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情欲叙事_比较视野下看_三言二拍_中的个体意识_蔡清子

两种情欲叙事_比较视野下看_三言二拍_中的个体意识_蔡清子 两种情欲叙事_比较视野下看_三言二拍_中的个体意识_蔡 清子 第11卷第6期 遵义师范学院学报 2009年12月JournalofZunyiNormalCollege Vol.11,No.6Dec.2009 两种情欲叙事 ———比较视野下看《三言二拍》中的个体意识 蔡清子 (浙江大学美学研究所，浙江杭州310028) 摘 要:《三言二拍》作为中国古代优秀小说，常被认为代表了明代资本主义萌芽时期人文主义的兴起，然而通过与 《十日谈》中的小说进行对比研究，可看到两部小说虽然都提倡“情”的重要性，但是在最终的价值指向上完全不同，而这与个体意识的发展有密切关系。关键词:三言二拍;十日谈;情欲;个体意识中图分类号:I242.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3583(2009)-06,0052-04 DifferentModesinNarrationofDesire ————————————————————————————————————————————————————— ———DiscussionoftheIndividualConsciousnessinSan-yanCollectionin ContrastwiththeWesternworks CAIQing-zi (AestheticResearchinstitute,ZhejiangUniversity,Hangzhou310028,China) Abstract: San-yancollectionisregardedasoneofthemasterpiecesintheChineseliteraryhistory,whichrepresentedtheraisingofthehumanityintheMingdynasty,anerawhencapitalismhasimmergedinsociety.BycontrastingwithandstudyingTheDecameronwecanfindthattheyselecteddifferentvaluealthoughtheybothstressedtheimportanceofhu,man’ semotion,andthisdifferenceiscloselyrelatedtothedevelopmentofconscienceofindividual.Keywords:San-yancollection，TheDecameron， emotionandlust,conscienceofindividual 《三言二拍》和《十日谈》具有对比阅读的价值。首先他们都是 在搜集民间故事的基础上进行的文人创作，是具有时间长度的民族文 化范本:《十日谈》的 《金驴记》、法国中世纪故事取材于意大利中世纪的 的寓言和传说、东方的民间故事、历史事件宫廷传 [1] 闻，及当时发生在佛罗伦萨等地的真人真事;《三言二拍》中的 故事则部分是修改过的宋元明以来的旧话本，部分是据文言笔记、传 —————————————————————————————————————————————————— ——— 奇小说、戏曲、历史故 [2] 其次，两部书的故事事，乃至社会传闻再创作而成。 也大多以男女婚恋为主 题 快递公司问题件快递公司问题件货款处理关于圆的周长面积重点题型关于解方程组的题及答案关于南海问题 ，作家为主人公所安排的曲折离奇的人生际遇，代表的是作家本人的审美趣味和价值取向，自然也可以被当作是考察当时社会 再次，两者都是以本国第一部“小说”生活的显微镜。 ,,,,,,,,,,,,,,,,,,,,,,,,,,,,,,,,,,,,,,,,,收稿日期:2009-10-25 的身份出现在历史上的，“它们的真正出现不仅因为 [3]”这两部作它们有创作者，更因为它们有了接收者。 品的价值，是否仅能被限定为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五阶段论的注脚,二十世纪以来，从哲学到艺术批评，都已不是价值论的天下，不再提倡超越现象直达 [4] 本质，而要返观现象并回到过程本身，此一潮流虽有矫枉过正之嫌，但却提醒我们要避免以宏大叙事的框架阉割具体文本的偏好。如果说要在具体的文本比较中获得一些有趣的发现，我们不妨以《十日谈》和《三言二拍》中的两篇小说为代表，来开始意义的探寻。 一 《蒋兴哥重会珍珠衫》这篇小说是整部《喻世明 作者简介:蔡清子，女，贵州都匀人，硕士，研究方向:西方文————————————————————————————————————————————————————— 艺理论。 52 ?蔡清子两种情欲叙事 言》的压轴之作，不仅因为它结构巧妙、描写细腻，更 因为它“拨动了正常人性的温馨而热情的琴键”。[5]故事讲述了湖广襄阳府枣阳县人氏蒋兴哥与其妻三 说二人婚后彼此恩爱，蒋兴哥巧儿之间的姻缘故事。 由于生意原因必须远行，到达广东之后却病倒在床，直至年尽也未能回家。其妻三巧儿却在家中与一名叫陈商的生意人有了奸情，陈商还乡之前，三巧儿将 “珍珠衫”赠予他，谁料陈商行到苏州夫家祖传之物 府枫桥地面，竟遇见了蒋兴哥。一日两人解衣饮酒，陈商露出珍珠衫来，结果被蒋兴哥套出他与三巧儿的奸情。三巧儿被休之后嫁与广东潮阳县知县吴杰为妾。陈商则客死异乡，其寡妻平氏后来巧遇蒋兴哥，并嫁与他为妻。小说结尾处，三巧儿与蒋兴哥重修旧好，重又嫁与他为妾。 在整个故事结构中有两个重要的转折点:一、陈商和三巧儿的偷情。正是由于二人的偷情，有了后面 陈商客死异乡的故事发展。二、张七嫂蒋兴哥休妻、 劝说平氏再嫁。正是由于平氏嫁与蒋兴哥，蒋兴哥才 “重会珍珠衫”并得出“天理昭昭不可欺”的警得以 语;也正是由于娶了平氏做管家娘子，蒋兴哥才会外出行商并惹————————————————————————————————————————————————————— 上官司，重遇三巧儿。这两个转折点的关键人物是两个市井妇女:为陈商和三巧儿的偷情牵线的薛婆，以及劝平氏嫁与蒋兴哥的张七嫂。 而在《十日谈》第二日，第九篇《菲罗美娜的故事》，同样叙述了一个富有戏剧性的故事:有一个名叫贝纳普?洛梅尼亚的商人与一个名为安波洛乔?达?皮亚桑扎的年轻人定下契约:贝纳普说如果安波洛乔能够在三个月之内勾引到他妻子，并且带回证 于是安波洛乔里克动据，他就愿意付出五千个金币。 身前往热那亚，并使用奸计取得了贝纳普妻子的贴身衣物，偷看到她的身体特征，从而赢得了赌注。而贝纳普羞愤之下决定杀掉自己的妻子，谁知执行命令的仆人却偷偷放过了她。贝纳普的妻子女扮男装 “西古朗”，最终通过找寻自己被盗的赃物厘清改名 了被诬陷的真相，并用计迫使安波洛乔将实情说出，得到应有的惩罚，最终与自己的丈夫重修旧好。 在这篇小说里同样有两个转折点:一、安波洛乔得以进入贝纳普妻子的卧室，这才赢得了赌金，并导 二、贝纳普的仆人放过了他致贝纳普产生杀妻之念。 妻子，否则她只能死于屈辱之中。这两个转折点里的关键人物是那个为钱而将箱子寄放在贝纳普妻子卧房内的穷女人，还有那个起了善念的仆人。 二 之所以选取这两个故事进行比较，乃基于以下原因:正如前文谈————————————————————————————————————————————————————— 到的，由于《十日谈》与《三言二拍》中有很多是对于前代故事的整理辑录，所以当我们要在对比阅读中寻找文人创作痕迹、在故事结构里发现意义的时候，那些篇幅相对较简短，情节较简单，说教意味浓厚的故事显然不适合作为标本式的案例。[6]而这两个故事可资比对的基础至少有两点，首先两者的故事主题都是家庭伦理问题，或说是男 “巧合”与女情事。其次两者结构中都存在着一系列 “偶遇”的范式。“巧合”及“偶遇”是故事之所以成为故事的原因,正是借助这些在日常生活中难以发生的意外事件，才能创造出引人入胜却又不会令人感到突兀的戏剧冲突，即亚里士多德所谓“根据可然或 [7] 必然的原则可能发生的事。”而在这些转折处的叙述表达，亦是最能体现作家创作时价值取向的关键所在。 比较这两个故事，尤其是前文所提到的两个不同的转折点，首先我们会发现，在故事转折处起关键 《蒋兴哥重会作用的人物在两位作家笔下地位不同: 珍珠衫》中的两个妇女，虽然和《菲罗美娜的故事》中的穷女人和仆人一样只是低贱的下层人，可是她们拥有自己的姓氏，而不是无名无姓，换言之，她们是相对较为完整的角色，而且他们各有性格，也各有特 。作者对这两个角色点(薛婆贪财，张七嫂热心善言) 虽着墨不多，但是通过语言和行动，读者在阅读过程中对她们能————————————————————————————————————————————————————— 留下较为深刻的印象，相对于主角而言， 可是到了《菲》中，这两个关键人物也更为丰满立体。 两个关键人物只剩下了“身份”和“地位”，一个是穷女人，一个是仆人，不知姓甚命谁，亦无从看出性格特色。名称是一个人的地位标志，这表明他们在作家 而非theonlyone，薄伽丘只笔下不过是someone， 是将他们看作是一类笼统而无需多加笔墨的角色。 不仅如此，在《蒋》中，故事的发展皆是靠了薛婆与张七嫂所出的“主意”才能向前推动，因为她们的出现，以及她们基于本身性格所产生的行为和言语才改变了主人公的行动意向，并引导了他们以后的 “主动性”的独立角行为方向，换言之，他们是带有 ——陈商能进入三巧儿的闺房全由薛婆一人促色—成。她先是日日以自己的风流韵事乱了三巧儿心性，而后通奸的过程也全由她安排，这全因她“能言快 。张七嫂对平语，况且日逐串街走巷，那一家不认得” 氏的命运推动，也是全出于她热心的本性，由于她能言会道，体察入微，方才说动平氏，促成她的二次姻缘。 在《菲》中则完全不同，两个关键人物完全是执行故事中主人公的命令，他们之所以成为情节推动人物，仅仅是因为故事中需要这么一个人来解决困境，推动情节，他们是“必须出现”的人，是屈从于主人公命令和作品情节设置的角色，呈现被动性和平面性———《菲》————————————————————————————————————————————————————— 中的穷女人不过是执行了安波洛乔的指示，将一个大箱子放入了贝纳普妻子的房间，并接 53 第11卷第6期遵义师范学院学报2009年12月 受了金币。在作者笔下，她作为一个关键性的角色，对小说的有机构成几乎毫无贡献。而那位放走贝纳普妻子的仆人则略有不同，他若是不改变心意，贝纳普的妻子便要命丧他手，也就没有了接下去一系列解谜和复仇的故事。这是否可以说他和那个穷女人是不一样的“主动角色”,我们必须看到，并不是他主动地提出要放贝纳普的妻子走，是在被恳求被劝说的情况下才被激发的恻隐之心，然而即便如此，他也还是不同意放走她，因为他不知道事后如何向主人交待，最后是由贝纳普的妻子告诉他应该怎样复命。从这一点来说，他也不过是在“执行”贝纳普妻子的“命令”罢了。故而这两个角色其实并无不同之处，它 《蒋》中的人物设置们与主人公的份量对比，明显与 相当不同。 通过这样的比较可以看到，尽管《十日谈》和《三言二拍》都是采用俯瞰式的角度来叙述故事，即通常 “全知全能”的讲述方式，作者站在跨越时间与所谓 空间的地位上来获得信息，掌控全局视野，然而在对作品中的人物进行角色安排和角色分配时，两位作家却秉持着不同的文化理念。 三 ————————————————————————————————————————————————————— 冯梦龙曾在署名“龙子犹”所著的《情史》中说: [8] “我欲立情教，教诲诸众生„„”所谓“情教”，即以发展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来达到教化人心之目的。乍看之下与文艺复兴时代所提出张扬人欲、破除神权压制的观点颇为类似，因为两者都强调“情感”的重 《三言二拍》持肯定态度要性，这也正是国内学者对 的主要原因所在，并认为它是中国出现资本主义之 如果是这样，那作为一本同样对后在文化上的反映。 后世文学影响极大的文学作品(《三言二拍》的故事曾被后世许多文人所借鉴，或是另编辑不同选本，如 [9] 《警世选言》等，为什么不曾带来如《十日李渔曾编 及文艺复兴一般的颠覆性,谈》 “封建主义”是否与事实上，且不论西方所谓的 中国古代的集权政治有何相似，或有几分相似，也不谈一个仍然被束缚在在小自耕农基础上的国家[10]能 “资本主义”;我们在这两部小说的对比阅读否出现 中，可能探讨的是一个这样的问题:冯梦龙所说的“情欲”，与薄伽丘等文艺复兴时期等作家所提倡的“情欲”，是否指代同一事物, 要回答这个问题，还是要先回到对两篇小说中 如前所述，《蒋》中的两个人物关键人物的对比上来。 ————————————————————————————————————————————————————— 是“自主性”人物，且地位与主角平等，而《菲》中的两个关键人物则处于被动地位，且以“陪衬者”的地位出现。 在小说中，出场时间不多的薛婆虽然是次要人物，其任务只是为三巧儿与陈商的奸情牵线搭桥，然 54 而却对女主人公三巧儿的行为却具有决定性的推动 作用，无论是精神上的引诱，还是生活上的安排，如果没有这个人物的存在，按照前文情感逻辑，三巧儿 然而在两者的角色互动中，理应守贞等待丈夫归来。 女主人公发现了自己的欲望，并最终顺从于欲望(她次日醒来发现身边的人是陌生男子，并未羞愧难当， 。如果说薛婆作为一个次要人物获得而是坦然接受) 了比《十日谈》里的平行角色更加重要的地位，那么作为女主人公的三巧儿则恰好相反，比起《菲》里贝纳普的妻子，她不仅不具有十分鲜明的个性，甚至是 “未充分发展”的个人出现的。之所以这么作为一个 说，是因为她在遇见薛婆之前，不仅在个体欲望上处于未发掘状态，在发现自己的情欲之后，也不曾有过真正意义上的自我觉醒，她似乎从未有过以理性来 三巧儿偷情、组织自己感情的意图。在整个故事里， 被休、再嫁等一系列行为，几乎全由外力所左右，或 “用是由别的角色所推动，她虽有爱恨怨怒，却不曾 ————————————————————————————————————————————————————— 力为之”。夏志清先生认为，三巧儿的形象是中国古典小说的一个突破，代表了一种个人欲望和社会道德之间彼此和谐的状况，即在这个人物身上，不存在紧张冲突，而是以宽容自然的姿态同时接纳了两者。[5] 应该看到，三巧儿在冯梦龙笔下绝非一个遭受谴责的对象，而是作为自然人性的代表出现的，她呈现的是作家认为的普通人的状态，所以对她的描写也就反映了作家内心所认为的人的自然状态。夏志清先生从正面去考虑三巧儿身上所体现的、个体欲望和社会道德的并存，自然有其道理，然而如果对这种“和谐”从负面角度去思考，即从角色之间的地位关系去看，女主人公这种对欲望和道德“相容并包”的姿态，则恰好说明，她是绝不同于西方那种将“自我”看做是独立的、并对所有行动负责的个体形象的。 在心理描写上，三巧儿在小说中所占篇幅远多于贝纳普的妻子这个角色，然而在阅读过程中，她给读者所能留下的印象强烈程度却无法与后者相比。原因在于，虽然三巧儿也是一个拥有真挚情欲的个体，却始终缺乏控制生活方向的能力，在小说中，她是如此容易改变自己的意志———例如从守贞到偷情，发现枕边人是陌生男子之后，却毫无障碍地接受了他;收到丈夫的信件知道事情败露，羞愧难当意图 ——自杀，却因母亲的一句劝解就放弃了这种想法— 无法把握自己的欲望冲动，也没有在理性上完成自我反思，所以自然也就无法被看做具有行动自觉的独立个体，故而不仅需要被其它个体(角色)所推动，而且即便是在拥有自我选择的情况下，也难以————————————————————————————————————————————————————— 坚持自我。薄伽丘笔下的人物，大多如贝纳普妻子一样，是凭借自我力量去介入世界的个体，他们不仅明确意识到作为人的欲望和要求，而且具有改变外部环 ?蔡清子两种情欲叙事 境的行动力，这种界限分明的个体意识正是我们在 进行两篇小说对比的过程中所能看到的最为明显的区别。 因此《蒋》中的主人公与其它角色一样，必须在 “命运”。只因每一角色都不彼此推动中，走向最终的 具备独立介入世界的能力，必须要靠彼此之间的互动才能将故事完成，所以表面上看是小说叙事结构的问题，实际上却表达了两位作家对人作为一个个体的看法。布克哈特在《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化》中提到:“远在很久以前，我们就能在意大利随处发现一种自由人格的发展„„一定程度的市民自由 有一个和拜占庭或回教世界不同的、不是依然存在、 ——所有这些条件无疑地对于个人政教合一的教会— 思想的发展都是有利的„„当权党派更换的次数越 [11] 与之相比，明多，个人就越充分行使和享受权力。” 代晚期决无此种个人成长空间，政治上是高度的中枢管束，经济上商业活动仍停留在低阶段发展水平，[12] 无论此前此后中国人的个体意识经历了怎样的发展，我们从小说中所能看出的，是迥异于西方基于“个体”概念所形成的社会文化形————————————————————————————————————————————————————— 态。 《十日谈》中有许多关于偷情的故事，大多是男女两厢情愿继而暗度陈仓，最终被女子丈夫或亲人发现。引人注目的是，这些女子在偷情之初，决无《蒋》中三巧儿一般的懵懂无知，听随情欲卷入;奸情被发现之后，亦无三巧儿一般的后悔羞愧之心，她们既清楚自己需要什么，也愿意承担自己行为所带来 例如第四日第一篇故事，一位公主在父亲发的后果。 现自己的奸情之后，坦承自己的欲望并毫无卑怯地证明自己行为的合理性，同时指责父亲的狭隘与不 这与《三言二拍》中无数角色形成了鲜明对比，道德。 她一方面认可自己作为人所应有的情感欲望，不会用社会道德的说教了来压抑自我，另一方面则清楚随自己选择而来的责任，故而不至将这种情感变为本能欲望的泛滥。 至此我们可以回答前面提出的问题，冯梦龙所提出的“情教”与人文主义者的“情感”，是否所指同 “情”，虽一事物,答案应该是否定的。冯梦龙所说的 然具有以“情”抗“理”[13]的积极意义，但是在否定了抽象的、凌驾于个人之上的“理”之后，冯氏并没有转向彻底的个人主义。正如我们在小说中所看到的，他 “情”置于一种世俗伦理之上(如小说中三更多地将 巧儿与家庭和丈夫之间的关系)，重要的始终是人和 人之间的亲密关系及依赖感，所以我们在小说中看 ————————————————————————————————————————————————————— 到的情欲始终处在暧昧不明的地位，正如三巧儿的偷情和她草率收尾的再嫁。这与人文主义所提倡的“情感”并不相同。西方人文主义“情”的基础，便是个 ? 所以在小说中我们才能看到如费体的独立与发展， 尔米娜这样敢于拥抱欲望又敢于对其负责的人物形 即便中国式的“情”存在着肯定个体欲望的成分，象。 却更多地被看做是人伦关系的有效润滑剂，并且始终被认为是极其危险的:因为一个尚未充分发展个体意识的人，是无法从理性上对这种欲望加以把握， —即行动力，同样也难继而化作向外的生命力量—— 以对这欲望负责的。所以三巧儿没有陷入欲望和道 ——如其它三言之中的人物那样———德的挣扎之中— 从另一方面来说正说明了这种中国式的“情”与西方基于个体意识的情感概念决不能混为一谈。亦无怪乎中国式的“情欲”，不是堕入《金瓶梅》一般的欲望泥潭，就是要把这种私性的情感放大到国家民族之 “五四”时期，上，以使之具有伦理合法性，一直要到 才第一次肯定了它对个体意识发展的积极意义。 参考文献: [1]薄伽丘.十日谈[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3.[2]冯梦龙.喻世明言[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9.2.[3]应锦襄，等等.世界文————————————————————————————————————————————————————— 学格局中的中国小说[M].北大出版社，199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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