晃耀,如百千日」,光上加光就像百千個日頭(太陽),這是表示真實常在的本心,人人皆有,人都不認識,說這光明一放,「普佛世界」,這佛的世界很多,我們人的眼光很小,釋迦佛出世說法,我們才知道,佛的世界比我們人的世界多得多,前面常有個比例,比這個恆河沙粒還多,印度那個恆河,河深就四十里,支流就有兩千里,就說河深,裡頭的沙子像麵粉那麼細,有佛的世界比這河裡沙子還多,若沒經過沒聽過,就不肯相信,雖然佛世界這麼多,人人都普遍,人人這天性都這樣,不但自己不承認,而且在這上頭起觀念也付諸度外。佛放光現瑞警覺世人,特意放光讓人看看,人人都是這麼大的光明,自己都染污了,都黑暗了,佛這光是普佛的世界,這一個佛的世界是無量無邊的國土,你看我們這個娑婆世界有百億四大部洲、有百億日月,是一位佛掌教,如恆沙諸佛,這麼多的佛,算不過來,這個世界無量無邊,說普佛的世界這個光,怎麼普遍,是「六種震動」,這六種事情都要震動,怎麼叫「六種震動」呢?震有三種聲:震、吼、擊,動有三種相:動、涌、起;這以震動就響了,就像那個風,貫在山谷裡頭那個響聲,就像吼似的,就像擊出什麼來。那個震動,這個動也有三種相:動、涌、起,往往我們這個世界上有地動,那叫地震,叫動,地突然高出來叫涌,又發起來,這就是聲色的大變相,這是警策人,佛能從面門放光,人人都可以,人自己放棄了。   如是十方微塵國土   就像這個世界一樣的微塵數國土,然則這個國土有多少呢?數量就像世界上虛空的微塵,我們的眼晴看不見,有日光照進來,一照就見到那個微塵在空中很多,世界微塵就是那麼多。   一時開現。佛之威神。令諸世界。合成一界。   「一時開現,佛之威神」,不是前後的工夫,而是一齊都現出來了,就在這一個時候,就開現佛之威神,「令諸世界,合成一界」,就是這麼多的世界就是一個世界,有多大呢?所以佛要化世勸人,假比說,他得讓人生信,這個地方是讓人不可信的地方,要沒有善根的人一聽說煩了,這簡直是什麼大話麼?其不知道是實實在在的,人要是不明白這個理,沒有修行到這個地步,容易不信,人要做到了這才知道,釋迦佛不是說瞎話,他說瞎話騙人為的什麼?你想他是國王的太子,他還有什麼可騙呢?我騙個官做、騙有財發,他不為發財,他也不為做官,你們諸位想想,他這不是騙人,這是真實的事情告訴人,人人都容易做得到,不但人世間一切萬物都能做得到,迷惑的太深,自己不承認,所以這「一時開現,佛之威神,令諸世界,合成一界」,這諸佛的世界合成一個世界。   其世界中。所有一切。諸大菩薩。皆住本國。合掌承聽。   「其世界中,所有一切,諸大菩薩」,各世界有佛,都有跟著佛的這些眷屬,就是佛的學生,好比是學堂一樣的,跟著佛學的那都是大乘的菩薩。這佛法裡頭有三乘:大乘、中乘、小乘,都是說發大乘心的菩薩,大乘的菩薩「皆住本國」,都在他本國裡頭住著,沒來這個世界,「合掌承聽」歸成一個,這距離有多遠,你說是幾百萬里?幾千萬里?幾萬萬里?遠的算不過來,一時大夥都看見啦,一時還做到了,就是這麼大的神通,「所有一切,諸大菩薩,皆住本國」,身心不動,個個都恭恭敬敬的都合著掌,承聽釋迦牟尼佛說法。   佛告阿難。一切眾生。從無始來。種種顛倒。業種自然。如惡叉聚。   上邊因阿難尊者啟請,佛就回答這種事情,不是平凡的一種小事,所以佛回答的時候,光要放光動地讓大家的精神振作起來,發至誠心來聽,這時候佛就開始說話,佛說話是對著阿難尊者說,因他啟請問佛,對他一個人說讓大夥聽。佛告阿難,說「一切眾生,從無始來,種種顛倒」,不光指著人說,這是佛當時指著人說的,說一切眾生六道之中,天上的人,世間的人,天不天、人不人的阿修羅,三惡道的地獄、餓鬼、畜生,在六道裡頭都叫眾生,再上廣處說連聖人也叫眾生,為無上的眾生,沒有比佛再高上的,怎麼叫眾生?眾多成分,不是一樣兩樣成的,而是具足一切,菩薩為發大道心的眾生,發大心自己要成佛,還讓世間人人都成佛,這就叫大乘的菩薩;緣覺是中乘聖人,他叫孤調的眾生,他自己把自己調好了,獨善其身;其次小乘的聖人,是四果眾生,他有四個階級:初果、二果、三果、四果,他們是獨善其身,但還有回小向大的時候,這四種都稱聖人。在佛回答的時候,阿難總是現個人道事相,佛就對著他說,佛告阿難,說「一切眾生」,包括三乘聖人、六道的人都叫眾生,說「一切眾生,從無始來」,這無始呀,佛要說法,他不能說有頭的地方,說有頭說不過去,自己不好講,你說說從哪裡起頭?什麼人也沒有看見,也沒有表示,也沒有證據,是怎麼個理呢?他就是沒有頭,這個世界是個圓理,你要說頭,邊邊都是頭,就好比一個圓球,你說哪裡算頭?也找不出頭尾來。所以這個地方,世界就是這麼個樣子,從這個無始,從那個沒有頭的那個地方算,從那個地方來,有種種的顛倒,人在世間上就是夢魂顛倒, 就像做夢似的,把這個事情都做顛倒了,怎麼叫顛倒呢?大材小用!人人都有成佛的資格,自己卻做的頂小的事情,這不是顛倒嗎?你放著佛不做,還要造業的轉成三惡道:地獄、餓鬼、畜生,這是自造自受,所以佛說一切眾生從無始來,有種種的顛倒,這顛倒太多了,什麼是顛倒呢?說了個比喻,說「業種自然,如惡叉聚」,這人在世界上一糊塗,不認得自己,錯認了「業種自然」,造業!造什麼業呢?善業、惡業、不動業三種業,善業在世間上還算不錯,做善事有善報,將來還不至於大苦,你要比較,看向哪裡比,比那受苦的人,當然是不苦了,就樂了。究竟你發多大的財、你做多大的官,你做了大皇帝,在天上你做了玉皇大帝,比玉皇大帝高的還有二十幾層,一共是二十八層天,這都是凡夫,都叫眾生,都有苦惱,有輕有重,拿著輕的向重的比,他就算沒有煩惱,其不知向佛法一比,都在煩惱裡頭,你說哪個人沒有煩惱?   天人壽命頂長,也有生死苦,生到無色界,壽命八萬大劫,這一個大劫說是四個中劫,四個中劫是八十個小劫,多少年算一個小劫呢?八萬四千年做本位,一百年減一歲,減至人壽十歲,再往上增,一百年再增一歲,增到八萬四千歲,這叫一小劫,二十個小劫是一個中劫,四個中劫是一個大劫,這是增減劫的說法。所以佛把根本都說出來了,說是從無始以來,種種的顛倒,沒有一種事不是顛倒的,人人都有顛倒想,怎麼叫顛倒想?我常說,自己不認得自己,人人都認得身體是自己,應該我的身體,我是我、我的是我的,這地方大家要分開,好比這個房子,這是誰的?這是我的房子,內裡有住人的是我,我所支配的叫我的,這個身體是我們這個知覺使用的,這個知覺是我,人不認得自己的知覺,拿著自己的知覺,承認這個有形有相的身體是我,豈不知這個形相,這不是我,而是我的;知覺才是我,他是我;你知道我、我的,我是什麼樣子?他也有形有相,他也無形無相,你在有形相上,你再明白了自己的無形相的是我,這就妥啦,你就光認得一邊,這個無有形相,他有知覺。大家知道,我們這個人身上的這個知覺,這個地方說了個片面的理,他就算是個我,人要是不明白在哪裡,拿這身體當我,你把這個知覺是我自己就違背啦,把自己就忘了,不管啦!這個人的身體在世間上,有數的,就照光陰說,人活不過百歲,普通的人說,這一口氣不來,不知上哪裡溜去,也不知死了是怎麼回事,人人都如此。所以佛看見這世間上的人太苦啦,所以才出世告訴人,你自己明明白白的,你不承認,你無故的就東抓西抓、東跑西跑,你自己把自己支使得糊裡糊塗,不知是怎麼回事。所以佛出世說法,有善根的人才能相信,人與佛法距離的太遠,我常說這個比喻,好比有知識的螞蟻對螞蟻說,這個世間大,怎麼個大法呢?說咱們走三年五年也走不過來,其實,就在香港,咱們覺著這才多大的地方,你要螞蟻走,他爬個三年五年也走不完,若說有這麼大的地方,那個螞蟻就不相信,說你胡說,哪有這麼大的地方?因牠眼光太小,這是說螞蟻對螞蟻的知識,就說香港這麼大,就不信,你要說廣東一省,牠更不信,你再說全國二十九省,再說還有五大洲,牠更不信,這五大洲擱在一塊堆,按佛的眼光看,說像虛空中一粒微塵似的。大家知道人人都能成佛,有這麼大的能力、有這麼大的享受,你自己放棄了,說這個地方可憐不可憐?除非是佛有這麼大的慈悲,旁人你就不信,這麼一說,螞蟻對螞蟻說起話來,有知識的螞蟻給那沒有知識的螞蟻說,他就不信,那是怎麼回事?這是他的眼光小,這人的眼光就了不得,所以這個地方,我略說幾句。這個地方說,他是造這個業,造的也太小,造業往大處造也行,最小的這個業力,抓住了這個身體,這就是我,我吃好的、我穿好的,你管我的名譽叫好的,哪一樣不好就不行,就來了煩惱,碰頭碰命的,就講這個,這是人自己不認識大體。往往有人說話,人要顧大體,這個話是好話,最好的話,連自己都不承認自己的大體,要承認大體,世界上絕沒有戰爭,也沒有你害我、我害你,也有做惡的人,要統統是這個樣,那就成了佛世界,他是認得自己了。佛出世說法,就是告訴人,沒有旁的什麼巧法,不像那些旁門外道,又是這麼修、那麼鍊,長生不死,哪有長生不死的?誰也沒看見他師父活幾千歲,有些人還相信他那些說法。釋迦佛絕不能說這話,說讓人明白這個理,這是佛很歡喜的事情,說的造業就造這眼前自己所知道的這個業,業是什麼?無非是衣、食、住,為吃的、穿的、住的,就為這三樣,沒有這三樣,這色殼子就不能活,所以這個身體就不能存在,就因此,在這上頭人人就爭,人要知道這個大體,有這麼大的家當讓他爭他也不爭、他也不信,也沒有人說。除非佛說,這也是兩千幾百年的光景,總算站的住,不像旁門外道,幾百年就銷滅了,不是那個事情,足見是個真理,歷代的名人、歷代的帝王,都是要承認的這種道理,說業種是自然的,自己大材小用,這個大材小用是怎麼回事?底下說「如惡叉聚」,這是個比例,這個惡叉是一個果木的名字,印度有這種水果,有這種樹,這樹長的果子,中國沒有,所以不翻譯,就照他原來名字的意思說,這個果木他一出就是三個,三個在一塊出,聚是聚在一塊,它這果木的名字,就叫惡叉聚,說人造的業,業種是自然的,就如同什麼呢?如同惡叉聚,它不出就不出,一出就三個,代表三業苦,這三個在一塊聚著,離不開,這個聚就是中國話,惡叉就是印度水果的名字。   諸修行人。不能得成。無上菩提。   底下拿這個做比喻,佛說不要說不修行的人,就拿修行人說,「諸修行人」都修錯了,他「不能得成,無上菩提」,菩提就是覺道,知覺的一條道路,人人皆有知覺,但是把這條道走錯啦,所以就沒有道了,往往說人要修道,這是為這個知覺通達了,說不能成無上菩提,他顛倒了,顛倒這個惡叉聚,這是比喻什麼呢?這惡叉聚就比喻人,天然的惑、業、苦三樣,這個人迷惑不知道,自己不認得自己,造業就造惡業,造善業也不算究竟,就照著惡業說,因什麼造業?是迷惑,迷惑就造業,造了業就受苦,這三樣越迷惑越造業,越造業越受苦,越受苦越迷惑,這就沒有完,佛就拿這個比喻,「如惡叉聚」,你別說不修行的人,你照修行人說,這修行人就是要找個出路,世界上看著沒有意思,爭名奪利的轉眼成空,這說修行人要不明白佛法就容易走錯了路,他心倒是好心,然而這條路走錯啦,諸修行人不能得成無上菩提,他一修說修錯了,「無上菩提」是沒有比他再高上的,這是一種知覺的道路,菩提叫覺道,說我覺悟、我明白,我不迷糊啦,這麼一條的大路,照這條路走,這個名字就叫菩提,要不能成無上菩提,照修行人說,不修行的人就不談了,在這後半部上說那不修行的人。   乃至別成聲聞緣覺。   別成特別的他也修成了,他沒成佛,得少為足,聲聞是小乘聖人,怎麼叫小乘聲聞呢?佛說法的聲音他拿耳朵聞見,他記住這個話,他記住這個理,他也給人講一講,他說也叫佛法,然而不徹底、不究竟。佛說的法,拿言語,言外思義,教外明宗,在言語以外讓你想這個意思,在這教理以外明白這個個宗旨,這才是佛的意思,他叫聲聞,佛說的聲音我聞聽的名字也記住了,拿這個就當佛法,這就叫聲聞。小乘的人他比不修行的人強點,然而人有兩層生死,他就了一層分段生死,這兩層生死:一層分段生死、一層變易生死。我們這個人的生死,像我這個身體活到八十多歲,還不知道哪一天就死,這叫一段落一分,這個身體叫一分子,壽命活到七十、八十,三十、五十不定多大歲數,告一段落,一分子一段落,算一層生死,你活這些年不吸氣了就算死,這個名字叫分段生死,分段生死有個根,從哪來的?從這個變易生死,變易生死是什麼?就是我們心裡頭,這個妄想心,思前想後,一回想完了善、一回又想惡、一回又想不善不惡,萬別千差,心裡沒有休息的時候,這就是變易生死,你要是學佛,這兩種生死都離開,也沒有分段生死的苦,也沒有變易生死的苦。你要說小乘和中乘,他只了一層分段生,他心裡妄想根還沒去掉,所以他這個名字叫聲聞緣覺,這是小乘和中乘。聲聞是聞佛說的聲音,他記住了這個理,他沒徹底證到四果何羅漢,了一層分段生死,變易生死他還未了;緣覺也如此,比聲聞高一點叫中乘聖人,他由十二因緣覺悟,此處不暇宜多說。因為佛經不是為說聲聞緣覺的道理,聲聞緣覺的道理也有修行的法,但我們說的是大乘,不暇宜說中乘,這都不究竟,但可以慢慢的由小乘至中乘以至大乘,要慢慢來,他直接明白佛法,修法他卻做不到,已經很不錯了,他已有聲聞緣覺特別的成就了,聲聞是小乘的聖人、緣覺是中乘聖人,這底下還有不如聲聞緣覺的。   及成外道。諸天魔王。及魔眷屬。   這外道講修長生不死,說出個道來,可以騰雲駕霧,這「楞嚴經」後邊有十種仙道能成仙,所以長生不死活幾萬年,這是在人間,這裡暫且不說,總之十種仙都叫外道。印度有九十六種外道,底下還不如這外道的是諸天,諸天是在世間上做德行做好事,這二十八天也有修行法,他的修行法也講禪定的工夫,這世間禪,這地方要分清楚;出世禪,有出世上上禪;天上有天上的禪,天上有四禪八定,也有禪定的功夫,一共有多少層天,二十八天,這都叫凡夫。在這時候,佛說他們都修錯啦,「別成聲聞緣覺,及成外道,諸天魔王」,外道比諸天還高,諸天有天王,不如天王的魔王天上也有,世間也有叫魔王,混世的魔王,搞亂世界,「及魔眷屬」,還有魔王的眷屬,這因什麼呢?他們也要修行,修錯了,怎麼修錯的呢?   皆由不知。二種根本。錯亂修習。   這是佛告訴,「皆由不知」,這個因由有「二種根本」,一個生死的根本、一個不生死的根本,這是二種的根本,是錯亂修習,他不知道怎麼叫個生死的根本?怎麼叫個不生死的根本?他心裡頭不明白,是「錯亂修習」,他修也修錯了,怎麼修?怎麼習學?「錯亂修習」,錯修亂學,這像什麼?佛說一個比喻。   猶如煮沙。欲成嘉饌。縱經塵劫。終不能得。   以上說的天上的人,還有外道,還有魔王,還有魔王的眷屬,還有十種仙,都在裡頭,像這比方什麼呢?他像煮飯,他把白沙子收來,就像飯米粒子似的,拿這白沙子做成白飯,拿沙做飯,這是個比喻,那東西還煮得熟嗎?能吃嗎?「錯亂修習,猶如煮沙,欲成嘉饌」,弄了一堆白沙子放在鍋裡頭,他要煮白飯,你想那怎麼可能?白沙也像米粒子似的,也差不多,差的大遠,你要再怎麼修行,佛說的那不能成,拿沙子還能煮出飯來嗎?你修行沒得個正路,你還能夠入了正果嗎?你沒有個好結果,說「猶如煮沙」,就像煮沙子,要把他煮熟了白米飯,這事情哪能做的到呢?「縱經塵劫」,縱讓你一個勁的煮,煮的那個時間就像塵劫那麼久,你也不能煮出飯來,這是比方修錯了,拿沙當米要煮成飯「終不能得」。   一、生死根本   云何二種。阿難。一者。無始生死根本。則汝今者。與諸眾生。用攀緣心。為自性者。   這「云何二種?」是承著上文,說是「皆由不知,二種根本,錯亂修習」是承著這裡說的,說「云何二種?」那是二種錯亂修習的,佛叫阿難,說「一者,無始生死根本,則汝今者,與諸眾生,用攀緣心,為自性者」,這是頭一種,是生死的根本,佛叫阿難這二種的生死根本,說頭一種說是從無始劫以來,生了死、死了生,由這裡就叫生死的根本,說「則汝今者,與諸眾生,用攀緣心,為自性者」,說從這個無始劫來,生死的根本,怎麼叫生死的根本呢?底下就解釋這生死的根本,說「則汝今者」,是指著阿難說,就是你現今的這個是什麼呢,「與諸眾生」,不但是你一個人,一切眾生「用攀緣心,為自性者」,錯就在這裡,怎麼叫「用攀緣心」呢?攀緣兩個字可以互相而用,這個舉就是用手辦這個事情,有能攀、有所攀,這個緣也是可以做能攀、所攀,在這個地方若是解釋,這個攀字就得做能攀,這個緣字就做所緣,這好明白。這攀緣兩個字,包括的很寬,一個能攀的心、一個所緣的心,他是這麼一句話,這個心承著上邊兩個字,一個舉、一個緣,攀就是人能攀能知覺的這個心、緣就是所緣所知覺的心,攀也是用心、緣也是用心,這分出一個能緣、所緣來;能攀、所攀,這個攀緣的心就是一個能知覺、一個所知覺,這本是一個妄想、一個緣影,這是人的心,所以這妄想上又迷惑,又加上一個緣影,這個人都是多用,用常了,拿著攀緣的心,就是一個所緣的境界,這就叫六塵緣影。你假使拿眼睛一看,什麼顏色、什麼形象,這是一個外緣或者聽著什麼聲音,這是六塵:色、聲、香、味、觸、法,修行法講的是一塵不染,才能萬法皆空,我們普通人的心,都拿著這個心攀塵,攀塵就算是一個妄想,說哪個色好看,我就拿眼多看;哪個音聲好聽,拿耳朵就願意多聽,這就叫攀緣。這地方你願意聽的這個時候,這是個妄動,這是個妄想心,你不應當隨著這個聲色轉,自己就沒有本位,隨聲色就轉啦,這個地方這是個妄心,妄想心有說是緣影的心,怎麼叫緣影呢?你那心裡頭聽的聲音或看見什麼形相,你心裡頭有這麼個影子,已經看過、已經聽過,看完了、聽完了,心裡頭還有個影子,你不但不認得這個真心,你連妄心都忽略了,妄說是虛妄,不應當做的,這就叫妄做;這地方你心裡頭光有影子,你把妄想心都迷啦,你別說是真心,這心裡有個影子,就拿著當了心。阿難尊者七處徵心,前邊徵求這個心在哪裡?把他徵實了,因什麼他就拿著緣影的心就當了真心?何況妄心?他連這個妄心都沒得著,何況真心呢?不是更錯了嗎?所以佛才不許可給他解釋,你前頭七處徵求這個心都不對,「則汝今者,與諸眾生」,不但你一個人,差不多都如此,「用攀緣心」,能攀的這個心,去攀這個所緣的相,這就叫攀緣心,這個攀緣的心,這裡妄心又成了緣影的心,拿這個當什麼呢?當了自性,你看這錯不錯呢?這一錯到底,人的性是天然的,不光是人類,就是一切的動物、礦物、植物都有,他是天生的、天然的,人人本有的,他要不人人都能成佛,佛也是以這個成的,即使我們是用錯了,但一點也不缺少的,全部具足,我們本來具足的是什麼東西?三種因:正因理性、緣因善性、了因慧性,這是人人本具,生下來就有。正因的理性,人都是秉天理所生,要沒有天理人從何處來,研究起來就叫理,究竟他就是個性,這個性也是假定的名詞,是不可名不可相的,是天然的,人人都如此,這是個正因,這個正因養成了,才成清淨法身。佛有三身:清淨法身、圓滿報身、應化身,還有四智成就佛身,人人都具足,他因什麼他有這個種子?這個因好比五穀各有種子,再加上境養它就生芽,由因說能結果,這是一定的道理,所以這三因,就能成佛的三德秘藏,怎麼叫秘藏?秘者不可見、藏者收藏起來,人人自己不知道,自己不認得三德秘藏,正因成法身德、緣因善性成解脫德,怎麼叫解脫?你把世間上的塵勞妄想都放下,把它解脫開,不讓它拴住,這叫解脫德,因甚麼你能解脫?因你有智慧,這個智慧就是般若德,般若是梵音,中國話就是徹底的智慧,有這個智慧看破了塵勞,你才能放下這些塵緣,正因的理性就清淨了,就成清淨法身,清淨法身是什麼養成的?因有般若,般若就是智慧,智慧有什麼用?他能用緣因的善性,他能攀緣一切的善法,你假比諸位要研究佛經、看經、聽經、讀經這都叫緣,這叫善緣,把這工夫要熟了,你就生出智慧來;有了智慧,你就能夠把這所緣的世間上一切塵勞,完完全全的放下,若放下不受這塵勞所染,就成清淨法身,智慧到了究竟就成般若德;緣因善性,善事做圓滿,不相干的惡事都放下就成解脫德,這叫三德秘藏,成佛就從這上頭成,用攀緣為自性,所以這個攀緣心是從哪裡來的?就是從了因的慧性變成的,用錯了這個緣心,就是緣因的善性化現的一個了因,一個緣因就做了這個攀緣的心,拿這個就做為自性,當為正因的理性,這三樣都錯了,這就是錯的地方,這是一者。   二、菩提涅槃   二者。無始菩提涅槃。元清淨體。   第二是從無始劫來,在果位上說就叫菩提、涅槃,菩提是智德,智慧成立;涅槃是斷德,善因成立的。菩提是了因慧性、涅槃是緣因善性,都是因地的變化,菩提是智慧、涅槃是斷德,斷是斷除世間一切迷惑。這菩提與涅槃「元清淨體」,正因的理性在三德上別論,就是三德秘藏,這是人人不能明白的、不知道的,所以都用錯了,「菩提涅槃,元清淨體」,清淨體就是法身德、菩提就是般若德、涅槃就是解脫德,把他說清了好明白,底下說「菩提涅槃,元清淨體」,到底是什麼?還怕不懂?底下簡單的說一說。   則汝今者。識精元明。能生諸緣。緣所遺者。   不是旁的,由深處向淺處說,「則汝今者,識精元明,能生諸緣,緣所遺者」,就給他指出來了,說你阿難就是你現今這個「識精元明」,蕅益大師解釋為八個心王,每個人有心王、有心所,其他經上解釋為阿賴耶識,不是說阿賴耶識有八個,蕅益大師說八個心王都在這阿賴耶識裡頭含著,八個心王都是自證分,他都有能所,又分開兩分,一個自證分,分兩分:一個能、一個所,這是「識精元明」,就是這八個識元當根本,根本上就是明明了了,這地方就叫自證分,又分開兩分,所以顯這個自證分根本上就是明明了了的,他明了可是明了,是愈降愈下,你要說菩提涅槃,這是向上邊說,這是個證自證分,在這個識精上是自證分,底下才分出見相二分。這個「識精元明」底下說「能生諸緣」,是愈降愈下,「菩提涅槃」是證自證分,「識精元明」是自證分,能緣、所緣又分為兩分,這個緣,名詞就很多,很難說。能緣有四緣,所緣的這個相分有二緣,能緣的是見分,有四緣,四緣有親因緣、等無間緣、所緣緣、增上緣,這是在見分裡頭,從自證分裡頭開出來,這個地方有點囉嗦。底下這個「能生諸緣」這個相分裡頭,他就一個親因緣相,這個增上緣,就是這兩緣,他這是個相分,這個見分的囉嗦多,這是能生諸緣,從這個「識精元明」自證分生出來兩分子,能緣、所緣上邊證自證分,就是「菩提涅槃,元清淨體」,這都在證自證分裡頭,一層比一層高,向下說一層比一層低,這底下就說「能生諸緣」,見相二分生出諸緣,由這個緣就遺失了,「緣所遺者」,這個緣,由這個諸緣上,隨著這個緣就轉啦,愈轉愈低,所遺的是什麼?就是遺失這個「識精元明」,雖然是能生諸緣,由這個諸緣上就遺失了,在這個根本上,元清淨體就失了,這證自證分談不到了,這個「識精元明」也談不到。這底下是證自證分、自證分都迷啦,他由這個能生諸緣,所起一個能緣、一個所緣,就把上邊這些個三德秘藏的這個緣因,都就迷了,這底下就說-   由諸眾生。遺此本明。雖終日行。而不自覺。枉入諸趣。   「由諸眾生,遺此本明」,這個本明就指著「識精元明」,「由諸眾生」遺失了這個根本上自己的、明明了了的慧性,他所以遺失了,就照著這個明白糊塗說,本明就是人的智慧,就迷啦,這一迷不要緊,「雖終日行,而不自覺」,每天像我們這個人,行、住、坐、臥,這四成儀之中也是離不開的,「雖終日行」,人的四威儀,行、住、坐、臥做什麼事都有,雖終日所行起來的「而不自覺」,自己不能覺悟自己這個元明,也可以說是本明,本就當這個元字講,「遺此本明」,把這個本明一遺失,雖終日做事,身、口、意三業就隨著這個迷惑轉,「雖終日行,而不自覺」,終日行都是這根本上的「識精元明」,明裡頭有了遮障、有了污染,「由諸眾生,遺此本明」,雖終日做事而不自覺,這個修行的法,你明白開這個理,要時時覺照,就叫修行人;要不明白這個道理,隨著環境轉,就叫迷惑,更沒有特別的說法,「雖終日行,而不自覺」,這個理要不覺悟,底下就冤枉了,自己把自己冤枉了。   諸趣,也可以說七趣,簡單說六道輪迴說七趣,加上一個仙道,修鍊仙人成仙能活幾千年、幾萬年,到時候還得死,他不徹底、不究竟,佛把這些迷惑都說透啦。六道輪迴,有三善道、三惡道,三善道,頭一種善道是天上的人啦,天上就有二十八層,也修禪定的工夫,修世間禪連出世間禪都夠不上,何況世出世間禪,更談不上。這裡的細相很多,要不這個參禪裡說,十禪九錯路,光知道參禪不知道教理,你走在錯路上去,你自己還不知道;你要把教理明白了,把眼晴睜開,你睜著眼晴不能走錯路;有的睜開眼睛明白了,不好好修行,就好像眼睛看的明明白白的是個癱子吧,那兩條腿他不能行路;又比方有的人,不明白這個教理,就如同瞎子,他天天修行,瞎子走當然是走錯路,十人九錯路。所以說眼睛就是一個智德,再能實行才證斷德,如果光知不修或光修不知教理,所以說「雖終日行,而不自覺」,他行錯路就墮三惡道去,造殺、盜、婬、妄的惡業是墮落三惡道之因,要不造三惡業因就生人道,不但不造三惡業因,而且還做十善業,這就是天道,這統統在生死輪迴裡頭,有苦樂的分析,「枉入諸趣」,冤不冤枉?   佛的家當,人人皆有成佛的根性,人人都能成佛,不是分外事,二者「無始菩提涅槃,元清淨體,則汝今者,識精元明,能生諸緣,緣所遺者,由諸眾生,遺此本明,雖終日行,而不自覺,枉入諸趣。」這段文是佛正當的指示二種根本,頭一層已經解釋,第二層經文讀下來,上次未曾解釋,這是第二,兩種的關係,二者就是「無始菩提涅槃」,菩提是智德、涅槃是斷德,智德有四智,斷德斷三種迷惑,這菩提四智是從前五識上說,是成所作智,第六識是妙觀察智,第七識是平等性智,第八識是大圓鏡智,這叫四智菩提證菩提果,這為智德,從智慧這方面證的,涅槃是斷德。簡單說,斷這三種迷惑,斷貪、瞋、癡淨盡稱謂斷德,斷惑證果,這四智菩提與這個涅槃的斷德,是「元清淨體」,這是一體二用,清淨體是人人本有的,這個元字說當根本上起,原來就是一個清淨法身,「菩提涅槃,元清淨體」,就是三德秘藏,怎麼叫三德秘藏呢?人人本具,人人都不明白,藏者藏也,自己就藏起來了,藏在哪裡呢?都藏在四相裡頭,人人都迷惑四相,把這個究竟的性理都迷昧啦,這是佛特意提出來,說二者「菩提涅槃,元清淨體」,根本上就是個清淨的,也不是現修出來的、也不是現鍊出來的,就是人自己沒有智慧,所以迷惑啦,迷惑還不要緊,還有一切污染,就不乾淨了,就墮落啦,所以佛說是無始劫來,「菩提涅槃,元清淨體」,不是鍊出來的,個個人本有的,你看經一說就說無始,沒有說打哪裡起頭的,什麼道理呢?這個理是個圓的,你說這個地球也是個圓的,你看天然生的都是圓的,造做出來的有方的;人的身體都是圓的,臉面也是圓,連頭髮稍都是圓的,胳膊也是圓時,手指頭也是圓的,有長圓、有扁圓,這個圓不一樣,這是個天然的,所以這三德秘藏,秘是見不著、藏是藏起來,打哪裡成的呢?就是由戒、定、慧所成,要不這個學佛的人,也不管是出家人、在家人,都有相當的戒律,你要不受戒、不持戒,你就不明白佛法,也得不著佛法的好處。他怎麼樣,你還有污染嗎?有沾污是你自己染的,你原來是個清淨體,你染了就不清淨啦,不清淨再怎麼辦呢?你把他再刷洗淨了,菩提佛果也不是造出來的、也不是修出來的,本來就有,人自己把自己都污染了,好比一個清淨的身體沾了一身的臭泥,就不像樣了,這是個比喻。佛說頭一樣用攀緣心為自性者,就是人正因的理性,上來已經說過啦,二者把這段文念過還沒解釋,就到了鐘點了。二者無始,方才說的那個圓,他沒有起頭,他那個圓是滾圓,也不是長圓、也不是扁圓,這是敘說前邊沒解釋的這個意思,再補充一下說這個,「菩提涅槃,元清淨體」,這本來就是三德秘藏,人人具足,不是鍊出來的、也不是修出來的,那麼在我們人身上是什麼呢?他在哪個地方才是呢?這底下就指出來。   「則汝今者」,這就是你阿難,佛對阿難說,現今這個,現今的是什麼呢?說「識精元明」,這個識精若在旁的註解上,他還光說第八阿賴耶識、根本識,按天台教研究這個理,這是八個識都在裡頭,前五識也常說,有沒聽過的,也得知道知道,不然馬馬虎虎的講過去,也不知講的什麼。這個前五識,就是打這個前五根上:眼根、耳根、鼻根、舌根、身根,這說前五識,不說意根。這個識都叫心王,一共八個識、八個心王,餘者心所就多了。說這個心王,這個地方表出來說識精,這八個王的這個精純不雜、不染的這個地方,沒有污染的這個時候,精是純而不雜,就是人的主宰呀!人的這個知識,這根本的知識,這個識精是從哪裡來的?說識精是元明,這個元,無始劫來本來就具的,不能說打哪裡說起頭,要說打哪個地方起頭,這個理說不通,你要說打哪裡生的,生的那個地方從哪裡生的?你說八萬名相也沒有頭,找不著頭,他這個理就是個圓理,你看這個圓球,哪面都叫頭、哪面也不是頭,他是這麼一種道理。這人人本具的天性,都是這個樣,這個天性要說起來人還不容易信,盡虛空、遍法界,連諸佛菩薩帶六道眾生,統統都是這一個,大家要知道,你才分開,你一個、我一個,因什麼分開呢?一個人一個身體,這個身體是我,他就忘了這個心性,身體是個物,自己不認得自己的性,不認得自己,拿這個物就當自己,身體不是自己是什麼?可以說是我的,我也常說,這是誰的身體,這是我的身體,你還有個我呢,那個我就是人的天性,那是主人公,成佛也是他,六道輪迴的眾生也是他,就在你明白不明白,做的事情污染不污染,就是這麼個意思。佛指出來對阿難說,上頭這三德秘藏,這個菩提是般若德,是智慧;涅槃是解脫德,世間上一切不受他綑綁、不受他纏縛;元清淨體是法身德,清淨法身這是人人本具的,不是釋迦佛他一個人有,因我們都迷惑了,自己不承認,這個地方是錯處。佛是可憐我們這些人們,與他同依一個本體,都是同體的,他所以才出世,勸化人們,人類很不容易勸,因為迷得太深了、太久了,所以這底下就解釋,佛對著阿難說,不是旁的,「則汝今者」,就是你現今的這個,現今的什麼呢?「識精元明」,這個精純的一個識,不污不染的這個識,這個地方就叫自證分,到了這個「菩提涅槃,元清淨體」,這是證自證分,這就成就了這個根本,你要把這八個心王成就了,要按台教說,這是完完全全的,就是個自證分,所以由這個自證分本來是元明的,無始無終、明明了了,就是一個明白,那怎麼辦呢?「能生諸緣」,這個識他不守本位,他能生諸緣,這個緣當連絡講,當參集在一塊堆,連絡在一塊就叫緣,這個識精,根本上就是一個光明正大的、明明了了的,就因他這個光明,就發生了知見,就成了見分啦,「緣所遺者」,緣就是所緣、能緣,就是一個知見的一分子,你看我們人的眼睛能見、耳朵能聽,你知道這個能聽、能見的就是心王,正式的大主宰,人自己都輕慢過去了。他是個大主宰,能生出諸緣來,諸緣所以有一個見分、有一個相分,見分是知見的一分子,見、聞、齅、嚐、覺、知,這六樣都叫見分,知見裡頭所緣的地方,就是六塵,要不修行人講究一塵不染,這六樣塵是個總名,色、聲、香、味、觸、法,眼見色塵、耳聞聲塵、鼻齅香塵、舌嚐味塵、身覺觸塵、心分別法塵,這是六根染六塵,就化成心所,他就降下去啦,不能向上升,這是一定的理,他「能生諸緣」,見分能生四種緣,四種緣是親因緣、所緣緣、等無間緣、增上緣,連絡這四樣親因緣,他親自打這元明裡發生出來的,這叫因緣。親因緣就現出有見來了,有知見一分子,就有了名字,知見一分子,所以底下就是等無間緣,等者就是多,這個階級沒有間斷,一緣一切緣。今天,你看我們眼睛愛看什麼、耳朵愛聽什麼,明天還是這麼聽,沒有閒著的時候,就墮於聲色,人都在聲音裡分別,說的什麼話,好聽不好聽;形色裡分別,好看不好看;鼻子分別是香是臭;舌頭分別好吃不好吃;身上感覺舒服不舒服;心裡分別善惡好醜、是非邪正,說是這麼一套,就這樣忙活,越忙活越迷惑,越迷惑越墮落,這就是人吃虧糊塗的地方,受苦的地方就在這裡。四緣在見分上、相分上就是二緣,什麼是相分?我上邊說的色、聲、香、味、觸、法,這是有形相沒有知覺,就叫塵,修行講一塵不染,誰染塵?就是這個無明,他能生出諸緣來,這個因緣就轉啦、就迷惑啦,「能生諸緣」,這個相分只有二緣,一個親因緣,指著這個相說這是一個桌子,這是一個相,親因緣打這裡生起,這個桌子不錯,你就和他連合上啦,心裡頭就有這麼個相就叫親因緣;你今天看這個桌子,明天又看見木頭又好,又緣上啦,等無間緣,沒有間歇著的時候,這是親因緣、等無間緣;這底下就是所緣緣,這又深啦,就著到所緣上。   我們人的心都在所緣上,要不這人在世間吃苦呢?所緣頭一樣執著這個身體是我,這個身體不能獨立,得幫忙的,衣、食、住,吃的、穿的、住的,你沒有這三樣,這身體不能存在,所以為這身體的存在,錯認啦,就拿著這個身體就當做我,就為衣、食、住一天奔忙。這時代活一百歲的不多,也就是活七、八十歲還覺著不錯,這個壽命還算很可以,還有活不到這個歲數就死了,他根本就是假借的嘛,怎麼假借的呢?地、水、火、風這四大,皮肉筋骨這是地大成的,有形質的東西,血脈精液是水大成的,溫熱燥暖是火大成的,氣力動轉是風大成的,地、水、火、風結在一塊,堆成這一個人,是誰拿這個結在一塊呢?就是這個知覺,就是這個心王知識,他打這裡一迷惑而生諸緣,就讓這個緣,把你迷啦,「緣所遺者」,你這個見分是能緣,你說眼睛能看見桌子,這就是能緣,桌子是所緣,所緣的他打這裡生起也叫親因緣,你看見桌子,桌子是所看見的、眼睛是能看見的,這兩樣擱在一塊堆,就叫所緣緣,所緣緣能緣、所緣,「能生諸緣」,這是個能緣,能緣底下「緣所遺者」,你就有了所緣,能緣是我們的知覺心,隨著所緣就轉了,隨著所緣一轉,「緣所遺者」,你這個能緣、所緣不要緊,把你本有的這個元明,「識精元明」就迷惑了,就不認得了,自己就不認得自己啦。你說這個身體,這是我,要分別開說是我的身體,這桌子是我的、這房子是我的,他當然有個主人,主人自己不認得主人,這叫反客為主;身體是客,不能常住,到了時候就得死,你活幾萬歲也得死,這是一定的道理,佛是說真理的,不是這麼一說就算了,我嘴大,我說的就對,這種道理沒有人相信,所以你得說出個道理來,這個地方說「緣所遺者」,你這「能生諸緣」,由能緣成了所緣,能緣就遺失了,把你自己的天然的「識精元明」就忘啦、就迷啦,要不怎麼叫迷呢?說「緣所遺者」,說到這裡,「由諸眾生,遺此本明」,這個本明就是元明,原來自己這個明明白白的就弄錯啦,都著在所有的這個相上。世間上所有聲音也是相、形色也是相、聞的香味也是相、嘴裡吃的滋味也是相、身的這個體完全也是相,心裡頭還有前五塵的影子,一起頭的時候就叫法塵,這個法當什麼講呢?給你說不出什麼樣子來,這外邊這五種眼見色、耳聞聲、鼻齅香、舌嚐味、身覺觸,擱在心裡頭這麼一分別,這個相的名字就叫法塵,也叫六塵,外邊五塵裡邊一塵,「緣所遺者」,你這一生攀緣的心,你就把自已的天性,自己的「元清淨體」根本就失掉了,就遺掉啦,這叫「背覺合塵」,你把自己本有的知覺違背啦,與世間上有聲有色的事情合,把自己說忘了,就上塵世合在一塊,「緣所遺者」,這個遺者就是自己遺失的,「由諸眾生,遺此本明」,眾生是六道的眾生,天道比我們人高,福報壽命比我們長,他也是六道之一,我們人在中等,在人道以下還有三惡道:地獄、餓鬼、畜生,比我們人道苦得多,我們人在中等,所以佛出世還好教化,「由諸眾生,遺此本明」,你把根本的元明雖然失了,可不是沒有,還有,你自己不認得自己,「雖終日行,而不自覺」,像我給諸位講經,你們諸位聽,這是我們終日行的事情,行的什麼事情?就是行的這個事,可說忘了自己啦,就都在這個聲色貨利裡頭,「雖終日行」,雖然終日沒有歇著的時候,「而不自覺」,迷啦!然而每一個人也不覺悟,自己不認得自己是誰,就拿這個有形有相的身體當自己,其實他一天一變,我們這個身體,你假比要是十年不見面,就不認得了,因他的身體都變了,他變大了勁,就變在地裡頭去,就埋上啦,是不是?現在也有火化的,這就完了,這是個客嘛,他不是主人,這個主人是個常在的,客好比過路店,隨住隨走,就是這麼個意思,所以「由諸眾生,遺此本明」,這不是一步一步的挨著嗎?「則汝今者,識精元明,能生諸緣,緣所遺者,由諸眾生,遺此本明。」你這根本上就有,不是打哪生的,本來就有,明明白白的,我這心裡明明白白,我們心裡明白,明白裡頭有個物,大家想想我也在內,你說我們這個明白,我說這句話,講經的義理,你們聽了心裡說明白了,這不都在你心裡頭嗎?這就染啦,染啦!你給我們講這個幹什麼?我說這話就是讓你們諸位不染,就是這麼一句話,不要拿我說的話就當了道、就當了法,那就錯啦!「義在言外」,說的這個義理在言語之外,讓你轉過來迴光返照,你認識自己就對啦,這就叫佛法,「由諸眾生,遺此本明,雖終日行,而不自覺」,說人生在世間上,這是從哪裡來的呢?就是因「遺此本明」,根本上說是個明明白白的一個知覺心,「由諸眾生」這個地方就是六道眾生了,「遺此本明」,遺失了自己根本上這個明明白白的心,就是這個知識,指著這個精明說,「雖終日行」,雖然是終日行、住、坐、臥,這是本身能行、所行的事呢?世間上的人類都是國家的政民,士、農、工、商終日行的事情,「雖終日行,而不自覺」,然而你終日行,拿什麼行?就是你這個「識精元明」,根本上這個明白,哪天你都用他,你不在他本身上用,而不自覺他自己這個本明,他自己不知道是本明,然而他可不能自覺,該怎麼樣呢?受苦吧!「枉入諸趣」,這十類眾生,也說十二類眾生,他怎麼去了兩類:有這個無情的和無相的兩樣,虛空他就是無相,沒有形相,這也算一類眾生,和我們統統是并行的,他也是一樣,由這個本明所生的,虛空和土木金石,沒有知覺、沒有形相的兩類眾生,都是由本明自己迷惑得深啦,「由諸眾生,遺此本明」,把自己這本有的明明白白的知覺,「雖終日行,而不自覺」,轉過來一說,然而自己不覺悟自己,不知道自己就是一個本明,不知道該怎麼樣呢?「枉入諸趣」,枉就是冤枉,誰冤枉你?你自己把你自己就冤枉了,這個人人都是如此,冤枉怎麼入諸趣呢?「枉入諸趣」,冤冤枉枉的,大材小用,拿著安樂的事情不安樂,就受了一切痛苦,「枉入諸趣」,六道也叫六趣,有說七趣,六道加上仙人名叫七趣;趣是趣向,我要奔向這個地方去,趣向這種事情。我們現今這個世界上,不是講究修道的、鍊神仙的,佛經上都有說,在「楞嚴經」最後有十種仙人,有十樣的修行,到後邊再詳細說,又說修成了能升天,這天上不一樣,有二十八層天:從欲界六天、色界十八天、無色界四天共二十八層天,修成仙位只在欲界第二層天,還不能作天王,他給人效力成了仙。中國人都常說、都承認的玉皇大帝,那叫忉利天,就在須彌山頂,現在的探險家看不著,到不了跟前,那有七重香水海、七重金山,此外還有鐵圍山,這離的太遠,到不了那個地方叫地居天,還在地皮上取住,在須彌山頂十種仙,有飛行仙、地取仙,都是修行錯啦,把本明失了,拿身體學修仙,最高修到第二層欲界天,還仍然未脫生死輪迴,這叫「枉入諸趣」,冤冤枉枉的自己把自己冤枉的入了七趣裡頭,六道再加仙道叫七趣;仙人有十種方法修鍊,有人說鍊長生不死,活幾萬年死後能可以升天,這都弄錯了。人人都有成佛的資格,那二十八層天,大家要知道,要在佛經上判別高低,那都是凡夫,連賢人都夠不上,何況聖人?佛在聖人以上,平常修行人修到好處,也只能升到四天王天或忉利天,升到色界天都有禪定的工夫,那禪定是世間禪,不是出世間禪,成佛的出世上上禪,那更談不到了,差得太遠。這是佛給阿難指點出來,說是「雖終日行,而不自覺」,他自己有一個真正的知覺,他自己迷惑了,不認得自己啦,「枉入諸趣」,冤冤枉枉的到了這個七趣裡頭受苦。   辨析心目   阿難。汝今欲知奢摩他路。願出生死。今復問汝。即時如來。舉金色臂。屈五輪指。語阿難言。汝今見不。   此一節文是重斥妄計非心,怎麼叫重斥妄計非心呢?上面佛把阿難已經審斥一回,他是妄想計度,就拿著當自己的心,阿難聽佛一說,還仍然是妄計,所以佛又重新喝斥他,佛說你妄想執著,怎麼合計也不對,永遠也不能是你的心。這個佛法,心就是佛、佛就是心,若是認識本心,說立地成佛,大家要知道,因什麼他不能成佛?說是因為不認識自己的本心,就是這麼個意思。上面七處徵心,他徵求了七個地方全不是,他也是妄自計度了。上來他又請示,佛又告訴他說,這不是你的本心,他仍然還是妄想計度,到底也沒說出他的真心是什麼樣,在這個地方大家要注意。所以因他總沒有回答佛,說出真心到底在什麼地方,所以佛在這時候叫一聲阿難,「汝今欲知奢摩他路」,這是佛問他,因為以前你請示佛說「十方如來,得成菩提」是怎麼成的?是依著這妙奢摩他三摩禪那成的道,請佛給我解釋這個道理,從哪裡開始?佛就向他一問一答,把七處徵心的地方都說到了,他也沒說對,在這時,佛又把他所問的話對他說:「阿難,汝今欲知奢摩他路,願出生死」,他怕生死輪迴,他所以求佛說這個道理,脫離生死之苦,佛把這件事提起來啦,奢摩他路是個簡單的名詞,上來是阿難問的,說十方如來成佛以這妙奢摩他、三摩禪那,他問的是三樣,三樣是什麼?修行的法,總不出這三樣:三止、三觀、三諦,這地方我也得略說一說,大家記住,記不住的也得讓他知道知道。他問的妙奢摩他就是三止,三摩鉢提就是三觀,禪那就是一境三諦,這三諦是什麼?真諦、俗諦、中諦,怎麼叫真諦?真是真假的真,把道理求實了就叫諦,所以一境說是三種三諦之理,一境是指什麼?就指世間上所有的一切環境,這一切的環境是什麼?眼見的形色、耳聞的聲音、鼻聞的香臭、舌嚐的滋味、身上感覺的冷熱、心裡分別的是非,你隨舉一樣,這裡頭都有個三諦之理,都有究竟的真實義理,這真理有三樣:真諦、俗諦、中諦,真、俗、中三諦之理,你說時六塵的境界,我們都迷在這六塵上,不是迷在形色上就是迷在聲音上、或者香味上,身上貪求舒服、心裡迷在是非邪正上,在這六塵境上你要把道理明白開了,隨舉一境就有三諦之理,你看這物件不是塵嗎?一塵不染,你知道這個塵就是佛法,離開這個塵,你上哪裡去找佛法?你得認得,你把這個理得研究真了是這麼個道,你要不認得三諦之理,就成了六塵,所以說你舉出一境就是三諦,不論是哪種環境,你就是聲音形色、青黃赤白、長短方圓,這裡頭都有三諦之理,真諦就在這個境界上,就是真實的道理,你上哪裡找真理去?俗諦,跟著世俗人這個心理,給他解釋這個真諦理,世俗的心就是真諦,世俗人認識世俗上的環境-聲色貨利,這就是真諦,也隨著世俗上說;到了究竟,真諦、俗諦都歸中道,這就是中諦,究竟歸在這個中諦上,是一種環境有三諦之理,這個中諦理呢?真俗這是兩邊,由淺入深到究竟呢?歸這個中道,中道是真?是俗?所以這個地方的中道不是真不是俗,還不離開真俗二諦,說到這個地方怎麼講呢?也不可分別在這個分別相上,把你引到這個不可思議、不可分別的境界,到了不可分別的這個心,大家要知道,這個真心就現出來了。也不管是什麼境界,你要分別,說他世俗也不是世俗、說他真諦理也不是真諦理,你拿這兩邊比,世間上這一切的聲色貨利都擱在這裡,都是不可思議,你掛一漏萬,你把這一樣掛上了,旁的都又漏下去啦,那麼這個不可思議是怎麼一回事情呢?這叫一境三諦,這一種境界就是真、俗、中,也可以說真也可以說俗,也可以說中諦,真諦、俗諦、中諦,這個真諦、俗諦,哪個算是對呢?這三樣合在一塊就歸到不可思議,你要著在真上也不對、著在俗上也不對、著在中上也不對,這三樣就是一樣,一而三、三而一,這一、三你要不可分別、不作思議的這個境界,就是你這一個心,就是三諦之理,所以這個名相不能不說一說,說我也知道,大家突然間一聽,很生澀的,到後邊,佛也知道法會上當時,一時也是解不開,他用人好明白的,所以一境就是三諦,以不思議心觀不思議境,以不思議的行修這不思議的止,一行就是三止。上邊一心就是三觀,一心三觀是空觀、假觀、中觀;一行就是三止:體真止、方便隨緣止、息二邊分別止。這個名目,我這麼一說,還歸到不思議上,你要把分別心歸在不思議心上,這也得很多的工夫,後邊佛可以顯出來,這經文上就得這麼說說。一心三觀就是空、假、中;一心三止:體真止、方便隨緣止、息二邊分別止;一境三諦:真諦理、俗諦理、中諦理,在這個地方必得這麼說一說,你要明白這個理,在下文都是說以不思議心觀不思議境,這簡單的文,以不思議心觀不思議境,起「一行三止」、「一心三觀」、「一境三諦」這就是不思議的心。簡單說,觀這不思議的境,心是個知覺、境就是眼前看見的環境,眼見、耳聞,就拿這兩樣比這世間上一切環境,說到這裡,佛先說了這麼一個名詞,你阿難不是願出離生死苦海嗎?「今復問汝」,這就拿這個事實比量這個道理,佛也知道當時法會上的人也是不好明白,拿這個好明白的,明白這個理是一樣,佛說「今復問汝」,我今又得問問你,連問了好幾回了,「今復問汝」,再問問你,說完這話,「即時如來,舉金色臂」,佛的身體是金色放光,所以佛伸出這個胳膊、這個手,都是放光的金色,佛舉出金色臂,臂說是胳膊,就是膀子和這一個手都舉出來了,「屈五輪指」,一隻手有五個手指頭,佛的手指頭都是圓滿的,所以稱五輪指,「屈五輪指」,俗語說就是個拳頭,把這隻手攢一個拳頭,這是好懂的地方,「語阿難言,汝今見不?」就問阿難:「你看見嗎?」   阿難言。見。佛言。汝何所見。阿難言。我見如來。舉臂屈指。為光明拳。耀我心目。佛言。汝將誰見。阿難言。我與大眾。同將眼見。   阿難回答說我看見啦!佛說你看見什麼?阿難又說:「我看見佛,舉臂屈指為光明拳,佛通身都是放光,舉出來的光明拳,照耀我的心目」,這是阿難回答的話,要緊就在這裡,佛特意這麼問,阿難明明白白的說出來這耀我心目的話,佛言:「你怎麼看見我這個拳頭放光照耀你的眼?」你和誰看見,底下阿難又回答:「不但我看見,法會大眾都看見啦!」「同將眼見」,都是拿眼睛看見的,還用問嗎?這還不懂嗎?   佛告阿難。汝今答我。如來屈指為光明拳。耀汝心目。汝目可見。以何為心。當我拳耀。阿難言。如來現今徵心所在。而我以心推窮尋逐。即能推者。我將為心。   佛告訴阿難,剛才你答我說,如來屈指作光明拳,你拿眼晴看見舉的拳頭放光,你的眼晴可以看見,你拿眼睛看見我的拳,當我的拳耀時,你拿甚麼為心呢?阿難說,如來現今又徵求這個心,倒是在甚麼地方?上邊問的七處,我回答都不對,現今問我以何為心?心在何處?我推求窮究這個理,尋找這個理,逐是一樣一樣向裡推求,這「推窮尋逐」四個字,「即能推者」,我拿這個就當我的心,他說的就像很對,他說到這裡,佛就要他這句話。   佛言。咄。阿難。此非汝心。阿難矍然。避座合掌。起立白佛。此非我心。當名何等。   佛是訶斥他,說咄,這又錯啦,你說「推窮尋逐」是你的心,這不是你的心,阿難一聽,矍然就一害怕,避座就站起來了,這才站起來,合上掌是恭敬,對著佛表白說:「要以我推窮尋逐的這個不算心,佛陀說『當名何等?』應當給他起個甚麼名字,這不叫心叫甚麼?」   佛告阿難。此是前塵。虛妄相想。惑汝真性。由汝無始至於今生。認賊為子。失汝元常。故受輪轉。   佛告訴阿難說,「此是前塵,虛妄相想,惑汝真性」,要緊就在這句話上注意,佛把真心告訴他就看他怎樣接受法,佛說「虛妄相想」就是前塵,前邊你所聽見的這個話,我問的、你回答的話,這名字都叫前塵,這裡有個道理,你不是說,追求的這個心,你拿他當心,這就叫前塵,在前邊你知道這是一種塵相,塵相當然是虛妄,虛而不實、妄而不真,是一種形相,這個虛偽的這個形相,在虛妄的相上,起了個思想,就當是你的心了,說「惑汝真性」,他把你自己那個真正的心性迷惑住了,這地方要多說幾句話,可以多研究研究。所以佛表示每個人皆有心,有心就能成佛,就是自己不容易承認,怎麼不能承認呢?阿難說的統統的都是前塵虛妄的相想,像我們這個世界,不是佛給說開,不但阿難,人人都如此迷惑,拿阿難做樣子,佛問阿難,就等於問大家一樣,設身處地,就在這個時候,你聽來的話、我問你的話、你回答的話,這都叫前塵,這都在前邊,因前邊的塵,你心裡才有想這個前塵,你知道是虛妄的,就別拿著當真的,這是虛妄相,你起了個思想就迷惑了你,不但你迷惑,世間上的人都這麼迷惑的,他迷惑你那個真實的心性,法會那時的聽眾,不但阿難不明白,法會大眾也不明白,就是現在,我這是學佛說這句話,我想大眾也不明白,這地方不是隨便瞎白、隨便亂說、隨便亂想的事,這要處處求真。說「虛妄相想」,大家要是研究這部經,佛說了多少經,就是一種事,不管你是橫說、豎說、塵說、剎說,都是一種事,早先我說過諸位有聽過的,說是釋迦佛夜覩明星悟道,我給大家說過這個道理,拿這個大圓鏡子,我們這個人一舉一動,統統都是影子,鏡子裡的影子。全世界的人,常說心性是個甚麼樣,人都迷惑這個心性,也有說是在肚皮裡的肉團,是我的心,這樣就迷惑啦,如果不對,甚麼是個心呢?這道理,我給大家說個證據,光我說的不可相信,依釋迦佛夜親明星悟道,臘月初八裡看見一顆明星,就明白了,這就認得本心了,他一見到明星,說奇哉!人人都有心,人人都有知覺,這奇不奇?這心裡一觸動還沒起分別,這地方就對了,一分別說不對,要知道我的心有多大,盡虛空、遍法界,都是自己這個心,你認為心在肚皮裡頭,有的說在腦筋裡頭,這也不能說不對,是對了一點,我告訴你吧,人的迷惑勁很大,這種事要不是釋迦佛出世,給你說明白了,都得糊塗死。夜覩明星悟道,他是見著自己的心啦,要不佛說這個也不對、那個也不對,他怎麼見著心啦,這個心就是這麼大,你看見,心就明白啦,明白是誰明白?不是心明白嗎?你們諸位想一想,旁人還能明白嗎?那不就是你的心明白,你看書上說那個明星,一照多少萬里,你那個知覺心,就是多少萬里大,這個地方還不承認,還不接受,上哪裡接受佛法去?這個地方,要不給說明,人總是糊裡糊塗的,怎麼回事啦?見了明星怎麼悟道呢?我們也看見明星,怎麼不悟道?是不是?這個地方沒人給點開,馬馬虎虎不去找真,這事情非求真不可,一步也不許讓過,若是馬馬虎虎就過去啦,這是自己把自己騙啦,要知道,這個「前塵虛妄相想,惑汝真性」,就好比大圓鏡子裡的影子,阿難尊者所聽的那些話,他說的那些話,連佛所說的那些話,這都是鏡子裡的影子,這鏡子是甚麼?說「前塵虛妄相想,惑汝真性」,真性好比是個大光明鏡子,大家在這裡要注意,大光明鏡有多大-無量無邊,說是這麼大,普遍的都是,所以你要知道這個意思就好辦啦,這鏡子裡的光,是盡虛空、遍法界,比喻就是人的真性,就是這麼個樣子。再說阿難他聽的話、佛說的話、記得旁人的話、回答的話,這統統都是鏡子裡頭影子,要不佛告訴他說是不對,這個要義就在這裡,向這裡體會能對啦。   「由汝無始至於今生,認賊為子」,佛又說你從無始劫來,頂到現在,你活在世上,是怎麼回事?認賊為子,你拿著鏡子裡的影子,就當了自己的心,這是認錯啦,「失汝元常」,把你本來的真常,永遠不變的那個真心,你就丟失了,「故受輪轉」,你才受六道輪迴生死,沒有了期,輪過來、轉過去的。   阿難白佛言。世尊。我佛寵弟。心愛佛故。令我出家。我心何獨供養如來。乃至遍歷恆沙國土。承事諸佛。及善知識。發大勇猛。行諸一切難行法事。皆用此心。縱令謗法。永退善根。亦因此心。若此發明。不是心者。我乃無心。同諸土木。離此覺知。更無所有。云何如來。說此非心。我實驚怖。兼此大眾。無不疑惑。唯垂大悲。開示未悟。   這段經文倒好明白,這是阿難尊者訴說這個原因,讓人疑惑,他以上說的本是真事,哪個地方不是用我這個心,佛寵幸的我,我敬愛佛故,才令我出家,我心何獨供養如來,乃至遍歷這恆沙國土,承事這諸佛及善知識,發大勇猛心,行諸一切難行的法事,皆用此心,「縱令謗法,永退善根」,我不學佛,毀壞佛法,也因此心,說到這裡,再轉過來說,「若此發明,不是心者,我乃無心」,每人都以這個為心,我不是成了無心的人了嗎?沒有心的人不是同諸土木嗎?若「離此覺知,更無所有」,云何如來說此非心,這是阿難尊者自己說的,他的意思不但是自己心裡迷惑,代表當時法會大眾,當初也應這樣問,現在大家聽到這段經文,阿難尊者,也就替現在大家這麼問,這個說話的,讓人太不平啦,是不是?所以要緊就在這個地方,大家沉下心去,要明白這個真心,就在這段文上,我先說到一個比喻,大家就容易領會了,前文也不用講不用說,說離此知覺,更無所有,不是知覺就是心嗎?怎麼說不是心啦?這地方就要研究,知覺二字代表六樣:見、聞、齅、嚐、覺、知,知覺二字代表六種勝義根,要向好處說就是六種勝義根,勝過一切浮塵根,勝義是真實之義,一點虛假也沒有,要研究出這個心來,知覺二字,說一個字也可代表六個字。這見、聞、齅、嚐、覺、知要明白了,就是入道的十個門徑,真心帶偏真的心、妄心、緣影心,這是四層,在這裡不怕費事,要多說幾句話,大家沉下心去聽,慢慢的也能了解。六根就拿一個,眼見的見字代表,他這裡頭有本見,本知見、本知覺,就照著知覺說,有本知覺、能知覺、所知覺,還有個緣影的知覺,這四層,不但阿難尊者如此,我們都是凡夫,阿難代表當時的人,代表現在研究佛經的,都是這麼個心理。我們凡夫,不要說真心,你就是偏真的也不明白,妄想心也不知道,都是緣影心,說這事情,拿甚麼分別,你得表示出來,說出個目標,好讓人研究。假定說,我們先拿看見的見字也分三樣,他說見著了,就好比眼前,你看著佛像了,這見著了,你這一見的時刻,所看見的是個物,你的眼一見這是能見,能所先要分開,見著了,你說明白了;這個了,正式代表知覺,了就是明了,見也不要著能見、也不要著所見,所見的是物、能見的是偏真,你不著物,這是一個偏偏在一塊是真的,我不著在所見的相上,這地方關乎目見,那個地方還有影子,這是一個本見、一個能見、一個執所見,這三樣就清楚了。甚麼是影子?就是你知見的見,好似個鏡子似的,明明亮亮的、明明了了的,外面有甚麼相,裡頭就有甚麼影子,這個名字,就叫緣影,緣是向一塊連絡,這叫緣;你見到佛相,這是連絡上,在連絡一塊的時刻,你要不作分別,在能見的這邊,這是偏真,我見著佛相,不著在相上,相就是所見,能見、所見先分開,本來就有個明明了了,你要沒有個明了,你拿甚麼當能見?拿甚麼當所見?這能見所見都在後邊的了字上,這三樣:真心、偏心、妄心,就是真知覺、遍知覺、妄知覺。這個明了的心,不認得明了的心,自己不認識自己這個明明了了的心,認得甚麼啦?他把這個所見的相,他執著住了,說見著了,見著了,他不能說回光返照,我還有個能見的見,他就著在這個相上,他一著在這個相上,當時有相,有實在物那不算是影子,他把這個物見完了,他心裡頭還有這麼個影子,大家這個地方明白了嗎?見、能見、所見,完了還有個影子,這四層分開了,這是要緊的地方。說真心,就是個了,明了就完啦,你要是所明了、能明了,就錯啦!你要著在所上,就是妄心,你看見了,雖然是個所見的妄心,你還有個相在那裡對著你,但當你轉過臉來,你心裡頭還有個影子,這是緣影心。你們諸位來此聽法,我們這是研究,大家在這個地方,分開這四層,把這四層分開了,說這個修行,怎麼叫修行?你明白這個本知覺,就是這個了字,說明了,就在這個本知覺上,你要能觀這個明了,就與見性的地方摸著邊了,明心見性分別覺觀所了知性,必為明者。在此這是阿難說,要依著佛陀這麼一說,我這成了沒有心的人,「同諸土木,離此覺知,更無所有」,是不是?我疑惑這個知覺心,佛陀說這不是心,我心裡實在是恐怖,不但我一個人,「兼此大眾,無不疑惑。」   請求佛大慈大悲,開導指示未醒悟的人,這是阿難尊者,心裡不了解,代表大眾求佛詳細的解釋,剛才說過能見、所見、本見、緣影都是這個。阿難尊者對佛說的這個話,「離此覺知,更無所有」,這就是錯認名詞,他不知道名詞裡有深淺,他就拿著緣影,當了本知本覺,這不差的太遠麼,他當然是這麼說,「離此覺知,更無所有」,阿難尊者拿著緣影,當是本知覺,其實連能知覺都夠不上,他說是「更無所有,云何如來,說此非心?」佛怎麼說這不是心?「我實驚怖」,不但我一個人,兼著法會大眾,哪個人不疑惑?說到這裡,這才請求佛,詳細的開示,唯垂大悲開示未悟,還得求佛,發大慈悲心,開導指示我們未醒悟的人,這是阿難代表大眾請佛說所以然處。   爾時世尊。開示阿難。及諸大眾。欲令心入無生法忍。於師子座。摩阿難頂。而告之言。如來常說。諸法所生。唯心所現。一切因果。世界微塵。因心成體。   「爾時」就是在阿難請求佛說法的時候,「開示阿難,及諸大眾」,佛開示是個甚麼宗旨,當然是心裡有個宗旨,「欲令心入無生法忍」,佛的心理,都是希望說這個話,使令他們法會上的人們,入無生法忍,這五個字也是最要緊,這五個字分三層解釋;這個入字,本代表修證,怎麼修怎麼證果,先從修入,可以入到究竟果位,入字是修行的因果,無生法就是指人的性理,不但人,連世間上萬物,統統是一樣,受天然的性理,一點不偏,因為人不知道,佛要讓阿難及諸大眾,欲希望使令他們入無生法忍;忍字作一個地位講,在修道的地位上,佛經上都用這個忍字,入是修證的意思,修是入手,證要入理,這是修證的關係,無生法是性理,這個性理是不生不滅的,根本上就沒有生滅,人要都明白了究竟的性理,立地成佛,怎麼叫立地成佛?這指著上根利智的,根本就清淨,如果染污的深、迷惑深的,那就不容易,得慢來,要不怎麼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啦?這無生法是人人秉承的天然的理性,人、佛、萬物,統統是一個理性,大家要知道,不論是諸佛,無量的眾生、昆蟲草木都是一個性,就在你用得對不對、認識得真不真,要緊的就在這個地方。所以這個名字,就叫無生法,法字當個樣子講,就是不生不滅的這個樣子,這沒法起名字,他無形無相不好表示,表示出來,都不是你這個心悟這個理,悟到了就行。你心裡有著個甚麼樣就錯了,你一著這個樣就是影子,這地方得要慢慢的,後邊經文上都有解釋無生法忍,這是說佛的希望,就是這麼個樣子。   佛的座位叫師子座,世間上帝治時代,皇帝叫龍位,大將軍大元帥叫虎位,佛坐的法座,稱師子座,在座上摩阿難的頭頂,這是佛安慰他,因他心裡迷惑,「而告之言」,這個地方接著就向他說話,說你們素常不留心,不詳細的考查本如來常說,不是現今才對你們說。   這一句話,這就開總諸法都有啦,所有的世間上,盡其所有的宇宙、山河、大地、森羅萬象是總說,底下才分開,你怎麼說沒有心呢?阿難一聽,他認為無心,其實佛不是不承認他這個心,佛完全知道他錯認他心裡頭的緣影為心,所以佛才駁他,他拿緣影就當了能知、所知、本知覺啦!其實連妄想心都夠不上,不但阿難,連我們世間人,統統都是這樣。假比你講經,我們一聽說話,大家記住了,這都是影子,我說的話你往理上會,這就能接受,你把這話記住,你們說的我學會了,學會了還是個影子,你再傳給他還是個影子,要緊的地方說在這裡,很難明白。習慣性我們人都用常了,人人都用緣影心,他拿這一個心代表三個心:本知覺、能知覺、所知覺,就憑一個緣影心,代表三種知覺,這一錯永錯,佛先說,阿難一聽沒有心,說這不是心,這不是沒有心了嗎?佛說的哪能說沒有心呢?這是給他總起來,又分別開說一切因果,這是分別開說世界,大則世界,由因剋果,小則微塵,這把世界上分別開說完了,「因心成體」,要沒有心,怎麼成具體?管你是甚麼物、怎麼成的,他就因無形相不好表示,人就不承認,人都著在相上,人的迷惑就迷惑在這裡,自己的本知本覺就迷昧了,這是根本上的錯,在這裡說是「唯心所現」,「一切因果,世界微塵」,這些東西,是「因心成體」,都是這個心成的體。   阿難。若諸世界。一切所有。其中乃至。草葉縷結。詰其根元。咸有體性。   以下又詳細說,就如同這個世界上,諸般樣形形色色一切所有,「其中乃至」,乃至是超略之辭,說世界所有的這個名字色相太多啦!乃至最微末的東西是甚麼呢?「草葉縷結」,一個草一個葉,那也有性,沒有性拿甚麼成的?那個布縷裁衣裳,絞下來的布條,那不是廢物嗎?你知道沒有用的也都有性,就怕你不追求,你要判問其元,哪個物都有體、哪個物都有性,說是一點布條、一點草葉,都有體性。大家還要知道,這地方一聽,恐怕就迷惑啦!草葉的性,同諸佛菩薩那個性一般大,這地方要不注意,在這裡要不發疑,佛法就沒法明白,這是可疑的地方,常常的疑,就能了然,「詰其根元」,說你盤其他的根元來,「咸有體性」,統統的有體有性,只要有個體,就有個性,體是有所表、性是無所表,他這個無所表,才生出這個有所表的相來,底下又說。   縱令虛空。亦有名貌。何況清淨。妙淨明心。性一切心。而自無體。   就是虛空也有個名字、也有個相貌,眼前雖看不見虛空,他也有性,「何況清淨,妙淨明心?性一切心,而自無體」,說到這裡是說有體,你怎麼說沒有心?這地方就怕不到根本上追求,你追求也追求不到。先說縱令虛空也有名、也有相貌,底下又一比況,「何況清淨,妙淨明心?」要緊就在這裡,這個「妙淨明心」是指著三因的理性,這是形相,由法身般若解脫,那是三德的秘相,所以這個地方,這三層事情:人與萬物、飛禽動植,統統是一樣,何況是比喻清淨二字?都是清淨的,清淨的妙、清淨的淨、清淨的明,是這麼個簡單的名字,就是個心性。這個性是個體、心是個用,這體用是不離的,你那個性一變化發動就是心,心的具體就是性,這心性不二,這一體大用,分開來這說是甚麼?是妙、淨、明,是這三個字,這妙、淨、明從哪裡來的?是由人人本具,一切萬物統統具足,就是妙、淨、明,指著修行說妙、淨、明,指著人人本具的,根本上人人皆有,正因理性、緣因善性、了因慧性,正、緣、了三因,這個人人都有,正因理性、緣因善性、了因慧性,這三性不但人人皆有,一切萬物都有,一點也不缺。清淨兩個字,貫著妙、淨、明三樣,這個妙要在三法裡頭就證法身、緣因善性就是這個淨、這個明亮就是了因慧性,這是「三德秘藏」,修行來證果,要沒有妙、淨、明,怎麼能成三德佛果?這妙淨明、正緣了,人人本具來的,就是這麼個意思。其實就是這樣,不是從小往大處長,本來就是這麼大,就因人迷惑的有深淺的關係,說「妙淨明心」,拿這個心算個本位,發起這個作用,有了名詞,是「妙淨明心」,這裡是「三德秘藏」的一個修法。三因是成佛的因、妙淨明是成佛的法、法身般若解脫是成佛的果,這地方都要緊,所以佛這麼一比況,「何況清淨,妙淨明心?」妙、淨、明這個心,這是個知覺,連體一齊說,「性一切心」,「妙淨明心」和這個性,他是連著心性不二,所以性是一切心、心就是一切性,這句話,這是說有體,這是佛說的明明白白的有體,你自己糊塗不悟,你就說沒有體,拿緣影就當了本來的知覺和能知覺,其實你連所知覺都夠不上。   若汝執恡。分別覺觀。所了知性。必為心者。此心即應。離諸一切。色香味觸。諸塵事業。別有全性。   此一科文,這是微細發明,分別無性的道理,說明人所用的這個心,你要是用這個分別心,他沒有完全的性體,這個題目就是這麼個意思。正文上說,「若汝執恡,分別覺觀,所了知性,必為心者」,這是佛陀承著上文,阿難請問佛法,他完全是以分別心為主,他聽聞佛法也是用分別心,以著這個為佛法,所以佛說,你是執著,「若汝執恡,分別覺觀,所了知性,必為心者」,這十六個字,這是一段文,這四句話,佛問阿難,說設若你執著住,恡是不捨,不捨你這個執著的分別性,你分別所覺、所觀,你所知覺的、你所觀照的、所觀察的,這都是用這個所知覺、所觀察的心,「所了知性」,你這個「分別覺觀」,這就是「所了知性」,怎麼叫「所了知性」?人心中的這個明了,明明了了知道啦!這裡是個了知,我了然啦,這道理有三種分析:有所了知、能了知、本了知,簡單的說,所了知、所知道的這個事情,我明了、知道啦,是這麼句說話。你所了知、所明白的這是世間上有這種事物你才明白,所有的物,就是你所知道的,了然知道,說這個性,這是無著世間上的形形色色,這一切的形相,起的分別心,這不是究竟的真心,佛說「若汝執恡」不捨,你這個「分別覺觀」,這都是「所了知性」,所了知道的不是本知覺、也不是能知覺,你先知道所有的東西,不知道能知覺是個甚麼樣,再進一步,那本來的知覺是甚麼也不知道,這是佛對阿難說,世間上的人心都是所了知。大家要知道,這是我所說的話,你們諸位也都知道,所知道的是甚麼?我所說的話,這就算是聲音,這個聲音上的分別成一句話,所以這是形相上,有分別的也是一樣,你要再說,身上感覺是冷是熱,也是分別,你沒離開這六塵,眼見的形色、耳聞的聲音、鼻子聞的香、舌嚐的味、身上感覺的冷熱、心裡分別的是非,這都是所了知,你要學佛把所了知放下,要明了本知覺才行,能了知還沒到家,這是三種分別。佛者覺義,全在個知覺上,知覺分所知、能知、本知、了知,你見的塵相,借著六塵相,你就起了知覺,你要沒有六塵之相,你還有知覺沒有?就不知道了,這就是普通人,都是這麼樣,所以說,「若汝執恡,分別覺觀」,所分別的知覺、所分別的觀察,都是所了知性,所明了的知道的性,拿這個不是你的本心,人都以這個為心,說「必為心者」,你拿這個一定當心,你永遠是凡夫,你不能知道佛的心,成佛也是心,我們在世間上,都把聲色貨利當是心。你問世間上的心,這就多了,有善有惡,這個善惡裡頭,就分多少層,善有多少善、惡有多少惡,這還是在人道裡說,分善分惡,所以人道裡頭有苦有樂,作善的人就樂、作惡的人就受苦,跑也跑不掉,佛對阿難說。   阿難是代表法會大眾,他就這麼問,佛就對他說,法會大眾就跟著聽,這地方是第一句,說阿難你這個心,若是執恡不捨,「分別覺觀,所了知性,必為心者,此心即應,離諸一切,色香味觸,諸塵事業,別有全性」,佛說你要一定執著不捨,你拿著了知性說當你的心,這裡頭有條件,此心即應離諸一切所了知的心,即應當離諸一切,離開世間上的,諸般一切的甚麼呢?是色、香、味、觸,這是人所執著的,無非就是這六種事情:色、聲、香、味、觸、法六塵,這都是人所執著的六種塵相,拿甚麼執著呢?就拿見、聞、齅、嚐、覺、知,眼見、耳聞、鼻齅、舌嚐、身觸、心知,對著甚麼?他這個知覺,對著色、聲、香、味、觸五塵,心裡分別是非,佛說你要拿這個所了知的心,必定認為是心,就是此心,即應離諸一切色、香、味、觸,你先要離開色相、滋味、觸覺,把這種所知覺都去了,這都是諸塵事業,謂諸塵、色有多少種色?香、味、觸有多少樣?這叫諸塵事業,每天在這些事情裡頭造這種業,你要把這個色、香、味、觸,諸塵事業你都放下,你得「別有全性」,你特別的得有一個全性,這就可以算是你的心,你六塵放下,你就沒有抓手啦!你就疑惑你沒有心啦?這就是你的錯處,你離開諸塵事業,沒有抓手,沒有明白的地方,你要是離開諸塵事業,特別的還有完全獨立的性,那就對啦!   如汝今者。承聽我法。此則因聲。而有分別。   拿這個做比例,就如同阿難,你現今承聽我說法,拿耳朵聽,我說的明心見性的法,你要知道,你聽,拿甚麼聽?我說的法,那是甚麼法?你當知此是因聲而有分別,就因我說法的聲音,你心裡就起了分別,心起分別,就是所了知、所分別的,因我說的聲音而分別,有所了別就不對,要意在言外,佛說法的這種義理在言語以外,佛說法不直接著說,要直接著說就錯,他得曲引,繞著彎的把你引到明心見性為止。佛說來說去,說到這裡,不容易聽懂,我在文外,說上幾句話,他那個究竟的理,就是讓人認得真心,有一句成話:心就是佛、佛就是心。哪個人皆有心,心是知覺性,知覺是心簡略的名詞,廣說見、聞、齅、嚐、覺、知這六樣,再簡單說就是個覺,你覺悟不覺悟,這個佛字怎麼講?中國話就是覺字,這個知覺就是人的本心,印度話叫佛陀,我們中國就叫佛,佛是甚麼意思?就是個覺字,大家這地方得要知道,知覺的覺,有所知覺、有能知覺、有本知覺,這個真心是本有的知覺。聖人的心,他是了然能知覺,我們凡人的心都是所知覺,完全都是所知覺,世間所有的,我以著這個知覺,所以因此這個所知覺的心,他有三種作用:本知覺、能知覺、所知覺,這三種作用,我們就用一種,就知道所知覺,我所說的話,你們諸位都聽見,說我明白了,這是我所說的話,我說話的宗旨在哪裡?不知道為甚麼說這些話呢?佛也是塵說、剎說、橫說、豎說,說了多少的話,為什麼?就是讓人認得自己這個知覺,認得這個本知覺,這人都有知覺,完全用的所知覺,世間所有的物都知道,我所說的話,你們諸位都知道,那麼佛說的話你拿著當所知覺,由所知覺他把你引導那個本知覺去,就是這麼個道理。其實沒有旁的事情,還就是一個知覺,你從你的所知覺認得自己的本知覺就對啦!哪個人沒有知覺?自己的知覺不認得自己的知覺,認得什麼呢?認得你所說話的聲音,眼睛看見色,青、黃、赤、白;聲音,工商交際於大聲小聲;香有多少種香?味有苦、辣、酸、甜,好吃不好吃;身上辨出冷、熱、澀、滑;心裡分別是、非、邪、正,這點所知覺,佛為的用這所知覺,把你引到本知覺上,本知覺才是真心,要不怎麼說即心即佛?他說真心就是佛,佛就是人的真心,你要能認得自己的真心,你就可以成佛,就因這個真心不好認,所以這個佛就不好成,就是這麼個意思。佛說的這許多的話,就是讓你從這個所知覺的心,認識你的本知覺的心,就是這麼個道理。我這是文外頭,添上這麼幾句話,省得大家頭一次聽經,因為他不常聽,心裡頭悶的不知道這話從哪裡來的?為什麼說的?就是因為本知覺難明白,人都用這個所知覺用慣啦,怎麼叫所知覺呢?世間上所有的聲音、形色,我都知道,這都是叫所知覺,所見所聞,一共這是六樣,三六一十八,見、聞、齅、嚐、覺、知,見什麼知什麼,色、聲、香、味、觸、法,十二樣發生了六種認識: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一共是十八界,我們這個人,就在這裡頭作活計,每天不知道所以然處,是怎麼回事情,佛為的把這種事情說開了、說明白了。「明心見性」,明白自己的心、見著自己的性,你就可以成佛,是怎麼個意思?這地方他本真不是容易明白的事情,這個佛,他是千變萬化給人說,非讓人明白不可,這要有一分真心,上裡頭一定的鑽研,誰都能明白,佛是為的讓人明白。你要想著,一聽就明白了,那個東西再說一句話吧,你也就不值錢了,唱歌的一聽就懂,說詩詞的、說書的一聽就明白,這個話要是你不常聽,也轉不過彎來。佛說這個道理也是先說比喻,說我今天給你說法,你今天聽見我說的話,我說的話是從嘴裡放出聲音,因這聲音你就起了分別心,說出話來你就知道是嗎?是個分別心,佛說法,為讓你由這分別心上,認識你自己的無分別心,那個真心是無分別心;我們這個妄想心,是個分別心,是這麼個意思。你要不把所知所見放下,你不能知道能知能見,你要沒有能知能見、所知所見,你不能顯出本知本見,這個真心就是本知本見,本來我就知道,就因拿著世間上的環境就迷惑啦,都成了所知覺啦,本知覺就付諸度外了,其實那條路上還都是本知覺,在本知覺發生出作用來,這個人都是這麼習慣了,這根本知覺就不知道啦。這裡佛說今天我給你們說法,因我說法的聲音,你們就起分別,起分別就是所知覺,拿這一樣比例,你說話我聽見了、你那形相我看見了;你說的話,我心裡也有個覺悟,這都叫所覺所悟,底下佛說說-   縱滅一切見聞覺知。內守幽閑。猶為法塵分別影事。   縱讓你把眼睛見、耳朵聞、身上感覺、心裡頭知道,你說這個不對,這都是所知所覺,我都把他滅了,「內守幽閑」,我外邊也不聽聲、也不嚐味、也不感覺,我心裡「內守幽閑」,幽靜閑括一念不起,清清閑閑,你知道,你心思這個就對了,這也是不對,「猶為法塵分別影事」,你是在外頭看見、聽見、你心裡感覺出來,這都是影子,你知道、你聽見佛說法、你記住不忘,這不對,佛是意在言外,意思是在言語之外,他就不容易明白了,說你「內守幽閑」,你心理幽靜閑括一念不起,你認為對,這還是影子,你就是聽過人家說心裡一念不起,我這個見、聞、覺、知,把他銷滅了,也不對,「縱滅一切見聞覺知」,你滅完了,你心裡還有影子,外邊不見不聞、不覺不知,你心裡不是還有個影子嗎?那一念不起的影子就是法塵,怎麼叫法塵?外邊見聞色、聲、香、味、觸,心裡頭還有個影子,這就叫法塵,法塵不滅的時候真心是顯不出來的,就叫影子,也叫法塵的影子,見著什麼一分別就是法塵,法塵現出相來在心裡,好比見著月是個圓的,心裡有個月亮的影子,這地方這不是真心。說到這裡,佛想給他奪過來,還怕他不明白,不要說我們不容易明白,佛在法會上善巧說法,法會大眾跟佛多少年,還不明白,何況我們這時候聽不懂呢?因為這種道理是難明白的事情,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就認進去了,這點,佛把頭說完了,底下又縱著他說。   我非敕汝。執為非心。但汝於心。微細揣摩。   佛說你這個見、聞、覺、知,本是所見所聞、所覺所知,這不是一個本知本覺,這事情你不信,不容易明白、不容易接受,「我非敕汝,執為非心」,我不是要你執為非心,就照著你那個心說,這就是縱著他說,「但汝於心,微細揣摩」,你別聽我說的話「執為非心」,我說的話你不懂,但是你在心裡頭你微微細細的,你自己揣摩揣摩。   若離前塵。有分別性。即真汝心。   怎麼叫前塵呢?你前頭聽見的話,我說話這是聲塵,你眼睛見的色相,這是色塵,拿眼見、耳聞兩種比喻六塵,但汝於心微知的揣摩,「若離前塵」,若離所聽所見的事情,你把見的色、聞的聲都離開了,離開前塵「有分別性」,把前塵離了,你不用聲音色相,你心裡還起了個分別性,「即真汝心」,那才是你的真心,你離開聲音和形相,你就不會分別,沒有分別心,你還變化不出來嗎?你心裡頭還明白不明白呢?就在這句話上,「但汝於心,微細揣摩」,單單的在你自己心裡,微微細細的揣摩揣摩,若離前邊的塵相,你還有分別性,若離開前塵,我還有分別性,還有分別沒有?沒有,哪有分別性呢?那就算你的真心,你離開那個就算有分別性,你離開我說的話、你離開形相,你這個心就沒有分別啦。   若分別性。離塵無體。斯則前塵分別影事。   這就顯出來啦,若是你的能分別性、所分別性,離開所有的色、聲、香、味、觸這些塵,若離開前塵,就無有體,就沒有你心的本體,什麼也沒有,你離開世界上的六塵,「斯則前塵分別影事」,你就知道你早先心裡的明白知道,看見那還都是分別的影子,那也不是你的本心,因什麼?這分別影子的事情就不好呢?是不是?說這個塵。   塵非常住。若變滅時。此心則同龜毛兔角。   你要知道,你不時要常住真心嗎?永遠不生不滅,根本是想脫離生死,你身上有個不生不死,本來就有,你自己不承認,你承認有生有死的,人的身體到時候就死,隨業再投胎,又是生,人人都如此,有生就有死、有死就有生,離不開生死,這生死怎麼不好呢?痛苦很多,小孩生下來就哭,人到臨死又哭,這個哭不是好受的事情,這不是苦惱事嗎?你要想離開這個,你得把這個理明白開了,你那個前塵,那都是分別影子,這個塵不能常住,是個無常,這個人都怕無常,「若變滅時」,那個塵相,我們這個身體,這是六塵成的,所以這個身體都是四大成的:皮肉筋骨是地大成的、血脈精液是水大成的、氣力動轉是風大成的、溫熱燥暖是火大成的,還有全身的毛孔都是空大成的。地、水、火、風、空,這五樣成的人身,離開一樣就得死,你這個知覺用不著的這五樣,自己不承認,就是著相著慣了,天天眼睛看見是相、耳朵聽的是聲音,你離開聲和相,你就不承認,你這個無形無相的知覺,不知道無形無相的就是你的本心,你知道在這個地方轉個彎,就容易了,若變滅時,有形有色的東西不能長遠,「此心則同龜毛兔角」,你拿那個當你的心,那是所知覺的心,所知覺世界上有形相的,都是無常的,到時就壞、到時就變,你看這個人,像我這麼大歲數,那還能活多少年,頂多再活三年二年了不得啦,這不是在這裡擺著嗎?是不是?自己也承認了,你知道這個地方他就變了,幼而壯、壯而老,這就是變,老則死,這就銷滅啦,變來變去就銷滅,人人都如此。你有不生不死的、不銷滅的,你自己不承認,你要是拿著這個有生有滅的這個心,你著在這個有形相的身體上,你脫不了生死,怎麼能了脫生死呢?「此心則同龜毛兔角」,那個龜從來沒有毛,兔從來沒有角,你光說,他是一句空話,你光說我有個心,你心是個所知覺的心,所知覺的東西沒有啦,你的心還有沒有呢?你心思心思,不也就跟著沒有了嗎?也就滅啦,那就是個妄想心,佛說的這些話,就是為的這個。   則汝法身。同於斷滅。其誰修證無生法忍。   這修行講證法身,人都是個血肉身體,法身是什麼呢?就是人的心,你把這個心不認真了,你哪裡還有法身?不認識法身就同於斷滅,「其誰修證與生法忍?」你要一斷滅,誰還來修證修行證果?這個無生法,就是不生不滅的真心,忍字就當地位講,就是到了這個地位。   即時阿難。與諸大眾。默然自失。佛告阿難。世間一切諸修學人。現前雖成九次第定。不得漏盡成阿羅漢。皆由執此生死妄想。誤為真實。是故汝今雖得多聞。不成聖果。   此一段文,是第四小科,結斥誤執,這是佛呵斥阿難從來就是錯誤執著。上邊經文說,你要起分別心,這個性就沒有具足的體了,不是完全斷滅,就是沒有具足的性體。上邊佛就是令阿難及法會大眾不用這個分別心,世人都用分別心,因為他有所對的物你才起分別,分別總不出六塵,修行最要緊是一塵不染,這就是自己的清淨心,我們人的心,是沾染慣了,他有一定的憑據。大家都知道的六塵,色塵是有形有色的,聲塵-說話這也算是聲塵,香塵-鼻子所聞的,味塵-嘴裡吃的東西好吃不好吃,觸塵-身上感覺冷熱,這五種是外塵,外塵合在一塊,歸在這個心意之中。內裡頭分別這叫法塵,這個法字代表世間上一切名、一切相都叫法,就是方法,你得有個什麼方法,就是這麼個意思。所以人都迷惑在六塵上,六根對六塵,眼、耳、鼻、舌、身、意這叫六根,色、聲、香、味、觸、法叫六塵,發生六種認識,這六種識,眼晴認識形色,長短方圓、青黃赤白,耳朵認識聲音高、低,鼻子認識香、臭,舌頭認識苦、辣、酸、甜,身的認識是痛、癢、酸、麻,心裡分別是非邪正,這六根、六塵、六識,這名字叫十八界,這各有各的界限,他每天在一塊,天天作用,都在這裡作活計,這是人迷惑的地方,所以上文已經說過啦。   我念的這一段文接著上邊說,這好明白了,上邊說是分別性,「離塵無體」,才剛說的,人在心裡起分別心,分別就是妄想,他分別出哪個形相來,就叫緣影,心裡頭起了影子,我們人都拿著心裡的影子,當了自己的心,這是人錯的地方,這是人自己吃虧的地方。佛出世說法,并沒有巧法,還是人身上所具足的,人用錯了,所以不能成佛。你能六根不染六塵,六根有勝義根、有浮塵根,我們的眼、耳、鼻、舌、身、意,這意指的肉團心,這叫浮塵根,這地方你不能說他不是、也不能說他全是,說什麼才是?這裡頭都關乎人的知覺,因有六塵,眼晴迷惑了,都說是眼睛能見、耳能聞,誰知眼睛也不能見、耳朵也不能聞,若這樣我怎麼聞見?怎麼看見呢?要知道,眼裡有個見性、耳裡有個聞性、鼻有齅性、舌有嚐性、身上有覺性、心裡有知性。見、聞、齅、嚐、覺、知,這是六種勝義根,人天天用,天天也不承認,人迷在六塵上,所以見、聞、齅、嚐、覺、知,這六種勝義根,勝過一切;眼、耳、鼻、舌、身、意這六樣叫浮塵根,這都是塵勞,地、水、火、風成的,這東西怎麼就不對呢?他這東西不能常在,到時候就變壞,人都承認有形有相的,說錯在這裡,不認得無形無相的真心,這能力都在無形無相上,無形無相是什麼東西?是見、聞、齅、嚐、覺、知六勝義根,把他記清楚了,就好辦了,不然聽不明白,這是說這個總題,這地方不大好明白。佛是慈悲,為救世間上的人離苦得樂,在後邊分了十番的辯見,見、聞、齅、嚐、覺、知就是這個見性,分開十樣,一條一條的給你解說,要總說你不明白,後邊還有二十五個圓通,一共三十五條,這是為解這個總題,不好懂,佛也知道。別說我們現在的人不能了解,在世時,那些諸大弟子,有證到四果聖人的,還都不容易接受,還不容易明白,何況我們抖然間一聽佛法就明白啦,這得長遠性,知道根底,慢慢的、自然而然的,就了然啦,就明白佛所說的法,是讓人離開分別性,我們這個人就認準了這個分別性,這是根本上的錯誤。   上文說了兩層,是一縱一奪,縱著他說完了,再奪過來,所以這個佛法,奪處即是與處,你心裡的執著性,佛拿這個言語,給你奪過來,奪過來怎麼辦呢?還給個什麼?什麼也不給!奪處說是與處!你執著的影相,給你奪過來了,這就給你了,不是奪過這個來,還給你那個,不是這個事情,你本來是個具足的,因他無形無相無所表示,自己就不承認,你說眼能見,他怎麼就能見?那個人死了,兩個眼珠子瞪著,他什麼也不能見啦?不是還有眼睛嗎?有眼睛也不能見啦!死了這個身體就沒有感覺啦,還是那個身體,他的知覺離開了,這是要緊的,要不講明心見性呢?你明白了自己的心,你見到自己的性,這就是佛法,就為的這個,旁的不為,這個難明白。佛橫說豎說、塵說剎說,說了四十九年,度化人可也不少,然而要向世間人一比起來,那就難了,那就尊貴極了,那就是鳳毛麟角了,麒麟的角上哪去找?鳳凰的羽毛上哪去找?就沒有啦。佛當時還就像度化了多少的人,你要拿全世界一比,那個不知道的太多啦,所以佛耐著煩的說,對著阿難尊者一個人說,他替大眾代表,是因什麼呢?這個事情就難明白呢?說是這個分別性,上文說是離塵無體,說是我會分別就說有形有色的這個塵,塵就是塵土,什麼東西也不能照啦,就是這麼個意思。我們人的心,無形無相,他好比一個大光明鏡子,你弄些塵土,照在這個鏡子裡頭去,你認明白了,其實錯認啦。你好比這個鏡子吧,有紅色、有白色,就這兩樣,不用多說,都照在鏡子裡頭去,就在鏡面上,他自己覺著這個能力還不少,你要把那塵土都去淨了,你心思心思,這能照多少,他把世界都照在裡頭去啦,這意思就這麼個比例。佛說人的分別性,從哪裡來的?各人有各人的性情,有分別,因什麼分別呢?是因為有形相你才有分別,你好比這個人是好是壞、物有大小,這都是對待法,你看見大對著小,這個人一舉一動,心裡頭就是對待,這都是影子,影子不會分別,你那個知覺的心,他能分別或寄託在眼上就能見,青黃赤白、長短方圓,他拿著這個形色,心裡頭習慣性那個影子,拿著影子就當了自己的心,這都是人的錯處,世上的塵,它不能長在,青、黃、赤、白,他一會兒就變啦,長、短、方、圓一會兒就壞了,那不能久存的事。   這個見、聞、齅、嚐、覺、知,他永遠也不壞、永遠也不死,人每天用他每天都不承認,承認什麼?我眼能見長、短、方、圓,能看見青、黃、赤、白,他衹知道這個,他就認錯啦!上來這是佛說的,這個分別性,人心裡一分別長短方圓、青黃赤白,拿這個做個比例,這分別性離開塵就沒有體,如果說這是青、黃、赤、白,你就知道有個青、黃、赤、白的影子,你就分別開了,這是紅的、那是白的,你的分別心照著色相,青、黃、赤、白不能長在,你那個能分別青、黃、赤、白的,這是真的,這道理就在這裡,所以說有分別性,「離塵無體」,離開青、黃、赤、白他沒有獨立的本體,你自己就不認得。人心裡有分別就是影子,「斯則前塵,分別影事」,前者你看見的那個青、黃、赤、白,你分別的那個影子,你拿影子當了自己的心,是這麼一宗事情,這影子怎麼不好呢?影塵不能常住,一會兒就變,我們這個身體要比較起來,也就是光明鏡子裡頭一個影子,這身體到時候就壞,那個見、聞、覺、知性永遠是不壞。身體壞了他又找一個投胎,人人都如此,要投胎,從小到大,長大到老,到了時候又死,你自己身上有一個不死的,永遠不承認,這是人吃虧的地方。佛告訴人知道這個理,說身體是我就錯啦,身體是我的,我是我、我的是我的,好比房子是誰的?我的,你有個我的、還有個我,這個人把我忘了,只是拿著我的就當了我,這個身體是誰的?是我的身體,你知道是我的身體,那個我是誰?我、我的是兩樣,這個人都糊裡糊塗的,就拿著我的當了我啦,說這些話,好接著往下說,這個話上來說過一次,怕大家有沒聽的、有記不住的,這地方把他重敘一下。底下佛就說,從來說是妄想執著,所以自己把自己錯認了,所以這個地方佛告阿難說,「世間一切諸修學人,現前雖成九次第定,不得漏盡成阿羅漢」,這地方就分別開啦,阿難是個當機眾,佛對阿難說「世間一切諸修學人」,是各樣的修行人,有修旁門的,這些都是修行人,他也是為好,但自己弄錯啦,說「世間一切諸修學人」,諸般修行學道的人,是怎麼錯的?「現前雖成九次第定,不得漏盡成阿羅漢」,你就聽聽這話,這就是說修行人都錯啦,九次第定這個法子可以升天,總比人間強,到時候也是壞,無非年限多點,佛對阿難說「世間一切諸修學人」,現前是指著法會那些人,都是修行人去聽佛說法,雖然修成了九次第定,什麼是九次第定呢?就是色界四層、無色界四層、還有滅受想定,這叫九次第定,再說色界分四禪天:初禪三天、二禪三天、三禪三天、四禪九天,色界共十八天,四種次第,上邊有四空天:空與邊處天、識無邊處天、無所有處天、非想非非想處天,這又四層次第,六欲天上有男婚女配,壽命也長,色界天,光有男子沒有女人,你修行到九次第定就覺著不錯,佛說那都誤認啦,都不究竟,怎麼個理呢?生到天上壽命長、福報大,然而到時候還是死,沒脫了生死。佛說修行人,雖然有九次定,不得漏盡還都有墮落,人在世間,做好善樂施有點修行,也能升天,一層一層的高,有九種次第,你雖然修成了九次第,福享盡了,還得墮下來,這叫漏落。九次第定色界四層、無色界四層,是出世間禪定,平常修行人,修行不到滅受想,他把世間上人所享受的,滅是銷滅啦、不要啦;想,不但不要,連思想也沒有。色、受、想、行、識,這是五蘊,色塵早就滅了,滅受想定,雖然比世間禪高,也不究竟,所以佛說不明白佛法,一修行就容易錯,若明白佛法,還有錯路的,所以佛這份慈悲心,詳詳細細的給他說這種道理,這種道理其實人人都應當學,人人都應當知道,以免向下墜落。九次第定,色界四層,欲界不算,無色界四層,說到怎麼修行的方法,那得另做研究,沒有工夫說那些。最後滅受想定,每個人有身體,就得有享受,衣、食、住、色、受,你有這個享受就得有思想,我把這個形體也空啦,這個色相也沒有啦,到了四空天上啦,到了這個地方,仍然還是墮落,墮落就是不得漏盡,不能夠得著漏盡成阿羅漢,證到了阿羅漢才離開二十八層天,分這個九次第定,才超出去不墮落三界,阿羅漢是一句印度話,翻華官不生,不在三界內受生,他還沒到不滅上,他是光入了寂滅定,這地方說起來很深奧,慢慢再研究。   阿難聞已。重復悲淚。五體投地。長跪合掌。而白佛言。   這段文是領旨哀請,阿難尊者,他是個當機眾,他領會了佛給他說的這個道理,宗旨是領會啦,他還不知道這個道理的所以然,他所以加上一分哀請,他請求佛把這個道理,實實在在的說明白了,再者上次前段,最後兩句話,因未講完,今天要把他補上。   就是「即時阿難,與諸大眾,默然自失」,就是這兩句話,前邊說了一大堆,就是為這兩句話未講完就下座了,這地方因為上邊說這個心實非常住,「若變滅時,此心則同龜毛兔角」,他這是說分別性「離塵無體」,我們這個人心裡起分別心,哪個人都有分別心,你不分別怎麼做事,這地方最要緊,這是佛明明白白的告訴,前邊說的話,所以這個若有分別性,又怎麼不讓人起分別呢?因為你分別沒有旁的,一定是在六塵上起分別,這是凡夫天天所作的活計,你要修行就是這兩條路,你要知道你分別都是塵,六根對六塵,要想修行佛法,你得先知道有句常話,是「一塵不染,萬法皆空」,說的六塵同是世界上塵勞的事情,塵勞的事怎麼就不好呢?你把他著上就是生死的根,怎麼是生死的根?就是世界上有漏的山河大地、森羅萬象,都有形相,不能常在,你拿它當真的,你就隨著受生死,你不是修行怕生死嗎?你知生死苦,你修行得要知道生死在哪個地方?就在這六塵上,你執著起分別,拿六塵當自己,這是根本上錯誤的地方,這地方得怎麼辦呢?佛說這六塵怎麼不好呢?他是無常的,你在這上頭一天到晚總關心,你在這上頭作活計,你怎麼了生死?天天你幹這個事情,這個道理得打根本上解決,不是馬馬虎虎的,說完了就了,這也不是那個事情,你不是要求真嗎?諸位善士花多少錢,租這間大樓,各位聽眾冒著風雨都來,講經的把喉嚨也說啞啦,為什麼呢?就是為的明白這種道理,在道上解決,不要把這好時光馬馬虎虎的混過去,我說這個話是為的什麼?可以講不完,多講幾分鐘,你別省的後首再補上,未講完下座,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講的人覺著我這話還未說完,今天說就為的講的文要是快、要是短,早下座也不要緊,你假比這段文長多講幾分鐘,大家連聽的帶講的、帶侍候的,把這個宗旨得著了就好了,要不然,弄的前後不相合,所以我把這話說明白了,從漏的這兩句話。最後佛說,你不要分別這個影塵的事情,因為這個塵你要是離開了,你就沒有本體了,就斷滅啦,這個塵不能常住,這道理就在這裡,修行講一塵不染,你執著在這個六塵上頭,就隨著生死轉了。我們人怕生死,才研究佛法,人的身上有個不生不死的,自己不認得、也不承認,所以這個地方,要緊就在後邊這一句話上,這是集經人說,這也不是佛說的,這也不是尊者說的,「即時阿難,與諸大眾,默然自失」,要緊就在這句「默然自失」,說到這裡,佛就為的這四個字,前邊說了這些話,六塵是所分別的事情,我們這個人,哪天不是分別心?你分別的事情可有百宗,你離開他,你不是不知道世界上生死痛苦嗎?你得離開這個無常的,哪個地方不是無常?這道理就在這裡,底下就給點出來,「即時阿難,與諸大眾,默然自失」,就在「默然自失」這句,佛說了半天,大家聽了佛說的道理,可都對,但是心裡不了解,這要點落在什麼地方呢?所以這集經的人都是名人,都是大菩薩集這個經,所以「阿難與諸大眾,默然自失」,因聽佛說的話,他心裡沒有路走了,也不能心思、也不能分別,心裡就停住了,停住的這個地方,就是你自己不承認,你總讓這個心亂跑還行嗎?默然,你也沒有可問的、沒有可想的、沒有可說的,這叫默;底下然,就是了,在沒有說、沒有想的地方就是。心裡頭起妄想、起分別,都是從這個不分別的地方出來的,你心裡什麼事情也沒有,待一會兒,耳朵一聽、眼睛一見,這個事情來了,你那分別心就生了,這地方你知道不要緊,分別不要緊,你認得他,你知道這是誰,你不隨他轉,不隨他轉就對啦,道理就在這裡。說默然,這就是了,佛說的話,你也沒有問的、也沒有想的,這就是了;自失,你這地方不承認,這「默然自失」,說是自己失誤,不能撿起來,自己失掉了,佛說法就為的這些話,這地方怎麼我還不明白?不明白不怕,佛在後邊說了三十五段,就為的這種難明白的事情,這是人的習慣性,已經久啦,一時半時改不過來,所以你就是明白了,你自己還不信,你自己信了,你還做不到,這宗事情咱們這是為研究會,佛學研究會不是說完了、聽完了就算了,咱不是研究嗎?所以今天我才敢說這話,要不是叫佛學研究會,這個話就不必說了,多說少說馬馬虎虎過去就完了,這地方就是為的大家一時不明白,就是「默然自失」,自己把自己的常住真心不承認,把自己就丟失了,這四個字就這麼講,這是一段文。   還有一段未曾講完,是從「皆由執此生死妄想,誤為真實」,這是要緊的地方,說你不能證聖果,不能超凡入聖,因什麼呢?皆因執,執是抓住不鬆手,執此什麼呢?「生死妄想」,生了死、死了生,生死也當生滅講,這都是妄想,這地方要注意,六塵這是個有生有滅的,這是所有生,在所上論,這個能分別的,這是說能的方面,佛法種講能、講所,究竟處講能所雙亡,把能所都銷滅了,怎麼叫能所呢?我們的眼睛能見,這叫能,能見種種形色、耳朵能聞聲音,你們諸位聽到說話的聲音,這叫所聞,我們要到所見、所聞都沒有的地方;就照著這兩樣說,一個能、一個所,六塵是所分別的,我們所執著的,六識是能分別的,一個能、一個所,這兩種東西,你要不把他銷滅了,對於佛法的道理,就沒有明白的時候。前邊說的「皆由執此生死妄想」,前邊說的六塵,那是所迷惑的,我們執著是實有的,其實不是常在的,你生了滅、滅了生;生了死、死了生,就是這個,你這個能明白的,就是妄想,因什麼妄想呢?你不應想的去想,這就虛妄了,妄作妄為,不應當想的去想,不是白想嗎?這就虛妄不實了,皆因為這個因由,你執此生死妄想,執著住永遠不放鬆,人人都如此,抓住什麼呢?生死的妄想。前邊那六塵,是所分別的妄想,他有所分別的地方,能分別的就是這個見、聞、齅、嚐、覺、知,這是六種根性,人自己迷啦,不會用、不會保守,隨著形相走啦,耳朵的聞性,這是一個寶貝,你了生死就在這個地方,你自己不認得聞性,只認聲音,隨著聲音跑,說我記住多少東西、念了多少文章、讀了多少經,這都是妄作妄為,那個經文讓你明白,你不明白,你念那個幹什麼?這好比人家是個財主,家裡有的是銀子錢,他今天賺了五十萬又掙了六十萬,與你有什麼相干?你心思心思,這個心你分別就是妄想,執著就是人的心,人的心是什麼?見、聞、齅、嚐、覺、知,這是六樣,是能分別的,色、聲、香、味、觸、法,是所分別的。你要研究佛經,大家知道,這個名相,不怕多說,聽了得把他弄熟了,然後你再拿這個東西,顯這個不可思議的真理,道理就在這裡,講經的不給人講清了,人家聽不懂白費工夫,這是最要緊的。佛說「皆由執此」,你執著生死妄想不放鬆,生死是六塵,都是生滅不常的,你跟著這個跑,這個還能好嗎?你知道生死是錯,你知道錯的地方是什麼?佛明明白白點出來,這段文未講完,所以重說底下還有兩句,佛說,「阿難,汝今雖得多聞,不成聖果」,這是佛對他說,你阿難雖然聽了不少、記了不少,你聽完了還是凡夫,你沒起觀念,你沒在見、聞、齅、嚐、覺、知上觀念,你竟在色、聲、香、味、觸、法上起分別,錯就在這個地方,不把他點清了,不知是怎麼回事情,今天補上面的這段文說。   自我從佛。發心出家。恃佛威神。常自思惟。無勞我修。   阿難聽完了,還不知這個要點落在哪裡?「重復悲淚」,他自己慚愧的掉下眼淚,這時候「五體投地」,跪在地上,兩個胳膊、兩個膝蓋再加上頭頂著地,這是最重的禮,磕完了頭,還不起來,「長跪合掌」,在那裡長長的跪著,用兩手合著掌,這是請教佛,「而白佛言」,對著佛表白說啦,「自我從佛,發心出家,恃佛威神,常自思惟,無勞我修」,從我發心跟著佛出了家,我心裡有仗勢,仗恃佛有威德有神通,自己常常這麼思惟,用不著我修行,我哥哥成佛啦,還不沾點光嗎?不必勞苦我自己去修了。   將謂如來。惠我三昧。   這三昧是修行的好處,翻為正定、正受、等持,得了想當然的定力,這個心不隨著六塵轉,這叫正定;你得到想當然的正定,身心就有享受得大自在,這叫正受;看世間一切法,相分、見分都是平等的任持,這叫等持;三昧是印度話,中國叫正定正受等持,抓住不鬆手,這是三昧。阿難對佛說,「將謂如來,惠我三味」,這個東西不用我修,這個正定正受實由修行而得,不起觀念不行,阿難心思,不用我修,如來有恩惠,送給我這個正定正受等持。   不知身心。本不相代。失我本心。雖身出家。心不入道。   我從來不知道,各人有各人的身、各有各的心,誰也替不了誰,「本不相代」,讓佛一說我才明白,我自己把見、聞、覺、知這個本心丟啦,拿著這個本心隨著六塵就轉啦,這是我錯誤的地方。雖然是我身體出家,俗語說當和尚,和尚這兩個字,大家要知道,最貴重的尊稱,釋迦佛在世時都稱大和尚,後來的出家人配不起稱和尚兩個字,稱法師可以,要不是稱個僧人,和尚兩字是最尊稱,到了中國,和尚二字弄的頂沒有價錢,一說那事是和尚做的,把糟糕的事加在和尚身上;和尚二字翻中國話叫力生,他能有力量在世間上救度眾生,誰配的起叫這兩個字?平常人擔不起,成了佛才稱和尚,這是不明白佛法的人,也跟著叫和尚,出家人也承認,我是和尚,這兩個字擔不起。所以阿難說,「失我本心」,我把本心丟失啦,怎麼丟失的?跟著六塵轉啦,「雖身出家」,我雖然出了家,像個出家人的形相,「心不入道」,我這個心不知道修行,分不清哪個是能?哪個是所?有能迷惑的、有所迷惑的,所迷惑的是六塵、能迷惑的是六識,就認識這六樣,眼睛就認得色、耳朵認得聲、鼻子認得香、舌頭認得味、身上認得觸、心裡頭隨便亂想,你想想這不是自己與自己過不去嗎?這是錯的地方。   譬如窮子。捨父逃逝。   佛說這個比喻「譬如窮子」,自己甘心受苦,把他有錢的爹捨了,逃到旁處去,這是說人自己不認得天性,天性就是自己的父親,是個大父母、成佛的父母、一切眾生的父母,就是人的天理,也叫天性、也叫性理,光有這個名,人都知道,不知是怎麼回事?不知道怎麼用?「譬如窮子」,這是個窮兒子,他有有錢的爹不承認了、離開了,「捨父逃逝」,捨了他爹,他自己逃在遠處去,自己甘心受苦,人要不明白佛法,就是這麼個比喻,自己有福不會享。   今日乃知。雖有多聞。若不修行。與不聞等。如人說食。終不能飽。   這是阿難自己說的話,光聽見佛法,不照著修行,也不得受用。「今日乃知,雖有多聞」,我今天才知道,上邊佛說的這些話,雖然我聽了不少,肚子裡記了很多,若不依照起觀念,不修行隨著六塵轉,修來修去,修生修死,到了時候就生,生死永遠也沒有完,受輪迴苦。小孩子生下來就哭,就是難過,這難過是自己找的,你自己不生不滅的性沒有難過,這道理就在這裡。這佛法并沒有什麼稀奇的事情,人人應當研究的、人人應當知道的,這除非佛慈悲心重,特意的示現,耐著煩的說法四十九年,佛三十歲時就明白了這個道理,阿難說是雖有多聞,「若不修行,與不聞等」,他說了個比喻,就像人家吃了八碗,又吃了十二個菜,即使說人家吃多少好東西,還代不了自己挨餓,「如人說食,終不能飽」,佛說的這個法,阿難也知道、也常聽,但是沒照著行,這不就是數人家的寶,想人家的飯嗎?自己不吃,終不能飽。   世尊。我等今者。二障所纏。良由不知。寂常心性。惟願如來。哀愍窮露。發妙明心。開我道眼。   上來這節文還未講完,這節文就是這個題目,這個宗旨就是領旨哀請,這是阿難尊者領受了佛的宗旨、佛的指教,他自己知道錯啦,隨跟著又哀請佛,相當詳細的指教,上來他自己知道錯啦,他自己比喻說,我像個窮子,「捨父逃逝」,自己把父親捨啦,自己逃在遠處去受苦,今日乃知道我早先錯誤,以多聞為宗旨,多聽多聞不依著修行,與不修行者相等,是一樣的,與不聞佛法的相等,你聞了修行就對啦,聞聽佛法不修行,這比方光說食不能飽,飯吃在肚子裡才能充饑、才能解餓,我就是受了這個病,他到了這時候,自己認錯。說「世尊,我等今者,二障所纏,良由不知,寂常心性」,這就是心裡頭明白,說我等就是我這一類的人,現今受了「二障所纏」,什麼是二障呢?障就是遮障,纏是解不開,纏在身上,這種障礙有兩種:一是事障、二是理障,怎麼叫事障?事障就是煩惱障,理障就是所知障,事障怎麼成了煩惱障?我們人在世間上應酬這個事實,當仁不讓是有事情做了,你為這個事情,就能起煩惱,若沒有事情,他哪裡有煩惱?二種是理障,你要明白學習佛法,這個道理可有一宗旨,你要學來的這個道理,要是沒悟到這個真理,所學的道理都是障礙,這叫所知障,所以這個理障是所知,阿難尊者就是這樣,他說「二障所纏」,他學了不少,不會用,光把名詞學會,對自己修行不知道怎麼用,這叫所知障,你光知道這是所知道的,他學來的當然是心裡頭知道了,知道不會用,你不知道這個理究竟在哪裡?光學了點所知的事情,這叫所知障,所知道的事情,就把自己的本性遮障了,這二種障,你沒從根本上解決,你光學會了,也會說、心裡也知道,這正把你那個真理遮障住啦。所以這個佛法的道理,你要學到究竟,你把這一切的言語都得放下,那這話是領你上這條道上來的,你在心裡頭記住那些言語,你不是把你的本心就障住了,你學的那個、聽的那個,佛講的時候,就讓你把心裡頭的麻煩,把這些葛藤雜性除淨了,就對啦!沒有另外的道理,你記一肚子所知道的事情,你認為這就是佛法,就把自己誤了,就叫所知障,也叫理障。   底下說障礙根本,說「良由不知,寂常心性」,這個良字就做個真實的意思,實實在在不知道,「寂常心性」,寂就是寂然不動、常是常常的隨緣,說心是性的用、性是心的體,這四個字是最要緊,所以這個心性是全體全用,這個性為體、心為用,這個性是常常的寂然不動、這個心是常常的隨緣,隨緣是用、性就是理體,所以在經教上有兩句成語,「隨緣不變,不變隨緣」,早先講過多次,這個不變就是個性體、隨緣就是心上起用,這個體用是不相離的,離開體就不能用、離開用就沒有體,體用不相離,然而體還是體、用還是用,這個體用怎麼不相離呢?我說個比喻大家就知道。你看我們這個身體,這是個體;行、住、坐、臥,四種威儀是用,這是人的體用不相離,大家要知道,行、住、坐、臥你離不開身體,你有這個身體才有行、住、坐、臥。這體要在道理說,就是人的性,這個用就是性上起的作用、就是這個心的變化,所以一個心、一個性,心性,這是一體一用,這心無論怎麼動轉也沒離開性,離開性,這個心就沒有本位,這個性也離不開心,體還是體、用還是用,就是說的比喻,那身體還是身體,行、住、坐、臥還是行、住、坐、臥;行、住、坐、臥離不開身體,身體也離不開行、住、坐、臥,這道理就是這麼個意思,所以這種道理得要知道。阿難尊者自己說「良由不知」,實實在在不知道這個理由在那裡?就是不知道「寂常心性」,「惟願如來,哀愍窮露」,憐愍我是窮露無依,他這才求修行的法,一點依靠也沒有,就如同窮人沒有依止之處,得怎麼樣去修?還得請佛發明,「發妙明心,開我道眼」,請佛發揮這個不可思議的、明明了了的心,這才能夠開我的道眼。道眼這個名詞義理很寬,含有三種眼:初一步就是慧眼,二聖人證到慧眼,也叫道眼,就證到法眼,也叫道眼,佛才有佛眼,到了極頂,也叫道眼。說到眼一共有五層:第一種是肉眼,俗語說肉眼凡胎,只見眼前的事物;二種是天眼,能見四天下的事情,以上兩種皆是凡夫,都不稱道眼;再說到慧眼,阿羅漢證到慧眼,能觀三千大千世界如觀掌果,入定才能知道前後的因果,也稱道眼;菩薩的法眼,不必入定,能見一切眾生根性是深是淺,機緣成熟不成熟、前世後世的所以然是怎麼回事都知道,這名字叫法眼;到了佛眼,也不用入定,是隨便多少萬世的事情他都知道,這叫佛眼,這三種皆稱道眼。阿難的意思哪一種眼都好,佛眼是更好,說頂不好也叫我開點慧眼,也比肉眼天眼強,這是阿難哀求佛發揮這個不可思議的,這個明明了了的心,我光知道名字,不知道是這麼個意思,要開發我的妙明心,不思議的心,然而也能開我的道眼,這道眼不知道哪一步的道眼,可高可低,總比凡夫的眼睛好,這是他懇求的話,以下是佛回答他的話。   即時如來。從胸卍字。涌出寶光。其光晃昱。有百千色。十方微塵。普佛世界。一時周遍。遍灌十方所有寶剎。諸如來頂。旋至阿難。及諸大眾。   佛要想回答他,這是個大問題,所以這時放光,這是驚動世間人,不一定說話才能明白,你用眼睛觀,更容易明白,所以佛放光,就因為讓人認識自己天然的理性。阿難懇求開道眼,佛放光現瑞,觀這個祥瑞之相,「從胸卍字」是其中一種相好,這種相好很有意思要研究。從卍字放光,表示人心豎窮三際、橫遍十方、周遍法界;這個卍字豎窮三際,表示高級、中級、下級,天、地、人三才的意思;橫遍十方,橫著又一豎一橫,這是個十字,四正隅上下都表示出來,一橫一豎,這是個十字,這是橫遍十方;還有四個拐勾,這麼一轉,這是周遍法界。豎窮三際、橫遍十方、周遍法界,這就是一個活動性轉的都圍過來了,他不能把他圍嚴了,圍嚴了就顯不出來啦,這是現出左旋右轉。所以佛這個光,向左邊旋,我們學佛人,凡一切事都向右邊轉,我們繞佛都是向右邊繞,他是表示我們趨向佛道,佛是左邊旋,俯就眾生,這兩下才能接洽我們向著佛走,佛向著我們走這兩下才能走對了頭,要是順一邊,就不行。說從胸卍字放光,這表示不是一個心,豎窮三際、橫遍十方、周遍法界,人人的心都是這個樣子,你們不承認,不知道,也不向這上做,所以佛才現出這個樣子,拿這個樣子做個表示,讓大家照樣學。你看佛放光,你們也放光,你們看不見,因為你弄錯了,不知道,「從胸卍字,湧出寶光」,突然間就像海水潮湧出來,湧出來的寶光不是世間上汎汎的那個光明,這寶光的光明,「其光晃昱」,晃就是放出的光、昱就是站立的住,不是旁的光,一放就完了,這光放出來,還能站立得住,輕易不銷滅,所以這昱,這光明就像太陽似的,照的光不是一晃就過去,所以說「其光晃昱」,這個光放出來是什麼樣,「有百千色」,這顏色就不一樣,這表示說人這個心,你別疑惑著,普通人說心在肚皮裡頭,那都不對,你想想心的現量有多大、有多遠,剛才說過,豎窮三際、橫遍十方,要對這一切的世界說百界千如,一百法界、一千如是,怎麼叫一百法界?每個人的心裡,就具足十法界,大家知道,人都是大材小用,怎麼叫具足十法界呢?就在你心裡的觀念,你這個心裡頭一發平等心,不管他人是遠是近,世界上所有一切物都把他看平了,看他是一個樣,這就是佛法界的發心,佛就是個平等心;其次發慈悲心,這就是菩薩心,若發獨善其身的心,光明就不能周遍法界,你存什麼心就放什麼光。佛是平等心,這是放佛光;菩薩有慈悲心,他就放慈光;這二乘聖人中乘緣覺,他獨善其身,他的光就沒有那麼大;羅漢的光不如中乘聖人,這是四種聖人;小乘和中乘都是獨善其身的心,這個心總是我修成了道,我能夠了生脫死、出三界,他就是這麼一分心,所以他的光不大,所以佛放光是百界千如。以上說的四種聖人的心,發心積功向善,在世間做慈善事,不知道自己的心,光在外邊做功德事情,有這種思想就能升天,要知道做得好,這是升天的心。   今天講經的規矩,稍微活動一點,我先說幾句話,關於「楞嚴經」的事情,大家既然研究「楞嚴經」,也有誤會的,把這個意思說開了,大家心裡有底,這是民國二十七年,有一位日本的僧人,此人叫林彥明,他到了湛山寺找我談話,他問,你這廟上有僧人學堂?我說是!他說,你們僧人學堂,課程都是用什麼經論做正式的課程?我說:「楞嚴經」、「大乘起信論」,這兩樣為正課,他一聽嚇一跳,哈!你怎麼拿這個經論做正課?我一看他神氣不對,我說怎麼回事?他說我日本國,在十年以前,要研究的人,必須先研究「楞嚴經」、「大乘起信論」,近十年以後,我們都不用了,「楞嚴經」和「大乘起信論」,一概都免了、都不研究了,我說因什麼?怎麼不研究呢?他說我們有個考古團體,專門考古,到了印度,就是為日本人研究佛法,先研究「楞嚴經」、「大乘起信論」,考查這個根本,在古印度,都考察完啦,就沒有「楞嚴經」、「大來起信論」,沒有根據,印度沒有,就是中國有,我們考古的人,這就追尋根據,印度沒有你這個經,從哪裡來的?我們日本人,合計出來了,這「楞嚴經」、「大乘起信論」是中國人偽造的,因此,我們日本人就不研究啦,他說:你們怎麼還不知道?怎麼還研究「楞嚴經」和「大乘起信論」?你不知道嗎?我說這個事情,早先耳有所聞,他說你早有所聞,你怎麼還以這個為正課?我就因為你們貴國說這個「楞嚴經」和「大乘起信論」是中國人偽造的,我這麼一聽就高興了、就歡喜了,他說這個歡喜什麼?我們日本人都不研究了,我說我這個歡喜從心裡歡喜,你們說是中國偽造的,我還恐怕不是偽造的,我一聽是中國人偽造的,我就歡迎了,因此我就給學生上課,轉用「楞嚴經」、「大乘起信論」,他說你這是何所取?研究出來是假的是偽造的,你怎麼要以這個為正課呢?我說這個「楞嚴經」、「大乘起信論」,若果然是我們中國人偽造的,我怎麼不歡喜呢?我們中國又出了佛、又出了聖人,我說「楞嚴經」這種道理,非佛不能說出來,「大乘起信論」這個宗旨,非聖人不能做到,中國又出了佛、又出了聖人,我怎麼不歡喜?我說經文上有道理,沒有道理,不能講誰講,不能以人廢言,我說果然是中國人偽造的,我不至於借著釋迦佛的招牌,自己直接就獨到家門了,他能有這個才學、有這個道德,我何必還用釋迦佛呢?這第一個佛又出來了,我說決用不著。他說,你這是個說法,凡是考出根據來方算,我要考根據,我說不是不對,我說就有憑據,他說有什麼憑據?我說這個佛法從唐朝大興,是漢明帝那時才來到中國,到了唐朝才大興佛法,那時佛法傳到日本,你們日本對佛法心很誠,所有的經論、一切典章,從中國無一不有都請到日本去了,後來到了五代殘唐,朱溫作了後梁,那時刀兵滾滾,兵險非常凶惡,那時中國外道趁著兵劫把佛經都燒了,這是中國。再說印度,我們中國的僧人,唐三藏法師,在唐朝時把佛經才請回來,請過以後不幾年,印度就起了兵災,印度的外道有九十六種反對佛法,那時遇見佛經也就統統的燒了。中國的佛法,到了兵荒馬亂的時候,被外道把經典都燒了,印度也如此。我說佛法來到中國,唐朝大興,日本的佛法在唐朝才入日本,那時佛法很盛,你們考察團,考查到過印度嗎?考察「楞嚴經」、「大乘起信論」完全沒有根據,你說是中國人偽造的,我說當下要是在中國五代殘唐的時候,因兵荒馬亂把所有的經書都燒了,所以也沒有根據。你們因為印度鬧兵劫,把佛經都燒了,沒找出根本來,你說是中國人偽造的,我說要再出來第三者,在你們日本信佛,看了很多佛經,到了中國來找根據,就在五代殘唐的時候也是沒有根據,你們日本都有,日本沒遭過兵災,那時候第三者也得說你們日本人偽造的了,對不對?你想想這個理,怎能說沒有根據說是假的?我說你們日本的佛經都是由中國請去的,要來人到中國考察沒有根據,那都是日本人偽造的了,我就這一問,他沒有話說了。他以後說你上課,他問有講義沒有,我說有「大乘起信論」講義片子,訂了一本送給他看,我說的道理全憑這裡頭的真義為主,不能說這個沒有根據就算假的,不能說是這個人沒有身份,他這個道理就算不對,也不能以人就用言、也不能以人就廢言,我說最要緊的,你把這「大乘起信論」、「楞嚴經」,你從這個文裡挑出來,不合理也不合佛法,他就是有根據,那可以說他都是偽的,我說完這話,他沒有話說,我解釋的那本「大乘起信論」,他說要壹本回去看看,給他看完他也桃不出不對來,遂後他又要十本去,以後他常來又看「楞嚴經」的道理,我對他說,你把自己耽誤啦,這本經不是假的,莫說不是假的,就是假的,也應當遵從,他這個道理說的對,你說哪句話不合佛法?我一說他就沒有話說了,最後他說,將來我可以把這個道理對別人說一說,他在日本投降的前二年,已經作故了,他的歲數像我差不多,他叫林彥明。   這部「楞嚴經」來到中國,有歷史可考,他有許多根據,很不容易來到中國,佛經中說的最詳細,唯有「楞嚴經」說的理由最詳細,因此這個印度國王以「楞嚴經」為鎮國之寶,不許往別處傳。是唐期武則天的時候,有位房融宰相,他被武則天貶到廣州,正是般剌密諦尊者,他從印度帶過來的,那時就在廣州地方翻的,再者在隋朝的時候,有天台智者大師,他研究「法華經」,法師品裡有六根清淨的道理,講眼根有八百功德、耳根有千二百功德,這六根有的八百功德、有的千二百功德,三根是千二百功德。這地方解「妙法蓮華經」解不通,那時就來了一位印度的梵僧叫般剌密諦與智者大師見面,談起六根清淨的問題。般剌密諦把這個道理解開,并說「楞嚴經」上說的很詳細,就因印度國王以這個為鎮國之寶,不許外傳,所以再三也帶不來,由此智者大師發願在天台山拜經台,拜了十八年,請佛加被、護法神加被,把這部「楞嚴經」請來中國普利眾生,以後智者大師往生,他也沒曾見過「楞嚴經」,般剌密諦想法要把「楞嚴經」帶來中國,他用印度白綾子,寫最小的字,「楞嚴經」上最要緊的事、不好記的事,都在這白綾子上寫好了,兩手把臂膀拉開,放在裡頭拿藥線縫上,長好了過來的,這事情艱難帶來,都有歷史記載;等到了中國,又用刀把胳膊拉開,取出綾子時都與血沾在一齊解不開,後來經過有才學的人說,用婦人的奶才能泡開,果然經人奶泡開之後,又抄寫成大字,才翻成「楞嚴經」十卷,這是人所共知的。   告阿難言。吾今為汝建大法幢。亦令十方一切眾生。獲妙微密。性淨明心。得清淨眼。   上來這節文沒講完,這文是承著上邊,如來從胸卍字放出寶光,其光晃昱有百千色,表示百界千如,說十方的微塵、普佛的世界,這是一往之談,你要按究竟的理,十方的微塵就是普佛的世界,一個微塵就是一個佛的世界,說這事情,人不容易起信心,你這個微塵很小,一個微塵就是一個佛的世界,十方的微塵就是普佛的世界,佛的世界就這麼多。人都知道大能容小,誰也不知道小能容大,一個微塵裡頭,就能含藏這個佛的世界,這個事情就不好信,所以這種道理,有信心他才能聽的下去。說「十方微塵,普佛世界,一時周遍」,這是說這個光明一時都能照過來,「遍灌十方」,把十方的世界都灌過來。一個寶剎是一尊佛掌教,所有的寶剎就是無量無邊的寶剎,這個光普遍了十方的寶剎,「諸如來頂」,你看這光有多大,所以這個經是驚天動地的事情。佛放光就是讓人起信心,起什麼信心?這光從胸前卍字湧出來的,胸是人心的地方,外邊是胸,胸裡邊是心,卍字就表示人的這個心,豎窮三際、橫遍十方、周遍法界,這說佛心是這個樣,我們人的心也是這個樣,人都不認得,你看佛這個心放光,人們看見遍十法界。大家知道是能大能小,至關重要人自己都放棄了,有的認為心在肚皮裡、有的研究說在腦海裡,其實都沾點邊,都不完全,完全的這個心在哪裡?盡虛空、遍法界都是人的心,自己不承認,承認緣影為心,你聽見我這個話,心裡有影子,或是你看見什麼物的影子,拿著影子就當自己的心,這是人人如此,這是人把心錯認了,佛放光,讓你認得自己這個心,佛法的道理就入進去了,要不承認就沒有辦法。佛放光從十方寶剎,佛的頭頂上轉回來,旋至阿難及諸大眾,旋轉回來,到了阿難的頭上,又到了大眾的頭上,表示是一個心,連佛帶聖人、六道的眾生,就是一個心,一個心體大夥用,心體是性,性心不相離,你這個心把性表示出來了,性還是心的體,不可說無形無相,這個心他一發動有表示,心性是全體用,就是心的全體大用。這是阿難及諸大眾這個光,轉回來,佛就是讓大家認得自己的心,就是這麼大,你自己別不永認,道理就在這裡。所以,「告阿難言」,佛放光遍照各人的頭頂上,佛才告阿難說,「吾今為汝建大法幢」,我今天要為你們說至關重要最上大法,讓你們容易看見這個法幢,這是表明佛法的一個標準。寺廟裡往往有用大石頭做一圓柱子,那也叫幢,法幢現在佛殿上,有用幡的,有用綢子緞子做成幢的,做成中間空的圓的也叫幢幡,建大法幢,這個幢是讓人人都看明白,拿這個做個比喻,佛現在說法,讓人人都要明白,就是這麼個意思,不但讓法會大眾明白,「亦令十方一切眾生,獲妙微密,性淨明心,得清淨眼」,「獲妙微密,性淨明心」,就這兩句話,做三個段落講。獲者得也,這個人怎麼必定獲呢?人自己把自己的心性已經丟了,不承認了,一聽佛法,自己也承認自己的心性,這又好比得著似的,獲什麼呢?「獲妙微密」,獲這個又妙、又微、又密,這個妙字,就是不可思議的意思,不可言狀、不可心思,這叫妙,這個微是無有邊疆,這個密是沒有時間、沒有分別,「性淨明心」,說這個妙微密,妙是不能言說、不可思議的,微是不可分別的,密是不可表示的,人要認識這個心,就是這麼個樣子,妙微密的心是什麼?是佛的心;底下的性淨,這是菩薩的心性;性明是二乘聖人的心性,這是三層;妙、淨、明,這是佛的心性,這三層開三種眼,要能達到這個心不可思議不分別的地方,能開佛的知見,無明就空了,要能夠到妙微密的心上,開佛知見,就有清淨眼,把無明迷惑都破除了,這是一層。   十番顯見 一、顯見是心   阿難。汝先答我。見光明拳。此拳光明。因何所有。云何成拳。汝將誰見。   這一科文,這是佛先以拳例見,阿難用眼睛看見佛的拳,以這個世間人的常情,都是這個意思,第二就是引例破執,破除人的執著,正式的顯出這個見性。佛經的宗旨就全憑明心見性,這心性是不相離的,性就是體、心就是用,所以這個心與身體放在一塊,拿這個做比例,這個全體大用,體用不相離,從這具體起作用,因用顯體,這是十番辨見第一科,就因這個道理不好明白,後邊又加了九番,說「阿難,汝先答我,見光明拳」,前文上佛引出來,對阿難說,你說見著如來的拳有光明,是因何所有?你看見光明拳「因何所有?」這是一個問題,第二個問題-「云何成拳?」第三個問題-「汝將誰見?」你見光明拳拿什麼見的?以這三個問題,佛問阿難。   阿難言。由佛全體。閻浮檀金。赩如寶山。清淨所生。故有光明。我實眼觀。五輪指端。屈握示人。故有拳相。   阿難回答說,「由佛全體,閻浮檀金,赩如寶山,清淨所生,故有光明」,這是說佛的拳頭光明的意思,佛問是誰見的?「我實眼觀」,我是拿眼看見的,看見佛的「五輪指端」,五個指頭,「屈握示人」,舉出拳頭給人看,讓人明白這個道理,「故有拳相」,將手屈握就成了拳頭的相貌了。這是佛問了三個問題,阿難尊者就用眼前的事情回答了,這為的是拿好明白的明白,這個難明白的,等阿難回答完了,佛這又說。   佛告阿難。如來今日實言告汝。諸有智者。要以譬喻。而得開悟。   佛又對阿難說,「如來今日實言告汝」,如來今日實實在在的告訴你,「諸有智者」,你們在法會的人們,凡是有智慧的人,「要以譬喻」,將來拿我這個拳頭,大家都看見了,拿這個做個比喻,這個人人容易知道了,「而得開悟」,拿這個做比喻為什麼?就是讓人心裡醒悟佛的道理,是讓人明心見性,讓人明白心性本是一體,心是用、性是體,所以有體有用,這是表示出來世間上的事理,代表世間一切,大家要知道這個題目,底下佛又說。   阿難。譬如我拳。若無我手。不成我拳。若無汝眼。不成汝見。以汝眼根。例我拳理。其義均不。   說個比喻,「譬如我拳」,這個拳頭屈手是拳,「若無我手,不成我拳」,若沒有手,不能成拳,這是一種,「若無汝眼,不成汝見」,你要是沒有眼,就不能見,就不能成你的見;若是以你這個眼根,就指人的眼睛,人人都有兩隻肉眼,俗語說,肉眼凡胎,佛說「以汝眼根」,就是浮塵根,「例我拳理」,拿眼做比例,與我這個拳頭這個理,「其義均不」,比較這兩樣理,均不均平呢?   阿難言。唯然。世尊。既無我眼。不成我見。以我眼根。例如來拳。事義相類。   阿難唯然答應世尊,說若沒有我的眼,當然是不能成見了,什麼也見不著了,說以我眼根比例如來的拳,「事義相類」,說這意思是一樣,若沒有手就不能成拳、若沒有眼就不能看,這先做個定例,拿這個做個比例,好讓人醒悟,所以佛把阿難先問準了,然後才好破他這個執著性。這底下,佛按阿難回答的話,隨跟著-   佛告阿難。汝言相類。是義不然。   佛告訴阿難說,你答我,若沒有手就不能成拳、若沒有眼就不能成見,你說這兩樣相類,是相同的,「汝言相類,是義不然」,這話說的多硬,像我們一聽,認為阿難答的話是對,不然怎麼破他這個迷惑呢?每個迷惑都在這裡,馬馬虎虎的,你說我也說,所以這是人受苦的地方,佛說阿難回答相類是義不然,佛既然說阿難不對,得說出個理來,要不說出個理來,阿難也不服,是不是?佛說怎麼不然?怎麼不對?底下跟著講。   何以故。如無手人。拳畢竟滅。彼無眼者。非見全無。所以者何。   如你所說若是有眼就成見、若是有手就成拳,二者相類,佛說是義不然,這地方大家記住,佛隨跟著就說,「何以故?」我怎麼說這話呢?是什麼緣故?你得把這個緣故說一說,人家好信,佛說你當時回答我,顯然就明白啦,「如無手人」,說比如人沒有手,「拳畢竟滅」,這是當然的,這容易明白,「彼無眼者,非見全無」,要是沒有眼睛,不能說是這個見全無,這是「所以者何?」這個所以然的理在哪個地方呢?佛就告訴他,你要不信,你去問一問。   汝試於途。詢問盲人。汝何所見。彼諸盲人。必來答汝。我今眼前。唯見黑暗。更無他矚。以是義觀。前塵自暗。見何虧損。   「汝試於途,詢問盲人」,你在路途上,等著瞎人來了,你試驗試瞼,問問他「汝何所見?」見著什麼?「彼諸盲人,必來答汝」,那個瞎眼的人,必定回答你說,「我今眼前,唯見黑暗」,我眼前看不見旁的,唯有黑暗,「更無他矚」,除去看見黑暗,看不見其他的東西,「以是義觀」,以著這種真實的義理,都在這裡擺著,有事有理,你觀察觀察,「前塵自暗,見何虧損?」前塵就是現前的肉眼,也叫浮塵根,人的眼睛的見,是個勝義根,眼睛這個形相是浮塵根,他沒有知覺,勝義根是個有知覺的,他寄託在眼上,有見的功能,這是見性。眼睛決沒有能見的功能,比如死人,知覺離開身體,瞪著兩隻眼什麼也不能見,你怎麼說相同呢?這道理決不一樣,佛說這話是提醒人,不讓你人說你也跟著說、人信我跟著信,他得有個真正的理,說「以是義觀,前塵自暗」,是觀前浮塵根,他自己暗,那個看見的見性,他沒有虧損,怎麼沒有虧損呢?明來我就見明、暗來就見暗,來什麼我見什麼,見性有什麼虧損呢?在相上有虧損,有成有破,有形有相的,他有生有滅,這個見性,他沒有形相,寄託在眼上就是見、寄託在耳上就是耳的聞性,這個聞是怎麼個道理呢?人都忽略過去了,你說我也說、你聽我也聽、你信我也信,糊裡糊塗的,反正是說話的這麼個符號,其實他這裡頭有個真理,你要不在這種研究,怎麼叫明心見性呢?怎麼看見你的心,哪個是你的見性?哪個地方是你的眼睛的見?在這個地方慢慢的分析開,分看見的見性,一點虧損也沒有,是肉眼有虧損,所以那個見性,隨著你的眼不好使用,見性不缺,來什麼見什麼,底下隨著又說。   阿難言。諸盲眼前。唯覩黑暗。云何成見。   阿難尊者代表世間一般人,應當要問這句話,說「諸盲眼前」,他看見的唯獨是黑黑暗暗的,「云何成見?」怎麼還能成見呢?我們一聽還想問的對了,這裡就得要詳細研究,就好明白,「諸盲眼前,唯覩黑暗」,他是見著黑暗了,他要沒有見性,誰見黑暗?你們諸位想想這個理,底下阿難還不服,對佛說「諸盲眼前,唯親黑暗,云何成見?」這是阿難這句話,普通的人當然也認為阿難說的對。   佛告阿難。諸盲無眼。唯觀黑暗。與有眼人。處於暗室。二黑有別。為無有別。   這是佛問阿難,拿這個做比例,佛告阿難,「諸盲無眼」,說這些諸盲人「唯觀黑暗」,「與有眼人」沒有兩樣,若是有眼的人「處於暗室」,這個沒有眼的人和有眼的人,都住在黑暗的屋子裡,這二人都見黑暗,「二黑有別,為無有別?」有眼人見的黑和沒眼人見的黑,這兩種黑暗,還是有分別、沒有分別?佛問阿難,以下阿難回答。   如是。世尊。此暗中人。與彼群盲。二黑校量。曾無有異。   阿難說,是呀!如同世尊說的,有眼的人和沒有眼的人,都在黑暗之中,兩個人都見黑暗,要拿這二種黑較量,從來也沒有差別,有眼人和無眼人都住在黑屋子,見的黑沒有兩樣,佛讓阿難自己說,他非這麼說不可,佛又叫-   阿難。若無眼人。全見前黑。忽得眼光。還於前塵。見種種色。名眼見者。彼暗中人。全見前黑。忽獲燈光。亦於前塵。見種種色。應名燈見。若燈見者。燈能有見。自不名燈。又則燈觀。何關汝事。   佛對阿難說,「若無眼人,全見前黑」,完全看見面前都是黑的,假比他的眼晴好了,就好比眼上有病,被醫生治好了,「忽得眼光」,眼睛看見光明,「還於前塵」,就是於早先的浮塵根,「見種種色」,這是「名眼見者」,這是說沒有眼睛的人,他的病治好,看見光明了,能見種種的色相,都分別開了,這個名字就叫眼見,「彼暗中人」,就是有眼的人在黑暗的屋子裡,「全見前黑,忽獲燈光」,這是指著有眼的人,忽然間得著燈光,「亦於前塵,見種種色」,在暗屋中的他有眼,也是可以看見黑暗,得著燈光,「亦於前塵,見種種色」,亦在浮塵的眼根上,見著各樣的形色,這地方這算誰見?得算燈見著的,拿這個燈就比這個盲人的眼,又重治好了眼病,又重見光明,「應名燈見,若燈見者」,沒有眼的人就全憑眼見,把眼治好了,說是眼看見了,有個人在黑屋裡,什麼也看不見,他得著燈光才見,這就叫燈見,沒有眼的人,眼睛治好了叫眼見,有眼的人藉著燈,當然叫燈見,有這麼個理嗎?「應名燈見,若燈見者,燈能有見,自不名燈」,這個燈可以能見,自然他的名字不叫燈了,他就得叫見,「又則燈觀」,還有個理,你要說是燈能看見,與你有什麼相干?這比較那個眼有病的人,他經醫生治好了,他能見光明了,沒有治的時候,只能見暗,還是有見性,明來見明、暗來見暗,這個比較就在這地方,「又則燈觀,何關汝事?」若燈能見又與你有什麼相干?這比較說這個眼看見與你這個知覺有何相干?這不是兩樣事情嗎?這個眼睛有形有相,沒有知覺、有生有滅的,無形無相的知覺,他無生與滅,明來見明、暗來見暗,你不能說見性壞了,見性沒有壞,見性要是壞了,他怎麼能見著黑暗?大家想想,他能見明見暗,光是眼睛不可以,你怎麼說眼見得這個拳,若沒有手,當然是沒有拳,若是盲人不能說是沒有見,無非是所見不同,不同的地方,這個見性一點也沒有虧損,「又則燈觀,何關汝事?」   是故當知。燈能顯色。如是見者。是眼非燈。眼能顯色。如是見性。是心非眼。   你若是眼睛提另有個見,就不與你這個知見相干了,「是故當知」,這是怎麼回事?「燈能顯色」,你要知道,這個燈他沒有見,他無非是顯出這個色來,有紅的、有白的,他祇能顯色,他們沒有見,「如是見者,是眼非燈」,在這個見的,不是燈見,「眼能顯色」,又推下一層去,這「燈能顯色」,眼就是能見,你再推進一步去,眼也是能顯色,他也沒有見,眼能顯色,「如是見性」,倒是怎麼回事?「是心非眼」,還是心見的,這個萬法唯心。說到這個知見,見、聞、齅、嚐、覺、知一個名字,就是人的真心,什麼是妄想心?不應當想的想,這叫妄想;心裡頭有這麼個影子,這個名字叫緣影,還不夠妄想的份量,妄想還沾點邊,這個人不認得自己的知覺,這是真覺,沒有生滅,你明白自己的見性,根本上就沒有生死。四大成的身體有生死,這個見性他是隨緣不變,隨著眼就見、隨著耳就闈、隨著鼻就齅、隨著舌就嚐、隨著身就覺、隨著心就知,他這個性是不變的,外邊的這個相變,性不變。人要知道自己這個心,根本上不生不死,自己不承認,這就是人吃苦的地方,自己自找受苦,他這有形有相的根,到時候就壞,地球也有壞的時候。有、無,是對待法,人的見、聞、齅、嚐、覺、知,這六樣都是性的作用,他寄託在眼上就叫見、在耳上叫聞、在鼻上叫齅、在舌上叫嚐、在身上叫覺、在心裡叫知,就是這麼一套,自己都弄錯啦。   二、顯見不動   阿難雖復。得聞是言。與諸大眾。口已默然。心未開悟。猶冀如來。慈音宣示。合掌清心。佇佛悲誨。   上文發明這個見性,他本來是心非眼,我們人在世間上,不研究佛經的,普通人都以為眼睛能見,這根本上是錯誤的地方,所以佛恐怕人不信,在前文上種種的比較顯出來決定是見性,是心不是眼,至關重要看見的性,決定是心,決定不是眼睛,眼睛不能見,人都以為拿眼睛看見的,死人雖有眼也不能見,因為見性離開身體了。見性也可說是心性,性是體、心是用,體用決不能離開的,所以佛把這個理說的他沒有地方再可以生枝葉,然而那個心,還是沒有究竟的透徹,「阿難雖復,得聞是言」,雖然他又得聞著佛說的這個言語,「與諸大眾,口已默然」,阿難與大眾都沒有話可問啦,佛把這個道理說對啦,然而這個還沒實在開悟,他所以口沒有說的了,「心未開悟」,到底也沒開悟是這麼回事情,到這時候,「猶冀如來,慈音宣示」,還希望著如來發慈悲的音聲,好示給大眾聽,他求明白,在這時候「合掌清心」,大家都合掌,把這個心清清淨淨的,不敢胡思亂想,「佇佛悲誨」,恭恭敬敬的等著佛慈悲教誨,好求其明白,就在這時佛又啟問。   爾時世尊。舒兜羅緜網相光手。開五輪指。誨敕阿難。及諸大眾。   「爾時世尊,舒兜羅緜網相光手」,就在這個時候,世尊舒出兜羅緜網相光手,佛手特別柔軟,如兜羅緜一樣,「網相光手」,怎麼叫網相?如鵝掌相,手指中間都有網連在一塊,是一種貴相,這個網相手上有光叫兜羅緜網相光手,佛有三十二相,不暇宜說,要詳知可以看「教乘法數」,「開五輪指」,佛的手掌相手指伸開是圓的,不像我們的手指是扁圓,佛手指像輪子似時,是滾圓的,所以稱五輪指,「誨敕阿難,及諸大眾」,佛伸出手指頭來,為的什麼?這就指示的意思,口陳指示,好讓人明白,教誨令阿難及諸大眾聽著,佛看第一次發明見性的道理,大家不了解,再變個樣說,後邊一共是十番辨見,這裡說到第二番,這地方,佛誨敕阿難及諸大眾說。   我初成道。於鹿園中。為阿若多。五比丘等。及汝四眾言。一切眾生不成菩提。及阿羅漢。皆由客塵煩惱所誤。汝等當時。因何開悟。今成聖果。   「我初成道,於鹿園中,為阿若多,五比丘等」,我就把初成道在鹿野苑中,度了五比丘的那個話提出來,阿若多是佛給他起的名字,證聖果開悟的一個名號,他本有時名字叫憍陳那,他是外道的。佛未出世時,印度人都信外道,外道不是罵人的意思,他是心外求法,不認識自己的真心是名外道,其實心就是道、心就是佛,你去哪裡求道?你去哪裡求佛?自己不認識,拿這個心到外邊去求,叫做外道。佛說唯心法門,由這個道理,誰先開悟的呢?就是憍陳那,他一聽法開悟了,阿若多三個字,就是醒悟,他五個人,他是第一開悟的,其他四位比丘的名字:一個叫小賢、一個叫馬勝、一個叫摩訶男、一個叫十力迦葉;阿若多、十力迦葉,是佛母家裡的人,其餘三位是父族的人,佛在雪山修苦行時,父族三人怕受苦先離開走了,母族二人願意修苦行,所以住在雪山。佛在雪山住了六年苦修,瘦得不像樣,喝冷水、一麻一麥度命,在皮骨連立的光景,有放牛的女子供養佛一點牛奶喝,佛喝了牛奶就提起精神,但是母族二人,見佛喝牛奶,說佛圖享受、貪保養,也離開佛下山去了。佛住在雪山六年之中,修證到世間禪定,認為都不徹底,不是究竟的了脫生死,無非是多活多少萬年,受苦無益,所以佛下雪山,在伽耶城外,一棵菩提樹下靜坐,經過三七二十一天,夜覩明星悟道,悟道以後到鹿野苑,度五比丘,佛就問他們,開悟的時候是因什麼開的悟?佛說,不但給你們比丘,「及汝四眾言」,并且還有四眾人等,我早先給大家說過「一切眾生,不成菩提」,菩提是佛果,翻華言覺道,就是知覺的道理證到了,就叫成菩提,這是大乘,「及阿羅漢」,還可以說小乘及阿羅漢,阿羅漢叫無生,在六道輪迴裡頭,不受生死了,佛說一切眾生不能成佛、不能成聖,是因什麼?佛把舊話重提,說「皆由客塵煩惱所誤」,佛說當初我給大家說的法,怎麼才能不耽誤?才可以去煩惱?「汝等當時」聽我說的話,「因何開悟?」佛是讓現在的人好開悟,佛說我給你們講的時候說,就是因這客塵煩惱,客就是一個行路的人、塵就是虛空中的塵土,這兩樣成了煩惱了,當初皆由客塵煩惱所誤,佛問你們當初怎麼開悟的?「今成聖果」,因什麼道理成的聖果?當下你們都證了四果阿羅漢,雖然是沒成佛果、沒開佛的知見,已經是聖人的資格,佛一問,起初是憍陳那先開悟的,他就回答了。   時。憍陳那起立白佛。我今長老。於大眾中。獨得解名。因悟客塵二字成果。   憍陳那就是佛陀給他起的名號,叫阿若多這三個字,中國話就是解字,他先把佛說的道理解悟開了,佛問你們因什麼開的悟,現今證了聖人果位?「時,憍陳那起立白佛」,這時憍陳那就站起來了,對佛說,「我今長老,於大眾中」,我今為法會中,在這些學道人中算是長老,我在大眾中「獨得解名」,佛最初說法時,我是第一個得著佛給我解悟的名字,「因悟客塵二字成果」,就因佛說客塵煩惱所誤的時候,我因為聽佛說客塵二字的時候,我才成就聖果,證了阿羅漢的果位,說到這裡就得解釋解釋,稱一聲-   世尊。譬如行客。投寄旅亭。或宿或食。宿食事畢。俶裝前途。不遑安住。若實主人。自無攸往。如是思惟。不住名客。住名主人。以不住者。名為客義。   這是他結實寄旅亭,我說個比喻,「譬如行客,投寄旅亭」,行路的人走在路上,就得投店,寄居在旅亭裡,「或宿或食」,宿是在那裡住、食就是吃飯,就是這兩件事,「宿食事畢」,在那裡休息完了,睡好覺了、飯也吃完了,這兩種事辦完了還得奔路程,這就「俶裝前途」,就要收拾行李以奔前邊這個途程,「不遑安住」,不暇宜在店裡安住,非走不可,說這叫客,「若實主人」,若實實在在的是旅店裡的主人,「自無攸往」,他可是沒所去的地方,「如是思惟」,我就在這上頭,思惟這個道理,「不住名客」,佛陀不是問嗎?怎麼開的悟?一個人走路不住下名字就叫客,「住名主人」,這個主人就不能隨著客跑,所以說「住名主人,以不住者,名為客義」,這是客字,還有個塵字,是怎麼個意思?底下又說。   又如新霽。清暘升天。光入隙中。發明空中諸有塵相。塵質搖動。虛空寂然。如是思惟。澄寂名空。搖動名塵。以搖動者。名為塵義。佛言。如是。   上邊說的客字好明白了,再解釋塵字,「又如新霽」,好比剛下過雨,雨過天晴叫霽,「清暘升天」,清暘,這個太陽光出來,清清涼涼的,陽光升天,天上就亮了,雨過去天也晴了,這個清暘之光,「光入隙中」,這是比喻我們住的房子或是門未關緊,或是窗子未關緊,打門窗縫裡太陽光就射進來,把屋子照亮了,這叫「光入隙中」,發明看見滿屋的微塵,太陽光未進來屋子見不著塵,這是日常的事情,他拿這個作證明,「發明空中諸有塵相」,一個屋子裡就見著這許多的塵土之相,這個「塵質搖動」,微塵是搖動的,虛空寂然的就是不動,「虛空寂然」他是不動聲色的,「如是思惟」,就照這個意思,客不能常住,塵是要搖動的,主人是不動的,虛空是不動的,這兩樣都顯出來了,憍陳那解釋,為讓大眾聽「如是思惟,澄寂名空」,這個澄寂是不動的名字叫空,「搖動名塵」,虛空裡搖動的就叫塵,「以搖動者,名為塵義」,他說到這種,「佛言,如是」,佛一聽,說的對!佛給他證明,說你說的如是。   即時如來。於大眾中。屈五輪指。屈已復開。開已又屈。謂阿難言。汝今何見。阿難言。我見如來。百寶輪掌。眾中開合。   這段文是開合手掌給他證明,成就了這個客與這個主人的實義,這段文從上來得分動者為客、靜者為主,拿這個靜-不動的,表示人的見性,這個搖動的就是塵勞,就為這種事情。上來說這個見性是心不是眼,我們一般人都以為眼看見,這是個大錯的地方,因此這種意思,法會大眾,佛給他們說過一次,不甚了解,因為沒有執難問疑的地方,心還是不甚了解,在這時,佛又以著這種意思,「即時如來,於大眾中,屈五輪指,屈已復開,開已又屈」,對阿難說,「汝今何見?」你拿什麼見著的?這是讓阿難說,給法會大眾聽,「阿難言,我見如來,百寶輪掌」,在「眾中開合」   佛告阿難。汝見我手。眾中開合。為是我手有開有合。為復汝見有開有合。   佛就是要問這話,說你看見我這個手開而又屈「有開有合」?還是你看見這個見性「有開有合」?佛問是讓法會大眾聽,說我的手有開有合,見性還有開有合嗎?這顯然現出見性不動,哪有開合?   阿難言。世尊寶手眾中開合。我見如來手自開合。非我見性有開有合。   阿難說,世尊的尊貴寶手在大眾中伸而又屈,我見著如來的手自己開合,「非我見性有開有合」,佛讓阿難這樣說,讓大眾聽,這還不好明白嗎?你們怎麼就是不承認這個見性呢?這個見性是心,不是眼,表示這個意思,人要認識自己的見性,就修行,為什麼費這麼大事,人人都不承認?那麼要認得見性,怎麼就會修行呢?你天天觀念,總在有形相有作為上觀念,得不著佛法,向外馳求都是不對,你要認得根本見性,從哪裡表示呢?從眼上表示出來,眼不是能見哪?他見有個見性,你這一樣明白了,六樣都明白,見、聞、齅、嚐、覺、知都有個性,這常說六樣就是一樣,這就叫見分,你要明白這一樣,六樣都明白了,一樣一清淨,六樣都清淨,這裡是讓大家都明白。認得你自己這個見性,你自己就會修行,你觀念你的見性,你別觀念那個有形相的,這個見性是無形與相,你說見性還是個什麼樣?見出什麼樣來就是相,不是見性,是所見的,這是為的說這個能見、能看見的,費這些事,就是表示這種事情。   佛言。誰動誰靜。阿難言。佛手不住。而我見性。尚無有靜。誰為無住。佛言。如是。   佛問阿難,是我的手動?還是你的見性動?阿難回答說,佛的手不住,有開有合,而我的見性別說是動,連靜都沒有,有靜他好有個動,根本上我這個見性找不著形相,你向哪裡去找個動靜?誰為無住呢?「佛言,如是!」不錯!是這個道理,這為是讓法會大眾聽。   如來於是。從輪掌中。飛一寶光。在阿難右。即時阿難迴首右盼。又放一光。在阿難左。阿難又則迴首左盼。佛告阿難。汝頭今日因何搖動。   佛這時又從輪掌中放光指示阿難,前邊佛用開掌合手的道理,證成了他這個客與主、動與靜,證實了如是,於是「從輪掌中,飛一寶光」,這是怎麼回事?這又是飛光動頭,從佛的手中飛出光來到阿難頭的左右,讓他見光動搖,這證明這個塵與空的道理,塵是動的、空是不動的。前邊經文已經證明了,佛為法會大眾都聽清楚了,所以如來又放光到肩右,又到阿難的左邊,阿難看見放光,當然他右盼左望,借著這個,佛告阿難,你這個頭為什麼動?阿難當然有說的。   阿難言。我見如來出妙寶光。來我左右。故左右觀。頭自搖動。阿難汝盼佛光。左右動頭。為汝頭動。為復見動。世尊。我頭自動。而我見性。尚無有止。誰為搖動。佛言。如是。   阿難說,「我見如來出妙寶光,來我左右」,如來的手裡,有不可思議的那個寶貴的光明來我左右,「故左右觀」,我向左邊觀一下子、右邊盼望一下子,「頭自搖動」,頭自然搖動了,佛又問阿難,「汝盼佛光,左右動頭」,你望見佛的光左右搖動,「為汝頭動?為復見動?」要緊就在這句話上,這意思都在見性上,還是你這個頭動?還是你這個見性動?阿難當然說了,「世尊,我頭自動」,我這個頭因左右有光,頭自個兒動,「而我見性,尚無有止」,他沒有形相,連止都沒有,「誰為搖動?」說到這裡,佛搖頭說這句話讓大眾聽,「佛言,如是!」對的!   於是如來,普告大眾。若復眾生。以搖動者名之為塵。以不住者名之為客。汝觀阿難。頭自動搖。見無所動。又汝觀我。手自開合。見無舒卷。云何汝今。以動為身。以動為境。從始洎終。念念生滅。遺失真性。顛倒行事。性心失真。認物為己。輪迴是中。自取流轉。   「於是如來,普告大眾」,於是如來就普遍的告訴大眾說,這個地方佛都說開了,借著阿難左右動頭,阿難回答說尚且沒有止,哪還有搖動?佛給印證說對,於是就借著這個,佛就把這個道理結在一塊,普遍的告訴法會大眾說,「若復眾生,以搖動者名之為塵」,世間上眾生,以搖動者算是世間上的塵勞,就是以六塵代表色、聲、香、味、觸、法,這六塵都是搖動的、都是活動的,這就是塵,「以不住者名之為客」,這還好明白,有客有主,主是不動的、客是動的,「汝觀阿難,頭自動搖」,你們觀察阿難他這個頭,他自己動搖,「見無所動」,他這個見性是無所動,說「又汝觀我,手自開合」,「見無舒卷」,見性沒有舒卷,這兩種事情,佛就責備大家,你們因什麼自己失誤了,自己就不承認呢?這個見性,這不是顯然的嗎?都知道了,「云何汝今,以動為身?以動為境?」拿這個動的當了你自己的本身?這個身體是個物,「以動為境」,你拿著動的,這是依報的境界,拿著這個身體當了正報的本體,這不是根本上說錯了嗎?這都是有相的東西,他就有動有靜、有生有死,那是妥妥當當時,「從始洎終」,由這個始以洎這個終,是「念念生滅」,你們這個心都著在相上,隨著形相有生有死,這個生死哪能了呢?「遺失真性」,把你那個不動的真性,你自己迷失了,是「顛倒行事」,每天都是做的顛倒事,「性心失真」,你把這個性都遺失了,是「認物為己」,你拿著物當了自己,那就錯了,「輪迴是中」,是「自取流轉」,生了死、死了生,輪過來、轉過去,自取輪轉於生死,在世間上受生,還怨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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