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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着石磙上山的人》by吴英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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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着石磙上山的人》by吴英豪目 录 引子 7 第一章 做少爷的日子 16 第二章 逃出虎口 43第四章 戈壁滩上绝处逢生 49第五章 灰色天空下的孤鸟 58第六章 文革漩涡中的一条破船 71第七章 孤鸟终于找到了一片筑巢的林子 83第八章 南下的人生路又要弯过几道弯 94第九章 商海到底有多深 108第十章 看得见的海岸线其实遥不可及 115第十一章 浊浪中差点翻了船 133第十二章 黄昏的天空是早晨 ...

《推着石磙上山的人》by吴英豪
目 录 引子 7 第一章 做少爷的日子 16 第二章 逃出虎口 43第四章 戈壁滩上绝处逢生 49第五章 灰色天空下的孤鸟 58第六章 文革漩涡中的一条破船 71第七章 孤鸟终于找到了一片筑巢的林子 83第八章 南下的人生路又要弯过几道弯 94第九章 商海到底有多深 108第十章 看得见的海岸线其实遥不可及 115第十一章 浊浪中差点翻了船 133第十二章 黄昏的天空是早晨 143第十三章 暮年余热洒故土 引 子 第一次见到吴英豪的人,都说他是个很平常的人,无论从朴实憨厚的外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上还是从温和谦让的言谈上,都很难看出他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了解他的人却都知道,他其实是一个充满传奇又果敢坚毅的人。 吴英豪出生在湖南攸县一个偏僻的小山村。父亲吴棣昆在民国时是一个小军官,土改时家里财产被没收,吴英豪只上过三年私塾。 在新疆建设兵团工作多年后,一次偶然的机会调到兵团驻广州办事处,恰遇中国开始改革开放,此后生活几经波折。吴英豪追随其心中偶像开始经商,白手起家开始创业,很快形成初步积累。当时的目标是“一年做到一千万,否则就退出商圈”。 结果他做到了,于是商海沉浮转瞬就是三十多年。 吴英豪先是做贸易,然后转成房地产。资产第一次过千万时,这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也算是比较传奇的了。 对于成功,有人说要靠运气。吴英豪还算是个有运气的人,但他的成功,却绝不是靠运气。他个性温和谦让、少与人争执,但骨子里却是个非常刚毅而且勇于冒险的人。 旧社会吴英豪13岁挖煤,14岁做挑夫,20多岁独自闯新疆,几十年九死一生。如果没有足够的勇气、毅力,一般人真的很难坚持下来。 勤奋是吴英豪成功的一个重要原因,他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天道酬勤,机会永远属于有准备的人”。他总是这样勉励员工,自己也一直是这样做的。他身体健壮,精力充沛,对于所从事的事业总是充满激情,从来不知疲倦。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要是不做事,就会浑身难受”。 创业初期,由于工作需要,年过半百的吴英豪每年差不多有一半以上的时间要在外地奔波,连航空公司很乐意发展他为VIP会员。有人统计过,他每年坐飞机的次数,比公司员工每年打车的平均次数还多,可他却从来不辞辛苦。 了解他的人都说:“最佩服吴老的地方就是他能够十几年如一日地坚持每天做‘功课’,那份毅力实在少有人比。”说到做“功课”,他自己解释说,那是因为公司从事房地产开发,所以需要每天对国内外重要政治、经济以及主要商品供需变化等方面的资讯进行浏览和分析,从而做出对未来走势的预期。 吴老确实很勤奋,但他却非常反对“老黄牛式”的工作风格。他常说:“做事最重要的是方法论,勤奋要勤在脑子上,要用心、用激情去做事,要开开心心地去做事,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抓住机会,才能事半功倍!” 说到机会,年过古稀的吴老2008年还在省府旁做了一栋不错的房子,这里人口众多,基础设施、教育设施都非常好,他开了一个商务宾馆。他的宾馆与众不同,诗词书法氛围非常浓厚,生意一天比一天好。 正因为他做事情总是这样有心,而且雷厉风行,既充满激情又充满睿智,成功对他来说才从来不是什么稀罕事。 吴老对员工一向都很温和,没有架子,工作之余还常与员工一起学习、一起辩论、一起娱乐甚至还一起开玩笑,因此,很多人非常喜欢这个团队,倒不是因为待遇高,而是因为喜欢这种轻松、愉快、充满生机的工作氛围。 人们常说,成功的人通常都是工作狂人,工作起来不要命,甚至不食人间烟火。其实不然,吴老每年都抽出时间,放下所有工作与事情,专门去旅游。除了偶尔在海滨度度假以外,他几乎很少去著名的旅游景点,而总是选择去那些少有人去的崇山峻岭、戈壁沙漠、茫茫草原、莽莽林海或是偏僻小镇等等,也就是网络上人们常说的那种“野驴游”。 吴老喜欢新疆。他穿越过塔克拉玛干沙漠,翻越过天山山脉,他常说:“大自然实在是太伟大了,在人迹罕至的地方通常会有让人无比震撼的奇观美景,每次到了那样的地方就会让人有一种与大自然水乳交融、浑然一体、无我无他的超凡感受。”人的胸怀和情操,在那样的环境里很容易得到净化和升华。他常说:“那一刻,是人的灵魂无限清明、净化的瞬间,也是生命与自然无限和谐,实现无比神奇、完美永恒的过程。”也可能正因为如此,他才常常乐此不疲,如痴如醉。 吴老喜欢诗词书法他总是笑笑说,“只要是你想做的事,你就会有使不完的劲。” 吴老喜欢帮助那些他认为需要帮助的人,而且从来不图回报,所以他的人缘一向很好,走到哪里都有他的朋友。对他来说, 帮助别人是一种快乐,也是人生的一种境界。 他经常热心捐助公益事业,例如:2008年发生的严重雪灾和四川汶川地震灾区人民抗震救灾和重建家园捐款捐物,常年资助多名在校贫困大学生日常生活和学习…… 人生是短暂的,每个人都有自己人生的追求,吴老的人生格言是:“做自己想做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积极着并且快乐着。 ”的确,作为普普通通的凡人,他的传奇、他令人尊敬和羡慕的也恰恰是他这种平凡而普通的人生观。 愿每个人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积极着并且快乐着! 第1章 少爷的日子 一 1936年12月26日,我伴着鞭炮声来到了这人世间,在开封城的父亲即兴给我一个名字,叫“吴蕴陶”。据说母亲在生我的当天晚上,突然见一条高大无比的水牛向她扑来,母亲大惊,高喊着躲闪,却原来是一个梦。这一惊,惊动了我,我随即就哭喊着从母亲的肚子里蹦了出来。美好的梦和应梦的时辰,我这个男儿身和特别洪亮的声道,足以让父亲和母亲高兴得好些天也合不上嘴,我们家太需要一个男孩了!父亲在国军里当小官,虽有一个哥哥吴应时,因患精神病,早就成了一棵“病秧子”。家里多方医治,仍然不见好转,医治说,这种病治不好。父母亲似乎都丧失了信心,视之为“废人”,眼看就要断根种了,这当口,我来了,怎么不叫父母亲欣喜若狂呢! 二 那时,由于跑日本,学校时而开张时而关闭,上学也就断断续续,加起还没有念三年书。剩下的时间,我就是和长工、伙计们整天在家乡的田野、山坡上跑来跑去,撵野鸡,打豹子,无所不玩。夜里我爱和长工一起住马房,听人家讲故事。冬天的夜是那么漫长,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父亲就经常钻在马房里听长工讲故事,围一笼炭火,点一杆松明子,一群人讲妖魔鬼怪,奇闻轶事。有时时间晚了,就干脆住在马房里。劳累了一天的大人都睡下了,前院和后院又隔着长长的甬道,也没有人管我这个小不点。有时听高兴了,人家哄我说:“小掌柜,你去舀些油,我们炸油条吃!”我就去拿些香油,大家围着火炸红薯片或和些面炸油条吃。有时人家说:“小掌柜,去给我们弄些核桃砸砸吃。”我就去弄一升子核桃来。家里有山地和良田几十亩,长工好几个,日子过得消遥、单调。 三 我不是凭少爷的优越条件,好像我有这种天生的魅力,我被人称成“少爷王”,在小伙伴中间享有那么高的威望。 一起玩耍的伙伴中。我比他们跑得快;爬树比他们爬得快——几乎一日上树几十回呀!扔泥巴石头比他们扔得远;打叉叉——一种带赌博性的游戏——比他们打得准,我几乎常常是赢家;特别是打架,我简直从来没有遇见过对手,没有一个小伙伴曾经打败过我。虽然他们也曾像有人所教的那样,几个人一齐来“服侍”我,但仍然一直都不是我的对手。 那时,不仅是小伙伴,连大人也传说我的力气大。还有人替我找到两点力大过人的原因:一是我吃得好,底子打得好,身体棒;二是我的手掌是断掌——他们说断掌打人特别痛。 其实,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我的力气并不是特别大,只是因为我的动作麻利,并且勇敢远远超过了他们而已。如果拳击的话,他们任何人都是我的手下败将,几乎没有人能够靠近我的身边击中我,而我却可能已经给了他们几拳头了。所以,小伙伴们都不愿意与我比赛拳击,而愿意与我比赛摔跤。 有一回,我们约定,他们三个男孩一边,我一个人一边,我们比赛摔跤。 有两个人分别在我左右各揪住我一条胳膊,另一个人抱我的腿,有人喊“开始”,我几乎没有费多大的劲儿就把左右两个按倒在地了,抱腿的见势不妙,撒腿想跑,我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他,地上的两个还没有来得及翻身爬起来,我把第三个又压在他俩上面,把他们三个人一起按在地上,压得他们直叫唤才把他们放开了。 在小伙伴中间,我的绝对权威还没有树立起来之前,我几乎天天都要打架。我是在打斗之中树立起权威来的。从此以后,小伙伴们不但再也不敢欺负我,而且相当依赖我,一旦被谁欺负了,就来找我帮助“报仇”;或者在遭到欺负时就威胁对方说:“我找蕴陶来帮我打你!”打出了名气,连远处的娃儿也找上门来约我比赛打架,要么比拳击,要么比摔跤。 一天,伙伴们带来外村一个“少爷王”,那小子胖墩墩的,说他要和我比试打架,要与我分个胜负高低。我来到比赛地点,和胖小子面对面的一站,一看他那一副气势,我心里不觉暗暗叫苦起来。虽然以前不曾打过交道,但我知道这小子与我同姓,是邻村大户人家的儿子,有武士教他功夫,而且他父亲是保长。他们家临近一带比我家还有名气。我见他皮肤黑黑的,腰杆圆圆的,手臂也比我粗壮,而且个儿也比我高。我心里一阵胆怯。但我决不能临阵逃脱啊! “我们比赛拳击!”我故意大模大样的说。我想用我的强项一举击败对方。可是胖子坚决不同意,他说先和我比赛摔跤。旁边的人随声附和,要我比赛摔跤。由不得我说“不”了,那小子不由分说的将我拦腰抱住,使劲儿一甩,差点将我摔翻在地。我心里一急,连忙用尽全身力气,稳稳的站住,顶住他的猛烈进攻,然后顺势反攻,前后左右,一阵猛摔。好小子!我未能将他摔翻。看来这次真的碰上对手了。我使出了“绝招”——先用力向前摔,突然改变用力方向,用猛劲向后摔,终于摔了胖子一个仰面朝天。胖子从地上爬起来,拳击也不比赛了,怕腿就跑了。 算起来,我大概一共吃过两回“败仗”吧。 过了几天,自称是胖子哥的“大少爷”找到我,他说,“听说你小子力气很大,今天我俩来比一比。”“你是大男人,我怎么能和你比呢?”他不由分说的抓住我,将我摔倒在草坪上。我很生气,出口成“脏”的对他骂起来。他恼怒的将我双手反剪,压在地上,说道,你算甚么大力士呀?直到把我整哭了,他才放了手。 另有一回,我和家里长工的儿子陈娃比赛打架,拳击,摔交,他都输了。我以为比赛已经结束了。可是,他突然绰起镰刀,朝我的腰部狠狠的捅了一刀把,撒腿便跑。 我们打架,无论是矛盾爆发时的真打,还是有约定的比赛,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不打对方“伤命”的地方。陈娃冷不防的袭击我一下,痛得我直不起腰来。就因这事陈娃被他父亲揍了一顿。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敢与陈娃打架了。 四 我父亲曾经是国军一个小军官,我这个少爷可不是象别人家的少爷一样,养尊处优、为所欲为。父亲对我的要求就象对手下的士兵一样严格,要我努力读好书,锻炼好身体,不要做个恶少。还说以后不能只做一个武夫,没有知识要受气。也许是期望值太高,只要发现我有一点不听话的苗头时,父亲一定会狠狠管教。父亲的话在我那里就是圣旨,说一不二的。    我7岁那年,父亲有几天到外地做生意。我趁机放纵自己的心性,和同伴玩打仗,做游戏,开开心心的。不知怎么的把另一家的小少爷头都打破了。那个小少爷的父亲不敢来扯皮,小少爷的母亲就啼啼哭哭来向我妈妈申诉,我妈妈忙给别人陪小心。    过了几天,父亲从外地回到家中,我哥哥、弟妹都跑去拿自己的礼物。唯独我没有去(躲起来了害怕呀),因为父亲实际上最心痛的是我,所以才对我要求更严厉些。父亲问妈妈:“蕴陶哪里去了?怎么不来见我?是不是做了坏事?妈妈就把我做的事情告诉了父亲,父亲气急了。马上命令哥哥去找我。我忐忑不安地随哥哥走进堂屋来,父亲呵斥道:“老子走的时候就给你讲,要听话,不要给老子惹事生非。你倒好,让人家找上门来了!”指挥哥哥把条凳搬来,摆在堂屋当中。父亲说:“你这小子!给老子趴上去!”父亲从腰上抽出皮带朝我的屁股狠狠揍下去……    妈妈见状,又心痛又后悔,对父亲说:“棣昆。细伢子做错事了,黑一哈就行哒,你这样下手,那我以后还敢给你讲啊?”    父亲打断妈妈的话,“你就是妇人之见!细伢子就是要在他做第一次错事时就严加管教,否则,以后就莫想管教好了!”    妈妈也不好再争辩,因为那时的妇女在家里是夫唱妇随的,是不能顶撞老公的。妈妈只好看着我经受皮肉之苦,父亲看到我也告饶了,打得也差不多了,才停手。 可怜我的屁股是皮开肉绽啊!半个月以后才下能床走路,我从此再也不敢嚣张地和别人打打闹闹了。可是还是由于孩子顽皮的天性,总会惹出一些小麻烦来。不过妈妈从此也不给讲我犯的错了。 第二章 逃出虎口 一 爷爷吴笃庆是个穷苦的农民。父亲小的时候,爷爷想带着他出门做客,可是没有裤子穿。爷爷为了借一条裤子,上沟下沟跑了好几户人家——这是我曾经听到过的,在我的家乡广为传说的关于我家的一个笑话。 我的爷爷比一般人更穷,但是他却比别人更有眼光,他把父亲送进私塾读书,一心想把他培养成材,希望他日后能够出人头地。我父亲离开家乡,去到一所私塾读书。我的爷爷去看他,走了很远的路,为他送去衣物。爷爷的模样实在寒酸,打着赤脚,一身破旧衣衫,说话结结巴巴,站在学校门口,瑟瑟发抖。我的父亲接过衣物,祖父匆匆离去了。 二 父亲读了几年私塾后,爷爷托媒人去向母亲家里说亲。母亲家住一个小镇,外公是个小商人。 爷爷经常去镇里,有一次他走过街边,看上了这个十八九岁的城里小姑娘。 父亲骑着爷爷和他借的白马与媒人一起登门,媒人在卖弄口舌,母亲躲在旁边屋子里偷听他们与她父母的谈话。特别引起她好奇心的是这样一些交谈。 “吴先生,你的脚冷吗?”媒人问。 “嗯。”我的父亲哼一哼。 “来,把脚伸过来,我给你换一块绸布。” 媒人替父亲换了垫脚布,把换下的绸布扔进垃圾堆。这个细节,我是听乡里人讲述的,我有点怀疑其真实性。但是,下面的一个细节,却是绝对真实的。过了一会儿,媒人又说:“吴先生,我去替您瞧瞧您的那匹白马吧,也许该喂它一点水了呀!” 他们几次登门,那个媒人每次都要提到那匹白马,这令我的母亲觉得很是好奇。一个骑白马的先生来向她求婚啊!别提她心里该有多高兴了。这门亲事很快就定下来了。 一年后,父亲就和妈妈结婚了。 又是一个难以忘记的日子:1936年的春天,国共内战,要抓些青年充实部队。攸县坪阳庙乡亭紫前村的男青年已抓走了两个,父亲结婚一个月,当时二十左右,怕被抓走,躲到山下亲属家中。 躲了一阵,父亲惦记家里,在夜间偷偷跑回家中,并在家中留宿。可是不知什么原因被当地保长知道了,第二天一大早被保长带领国军人员堵了个正着---------堵在被窝里。 保长向爷爷吴笃庆喊了句:恭喜老吴家,高升啦! 话音未落,国军士兵就用麻绳把父亲捆了个结实,连外衣都没穿上。妈妈求保长放了父亲,保长说:你丈夫当了国军是去发达了,你得高兴! 父亲就这样被抓走了,“高升”去了...   三 父亲被押解到河南开封,成了驻扎在开封县城里的一名国军。 没有多久,营长便一眼相中了父亲,叫他当了警卫员。营长是湖南人,念过书,很有文化,时常与他在一起唠家常,营长渐渐和父亲好上了。 又过了半年,父亲对部队有了些不满的情绪。 有几件事,更令他铭刻在心。 一次,部队接受了到山区剿共的任务。营长带领部队,天黑时在一个村里宿营,有个长官叫王长志,抢了老乡家的粮食,还打了老乡一个耳光。第二天早上营长知道后,并没有把他怎么样。 那件事,让父亲每每想起来,都会沉思良久。 同年,营长升任团长,父亲被提升当了连长,他不是高兴,而是有更多的担心。 团里已摊派民间姑娘作杂活为名,选派年轻有姿色的姑娘,缝军衣、做布鞋、洗衣、做饭,姑娘们请求拿回家做或早去晚归,均遭拒绝,要求一律在军营住宿。每次3至4人,七天轮换一次,有几个姑娘被奸污。 特别是由蒋介石密令成立的“豫鄂边区游击总指挥部”,是抗日的队伍。他们派夫派款,强拉壮丁,贩运私货发国难财,倒也罢了 ;最可恶的是强奸民女。 父亲看在眼里,恨在心里,他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恰巧,有天下午,父亲到前沿阵地观察军情,被对面阵地发现了,一排冲锋枪子弹扫过来,擦着耳边而过。子弹将打飞的一截树枝崩到他跟角上,划破了肉皮。 父亲从阵地下来,他想,我不能充当了炮灰,替他们卖命不值。便劝通平时和他最要好的伙夫一起逃走。 四 父亲和伙夫一起逃离时,穿着国军的旧衣衫,他们穿过一个村庄,这个村庄还挺大。 天已经擦黑了,这时从两间砖瓦房里出来个中年男人,到院门时正好见父亲他们路过。这个中年男人打量一阵,便问这么晚了去哪。“黑灯瞎火的,你们还走啥呀,到我家住一宿吧。”那个人劝着说。父亲和伙夫一核计,黑天了两个人也确不安全,那就住一宿,明早再走。他们也没多想便跟着进屋。 中年男人让他们住在西屋。 到了半夜时分,中年男人见他们睡着了,便蹑手蹑脚地出去了。他到附近住着的国民党便衣队告了密。6个便衣特务来了,父亲和伙夫正在梦中,被特务用枪逼住并得意地狞笑起来,立即知道父亲和伙夫是逃兵。 五 当夜,他们被抓到国民党便衣队。第二天被押到县城,在一个地下室里被关了五天后,又转押到大城市里的国民党一座监狱。在那里,一起逃跑的伙夫与父亲关在一个号里。他悄悄对父亲说,咱们得想法子跑,不能让他们关着。父亲也在琢磨逃跑的事,听他一说,俩人便坐在一起悄声研究起来。利用放风机会,父亲仔细察看了监狱四周的环境。这天放风时,父亲在院子里一个角落捡到一把铁八锔子,他偷藏身上带回监号。俩人敲定,就在今晚行动。 夜幕降临了,见没有什么异常动静,俩人悄悄爬起来。父亲用八锔子弄坏了关押他们小屋的门,然后爬到院子里,见没有看守的哨兵,又爬向大墙上那道门。门是木头的,俩人用了半个多小时,才将门板别坏。等钻过这道门俩人愣住了,还有一道带电网的大墙,而且那道门是铁门。当他们正要寻找其它出路时,被巡守的人发现了,俩人被抓了回来。 一顿皮鞭暴打之后,把那个伙夫塞进了地窖,把父亲送到大监号房,并被吊在大粪桶上。被吊了一夜之后又给戴上铁镣,一个星期后才给去掉。而那个伙夫被活活闷死在地窖里。 六 那天晚上,所有被关押的人集合在一起,押往前线部队。 晚上,当走到一个村子时,便命令都住下来。村里人都跑光了。他们住的那家院里院外都是空的。正是初春时节,天气还很冷。负责看管父亲他们的士兵,轮流站岗。 父亲躺下后没有一点睡意,他在想,“我绝不能再当国军,打死我也不干了!”一直挨到后半夜,父亲见站岗的士兵裹着大衣抱着枪,坐在门口睡着了,父亲把心一横,悄悄下地光脚从那个哨兵身上跨过去。 到院里没敢开门,悄悄翻墙过去。他怕被其他国民军发现,在出村的这段路上,他把鞋套在手上,一点一点地爬出了村。出村不远,便是一条宽宽的大河。两头一望,没有桥,他顾不了许多,脱下衣服卷着举起来开始过河。河水从齐腰深漫到胸口,最后又没到脖子。父亲咬紧牙关坚持着。好不容易到了对岸,他颤抖着身子迅速穿好衣服,正准备往前跑,忽然天上一片云彩飘过,明亮的月光下,他看见几十米远的地方有一道铁丝网,还有一座岗楼,岗楼门口两个站岗的国民党兵说话声隐约都能听见。他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他知道如果被发现了,那肯定活不成。他足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飘来一大片云彩遮住了月亮,大地即刻陷入了一片黑暗。他猛地站起身,向前猛跑起来。到了铁丝网跟前他用两手扒开钻了过去,然后又是一阵飞跑。 国民党哨兵发现了父亲,并朝他开枪,子弹在他耳边呼啸而过。死亡的幽魂,被父亲又一次远远地甩落了。 第三章 勤劳奉侍队 一 父亲回到家中,先是干农活。 六月的一天,父亲正在地里干活。“爹……爹……妈叫你快些回家去!”我老远向父亲喊道。 “家里怎么啦?出什么事啦?”父亲拖着锄头跑到地头急不可待地问。 “没、没出什么事,是村公所的人找你……妈让你快回去!” 父亲弄不明白村公所的人为什么找他,便扛起锄头,拎着湿漉漉的衣挂,随我急三火四地往家奔。 “棣昆,村公所来人啦,要参加什么‘勤劳奉侍队’,要去北边老远的地方给日本人修公路,说几时修完几时候才让回来,不去还不行!”,“唉,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你看怎么办呀!” “孩子他妈,那我就去吧,我经历多了,好歹都躲不了! 母亲转过身,用衣角擦着脸上的泪。 “不用为我难过,修公路到上冻时就干不了啦,头上冻我就能回来,也就几个月呗!”父亲宽慰着母亲”。 “谁知道小日本是啥样的人?给他们干活能象在家种地,指不定遭什么罪呢!” “什么罪我都能抗过去!实在不行,我又跑回来……” 二 第三天一早,父亲带着行李和干粮与村上二十来个勤劳奉侍队一起坐马车被送到县城。当晚,又和各地集中来的一千多名青壮劳力,被日本人用刺刀押上闷罐子火车。铁门被日本兵在外边用铁线拧死了。火车开动了,载着一千多名劳工,开始驶向厄运多桀的征途。 1944年,是日本帝国主义垂死挣扎的一年,也是行将灭亡前最为黑暗的一年。日本帝国主义的野心家们,怀抱着大东亚共荣圈的梦想,依然穷兵黩武,实施着他们狂妄以极的战略 计划 项目进度计划表范例计划下载计划下载计划下载课程教学计划下载 。要称霸亚洲,毗邻东北的苏联,必是一个强大敌人,“对苏作战”是迟早的事。日本关东军早就开始着手作军事准备。密秘修建直抵苏联边境的军用公路警备道,在关隘山口修筑几百个永久性军事工事,在山坳处修建飞机场、远程大炮、重型大炮阵地,掏山炸洞,修建弹药库和各级指挥所,首先从军事准备上完成对苏联的全面抗击及对苏联发动全面进攻。 当闷罐子火车驶抵终点后,这一千多名被强征来修路的民工,又被日本兵用刺刀押着走了一天的路程,来到大山耸立、原始森林茂密的地带。 三 父亲所在的“勤劳奉侍队”,是由七八个相邻村屯的“国兵漏”组成的一个大队,都是清一色二十岁往上、三十岁往下的青年。 坐了一天一夜火车,又走了一天旱路,父亲已分不清到了哪里,但他始终辨着方向,他们是一直朝北走的。 到达目的地,已是傍晚时分。这时一个长得矮墩墩、圆脑袋、黑胡茬脸的日本人走过来,向大队长杜国夫叽哩哇啦地说了一通,然后便走了。杜国夫把这一百五十人的大队分成了三个中队,指定了三个中队长,然后让大家去日本人开来的卡车上取工具和帆布。每个中队自己砍树搭一个工棚子,谁先搭完谁先睡觉,明天一早五点起床吃饭,然后上工。 快到小半夜了,父亲所在的中队才搭完工棚子。这工棚子特别简陋,四周埋下间隔一米远一个的木桩,再用高梁席子围上当墙,把帆布蒙在顶架子上当房盖。屋里是两排大长铺,大长铺上铺着薄厚不均的树枝和树叶,放上自带的行李卷,一个挨一个躺下。尽管连续几天的奔波劳累,今夜总算能安静地躺下来,可大多数人一时竟难以人眠。山风穿过席孔,带着原始森林深处的凄凉和偶尔间传来的野兽的怪叫,令人心里忐忑不安。父亲盖严被子,透过席孔望着黑森森的大山和山峰上树叶间飘荡的星光,想着今后的日子,心里不免一阵怅然。身下的树枝树叶,因潮湿而散发出一股腥气味。他辗转反侧,眼前不时出现母亲的脸色不安的情形。 “嘟、嘟……嘟嘟嘟……” 父亲觉得迷糊了不一会,便被一阵尖利刺耳的哨声所搅醒。许多人睁开眼望着刚灰白的天在发牢骚。“妈的,头一天就这么早,这小日本也不把咱当人看!”许多人还都是疲惫不堪的样,躺在床上不满地骂着。 “起来,都起来,快点,到处边集合,一会儿日本人来了该急眼了!”大队长杜国夫挨个工棚子大声喊叫催促着。 只有几个人坐起来,慢腾腾地穿衣服,大多数人依然僵直地躺着没动。父亲睁着眼睛,侧脸朝门边打量着。他看见昨晚来过的那矮个子日本人真的冲这个工棚子走来。他“忽”地站起来,赶忙穿上衣服。 “巴嘎牙路!”那个日本人冲进工棚,见大部分人还都躺着没动,便挥着手上的木棒子边骂边朝床铺上的人疯狂地抽打。 人们“轰”地一声都爬起来,开始快速穿衣服,然后跳下床跑出工棚。几个动作慢的,又多挨了几棒子。一百多人集合后,日本工头瞪着白眼珠子又是吼骂了一阵,然后示意杜国夫向大家 翻译 阿房宫赋翻译下载德汉翻译pdf阿房宫赋翻译下载阿房宫赋翻译下载翻译理论.doc 。杜国夫哈着腰,点着头,然后走在队前,拔了拔腰板。“大伙听着,以后早上听见哨响就赶紧起床然后吃饭干活,谁要是偷懒,日本人是不会轻饶的,记着啦!” 早饭是每人一碗苞米面糊糊,中午每人两个窝窝头,晚上还是一碗面糊糊。听杜国夫说,他们这“勤劳奉侍队”的待遇比那边劳工待遇要好一些,那些劳工和他们干的都是同样的活,可吃的却是半糠半莱,有时一天也吃不到一顿饭。 父亲所在的大队共分三个中队,一个中队在前面砍树,一个中队打石头将山坡削平,一个中队挑砟石和山皮子填路。他所在的中队是打石头。那个日本监工象条恶狼似的来回穿棱,手里时刻提拉着一根一米多长的棒子,看谁干活慢上去就是一棒子,有时还用大皮靴往人腿上猛踢,几乎天天有人挨打,对人极其凶恶。劳工们恨透了这个日本监工,见他长得又矮又矬又黑又笨的样子象只狗熊,所以人们背地里都叫他“狗熊”。 父亲干抡大锤的活,他知道这个日本监工的厉害,所以干活时总是用眼睛四下里瞄着他,他不来就一下一下地慢慢磨洋工,见他的身影出现,便将大锤抡得又高又快。“狗熊”离远见他抡锤特别卖力,走到他跟前,朝他竖起大拇指:“你的顶好顶好!”待他走远了,父亲便停住手坐下来,继续瞄着他的身影。时间长了,大家都知道这样一个道理,日本监工是不打勤不打懒,专打不长眼。很多人干活开始长心眼,都看着这个日本监工。 时间一晃过去了半个月。每天都是天亮上工,黑天收工,吃完饭便回到工棚子,不准出去四处走动。 那个日本监工像催命鬼似的,老嫌路修的太慢,一天到晚手里的大棒子总是打人,嘴里“巴嘎牙路”地骂个没完。人们的体力一天天下降,都比在家时瘦了一圈。 父亲一连几个晚上睡不着觉,总是想念家乡,想念母亲,想念孩子,思乡的苦离家的愁,吃不饱肚子,又干着牛马活,让他恨透了日本人。 和他同村来的墨大才,今早说啥也起不来床了。哨声响过之后,大队长杜国夫走了进来。他推了推墨大才发僵的身躯,“喂,赶快起来啊,日本人来了可不让啊!” 墨大才半睁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大队长,我病了,身上直发烧,实在上不了工啦,浑身发软……” “巴嘎牙路……”“狗熊”骂着从外面窜进屋,他冲到墨大才头直前,抡起棒子就打,“你的不上工,死啦死啦地有!” “太君,这小子是真病了,我看……就让他趴一天吧!”杜国夫想,毕竟还是乡亲,能讲情就讲情吧。他哈着腰,脸上赔着笑,用日语向“狗熊”求情。 “狗熊”低下头,打量打量墨大才有些苍白的脸,黑眼珠子转了几转用木棒指着杜国夫命令道:“你的找人,他的传染病的干活,哈呀姑,哈呀姑(快快)……”“狗熊”指着墨大才冲杜国夫叫道。 杜国夫没曾想日本监工这般狠毒,但他也毫无办法,一个劲地点头“哈依、哈依”地答着。他从外面喊进来几个人,把墨大才从床上抬出工棚,抬的人和墨大才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更不知道将会是死亡的结局。“狗熊”在前面领着,直奔森林里那个小湖。到了小湖边,让放下墨大才,“狗熊”命令几个人每人去抱一块石头回来。几个人不敢不从,只得每人抱来一块石头。“狗熊”让分别绑在墨大才的腿上和身上,他挥着木棒子,逼着这几个人把墨大才沉到小湖里。给墨大才绑石头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拼命挣扎着,嘴里不停地喊叫,“爸、妈快救我啊,我不是传染病,我不是传染病啊……”凄惨的叫声在森林里飘荡,并久久地回响着。湖面冒出一阵水泡之后,随即便是一片平静。“谁的不能上工,统统传染病死啦死啦地有!”“狗熊”用木棒指着杜国夫比划着说。 这天晚上,工棚里一片沉寂。墨大才被沉进湖里,仿佛死亡的幽灵在向每一个人扑去。谁的心里都清楚,有了第一个墨大才,以后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墨大才,谁知道哪一天会轮到自己头上。父亲想起墨大才悲凄的下场,不禁一阵心惊胆寒。他想早早晚晚谁也活不成,不是被累死饿死打死,就是被日本人折磨死。“跑!”父亲突然想起临走时和母亲说的那种想法。跑又谈何容易,白天晚上,在他们干活的地段和工棚四周,都有日本兵站岗看守,要是发现有人逃跑,准会开枪打死。他思考着,犹豫着,在反复地权衡着。夜,黑沉沉地降临,呼响的山风仿佛夹杂着墨大才的呼喊,穿过工棚,带来一阵阵可怕的凄寒。父亲直到临天明时才慢慢睡去,在睡梦中恍忽听到了几声枪响。 第二天早晨,天刚麻麻亮,响起刺耳的哨声似乎比往日更早、更加尖利。 “狗熊”让杜国夫把全大队的人都集合到父亲所在中队住的工棚前。人们都沉着脸,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狗熊”冲身后远处的日本兵喊叫了一通,十几个日本兵押着三个人来到人群前。有人说,这三个人是三中队的,听说半夜逃跑时,被日本兵追上给抓了回来。人们低低私语,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每个人的心头涌动。看着这三个被打得满脸是血的同胞,心里既同情又难过,对日本兵的暴行敢怒而不敢言。 狗熊”让三中队出来十二个人,把这三个逃跑的人呈大字型脸朝下摁倒在地,把裤子给扒下来,每条腿每条胳膊都让站上一个人,然后命令杜国夫带领三个中队长用扁担挨个轮番猛打。足足打了半个多小时,把三个人的屁股都打烂了,嘴上露出的牙齿都是七扭八歪的。随着惨叫声渐渐微弱,最后悄无声响,“狗熊”才让住手。三个人早巳被活活打死了。“谁的再逃,统统死啦死啦地干活!‘,”’狗熊“又走上前,用大皮靴朝三具尸体挨个踢了几脚,然后命令日本兵把三具尸体拖到一个小山岗上暴尸。 四 父亲一天没说话,他一直盘算着自己的心事。三个逃跑被打死的人,不但没有令他畏缩,反而更加坚定了逃跑的念头。晚上躺在床上,他睁大眼睛瞪着黑漆漆的天棚,仿佛在黑暗中寻找一条生路。见人们已渐渐睡去,他捅捅挨他身边和他同村的李秃子。李秃子也一直没睡。父亲探过身子,抱住李秃子的脑袋与他咬耳朵。 “咱俩做伴逃跑吧,不逃,不等路修完命就得没了!” 李秃子又抱紧他的脑袋,把嘴巴贴在他耳边:“怎么逃啊,有日本兵看守不说,这深山老林的能出得去吗?” “就是喂老虎喂熊瞎子,也不能在这挺着送命,不能等了,我下定决心了。明天晚上吃完饭后,临睡前我先溜出去,就在东边那棵最粗的大树边等你,记住了?” 李秃子抱着他脑袋的手在不停地颤抖,好半天,才在他耳边“嗯”了一声。 第二天上午。,父亲干活时一直瞄着“狗熊”,只要他一走开,就坐下休息。因为晚上要逃跑,他想攒点气力。中午吃饭时,他只用半个窝头嘎巴嘴儿,把剩下的偷偷揣起来,留在逃生的路上吃。晚上那碗面糊糊,他舔了个一千二净。他早早躺下养神,等待夜的来临。天已黑透了,工棚里没有一点亮光。他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悄悄的捅了一下李秃子,他下地向中队长说要出去撒尿。 天空没有月亮,四周黑咕隆冬的。他不敢朝工棚的西边走,那边有日本兵的账蓬。他悄悄的摸索着朝那棵大树摸去。他挨着大树站定,心紧张得直跳。他侧耳听着动静,等待李秃子前来与他会合。十几分钟,半个小时过去,还不见李秃子的身影。父亲有些焦急起来,心想,是不是他记错了地方,还是天黑找错了地方。父亲的心快跳到嗓子眼了,他担心一会儿工棚里查人就麻烦了。父亲顾不得许多,开始轻声喊起来。 “李秃子……李秃子……” 他连喊了几声,四周依然没有反应。父亲又提高了嗓音喊起来,一声比一声大,喊了十几声依然没有丝毫的回应。父亲的喊声,被远处站岗的日本兵听到了。一会儿,几个端着大枪的日本兵打着明晃晃的手电寻过来。 这时父亲明白了,李秃子是胆怯了,不敢跑了。眼下只剩下他一个人,即刻,一种孤独感袭上心头。“既然出来了,说啥也不能回去,一个人我也跑!”父亲把牙一咬,下定了决心。 一道雪亮的手电筒光朝他隐身的大树扫过来,脚步声也越来越近。父亲知道,这节骨眼不能动,利用夜色和日本兵捉起迷藏来。几个日本兵搜寻了好一阵,见没什么动静,便到另一片地方去搜。父亲背着日本兵的方向,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身向大森林深处逃去。 五 森林里多年积叠的树叶有半尺多厚,腐烂的树叶一踩一个坑。父亲没头没脑地在林子里穿行,他只想着先离开修路的地方,越远越好,等天亮了再想主意。走了大半宿,父亲又渴又困又乏又累。一个人在原始森林里且又是深夜,再有胆量的人也会感到发怵,为了活命,父亲倒没有感到丝毫的可怕。实在走不动了,他蹲下用双手抱紧身子,倚在一棵大树下眯着了。待父亲睁开眼时,天已亮了,听到了一声声鸟叫。父亲开始寻找能见到阳光的空阔地带,他要辨别一下方向。在一个约有十几平方米的空间,父亲立住身,他望着透过密密匝匝的林叶射下的阳光,在判断太阳的方位,他记着这是爷爷在一次干活休息时曾教过他的判别方法。用一截树棍,在地上划了一个十字,按着太阳的方位,确定着朝南的方向。他记着他们是一直朝北来的,他的家就在南边,只要往南走就会回到家。 孤寂的大森林空荡荡的一片,父亲内心虽然充满了不安与恐惧,但一想到能逃出虎口,便立刻振作起来。饿了,他就吃鲜嫩的树叶和草心,有时能吃到木耳和蘑茹,赶上运气好,还能摘到野果吃。夜幕降临时,大森林是那么地萧杀可怕,如同黑洞一般,到处布满了狰狞。第一个夜晚,因为是逃命的缘故,并没有感到可怕,但第二个、第三个夜晚开始,从天一黑下来精神就开始紧张,一种无名的恐惧便笼罩在心头。为了防备野兽,他爬到树上去睡觉,找一个大树叉,把树枝编在一起,以防身子掉下去。有几次夜里下雨,父亲毫无遮盖,也无处躲藏,只能干挺着。冷风吹得他周身发抖,父亲咬紧牙关与风雨抗争。 太阳东升西落,他记得清楚今天已是逃脱后独自一人穿行大森林的第十八天。一棵挨一棵的参天大树,仿佛无边无沿望不到尽头。父亲坚持着,没有半点失望,更没有气馁,他坚信只要朝南走一步,就离家乡近一步。大概已到中午了,他感到饥肠辘辘的。他撸了一把树叶,边走边吃。树叶又苦又涩,咀嚼时被挤出的青汁,不时地从嘴角流出来。蓦地,他透过林叶的缝隙,隐约看见前边有一个蠕动的身影。他警觉起来,趴在地上一个洼坑里,屏住呼吸,探头向那个黑乎乎的身影仔细打量。他看清了,那是一头黑熊,黑熊一边找食物,一边慢悠悠地从他前面二十几米远的地方斜穿过去。父亲一动不敢动,他知道,只要熊瞎子发现了他,凭他单身一人,那只有送命了。还好,他处于顶风的位置,黑熊并没有闻到他的气味。待黑熊远去之后,父亲站起身,抹把额面上的冷汗,心里不免暗自庆幸,又一次死里逃生。他曾几又次碰见黑熊和狼,但都得以躲过。父亲过着野人般的生活,不知道自己能否走出这一望无际的大森林。他每天都校正方向,一直朝南走。这两天,他已渐渐感到体力每况日下,他真怕自已有一天倒下去,被大森林无情的吞噬。 那天下午,当他拖着沉重的双腿朝南走时,突然看见不远处是一大片明亮亮的阳光。父亲跌跌撞撞地朝阳光处奔去,他惊呆了,他走出了大森林。他顿时双腿发软,坐下靠着大树,心里激动不已,眼里竟高兴得流出泪来。生的希望,如同这金灿灿的阳光一样明亮起来。走下山坡森林的边缘,他远远地看见了村落,看见房屋,看见了庄稼地,本是常见的景色,此时却令他感到那么真实,那么亲切,令他血液沸腾。他朝四周细细打量一番,便朝村头一户人家走去。父亲不敢掉以轻心,边走边察看动静。他看见一个老头正在收拾院子。 见进来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老头冷眼一看被吓了一跳。但老头很快镇静下来,凭经验断定他是个逃难的人。 “大爷,给口饭吃吧……我快一个月没吃到饭了!”父亲站在院门口,手捂着肚子,佝偻着腰,有气无力地向老人乞讨。 老头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见父亲这副悲惨的模样,也猜到八九分。“进屋吧,来吧,快到屋里。”老头放下手里的大条帚,打开屋门热情让道。老头年青时也是闯荡过的人,见过世面,听出他的口音是攸县口音,便问:“你是攸县人吧!” 父亲进屋坐在床边上,诚实地答:“嗯,我是攸县人。” “那、那怎么一个人到这来了?”父亲咽了口唾沫,便把自己抓了壮丁怎样逃跑,又被日本人抓去当劳工,又是怎样逃出来,在大森林里转悠了二十多天的前后经过如实说了一遍。 老头边听边摇着头,“你这个人命太硬了,从国军虎口跑出,又从日本人枪口下逃出来,又一个人在大森林里转了那么多天,换了我怕也是交待了,唉,小伙子,是老天保佑你啊!”老头感慨地说。 老头连忙煮了一锅稀烂的苞米碴子给他吃。父亲端起碗,手有些发颤,闻到那股米香味,他大口地吃了起来,父亲一连吃了四大碗,把肚子撑得象个蝈蝈一般。他在老头家睡了一夜,老头用剪刀给他剪短了头发,又洗净了衣服,将破烂的地方缝好,裤子实在太破了,老头又给了他一条裤子。老头说,“我也不敢留你,村里也在抓劳工,两个儿子都躲出去了,保长天天来找人。你赶紧走吧,他们看见你年轻轻的又是外乡人,见着就得抓你!” 父亲一番千恩万谢之后,便不得不离开老头的家。 六 亲按着老头的指点又向南走去。时值七月,已经入伏,天气异常火热。他沿着一条马车道走走停停,由于体力虚弱,汗水象条线似的从腮帮上往下流。一直走到中午,也没看见一个村屯。父亲又饿了,饿得前心贴后心。他又坚持向前走了两里多路,终于看见了一个村落。在马车道不远的一片麦地里,见爷俩正在割麦子。父亲想,虽然肚子饿的厉害,但年轻轻的实在难以张口讨要。他把裤腰带紧了紧,走到割麦子的爷俩跟前。“大叔,我是过路的,我想帮你们割麦子,工钱我不要,给口饭吃就行。” “小伙子,哪的人啊,听口音不是本地的。”大叔站起身,边问边打量着他。 “我是攸县的……”父亲说出了自家的地方。 “哎呀,我家原起就是那地方的,咱们还是老乡啊,你怎么走这来了?” 他又把前前后后的经过说了一遍。 大叔听完父亲一番前后的经历,咂咂嘴,“你小子命真大啊,一个人走了一个来月的深山老林,真是了不得啊。走,不割了,回家吃饭去!” 进了村子,大叔的家就在村东头边上。进屋后,大叔赶忙翻出一个小面口袋,开始和面给父亲烙饼吃。第一张饼刚烙完,大叔就捡进盘子里让父亲快吃,知道他饿坏了。父亲不知道一个月没吃粮食,胃的消化功能已减退,冷丁吃硬的食物胃肠是承受不了的。父亲一口气吃了四张大饼,刚吃完第四张饼,就觉得胃一阵阵的胀痛。父亲放下盘子,倒在炕上,疼得脸上大汗珠直滚。就是这几张饼,把胃给划坏了,嘴角直流血,差点要了命。爷俩一看他在炕上疼得直打滚,吓得不知所措,待明白是怎么回事后,大叔后悔得直拍大腿,说怪自己一时糊涂,差点害了人家。他到村里的一个老郎中家讨来一个秘方,用一块饼在锅里烙得又焦又糊,然后将它擀成面,用开水冲服。胃坏了,父亲不能动,便躺在炕上。大叔又把攒下的鸡蛋都拿出来,每顿给父亲烀着吃。白天要干活就把他背到地里,带上水和鸡蛋,晚上再把他背回来。足养了半个月,胃才算好了,慢慢地可以吃东西了,身体也渐渐地有了力气。见身体已基本恢复了,父亲觉得就这样走了实在是对不起人家,便没提回家的事,开始帮着大叔打洋草,前后干了十来天。大叔是个懂道理的人,那天晚上吃完饭对他说:“你走吧,别帮我于了,你家的老婆和孩子挂记你呢,趁早走吧,回家还有好远的道呢!”第二天一早,大叔给父亲拿钱做路费,又亲自送了父亲一程,告诉他向南该怎么走。 在一个岔路口,大叔止住脚步。父亲感谢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他只得向大叔深深一礼,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走了。走出好远,那位大叔还站在那,见他回头还朝他挥手。 七 父亲沿着一条大道一直朝南走,他感到精神头特足,双脚也非常有力。走了一阵,从后面上来一辆马车,他站在路边,扬手做出搭车的姿态。赶车的是位六十多岁的老人,也没问他什么,很痛快地让他坐上车。唠嗑时老人告诉他,说现在这一带日本人天天抓劳工去修什么工事,见着青壮劳力就抓,你是外地人,有人问话你就装哑巴,千万别说话,要是让日本人知道你是逃跑的劳工,那还不要你的命!“ 当走到一个岔路口时,经老人一番指点之后,父亲下车向老人告别了。 八 也不知是天气热还是什么原因,令父亲纳闷的就是这大道上碰不见一个人。当他走上一个高岗时,突然发现地面上有几个特别异常的脚印。父亲低头仔细一看,都是脚趾头分开的。这脚印他熟悉,只有日本兵才穿的那种军用鞋。父亲寻思一阵,断定是日本兵刚从这走过。他再不敢走大道,便钻进高梁地。他斜穿着垄沟,一边警觉地听动静,一边扒拉着高梁叶子向前走。父亲遇见一条小毛道,刚走不远,就听左侧不远处响起几声震耳的枪声。他正愣怔着不知所措,从身后边小毛道上跑来几个青壮汉子。见父亲傻站那观望,其中一个边跑边朝他喊:“还不快跑,日本人正抓劳工呢!”他闻听拔腿就跑,从这片高梁地又跑进一片苞米地。刚进苞米地,就听见后面响起苞米叶子被摔打的声响,有人也朝这边跑来。他搞不清跑来的是什么人,便连忙蹲下身察看。跑过来的那个人或许是跑不动了,见父亲蹲那,便一屁股坐在垄台上,累得呼呼直喘粗气。 “兄弟,你、你是从哪来的?”那人问父亲。 “我是被日本人抓劳工,去修公路跑出来的!”父亲没有隐瞒自己。 “我是被日本人抓去修飞机场,干了三天,昨晚上和一帮人逃了出来,这不刚逃到那条道上又遇上日本人抓劳工……兄弟,咱俩命真大啊。” “大哥,咱俩搭伴走吧,这地方我不熟,我家在南边还好远呢……”父亲商量道。 “没说的,都是逃命的人,走吧。” 九 俩人走一会,停一会听听动静,生怕遇上日本人现跑来不及。天渐渐黑了,俩人正走着,忽然前边传来呼喊救命声。俩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赶忙趴在垄沟里不敢动弹了。等了一个多小时,见前面没什么异常情况,俩人才起身猫着腰一点一点向前摸去。当走到一片坟莹地时,突然看见坟包下有两个黑影。“谁?”父亲壮着胆子喊了一声。 “逃难的……”黑影答到。 四个人聚到一块,父亲问,“头一阵子喊救命,是不是你们俩?”“是啊,是我们俩喊的。”其中的一个认识和父亲搭伴的那个人。“这不是棣昆大哥吗?”原来他们是一个村的。 “哎,棣昆大哥,刚才玄透了!我们俩也是昨晚从东头日本人的飞机场跑出来的。下午摸到前边那个堡子,想在一户人家吃点饭躲到天黑再走,可那家人说啥也不敢留。给点吃的就让我们俩赶紧走。我俩一直摸到天黑,就寻思在这坟莹地猫一宿,明个起早再走,谁知,正赶上狼起群。从那边山上下来二十多只狼,把咱俩给围上了;我俩啥家什没有,便大声喊救命。唉,多亏人家给了一盒洋火,咱俩点草堆,才把狼给吓跑了。” 父亲听完那人讲刚才的经过也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为防备再发生意外,四个人核计核计便轮流值更,换着睡觉。 天亮了,那三个人结伴走了,又剩下父亲孤零零的一个人。回家的路途上真是险象环生。父亲一路躲避,一路乞讨,七八次躲过日本人抓劳工,几次碰见土匪、胡子,前后历经两个月,这天傍晚,他终于回到了家。 母亲见父亲回来,听父亲讲述一路上种种不幸的遭遇,母亲抱着父亲大哭了一场。 第四章 父亲的发家史 一 父亲从勤劳奉侍队逃回家中后,他改变了生存思路,把过去当国军节约下来的军饷用回来做生意,一年后,父亲赚到了一些钱。 那个年代山地和农田很便宜。一天父亲怀里揣着烧饼,提着一大袋钱去县城办理买田地的手续。事情办完了,天也黑了,他肚子饿得咕咕叫。街头的各种小吃,醪糟鸡蛋啊,油炸糖麻丸啊,发出诱人的香味,他馋得直流口水,捏捏袋里的钱,终于舍不得花几文来奢侈一下。他迎着暮色,踏上归途,步行30余华里的山路,赶回家来吃晚饭。 二 为了发展家业,父亲生活极其节俭,自己家吃饭从来不吃肉蛋。但是对给他种地的佃户,经常派母亲送菜送饭,经常炒鸡蛋,做肉吃。我看着佃户吃肉吃蛋,经常委屈哭。 家境慢慢好起来,父亲先后买了一些山地和良田,修了一栋木屋,占地也就200平米左右。 像父亲这样半农半商的人,在乡下就算是跑码头见过点世面的,自然比别人多一些谋生之道。地里只产玉米,吃不完的就拿来烤酒----他在家里开起了作坊----父亲的包谷醇酿开始装点着山民的偷生之乐。此外父亲还选择贩盐来贴补家用。我们家去攸县城大约一百多里,一路的高崖深谷没有半丈坦途。一般而言往返3天,完全要靠背驮。可想而知,对一个山民来说,要想增加点家业,需要付出多少艰难和血汗。 三 父亲的勤俭甚至到了苛刻的程度。无论吃的还是穿的,都很寒碜,裤腰带都不舍得买,是用破布条搓的。一个流传甚广的细节是,“吴家吃剩的粉条用筷子捞出来,放到盖子上晒干了日后吃。”父亲从“从不闲着”,长工铡草的时候他帮着续草,他续草铡出的苞米秸长短匀齐,牲口爱吃。 父亲有个特殊要求,无论是长工还是家人,干活时不准穿红挂绿,怕粘灰就不能撒手干。吴家院子里是不能有鸡粪的,我们回家了就拿起小铲子往院坑里拾掇。家里不养牛养骡马,脚力快也干净。我家人养成了习惯,冬天天没亮点了火油灯,家里人做饭的做饭,喂牲口的喂牲口。我们村,吴家让人羡慕,“家里人手多,父亲带头干农活,母亲管家,我赶车,我们家个个都有分工,个个勤快。脑子也灵,都能挣钱。” 父亲从贫民到富农再到小地主的身份转移完成之时。他像大多数家道中兴的布衣绅士一样,省吃俭用,事必躬亲,小心翼翼地珍惜着他那乱世荒年中的一点可怜的幸福。 一个乡绅的诞生并非仅凭财富的积累,父亲需要对乡村建设有所捐奉,比如修桥补路,悯老恤幼,参与乡村社会的公共生活。只有这样,父亲才开始体面而尊荣,才会让周边人群信服。 那时,我家在八里左右的半山上,即使今天,两里之内仍无人烟。那个村子没有水田,遍山遍野都只能种植玉米和土豆,那是山胞们唯一的主粮。可以想象,60多年前,那里该怎样的蛮荒。那时,村民去县城和州府都要走三天路。他们不知有汉,更无论魏晋。唯一的活法就是望天收----老天不为难就多打三五斗,缴皇粮,然后自给自足,安身养命。他们不知道主义,不相信党派,甚至也不关心改土归流。他们已经遗忘了来自何处,不了解巴楚之别,只知道他们所处的国家永远是乱世,他们只想勤扒苦做,做一个太平世界的良民。 无论政统和血统在遥远的帝都如何改变,丘陵地带依旧坚守着自己的道统。他们默默耕耘,派丁纳粮,安贫乐道,息讼少争。不到民不聊生之时,一般是不会揭竿而起的。 我父亲这个地主从来没有不像教科上写的那么可恶,而是德高望重,乡里百姓有什么纷争都要找父亲断个公道。也没有那么富裕,我母亲不喜欢穿着打份,曾经有到我家的人误以为母亲是佣人。 四 我们家请了几个长工,父亲农闲时做生意,农忙和长工一起干农活,还要附带放牛。 有一天,牛拴在树上,父亲在田间做活。完工后,牛绳因时间很久都烂断了,牛不知什么时候跑了。父亲急着满山寻找,当看到牛的背影时高兴得什么都忘了,一脚踩到了刚砍掉的竹梢的尖头上,差点穿通了脚板,人一下子倒了下去,当倒下的一秒间,看见了头下去的地方又有一根竹梢,说时迟那时快,头一偏,辛好危险又躲了过去,天已黑下来了,那时的脚呀鲜血淋淋的,撕下了破衣服紧包了一下,把牛牵回去。母亲看在眼里,痛在心里,马上到山上把草药采来。母亲说父亲命大。 母亲天天起早睡晚,承担着奴隶都难以承受的繁重的劳务。家里的养猪业很兴旺,每年出槽几十条肥猪。我的父亲有时候站在一旁监督母亲喂猪,如果发现有什么事情做得不认真,不仔细,就会遭到责骂。喂猪时,母亲得先把猪食调和好,再舀进长长的猪槽里。有一次,我父亲说母亲调和的猪食冷热不适当,一边骂,一边喝令替他卷衣袖,他伸手进大木桶搅和猪食。母亲成天累得直不起腰。 五 父亲在国民党军队里当过小官,又有好的枪法,乡长一定要他参加镇压土匪的“队伍”,父亲乐意的参加了,并做了队长。土匪对“父亲的队伍”简直闻风丧胆,而老百姓对此却是拥护又喜欢。 父亲一出乡政府的大门,总要“砰砰砰”鸣枪三声,老百姓听见这三声枪响,脸上露出笑容了。“乡工队来了!”人们欢呼着,期盼着。土匪听见这三声枪响,躲藏了,逃跑了,无影无踪了。 当土匪的人其实就是乡下一些不务正业的好吃懒做的年轻农民,他们白天是人,晚上把脸一蒙,干起打家劫舍的勾当来。当然,他们懂得“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抢劫离自己家远一点的有钱人家就是了。白天,在人烟稀少的地方,他们也抢劫过往的行人。 有一次,父亲得到线报,有一伙土匪正在集结,将有一次大的抢劫行动。父亲集合队伍便悄悄的包围了土匪的住所。父亲有很周密的部署,他既要保证围捕成功,又要尽量减少自己人员的丧亡。他安排了线人对土匪下毒。土匪们一边大吃大喝,一边策划抢劫行动。等他们喝得醉醺醺的时候,有人送上一盆菜汤来。喝醉了酒的土匪们正想喝汤,大家哗啦啦啦的喝完了那一盆汤。土匪发现中毒了,又不见了煮汤的人,这才知道中计了。 这时候,父亲开始喊话,要求这伙人出来投降,但是,回答他的是一阵枪响,土匪们一边骂着叛徒,一边往外冲。 父亲的队伍开火了,猛烈的射击逼迫土匪退回了屋子。 双方相持不下,枪击继续进行着。土匪负隅顽抗,不肯投降。天黑了,土匪想趁着黑夜逃走,几次冲锋都不成功。他们之中的一个人头顶一口大铁锅往外冲,被一枪击倒,他们没有人再敢往外冲了。 最后,土匪们点燃了房子,在熊熊大火之中,还算壮烈的结束了他们罪恶的生命。   第五章 母亲的劫难 父亲吴棣昆因为做过两年国民党部队的小官,在攸县解放的第二年——1950年,就被当地政府抓去坐牢了。 我和哥哥陪着母亲成了斗争会的靶子。每天,我们娘三个和别的一些地主跪在一起挨斗。有时候罚跪,罚跪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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