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小企业女职工权益保障困境分析

· · 女性在养育后代方面承担着重要责任，她们保 持身心健康，不仅关乎其自身的利益，也关系到家 庭与社会的未来，因此国家和各级地方政府对保障 女工权益非常重视，国家各级立法机关不断出台一 些法律和规章对女工的权益进行保护，形成了较为 完善的法律保护体系。尽管如此，女工合法权益屡 受侵犯的现象仍然不时见诸于媒体的报道，这说明 女工权益保护问题非常复杂，问题的解决依然任重 而道远，有赖于有关各方面继续努力。 近年来，很多学者从权益保护现状、劳动保护 的内容和形式等多个视角采用多种方法对女工权 益保护问题开展研究，涌现出一批研究成果。但学 术界对女工权益保护问题的生成机制始终没有进 行深入挖掘，形成较为系统的认识，得到普遍认可。 基于上述认识，本文拟以河北省的女工权益保护现 状为依据，探析问题生成的内在机制，为女工权益 保护问题的解决提供理论依据。 一、河北省女职工权益保护现状 河北省非农女性产业就业人数约 193 万人 [1]， 多集中在棉纺等轻工业及第三产业，在商业、餐饮、 服务等行业，女职工所占比例在 60%以上，在重工 业、通讯、科技等行业女职工所占比例偏低。课题组 向石家庄市制鞋、机械、纺织、饲料加工等行业的部 分中小企业的女工随机性发放了 900份问卷，收回 有效问卷 751份，并与部分管理人员和个别女职工 进行了交流，发现在这些企业中女工权益保护状况 依然令人担忧。 （一）对女性劳动者“四期”间特殊权益的保护 比较薄弱，妇女劳动权益受侵害现象时有发生 针对妇女不同于男性的特殊生理情况，《劳动 法》、《妇女权益保障法》和国务院《女职工劳动保护 规定》对妇女在经期、孕期、产期和哺乳期所禁忌从 事的劳动范围、劳动强度以及特殊劳动待遇做了较 为完备的规定。本次调查发现，很多中小企业对女 职工“四期”劳动保护规定执行不到位，一是女性劳 动者孕期加班劳动，所在岗位存在有害因素的也难 以调岗，或以降低工资等待遇为调岗条件；二是生 育费用、产假待遇落实困难，产假期间不发或少发 工资，由管理岗位调换到一般岗位，甚至解除劳动 合同等；三是哺乳时间得不到保障，有的取消哺乳 时间，有的累计哺乳时间扣发工资，有的不减少哺 乳期妇女的劳动定额，迫使妇女舍弃哺乳时间。在 “四期”等特殊权益保护方面，绝大多数企业不会直 接挑战法律，往往以人事自主权或单位内部规章制 度为由损害妇女的权益。本次调查显示，有 75%的 2010年 8月 第 24卷 第 8期 经济与管理 Economy and Management Aug.，2010 Vol.24 No.8 ●百家点经 收稿日期：2010-05-05 基金项目：2008年度河北省社会科学发展研究课题“河北省非公有制企业女工劳动权益保障研究”（课题编号：200802081）的最 终研究成果 作者简介：李剑欣（1972-），女，河北行唐人，河北经贸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编辑出版学；赵建强（1970-），河北唐县 人，河北经贸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管理学博士，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行政管理。 摘要：女工权益保障水平受企业内在收益预期、内部制约与政府监管三方面影响，目前女工权益保障水平较低主要 源于相关制度设计缺陷。因此，政府应鼓励企业职工成立“民间”工会组织，构建企业女工权益保障补偿机制，以期 妥善解决有关问题。 关键词：中小企业；女工权益；补偿机制 中图分类号：F24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3890（2010）08-0093-04 中小企业女职工权益保障困境分析 李剑欣1，赵建强2 （1.河北经贸大学 人文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0061；2.河北经贸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0061） 93 经济与管理（月刊） 2010年第 8期 · · 妇女在经期、42%的妇女在孕期、30%的妇女在哺乳 期没有受到特殊保护。即使是做得相对比较好的产 期保护中，部分女性也只能享有休假，而工资福利 却大打折扣。 通过调查发现上述问题在民营企业更加突出。 这些民营企业就其规模来看多为中小型企业，用工 人数从十几人到上百人不等，行业则多集中在技术 含量低的劳动密集型行业。在这些企业里女职工的 特殊保护得不到落实，企业避开了女工产期、孕期、 哺乳期用工，根本不谈女工产假工资，生育保险费 用。在女职工安全培训、劳动保护设施方面投资很 少，特别是在制鞋、化工、建材等行业，女工长期在 有毒有害的环境中工作，没有职业病防治措施和防 治津贴，一些有机化学溶剂对女工身体造成的损伤 多数不可逆转且潜伏期长，后果严重。在少数大型 民营企业情况稍好，能够按照法律法规给予女工 “四期”保护和相应待遇。上述状况也进一步佐证了 刘林平和郭志坚（2004）[2]的研究结论，即女工权益 的保障水平与企业的规模和性质存在关联。 （二）部分企业在管理岗位招聘用工方面存在 严重的性别歧视 在调研访谈中，很多负责招聘员工的企业管理 人员坦承在管理岗位招聘中对男性应聘者更为青 睐，认为男性员工适应能力更强，更能承担高强度 的工作，因此在同等条件下男性应聘者比女性应聘 者获得工作岗位的可能性更大。基于上述认知，部 分企业在员工招聘过程中公然提出性别要求，强调 “男性”性别，其余企业虽没有明确声明招收男性， 但是在招收女性员工时也多以暂缓婚育、年龄限 制、规避女性劳动特殊保护等为签订 劳动合同 劳动合同书模板免费下载企业劳动合同范本下载劳动合同 doc 下载劳动合同法下载劳动合同模板可下载 的条 件，或者向女性员工提供较低的薪酬，这导致一些 女性不得不在低端就业、非正规就业和流动就业。 由此可见，女性在职业生涯初始阶段就受到与男性 不平等的待遇，对妇女劳动权益的保护和个人发展 造成不良影响。 （三）消极影响 女工权益保障工作多年来没有得到很好的解 决，产生了很多消极影响。第一，损害国家法律的权 威。国家的各级机关围绕女工权益保护，制定了一 系列的法律制度。但这些法律规章长期得不到贯彻 执行，已经严重损害国家法律的权威性。法律得不 到有效执行，累积下去，会进一步加大后续的立法 与执行的难度，极大地阻碍法治社会建设。第二，危 害国民健康。女工的保护，特别是对女性的四期保 护，不仅关系到女工自身的身心健康，更是关系到 优生优育的重要问题。对女工权益的长期漠视将会 威胁到下一代的健康成长，损害国家和社会的未 来。第三，影响家庭的和谐和社会稳定。女工的权益 保障关系到每个家庭，涉及到社会中的每一个成 员，如果女性职工的合法权益得不到保障尤其是与 生育相关的权益随时受到侵害，将会对每个家庭、 每一个人造成困扰。 二、困境产生的机制 女工权益保护很早就受到关注，但长期以来未 得到有效解决，其原因是多方面的。 （一）影响企业职工权益保障的因素 女工权益保障是企业的一种内部行为，但其产 生的影响却不限于企业内部，存在较强的外部性。 企业是以追求利润为目的的市场化组织，出于降低 成本、提升企业产品或服务市场竞争力的目的，一 般而言企业存在侵犯女工合法权益的冲动，但企业 行为动力的大小以及能否将其内在动力转化为现 实的行动，取决于以下三方面的因素。 1.内在的收益预期，也就是企业组织预期的行 为自身带来的收益的多寡。一般而言其内在收益预 期与企业的发展阶段、行业特征存在密切联系。在 企业发展初期阶段，企业面临的竞争压力较大，为 了克服困难，往往会通过侵害员工的合法权益方式 为自身的发展争取更大的空间。而随着企业的发 展，竞争力的提升，企业在争取市场方面则会有更 多选择，因此通过侵犯职工合法权益提升自身竞争 力的冲动会有所下降。就行业来看，劳动密集型行 业较资本密集型与科技型行业侵犯员工合法权益 的动力较强，原因在于其服务和产品的成本构成存 在较大差异，劳动密集型行业的产品中员工工资占 比较大，企业侵犯员工权益的预期收益较高。 2.内部制约力量，即员工对于组织对自身权益 侵害行为的抵制能力。如果内部制约力量强大，企 业组织很难将其对员工权益侵犯的冲动转化为实 际行动。员工对企业侵犯其合法权益抵制力量大小 受到劳动力市场状况以及工会组织结构的影响。一 般而言，企业内部工会组织健全，且真正代 表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工人的 利益，企业的不当行为会受到有效的制衡，否则企业 就会为了其短期利益随意侵犯员工权益。此外劳动 力市场结构也对员工的抵制能力产生影响，在劳动 94 · · 力紧缺状态下，员工可以通过辞职等用脚投票的方 式对企业的行为进行抵制，但在劳动力相对过剩的 状况下，员工个人的行为则很难产生效果。 3.政府监管，即政府有关部门依据有关法律对 企业行为的控制与约束。政府监管活动包括有关法 律的制定与执行两个环节，有关部门通过运用行 政、法律、经济等各种调节手段对企业行为施加影 响。政府监管效果取决于多种因素，第一为法律制 度的完善程度，完善的法律制度是执行机构高效执 法的必备条件。第二为执法资源充裕程度。执法资 源指政府为了相关执法活动配备的机构、人员以及 投入的财力和物力。政府投入的执法资源越多，则 监管的效果就会越好，越少则监管效果就会越差。 第三为监管对象的配合与接受程度，它直接影响政 府监管成本与效果。如监管对象积极配合，则会大 幅降低政府监管成本，改善监管效果，否则将出现 相反情况。 上述因素通过各自的渠道发挥作用，对企业行 为施加影响，同时彼此间也相互发生作用和联系， 共同决定企业女工权益的保障水平，如图 1所示。 （二）女工权益受侵犯难遏制原因分析 1.补偿机制缺失，中小企业违法预期收益高。 调研组发现，中小企业侵害女工权益的现象较为普 遍。在一些劳动密集型行业例如制鞋、服装、箱包等 企业，雇佣的女职工较多，如企业严格执行国家的 相关法律和法规，加重了企业的负担，短期内会影 响到企业的正常运转。调查中企业管理人员多次诉 说作为企业的难处和苦衷。但在现有的制度设计 中，企业因为雇佣女工较多而遭受利益损失并没有 得到有效补偿。在社会补偿机制缺位的情况下，企 业为了降低成本，提升产品竞争力，往往不惜以身 试法。 2.组织化欠缺，女工处于绝对弱势地位。长期 以来我国劳动力市场供给大于需求，在低端行业更 为明显，这导致女性在劳动力市场中一直处于弱势 地位，缺少与用人单位“谈判”的能力。在企业内部 工会组织不健全，工人没有可以依靠的维权组织， 企业管理者面对“个体化”的女工处于主动和强势 地位，缺少组织支持的女工对企业管理者的不合理 行为难以进行有效抵制。 3.过高的监管成本，加大了政府监管的难度。 国家各级权力机关鉴于女工权益受到侵害的严重 后果，陆续制定了一系列相关的法律和地方法规， 构建了较为完备的法律保护体系，但在法律执行环 节出现了异乎寻常的困难。相当数量的中小企业为 了获取生存空间，资方存在不惜以身试法侵犯女工 权益的强烈冲动，加之女工的弱势状态，难以对企 业的违法行为进行有效抵制，造成了违法企业数量 相当庞大。违法企业数量过大造成监管成本畸高， 执法机构只能选择性执行，而不能对所有违规企业 进行有效处罚，多数企业则能够从容逃脱处罚。执 法的困境为执法机构的执法权的行使提供了“设 租”的良好条件，执法主体与执法客体基于这种特 殊的环境很容易结成利益共同体，执法者对企业的 违法行为不闻不问，而资方则可以无所顾忌地对女 工合法权益进行肆意侵犯。这种状况使得女工权益 保障的各项法律和规章陷入尴尬和困境。 基于上述分析，概而言之，企业女工权益保障 困境的核心因素在于企业的利益诉求，女工权益保 障的相关制度设计加重了部分企业的负担，成为其 成长、发展的包袱。这导致在女工较为集中行业有 关企业违法侵权有较高的预期收益，大量企业不惜 以身试法。此外劳动力市场供大于求的买方市场特 征，以及企业工会组织发育不完善，导致企业女工 权益保障的行为客体利益表达渠道不畅通，对行为 主体难以产生有效的抑制作用。这种状况造成违法 企业数量过大，给执法机构的执法带来了严重困 难，从而使女工权益保障陷入困境。 三、解决路径 基于上述分析，女工权益保护陷入困境涉及多 个环节，诸多部门，不是一个部门、某一地区的政府 能够单独解决，核心在于相关制度设计方面还存在 一些漏洞和缺陷，因此需要政府在宏观层面上着手 采取一些补救措施，以期能使问题得到妥善解决。 （一）鼓励、扶植企业职工成立“民间”工会组织 由于体制上的原因，在我国产业界工人民间组 织长期发育不健全，这导致工人的利益缺少表达渠 道，利益得不到维护。从欧盟国家的情况看，员工与 企业行为 法律规章行为动力 政府监管收益预期 内部制约 保障水平 图 1 女工权益保障水平生成机制逻辑框架图 百家点经 李剑欣，赵建强 中小企业女职工权益保障困境分析 95 经济与管理（月刊） 2010年第 8期 · · 资方发生劳动争议时，工会组织为职工维权比职工 本人还积极，职工主要也是依托工会实现维权，职 工本人反显得“坐享其成”。[3]而在我国的工会发育 不完善的情况下，个体的工人难以与企业进行对等 的谈判。民间工会组织，具有较为完备的信息，一方 面可以从源头上对企业管理者的违法行为进行有 效抵制，另外可以对政府执法机构的执法行为提供 信息支持，降低执法成本，同时还能对执法过程中 的权利寻租，利益合谋进行监督。 （二）构建企业女工权益保障补偿机制 企业维护女工的权益缺少背后的利益基础，是 女工权益经常受到侵害的主导原因。因而政府有责 任对由于为女工提供特殊权益保障的企业提供必 要的补偿，利益补偿可以对企业行为的预期收益产 生影响，从而改变企业的行为倾向。这样还可以降 低机构执法的成本，改善既定法律执行的效果。 为了保障企业间的公平竞争，应该在全社会范 围内对于孕期和哺乳期的女性给予补贴，补贴大体 相当于员工的年薪，从而减轻企业负担，为其创造 一个公平的竞争环境。具体的 办法 鲁班奖评选办法下载鲁班奖评选办法下载鲁班奖评选办法下载企业年金办法下载企业年金办法下载 可以由财政部门 或社会保障部门对于企业内部处于孕期、产期和哺 乳期的女性给予补贴，但是补贴对象应为企业而非 个人，补贴方式可以是税收减免或保险金抵扣。如 此将会有效扼制部分企业以身试法侵害女工合法 权益的行为，法律执行机构的执法成本将会大为降 低，执法将会更为严格，选择性执行或处罚的情况 也会减少。 总之，提高女工合法权益的保障水平，不仅仅 要制定合理的保障法规，还要考虑企业尤其是小 型企业面临的现实困难，为企业公平竞争打造制度 平台。 参考文献： ［1］河北省统计局.河北经济年鉴［M］.中国统计出版社，2008. ［2］刘林平，郭志坚.企业性质、政府缺位、集体协商与外来女 工的权益保障［J］.社会学研究，2004，（4）. ［3］崔艳，胡振华.欧盟劳动法对女工权益的保护———兼论给 我国的启示［J］.高等教育与学术研究，2007，（2）. 责任编辑：张增强 责任校对：马 斌 Analysis on Embarrassing Situation of Women's Rights and Interests Safeguard in SME Li Jianxin1，Zhao Jianqiang2 （1. Humanities School, Hebei University of Economics and Business, Shijiazhuang 050061, China; 2. School of Public Management, Hebei University of Economics and Business, Shijiazhuang 050061, China） Abstract: The female worker rights and interests safeguard level was affected by three aspects such as the enterprise intrinsic anticipated income, the internal restriction as well as government supervision, that low level of the female worker rights and interests safeguard mainly due to the related system design defects. So, the government should encourage enterprise's employees to set up the non-governmental labour union, construct the women's rights and interests safeguard compensation mechanism to solve problems properly. Key words: medium-and-small enterprise; women's rights and interests; compensation mechanism 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