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日据时期台湾医师的疾病医疗书写研究

【doc】日据时期台湾医师的疾病医疗书写研究 日据时期台湾医师的疾病医疗书写研究 2010年第2期 (总第108期) 台湾研究集刊 TAIWANRESEARCHJOURNAL No.22010 GenerMNo.108 日据时期台湾医师的唳瞒医书写研究 张羽 (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博士后流动站,北京100732) 摘要:日据时期台湾出现了新兴的医师阶层,很多医师参与文化活动,并有关于病理症状 与医疗想象的书写.这些隐喻书写透露出在殖民现代化过程中,台湾医师对疾病医疗的态度,以 及对医疗现代化,传统中医乃至公共卫生等问 题 快递公司问题件快递公司问题件货款处理关于圆的周长面积重点题型关于解方程组的题及答案关于南海问题 的看法. 关键词:医师阶层;中医;西医;疾病医疗书写 中图分类号:I2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1590(2010】02—0062—10 近年来,诸如日据时期的医学现代化,台湾医师参与文化活动等相关议题已经出现了一些研究 成果._】本文以受到西方医学熏陶的赖和,蒋渭水,吴新荣,周金波四位台湾医师的涉医书写为论 述中心.这些医师在繁重的医疗诊治之余,写下了大量的日记,随笔,诗歌,小说,散文和游记 等,其中的涉医书写,亦可看出日据时期台湾医师如何摆荡在科学文明与传统文化之间,如何徘徊 在医务治疗与文化治疗之间,如何困顿于殖民协力与专业精进之间,进而生发出医疗救治的责任 感.本文由此历史隙缝切人,进一步探讨帝国殖民性,现代性和本土性在台湾医师精神世界里的厮 杀与角力. 1895年前后,日本在对台出兵过程中,领教了台湾风土和传染性疾病的厉害,于是据台后,为 了殖民便利和确保在台日本人的健康,开始着手台湾医疗卫生等方面的改善,重点推进西医为本的 日本国策,一系列医疗政策的制订都努力给予西医重要的地位.台湾总督府于1896年公布了"台 湾医业规则",1897年在台北医院内设立医学讲习所,1899年3月公布了"台湾总督府医学校官 制",1918年4月设医学专门部,1919年4月正式改制为台湾总督医学专门学校,后改称台北医学 专门学校.1936年,台北帝大设置医学部,吸收台北医专为台北帝大附属医学专门部.同时,台湾 总督府又着力对台湾原有汉医(中医)采取渐禁政策.1901年7月,颁布《台湾医生许可规则》, 基金项目:"第46批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面上资助"(20090460478) 作者简介:张羽,女,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博士后研究人员;厦门大学台湾研究院副教授,国家"985工 程"台湾研究创新基地成员. ? 62? 严令台湾从事汉医和草药仙等医业行为者向管区警察官署登记,对未有登记而擅自行医者以警力取 缔.另外,自1901年以后中医考试就再未举办,中医师年年减少,1945年台湾持有许可证的中医 .日本在台以国家政策和行政命令等干预和扶植的医疗体系渐渐成型,仅存10人 在此体系下,汉 医(中医)受到相当的压制,西医成为台湾医疗体系的主流. 台湾总督府一面动员日本医生赴台执业,另一方面也开始着力培养台湾"土人"医师为殖民服 务,台湾社会因此出现了新兴的医师阶层.1927年,日本学者矢内原忠雄赴台湾作经济调查,发现 了这一现象,在分析为何会出现这一新兴阶层时,他指出:"因为医学专门学校的前身,即台湾总 督府医学校,早于1899年3月开办,专收台湾人子弟;而至1919年止,为台湾唯一的专门学校. 此外则因:1.台湾人颇多相当的资产家,他们具有医师开业的财力;2.医师完全是自由职业,毋 须等待官厅及资本家的雇佣;3.尤其是官界及实业界的进路完全为日本人的独占所阻塞;凡此, 都使台湾人知识阶级主要去当医师."_2j一些喜欢参加文化活动的医师渐渐地在台湾社会活动中崭露 头角,1921年10月17El,蒋渭水等人发起创立台湾岛内第一个反殖民文化团体"台湾文化协会", 46名重要成员中就有14人是医师出身.为何医师参与的人数如此之多,叶荣钟认为:"在日据时期 台人的职业以医师和律师最为吃香,他们称为自由业,论收人论地位均属第一流.参加文化协会是 当局所不喜欢的,官公吏及职业上与官厅或日人商社团体有关系的人,当然要回避,至于所谓御用 绅士则避之惟恐不及也是理所当然的.唯律师和医师比较不受拘束,所以文协的重要分子医师所占 的比率最多." 本文选取的四位医师因为在日据不同时段内从医,如蒋渭水1915年在宜兰医院执业;赖和 1916年在故乡彰化开设赖和医院;吴新荣1932年在台湾佳里医院执业;周金波是 1941年从日本返 乡从事牙医工作.除蒋渭水和赖和从业时间较接近外,四位医师学医和从医基本跨越了日据五十 年,从中可以看出日据下不同时段内台湾医师的心路变化.那么,这些台湾医师究竟是以什么样的 心情来书写自己非常熟悉的疾病医疗场域,为什么一次看似简单的医疗行为,在他们的笔下,会 "复调"出非常多的意涵?医师本人处身于复杂医界情状——以西医为主的殖民医学挤压台湾本土 中医,民众依赖中医,部分本土西医尊重中医等——这些涉医状况因其敏感和纠结,而成为台湾医 师进行涉医书写时,常常用"春秋"笔法点到的问题. 生于1890年的蒋渭水,幼时曾当过乩童,后接受现代医学教育和现代文明,1915年毕业于台 湾总督府医学校.26岁时在宜兰病院执业,为方便参与文化活动,1916年移台北大稻埕太平町开 大安医院.一年后,他开始经营春风得意楼.作为"台湾文化协会"的组织者,蒋渭水谈到组织该 会的动机时,曾有疾病与医疗的譬喻: 然而台湾人现时有病了.这病不愈,是没有人才可造的,所以本会现今目前,不得不先着 手医治这病根.我诊断得台湾人所患的病,是智识的营养不良症,除非服下智识的营养品,是 万万不能愈的,文化运动是对这病唯一的原因疗法,文化协会,就是专门讲究并施行原因疗法 的机关. 正是有了在文化上"救死扶伤"的觉醒,自1921--1927年,"文协"始终以改造台湾同胞的思想来 根治社会的病症为己任——如开办文化书局,发行《台湾民报》,设置读报社与举 办各种讲习会. 蒋渭水赴各地进行文化讲演,全力经营《台湾民报》,使该报在1925年8月底,由初期发行3500 部,增加至10000部,跃居台湾第三大报.蒋渭水本人也在《台湾民报》开设"妇女卫生"专 栏._5蒋渭水自称是"民报的保姆"L,更因其热心于文化事业而被台湾大众称为"文化头". 《台湾民报》不仅在文化,社会,政治运动中都 表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现得有声有色,也是台湾新文学作品的载体. 1921年11月30日,蒋渭水在台湾文化协会第一期会报上,用日语发表了《临床讲义——对名 叫台湾的患者的诊断》.此文是日据时期较早的一篇有关疾病医疗书写的文本,以医生的专业角度 为"患者台湾"开出"病例",内容如下: 患者:台湾/姓名:台湾岛/性别:男/年龄:移籍现住址已有27岁/原籍:中华民国福建 省台湾现住所:日本帝国台湾总督府/职业:世界和平第一关门的守卫 关于台湾的既往病史,蒋}胃水分析道:"幼年时(引者注:指郑成功时代),身体颇为强壮,头 脑明晰,意志坚强,品性高尚,身手矫健.自人清朝,因受政策毒害,身体逐渐衰弱,意志薄弱, 品性卑劣,节操低下.转居日本帝国后,接受不完全的治疗,稍见恢复,唯因慢性中毒长达二百年 之久,不易霍然而愈."至于当前病症,则是"道德颓废,人心浇漓,物欲旺盛.精神生活贫瘠, 风俗丑陋,迷信深同,顽迷不悟,罔顾卫生,智虑浅薄,不知永久大计,只图眼前小利,堕落怠 惰,腐败,卑屈,怠慢,虚荣,寡廉鲜耻,四肢倦怠,惰气满满,意气消沉,了无生气".基于对 症治疗,他开出五味良药,即:正规学校教育,补习教育,幼稚园,图书馆,读报社,则20 年内, 智识营养不良症可以霍然痊愈.最后是主治医师蒋渭水的签名.按照通常病历的方式,开列出 "患者"台湾的"疾病大全",形式相当前卫,成就了一个经典的"台湾病体"的文化隐喻.该散 文被赞誉为"艺术构思别出心裁,堪称历来散文形式的创举.内容则以平易浅近的医事譬喻,蕴涵 对日本帝国的讽刺与对台湾同胞的劝谏,讽谏寓言体散文的佳作". 从蒋渭水此期的大量论述中可以看出,他显然不是为了文学而文学,而是更想做台湾的"文化 医生".因热心政治运动,他一生入狱多达十余次,留下了白话文作品《入狱感言》,《狱中日记》, 《狱中随笔》,《北署游记》,《再游北署》,《三游北署》等,这些作品被归入抗日运动中的"监狱 文学"?..之列.入狱生活期间,蒋渭水更多思考了监狱中的不良现象,文章论述的重心多是呼吁尊 重囚人的人权.1924年初,他因"治警事件"入狱,身在牢中,仿照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辞》写 成《快入来辞》,文中乐观地指出:虽然身体遭受奴役,但思想却是自由的,其反抗精神由此表现 出来.在《入狱感想》中,从职业医生的观察视角切入,蒋渭水对"未决囚处置的缺憾",提出人 权的概念.他说:每朝对囚人施行裸体检验,在冬寒的时候,大有妨害卫生;又且是一种人权蹂 躏,到底有什么必要来施这残酷的检查法呢?_1蒋渭水还幽默地指出,"监狱和病院可看做一种的 精神病院.法院是诊察室,监狱是病室,所人的患者是要隔离的传染性精神病患,所以也可看做一 种精神的避病院.但是病类却不像普通的精神病,……监狱的患者是良性的,如情 病,盗窃病,诈 欺病乃至如我们的政治病.法院的判官,检察官可看做医长,医员",?指出了人体疾病和社会疾 病的相近性.蒋渭水还特别强调人权概念是近代文明的特征,认为人权是天赋的,即使人被囚于狱 中,仍有基本人权不可剥夺.他提出"监狱内要设生殖的机关",他从出生权,囚人的生理,配偶 的人权,"减少人口,损害国家"等儿方面,提出要尊重囚人的各种权利. 由此可见,蒋渭水在疾病和医疗书写之中,实为对人权的强调和宣扬.他将身体疾病与民族隐 喻勾连起来,以医生医人,医国之心来从事社会运动.曾有学者将蒋渭水和赖和进行讨论:"蒋渭 水不像他医学校时代的同学——台湾新文学之父赖和,在文学上那么专心,并主导了台湾新文学发 启蒙期,即使蒋渭水不是以文学家的面貌出现,他所留下的作品,着展的方向,然而 实广大了新文 学的风采,就须给他相当的评价."" ? 64? 如果说蒋渭水热心于文化活动,并未专心于文学,那么再来看看专注于文学创作的赖和.作为 文化协会的理事之一,担当台湾新文学擎旗者的赖和,幼年习汉文,并接受汉文教育.1909年,l6 岁的赖和入台湾总督府医学校第13期,21岁毕业,期间同祖国大陆学生接触渐多,日趋关心政治. 1917年他回故乡彰化开设赖和医院,1918--1919年,曾渡海到厦门博爱医院服务.返台后,行医 之余,他积极从事抗日文化运动,不仅加入"台湾文化协会",赴各地演讲,为启蒙民 众,又主持 《台湾民报》"学艺栏",培植新文学作家. 赖和曾有诗云:"曾将医国手,杀却两娇儿."(《懒病》)这是记述自己因无力救治两个爱子而 悲伤欲绝的心情.也许正是有着这些切肤之痛,赖和对自己诊治的病人格外怜悯,这种怜悯之情对 赖和在文学书写中,选取叙述视角产生很大的影响.他常常跳脱了医生的视角,而是从病人求医问 药的视角切人,这一视角有利于展现日据时期台湾病人求诊治病的心态.日据时期,盛行于台湾的 疾病多是传染性疾病,由于传统中医以阴阳五行和 经验 班主任工作经验交流宣传工作经验交流材料优秀班主任经验交流小学课改经验典型材料房地产总经理管理经验 医学为其理论依据,对于传染病的治疗往往 束手无策.中医因此受到殖民医学的挤压.赖和的作品中,特别关注中西医的治疗效果问题.1925 ,赖和结合患者秦得参的"疟疾病体",真实地揭示出台湾民年,在《一杆"秤仔"》中 众为何更 多选择中医治疗,而不选西医.主人公秦得参徘徊于西医和中医之间,治疗疟疾,"诊过一次西医, 花去两块多钱",病症反复后,却不敢再请西医诊疗了,自己在家里诊断,服用中草药,真实揭示 了台湾普通民众依赖中医的原因之一.小说还借旁人之口道出了中西医对疟疾都具有副作用:"经 过有好几个月,才不再发作.但腹已经很胀满.有人说,他是吃过多的青草致来的,有人说,那就 叫脾肿,是吃过西药所致."这种与病人同位的视角使赖和的涉医书写,触及到殖民医疗档案所遮 蔽的台湾底层民众求医问药的艰难处境.五年后,赖和在小说《蛇先生》中依然从病人视角切人 —— 被蛇咬伤的农民辗转求医,不过,行至一半则"视角变异",一面插入叙述者的议论,一面披 露其他人(患者,西医,警察等)对蛇先生的看法,借此扩大对当时中医生存现状的观点空间,赖 和由此完成了对传统中医的知识性格虽含蓄但实属褒扬的写作.小说描写了一个被蛇咬伤的农民, 接受过西医的医治,不见有药到病除那样应验,便转请蛇先生诊治,伤处痊愈.小说设置了中医和 西医双重治疗场域:西医对蛇伤束手无策,中医却非常有效.连西医都示弱地对蛇先生说:"不过 你的医治真有仙方一样的灵验,莫怪世人这样传说."蛇先生治蛇毒的经验来自于其原来的工作 —— 捉水鸡(田鸡).他深谙自然界的生物链:"蛇的大敌就是蜈蚣,蜈蚣又怕水鸡,水鸡又是蛇的 点心",对治蛇毒有合理的解说,运用这个道理,求医者络绎不绝.小说还多次描写了"执着"的 西医医生一直缠着蛇先生,要他交出所谓的中医"秘方",后经西医化验,结果"此次的研究,费 去了物质上的损失可以不计,虚耗了一年十个月的光阴,是不可再得啊!此次的结果,只有既知巴 豆,以外一些也没有别的有效力的成分……"赖和倾力嘲笑了接受现代化教育的西医,科学虽然使 人进步,有时却也容易让人失去理性判断或推理的本能,"蛇先生是凡夫也是智者"隐然若彰.在 中医系统中,"经验"作为中医知识论基础的重要部分,蛇先生累积下了这套生物链相克相生的智 慧,也证明了传统医理的可信性和科学性. 为何赖和会在此时写作《蛇先生》?我们来看这一时段台湾的医疗状况以及赖和 从事的文化活 动,也许能找到答案.叶荣钟指出当时的医疗状况:"在当时一般民众对于医疗问题已养成以西医 西药为原则的习惯.中医中药虽然仍有人服用,但这与其说是卫生思想不普及毋宁是经济关系较为 切实,因为中药比较西药低廉,一般平民只好将就,所以在这时期的中医中药正处在下坡路.中医 ? 65? 虽然仍设有检定制度,但应考者寥寥无几,老一辈的中医师如果死绝,则继起无人已经是一般人认 为无可避免的事实.令密医伪药更是无法施其骗人的伎俩."作为医生,赖和应该很明白当时中 医面临的窘境.1928年7月】日《台湾民报》报导了赖和的同学杜聪明医师将要设立中医医院的计 划,随后引发关于中医的讨论,?反对者也发表论文进行讨论.期间,《台湾民报》连载了31期杜 聪明的《有关汉医学研究 方法 快递客服问题件处理详细方法山木方法pdf计算方法pdf华与华方法下载八字理论方法下载 的考察》的长篇论文,连载时间长达半年,呼吁重视与珍惜中医的传 统知识.在此期间,赖和正担任《台湾民报》学艺栏的主编,应当知晓这场中医存废的讨论,不过 赖和没有发表任何观点,倒是在论争略微平息后,在《台湾民报》上连载了《蛇先生》(连载日期 分别是1930年1月1日,11日,18日).当时常读《台湾民报》的读者,再读《蛇先生》,结合之 前关于中医的讨论,也许会对赖和爱惜中医之情心领神会.这篇小说从另一个侧面展示了西医以警 察,专利权等对中医的步步紧逼.虽然赖和接受的是西方医学与药理知识的训练,《蛇先生》却关 注了西医挤压下的中医命运,未尝不是知识精英对本土医疗的关切和保护,并对中医的现代化转化 抱持着厚重的希望.随后的1939年3月,赖和因接诊的患者中有感染伤寒初期症状,未依法定传 染病规则向有关当局申报,遭重罚被迫停业半年. 台湾学者陈君恺曾全面考察过这一时期台湾医生的社会地位.他认为台湾现代医师阶层既有作 为现代医学推广者和传统迷信破除者等普世性的科学启蒙身份,也具有推动反日政治运动和经营本 土文化的"先驱者"身份,在殖民地社会中扮演重要角色.l16]蒋渭水与赖和虽是受教于日本医学教 育体制下,但幼年都接受过汉学启蒙,并没有成为日本在台统治的应声虫.他们深人地思考了殖民 现代化带来的负面影响,殖民地台湾如果百分百地顺应这种器质性的现代化改变,无疑将面I临着丧 失台湾本土文化的危险.不过,他们也辨证地批判了台湾本土文化中封建,落后的一面.作为一个 现代医师,其涉医书写原生态地存留了大量的困惑,如何保留台湾乡土文化,如何剔除那些鸦片, 迷信的成分,如何尊重中医精华文化等一系列复杂的问题. 四 除了早期的"台湾文化协会"吸引了大量的医师参与文化活动,此后台湾出现的各类文化运 动,都活跃着台湾医师的身影.在盐分地带成长起来的吴新荣(1907--1967年),比赖和晚生十 多年.吴新荣向来崇敬赖和,认为赖和路线是台湾文学的传统革命._1他曾说,赖和在台湾,正如 鲁迅在中国,高尔基在苏联,任何权威都不能漠视其存在.吴新荣对鲁迅,赖和精神的认同,使 他在新文学运动时期始终抱持着左翼文学的抵抗精神. 1922年前后,正是文化协会举办的各类演讲会如火如荼之时,l5岁的吴新荣就读于台湾总督 府商业专门学校,常到关帝庙聆听台湾文化协会举办的文化讲演,听完返校后会与同学进行热烈的 讨论.后因台湾总督府商业专门学校被裁撤,1925年,l9岁的吴新荣赴日,1928年进入东京医学 专门学校.吴新荣本意不在医学,因在日本时,有机会亲聆在日养病的孙中山演讲,唤起了他强烈 的民族意识.他说:"窃想围父是医生,也是有高深学问的思想,立志救国救民的革命家,成功创 造了新中国,台湾必得归还祖国的,我要效法国父以医业为基础,追随他的脚踪(后尘),来救我 们的同胞,脱离日本的枷锁为职志." 在日期间,吴新荣参与创办了《苍海》,《南瀛会志》和《里门会志》,先后发表日文评论《医 业国营论》,《医药分离论》,《产儿限制论》,《医界二三题》等.1931年,日本在中国东北发动 "九一八"事变,台湾的社会运动也遭受毁灭性的打击,很多知识分子走入文学世界寻求新的空间. 吴新荣登上文坛之时,正是台湾左翼思想臻于成熟的阶段.在山本宣治纪念病院服务期间,吴新荣 ? 66? 根据对当时社会和医学的观察,写下《社会医学短论》一文,绪论中说:"过去所谓仁术曾为自己 满足的名誉心而奉为最高的道德,现在仁术应该是为社会服务的牺牲精神来做最高道德才对.…… 政治家和医生的存在理由和社会意义.他们两者均不是以大众为对象吗?可是大 众不是为他们而存 在的,反之他们才是为大众而存在的."这些论述显示出吴新荣是以社会主义的思想来剖析社会 医学,呼吁建设合乎无产阶级利益的医疗制度.文中不可避免地谈及民族医学,在他看来,"原来 民族医学含义甚善,其目的是要研究其特定民族固有的疾病及治疗,这个对象应该是弱小民族或落 伍民族.但是现在所谓民族医学已经变质了.他们所强调的国民的保健,使他们能够获得或保持世 界的优越权."在论述"医学的偏在性"时,吴新荣指出:"虽然病菌本身不偏不党,不论富人或 是穷人都可以感染的,但谁多有感染的条件及环境是很明白的.不洁(生活环境)是传染病的原 因,过劳(劳动条件)是疾患的诱因.在工厂的工人多患梅毒尘肺,在农村的农民多患破伤风威尔 斯氏病,在学校的教员多患肺结核,患脚气病的工人多是冲心型的,患伤寒症的肉体劳动者患后多 不好,而且医治条件也较差.谁说医学没有偏在性?"因此,他主张要有"大众病院",这也是El 据时期吴新荣的核心主张.陈芳明分析说:吴新荣绝对不是空幻的左翼运动者,他的医学信念与政 治信念完全无可分离.这两种信念又与他的文学生涯结合起来,完成了医者,政治,文学的三位一 体.典型的左翼行动派,思考里是以大众为重心.……虽然未尝一字提及左派,但他的思考方式与 左翼运动者是一致的. 1932年,26岁的吴新荣在东京医学专门学校毕业,返台后,经营叔父开设的佳里医院.当时 台湾政治环境已不容许社会运动,只能通过非政治性的文化活动来反抗El本的殖 民统治.从医之 余,他发表日文论文和随笔《最高道德仁术之再检讨》,《医业公营的展望》,《田问医生的纪录》 等.1933年7月,吴新荣以"草地医生"和"田庄医生"的身份发表《一个村医的记录》,记 录了在台湾行医近两年医治百El咳,外伤,蛔虫病,子宫外孕,伤寒,急性胃肠炎6个典型病例, 配以治病前后的情况,医疗对策,成为生动的医疗小品文. 吴新荣的医学信念与政治信念始终是结合在一起的.在《不要啦也要啦》一诗中,他强调南方 的青年学医应有的使命感和医道精神,诗中写道: 南方的青年呀/我们学医/不但要治自己的空腹不但要图家族的幸福/我们学医/也要治社 会的病毒/也要图民族的光复//南方的青年呀/所以我们不但要努力现在的研究/不但要实现眼 前的要求/所以我们也要夺还一切的自由/也要打倒人间的怨仇 吴新荣还批评过当时社会中部分医生过于功利的观念.他说: 医生不是人类的吸血鬼/也不是黄金的奴隶/医生任何时都要为社会的救护者/新世界的创 造人 1935年后,吴新荣带领盐分地带同仁全力支持"台湾文艺联盟"的建立,还积极为《台湾新 文学》,《台湾文学》,《民俗台湾》等刊物提供稿件.皇民化运动开始后,吴新荣常觉烦闷,日记 中常自责自己的堕落,感叹台湾时局的无奈.如1938年1月19日的日记中慨叹:"我们每天做完 了工作,就脱下西装与皮鞋,换上和服和木屐,半天过和服生活;吃腌萝卜,味噌汤,生鱼片,日 式火锅.又以家中设他他米寝室为荣.尔后以日本话谈话,用日文写作,最后以日本 式的方法来思 考.一切只为了方便.'方便'与'必要'成为同化的不可缺条件.我们是被方便与必要所迫,而 被同化的台湾人.任何人都认为我们是日本人."l2作为左翼医师的吴新荣此时出现了不得已的为 了方便而被同化的困惑.1939年,吴新荣住院期间读林语堂所着《吾土吾民》后感叹说:"中华民 族永不灭."l21941年吴新荣撰《民间疗法》70余种,其中的一些民间疗法是其父所采集.[3oj1942 年,妻子病逝,吴新荣随笔《亡妻记》[31记述了妻子患病前后,治疗诊治,死亡人殓的详细情况, 充满科学观念.此后至台湾光复,吴新荣很少发表医学论文,转向民俗文献的访考.1943年11月 13日,吴新荣参与了"台湾文学决战会议",因为西川满一派提出合并文艺杂志,满场沸腾,张文 环,黄得时,杨逵等极力反对,吴新荣亦自言"我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慨,跳出来提出新提案,结果 这一问题不了了之.这场决战下的会议,可说是历史性的会议,至少此后的文学家非再度的决心一 切为战争而奉献不可".21"更想到时局的紧迫,文学的困难,吾人首先应该把家顾好,为职业殉 死.这样的觉悟才是更重要的".[333日记中沉痛的哀伤与无奈,显示出越到日据末期,医师文人所 承受的皇民化压力也越大,左翼医师对13本殖民的批判和抵抗,也更加隐忍和含蓄. 五 1920年出生的周金波从13岁到大学毕业的九年间,都生活在日本.处女作《水癌》是就读日 本大学齿科专门部时写下的.这篇小说凸现了周金波"干预型"创作倾向——作者 时常跳出来干预 叙事.小说以第三人称为叙述观点展开,主人公是白东京留学返台的牙科医生,可以看做是周金波 的化身.小说中描写了一位庶民阶级的妇女,带着患了水癌的女儿来看病.医生诊治后,指出 是严重的病,一定要到台北的大学医院住院,并热心地写好了介绍信,让她们赶快去看.这里,为 什么周金波选择的是坏疽性口腔炎,而不是别的疾病?这既来源于周金波自身的医学经验,也来源 于该病所象征的公共卫生的问题.日本在两化之后,吸收了荷兰与德国的卫生观念,受其影响,台 湾社会"特别是精英阶层,大抵是接受了日本的健康观和卫生论,由于日本卫生学在形成初期的某 些特质,台湾社会所惯用之卫生论,不免也强调集体与集权主义……"周金波留日求学的日本大 学齿科部创设者佐藤运雄倡导的齿医学三原则——"口腔是疾病的镜子,发育的标志与健康活动的 指标"——将齿科学视为医学之一部分,并将其作为观测公共卫生,监测疾病与预防,维持身体之 健康的标准之一.周金波此处用水癌的病症,正是提醒台湾民众对包括公共卫生,生活纪律,以及 医疗手段的重视. 《水癌》写作目的显然不只是为了书写小女孩的疾病,从医生的角度讲,周金波还有更专业化 的诉求.小说围绕口腔疾病这个小问题,在字里行间透露了患者本身的生活条件(不注重营养), 和罹患疾病后的治疗手段——"下巴左边移颊部的颚堤,被升汞水烫烂成了青黑色,齿龈被侵蚀得 一 塌糊涂"."在口腔内的一角形成独特的黑暗部分,令一般人根本不忍正面看它一眼"的惨状—— 正是未到正规的医疗机构如台北的大学医院接受西医治疗,而受中医治疗的结果.这正符合周金波 希望借由"水癌"病症,强调口腔与人体全身的关联,进而透视台湾卫生观念与生活价值的想法, 以及借此来提倡殖民地台湾在公共卫生治理上应该尽速"现代化".周金波接受的是日本主流价值 观,对台湾疾病与治疗进行了辛辣的批判.这里面涉及到"疾病是一种惩罚"的隐喻思维.小女孩 最后死去,母亲因赌博被抓,周金波一直以居高临下的启蒙姿态,对台湾进行由身体到心理的控制 与改造. 1941年,周金波大学毕业后,返回故乡基隆从事牙医工作,对台湾本土文化有了更为细致的观 察.1943年发表的小说《气候,信仰和宿疾》中,其疾病书写不再像《水癌》那样全是居高临下 的批判,而将疾病书写与台湾人的信仰联系起来.基于周金波生前所言与其子周振英所说,小说人 物的原型来自于周金波之父杨阿寿,母亲林素和周金波三人.作品描写了金融公司社长蔡大礼患有 常年的神经痛脚疾,久治不愈.蔡大礼一度舍去了传统的台湾信仰,改信日本神道教,认同日本式 的生活.妻子阿锦对丈夫的改信神道颇为不满,仍信奉妈祖.蔡大礼的日本神道的拜祭仪式和妻子 的传统妈祖信仰起了冲突,这时蔡大礼的脚疾愈发严重.妻子阿锦到关渡的妈l}n庙求签,签上表示 "有贵人在东方".隔天,果然应验,位于东方的老家有亲友介绍了一位中师束蔡大礼治疗.随 后,由于中医的治疗,一直未治愈的神经痛有所好转,蔡大礼对日本神道的信仰开始动摇,最后改 信妈祖.视疾病为因果报应的结果,是当时的台湾非常普遍的现象,尤其当疾病的原因不明,医疗 无效时,就由民俗信仰来救治疾病.此前,周金波在文学作品中对台湾医疗体系进行讥讽,在这 里,似乎已转化为对台湾民俗医疗的尊重. 1944年夏,台湾总督府情报课在文学奉公会的协助下,派了13名作家到台湾各地采访,任务 是描写投入"增强战力"的岛民生活的文学作品,后编辑成《决战小说集》乾,坤两卷.该书版 权页上注明初版发行一万部,被宣传为"决战时期的精神食粮".周金波被派到台南的斗六国民 练武场,那是台湾实施征兵制后打造的"国民练成机关"之一.后周金波完成小说《助教》(1944 年),描写兵士莲本在"国民道场"受训,练成归家,以及再度返回当助教的经历.国民道场的训 练揭示皇民化的过程,这里,作者借用藤井教官的话:"皇军之所以称为神兵就是和太阳共同行动, 你们也要有这种世界无以类比的崇高自信心,这样就能了解自己出生在日本的感谢心……"此作品 基本上属于触及"日台同化"主题的创作.不过在这样的作品中,周金波还是刻意地加入了公共卫 生,现代化与公民化等重要论题.《助教》强调成为日本人的基本条件,是"卫生观念第一"—— "每天要带卫生纸,大小便后一定要洗手,把手洗干净".从周金波此期作品可以看出,他一直挣扎 在科学和人性,台湾本土与国族想象之间,最后诉诸生物知识与科技,仿佛解决了问题,于是周金 波抱持着"异文化性不是问题,落后性才是唯一问题的信念投入皇民运动".周金波可以代表日 据末期日语世代对于台湾文化的认识,远不及对日本文化的了解那样深刻.他们共同的见解是,日 本文化肯定比台湾文化优越,双方最大的落差就是受到现代化洗礼的程度.那么,如何进行人格的 改造与升华?答案非常清楚,那就是要投入现代化的转化过程.于是,皇民化=日本化=近代化的 思考逻辑就如此建立起来,要达到现代化的目标,首先日本化,而皇民化运动的推展,正好提供台 湾人很好的改造机会.驯在周金波的笔下,疾病引发了不属于其本身的文化想象,更成为人种问 题,最终转为台湾文化落后,需要日本拯救的低姿态.于是观之,皇民化运动开始之后,"同化于 民族"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效果,部分医师呈现出不加筛选的近代文明观. 过去学界描述西方医学进入台湾社会的过程时,常描述为"传播与吸收",或者"冲击与反 应"的模式,但是我们从这些台湾医师文本中可以看到,作为当时医疗体系的重要一环——台湾医 师,他们面对以日本帝国语汇传人的西方医学,实际上抱持着分歧,矛盾,选择性吸收使用,全盘 拥护等多元的态度,每个医生都会在认同或保留既有的文化资源和认识框架之下来理解和界定现代 西方医学.在殖民教育体系中,知识分子的自觉抵抗或自觉归顺,赖和,蒋渭水,吴新荣等与周金 波可以各代表一翼.赖和等在知识养成的同时,能自觉地抗拒知识承接时所移转的日本合理主义的 价值观,批判殖民合理主义;周金波则全盘接受知识利器和日本价值观.如此对照来看,赖和等人 疾病书写的文化意义与历史意义就彰显出来.赖和,蒋渭水,吴新荣等希望靠接受的医学知识来扳 回被殖民的劣势,为台湾大众服务,完成"医者,政治,文学"的三位一体,因此,在赖和,蒋 渭水,吴新荣等人的疾病书写中,是"病"与"贫"紧密相连,着力刻画贫民的无知,但更突出 其无助,社会的贫富不均由此赫然地出现在日据时期的疾病志上,足见疾病本身与殖民统治下的剥 削息息相关,疾病不仅仅是现实的病痛,还具有丰富的能指——贫穷,被压迫,被剥削.他们希望 台湾现代化,但批判殖民化,希望保留本土化,但批判封建化,这四个维度的切割,显然是殖民地 台湾的难题.稍后成长起来的日语世代医师作家,大多于20世纪40年代返台开业,对日本文化有 着自然而然的认同,他们一方面接受日本医学利器,另一方面完全接受日本式思维.进入战争期 后,有部分医师成为殖民协力者,非常积极地拥护"皇民文学". 当前,越来越多的医生在术业专攻的努力下,渐渐偏离了人文领域.但在日据时期,医学与人 文二者之间的密切沟通可能会让今天的我们感到惊讶.那些有着厚重人文关怀的医生主动地参与文 化活动,并努力影响周围的普通民众.也因此,其涉医书写,不仅具有文类意义,也具有自我阐 释,理解,宣言的作用,甚至在殖民时代,还具有自我"凝视"和"治疗"的功效,也可以用来 梳理殖民化,现代化与知识权力之间的纠葛,亦可对当时乃至当下的医学伦理进行反思. 注释: [1]此类研究如陈永兴《台湾医疗发展史》,庄永明《台湾医疗史——以台大医院 为主轴》,洪有锡,陈丽新《先生妈, 产婆与妇产科医师》,黄思诚《台湾妇产科百年史》,傅大为《性别,医疗与近代台湾:亚细亚的新身体》,范燕秋 《疫病医学与殖民现代性:日治台湾医学史》等论着.关于日据时期医师文化参与的论述,与此相关的台湾学位 论文有林秀蓉《日治时期台湾医事作家及其作品研究》(博士论文,1991年),张雅惠《日治时期的医师与台湾医 学人文》(硕士论文,2000年),王静禅《日治时期疾病书写研究:以短篇小说为主要分析范畴(1920--1945)》(硕 士论文,2007年),莫素微《台湾文学中的医疗主题——周金波日文小说之考察》(2005年)等论文. [2][日]矢内原忠雄:《日本帝国主义下之台湾》,周宪文译,《第二章台湾的资本主义化》,台北:帕米尔书店,1985 年,第99页. [3]如蒋渭水,邱德金,李应章,林笃勋,赖和,韩石泉,黄金火,王受禄,吴海水,林糊,石焕长,石锡勋,简仁南,周桃源 等人均为医师.详见叶荣钟:《日据下台湾社会运动史》下,台中:晨星出版有限公司,2000年,第336页,337页, 352页. [4]蒋渭水(雪谷):《五个年中的我》,《台湾民报》第67号,1925年8月26日,第45页. [5]《台湾民报》1924年7月1日起刊载,1924年10月21日止. [6]蒋渭水(雪谷):《五个年中的我》,《台湾民报》第67号,第45页.《台湾民报》的发行量仅次于当时的主流报纸 《台湾日日新报》,《台南新报》. [7]蒋渭水:《北署游记》,《台湾民报》186号,1927年12月11日,引自蒋渭水着,王小波编:《蒋渭水全集》,台北:海 峡学术出版社,2005年,第428页. [8]《临床讲义》原文系日文,原发表于《台湾文化协会会报》第1号,本文所引《临 床讲义》均出自《蒋渭水遗集》,台 北:文化出版社,1950年,第93—95页. [9]林秀蓉:《一篇诊断日治时代台湾社会病症的政治文献——蒋渭水(临床讲义)探析》,宜兰县立文化中心出版, 《宜兰文献杂志》第45期,2000年,第135页. [10][13]林瑞明:《感慨悲歌皆为鲲岛——蒋渭水与台湾文学》,见林瑞明:《台湾文学的历史考察》,台,:允晨文化 实业股份有限公司,第206页,第2l5页,216页. [11][12]蒋渭水《入狱感想》:《台湾民报》第,2卷第7号,1924年4月21日.见《蒋渭水全集》,第405页,第407 页. [14]详见叶荣钟着:《日据下台湾社会运动史》下,第368页. [15]《杜博士力i汉医医院设立计画》,《台湾民报》第215号,1928年7月1日,第12页.在该报道中,大量引用了杜 聪明博士对中医的看法.当时欧美有对汉医学的研究,但在台湾,中医受西医的轻视和诬蔑为普遍状况,因此杜 聪明呼吁从病理,临床乃至处方对中医进行比较研究,提出中西医同样都源于对症下药的医学.现代西方医学 的高科技仪器检查可以辅助传统的中医药,两者相辅相成,以提供更好的医疗,进而寻求传统中医的现代化发 展.随后《台湾民报》第,224号至254号,至1929年3月底分31期连载杜聪明《关于汉医学的研究方法考察》, 发表文章皆为日文,笔者试译. [16]陈君恺:《日治时期台湾医生社会地位之研究》,台湾师范大学历史研究所专刊(22),1992年 [17]盐分地带约为今天之佳里,学甲,北门,将军,七股,西港六乡镇,因地处海滨,溪埔地带,土壤中含盐成分甚重,以 产盐为主,常以"盐分地带"称之.日据初期,盐分地带的文学主要以汉诗文为主流,吴新荣之父曾担任"白鸥吟 社"的社长,吴新荣自言其父未曾对其进行汉学教育,但自己在台南商业专门学校时,曾经学过北京话和习字,以 ? 7O? [35] [36] [37] [38] [39] 及中国习俗和民间故事. [19]林瑞明:《台湾文学与时代精神:赖和研究论集》,台北:允晨出版社,1993年,第296页,第315页. 戴明福:《回忆——我奇遇了吴新荣君》,收录于吴新荣遗着《震瀛追思录》,佳里:硝琅山房,1977年,第57页. [22][23]吴新荣:《社会医学短论》,收录于吴新荣着,吕兴昌编:《吴新荣选集》(二),台南:台南县立文化中 心,1997年,第7页,第8页,第9页,第lO页. 陈芳明《吴新荣的左翼诗学——台湾文学运动的一个转折》:,见《吴新荣选集》(二),第267页. 吴新荣:《一个村医的记录》,日文原载《南瀛会志》第5号,1933年7月,吴新荣着,吕兴昌编:《吴新荣选集》 (二),第12一l8页. 吴新荣:《不要啦也要啦》,收录于张良泽主编:《吴新荣全集——亡妻记》,台北:远景出版社,1981年,第9页. 吴新荣:《点滴拾录》,张良泽主编:《吴新荣全集——亡妻记》,第79页. 吴新荣:《吴新荣选集》(二),第143页. 转引自林慧妊:《吴新荣研究——一个台湾知识分子的精神历程》,台南县新营市:台南县政府,2005年,197页. 吴新荣早自从医开始,就对台湾民间疗法感兴趣,他一直尊"保生大帝"为义父,执业 初年,就曾在日记中许下心 愿,愿学习"保生大帝"的仁德仁术. 吴新荣:《亡妻记——逝去青春的日记》(日文),分前后两部分,分别发表在《台湾文学》1942年第2卷第3号,4 号. [33]吴新荣着,张良泽编:《吴新荣日记全集》(1943—1944),台南市:"国立台湾文学馆",2008年,第230页,第 231页. "水癌"是坏疽性溃疡口腔炎的俗称.该病在口腔医学史上有非常古老的历史,早自大航海时代,船员因为缺少 维生素c,造成坏血症,伴随而来的就是坏疽性溃疡口腔炎.在病理学上,一般认为该病主要是因为患者营养不 良所造成的免疫力失调而引起. 刘士永:《"清洁","卫生","保健"——日治时期台湾社会公共卫生观念之转变》,台湾《台湾史研究》,2001年第 8卷第1期,第75页. 作品先后发表于各杂志,后交由台湾出版文化株式会社,于1944年l2月30日出版.这些作家作品刊登杂志及 派遣地如下:吕赫若《风头水尾》,《台湾时报》,台中州谢庆农场;张文环《云中》,《台湾文艺》,太平山;龙瑛宗 《若,海》,《旬刊台新》,高雄海兵团;杨云萍《铁道诗抄》,《台湾文艺》,台湾纤维工厂及铁道;杨逵《增产荫 I二》,《台湾文艺》,石底碳矿;高山凡石《御安全c二》,《台湾文艺》,金瓜石矿山;周金波《助教》,《台湾时报》,台南 州斗六国民道场. 垂水千惠:《战前"日本语"作家——王昶雄与陈火泉,周金波之比较》,见黄英哲编:《台湾文学研究在日本》,涂 翠花译,台北:前卫出版社,1994年,第100页. 陈芳明:《殖民地伤痕及其终结》,台湾《联合文学》,191期,2000年9月,第131 页,132页. 陈芳明:《吴新荣:左翼诗学的旗手》,收录陈芳明着:《左翼台湾》,台北:麦田出版 社,1998年,第193—195页. TheDiseaseMedicalWritingResearchofPhysiciansinTaiwan duringtheJapaneseOccupation ZHANGYu Abstract:ThenewlyphysiciansstratumemergedinTaiwanduringtheJapaneseOccupation.Manyphysiciansparticipated inculturalactivities,andhadthewritingsaboutpathologicalsymptomandmedicalimagination.Thesemetaphoricalwritings revealedtheTaiwanphysiciansattitudesaboutdiseasemedicalcareandtheirviewsonmedicalmodernization,traditionalChi? nesemedicineandpublichealthduringthecolonialprocessofmodernization. Keywords:physiciansstratum,traditionalChinesemedicine,Westernmedicine,thediseasemedicalwriting ? 71? 1{1{]{1j1J 掩加如勉 r}rLrr}r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