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特莱夫式的“阴冷”——鲁迅《药》和安特莱夫《默》之比较

安特莱夫式的“阴冷”——鲁迅《药》和安特莱夫《默》之比较 安特莱夫式的“阴冷”——鲁迅《药》和安特 莱夫《默》之比较 李弗不 1935年鲁迅在<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序>中 说:”<药》的收束,也分明的留着安特莱夫式的阴冷.” 同年l1月在<致萧军,萧红>的信中说到<生死场》里老 王婆的形象塑造时,又一次提到<药》的艺术风格问题. 他说:”至于老王婆,我却不觉得怎么鬼气.这样的人 物,南方的乡下也常有的.安特莱夫的小说,还要写得 怕人,我那<药》的末一段,就有些他的影响,比王婆鬼 气.”由此可知<药》的艺术风格是明显地受了安特莱夫 的影响的. 安特莱夫是鲁迅极为推崇的俄国19世纪的着名 作家.鲁迅在安特莱夫的着名小说<默》的译后小识里 说:”安特莱夫初作<默>一篇,遂有名;为俄国当世文人 之着者.其文神秘幽深,自成一家……”后来,他又 在<黯淡的烟:置i里》的译后小识中说:”在安特莱夫的创 作里,又都含着严肃的现实性以及深刻和纤细,使象征 印象主义与写实主义相调和.俄国作家中没有一个人 能够如他的创作一般;消融了内面世界与外面表现之 差,而现出灵肉一致的境地.他的着作是虽然很有象 征印象气息,而不失其现实性的.旧安特莱夫的小说 <默>,<谩》,<书籍>,<齿痛>,<黯淡的烟霭里>等,确实 都具有象征印象气息,神秘幽深,灵肉一致的特色,而 其中又以<默>和<谩>尤为突出. <默>写了这样一个故事:牧师伊革那支性情粗暴, 训斥了女儿威罗;威罗郁郁不乐.外出卧轨自杀;老伴 就此昏睡不起.伊革那支无限自悔.最后老伴也死掉 了.整个故事,写得极为悲怆凄凉,阴冷可怖.写老伴 疼爱女儿,责怪丈夫粗暴之语.字字哀怨,如啜如泣,煞 有揪心之痛.威罗死后,老伴僵卧床上,不省人事,”阉 宅默然”.牧师看女儿的画像.栩栩如生,忽又想起威 罗尸首.”意渐怖”.”色至悲凉”.他不忍再看.意欲离 开,则女儿之语,”几于人听”.伊革那支常常静坐默 想.想到先前曾与老伴站在威罗床前,要女儿说话,顿 觉”威罗欢笑起立.进而陈辞”.他便挥手问日:”威罗 乎?’然答之者默然也.”一天夜里,他”徒跣白衣,状如 鬼物,行就威罗榻旁,长跽于地,投手枕上,引手向空而 拥……”,一边唤着威罗,一边向威罗忏悔.连连要威罗 说话.”而小楼寂寞”,绝无反响.诸如此类的描写,已 够阴冷神秘幽深的了,而当伊革那支到坟场一节,作者 把它写得更是阴森恐怖了.”其地炎热清谧,杏无人 躁,虽夏日如在月夜”.墓门”幽黑有光,若张巨口,四 周则白齿抱之”.牧师连唤几声”威罗”,应声仿佛从深 渊而出,侧耳倾听,并日”威罗言我!,则有泉下之寒, 贯耳而人”……他终于禁不住这种恐怖,横冲直撞地奔 出坟场,跑到家里跪在床前向妻子忏悔.当他抬头看 时,老伴已经死了. <谩>虽然没有<默>那样阴森得令人销魂,但却不 乏神秘阴冷和恐怖的色彩.它写一个女子对”我”花言 巧语,而却常与人歌舞作乐,与”我”相约而不见其人. “我”抱恨地把她杀了,然而”谩乃永存,谩实不死”,在 太空中,深渊里处处都冒出一个”谩”字来.以虚幻的 手法,极写了”我”处在”谩”的汪洋大海之中,最后发出 了求救的呼声.又如<书籍》写了一个疾病在身,生命 ”的书稿<为了 垂危的文人将看成是自己的生命和”心 不幸的人们>交印刷厂排印,而那些手上,脸上甚至痰 里都”被铅色染得乌黑”的不幸的人们却不知他写的 “是什么”,说他是”半文不值的文人”,当书印成后,竟 然还遭到警官立案检查的事.小说的文字和情调,都 被涂上了铅一般的色彩,作者显然是用象征的手法,用 “铅一般”的”黯淡”嘲讽了滑稽可笑的生活.0 通过以上的简略介绍,我们对安特莱夫的艺术风 格有了个粗浅的了解,而且从中可以看到它在《药>里 的影子,不论是艺术表现手法,还是所涂抹的色彩,它 们都有许多相似之处,如老栓上街前后的两段环境描 写,在老栓到了街上等待买”药”写他所感所闻所见时 所用的手法与色彩,煨”药”吃”药”时的神秘感觉,议 “药”时散发出来的阵阵冷意.特别是坟场一节与<默》 里的”墓地”更为相近了.这也就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 <药》的全篇是有完整统一风格的.只是结尾部分,”分 明的留着安特莱夫式的阴冷”.在谈到”鬼气”时,鲁迅 说的”我那<药>的末一段,就有些他的影响”,其实也就 是这个意思. 说<药》的艺术风格受了安特莱夫的影响,是否会 影响鲁迅的伟大和<药>的价值呢?当然不会.更何况 鲁迅是善于取之于蓝而胜于蓝的.为了便于说明问 题,我们不妨拿在风格上与<药>最相近的’默>,来与 <药>作个简略的比较.它们有两个明显的差异. 首先,<药>的阴冷神秘的色彩与人物的性格,境 遇,与小说的事件,主题结合得更紧,它不仅”灵肉一 致”,而且血肉丰满.安特莱夫只是较为单纯地对某种 心理或某种环境气氛进行渲染.试以<药>和<默>所共 l 有的坟场作比.《药》的阴冷,与华,夏两家母亲都失去 了儿子的悲球心理密切有关.夏母的出现,扩大了小 说的内容,指出了封建迷信思想,不光华大妈有,连革 命昔的母亲d三有,且严重地们两家都遭了不幸后,仍 对不幸不得其解.坟J二出现的花圈,显示了革命后继 有人,而夏母对它的态度,却是充满了迷信思想的.树 上的乌鸦,也与揭示夏母的迷信思想有关.作者在这 里沿用了民间认为乌鸦是”不吉利”的象征的民俗观 念,用它来为刻画人物性格,渲染环境气氛服务,收到 了良好的效果.这一切,在《药》的结尾里,都被涂上了 阴冷神秘的色彩,正说明了这种封建迷信思想的严重 性及其可悲性,从而显示了小说的思想深度和作者爱 憎分明的感情.而安特莱天的《默》,只是写伊革那支 走到坟场,看到墓?张着可怕的大口,坟场的荒凉景 象,还写了他对从坟墓里冒出来的阴冷的恐怖感.接 着,写他终于找到了女儿的坟墓,于是他就忏悔似地呼 唤女儿的名字,仿佛在深渊里有应声.他又唤,只有一 股冷气”贯耳而入”,却听不到女儿的应声.这时周围 一 片沉默,十分恐怖,他吓得离开了坟墓.单抓住人物 在特定环境下的心理,竭力夸张渲染阴冷,对加深表现 伊革那支的忏悔心情虽是有用的,但总显得内容单词, 且那种渲染过度的恐怖感,与人物性格和小说主题相 去较远.这类现象,在安特莱夫的小说中似乎不是偶 然的.就从整篇《默》来说,其内容也有单一之感. 《谩》的结尾虽然深化了主题,但就其全篇来说,也是如 此.鲁迅则既汲取了安特莱夫在表现上淋漓尽致的特 点,运用时又适可而止,并赋予丰富复杂的内容.这是 鲁迅的创造. 其次,鲁迅与安特莱夫的异同,还表现在这种风格 的情调上.安特莱夫往往只是用这种风格为写某种特 定的伤感心理服务,而又不指出其所以造成悲剧的原 因和解决的 办法 鲁班奖评选办法下载鲁班奖评选办法下载鲁班奖评选办法下载企业年金办法下载企业年金办法下载 ,满足于”叫喊”一阵即罢,所以悲凉得 具有伤感的色彩.他的《默》,《谩》,《书籍》等都是如 此,即使写歌颂革命者的《黯淡的烟霭里》也不乏伤感 的痕迹.以《默》而论,他主要是写威罗自杀后伊革那 支表示悔意的特殊心理,大事铺陈,尽力渲染,最后以 极度的阴冷和恐怖作结.这样自然会给人以颓唐之 感.而鲁迅却不然,尽管他也写人物的凄凉心理和伤 感情绪,但他是在人物为摆脱某种悲惨境遇的奋斗中 来涂抹这种色彩的;尽管以悲剧告终,但他指出了造成 悲剧的根源和解决的办法.所以,他的《药》尽管写得 很阴冷凄凉,但不会给人以颓唐之感,因为它有一股力 量的潜流在磅中奔腾,并由此去感染读者,给人以希 望.而且这样的”亮色”决不是作者强加的”光明尾 巴”,而是与那种阴冷的色彩和谐地交融在一起的.这 些便是鲁迅《药》的阴冷与安特莱夫的阴冷的不同之处 及其所以不同的原因. 由此可见,尽管《药》的风格受了安特莱夫的影响, 但鲁迅却对它进行了熔炼和改造,成了他独有的艺术 特色了. ?(鲁迅全集)1982年版,第十一卷,214页. ?(鲁迅全集)1982年版,第十一卷,259页. ?(鲁迅全集)19s2年版,第十一卷269页. 陈胜故乡在何方? 张港 “陈胜者,阳城人也”,中学语文课本注释”[阳城] 现在河南省登封县东南”.《辞海》陈胜条与此注相同, ,周为颖邑,战国初属郑,名阳城. 《辞源》阳城条:”县名 秦始置县,汉因之.唐万岁登封元年改告成县.五代后 周废为镇.秦末农民起义领袖陈涉即阳城人.故城在 今登封县东南.”课文注释,《辞海》《辞源》都认为陈胜 的家乡阳城是现在的河南登封.这些解释都很有权 威,但却经不起推敲. 陈胜起义前利用楚人尚鬼风俗做准备,起义时打 着楚人怜爱的项燕的旗号,起义后又以”张楚”为号,可 见陈胜是楚人.陈胜为王后,从前一起佣耕的故人见 到陈胜的殿屋帷帐时,用楚地方言说:”颗颐!涉之为 王沈沈者!”更说明了陈胜是个地道的楚地人.而现在 河南登封的那个阳城,从来没有属过楚国,而且距楚境 很远.陈胜家乡的阳城,不应是这个地方,应是另一个 2 阳城. 杨宽《战国史》附《战国时代黄河中游地区图》上标 有两个阳城.一个地近颖水源头,为韩地,即今登封那 个阳城;另一个在楚后期都城陈(今河南淮阳)西南约 5o公里处,其西北不足100公里就是吴广的家乡阳夏. 这个阳城,位置在现在河南商水附近,为楚国故地. 《文选?登徒子好色赋》”嫣然一矣,惑阳城.迷下蔡”,注 “阳城,下蔡,二县名.盖楚之贵介公子所封.”陈胜的 故乡阳城,应是这个阳城.《中国大百科全书》先出版 的《秦汉史》单行本陈胜吴广起义条”陈胜(?一前 208)字涉,阳城(今河南商水西南)人”. 今河南登封那个阳城,距起义地点大泽乡较远,秦 朝廷不太可能让家居今登封的人绕到东南方再北上渔 阳的.从这一点看.陈胜家乡为商水那个阳城更为合 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