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北部湾内河港埠对外贸易的近代嬗变——基于清末龙州、梧州、南宁海关档案的实证

环北部湾内河港埠对外贸易的近代嬗变——基于清末龙州、梧州、南宁海关档案的实证 环北部湾内河港埠对外贸易的近代嬗变——基于清末龙州、梧州、南宁海关档案的实 证 2011年10月 第32卷第4期 广西师范学院(皙学社会科学版) JournalofGuangxiTeachersEducationUniversity(SocialScienceEdition) 0ct.2011 Vo1.32NO.4 环北部湾内河港埠对外贸易的近代嬗变 —— 基于清末龙州,梧州,南宁海关档案的实证 口侯宣杰 (广西师范学院政法学院,广西南宁530001) [摘要]清末时期,环北部湾地区内河港口龙州,梧州和南宁相继开放通商.在国际市场等因素的影 响下.环北部湾贸易交往格局发生深刻的嬗变.内河港埠对外贸易在总量快速增长之余,也形成巨额的贸易 逆差和悬殊的埠际差距. [关键词]环北部湾;内河港埠;对外贸易;近代嬗变;窗体底端 [中图分类号]F12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5227(2011)04,0077—07 环北部湾地区包括中国广西南部,海南西部, 广东雷州半岛以及越南北部地区,素有"两国四 方"之称,它来是中越两国交往的重要场域,贸易 往来活跃.19世纪中期以降,在近代资本主义工 业生产力的强力冲击下,环北部湾一些重要的内 河港口和沿海港口相继开埠通商.西方大国以通 商港埠为节点,在该地区倾销工业品和掠夺土特 产原料,环北部湾港口对外贸易从此突破朝贡贸 易的传统格局,与国际市场的需求与变动紧密联 系在一起,成为近代世界资本主义产业链中的一 环.目前,学界对环北部湾地区港埠对外贸易的 研究主要关注沿海港埠,对内河港埠关注似有不 足.为此,本文以环北部湾北端内河港埠龙州,梧 州,南宁为视点,以海关档案为基本依据,探讨"后 朝贡时代"环北部湾内河港埠对外贸易嬗变的趋 向,以期为当今推进环北部湾区域经济合作提供 历史界面的有益认识. 一 ,对外贸易总量快速增长 清末开放的龙州,梧州,南宁三个内河港埠相 对环北部湾北端其他城市而言,坐拥较便利的交 [收稿日期] [基金项目] [作者简介] 通条件和有利的地理区位,在与资本主义列强先 前占有的通商口岸或殖民地进行经济贸易时较为 容易.而且龙州,梧州,南宁在开埠通商之前已是 环北部湾北端商业发达的中心城市,拥有广阔的 经济腹地和相对成熟的商业经销网络.开埠后近 代航运业的快速发展又为三大口岸对外贸易的发 展提供了较传统民船时代便捷,高效的交通工具. 这一切都奠定了龙,梧,邕口岸贸易快速发展的坚 实物质基础. 龙州开放后,与法属越南的贸易往来日现频 繁.自开关的1889年至清末1911年,龙州对外 贸易额受当地政治,经济的影响,呈现波浪式发 展."(光绪)十七年贸易共值关平银三万九千六 百两,十八年贸易共值关平银三万八千两,本年 (光绪十九年)贸易共值关平银四万五千五百 两"….而到光绪二十年(1894),"进口货物价 值比去年多七万九干余两,出口货物价值比去年 多二万七千余两",对外贸易额"骤然增多", 形成一个增长高峰.但次年(1895)进出口货物由 1894年的"共值关平银十五万余两"剧降为"共值 关平银九万余两"l3I2.龙州开关后,对外贸易虽 2011—04—26 广西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课题《从沟通桥梁到合作平台:近代以来民间商会与广西 北部湾区域经济交往 与发展研究》(08CZS002);广西教育厅科研项目《泛北部湾贸易交往的嬗变及其 对广西边疆经济发展 的影响研究》(200806MS114)的阶段性成果 侯宣杰(1976一),广西灵山人,广西师范学院政法学院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主要 研究中国边疆 城市史. 78广西师范学院(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钲 屡因交通,治安等因素影响,屡有受挫,但总体保 持了缓慢增长的态势.某些时段的增速甚至很 快,如1900年进出口货值达880258关平银两, 是1909年304412关平银两的2倍,增速极为 罕见. 梧州在1897年开放前已是广西的商业中心 和航运中心,商业贸易十分繁荣.开埠后拥有进 出口货物免纳内地子口各项厘金杂税之利,且先 后开通至香港,广州,南宁,柳州等商业都市的轮 船运输,货物吞吐量剧增,呈现出高速增长的发展 态势."自开关至年底,出口货物共关平银四十七 万两,而入口货值关平银一四四万两."光绪 二十四年(1898)"贸易多于去年二倍有余,可算得 今年比去年兴旺"?5j2加.光绪二十五年(1899),梧 州"统核出入货物价值关平两亦有六百十二万三 千有奇,比之去年增一百九十万八千之多"I6_2". ,随着国内外市场的扩大,梧州对外 进入20世纪 贸易总量增长更为显着.光绪二十七年(1907), "进出口各货价值共有关平银七百四二九万六千 二百四十三两,自梧州开关以来,以今年为最多, 约多关平银一百万两之谱"7J2.光绪二十八年 (1902),梧州口贸易货物价值更突破关平银千万 两,"共值关平银一千四百九十五万二千七百七 两"_8r2盯.光绪三十一年(1905),梧州海关税务司 斯泰老对梧州进出口贸易的快速增长作如下描 述,"去年由洋船,民船进出口贸易共值关平银贰 仟壹佰贰拾柒万余,此项数目诚为历年之冠.然 观本年之景象,似更胜一筹".[9]377宣统元年 (1909),"经过梧州新府两关之货物,共估值关平 银二千九百十三万七千七百六十七两,较去年共 增一百八十七万一千六百五十两"l10j. 表11897年至1911年梧州关监管进出口货物货值表 单位:关平银两 资料来源:厂西壮族自治区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广西通志 ? 海关志》,南宁,广西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7O页. 表1的统计数字表明,清末梧州对外贸易总 体呈快速发展的态势,有些年份的增速相当罕见. 据《光绪三十年梧州口华洋贸易情形论略》记载, 1903年,梧州进出口货值仅700多万关平银两, 而接下来的1904年增至1000多万关平银两,"全 局情形已大有起色".其原因一是该年度风调雨 顺,"两造丰收,百姓之生命产业得以保全,商务因 之甚为踊跃".近代环北部湾北部区域对外贸易, 出口为进口的前提,丰收之年农民投放市场的农 产品自然增多,购买力随之增强,进口额因之亦明 显增加;二是梧州两广商民 要求 对教师党员的评价套管和固井爆破片与爆破装置仓库管理基本要求三甲医院都需要复审吗 改厘金为统税的 努力受挫后,为减轻税收负担,"遂设法请领联单 运载土货往香港,复将该货由港进口,亦两广通省 贸易为外洋贸易规避各省税厘";三是本年度"适 用西江各轮船公司互相揽奇,载脚竞减,诚往来载 运货物之好机缘也."[1l3 一 般而言,对外贸易额与海关关税额成正比, 因此对外贸易总额的变动可从梧州海关关税征收 额的变动中得到进一步的印证. 表2梧州关征收各项税钞总数 单位:关平银两 第4期侯宣杰:环北部湾内河港埠对外贸易的近代嬗变79 资料来源: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中国海关总 署办公厅:《中国旧海关史料(1859--1948)第38 册,京华出版社2001年版,第28至第30页;第 44册,第46至48页;第57册,第30至32页. 梧州开关通商,进出口贸易发展迅速有着深 刻的社会原因.从全球尺度而言,l9世纪末20 世纪初,英,法等老牌资本主义国家工业化进程已 进入尾声,美,日等新式资本主义国家正处于工业 化的高潮阶段.这使西方国家工业生产能力大为 扩增,迫切需要大规模开辟殖民地半殖民地的工 业品销售市场和原材料进口市场.梧州口岸土货 出口,洋货进口贸易的兴旺发达,正是全球经济变 动的外在反映.此外,尚有一些区域因素对梧州 进出口贸易发展有着直接影响.其一,梧州得天 独厚的地缘条件.梧州位于浔江,桂江,西江的汇 合点,上达南宁,柳州,桂林,通云南,贵州,湘西; 下达广州,香港,澳门;"西江自云南外以至广东, 系直贯广西全省,是西江为广西运货之孔道.梧 州口岸居于西江将人广东之地,凡出入之货物必 至梧州关经过."】.]3梧州既是西南地区云,贵, 桂等省土货集散粤,港,转运沿海城市及国外市场 的必经之地,又是沿海城市和海外洋货进入西南 市场的总枢,优越的地理区位和广阔的经济腹地 是其对外贸易发展的重要条件.其二,近代航运 业的发展.梧州开埠后中外轮船运输公司竞相成 立,近代航运业呈快速发展的态势.华洋航商,新 式船舶的互相促进梧州客货运输的能力大增,运 输周期明显缩短,这是开埠后梧州对外贸易得以 快速挺进的必要条件,见表3: 表31902年至1911年梧州海关,常关监管进出口货值表 单位:海关两 资料来源:DecennialRep0rts,1902—19l1,Wuchow 二,对外贸易巨额逆差 作为资源相对丰富,劳动力价格低廉的半殖 民地半封建社会国家,近代中国对外贸易主要向 西方资本主义国家输送作为工业原料的农矿产 品,其价格受制于西方国家市场的操纵,加之海关 管理权旁落,进出口税率有利于西方工业品进口 而有碍于中国农矿产品出口.因此进出口贸易虽 有规模上的增长,但中国出口商品价格远低于附 加值较高的进口工业产品,贸易条件持续严重恶 化,贸易逆差持续扩大.这种趋势在环北部湾内 河港埠对外开放后对外贸易发展历程中有着突出 的反映.即对外贸易虽呈快速发展的态势,但其 结构却极其不平衡,进口与出口总值相差悬殊,出 现巨大的贸易逆差.参见表4: 表41897年至1911年梧州关进出口货值表单位:海关两 80广西师范学院(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年 资料来源:广西壮族自治区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广西通志.夕经贸志》,广西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l6页. 表4的统计数字说明,清末梧州关对外贸易相比,价格劣势极其明显.这一切都造成了近代 中,洋货进口与土货出口相比占有极大的优势,有中国国际贸易逆差严重的后果.这种状况在全国 些年份,"出口土货由本口出外洋货物价值……比绝大部分地区并没有丝毫改变,对于地处边陲,生 之,外洋进口本口货物价值不及其半"''.自开产力更为落后的环北部湾地区而言,贸易逆差有 埠通商以后,梧州的对外进出口贸易始终居于巨过之而无不及.龙州,梧州,南宁自开关之年至清 额的入超状态.王朝覆灭的1911年,各关累计进出口值如下表 南宁是广西近代开埠最晚的内河港埠.然而 长期以来,它是桂西南乃至全广西的经济,政治 和军事中心之一,商业和航运业素称发达.开埠 后,南宁对外贸易由直接进出口,复进出口,转口 三种贸易形式构成.直接进出及转口进出货值亦 呈逐年快速增长态势,1907年为1544600关平银 两,1908年为3399788关平银两,1909年为4 149839关平银两,1910年为5236704关平银 两.即使在清王朝灭亡,局势大乱的1911年也高 达4700922关平银两".对外贸易进口洋货 中,"洋纱系大宗","杂货以煤油,自来火为 多"[1"]441."出口外洋之货以八角为大宗"_】., 他如豆,猪鬃,谷米等出口量也较大. 中国具有悠久的农业生产传统,素来以农为 本,以农立国,虽有拥有丰富的资源和低廉的劳动 力价格,也在诸多的农矿产品及手工业品上具有 比较优势.但因工业生产落后,因此未能将已有 的资源加以开发利用,将附产值低廉的初级农矿 产品加工制造为高附加值的工业产品,去抢占近 代国际贸易市场.作为一个"资源尚未充分开 发"",且对外贸易主权授之外洋的半殖民地 半封建国家,出口税高于进口税的协定关税税制 实际上起到了促进进口贸易,限制出口贸易的作 用.此外,初级农矿产品的价格与近代工业产品 所示: 表5龙州,梧州,南宁三关自开关至1911年累计进出口值 单位:海关两H-K 注:?以七数字来自广西壮族自治区地方志编纂委 员会编:《广西通志?外经贸志》,南宁,广西人民出版社 1997年版,第14页.?南宁关缺l909年,19l0年两年 数字. 由表5可知,开放通商后,三关累计进出口货 值138911713海关两,入超货值达43092345海 关两,占进出口货值的百分比高达31.02%,可见 其逆差程度之严重.此外,对外贸易逆差的严重 程度还可以从龙州,梧州,南宁各关贸易逆差情况 与同期全国逆差情况相比较得到更进一步的认 识.据有关学者统计,中国逆差额占对外贸易总 额的比重1894年为11.7%,1902年为19.1%, 1905年为32.5%[15].而1804年龙州关逆差 额占其进出口总额比重则高41.52%,1902年比 重上升为83.96%,1905年为41.74%,以梧州关 第4期侯宣杰:环北部湾内河港埠对外贸易的近代嬗变81 而言,1902年逆差额占其进出口总额的8.45%, 1905年达44.08%?.以上统计表明,除1902年 梧州关逆差占进出口贸易比重低于全国平均水平 外,龙州,梧州两的逆差额占进出口贸易额比重远 远高于全国平均水平,足见清末环北部湾内河港 埠的贸易逆差之严重程度.至此,我们可以认为, 清末环北部湾内河港埠对外贸易规模的明显扩大 和快速发展,并非该区域经济发展,工农业产品质 高量大使之迅速占领国际市场的结果,而是西方 资本主义列强对该区域经济操纵的产物. 三,对外贸易埠际差距悬殊 区域经济的非均衡发展是近现代中国经济发 展的显着特点.对于港埠而言,由于拥有腹地的 面积和腹地经济发展水平的巨大差异,区域不同 港口对外经济联系的强度和广度存在明显的差 异.因此,清末环北部湾内河港埠对外贸易发展 的一个重要动向是城市之间对外贸易发展极为不 平衡.对比图1各项数字足见龙州,梧州,南宁对 外贸易发展不平衡状况之严重. 图1龙州,梧州,南宁三关自开关至1911年进出 口总值及其所占比例单位:海关两H?K 80ODOODO 6OOOO00O 40000000 20000000 O }? 9l 说明:?统计数字来自广西壮族自治区地方志编纂 委员会编:《广西通志.夕经贸志》,南宁,广西人民出版社 1997年版,第14页.?南宁关缺1909年,191o年两年 数字. 图1显示,龙州自1889年开关至1911年,长 达22年,但其进出口货值仅为4012794海关两, 占三关累计进出货值138911713海关两的比重 为3%;梧州关自1897年开关至1911年,历经14 年,其进出口货值128741548海关两,占三关累 计进出口货值的93%;南宁关1907,1908,1911 年三年进出口货值为6157371海关两,占三关累 计进出口货值的4%.梧州在三关进出口贸易中 无疑是一枝独秀,而南宁仅3年的进出口'贸易额 竟然比龙州22年的进出口贸易额还高出近2个 百分点.这种不平衡状况的形成,大体有以下几 方面的原因. 其一,内河港埠所处的地理位置和交通条件 的差异. ,南宁所处的地理区位以梧州最 龙州,梧州 优,南宁次之,龙州则较差.梧州位于浔江与桂江 之交汇处,扼西江上游,支线纵横交错,贯注全省. 从梧州出发,向西可抵南宁,百色,龙州,直至云 南,贵州部分地区,北上可达柳州,桂林,乃至湖南 部分地区,向东直泻广州,香港等省港地区.在以 水运为主要交通方式的清代,梧州无疑拥有最深 广的经济腹地.云南,贵州部分地区,广西全省绝 大部分地区,湖南部分地区的农矿手工业产品均 经由梧州转运广东,香港,澳门,出国外市场.反 之,国外工业品乃至粤,港,澳所产均可逆西江而 至梧州,深入转销云,贵,湘,桂数省城乡市场.南 宁居于西江支流邕江之上,拥有左右江流域,黔江 流域等经济腹地,是云,贵与粤,港经济交往的枢 纽,因此经济腹地仅次于梧州居第二位.龙州"地 势僻远边陲,深居腹境",虽居于左江上游,左 江干流横贯全境,共有左江,明江,水口河,平而河 等河流,水路可通越南边境,陆路可经镇南关入越 南国境.然而这些河流流量很小,季节性很强,须 到夏季水涨时方可通小轮,秋冬季节枯水期只能 通航载重十余吨的民船.运力十分有限.若"值 天气炕旱",河水浅少,"各船不能运出,即木亦多 迁延"扣.是以,当梧州,南宁近代航运业飞速 发展时,龙州航运业仍停留在落后的木船运输时 代.陆路方面,龙州至越南边境山路崎岖,靠雇夫 肩挑马驮运送货物,运费昂贵,商人无利可图.是 以,"必须设一运脚较廉之铁路,否则必无可观,龙 州虽已通商,亦成虚设".然而,法国虽成功 强迫清政府让其承修龙州至镇南关铁路,与越南 的河内,谅山铁路相接,并言明将来延长至南宁, 百色,修建铁路也虽曾探测路基,建设龙O,i,I火车 站,但因路轨宽窄等复杂原因,"谅山通龙州,南宁 ?龙州关1894,1902,1905年逆差占其进出口总额比重根 据《广西通志-外经贸志》《1899至1911年龙州关进出口货值表》 的数字统计.(广西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15页)梧州1902, 1905年逆差额占其进出口总额比重系笔者根据《1894至1911年 梧州关进出口货值表》有关数字计算,该表见《广西通志外经贸 志》,南宁,广西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16页. 82广西师范学院(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年 之铁路久已虚设","久悬不决"_1j4,龙州各界冀 以借铁路之便振兴商务之希望破灭.故而,龙州 "通商各处或山路崎岖,或水程阻碍,商贾诸多未 便"_1.因此,"龙州一口,虽属商场,究属经营 冷谈,往来不畅"_8J3们,以至于至清末的1910年, 龙州埠"开为通商以来,已有二十余载,效果亦复 如是,难有特别". 其二,内河港埠的经济腹地和外国资本主义 列强经济发展水平的差异. 梧州拥有广阔的经济腹地,其中,桂北,桂东 南,湘南及广东不但农业生产力较为发达,而且手 工业生产关系水平也很高;而南宁所拥有的桂南, 桂中等地工农业生产水平在广西而言具有比较优 势,加上这些地区的农矿产品丰富.因而可供商 品化的农产品,手工业品和矿产品数量大,品种 多,故梧州和南宁的对外贸易有巨大的商品来源. 而龙州地处桂西南一隅,边境地区贫困落后,工农 业生产力具有比较劣势,消费购买力亦难与商贾 云集的梧州,南宁同日而语,龙州及其附近地区 "百姓除去购买生活必需品以外,并无余资能购买 他物,所以龙州的贸易不象是会增加的"". 此外,我们还须注意,在龙州,梧州,南宁三个开埠 河港中,虽说按片面最惠国待遇和利益均沾原则, 西方列强可在此三个河港展开商务活动,但事实 上,龙州基本为法国所操纵,但法国金融寡头盛 行,工业资本家力量弱小,造成资本主义工业生产 力较低,技术亦较为陈旧.而英国是工业革命的 发源地,资本主义工业生产力强,经济实力远比法 国雄厚,加上工业生产技术较法国先进,因此法国 产品根本无法与质优价廉的英国产品相比.因而 以倾销英国工业品为主的南宁,梧州交易量明显 大于销售法国工业品为主的龙州,对外贸易情形 不言而喻. 其三,关税和治安也是影响开放内河港埠对 外贸易发展的要素之一. 龙州关成立后,推行中法《越南边界通商章 程》,中法《续议商务专条》,中法《续议商务专条附 章》规定的减税办法长达40年之久.按减税办法 规定,龙州关1886年按照中国通商海关税则进口 减五分之一,出口减三分之一收纳正税.1887年 进出口税均减十分之四收纳进出口正税,实即"值 百抽三",税率为全国最低,法国企图以此将梧州, 南宁转运香港的货物吸引至由香港直运越南海 防,河内,转龙州而销向广西,云南,贵州市场.而 清末开关后32年内沿用咸丰八年(1858)修订的 进出口税率为5%,子口税2.5%的税则,实即"值 百抽五"税率.南宁关则与龙州关执行相同税率, 比中国其他通商口岸税则减四成纳进出口正税, 是为时全国最低的关税.然而,拥有关税优惠的 龙州进出口货物流向主要是越南各城市,法国在 越南对来自中国口岸的货物课以重税.据龙州海 关资料记载,1901年底,"有粤东商人以香港货物 来龙,由北海,钦州转运月余方能抵口,未免迟滞 且水陆迢递,盗贼充斥,久思绕道越南俾趋捷径, …… 由香港试运扣布,羽纱,洋布二十一件前往海 防附搭火车转道来龙,以为日必速而费可省矣,谁 料时须不过半月,惟费用则比钦州一路不啻倍 蓰",商人无利可图,"是以无敢继其后者"l7J2. 诸种不利因素促使一些原先经由龙州转运的货物 亦纷纷绕道龙州,如越南河内所产之茴油,向来经 龙州报税转运南宁,梧州而销往香港,至1909年, "则改由海防直运";又如河内北部,"所用火水油 向由香港运人南宁,龙州转运前往,今则多改由海 防直接矣"_1们.而且,龙州地处边陲,匪徒会党 游勇纵行,自清初以来素称不靖,直接冲击着龙州 对外贸易的发展. 综上所述,龙州,梧州,南宁是近代环北部湾 地区主要的内河港埠,它们的开港通商宣告该地 区河港城市告别传统农业时代闭塞孤立的发展模 式,被纳人世界资本主义生产分工体系.英,法等 资本主义列强以三个河港为基地,大行倾销工业 品和掠夺环北部湾北端土特产原料之举,环北部 湾河港城市对外贸易从此与国际市场的需求与变 ,成为世界资本主义产业链中 动紧密联系在一起 的一环.西方列强的商品倾销与原料掠夺虽使龙 州,梧州,南宁的对外贸易总量快速增长,城市经 济开放度有显着提高,但由于近代中国贸易条件 持续恶化以及港口腹地存在的巨大差异等原因, 开放河埠对外贸易存在着的巨额逆差和悬殊的埠 际差距 [参考文献] [1]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等.中国旧海关史料1859— 1948.第21册[M].北京:京华出版社,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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