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文葫芦僧判断葫芦案节选部分一共有十处写到门子...
《葫芦僧判断葫芦案》中的“笑”
胡汉超
课文《葫芦僧判断葫芦案》节选部分一共有十处写到门子或贾雨村的笑，在此稍作分析。
第一处，贾雨村倚仗贾王二府之力，得任应天知府。一到任就有一桩久判不决的命案。他想借此案来重塑自己形象，便大张旗鼓地“发签差公人立刻将凶犯拿来拷问”。此时，案旁门子朝他使眼色加以阻止。雨村便退堂，与门子共至密室，“门子忙上前请安，笑问:‘老爷一向加官进禄，八九年来，就忘了我了,’”一个“忙”字，可见门子急切地想与雨村建立起“工作感情”，为自己以后能从他那儿捞取好处的不可告人心态。门子边笑边问，同时奉承讨好了对方。问中既“叙了旧情”，又“提了往事“。“笑”里带有急于套近乎的谄媚。
第二处，当听到雨村说到他“一时总想不起来”自己时，“门子笑道:‘老爷怎么把出身之地竟忘了～老爷不记得当年葫芦庙里的事么,’”门子眼看对方已将八九年前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已忘却，并不着急，反而不紧不慢，旁敲侧击地提出对方的“出身之地”、“葫芦庙里的事”，暗示自己是知道对方贫贱“底细”的。“笑”里带有含蓄的要挟。
第三处，雨村听到门子将自己当年贫贱往事揭开冰山一角时，先是一惊，可见他自以为在人事两非的他乡异地，是没有人知道他认为是有辱“官道尊严”的往事。可偏偏当年自己寄居卖文的葫芦庙里的一个小沙弥现在就在自己眼前当差，这太让人感到意外了。可雨村毕竟是雨村，“便忙携手笑道:‘原来还是故人。’”一个“忙”字，可见
雨村处惊不慌，应变之快。一个携手的动作，一个“故人”的提法，等级森严的官与吏之间的距离便缩短了。雨村怕门子以后在其他场合抖落出自己当年贫贱往事，使自己在军民人等心目中“尊严扫地”，便连“携”带“笑”。这里的动作，是故作姿态。这里的“笑”隐含一种假意自责，俨然有一种“大水冲了龙王庙”后的愧疚，同时我们透过这种“笑”，看出雨村想借此稳住对方，未免显得有些造作。
第四处，当门子顾虑等级差别，不敢就座时，“雨村笑道:‘你也算贫贱之交了，此系私室，但坐不妨。’”此时急于想知道门子“不令他发签”的缘故，笑着赐座。同时用一个“私室”，便可打消对方的顾虑。这里的“笑”怀着有求于人的目的，透露出虚情假意。
第五处，雨村在看到门子递上的“护官符”，尤其是在听到门子对“护官符”的进一步的解说后，“便笑问门子道:‘这样说来，却怎么了结此案,’”明明自己有了“了结此案”的“腹稿”，可又不能在门子面前落下“巴结权贵，草菅人命”的口实，便装出不知如何应付的样子，想借门子之口说出结案之策略。同时，雨村更多的想到了自己已经找到了“仕途通达”的良机。这里的笑既有含而不露的奸诈，又有沾沾自喜的庆幸。
第六处，当雨村问及凶犯躲的方向，“门子笑道:‘不瞒老爷说，不但这凶犯躲的方向，并这拐的人我也知道，死鬼买主也深知道„„’”门子对知府大人需费时费力才能缉拿归案的两名被告的去向掌握很清楚，受害人的来历早就了然在胸。案情的真相有助于他们他们共同谋划徇私枉法而又“压服得了口声”的“大计”。门子的“笑”
带着一种自鸣得意的意味。
第七处，雨村说他对案件中的女受害人身世不清楚时，“门子冷笑道:‘这人还是老爷的大恩人呢,他就是葫芦庙旁住的甄老爷的女儿，小名英莲的。’”可以说，没有甄老爷资助的盘费，雨村可能还是一个科场之外的穷书生，甄老爷可以说是雨村走上仕途之前所遇到的第一个“贵人”，甄老爷曾托付雨村替他找寻失散多年的女儿，雨村也亲口答应过他，现在这个苦命的女孩就在他的治下。门子凭着他在衙门里的工作经验，已看出知府大人肯定不会报恩于已经做了道士的甄老爷的，他相信贾雨村在道德和理智面前，一定会选择后者。一声冷笑，不无讽刺。脱下雨村的官服，更多的是让人看出那个社会世态的炎凉、人情的冷暖。
第八处，雨村在听完门子介绍了英莲与冯渊“孽障遭遇”后，反而向门子讨教如何剖断这官司。“门子笑道:‘老爷当年何其明快，今日倒反成个没主意的人了～„„’”门子对雨村借自己之口道出如何结案的想法是心知肚明，翻出雨村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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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与今日对比，一句笑语捅破了这层窗户纸，笑声里充满了对对方虚伪表现的嘲讽。
第九处，当门子劝说雨村，“做个人情，了结此案，日后也好去见贾王二公。”雨村却不忍“因私枉法”。“门子听了冷笑道:‘老爷说的自是正理，但如今世上是行不去了„„’”门子的话对雨村来说，本来是正中下怀，门子也知道对方早就等这样的话，可对方偏装出一副秉公执法的清官相。这“笑”声中更多的流露出门子对雨村不对自己说真心话的不满，同时又带有对对方一种自作聪明的多余的告诫。
第十处，当门子策划并告知雨村来日断案过程后，“雨村笑道‘不妥，不妥。等我再斟酌斟酌，压服得口声才好。’”听完门子这一周密策划，十分妥当的安排，雨村不露声色，连说“不妥”，以示自己正派。这“笑”声里透出了雨村的狡猾虚伪。
本文通过十个“笑”，借助必要的描写手法，活画出雨村与门子这对主仆相互利用，都想从了结此案中得到各自好处的丑恶嘴脸。他们在密室密谋的过程让我们看到了封建府衙“明镜高悬”匾额之后的罪恶。同时从中更深层次的折射出封建官场的黑暗和封建
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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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腐朽。
(此文发表在2004年第二期《语文教学与研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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