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d doc]天津租界中逊清文人的活动考述

[word doc]天津租界中逊清文人的活动考述 天津租界中逊清文人的活动考述 2010年第5期 第34卷 (总第161期) 沈阳师范大学(社会科学版) JournalofShenyangNormalUniversity(SocialScienceEdition) No5,2010 Vo1.34 Gener~,No161 【文化传播研究】 天津租界中逊清文人的活动考述 孙爱霞 (天津社会科学院文学所,天津300381) [摘要】辛亥鼎革之后,拥有租界地的天津成为逊清文人理想的避世之地.就曾经居住在天津租界中的逊清文人而言,他 们大概由两部分组成,即溥仪周围的文人与非溥议周围丈人.这两部分逊清文人的活动较为多样,归纳起来,大致包括交游,结 社,复辟,公益等四个方面.通过对天津相界中逊清丈人活动的勾勒,将使学人对清遗民这个群体,以及对天津这个城市有更为深 刻的了解,认知. 【关键词】天津;租界;逊清文人;活动 【中图分类号】BO【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4—5450(2010)05—0171—05 天津是中国近现代史上一个极为重要的城市,史 学界有百年中国看天津的说法.其时,若从文化的角度 审视天津这个城市,它在中国近现代文化史上的地位 同样不容忽视.且不说早就被毛泽东称赞过的小洋楼, 亦不论《大公报》,《益世报》在天津的滥觞,兴盛,更不 论通俗文学的繁荣,单是那些在天津租界中居住过的 逊清文人,就足以引发学人对天津的兴趣.本文所探讨 的正是民国时期曾寓居在天津租界中的逊清文人?,希 望可以勾勒出他们的活动轨迹,从而加深学术界对逊 清文人,以及对天津的认知. 一 ,天津租界中逊清文人之概况 民国取代满清后,逊清文人作为中国历史上最后 一 个朝代的遗民出现了.他们有很多人选择了居住在 各城市的租界地,诸如青岛之劳乃宣,刘廷琛,于式枚, 康有为等人,上海之沈曾植,陈夔龙,张其淦,朱祖谋, 冯煦,沈瑜庆,况周颐,胡湘林,瞿鸿襁,左孝同,刘酋 祺,陈恩浦,罗正均等人,香港之陈伯陶,张学华,孙雄 等人,澳门之梁庆桂,汪兆镛,卢鸿翔等人.除了青岛, 上海,香港,澳门,天津也是当时逊清文人较为集中的 城市. 天津自1860年开埠以来,清政府便允许各国商人 人境经商,而英国借口建造领事官署及英商住房,栈 房,胁迫清朝政府认可其在天津圈占土地,设立租界. 法,美,德,13,俄,意,奥,比等国也纷纷效仿,先后在 天津划定租界.至十九世纪末,天津有英,法,美,德, 日,俄,意,奥,比九个租界.1902年,美租界被英租界 收并.因此,至辛亥鼎革之际,天津有英,法,德,意, 13,奥,比,俄八个租界.民国时期,这八个租界中均有 逊清文人居住,其中英,法,13,意租界是逊清文人较为 集中的地方. 居住在天津租界中的逊清文人可以简单地分成两 大类:溥仪周围的文人与非溥仪周围的文人.溥仪周围 的文人主要有陈宝琛,郑孝胥,胡嗣瑗,万绳拭,景方昶, 萧丙炎,陈曾寿,刘骧业,佟济煦,荣源,罗振玉,温肃, 升允,铁良,金梁等人,他们都追随溥仪而来.1924年冯 玉祥逼宫后,溥仪先后到北府,13本使馆避难,最后在 罗振玉等人的安排下,到天津13租界寓居.溥仪到天津 后颁布了四道”旨意”:”郑孝胥,胡嗣瑗,杨钟羲,温肃, 景方昶,萧丙炎,陈曾寿,万绳枝,刘骧业为驻津备顾问; 设总务处,着郑孝胥,胡嗣瑗任事;庶务处,着佟济煦任 事;收支处,着景方昶任事;交涉处,着刘骧业任事.”? 溥仪”旨意”中提到的人都随其至天津租界中居住了. 【收稿日期】2010—03—26 ff乍者简介】孙爱霞(1978一),女,天津人,天津社会科学院助理研究 员. ?逊清文人:包括不仕于民国的前清丈人,如陈宝琛,华世奎,沈曾植, 陈衍等人,也包括那些曾短时期出仕过民国且内 心怀有强烈”故国”之思的人,如胡嗣媛等人. ? 171. 沈阳师范大学(社会科学版)2010年第5期(总第161期) 除了溥仪”旨意”中提到的人之外,罗振玉,铁良,荣源 也都在天津租界中住过,并效力于溥仪.另外,末代帝 师陈宝琛也至英租界赁屋而居,并日日为溥仪进讲.于 是,在1925年至1931年问,天津租界中便出现了一个 以溥仪为中心的逊清文人群体. 除了溥仪周围的逊清文人之外,天津租界中还有 很多逊清文人,如张曾歇,周馥,张人骏,吕海寰,张彪, 张翼,张勋,章钰,章棂,朱家宝,郭则法,王乃徵,王秉 恩,华世奎等.这些逊清文人有些是清亡后即寓居天津 租界的,如华世奎,章钰,张彪,张曾欺等.有些则是民国 初年由上海,青岛等地移居而来,如周馥,张人俊,吕海 寰,朱家宝,王乃徵等.还有人在民国中后期才到天津 寓居,如章棂.这些文人之所以到天津租界中居住,停留 都出于自身的考量,与溥仪无关,例如华世奎是天津 人,辛亥鼎革后自然会把天津作为遁世的首选之地.张 曾欺是直隶南皮人,把离家乡最近的天津作为避世之地 也是可以理解的.再如张人俊,周馥,吕海寰等人,他们 都因避战乱从青岛迁至天津英租界居住.最重要的一 点是,这些人在天津租界居住时不供职于溥仪,也不从 溥仪那里领取薪水,因此,这些人可以划入非溥仪周围 文人这一范畴. 溥仪周围的文人与非溥仪周围的逊清文人之间并 非互不往来,而是保持着较为频繁的接触.而且非溥仪 周围的文人在溥仪到来之后还经常至张园,静园拜谒, 如华世奎,张人俊,吕海寰等人都曾数次拜谒溥仪,并 进献财物.总体说来,这两部分文人组成了天津租界中 的逊清文人这一群体. 二,天津租界中逊清文人的活动考述 (一)交游 逊清文人是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封建王朝的遗 民,与往代遗民有所不同.就交游而言,往代遗民大都 选择与志同道合的遗民交往,交游范围相对狭窄,而逊 清文人的交游则非常广泛: 第一,逊清文人之间的交游. 遗民与遗民之间的往来是最为普遍的一种交游活 动,具体到天津租界中的逊清文人,也是如此,以郑孝 胥为例. 郑孝胥字苏戡,一字太夷,别号海藏,夜起翁,福建 闽侯县人.清亡前夕,郑孝胥被授湖南布政使一职,但 未及上任武昌起义就爆发了.辛亥鼎革后,郑孝胥遁迹 上海,直至1924年2月受聘于逊位小朝廷.1924年11 月,冯玉祥逼宫,溥仪搬出紫禁城至北府暂住,后又由 郑孝胥”扈送”至日本使馆.溥仪居日使馆期间,罗振玉 得宠,郑孝胥遂去津赴沪.1925年2月,溥仪至天津张 园寓居,郑孝胥也于2月底由上海至天津英租界居住. 此后,郑孝胥便一直效力于溥仪,直至1931年11月撺 ? 172? 掇溥仪出关而去. 郑孝胥在津期间的交往对象大多是逊清文人,诸 如陈宝琛,胡嗣瑗,陈曾寿,万绳械,温肃,金梁,郭则}云, 荣源,王乃徵,佟济煦等人.观郑孝胥在津期间所写日 记,记录与逊清文人之间交往的很多,频率也很高,以 1925年3月所记日记为例: 3月1日”上召对,与升允同对,赐膳.……瞍庵(陈 宝琛),午原(刘骧业),小七(郑孝胥子)自北京来.午后, 复召见,与陈宝琛同对.……晤郭春榆父子.”[1~o43 3月4日??万公雨(万绳械涞.胡琴初(胡嗣瑗)来.?~.043 3月5日”步过万公雨小坐.复至张勋宅访胡琴初, 不遇.”【. 3月6日”胡琴初,陈仁先(陈曾寿)来.”[ 3月7日”瞍庵,楫先(佟济煦)来.”【p 3月9日”与陈宝琛,王乃徵,陈曾寿同赐膳.”[112o44 3月10日”午原来.”3月11日”荣仲泉来.……宝 琛,孝胥,骧业从.”【P 3月12日”与淮生,恂叔,大七同至新园浴,搜庵, 午原亦来,遂同至国民店晚饭,并延夙之.”【 3月13日”过王聘三(王乃徵),李子申(李孺).”[1tzo45 3月14日”诣行在.请召对,请假赴沪.……夜,楫 先来.”[112e45 由以上日记可知,郑孝胥交往对象大多是天津的 逊清文人,这里面包括溥仪周围的文人,也包括非溥仪 周围的文人.而且,他们之间往还的频率极高,几乎每 天都会有往来. 第二,与民国政要的往来. 与民国政要的往来是清遗民与往代遗民不一样的 地方,往代遗民如伯夷,叔齐遁隐西山,不食周粟,不愿 与周朝权贵往来.而逊清文人虽然不愿人民国为权贵, 但也并非不屑与民国政要往来. 如郑孝胥,他与陆荣廷,段祺瑞,陆宗舆,曹经沅, 邵瑞彭,靳云鹏,王揖唐等人都有过交往.据《郑孝胥日 记》记载,1926年3月6日:”曹缡蘅(曹经沅)来,云段 势稍振,将自明讨赤化.余日:?速易卫戍司令及警察总 监,罢委员会,停止北京大学.虽已晚,犹胜于坐以待毙 也.?与曹檩蘅同至忠信堂晚饭.曹缀蘅代邀浙江邵次公 (邵瑞彭),四川胡震之来谈.”l1]:~o9 1926年5月12日:”曹绒蘅,章行严来,章欲续《甲 寅周刊》,而苦于无资.”瑚 1926年5月17日:”靳云鹏与钟伯杰同来,谈久 之.靳字翼卿,尝为内阁总理二年有余.”[1lz. 1926年4月22日:”王揖唐邀过其居,云段祺瑞请 一 晤谈.”[11a~97 1928年2月17日:”曹润田约晚饭,坐有段祺瑞, 章士钊,王揖唐,陆宗舆等.”[1lzm 沈阳师范大学(社会科学版)2010年第5期(总第161期) 1928年11月8日:”至陆荣廷宅,视其大殓,吊客 十余人,有丁少兰,钮元伯传善等.马济之兄号毅堂者, 尝为广西师长,独至余前,献茶致敬.”[112m8 又如陈宝琛与傅增湘,郭宗熙,王揖唐等人也有往 来,据《闽县陈公宝琛年谱》记载:”傅增湘(沅叔)以鉴 别版本有名于时,曾钞补《天禄琳琅书目》两部,端方所 藏百衲本《通鉴》亦为所得,近又以所藏元椠《通鉴》初 印本出示,公为题诗.”闭嘶年:”郭侗伯(宗熙)招饮,集 寒碧拜东坡生日.”【2J另据王揖唐《今传是楼诗话》: “丁卯天津海光寺禊集,余实主之,以颜光禄《曲水诗 序》分韵,京津耆宿,强半来会,如陈瞍庵,李星冶诸老, 均年逾八十以上,范老亦近七十.”翻 再如华世奎,吕海寰等人,与民国政要也有过交 往:1926年,直隶省军务督办兼省长褚玉璞设宴招待津 门名流,吕海寰,严修,华世奎等都在被邀请之列;1927 年吕海寰八十五岁生日时,前来祝寿的有靳云鹏,潘守 廉,王瀚章等人,张宗昌甚至特备专车由济南送来赤金 绣字的幛光以为寿礼嘲. 由以上资料可知,逊清文人与民国政要之间并非 完全对立的关系,个体之间存在着私人交谊. 第三,与日本人的交游. 天津租界中逊清文人有与日本人交往经历的,要 属溥仪周围的文人,如罗振玉,郑孝胥,陈宝琛,刘骧业 等人.据《郑孝胥日记11925年3月12日:”诣行在.夜, 日本吉田领事迎上及后至其宅中晚宴,宝琛,孝胥,骧 业从.宴罢,观电影.至十时乃返.”[1]m44 1925年6月26日:”日本议员望月小太郎同波多 来访.”p12o54 1925年7月29日:”日本有田领事,冈本副领事邀 上及后赴其私宅夜宴,陈宝琛,郑孝胥,刘骧业从.晤日 人大仓喜八郎,年八十九,才若五十许,乃日本之富翁 也.”[啷 1926年5月2日:”夜赴日本司令官高田丰树之约 于敷岛酒馆,上,后皆临宴,观日本歌舞.”[112o99 另据《闽县陈公宝琛年谱》:”日人濑川浅之近来主 东方文化会事,自厦门别后,已经廿年,喜晤,感赋一 律以赠o”[217~ 与溥仪周围的文人相比,非溥仪周围文人与日本 人之间的交往较少,有的甚至从不与日本人交往,如周 馥在寓居天津时,其作品集中看不到与日本人来往的 记录.又如华世奎,吕海寰,章棂等人在天津租界居住 时,其作品中也没有发现与日本人交往的记录. 因此,与日本人交往较多的还是溥仪周围的文人. 第四,与戏曲界人士的交游. 天津租界中逊清文人与戏曲界人士也有交往,如 郑孝胥与苟慧生有过交往,据《郑孝胥日记11928年11 月23日:”诣行在.晤金卓伯恭.过周立之,唐立庵,言 仲远.陈向元约晚饭,晤王揖唐,李直绳,苟慧生.”m 再如吕海寰曾与警世戏社有过一段渊源,他曾送给警 世戏社一个写有”风华攸关”的匾额.另外,吕海寰还 给警世戏社提过建议:”1923年的天津,唱红了东北及 华北一带的警世戏社来天津演出.已八十高龄的吕海 寰被请去看了一场戏.……吕海寰见昔日平腔已发展 成大剧种,名称繁多,其上演的剧目多有评古论今的新 意,于是他就建议将平腔的?平?加?言?字旁,称?评 剧?.警世戏社听后,马上采用这一建议,从此?评剧?之 称行世,并逐步得到公认,一直沿用了下来.” 逊清文人与戏曲界人士的交游在一定程度上影响 并促进了某一剧种的发展,这对于当地的文化而言,具 有积极意义. 除了以上四种交游之外,寓居在天津租界中逊清 文人还与实业家有往还,如集邮大王周今觉.另外,还 有与津门名士的交往,如赵元礼,严修等人. 总之,天津租界中逊清文人的交游极为广泛,这是 清遗民不同于往代遗民的地方. (二)酬唱,结社 逊清文人在天津时经常在一起觞咏唱和,据《闽县 陈公宝琛年谱》记载,1926年:”胡情仲(胡嗣瑗)有张园 海棠诗,次韵和之.”同年九月:”同人集李氏园.苏 龛有诗,次韵和之.”t2~1928年:”闰花朝,集栩楼分韵 赋诗.”『21类似这样的熬集吟咏没有规律,也没有周期 性,大都是随性而集,较为闲散. 除了较为闲散的燕集之外,逊清文人也组织,成立 过文学社团,定期集会,唱和,最为着名的是须社.须社 由郭则口发起,成立于1928年夏,是天津民国时期成 立最早的词社.逊清文人之所以成立词社,原因在于: “世异变,士大夫所学于古无所用,州郡乡里害兵旅盗 贼,不得食陇亩,栖山林.群居大都名城,为流人,穷愁 无?廖,相晦襦以文酒耳.目所闻见,感于心,而发于言.言 不可以,遂乃证于声.声之窈眇跌宕,悱恻凄丽,言近而 指远,若可喻,若不可喻者,莫如词.天津之有须社,上 海之有沤社,胥此志也,而须社为之先.”同 须社成员包括陈恩澍,查尔崇,李孺,章珏,周登嗥, 白廷夔,杨寿楫,林葆恒,王承垣,郭宗熙,徐沅,陈实铭, 周学渊,许钟璐,胡嗣瑗,陈曾寿,李书勤,郭则口,唐兰, 周伟等,这些成员中有逊清文人,也有社会名流,文人 雅士.须社的成立激发了很多文人的兴趣,纷纷作词酬 和,这些人被视为社外词侣.社外词侣主要有陈宝琛, 樊增祥,夏孙桐,陈懋鼎,陈毅,高德馨,邵章,夏敬观, 姚直素,万承械,袁思亮,钟刚中,黄孝纾等人,中多逊清 文人.无论是寓居在天津租界中的逊清文人,还是文人 雅士,当彼乱世,都会有万般感怀:”吾人今日所遭,其 ? 173? 沈阳师范大学(社会科学版)2010年第5期(总第161期) 亦天水末造之例矣.戊己以还,沧流滋苦,一时寓公侨 客播迁楱屑,局促于海津一隅,咸有潜虬尺水,负赝荒压 之慨.然麻鞋杜老,皂帽管宁,濒洞漂流,不期翕合.畴昔 重邮累驾之可接者,尽得萃于一堂,从而流连谈咏,则亦 颇有笙鸣镛应,磁动针合之乐焉.”圈须社为寓居津门的 逊清文人,名流雅士提供了酬唱,排遣抑郁的机会,是乱 世文人的一处精神乐园. 须社集会频率为每旬一集,地点在张园:”余昔年 从张园诸老及旧好查,郭成词社,一句一课.”[71自1928 年夏至1931年春,须社历时三周年,共百数十集,得词 千余首.须社成员及社外词侣的词作由当时的词学大 家朱祖谋,夏孙桐选定,由郭则『云印行:”起戊辰夏讫辛 未春,凡三年,得集盈百,……于是朱疆村侍郎与闰枝 太守选其词之尤工者如千阙,郭蛰云提学为印而存之, 名之日《烟沽渔唱》.”《烟沽渔唱》便是须社成员与社 外词侣唱和的词集,共七卷,于民国二十二年(1933)出 版发行. 须社的成立繁荣了民国时期天津的雅文学,而《烟 沽渔唱》的刊行则为后人提供了宝贵资料,具有很高的 史料价值与非凡的学术意义,以胡嗣瑗为例.到目前为 止,胡嗣瑗的词作被公认传世较少,2004年由中国社会 科学出版社出版的《近代词人考录》中关于胡嗣瑗的条 款如下:”胡嗣瑗(1868--1935后)字琴初,一作晴初,号 情仲,贵州开平人.光绪二十八年进士,官内阁中丞.有 词见《词综补遗》卷十四.”嗍查《词综补遗》卷十四中所 录胡嗣瑗词作不过七首而已,而《烟沽渔唱》中却收录 了胡嗣瑗近百首词作,由此可知《词综补遗》对胡嗣瑗 词作的收录是不全面的,而《近代词人考录》对胡嗣瑗 词作的认知来源于《词综补遗》,如此便也是不全面的. 因此,《烟沽渔唱》可补史料之缺,具有非常高的史料价 值与学术意义. 除了自身创办文学社团之外,逊清文人的结社还 有一种情况,即参加由非逊清文人组织的文学社团,如 城南诗社.城南诗社的发起人是严修,其成员中有逊清 文人,如章珏,华世奎等人. 总之,逊清文人结社唱和的形式是多样的,结果便 是繁荣了民国时期天津雅文学的创作,为后人留下了 丰富而宝贵的文学资料. (三)复辟活动 天津租界中的逊清文人最热衷于复辟的,当属溥 仪周围的文人,诸如陈宝琛,郑孝胥,升允,铁良等人. 因为溥仪是被逼宫后至天津El租界寓居的,他最关心 的事情是复辟,所以溥仪周围的文人也随之希望复辟, 于是,他们的某些活动便跟复辟有直接的关系. 围绕着复辟,溥仪周围文人分成了两派:一,以 陈宝琛为代表的”还宫派”.这派人物希望恢复”优待 ? 174? 条件”,溥仪可以重新回到紫禁城.胡嗣瑗是陈宝琛 的支持者.二,以罗振玉为代表的”联日”派.这派人 物希望借助外国(主要是13本)势力,达到复辟的目 的.溥伟,郑孝胥是”联日”的支持者.无论是”还宫 派”,还是”联13派”,他们的最终想法是一致的,都希 望复辟成功. 1926年,陈宝琛亲自Nflt?,京找朋友活动,遁迹青岛 的康有为也致电吴佩孚,张作霖,张宗昌等人,呼吁恢 复优待条件.但是随着北伐战争的爆发,张作霖,吴佩 孚,孙传芳的军队不断溃败,根本无暇顾及”清室优待 条件”.陈宝琛没有活动出任何结果,康有为也抱着未 遂之志死在青岛,”还宫派”的希望破灭了,”联日派”开 始活动起来. 1931年9月1813,Et本发动了侵华战争,史称 “九一八”事变.”九一八”事变发生后,溥仪认为复辟 的机会来了,每分钟都想到东北去.在是否应该去东 北的问题上,溥仪周围文人的 意见 文理分科指导河道管理范围浙江建筑工程概算定额教材专家评审意见党员教师互相批评意见 不一致.十一月五 13,静园召开了一次别开生面的”御前会议”,陈宝琛 与郑孝胥展开了激烈的争论.陈宝琛反对溥仪贸然去 东北,认为:”日本军部即使热心,可是日本内阁还无此 意.事情不是儿戏,还请皇上三思而定.”[9]282胡嗣瑗, 铁良都支持陈宝琛的观点.郑孝胥则极力游说溥仪去 东北,认为:”日本内阁不足道,日本军部有帷幄上奏之 权.……眼看已经山穷水尽了!到了关外,又恢复了祖 业,又不再愁生活,有什么对不起祖宗的?”[91282在此次 “御前会议”上,溥仪没有明确表示要听从哪一派的建 议,但他内心更倾向于郑孝胥,认为陈宝琛忠诚可嘉, 迂腐不堪[9]28o 在经过激烈的辩论之后,溥仪被郑孝胥篡夺终 于在1931年11月10Et偷渡白河而去,郑孝胥也随 之出关而去,至此天津租界中的逊清文人的复辟活 动逐渐归于沉寂. (四)公益活动 逊清文人中有些人热衷于公益活动,这是清遗民 区别于往代遗民的一个重要特点,也是清遗民不为学 人所熟悉的一个特点,以周馥,吕海寰为例. 周馥于1914年由青岛迁至天津英租界,在天津英 租界居住期间,他为受灾百姓提供过人道主义援助. 例如1920年河北,河南,山东大旱,流民涌入天津.八 十四岁的周馥不忍见此,遂令其子周学熙办粥厂,救济 灾民:”(民国九年)本年直豫鲁三省大旱,灾民唐集天 津.命熙儿捐办粥厂,收养四千八百余人.冬月起至次 年二月,遣散其费三万余元.”[1ol又如1921年七月,皖 北淮河两岸,十数州县发大水,皖南池属各县却遭遇旱 灾.周馥见家乡遭此灾难,遂与同居天津的同乡成立 安徽义赈会,并推举许世英,呈请民国政府派充赈务督 沈阳师范大学(社会科学版)2010年第5期(总第161期) 办,此即周学熙《行状》中所说:”辛酉皖北水灾剧,(周 馥)复纠乡人请政府特任许俊人总长专赈事,复捐巨款 为之倡就津设义赈会,推龚仙洲总理董厥成.其哀悯 穷黎如此.”Il1]在乱世,周馥能有这样的胸怀,气度实属 难得. 同周馥一样,吕海寰也是从青岛移居天津英租界. 但与周馥相比,吕海寰的公益活动显得更加丰硕,因为 他是中国红十字会的创始人.中国红字会于1904年由 吕海寰,盛宣怀等人倡导成立的”万国红十字会上海支 会”发展而来,期间曾改名为”大清红十字会”,”中国红 十字会”,会长一职大部分时间由吕海寰担任.为了得 到红十字国际委员会的承认,加入各国红十字协会,吕 海寰四处奔波,并带领中国红十字会做出诸多贡献:日 俄战争爆发后,上海红十字会奔赴东北战场医治受伤 士兵,拯救受难民众;1910年皖北发生特大水灾,红十 字会成员奔赴灾区,救助灾民;1911年武昌起义爆发 后,战火迅速扩散,战争中死伤数目激增,战区内难民 四处逃生,红十字会成员赴战地救护[4]43O.在吕海寰的带 领下,中国红字会终于在1912年1月l5日被红十字国 际委员会正式认可. 民国成立后,吕海寰虽然是清遗老,但却一直担 任中国红字会会长一职,并致力于红十字会的工作: 1912年”壬子兵变”时,带领北京红十字会的成员救 助伤员;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率领红十字会捐款 救济欧战难民和日本鹿儿岛地震难民;1920年8月, 带领红十字会救助俄属庙街2000余名避难华侨和 驻外领事,军舰.吕海寰所作的一切已经超越政治的 藩篱,国别的限制,他做的是公益事业,闪耀着人道 主义的光辉. 除了周馥,吕海寰之外,溥仪也曾捐财物给灾 区,郑孝胥也为灾民募捐过,据《郑孝胥日记》1930年 5月13日载:”召见,论陕西灾赈,已捐皮衣数箱,意 欲募捐各国.据朱庆澜自县来言:灾民二百万,拟就 地购粮维持一月,以待赈粮之至.计每人每月需粮一 斗,每斗粮价三元,需银六百万元.使郑孝胥草募捐 启,登之西报及东报,冀有应者.……至大公报馆访 胡政之,张季鸾,独晤胡,捐陕赈蔓百元.”[112~1930年 5月15日所记:”访《大公报》胡政之,不遇.既归,胡 来访,言皮衣 清单 安全隐患排查清单下载最新工程量清单计量规则下载程序清单下载家私清单下载送货清单下载 已送至报馆,今日四时会议,拟假 戈登堂开展览会.余语之日:?报馆之力,能集款三十 万乎??胡日:?不能.?日:?强弩之末,徒为世笑.?因 出御名募捐启示之,日:?能鼓吹此举,或有生力军继 起,未可知也.?胡遂怀捐启日:?当筹划之.”„Il】一 由这两则日记可知,溥仪为陕西灾民捐过数箱皮衣, 并以自己的名义号召各国为中国的灾民捐款,而郑 孝胥也为陕西灾民捐款三百元. 但与周馥,吕海寰的公益活动相比,溥仪及郑孝胥 的行为带有强烈的私欲,据溥仪《我的前半生》记载: “他(郑孝胥)提出过不少使?圣德令名彰于中外?的办 法,如用我的名义捐款助赈……”[9]246由此可见,溥仪, 郑孝胥的善举是为了使溥仪的圣德昭显于天下,目的 则是为了以后的复辟,这种善举与周馥,吕海寰的公益 举措相比,不能同日而语. 三,结语 清遗民在多数人眼里代表着落后,甚至是反动,但 清遗民是一个复杂的群体,他们在民国时期的行迹,活 动是不同的,学人不能以单一的标准去衡量这一复杂 群体.具体到天津租界中的逊清文人,应做如是观: (一)他们的活动有进步的地方,有的甚至具有超越时 空的影响力,如吕海寰所代表的人道主义精神就具有 超越时空的影响力,这是值得肯定的地方.(二)部分 逊清文人的复辟活动,是需要批判的地方.对此,学人 要保持清醒的判断力.(三)在多数时间里,天津租界 中逊清文人的活动是交游,酬唱.对此,学人需采用审 慎的态度去审视,衡量,并肯定其对学术所产生的积极 意义. 总之,天津租界中的逊清文人多是文化素养极高 之人,有的甚至是当时文化界的泰斗.他们在天津的活 动丰富多样,为后人留下了极具价值的作品,也为学人 留下许多值得思索的文化现象,同时也为天津的近现 代文化史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对此,学人应当继续研 究,以期更深入了解这一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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