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03年第 6期(Vo1.22.No.6) 图书馆杂志(Library Journa1)
清宫五修《大清会典》考述
向 斯
(故宫博物院 北京 100009)
中国古代最大一部断代政书《钦定大清会典》,
先后由五位皇帝分五次开馆纂修 :从十七世纪八十
年代到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历时二百余年,经过了八
朝皇帝。这五位皇帝的开馆纂修时间分别是 :康熙
二十三年,雍正二年 ,乾隆十二年,嘉庆六年,光绪十
二年。
清圣祖康熙皇帝非常注重修史,尤其是典章制
度,因此,在江 山刚刚稳 定之 后 的康 熙二 十三年
(1684),他即命儒 臣编纂《大清会典》。史称 :“康熙
二十三年 ,圣祖仁皇帝命纂修《会典》,起崇德元年,
迄康熙二十五年。”‘3 J到康熙二十九年,《大清会典》
一 百六十二卷全部完成。这是清代的第一部记载从
建国到康熙中期的典章
制度
关于办公室下班关闭电源制度矿山事故隐患举报和奖励制度制度下载人事管理制度doc盘点制度下载
的大型政书,又称为《康
熙会典》。康熙皇帝在纂修圣谕中就明确地提 出了
修纂这部会典的动机和 目的:“朕闻一代之兴,必有
一 代之治法,著为道揆 ,布在方策 ,用以昭示臣民,垂
宪万世至弘远也⋯⋯务使文质适中,事理成备 ,行诸
今而无弊,传诸后而可征 ;悉心考订,克成一代之典 ,
俾子孙臣庶遵守罔愆,以副联法祖图治之意。”[21
康熙《大清会典》记载了康熙二十五年以前清廷
五十个中央国家机关的机构编制和典章制度,其中,
文职衙门四十八个 ,武职衙门两个 ,除了详细的文字
记述之外,还配有大量的图画,尤其是疆域、建筑、礼
仪、服饰、兵器 、刑名、器物等等,工笔精美的图画配
以详实的文字 ,图文并茂,极一时之盛 ,真实地再现
了一个鼎盛帝国的王朝盛世 3 J。《康熙会典》之后的
另四部会典,在时间上前后相续,表面上似乎是对
《康熙会典》的续修、增补 ,但实际上 ,后四部只是继
承了《康熙会典》的体例和结构,而各部书是相对独
立成篇、独立行世的,完全是各个历史阶段典章制度
的独立记述,是相对独立的重修本《大清会典》。
清世宗雍正皇帝感于王朝的积弊,大刀阔斧地
进行政治改革。雍正二年,大臣蒋廷锡奏请续修《会
典》。雍正皇帝允其所请,命阁臣开馆纂修。历时九
年,《大清会典》二百五十卷修成,又称为《雍正会
典》 4J。《康熙会典》和《雍正会典》的共同之处是:都
是典、例合而为一,记载了中央机关的编制和典章制
度 ,在时间上前后相续——《康熙会典》起于清初太
宗皇太极崇德元年,止于康熙二十五年;《雍正会典》
起于康熙二十六年,止于雍正五年 ,雍正十年刊行。
两书不同的地方是 :前者记载了五十个中央机关文
武衙门,其中文职四十八个 ,武职两个 ;后者记录了
四十九个所定中央在京各部院衙门机构 ,比前者少
了一个京卫机构;仪礼条例、典章制度之后附载事
例 ,有关机构在文字记述的同时,配以大量的图式,
文图并茂 5 J——前者也记载了钦天监,但康熙时期
的天文仪器很丰富,也很先进,而在书中却没有配
图,后者则弥补了这一缺憾 ,依据康熙年间内府刻印
的《御制历象考成》增绘了天文仪器图式 6 J。
清乾隆时期,国家统一 ,政局稳定 ,中央机构健
而藏书为官家所取,有的则直接提供藏书给官藏校
对。晋人张华“秘书监挚虞撰定官书,皆资华之本以
取正焉”;梁人任防“聚书至万卷,率多异本,补足秘
书所无,及卒后,武帝使学士贺纵共沈约勘其书目,
官家无者就其家取之。”
⑤ 私家藏书成为政府图书的征集对象 :魏晋南
北朝战争此起彼伏 ,政府藏书屡遭破坏。由于私人
藏书分散在全国各地,不易同时毁灭,而且转徙也比
较方便 ,因此,一旦官府藏书受到严重损坏,统治者
便向民间征集图书,私家藏书便成为补充官府藏书
的一个重要源泉。
参考文献
1 刘汝霖 .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私家藏书.图书馆,1961(3)
2 谢灼华 .中国图书与图书馆史.武汉大学出版社 ,1987
牛红亮 女 副研究馆员,主要从事图书馆学
研究,已发表图情专业论文4o余篇,编著图书2部。
(收稿 日期 :2003—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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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各项典章制度也臻于完备。乾隆十二年 ,乾隆皇
帝“以《会典》自雍正五年告成以后,阅岁既久,爱命
开馆重修,亲定成书。以会典为纲,则例为目,各区
部,分条理,毕贯《会典》,凡一百卷,则例凡一百八十
卷,乾隆二十六年校刊。”【 J学识渊博的乾隆皇帝觉
得 ,以前成书的《会典》,国家法定条文的典制和执行
这些法制条文过程中解决的由皇帝或官方认可并可
作为日后处理同样事情的定例的事例混在一起 ,是
非常不相宜的 ,为什 么?按照乾隆皇帝的说法是:
“向者,发凡排纂,率用原议旧仪,连篇并载,是典与
例无辨也。夫例可通 ,典不可变。今将援典而傅例 ,
后或摭例以淆典,其可乎?于是,区会典、则例各为
之部 ,而辅以行。诸臣皆谓若纲在纲,咸正无缺,而
朕弗敢专也。”【0]看来这一想法,是大多数朝臣的一
致意见,与乾隆皇帝的想法一致 ,乾隆皇帝拍板确定
更改旧制 ,采用新法,将典与例分开。这便是第三部
《大清会典》,又称为《乾隆会典》。
《乾隆会典》开馆于乾隆十二年,完成于乾隆二
十九年。全书“典”一百卷,“则例”一百八十卷,收录
了雍正四年至乾隆二十三年共三十年间中央机构各
大衙门的编制条文和典章制度【9j。乾隆皇帝这样记
述 :“皇考世宗宪皇帝雍正五年申谕阁臣,敬奉成编,
考衷条系,则以累洽重熙,更兼皇祖景祚延洪 ,化成
久道 ,不可以无述,而述且未遑言作矣。及联寅绍丕
基 ,祗祗翼翼,壹惟法祖宗之法,心祖宗之心 ,发册披
图,罔或面俞尺寸。会西陲大功告蒇,幸赞承祖宗欲
竞之志事,而凡职方、官制、郡县、营戌、屯堡、觐响、
贡赋、钱币诸大政,于六曹庶 司之掌,无所不隶。且
我皇考励精图治,十三年之间,立纲陈纪,复不可无
纪以垂永 世。爱咨 馆局,次第 具 草,乙夜 手批 是
正。”【10J典制部分所列在京各部院衙门,基本上沿袭
了上一部的体例,而略有调整:文职衙门合并为三十
二个,武职衙 门新增了九个——八旗都统 、前锋统
领、护军统领、步军统领 、火器营、健锐营、侍卫处、三
旗虎枪营 、圆明园八旗护军营,加上原来的鸾仪卫 ,
共十个武职衙门,合计文、武衙门四十二个。事例部
分收录了皇帝关于各项典章制度 的谕 旨、各项制度
的损益沿革、大臣对有关制度的奏章以及各项法规
制度在执行过程中所裁定的具体事例。按大臣鄂尔
泰的说法,该书“以会典为纲,则例子为 目”。全书有
关机构也是文图并茂,共计附图一百十四幅l11 J。
第四部《大清会典》始修于嘉庆六年 ,历时十七
年 ,于嘉庆二十三年修成,名为《钦定增修大清会
典》,又称为《嘉庆会典》【l 。事实上,这部《会典》,
早在乾隆五十一年二月,朝廷大学士、九卿之臣就动
议奏请续修《大清会典》:自乾隆二十二年命修《会
典》后,至今又三十年,应重加编勒 ,以昭遵守。乾隆
皇帝还特下圣谕:“国家之有《会典》,仿之典谟官礼,
俾一代大经大法,细 目宏纲,无不了如指掌,用以昭
示法守 ,而垂信来兹。今大学士、九卿等合词奏请重
修,系为慎重典章起见 ,其事原属应行。但朕御宇五
十一年 ,仰承吴苍垂贶 ,眷佑朕躬,今虽年逾古稀,精
神如旧⋯⋯朕年八十六岁时即当归政⋯⋯今国家正
当全盛,将来归政时,敕下礼官,详议典礼,一切祭
天、告庙、受朝 、颁诏诸大仪 ,实为千古未有之盛事 ,
甚巨典也。则当于是时重修《会典》,当归政典礼一
并编入,俾我奕世子孙有享遐年而亲相授受者,得所
遵循守法 ,岂不休欤?-L13]
清嘉庆六年,御史梁国治率先上奏,请求续修
《大清会典》。九月十五日,皇帝颁发谕 旨:“《大清会
典》一书,自乾隆二十二年修纂成书后,至五十一年,
经大学士、九卿奏请续修⋯⋯朕亲政后,在二十七月
内未遑办理 ,此时正应开馆纂辑,俾臻完备。将乾隆
二十三年以后增定一切典礼及修改各衙门则例,编
辑成书,颁行中外。”l14]《嘉庆会典》基本上沿袭了
《乾隆会典》的体例,共编纂了“典制”八十卷 、“则例”
九百二十卷;在此基础上,又新增 了“图”四十六卷
— — 这是一个新的创举 ,开创了典、则 、图并举和文、
图并茂的会典先河。该书收采范围起 自乾隆二十四
年,迄于嘉庆十七年,将这五十三年间四十三个在京
中央机关编制、典章制度、法制事例以及相关图式融
为一炉,收录于一套大型套书之中。特别值得一提
的是 ,新增了八个在京机构:办理军机处、稽查钦奉
上谕事件处、总理行营、中书科 、奏事处 、善扑营、上
虞备用处、养鹰狗处l15]。另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就
是盛京五部在清朝机构中一直保留着 :《康熙会典》
将之列于中央有关部院之后,《雍正会典》在中央六
部之外另设盛京五部,《嘉庆会典》又恢复了《康熙会
典》旧例,将盛京五部附于中央相关部院之后,并确
定成为定制 ,此后永为遵循l16]。
第五部《大清会典》始修于清光绪十二年,历时
十四年,于光绪二十五年修成,又称为《光绪会
典》【l7]。
《嘉庆会典》迄止于嘉庆十七年。从嘉庆十八年
到光绪十二年,其间相距七十余年,经历了嘉庆、道
光、咸丰、同治、光绪五朝皇帝 和一个太后——慈禧
太后的统治。这是中国历史的大变动 、大动荡、大改
组和大革新时期,也是旧的制度不断变更、废弃和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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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典章不断建立、完善的历史时期。中国从一个传
说中的强盛大帝国渐渐沦为半殖 民、半封建 的任人
宰割的弱国,中国的国家机构在外国列强的影响下
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与之相应政治、经济、文化、教育
等各个方面的典章制度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光
绪会典》“典制”一百卷、“事例”一千二百二十卷、
“图”二百七十卷 ,较全面、系统地记述了从嘉庆十八
年到光绪十三年这七十五年之间的中央在京机构以
及相应的典章制度和各类图式。这是满清王朝会典
的集大成者 ,是清室第五部会典,也是中国数千年帝
制时代的最后一部官方记录王朝典章制度的超大型
政书[ 8l。
《光绪会典》是一部巨著,其纂修机构也十分庞
大。该书设正总裁四人 :经筵 日讲起居注官东 阁大
学士宗室昆冈,经筵 日讲起居注官体仁 阁大学士徐
桐,经筵讲官协办大学士兵部尚书刚毅 ,经筵讲官协
办大学士吏部 尚书孙家鼐。副总裁六人 :经筵讲官
吏部尚书熙敬,经筵讲官礼部尚书启秀,经筵讲官礼
部尚书廖寿恒 ,经筵讲官兵部尚书徐甫,理藩院尚书
裕德,都察院左都御史徐用仪。提调官是鸿胪寺卿
那桐等三人 ,汉文总校官兼汉总纂官是户部左侍郎
吴树梅等四人,汉文总校官是翰林院侍读学士瑞洵
等八人,纂修官是内阁中书吴中钦等十三人 ,协修官
是内阁中书王昌年等二十五人,详校官是翰林院编
修蔡曾源等十四人 ,校对官多达四十二人 ,包括内阁
中书梁本翘 、翰林院庶吉士傅增湘等[ ]。会典馆正
总裁昆冈在光绪二十五年八月十五日《奉表》中回顾
说:“圣朝会典之作,始于康熙甲子之年。雍正初,既
续编摩。乾隆时,复加纂辑,体裁不改,则例旋增。
迨夫嘉庆之朝,更有重修之命,典与例各分经纬,殊
途同归;图与说互证源流 ,两美必合 。” ]
《光绪会典》在体例上较之前几部,有其自己的
鲜明特色 ,其在《凡例》中列出了如下不同:
A.此前会典,经历了康熙、雍正、乾隆、嘉庆四
朝四次奉敕编纂,乾隆十二年圣谕始以典 、例各 自为
部,嘉庆朝则在典之外 ,别编事例 ,附以图说,各 自为
卷 ,互资考证;而“此次奉 旨续修,除 图说新增凡例
外,典例仍以典为纲,例为伟,一遵上届体裁。”[21]
B.会典以官统事,以事隶官。“如周六官,唐六
典,提纲契领 ,治具毕张。至事例则各 门各 目,因革
损益,皆系按年排比。是以历届旧典 ,凡例 内各表明
起迄年限。然如《乾隆会典》,二十九年书成,所载止
于二十三年,独理藩 院所载则止于二十七年。此次
续修,会典事例奏准 自嘉庆十八起,迄光绪十三年
止,此系限制。嗣因成 书之 日,距截 止之年 已逾一
稔,于是又奏准凡光绪二十二年以前之有关典礼者,
一 律纂人。”[22j
c.《嘉庆会典》八十卷、事例九百二十卷,此次
增典为卷百、事例为卷千二百有二十。编纂顺序如
前,依然是宗人府 、内阁、六部等衙门,“惟新增神机
营,谨列于前锋、护军、步军诸营之次。新增总理各
国事务衙门,谨列于内务府之次。” ]
D.此书纲罗掌故,实集大成。
E.清文《会典》及《事例》,谨于汉本脱稿后,一
律接办。汉字翻清,以汉字为准;清文译汉,以清字
为准。“圣朝典章,昭若 日月,清汉分编,无异合
璧。’’[24]
注释
1 周礼正义.清乾隆年墨笔抄本
2,3 钦定大清会典卷首.清康熙二十九年内府刻本
4,7,9 清鄂尔泰、张廷玉等撰 .国朝宫史.卷二十六.北京
古籍出版社,1987.6
5 钦定大清会典 .清雍正十年内府刻本
6 钦定仪象考成三十二卷.清乾隆二十一年武英殿刻本
8,10 御制钦定大清会典序.清乾隆二十九年武英殿刻本
l1 钦定大清会典.清乾隆二十九年武英殿刻本
l2,l3 清庆桂、王杰等撰 .国朝宫史续编卷八十六.北京古
籍出版社,1994.7
l4,l5,l6 钦定大清会典.清嘉庆二十三年武英殿刻本
l7,l8 钦定大清会典.清光绪二十五年石印本
l9 钦定大清会典·纂修职官表.清光绪二十五年石印本
20 钦定大清会典·奉敕纂修告成表、清光绪二十五年精抄
本
2l,22,23,24 钦定大清会典·凡例 .清光绪二十五年精抄
本
向 斯 故宫博物院副研 究馆员。
(收稿 日期:2003—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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