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量代词_多_的用法及其解释

2008 年 7 月 第 40 卷 　第 4 期 外语教学与研究 (外国语文双月刊) Foreign L 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bimont hly) J uly 2008 V ol . 40 N o. 4 汉语量代词“多”的用法及其解释 3 暨南大学 　宗世海 　湛江师范学院 　张鲁昌 　　提要 : 本文从留学生语言用例和文献研究入手 ,探讨汉语量代词“多”的用法及成因。文章建立了 “单位词”、“量”、“量代词”以及“表量词组”等概念 ,重点 分析 定性数据统计分析pdf销售业绩分析模板建筑结构震害分析销售进度分析表京东商城竞争战略分析 、归纳了汉语量代词“多”的两种基本用法 : ⅠA 式和 ⅡB 式 ,并发掘出“多”字的一种新用法 ⅠB 式。文章还探讨了“多”字使用的语用动因和语义 条件 ,认为其语用动因是说话人简化了较复杂的量而又为避免失真误导而做的补偿 ;一个表量词组在什 么地方可以使用量代词“多”,取决于这个表量词组语义上在哪个位置有可再细化的空间。在上述三种 格式中 , ⅠA 式优先于 ⅡB 式 , ⅡB 式优先于 ⅠB 式。文章对“多”的对外汉语教学提出了相应的建议。 关键词 :“多”、量、单位词、量代词、语用动因 　　[中图分类号 ] H146. 2 　　[文献标识码 ] A 　[文章编号 ] 100020429 (2008) 0420262208 一、问题的提出 在暨南大学华文学院高年级汉语作为第二语言学 习者的习作中 ,我们常发现表示不确定零头的“多”的 用法失当。下面是几个典型的例子 : 　(1) 3 我们学院有三百个多人。(泰国学生甲) (2) 3 我们学了七百个多字。(泰国学生甲) (3) 3 我学校的图 书 关于书的成语关于读书的排比句社区图书漂流公约怎么写关于读书的小报汉书pdf 馆有三万本多书。(泰国学生乙) (4) 我们要每年销售50 万多 ,地区是整个中国市场。(英国 学生甲) (5) 买这种电冰箱要用三千八百人民币多。(泰国学生乙) (6) 3 两多年前是没有实习老师。去年的 ,我就不清楚。 (印尼学生甲) (7) 3 我在国外已四多年了。(印尼学生甲) (8) 我两个月多跟父母亲离开了。(印尼学生乙) (9) 我每天 (周) 用三十个多小时锻炼身体。(泰国学生丙) 　　查赵元任《汉语口语语法》(1979 :2602261) 、朱德熙 《语法讲义》(1982 :48) 、刘月华等《实用现代汉语语法》 (1983 : 75) 、吕叔湘主编《现代汉语八百词》(1984 :1592 160) 、张乔《模糊语言学论集》(1998a :1612162) 和《模糊 语义学》(1998b : 1442145) 、李宇明《汉语量范畴研究》 (2000 :80) ,我们发现了有关“多”的这类用法、语义的一些解释。吕叔湘 (1984 : 159) 说 :“多”是表示概数的数词 ,用在数量词后 ,表示不确定的零数。具体有两种用法 :　A 式 : 数 +“多”+ 量 [ + 名 ] 。数词为十位以上的整数 ,“多”表示整位数以下的零数。例如 :五十多张桌子。两千多斤大米。B 式 : 数 + 量 +“多”[ + 名 ] 。数词为个位数或者带个位数的多位数 ,“多”表示个位数以下的零数。例如 :四尺多布。一共花了五十六块多。　　为方便讨论 ,我们用表 1 来表示“多”字的这两种基本用法。表中用“单位词”代替一般所说的“量词”,理由见 2 . 1 节。　表 1. 本文讨论的基础 :“多”的基本用法A 式 :数词 + 多 + 单位词[ + 名词 ] B 式 :数词 + 单位词 + 多[ + 名词 ]Ⅰ. 零尾整数 　十　多　亩　　地五十　多　张　桌子一百　多　个　　人两千　多　斤　大米 ·262· 3 本文写作中得到美国奥克来尔威斯康星大学黄缙教授在资料方面的帮助 ;本文曾在暨南大学华文学院应用语言学系学术 沙龙交流 ,得到彭小川、郭熙、周静诸教授和其他学者、研究生的指正 ;还承蒙周国光教授审阅并提出修改意见 ,一并鸣谢。 Ⅱ. 非 零尾整 数及小 数 　　十　斤　　多　米 ? 　　十　亩　　多　地 ? 　　四　尺　　多　布 五十六　块　　多　钱 若用这些基本规则去分析前面所引各例 ,可以得出结 论 :例 (1) 、(2) 、(3) 、(4) 、(9) 用的是 ⅠB 式 ,不当 ,应该 改用 ⅠA 式 ,即把“多”移到单位词前面 ,说成“三百多 个人”等 ;例 (6) 、(7) 用的是 ⅡA 式 ,不当 ,应改用 ⅡB 式 ,即把“多”移到单位词之后 ,说成“两年多前”等。例 (5) 的特殊处在于没有单位词 ,而“多”出现于名词之 后 ,可按第一种方法把“多”移到“人民币”前 ;例 (8) 的 “月”既像个单位词 ,又像个名词 ,按照吕叔湘 ( 1984 : 159)的说法是名词 , 汉语一般这样说 :“两个多月时 间”,像 ⅡB 式 ,但末尾是两个名词。 但进一步研究发现 ,“多”的用法相当复杂 ,上述结 论还嫌粗疏武断。而有关文献本身也值得讨论 :有的 问题没有谈到 ,比如例 (8) 的问题 ;有的说法值得商榷 , 比如例 (1)2(4) 的说法是否绝对不行 , ⅡB 式对单位词 究竟有何限制 ;更重要的是 ,没有解释为什么 ,或者解 释牵强 ,比如朱德熙 (1982 :48) 对“二十万多人”、“五十 二来个”(“来”的用法约等于“多”) 的解释 ; 此外 ,除了 ⅠA 式、ⅡB 式以外 ,还有没有别的格式 ? 比如 IB 式 ? “多”如果是数词 ,为什么还会出现在单位词之后 ? 这 些问题都值得深入研究。 本文拟从“多”字的用法入手 ,从语法、语义和语用 动因的角度对上述问题作一系统考察。 二、ⅠA 式与 ⅡB 式的基本对立及其根源 2. 1 　定义 为了讨论方便 ,本文先对有关概念作一定义。 零尾整数和非零尾整数 :《现代汉语词典》(2005 : 1737) 对整数的定义是 : ①正整数 (1 ,2 ,3 ,4 ,5 ⋯) 、负整 数 ( - 1 , - 2 , - 3 , - 4 , - 5 ⋯) 和零的统称。②没有零 头的数目 ,如十、二百、三千、四万。本文出于讨论的需 要 ,舍弃零和负数 ,把其余的整数分为两类 :零尾整数和 非零尾整数。零尾整数指以一个或多个零结尾的整数 , 即 10 或 10 的整倍数 ,如 20 , 350 , 6000 等 ,非零尾整数 指 129 或者个位是 129 的数 ,如 3 ,85 ,492 ,5482 等。零 尾整数相当于《现代汉语词典》“整数”的第 ②种用法。 小数 : 形式上不带分母的十进分数 ,是十进分数 的特殊表现形式 , 如 0. 3 , 5 . 001 (《现代汉语词典》, 2005 :1500) 。在本文中 ,整数与小数对立 ,整数中零尾 整数与非零尾整数对立。 位数词 : 指数词中“十位”以上的表示位次的数词 , 如十 ,百 ,千 ,万 ,亿 ,兆。汉语数词的称数法是四位一 级 :个级 (个 ,十 ,百 ,千) ;万级 (万 ,十万 ,百万 ,千万) ;亿 级 (亿 ,十亿 ,百亿 ,千亿)等 (参看刘月华等 1983 ∶71) 。 单位词 : 表示人、事物或动作的单位的词 ,即所谓 的“量词”。之所以不称量词 ,是因为这种词并不能单 独表达量的概念。 量 : 事物的属性之一 ,指事物的多少。量与数有 关 ;汉语量的表达既要有数 ,也常离不开单位 ,而且具 体的量总是与具体的事物 (名词) 联系在一起。本文不 采用“数量”这个概念 ,因为它表意不明确。本文也不 称“多”的语义是表示“零数”,而称其为表示“零头”,因 为“零数”只限于“数”,而“多”的功能却是表示整个的 量 (数 + 单位 + 名) 。 量代词 : 指用于数词或者单位词之后 ,表达不确 定量的词 ,比如“多”、“余”、“来”等。 表量词组 : 由数词、单位词和名词组成的表达特 定量的词组 ,如“五十张桌子”。在一定的语境中 ,表量 词组中的名词可省略。 2 . 2 　量的精确表达和概化表达 汉语量的表达大体分为两类 :精确表达和概化表 达 ,即概括、简化表达。精确表达的例子如 : 　(10) 广东2162 种药品下月起降价12 . 3 %。/ 它比著名的北 京卢沟桥长50. 5 米 ,比桂林的花桥长182. 34 米 ,居国 内古代拱桥之首。(某报) (11) 2004 年北京春季招生计划为1500 人 ,比去年减少200 人 , ⋯⋯(某报) 例 (10)的几个量精确到个位、小数或者分数 ,例 (11) 的 量虽是较大的零尾整数 ,但也是精确的量 ,因为是人为 的、计划中的量。 概化表达又分两种 :一种是高度概化表达 ,即在概 括、简化的过程中忽略较小的零头 ,造成一定失真的表 达法 ,例如 : 　(12) 中国银行集团 2003 年实现经营利润496 亿元 ,同比增 长30 亿元。(某报) 根据经验 ,某集团的年利润不大可能正好 496 亿元 ;其 比上年的增长也不大可能刚好 30 亿元 ,一分不多 ,一 分不少。这就是高度概化表达。这种表达法的弊病是 有时会造成误导 ,使听话人误以为是精确表达。 　(13) 广州去年破获刑案4 . 7 万宗 本报讯　广州市公安局新闻发言人近日通报了 2003 年全市社会治安情况。据介绍 ,去年全市共破获 各类刑事案件47431 宗 ,抓获各类犯罪嫌疑人 29071 ·362· 宗世海　张鲁昌　汉语量代词“多”的用法及其解释 名。(某报) 该例标题中的“4. 7 万宗”也属高度概化表达 ,从正文中 的精确表达“47431 宗”可知。由于有正文的支持 ,标题 才不至于被误解为精确表达。 另一种概化表达称作“模糊概化表达”,其方法是 在把一个较复杂的量进行概括、简化的同时 ,通过模糊 限制词“约”、“近”、“逾”或量代词“左右”、“来”、“以 上”、“多”、“余”等从前面或后面对因概化而失真的量 做出补偿 ,从而不致失真、误导。例如 : 　(14) 中国春运圆满结束　公路共运送旅客17 亿多人次 新华社北京 2 月 15 日电 (记者林红梅) 2004 年春 运于 2 月 15 日圆满结束。中国公路客运共完成道路 运量17 . 265 亿人次 ,同比增长 3 . 7 %。(某报) 标题中的模糊概化表达“17 亿多人次”与文中的精确表 达“17 . 265 亿人次”等值 ,不会造成失真、误导。 上述三种量的表达法的关系是 : 　量的表达 精确表达 概化表达 高度概化表达 　(失真 ,可能导致误解) 模糊概化表达 　(前加模糊限制词“约”等 , 或者后加量代词“多”等) 　　一般来说 ,在汉语量的表达中 ,零尾整数越大 ,其 作为精确表达的概率就越低 ,如例 (12) 。但是并不是 说所有大的零尾整数都是高度概化表达 ,如例 (11) 。 2. 3 　模糊概化表达法产生的语用动因 从前文表 1 可知 ,汉语表示不确定零头的“多”的 用法主要有两种句式 : ⅠA 式和 ⅡB 式。在 ⅠA 式中 , “多”处于零尾整数之后 , 单位词之前 ; 在 ⅡB 式中 , “多”处于单位词之后。现在要问 :为什么会出现模糊 概化表达 ? 我们的解释是 ,人的记忆容量是有限的 ,过于庞大 的量或者过于微小的量 (比如由多位小数组成的量) 都 会使人不堪重负 :难以记忆 ,难以理解 ,难以表达。但 是高度概化表达法又不能确切表达意思 ,会造成误导 , 使人误以为那是精确的量。于是 ,模糊概化表达法就 派上了用场。具体来说 ,说话人要么知道精确的量 ,只 是为了自己和/ 或听话人的方便才采用了模糊概化表 达法 ;要么原来曾知道有关量的细节 ,但是这些细节被 忘掉了 ,无法正确恢复 ;再要么他本来就只知道个大概 的量 ,并不知道更确定的细节 ; 在这些情况下为了保 险 ,他都会采用模糊概化表达法。 模糊概化表达法是一种表达策略。像例 ( 14) 那 样 ,把一个很大的量简括为“17 亿多人次”既克服了精 确表达的繁琐难记难说 ,又不致造成误导 ,确实是汉语 使用者表达复杂的量的有效手段。 认知语用学家 Sperber & Wilson ( 1986/ 1995 ) 指 出 ,日常会话里的言谈大都是比较随意的 (属于 loose talk) ,都不同程度地带有“约略”、“模糊”、“笼统”、“两 可”、“含混”等特点 ,对于这种随意言谈 ,听话人不必作 刻意理解 (参看何自然 2000) 。汉语的高度概化表达 和模糊概化表达都可以看作是随意言谈 ,不过含有量 代词“多”的模糊概化表达并不影响听话人对说话人意 图的理解 ,确实美妙。 2 . 4 　量代词“多”字使用的语义条件 现在分析哪些情形下可以使用量代词“多”。 先说 ⅠA 式。从可能性而言 , ⅠA 式中的零尾整 数要么是十 ,要么是十的整倍数 ,这个数字很可能是个 概数 ,其后可能本来有至少一位 (即个位 , 129) 零数被 概化掉了 ,有足够的空间以供用量代词补充说明 :多于 十不到二十的任何一个量都可叫做“十多 (个) ”; 多于 一百不到二百的任何一个量都可叫做“一百多 (个) ”, 依此类推 ,零尾整数末尾的零越多 ,其可细化、补充的 空间也就越大。这就是量代词“多”经常出现在零尾整 数词之后、单位词之前的客观基础。 再看 ⅡB 式。非零尾整数带了单位词以后为什么 还可以加“多”呢 ? 因为从可能性而言 ,这种组合中的 量仍然可以再切分、再细化。汉语数的表达规则是从 大到小。比如一个人说出“一万 ⋯⋯”,如果没有较大 的停顿 ,听话人会期待后面还有几千、几百、几十、几 , 乃至小数。正因如此 ,一旦个位出现 ,表示整个非小数 部分 (零尾整数和非零尾整数) 已经完结 ;而单位词的 出现说明小数部分也已完结 (不管有无小数部分) 。例 如不管是“四百三十二吨 (小麦) ”还是“三十七点九吨 (钢材) ”,只要单位词“吨”出现了 ,前面的数字部分不 会再有任何变动 ,即不存在再切分、再细化的空间了。 但从整个量的表达而言 ,可能还未结束。比如当说话 人说到“四百三十二吨”之后而没有较大停顿 ,他完全 有可能继续说出“零五百八十二公斤”之类的零头。也 就是说 ,“吨”等单位词跟在非零尾整数以及小数之后 表量 ,它们后面仍然有再切分、再细化的余地 ,仍然可 以再做模糊概化处理 ,原因在于这种单位词所代表的 量是个连续的、可再切分的量。 一个表量词组在什么地方可以使用量代词“多”, 取决于这个表量词组语义上在哪一个地方有可再细化 的空间 ,如果同时具有两个地方 ,则优先用于语义上空 间大的地方 ;在本文讨论的三种格式中 , ⅠA 式优先于 ·462· 2008 年　　　　　　　　　　　　　　　　　　　外语教学与研究　　　　　　　　　　　　　　　　　　　第 4 期 ⅡB 式 , ⅡB 式优先于 ⅠB 式 (详见下文) 。 2. 5 　ⅠA 式与 ⅡB 式对立的原因 刘月华等 (1983 :75) 、吕叔湘 (1984 :1592160) 都描 述了 ⅠA 和 ⅡB 式存在的基本规律 ,但没有解释原因。 由 2. 3 节和 2. 4 节的讨论可知 ,零尾整数式概括 表达法 (对应于 ⅠA 式) 或者带某些单位词的表达法 (对应于 ⅡB 式) 可能是一个精确量的高度概化 ,因而 这种表量词组的两个相应位置都有必要增加量代词 “多”以做补偿 ;反过来说 ,只有零尾整数式或者带某些 单位词的表达法才可以在零尾整数之后或者单位词之 后使用“多”字。这就是形成 ⅠA 式和 ⅡB 式对立的根 源。就优先性来说 , ⅠA 式优先 , ⅡB 式对单位词有特 别要求 ,并不普遍。 在一般情况下 , 现代汉语中“4300000 多公斤小 麦”,“430 多吨小麦”( ⅠA 式) 与“432. 5 吨多小麦”、 “432 吨多小麦”( ⅡB 式) 两种格式形成严格对立 ,“多” 的位置不能互换。“多”的这两种用法对于汉语母语者 来说不难掌握 ,但对于汉语第二语言学习者却是难点。 2. 6 　“多”的基本语义和词类归属 从上文的叙述可知 ,“多”的基本用法是对整个表 量词组 (数词 + 单位词 + 名词) 所涉及的量进行概化增 补 :如果数词是零尾整数 ,“多”在数词后单位词前 ,表 示零尾整数以下的零头 ;如果数词是非零尾整数和小 数 ,“多”位于单位词后 ,表示单位词以下的零头。 对于这种用法的“多”,刘月华等 (1983 :74) 没有明 确说它是什么词类 ,只笼统地叫做“表示概数的词语” (同类的还有“来”、“把”、“左右”、“上下”等) 。赵元任 (1979 :260) 把这样的“多”叫做量度区别词。朱德熙 (1982 : 48 ) 叫概数词 , 吕叔湘 ( 1984 : 159 ) 、李宇明 (2000 :80) 和《现代汉语词典》(2005 : 349) 都叫数词。 何杰《现代汉语量词研究》( 2001) 没有收“多”。张乔 (1998a :161) 把这种“多”叫概化词 ,张乔 (1998b : 145) 则叫模糊限制词。我们认为 ,把这样的“多”叫数词有 一定道理 ,因为汉语数词结构的特点是由大到小的一 组组[ (系数 ×位数) + 系数 ]组合 ,其组合关系是表示 相加 (参看朱德熙 (1982 :46247) 的“系位”概念 ;刘月华 等 1983 :71) 。例如 7212 = 7 ×1000 + 2 ×100 + 1 ×10 + 2 ,这样一来 ,“多”位于不管哪一级数字之后都可看 作是对其后面本来就有的或者可以增加的数的代替 , 语义上也是相加关系 ,讲得通。但是把“多”叫数词有 三点不妥。一是难以解释为什么它还可以出现在单位 词之后。二是朱德熙 (1982 :46247) 曾经把数词区分为 系数词和位数词 ,“多”并不能处于系数词的位置 ;当然 它也不是位数词。三是“多”的功能不限于表示数的概 念 ,而是表达整个的量。在下面的讨论中还会看到 , “多”字式模糊概化表达法不但与数词、单位词有关 ,而 且有时候还与后面的名词有关。把这样的“多”叫做模 糊限制词也不妥 ,因为就汉语而言 ,限制的位置一般是 在前面 ,而“多”的位置却是在后边。所以本文称这种 用法的“多”为量代词。 三、ⅡB 式对单位词、名词的选择 刘月华等 (1983 :74) 指出 : (本文所说的) ⅡB 式的 单位词限于表示连续量的单位词 (指度量衡单位 ,表示 时间的“年”、“天”,表示组织机构的“连”、“排”、“班” 等) 。吕叔湘 (1984 :159) 指出 : (本文所说的) ⅡB 式的 单位词主要是度量衡单位词、容器单位词 (比如“两口 袋苹果”) 、时间单位词或“倍”;个体单位词只有“个”常 见 ,限于时间 ,名词 (指“小时”、“月”、“星期”) 不能省。 张乔 (1998a :161) 说 :“多”一般不能与可数名词 + 尾数 为 129 的数词结合 ,意思是ⅡB 式中的“多”一般限于与不 可数名词结合 ,而不能与可数名词结合。例如人们一般 不说“五本多书”、“五个多人”,一般可以说“五斤多米”、 “八块多钱”、“一米多布”;而 ⅠA 式却无此限制。 上述文献提出或涉及了好几个问题 ,本文只讨论 一个 : ⅡB 式对单位词或名词的选择。 根据我们的研究 ,个体单位词在 ⅡB 式中的使用 的确不是很自由 ,但也不像上述文献说得那么绝对。 首先 ,个体单位词“个”在 ⅡB 式中不限于与表示时间 的名词结合 ,也不限于只与不可数名词结合。例如我 们可以说 :“吃了五个多鸡蛋/ 苹果/ 馒头”。为什么 ? 因为“鸡蛋”、“苹果”、“馒头”在汉语使用者的语感中仍 然可以再切分 ,它们即使与非零尾整数结合 ,仍然有做 模糊概化处理的空间。而“五个多人”、“五本多书”以 及“五张多桌子”(此例为本文所补) 之所以少用 (并非 不能说) , 是由于在汉语使用者的经验中这些名词 (“人”、“书”、“桌子”) 代表整体最小 ,本身是完整的、不 可再分割的单位。比较下面几组例子 : 　　　一般不说　　　　　　　　可以说 (a) 3 三根多　筷子 三把多　筷子 ( b) 3 三条多　毯子 三条多　香烟 (c) 3 三个多　碗 三碗多　面粉 ( d) 3 三张多　桌子 三桌多　客人 (a)组的对比说明 ,同样的名词 ,不同的单位词所表示 的量 ,对于能不能再切分的容忍度不同。(b) 组的对比 说明 ,同样的单位词 ,不同的名词所表示的量 ,对于能 不能再切分容忍度不同 :毯子一般以整条计 ,很少有说 ·562· 宗世海　张鲁昌　汉语量代词“多”的用法及其解释 半条毯子的 ,香烟一条有十盒 ,当然可以有半条或者多 半条之说。(c) 、( d) 组的对比说明 ,“碗”、“桌子”作为 名词和作为单位词 ,其组合所代表的量是否可以再切 分是很不相同的 :作为单位词时 ,它们都有容器单位词 的性质 ,所以有关表达能够成立。总而言之 , ⅡB 式中 单位词使用的限制性问题取决于某表达式所代表的整 个量是否可以再切分 ,而不仅仅是单位词的简单类属 问题或者有关名词的可数与否的问题。 其次 ,在“一般不说”之外 ,即使是“人”、“书”、“桌 子”等一般不可以再切分的名词 ,在表示平均概念时也 可使用“多”字式。例如 : 　(15) 刘大夫每小时接诊八个多病人。/ 小明平均每周看三 本多书。/ 李木匠平均每天做两张多桌子。 四、为什么没有 ⅡA 式 :因为“多”前的非零尾整数已经 到达个位 ,没有可供补充的空间 　　朱德熙 (1982 :48) 说 ,概数词“多”和“来”充任系位 组合的末一项 ,跟它紧邻的前一项必须是简单的系位 构造。例如可以说“十万多人”,但是不能说“3 五十二 来个”,因为“二”不是系位构造。这实际上是解释为什 么 ⅡA 式不能说 ,为什么汉语量的模糊概化表达中没 有 ⅡA 式。我们觉得这个说法缺乏解释力。 张乔 (1998a :1612162) 对为什么 ⅠA 式能说 ,为什 么ⅡB 式部分能说部分不能说做了解释。她认为 ,在 ⅡB 式中 ,我们一般不能说“五本多书”,原因是“书”是 可数名词 ;也可能因为“书”一般是以整本计的 ; 同样 , 五人与六人之间一般情况下是不能再切分。而“五斤 多米”可以说 ,原因是五斤米和六斤米之间可以再分为 五斤二两、五斤六两 ⋯⋯等等。在 ⅠA 式中 ,“多”则可 以与可数名词结合。因为我们可以说二十一个人、二 十二个人 ⋯⋯等等。这种说法有一定道理 ,但并不完 善。其实 , ⅠA 式、ⅡB 式乃至 ⅡA 式的成立与否不在 于名词可数与否 ,而在于表量词组表达的整个量是否 可以再切分。 前文我们从语用动机和语义可能性入手 ,分析了 ⅠA 式和 ⅡB 式成立的主观愿望和客观基础 ,从而知 道 : ⅠA 式之所以能说 ,是因为其零尾整数后面有可再 切分、再细化的空间和余地 ;同理 , ⅡB 式之所以能说 , 也因为以“吨”、“尺”这样的单位词结尾的表量词组仍 然有可再切分、再细化的条件。总之 ,对于一个表量词 组 ,其数词或者单位词后面能否跟“多”,关键在于它们 所表达的对象在汉语使用者的认知中是否有再切分、 再细化的余地。 由此可以推知 , ⅡA 式之所以不能成立 ,原因在于在 由非零尾整数及小数组成的表量词组中其数字部分已经 到达非零尾整数 ,不能再切分、再细化(参看 2. 4 节) 。 在现代汉语语法中 , ⅡA 式不能说这一条非常强 硬 ,没有妥协的余地。正因如此 ,前文所引留学生习作 之例 (6) 、例 (7) 都是完全错误的 ,如果说话人坚持模糊 概化表达法 ,应当改为相应的 ⅡB 式 ,即把“多”移于单 位词之后 ,说成“两年多前”、“四年多了”。 五、ⅠB 式 :不是不能用 ,而是较少用 ,这是由汉语使用 者的经验和思维规则决定的 　　这里要讨论的是例 (1) —(5) 各例 ,也即 ⅠB 式。 该式的特点是数字部分为零尾整数 ,“多”却跟在单位 词之后。这个问题比较复杂 ,因为它既涉及有没有、能 不能用 ⅠB 式 ,也涉及某些名词的属性。为了分析的 方便 ,这里暂不讨论有关名词的问题 ,只集中讨论 ⅠB 式的成立与否。 5 . 1 　ⅠB 式说法存在 朱德熙 (1982 :48) 指出 :概数词“多”、“来”充任系 位组合的末一项 ,跟它紧邻的前一项必须是简单的系 位构造。例如可以说“十多万人”(引按 : ⅠA 式) ,但不 能说“二十万多人”(引按 : ⅠB 式) 。 朱德熙认为“二十万多人”不能说 ,且指出其原因 是“多”前的“二十万”不是简单的系位构造 ,我们认为 这种说法站不住脚。刘月华等 (1983 :75) 承认“十斤多 米”这种说法 ,但把它归入 B 式 (本文的 ⅡB 式) ,不当 (详见 5. 2 节的讨论) 。吕叔湘 (1984) 也谈到“十亩多 地”,但是没有说是哪种格式。张乔 (1998a : 1612162) , 1998b :145) 没有明确说有没有 ⅠB 式这种格式。 我们认为 , ⅠB 式 (“二十万多人”、“二十吨多水 泥”) 是存在的 ,也是合乎语法的 ,只是用得较少而已。 现在假设有以下甲、乙、丙、丁 4 组量 ,其中每一组中的 a 例都可以有 ⅠA 式、ⅡB 式两种变化 , b 例则只有 ⅠB 式一种变化 : 　　　　　　　　　　　　　　　　　　　ⅠA 式　　　　　　　　ⅡB 式　　　　　　　　ⅠB 式 甲 a . 22 . 5 吨水泥 20 多吨水泥 22 吨多水泥 b. 20 . 5 吨水泥 20 吨多水泥 乙 a . 782 . 39 元钱 780 多元钱 782 元多钱 b. 780 . 39 元钱 780 元多钱 ·662· 2008 年　　　　　　　　　　　　　　　　　　　外语教学与研究　　　　　　　　　　　　　　　　　　　第 4 期 丙 a . 226748 人 20 多万人 22 万多人 b. 206748 人 20 万多人 丁 a . 1212 . 25 亿千瓦时 1200 多亿千瓦时 1212 亿多千瓦时 b. 1200 . 25 亿千瓦时 1200 亿千瓦时多 　　根据 ⅠA 式和 ⅡB 式的模糊概化规则 ,甲 a 可以 表述为“20 多吨水泥”( ⅠA 式) ,也可表述为“22 吨多 水泥”( ⅡB 式) ;甲 b 却不能表述为“20 多吨水泥”( Ⅰ A 式) 或者“22 吨多水泥”( ⅡB 式) ,因为“20 多吨水 泥”至少要 21 吨以上水泥 ,“22 吨多水泥”至少要 22 吨 以上水泥 ;但是 ,却可表述为“20 吨多水泥”( ⅠB 式) , 表达既多于 20 吨整 ,又有很小零头的概念 ,没有失真。 这符合单位词后面的“多”表示单位词后面的零头的普 遍规则。同样的道理 ,乙组、丙组、丁组量中所有的 a 都可以做 ⅠA 式和 ⅡB 式两种模糊概化处理 ,所有的 b 都可以做 ⅠB 式模糊概化处理且只能做这样的模糊概 化处理。其中丙 b 的 ⅠB 式变化正是朱德熙 ( 1982 : 48) 所说之不能成立者。 不但理论上如此 ,现实语言使用中也能找到 ⅠB 式的实例。请看 : 　(16) 　　　民航运输旅客1120 万多人次 新华社北京 2 月 16 日电 (记者林红梅) 今年春运 期间 ,我国选择乘坐飞机出行的人比去年多了 161. 9 万人。民航在 40 天内共运送旅客 1120. 7 万人次 ,比 上年增长 16 . 9 % ,首次突破 1000 万人次大关。(《人 民日报》(海外版) 2004 年 2 月 17 日头版) 其中正文中的“1120. 7 万人次”是精确表达 ,标题中的 “1120 万多人次”正是 ⅠB 式模糊概化表达 ,各有所长 , 各得其所。 5. 2 　“十斤多肉”、“十亩多地”属于 ⅠB 式 刘月华等 (1983 :74275) 在讨论“多”字的两种用法 的时候通过公式表示 :A 式的数词是以 0 结尾的 ,B 式 的数词含 1、2 ⋯⋯9 结尾的以及 10。举例时举了“十来 斤肉”、“十斤来肉”,“十来斤米”、“十斤来米”,说明它 们所表达的意思的不同。由此可知作者认为“十多斤 肉”、“十斤多肉”,“十多斤米”、“十斤多米”等说法是成 立的 ,而且“十斤多肉”、“十斤多米”的说法属于 B 式 (本文的 ⅡB 式) (原书以“十斤来肉”等为例作解 ,并说 明“多”的用法同“来”) 。李宇明 (2000 :80) 在概括表约 量的“多”字的第 3 种用法时说 ,“多”放在数量 (即单 位) 之后 ,其数字以“半”、“一至十”为常。也倾向于把 “十米多高”与 ⅡB 式看成一类。我们认为他们对“十 斤多肉”之类表达式的归属认定有问题。 显然 ,把“十斤多肉”之类归入 ⅡB 式破坏了 ⅡB 式只有非零尾整数的统一性。而且 , ⅡB 式与 ⅠA 式 的对立十分明显 ,如果“十”既可以出现于 ⅠA 式又可 出现于 ⅡB 式 ,原因是什么呢 ? 第三 ,就算“十斤多”之 类可以归入 ⅡB 式 ,“20 吨多”呢 ?“1200 亿千瓦时多” 呢 ? 我们认为 ,刘月华等 (1983 :74) 所说的“十斤多肉” 以及吕叔湘 (1984 :1592160) 所说的“十亩多地”之类不 适于归入 ⅡB 式 ,而应归于本文所提出的 ⅡB 式。这 样处理 ,既使“十斤多肉”、“十亩多地”等个别例子有了 合理的归属和解释 ,又可以揭示整个 ⅠB 类现象的统 一规律。在这种格式中 ,数字是“十”的“多”字式用得 最多。在 5. 3 节中我们会看到 ,这种格式中零尾整数 的零越多 ,用得越少。 5 . 3 　为什么 ⅠB 式比较少用 为什么 ⅠB 式模糊概化表达法比较少用 ? 首先 ,因为 ⅠB 式表量词组的两个可再切分、再细 化的空间前大后小 ,大小悬殊。ⅠB 式的特点是同时 具备了 ⅠA 式和 ⅡB 式的两个可再切分、再细化空间 : 零尾整数末尾和单位词之后。但是这两个可再切分再 细化空间的大小是不同的 :前大后小。在含有一个零 的表量词组中 ,前者的可增补范围是大于 1 小于 10 ,后 者的可增补空间只在大于 0 小于 1 个单位之间 ;而且 零尾越多 ,两个空间之间的悬殊越大。根据经验 ,整数 越大 ,其自然出现的概率越低 ,越像个被简化了的表 达 ,后面越容易填补“多”之类量代词。所以 ⅠA 式的 使用概率高于 ⅠB 式。 下面试用图示表示这两个可增补空间的比例 : 从图示看见 , ⅠA 式的可细化空间很大 ,而且会随着零 尾整数中零尾的增多而继续增大 ; ⅠB 式的可细化空 间却极为有限 ,而且不会随着零尾整数中零尾的增多 而增大 ,始终保持在 0 . 121 个单位之间。所以 ,一般而 言 ,当说话人说到诸如“十斤肉”、“二十吨水泥”、“七百 八十块钱”、“二十万人”之类表述时 , 如果有量代词 ·762· 宗世海　张鲁昌　汉语量代词“多”的用法及其解释 “多”,就优先加在数词后面 (造成 ⅠA 式) ,而不是加在 单位词后面 (造成 ⅠB 式) 。但是 ,正如上文所讨论过 的那样 ,有时人们又确实需要把量代词“多”加在单位 词之后 ,而不是零尾整数之后 ,以表达一个特定的模糊 概化的量。比如以“780 元多”概括表示 780 . 39 元钱 , 用“十斤多肉”概括表示十斤三两肉。 正是由于 ⅠB 式中这两个空间大小悬殊 ,所以其 中以“十”为整数的说法很常见 ;零尾越多 , IB 式就越少 用。刘月华等 (1983)只看到“十斤多肉”与 ⅡB 式相近 的一面 ,却没有看到其与 ⅡB 式不同的一面以及与 ⅠA 式也相近的一面。 其次 , ⅠB 式少用可能是因为汉语中还有别的办 法表示类似意思的缘故。比如 ,可以用“20 吨多一点”、 “400 亿美元以上”、“逾 4000 亿”、“超过 30 万件”等。 前文所引例 (1) —(3) 正是这样。它们都有较大的 零尾整数 ,但量代词“多”都放到单位词后面了 ,属于 Ⅰ B 式。根据一般经验 ,可以说例 (1) —(3) 都是 ⅠA 式 的误用 ,可改为 ⅠA 式 (人、汉字以“个”计 ,书以“本” 计 ,一般不可再切分) 。但是对例 (4) 、例 (5) 却不能武 断 ,因为有可能作者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就是说 ,判 断例 (4) 、例 (5) 是否病句 ,要从作者的意图出发来决 定 ,看看他想表达的究竟是哪个量 (例 5 的“多”最好移 到名词“人民币”的前面。) 六、小结 本文分别讨论了汉语量代词“多”使用的 ⅠA 式、 ⅡB 式、ⅡA 式和 ⅠB 式四种用法 ,其中 ⅡA 式为非法。 为了便于记忆 ,现将表 1 做一更新 ,增补为表 2。 　表 2 . 汉语量代词“多”的基本用法 A 式 :数词 + 多 + 单位词 [ + 名词 ] B 式 :数词 + 单位词 + 多[ + 名词 ] Ⅰ. 零尾整数 　　　　十　多　亩　　　地 　　　二十　多　吨　　　水泥 　八千六百　多　港元 　　　一百　多　个　　　人 已办案五千　多　宗 　　　　十　亩　　多　地 　　　二十　吨　　多　水泥 　　3 三百　个　　多　人 (1) 　　3 七百　个　　多　汉字 (2) 　　3 三万　本　　多　书 (3) 　七百八十　元　　多 　　二十万　　　　多　人 Ⅱ. 非零尾整数 及小数 　　　3 两　多　年　　　　　　前 (6) →→ 　　　3 四　多　年　　　　　　了 (7) →→ 　　　　四　尺　　多　布一百二十五　吨　　多　水泥 　　五十六　块　　多　钱 　平均带八　个　　多　研究生 三十七点九　公里　多　路 　　注 :“十亩多地”在本表中已经放入ⅠB 栏内。 　　本文认为汉语的量是由“数词 + 单位词 + 名词”这 样的表量词组整体表达的 ,而量代词“多”的功能则是 分别出现在表量词组之零尾整数词之后 ,或者单位词 之后 ,对该词组所表达的整个量进行模糊概化 ,表示不 确定的零头。 本文还从语用动因和语义条件的角度讨论了为什 么有的格式能说 ,有的不能说 ;有的格式常用 ,有的少 用。任何一个“多”字式模糊概化表达式都可以认为是 说话人简化了一个较复杂的量而又为了避免失真误导 做了补偿而成 ,或者是因为原有的量太庞大 ,或者是因 为记得不准。在具备多个可再切分、可再细化的空间 的情况下 ,“多”字一般优先用在左边一个空间里 ,这是 由汉语使用者的从大到小 ,先大后小的认知规律和思 维经验所决定的。 汉语量代词“多”的用法丰富而复杂。对一个特定 表达 (如例 (4) 、(5) ) 做判断时要以说话人想表达的实 际意图为依据 ,而不能主观臆断。对留学生而言 ,“多” 用法的教学宜分步骤进行 ,先教 ⅠA 式 ,再教 ⅡB 式 ,最 后教 ⅠB 式 :由易到难 ,由常用到不常用。对高年级留 学生要讲清楚各不同“多”字式的差异。留学生对“多” 字使用不当可能和母语干扰有关。目前除了张乔 (1998a :1612162) 对汉英两种语言的模糊概化现象做了 简单对比之外 ,跨语言的研究还是空白 ,有待开拓。 关于汉语量代词“多”的用法 ,还有不少问题 (包括 例 (8) 、例 (9) 的问题)需要讨论 ,限于篇幅 ,只能从略。 ·862· 2008 年　　　　　　　　　　　　　　　　　　　外语教学与研究　　　　　　　　　　　　　　　　　　　第 4 期 参考文献 Sperber , D . & D . Wilson. 1986/ 1995 . Relevance : Comm unication and Cognition [ M ] . Oxf ord : Blackwell . 何自然 ,2000 ,再论语用含糊[J ] ,《外国语》(1) :7213。 何 　杰 ,2001 ,《现代汉语量词研究》(修订本) [ M ] 。北 京 :民族出版社。 李宇明 ,2000 ,《汉语量范畴研究》[ M ] 。武汉 :华中师范 大学出版社。 刘月华、潘文娱、故 　韡 , 1983 ,《实用现代汉语语法》 [ M ] 。北京 :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吕叔湘 (编) ,1984 ,《现代汉语八百词》[ M ]。北京 :商务 印书馆。 张 　乔 ,1998a ,《模糊语言学论集》[ M ] 。大连 :大连出 版社。 张 　乔 ,1998b ,《模糊语义学》[ M ]。北京 :中国社会科 学出版社。 赵元任 ,1979 ,《汉语口语语法》[ M ] 。吕叔湘译。北京 : 商务印书馆。 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 (编) , 2005 , 《现代汉语词典》[ Z ] 。北京 :商务印书馆。 朱德熙 ,1982 ,《语法讲义》[ M ] 。北京 :商务印书馆。 收稿日期 :2008 —01 —31 ; 修改稿 ,2008 —06 —19 ; 本刊修订 ,2008 —06 —26 通讯地址 :510610 广州市 暨南大学华文学院 (宗) 524048 广东省湛江师范学院人文学院 (张) 首届全国语言语块教学与研究学术研讨会一号通知 为了深入认识语块在外语学习和使用中的本质和作用 ,深化外语教学改革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英语学院 定于 2009 年 5 月 16 - 17 日在北京举办首届全国语块教学与研究学术研讨会。 　　　大会主题 :多维视角下的语言语块 ( Formulaic L anguage f rom Multi2Perspectives) 会议主要议题 : 大会活动议程 : 1 . 语言语块的理论 2 . 语块的语法、认知、语用、跨文 化视角 3 . 第二语言语块习得 4 . 语块与语料库 5 . 语块与翻译 6 . 语块与口译/ 同传 7 . 语块与英语教学法 8 . 语块与商务英语 9 . 其他相关课题 Ó 主旨发言 (排名不分先后)⊥ Alison Wray 教授 ,英国卡迪夫大学⊥ 丁言仁教授 ,南京大学⊥ 仲伟合教授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 王克非教授 ,北京外国语大学⊥ 王立非教授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 束定芳教授 ,上海外国语大学⊥ 张 　辉教授 ,南京国际关系学院Ó 分组 论文 政研论文下载论文大学下载论文大学下载关于长拳的论文浙大论文封面下载 宣读与讨论 　会议时间 :2009 年 5 月 16 - 17 日 (5 月 15 日报到) 　会议地点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英语学院 (北京市朝阳区惠新东街 10 号) 　会议费用 :会议费 600 元/ 人 ,食宿及交通费用自理 　报名程序 :1 . 请于 2009 年 2 月 28 日前将中英对照论文提要各 400 词电邮至 :chunk2009 @126 . com 2. 论文提要通过审核后 ,组委会将于 2009 年 3 月 1 日之前发出邀请函。 3. 有意参会但不宣读论文者请填写报名表。报名截止日期为 2009 年 3 月 1 日。 4. 联系人 :王玉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英语学院 ,电话 :010264493201 ; E2mail :chunk2009 @126. com ; 传真 :010 - 64493896 ; 查询网址 : ht tp :/ / www . uibe . sis . edu. cn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英语学院 首届全国语块教学与研究学术研讨会组委会 2008 年 6 月 8 日 ·962· 宗世海　张鲁昌　汉语量代词“多”的用法及其解释 2008 年 7 月 第 40 卷 　第 4 期 外语教学与研究 (外国语文双月刊) Foreign L 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bimont hly) J uly 2008 V ol . 40 N o. 4 Abstracts of major papers in this issue A generative analysis of relative clause ext raposition in Englis h , by CHEN Zongli , HU J iasheng & WAN G Hengying (College of Foreign L anguages , L udong U niv. , Yantai 264025 , China) , p . 243 This study discusses t he relative clause ( RC) ext rap osition in English f rom t he view p oint of Generative Grammar . Af te r a summary of t he syntactic and semantic p roperties of t he const ruction , f ollowed by a discussion of t he shortcomings of existing analyses . t he aut hors argue t hat t he ext rap osed RC and its antecedent are genera2 ted sep arately in t he course of syntactic derivation. The RC is an‘af te rt hought element’having undergone ellipsis af ter sp ell2out . When t he antecedent is t he object , t he subject and a wh2element in Sp ec CP , t he‘af tert hought element’is resp ectively a vP , an I P and a CP. Const ruction meanings and lexical items —A comp arative s t udy of t he Englis h and Chinese const ructions of“using and cons uming jointly”, by TAN G Yanling &CHU Zexia ng ( Foreign Studies College , Hunan N ormal U niv. , Chang ～sha 410081 , China) , p . 252 By comp aring t he English and Chinese const ructions of“using and consuming jointly”, t his p aper explains t hat lexical items can sometimes play a decisive p art in dete rmining t he relevant const ruction meaning as is t he case wit h such main lexical item as“share”,“V jointly”and“V sep arately”. It also illust rates t hat t hese cross2lan2 guage const ructions are almost t he same in t heir cognitive basis and exp ressive f unctions . The degree of abst ract2 ness of lexical items decides t he degree of abst ract ness of const ructions w hich will bring about cor resp onding dif2 f e rent levels of const ruction meanings . In addition , t he diff e rences of lexical items in Chinese syntactic p at te rns may exert inf luence on t he p ragmatic values of syntactic p at te rns . A cognitive investigation of“one classifier for multiple objects”in bot h Chinese and Englis h , by WAN G Wenbin (College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 Ningbo U niv. , Ningbo 315211 , China) , p . 257 The p henomenon of“one classif ier f or multiple objects”is f ound in bot h Chinese and English . This p ap er looks int o t he cognitive mechanisms f or t he emergence of t his p henomenon and considers it t o be t he result of t he image2schema2based categorization , perspectivization and analogy. The image2schema is held here t o be t he core , t he categorization t o be t he essence , t he persp ectivization t o be t he basis and t he analogy t o be t he means . Their interaction brings up t he abundant use of“one classif ie r f or multip le objects”. The us age and explanation of t he Chinese quantity2rep resenting p ronoun duo , by ZON G Shihai & ZHAN G L ucha ng (College of Chinese L anguage and Culture , J inan U niv. , Guangzhou 510610 , China) , p . 262 Based on t he study of t he inte rlanguage examples and a review of t he relevant lite rature , t his p ap er p robed int o t he usage and origin of t he Chinese quantity2rep resenting p ronoun duo. Af te r def ining t he te rms“unit word”,“quantity”,“quantity2rep resenting p ronoun”, and“quantity2rep resenting p hrase”, t he aut hors analyzed and summed up t he two basic usages of t he Chinese quantity2rep resent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