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文人的家居设计观念_以黄图珌_看山阁集_为例

视觉·经验 黄图珌是清代重要的戏曲家，主要活动在乾隆 时期。《白蛇传》的最早版本，即来自他的《雷峰塔》传 奇。他的兴趣很广泛，戏曲之外，音乐、绘画、书法、医 学、占卜、 设计 领导形象设计圆作业设计ao工艺污水处理厂设计附属工程施工组织设计清扫机器人结构设计 等皆有涉猎。目前有关黄图珌的研究 主要集中在戏曲方面，关于他的家居设计思想的研 究，尚未引起注意。家居设计，指对所居之处的环境 设计。黄图珌有关家居设计的思想，主要体现在他的 文集《看山阁集》（《四库未收书辑刊》第拾辑第 17 册，北京出版社）中。《看山阁集》多处涉及家居设计， 如卷九、十《制作部》，最集中在卷十二之《清玩部》。 黄图珌谈了如下几个问题： 1. 器用有关幽俗 黄图珌认为居室器用的选择对其雅俗格调的影 响很大。他说：“器用大有关于人之幽俗，不可不究心 也。旧制则喜其款素而性淳，时物则厌其色华而气 烈，是以君子当取旧而不取时也。”对于特别重视雅 俗之分的古代文人，陈设器用的雅俗当然是最重要 的取舍 标准 excel标准偏差excel标准偏差函数exl标准差函数国标检验抽样标准表免费下载红头文件格式标准下载 ，这种标准首先表现为新旧之别，取旧而 不取新，即使必用当时之物，也须“精工仿古者”，而 不宜追究与时俱进，“窃恐太近俗也”。 他对于当时流行器物基本持反感态度，特别强 调雅俗之别：“时兴之物，人皆所好，则知志幽慕古者 鲜矣。今者浇薄即精工，而光华嫌其毕露，仅饰一时 之观耳。”时物反映了世俗社会的趣味，往往与文人 的审美相去甚远，与“雅”的趣味不相合，当然在排斥 之列。 甚至在文案宝具的选择上，他也“厚古薄今”： “文案所须，当求古物。愈古愈妙。时尚新兴，炎炎然 一团熏烝之气。”他要通过“古”而求雅，但也要兼顾 实用，若“砚为文房至重之宝，虽得古端溪，亦当以发 墨为佳。如玉砚非不华美可爱，窃恐未能发墨，仅饰 人观，不适吾用，何足取也”；“用墨必求顶烟”；“秘阁 以竹为之颇雅，或用沉香，全在作手工巧，自邀文人 之珍惜矣”。而“雅”与主人有最直接的关系，器物之 幽俗，藏书之多寡皆有关于此。“案之无书，犹碑之没 字，深可鄙也”。他认为，藏书愈多，则人愈幽，智愈 深，心愈闲，目愈空。但是，崇古崇雅，与价格没有关 系。古器价值高低并不是雅俗之别的标准，而完全取 自主人的鉴赏力。黄图珌说：“往往见大家所蓄古玩， 十无一真，然均属重价构得者，以为奇宝，尝示于人， 难免识者所鄙。殊不知物之美恶，绝不在钱之都寡。 明珠藏于洞底，美玉隐于石中，维博雅者自有明鉴 耳。” 2. 布置得宜 《看山阁集》卷十二《清玩部》专列《陈设》一篇， 谓：“陈设之难，难求其雅，易蹈于俗也。虽秦汉奇珍， 宋元名笔，如一布置失宜，不觉其雅，自形其俗。蒲团 竹簟，茶灶酒垆，铺张合式，不见其俗，反增其雅。所 以陈设器皿，有不可忽者，一登其堂，则主人之雅俗 毕露，可不畏哉。”居室之陈设布置，一如画之经营位 置，当然是很重要的。黄图珌将它的重要性提得比器 物雅俗还要高。 黄图珌论述了陈设的细节。比如扁对之布置。他 认为，中堂的扁对，必须扁居其中，对分左右，因为这 是迎宾款客之正所。但是，若在书房，则不必如此。如 果房屋多，则要注意避免雷同，或者左首悬扁，右首 挂对，或者上首悬扁，下首挂对，不落俗套。至于扁额 上的字色，也应以社会地位不同而有所区别。中堂扁 额，官僚家庭宜用金笺，一般人家应用白粉。其他房 屋，如书房、园亭之类，扁额的形状则灵活多变，可方 可圆，或横或竖。扁额上的题名，一般来讲，厅堂以三 字题名为宜，别墅中的山堂水榭亭台楼馆，则不必拘 泥于此。而对联也须注意。中堂对联，其内容要与家 庭的社会地位相匹配，“富贵家毋致有穷酸气，寒素 家毋致有豪华气”；书房中则“富贵家能扫豪华气，寒 素家勿露穷酸气，亦不俗也”。 又如桌椅之布置：“中堂为宾客交接之地，正中 一几，既不可少，而左右相对，设椅亦属不易者，或四 把或六把，或多至八把十二把。当以四把列前，四把 退后，余则分作两层，庶得次序。其书房园屋画桌仍 须依墙贴壁，但不拘上下，毋令对面。椅必两把一处， 不容相向。至香几书案，务使安顿合宜，参差错落，自 得其高雅之趣矣。”黄图珌所说的居室，它的结构是 包括中堂、书房诸屋的传统中国家居，从他所讲屋中 清代文人的家居设计观念 ———以黄图珌《看山阁集》为例 高爱香 视觉·经验 145 视觉·经验 文艺研究 2012年第 7期 所安置“画桌”而言，一方面反映了明清以来广大士 大夫喜爱绘画的情况，一方面也反映了绘画成为士 大夫必须的修养。另外他还论述到，不同的家庭背 景，桌的形状亦应不同，桌椅的木料色彩亦应注意。 3. 追求“画意” 追求“画意”是黄图珌居室设计的一大特点。将 画境实物化到家居中，使居者如入画中，是黄图珌对 “如入画境”的理念在家居设计上的运用。比如《制作 部》之《画中扉》讲门的设计：“画壁之制，其来久矣。 余特创一法示画工，以桃源、天台二图，于山岩凹处， 藏一小户，使游者启扉深入，别有洞天，宛若身履画 中，畅领丘壑之胜，所谓卧游，信其然欤。”桃源、天台 是古代山水画常见隐逸题材，作品很多，无非反映文 人高卧隐逸之趣。黄图珌在画壁中开凿小门，使观者 真的可以“入画境”。比如《画屏户》、《鲜花活卉图》等 均有类似论述。 在参照画的布置方面，他多处谈到“参差错落”。 比如谈桌椅布置：“近来素封之家，间有亦好求雅，但 几必贴墙，椅必对面，至于参差错落之妙，究未知 也。”又如论供花谓：“折供花枝，取其有画景者，参差 相应，疏密自如，宛若名人笔意。”这应和他的绘画修 养有关系。他讲书房应有画桌的摆放，说明他可能会 作画。将画意移入居室设计，是“参差错落”的根本来 源。另外，历来文人关于“天然图画”的论述很多，也 有不少“天然图画”亭、台、楼、阁之类的建筑。黄氏在 论《园亭》的布置时也用了这样的观点：“古人必择有 奇峰怪石、老树清泉之处，相就结构亭台，使一林邱 壑环绕，窗楹高卧其间，自得天然图画之胜，不过点 缀桃李，结篱开径而已，岂全以人力作成者哉。”又讲 中堂窗户的设计：“用木四，镶背，托以板，如一无盖 木匣状。上下糊裱，成一画轴，仿诸古名人笔意，叠石 成山，栽小树数株，雕刻亭台桥梁，点缀其间，宛然有 仙山楼阁之胜，悬之堂中，诚天然图画也。”又《竹石》 谓：“子猷嗜竹，元章爱石，古人情所寄焉。于是博雅 文人，其居虽无嘉花异卉，必有疏竹卷石，摹写云林 笔意于当轩也。” 挂画也是他追求画意的重要内容。黄图珌说： “谚云：堂中无古画，一定是暴发。”但他紧接着说： “然非真赏鉴家，何以计议及此。且时人笔墨，岂无青 出于兰者，何以概行屏弃。”可见，他虽然钟情于古 物，但并不泥古，尤其对于绘画，还能充分肯定今人 之作，这和他的绘画修养有密切关系。不过，在如何 确定当世画作雅俗的问题上，他则这样说：“但忌青 绿山水，并工细人物，花卉翎毛耳，盖因其颜色过于 鲜艳，似不甚雅，余俱可用。唯水墨兰竹梅花最为脱 俗之妙品也。”他的这种看法，有一定代表性。除此之 外，他还论述了挂画的位置问题，体现了他“布置得 宜”的思想。 黄图珌生活的时代，西洋文化已经为人注意。与 他同时的邹一桂，批评西洋画“笔法全无，虽工亦匠， 故不入画品”。黄图珌虽追求高雅脱俗，强调求古，但 他对于西洋物却并不排斥。比如居室中镜子的选择， 他说，大而圆的古铜镜，以满云图样木雕为座，置于 中堂，雅俗共赏，“然不若西洋所产之玻璃镜，不须拂 拭，当自光明也”。又如对钟表的选择，他说：“西洋自 鸣钟，可为巧矣。贮之于书室中，及其时也，不扣自 鸣，可以解宿酲而醒瞌睡，不亦妙乎。”这里并不存在 融合中西审美趣味的问题，而是着眼于器物的实用 性。 家居是文人生活的重要内容，是文人自我意识 的延伸。考察中国历史，文人家居有两种倾向，一种 即钱穆所说简约型的家居设计；一种为奢侈型的家 居设计。但无论哪一种，都以“脱俗”为目的，不过前 一种则无意于“脱俗”而脱俗，后一种设计则着意营 造“脱俗”。黄图珌家境较好，他的居家设计，显然属 于后一种。总体来看，黄图珌的家居设计思想，有如 下四个特点：一，不同居室，不同设计；二、不同社会 地位，不同设计；三、追求高雅脱俗；四、追求“画意”。 这四个因素，决定家居器用及布置的一般情况。大体 来看，追求雅致脱俗，是文人家居设计的重要思想， 这与文人的审美趣味极为一致。黄图珌是江苏松江 府华亭人，这一带在明清时期是文人画士聚集之地， 大多数文人对于艺术有一定了解，这些都会影响他 们对家居设计的理解。黄图珌的家居设计思想对于 研究中国设计思想史尤其重要，可惜当前设计界尚 未注意到他。本文试对此作一初步探讨，以期抛砖引 玉。 本文为陕西省教育厅专项科研计划项目资助 “陕西民间图形在家用饰品设计中的应用研究” （2010JK128）阶段性成果。 （作者单位 西安工程大学服装与艺术设计学 院） 1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