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问
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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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 一九九二年 第三期
日本家族
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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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资本主义工业化
李 一卓
明治以来 , 家族制度不仅是 日本的重
要的道德问题 , 也是重要的法律问题及重
要的政治问题 。 由于明治维新对封建社会
的家族制度不是摈弃而是保留 , 使封建色
彩极强的近代家族制度成为天皇制国家的
重要支柱 , 因而 , 从政治意义和社会意义上
说 , 日本明治维新后确立的家族制度是应
否定的 。 然而 , 若从另一角度 , 即从经济
方面来看 , 这种家族制度在某种程度上适
应和促进 了日水资本主义工业化的发展 ,
这一点还是应肯定的 , 因此 , 有人评价 日
本的家族制度 “功罪参半 ” 。 本文拟就 日
本家族制度与资本主义工业化的关系问题
作一探讨 。
日本传统的家族制度与明治维新
家庭是社会的细胞 , 不 同的国家和民
族 , 由于其不同的历史发展条件和历史发
展过程而形成 了各不相同的家族制度 。 日
本在封建社会发展过程中 , 经历 了从最初
吸收中国制度 , 向后来 日益接近西欧封建
体制这一变化 , 使得 日本的家族 制度也形
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 , 既不同 于 个 人 至
上 、 男女平等的西欧诸国 , 也有别于同是
以家族为社会组织的基础 、 强调父家长制
的中国 。 简单说来 , 日本家族制度的特征
就是 “家的父家长制 。 ” ¹ “家的父家长
制欢是说在 日本的家族制度中 , 不仅有在
西欧诸国家族制度 中并不强调 、 但在中国
十分典型的父家长制 , 还有中国与西欧家
族制度中都不具备的前提 -一 “家”制度 ,而这种 “家 ” 制度正是 日本家族制度中最
核心的内容 。
所谓 “家 ” , 是指超出具体家族的血
统集团 。 “家 ” 伴随着一种信念 : 不管其
成员发生 了什么样的变动 , 都保持其统一
性而存在下去 , 也就是说 , 这种 “家 ” 没
有被人们看成是单纯的 、 具体的家族 , 而
只是一种抽象的家系的延续体 , 以婚姻和
血缘关系组成 的具体的家族不过是直系的
从祖先到子孙这样无穷无尽 繁 衍 下 去的
“家 ” 的现象形态而 已 。 “家 ” 的含义 ,
除了组成 “家 ” 的人员之外 , 还包 括作为
住居的房子和家产 , 为维持家业的生产手
段以及埋葬祖宗的墓地等东西 。 “家 ” 制
度有两个最明显的特征 。
第 一 , 是家督继承制 , 这是 “ 家 ” 制
度的集中体现 。 “家督 ” 的含义既包括家
业与应继承家业的人 、 也包括家长监督和
管理家庭成员的权利和义务 , 日本继承制
度中的最重要的内 容 就 是 “家 督 ” 的继
承 。 为了 “家 ” 的延续 , 只能实行一子继
承 (一般是长子 ) , 即由这个人继承家督
一一 家业与家长权 , 同时也继承了家产 , 而
非家督继承人只能处于依 附 于 长 子的地
位 , 或在分得少量家产之后 建 立 一 个分
家 , 从而成为受本家约束带介井 之族 。 州
于家督继承人来说 . 财产只母听要继承的
内容的一 部分 , 而宗族泊 “名 ” 的继承 ,
以各种办法向人他证明这个 “ 家 ” 灼存级
才是最重要的 。
第二 , 是家族中超血缘的存在 。 在 日
本 , 血缘纽带与作为生活共同体的家族往
往是不同一的 。 与中国的宋族是以血缘为
唯 一纽带这一基本点不同的是 。 日本家族
的血统不仅有生理上的 , 也有模拟 的 。 一
个
表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现是长期参与家务的佣人 , 管家之类
可以作为家族成员而存在 , 如以长年忠实
服务于主家的使用人为 “别家 ” , 是德川
时代商家普遍实行的办法 , “别家 ” 可以
从主家领取资本与作为商 家 标 志 的 “暖
策” , 在主家的指挥下 自行经营 , 也有的
使用人因有突出贡献而被作为 主 家 的 分
家 。 另一个表现是以无血缘关系的人为养
子 、 让其继承家业的办法被日本人普遍接
受 , 有了这种办法 , 没有男性继承人或继
承人不成器的问题便很容易得到解决 。 养
子的形式除较常见的从幼年便到养家 、 由
养家作为继承人抚养以外 , 招婿上门也很
普遍 , 这种形式被称作 “婿养子 ” 。 婿养
子从土门之 日起便要放弃 自己的家系而改
称养家的姓 , 这一点在视 人 赘 为 “倒插
门 ” 的中国人 看 来 , 恐 怕 是 不 可 想 象
的 。
总之 , “家 ” 是基于家族之上的超家
族 、 超血缘的集团 , 它重家名而轻个人 , 重
家系而轻血缘 。这一传统 , 使 日本人不仅效
忠于 自己的家族 , 而且很容易的把对家族
的效忠转化为对其他非亲属集团乃至对国
家的效忠 , 这一点对维护统治是十分有益
的 。 毫无疑问 , 在 “家 ” 制度下 , 作为家
督继承人的家长和家长权是至高无上的 ,
家长是一家之主 , 还是 “家 ” 的象征和祖
先神的化身 , 所以 。 家庭成员对家长的服
从就等于服从通过家长而被具体化 了的这
个 “家 ” 、 在一切为了宝的信念之下 , 家
长即使怎样行使农 长权也不为过 。 家庭成
员所处的被管辖和服从的地位 , 决不会因
成年和才能的增长而有 所 改 变 。 长 期的
“家 ” 制度的熏染 , 还在人们的头脑中形
成 一种观念 : “家 ” 比起实际生活在这个
家里的家庭成 员 个 人 更 为 重 要 , 为 了
“家 ” , 即使个人的人格被无视 、 被当作
牺牲品 , 也是理所 当然的 。 这种 “家 ” 制
度正是 日本人崇尚权威 , 甘于 忍 耐 和 服
从 , 重视集团利益 这 一 特 征 的 社 会 根
源 。
应该指出的是 , “家 ” 制度在 日本封
建社会仅仅盛行于武士家族中 , 被推广于
全社会则是在明治维新之后 。 作为建立健
全近代资产阶级法制的 一 环 , 早 在 18 7办
年 , 明治新政府就开始 了与家族制度有关
的民法的编纂工作 , 经过各种周折 , 直到
1 8 9 0年 , 才将民法正式公 布 (为 区 别 起
见 , 这个民法史称 《明治旧民法》 ) 。 这
部民法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西方资产阶级
的平等 、 自由精神和削弱家长 权 的 进 步
性 , 被认为有悖干 《大 日本帝国宪法》 与
《教育救语》 的精神而受到强烈指责 。 围
绕着这个民法的实施与否 , 在法学界出现
了 “延期实施派 ” 与 “断然实施派 ” , 双
方展开 了 激 烈 论战 , 史 称 “民 法 典 论
争 ” 。 由于明治政权的主要支柱是 由旧封
建藩阀 、 政商等转化而来的带封建性的财
阀 , 其领导集团主要是与财阀密切勾结 的
旧藩阀 , 这就决定了论争的结局是坚持半
封建的自由士义的英国法和 半封建的官僚
主义的德国法的 “延期实施派 ” 与官僚 、
大地主 、 政商的同盟军的胜利 。 1 8 92 年的
第三次帝国议会决定延期实施民江 , 1 8 96
年 , 又颁布了重新起草的 《明治民祛》 ,
于 18 9 8年开始实施 。 尽管 《明治民法》 在
一定程度上做了 ·些顺应 时 代 潮 流 的规
定 , 多少有些近代色彩 , 但是 从 根 本 卜
说 , 较之 《明治 旧民法》是个倒退 , 它维护
封建家族制度和传统 . 以资产阶级法律的
形式肯定了自幕府时代以来盛行于武家社
会的 “家 ” 制度 , 并将其推 行 于 全 体国
民 。 民法从开始编纂 . 到最后实施 , 经历
近三十年时间 , 并造成 《明治旧民法》 的
夭折 。 这一结局告诉人们 , 不要说摈弃被
称为 “醇凤美俗 ” 的家族制度 , 即使是有
所触动也是很难的 。 《明治民法》保护家督
继承制 , 赋予家长以极大的权利 , 将家族
制度本身的不合理性合法化 , 阻碍 了人们
在家族中的平等相处 。 经 《明治民法冬 确
立的 日本近代家族制度 . 从法律上 、 精神
上束缚广大民众 , 成为此后半个世纪 中日
本国民家族制度与家族生活的准 则 。
家族制度在资本主义工业化 中的作用
及其局限性
明治维新对传统的 、 封建的家族制度
不是破坏 、 否定 , 而是维护 、 肯定 , 这是
由日本历史 、 社会 、 经济 发 展 条 件决定
的 。 明治新政权极力保护封建家族制度 ,
以法律加以承认 , 其出发点主要是维护统
治 , 是从政治上考虑的 , 而且 , 在现实中也
确实达到了目的 。 然而 , 从客观上考察 ,
家族制度也在某种制度上适应和促进了日
本资本主义工业化的发展 。
第 一 , 有利于为资本主义工 业化提供
雇佣劳动力。
明治维新以后 , 日本 政府在 “富国强
兵 ” 、 “殖产兴业 ” 的 口号下 , 大力扶植
资本主义经济 , 兴办近代企业 、 工厂 。 在
世界近代史上 , 西方国家工业革命的发生
与发展都是在原始积累比较充分发展的基
翻上实现的 , 只有经过这一过程 , 才能使
一拒产着和生产资料相分离 , 从而出现资本
主 义工业化所需要的源源不断的雇佣劳动
力大军 。 而在 日本 , 由于幕末资本主义因
素贫弱 , 原始积累基本上是在明治维新后
才正式展开 , 而 目是与建立近代产业这 一
过程同步进行的 。 在作为原始积累主要杠
杆之一的地税改革过程 中, 并没有发生激
烈的农村和土地变革 , 使农民小生产者同
生产手段的分离极不彻 底 。 所以说 , 明治
时代的人们在创立近代产业的时候 , 并没
有准备出充足的雇佣劳动者 。 日本资本主‘
义生产关系的这种先天不足 , 是在资本主
义经济发展过程中通过内部机制的不断调
节来加以弥补的 , 其中就包括家族制度所
具有的某些功能 。
首先 , 不论是在封 建 社 会 、 还是在
《明治民法》 所确定的近代家族制度中,
妇女的地位始终是最为低下 , 主要表现是
在 “家 ” 制度下 . 纵的父子关系重于横的
夫妻关系 , 女孩子被认为在家是多余的累
赘 , 一些地方流传着 “一是卖 , 二是留 ,
三是防止夭后愁 ” 这样 的 俗 话 , “一是
卖 ” 是说嫁出去的女儿等于 是 卖 给 人家
的 , 出嫁前还可帮助家里做家务 , 所以 ,
第一个孩子最好是女孩 。 因为女儿早晚是
人家的人 , 一般人家 , 尤其是贫苦人家都
不会 , 也无力在女儿身上 “投资 ” 太 多,
倒不如让她们外出找些活干 , 自己养活 自
己 , 还能接济家里 。 正是这种家族结构 ,
产生出担任过近代化工业先驱的纤维工业
的女工 。 这个产业之所以能 最 先 发 展起
来 , 其重要原因是资本家得以用低工资雇
佣大量离家谋生的女工 。 女工在纺织工业
工人中所占的比例 , 2 8 9 0年为7 0多石, 18 9 8
年达 77 % 。 据纺织联合会 1 8 9 7 年 进 行调
查 , 纺织行业的女工中有64 . 6 %是20 岁以
下的少女 , 16 %不满14 岁 。 º “家 ” 制度
带给她们的命运和家庭生活的重担迫使她
们早早加入雇佣劳动力的行列 。
17
‘认
其次 , “家 ” 制度 , 阳. 碍了一长子与非
长子的平等相处 , 将要继承家业的长子的
地位高于 其他子女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
前面提到的 “一是卖 , 二是留 , 三是防止
夭后愁 ” 这句俗话的 意 思 , 除 了 “一是
卖 ” 的女儿之外 , 第二个孩子 , 从 家的继
承考虑 , 最好是生男孩 , 但是 , 为了增加
保险系数 , 第三胎还是以生男孩为好 。 可
见 , 次子以下完全是为防止长子夭折和不
测才来到世上 , 只要这种意外不发生 , 他
们可以有 , 也可以无 , 因此 , 长子与非长
子享受不同的待遇也就可想而知了 。 《明
治民法》 虽规定财产继承实行均分制 , 但
是在家督继承制下 , 非长子在成年后 即使
能领到一点家产建立分家 , 与长子的本家
也只能是统辖与服从的关系 , 甚至是主人
与奉公 的关系 。 “家” 制度造成的长子 、
次子间的这种不平等 , 迫使无由继承家业
的人离家另谋出路 。 随着工业化 、 特别是
重工业的发展 , 当新兴工厂企业需要劳动
力时 , 非家业继承人的农家子弟便离开农
村涌向城市 。 同时 , 由于地税改革的结果 ,
农民必须缴纳高额现金地租 , 这些被卷入
货币经济而迅速没落 、贫困的农民 , 也不得
不把长子以外的孩子送人工厂 , 成为雇佣
劳动者 。 家族制度使得农村不仅成为廉价
劳动力的巨大供给源 , 还是失业者的巨大
‘盼水池 。 ” 遇有不景气和 经 济 危 机发
生 , 资本家首先采取的就 是 “ 归 农 ” 政
策 , 即解雇大批工人 , 将其遣 回 农 村 家
中 , 工人受伤或生病时 , 便回家休养。 这
一做法使政府和资本家最大限度的节约了
用于劳动者的工资福利 、 劳动保护和社会
救济等方面的资金 , 得以迅速进行资本的
积累 。 因此 。 日本的家族制度不论是从劳
动力的 “供给源 ” , 还是 “赊水池 ” 的意义上
说 , 都是有利于资本主义工业化发展的 。
第二 , 客观上促进 了人才的培养
促进社会流动 , 造就资本卞义工业化
所需的人才 , 是 日本家族制度的另一个客
观上的积极因素 。 明治维新打破了森严的
等级制度 , 实现 了四民平等 , 创造了社会
流动的基本条件 , 给人们以机遇和机会 ,
而家族制度正适应了这种流动 。
明治维新后迅速发展的资本主义工业
化 , 很大程度土得益于德川时代的藩校和
“寺小屋 ”教育的积累和明治维新后义务教
育的普及 。但是 , 如果次子 、 三子与长子具
有同等的家产 、 家业的继承权 , 被紧紧地
束缚于土地 , 或许不能顺利地培养和提供
适应资本主义工业化所需 要 的 人 才 。 因
为 , 除家业继承人外 , 其他人迟早都要离
开家 , 到外面去闯荡 , 通过这种办法改变
自己的生活状况和处境 。 同时 , 在当时社
会上存在的门第观念影响下 , 提高 自己的
社会地位 , 也是大多数人的奋斗 目标 。 比
如 , 曾任住友总裁的广潮宰平 , 只不过是
一个农村医生家的次子 , 他年仅 n 岁便去
住友的铜矿当学徒 , 其重要的原因便是在
无由继承家业 的 情 况 下 “期 他 日 之 大
成 ” 。 这或许就成为一种动力 , 促使这些
人积极投身于实业界 , 接受近代教育 。 在
明治维新后较少束缚的社会条件下 , 一大
批积极向上 , 勤奋刻苦 , 有知识 , 有才干
的经营人才脱颖而出 。 所有这些 , 对 日本
资本主义工业化起到十分有利的作用 。
作为非家产继承人除 了离家谋生 , 到
社会上闯荡之外 , 还有一条路可选择 , 即
作别人的养子 一一尽管这种机会只是对少
数人而言 。 一般说来 , 在无子 嗣 的 情 况
下 , 家产越多 , 门第越高的家庭 , 收 养子
的愿望就越强 , 所以 , 对作养 子 的 人来
说 , 无疑是改善了生活处境 . 较之过去增
加了受教育的机会 , 并有了可继承的家业
与家产 , 社会地位也随之提高 , 无形中多
了一条成才之路 。 事实上 , 在实业界和政
治界 ; 有不少人就是 养子 叻吕财界的古河
市兵卫 , :次界的加藤高明等 ) 。 后来成为
日本首相 的吉田茂 , 若不是从小就成 了大
实业家吉田健 三的养子 , n 岁继任吉田家
的 “家督 ” 、 成为户主 , 并继承 了一大笔
财产 , 而是一直作为士族出身的生父竹内
纲的第五子的话就不会太引起 人 们 的注
意 , 共生活道路也许会完全不 同的 。
第三 。 有利于资本主义工业化所需资
金的积累 。
家督继承制是 日本家族制度的重要特
征 , 在家督继承制下 , 凡事以将要继承家
业的长子优先 , 家产由家 长统一管理 , 并
强调家长权及家族世代永存 , 所以 , 财产
的分割 , 一般都停留在微乎其微的状态 ,
实际上 《明治民法》 规定的财产均分制原
则并不能真正实现 。 这种继承制度在明治
维新后资本主义生产关系薄弱 , 资本积累
水平甚低的情况下 , 若与诸子分割家产制
比较 , 更有利于资本主义工业化所需要的
资金的积累。 在当时的大商家 中, 为了维
护家业 , 扩大经营 , 都千方百计避免财产
的分割 。 以三井财阀为例 , 早在十七 世纪
末年 , 三井就 已发展成拥有八万余两巨额
资产的富商 。 三井的第二代家长三井高利
遗嘱子女不得分割 财产 而是将所有财产
做为家族共有 。 据此 , 三井家建立了同族
十一家的体制 , 即由 一长子为总领家 , 次子
以下五个儿子为五本家 , 通过招婿养子而
成的五家为五连家 。 这种制度从德川时代
被带到明治时代 , 其间三并财 阀 数 度 改
组 , 而三井十一家始终作为一 个 家 族 整
体 , 在总领家管辖下共同经营 。 财产的完
整与集中 使得三井始终保 持 雄 厚 的实
· 力 , 奠定了三井的四大财阀之首的地位的
基础 。 不论是累代发展起来的富商 , 还是
明治维新后一 比沈发了家的新兴企业 , 其
典同之处就是资本采取家产形态 , 而为维
持这种家产 , 并达到增殖 . 实行严格的家
督继承制则是必要手段 。 所以 , 各财阀都
在家宪中确定家族成员的家族资格 , 除上
述的三井十一家外 , 安田是十三家 , 三菱
是岩峙两家 , 住友则一直采取单一家制 。
这种家产形态下的资本的积累 , 使得这些
财阀 、 富豪有能力投资于近代产业 。 根据
1 9 0 1年 (明治3 4) 人们进行的统计来看 ,
在当时全国持50 万元资产的富豪当中 , 70
~ 8 0 %是经过数代乃至十多代才形成的 ,
一代富豪只是少数 。 若非在财产继承问题
上有严格的防止分割的
措施
《全国民用建筑工程设计技术措施》规划•建筑•景观全国民用建筑工程设计技术措施》规划•建筑•景观软件质量保证措施下载工地伤害及预防措施下载关于贯彻落实的具体措施
, 这些大富豪
是难以维持数代乃至十多代而不衰的 。
第四 , 家族企业— 日本资本主义工业化的经营主体 。
经过明治维新后的一系列改革 , 日本
经济迅速纳入卜资本主义轨道 。 但是 , 与欧
洲的工业革命粉碎了各种封建束缚和管辖
不同 , 在 日本 , 德川时代旧商行的家族式
管理制度
档案管理制度下载食品安全管理制度下载三类维修管理制度下载财务管理制度免费下载安全设施管理制度下载
直接移植到近代资本主义企业当
中, 因此 , 当萌治时代的人们在开始资本
主义工业化进程时 , 在组织方面依靠的却
是封建时代的家族制度 。 谈到近代企业的
家族关系时 , 不能不涉及到财阀问题 。
财 fwJ 是 。本喻的经济组织 , 它是近代 日本政治 、 经济的操纵者 , 是军国主义
的经济基础 。 然而 , ’ 不能杏认 , 正是财阀
以其独特的企业形式 , 促使日本实现 了资
本主义工业化 。 这是因为 , 在建设近代产
业的明治时期 , 日本大量引进西方的先进
设备与技术 , 既缺乏专门的人才 , 又急需
大笔资金 , 所以 , 最需要的也是既懂近代
经济 , 又有经营意识 , 并拥 有 所 需人才
和资本的资本家 。 而为时在这些方面占有
优势的就是 三 井 (商 业 、 金 融 ) 、 三菱
(海 运) 、 住友 、 古 河 (铜 矿 ) 、 安田
(金融 ) 、 大仓 (承包商) 等富商 。 它们
中有的是在德川时代起家 , 有的是乘明治
维新风云而一代发迹 , 不仅在本行业里积
累了大量资本 , 而且培养和锻炼了经营管
理人才 , 有了较丰富的从事实业的经验 。
这些富商本身也急需向新的领域发展 , 扩
大经营规模 。 因而 , 他们在政府的大力扶
植下 , 积极向产业资本转 化 , 或 收 买 企
业 , 或兴办新的公司 , 至明治 中期 , 发展
成为在生产 、 流通 、 金融等各领域均有据
点的多角型综合事业体。从这点说来 , 财阀
这种企业形式 , “正是在闭关 自守的 日本 ,
乍一接触先进国家的近代经济时 , 为了适
应形势而做出的历史性的英明创举 。 ” ¼
就起源来讲 , 财阀以 代 继 承 、 维持
“家 ” 为根本特征 , 一部财阀的发展史 ,
就是一部家的发家史 , 以三井 、 三菱 、 住
友 、 安田四大财阀为代表的大大小小的财
阀 , 都是在家族关系的基础上 发 展 起 来
的 。 在结构上 , 财阀是根据家族制度中的
本家— 分家的系列形成的以 “家 ” 为中心的同族集团 , 将属于财阀家族的企业作
为直系公司 , 旁系公司则是通 过 股 份 收
买 , 以模拟 的家族关系为基础形成的 , 财
阀本社社长就是这个集团的家长 。 在资本
形态上 , 财阀资本几乎全是由财阀家族所
有 , 即采取家产形态 , 在 日本资本主义走
向垄断时 , 这种财阀家族的家产便以 “合
名 公 司 ” (三 井 ) “合 资 公 司 ” ( 三
盎、 住友 ) 等持股公司的形式 , 居于金字
塔型家族康采恩的顶点 , 成为财阀的物质
基础 。 、 在财阀企业的管理上 , 各大财阀无
一例外的实行家族式管理 , 或实行以资本
所有者兼经营者总揽一切的家长独裁 , 或
以长年忠心耿耿服务于财阀家族的管家代
行经营权 , 并制定家规 、 家宪 , 作为财阀
家族成员和财阀企业职员的行动准则 。 以
家族关系为基础的大大小小的财阀 , 通过
各种经营机构 , 控制了生产 、 饰通 、 金融
三个部门 , 它们是 日本资本主义工业化过
程 中的经营主体 . 是近代 日本主 义经济的
支配者 。
综 _ L所述 , 一直到战败为止 , 对 日本
人的生活有过重大意义的以 “家 ” 为核心
的家族制度 , 虽然充满 了不平等 , 但在 日
本资本主义工业化过程 中确曾发挥过 有益
作用 。 然而 , 家族制度的有益作用是有限
的 , 是相对的 , 它的消极 作 用 也 不容忽
视 。 这主要表现在 , (一 )家族虽在一定程
度上适应和促进了资本主义工 业 化 的 发
展 , 但在社 会方面却存在很多不利 因素 。
家族制度所造成的农村这个廉价劳动力的
供给源和 “奸水池 ” , 对于资本家来说具
有重大意义 。 因为家长有扶养家族成员的
义务 , 所以 , 失业工人的 “归农 ” 和伤病
工人被遣回家 , 都是理 所当然的 , 即使是
工伤也必须接受 , 这就是近代家族制度的
功能与道德 。 因此 , 因经济危机造成的失
业 , 因劳动条件恶劣造成的伤病等一系列
社会问题 , 被简单地转化为家族向题 , 农
村中的家代替国家和企业成了失业救济机
关和伤病休养所 。 这种情况不仅加 重了农
村的贫困 , 还使资本家更加有恃无恐地剥
肖11工人的剩余劳动 , 使劳动条件止步于最
低水平 , 并推迟 了社会政策的立法 , 日本
至 19 11年才制定工厂法 , 并拖到19 16年才
付诸实施 , 且实施范围极其有限 。 (二 )
财阀这种家族式企业形式的积极作用只是
体现在资本主义工业化的早期 。 财阀的突
出特点是资本的家产形态 , 这种形态具有
强烈的封闭性 , 保守性 。 因此 , 各大财阀
虽然采取了把广泛的多种经营加以统一管
理 、 集中控制的股份公司制 , 然而 , 财阀
资本几乎全是由财阀家族所有 , 又意味着
它完全不顾股份公司制的一面 。 在 日本资
本主义走向垄断之后 , 日本的政治 , 经济
就处在这些金融寡头的支配之下 , 它的封
闭性 、 保守性是造成近代 日本资本主义畸
型发展的重要根源之一 。 从 日本近代经济
结构上看 , 在繁荣的巨大资本后面 , 存在
着庞大的中小零星企业和停滞不前 、 贫困
的农村 。 为进一步实现资本增殖 , 扩大市
场 , 解决 日本资本主义结构本身的内在矛
盾 , 就成 了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一系列对外
侵略战争的根本原 因 , 其 结 局 , 众所周
知 , 就是 日本在太平洋战争 中 的 失 败 。
(三 ) 明治维新后确立的家族制度是 日本
近代天皇 制统治的重要社会支柱 , 统治阶
级极力鼓吹 “国君之于臣民 , 犹如父母之
于子孙 ” 的家族国家观 , 要求国民要像仕
奉父母那样服从天皇的统治 , 家族主义原
理被强制性地运用于推行 “富国强兵 , ”
“殖产兴业 ” 的发展资本主义 的 方 针 政
策 , 也曾服务于 日本军国主义发动的一系
列对外侵略战争 。 对此问题将 另 撰 文 论
述 。
明治维新后确立的家族制度将明治维
新的不彻底性暴露无遗 , 从根本上来说 ,
它是落后的 , 保守的 。 然而 , 家族制度也
确实适应了 日本资本主义工业化的发展 。
与西方国家的资本主义工业化相比 , 日本
的资本主义工业化显然带有东方国家的色
彩 。 家族制度之所以能发挥作用 , 是 因它
与 日本资本主义工业化的特殊进程合拍 ,
即日本的资本主义工业化是在资本主义生
产关系并不成熟的情况下 , 为摆脱沦为半
殖民地的危机 , 由国家自上而下推动进行
的 。 因此 , 随着资本主义工业化的完成 ,
家族制度的消极作用也 就 日 益 明显 。 但
是 , 无论如何对家族制度在资本主义工业
化 中的积极作用 , 还是应当予以注意的 。
注
¹ 川岛武宜 : 《作为意识形态的家族制度》,
岩波书店 , 昭和32 年版第32 页 .
º 安藤良雄编 《近代 日本经济史要览》 东
京大学出版会19 8 1年版第77 页 .
À 后藤靖等 《日本资本主义发达史》 有斐
阁昭和 5 4年版第67 页 .
¼ 明治 34 年 9 月23 日 《时事新报》 转引野
田信夫编 《日本的经营一百 年》 犷才 申奄 ‘、 卜”
社昭和5 3年版第13 一14 页 .
½ 高桥龟吉 : 《战后日本经济跃进的根本
原因》 中译本辽宁人民出版 社 19 84 年 版第 203
页 。
(资任编辑 宋绍英 )
(上接第 40 页 )
化的流势 , 现实是酒文化仍畅销不疲 , 并
将随着 日本社会的发展而不断发展 。
注 :
¹ 村八分 : 村的协约 , 对于违反者 , 给与
断绝同其来往的处分 , 使之在村里无立足之地 。
º (美 )埃德温 · 赖肖尔著 《 日本人》 上海
译文出版社 1980年版第16 7页 .
À 同上书第173页
¼ (荷)伊恩 · 布鲁玛著 《日本文化中的性
角色》 光明日报出版社1 9 8 9年版第234 页 .
À 同上书第235 页。
¾ ( 日) 斋藤茂太著 《女性的心理骚动 》
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8 7年版第99 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