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文公入於晉》的“冕”字小考○清華大學出土文獻研究與保護中心王挺斌清華簡第七輯的《晉文公入於晉》1號簡有如下二字：整理者將後一字隸定為“”，在釋文中直接括注為“端坐”，不過在注釋中保留另一說，即讀為“端冕”。可見，“”到底為何字，需要論證說明。我們認為，“”應該就是“冕”字。從辭例上看，簡文後面雖然有殘斷，但是根據語言環境分析，這兩字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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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晉文公自秦入晉後的一個動作。其詞性，名詞、動詞都有可能，因為古漢語名動相因，名詞用作動詞也是不足為奇的。“”可以隸釋為“褍”，《說文》訓為“衣正幅”。但據《說文》釋義，“褍”字放在簡文看起來似乎還不太妥當，整理者考慮到“端”是有道理的。不過，根據其他古書舊注，“端冕”之“端”與“褍”也有聯繫。《禮記‧樂記》：“吾端冕而聽古樂，則唯恐臥；聽鄭衛之音，則不知倦。”鄭玄注：“端，玄衣也。”孔穎達疏：“云‘端，玄衣也’者，謂玄冕也。凡冕服，皆其制正幅，袂二尺二寸，袪尺二寸，故稱‘端’也。”準此，則《說文》訓為“衣正幅”的“褍”與“端冕”之“端”在詞義上緊密相關。當然，兩者也都是从“耑”得聲，詞義上都有端正之義，所以兩者也屬於同源詞關係。不過依據古書用字，還是要將“褍”括注為“端”。“”字的構形比較特別，以往不太多見。但是卻可以找到甲骨文形體，即《合集》33069：該字在曹錦炎、沈建華先生的《甲骨文校釋總集》中釋為“免”。1劉釗先生在其1曹錦炎、沈建華《甲骨文校釋總集》，上海辭書出版社，2006年12月，第3682頁。主編的《新甲骨文編》直接釋為了“冕”。2我們認為釋“冕”的意見是可信的。從構形上看，這個字就是人跪著而戴帽之形，上部帽冕之形還起到音符的作用，“”即從此形體變來。簡文當即讀為古書中的“端冕”，指的是玄衣和大冠，是古代帝王、貴族的禮服。《國語‧楚語下》：“聖王正端冕，以其不違心，帥其群臣精物以臨監享祀，無有苛慝於神者，謂之一純。”韋昭注：“端，玄端之服。冕，大冠也。”簡文若讀為“端坐”，事實上已經拋棄了“衣”、“冃”的意符提示功能。戰國文字中記錄{坐}這個詞的字形，一般就用“”,寫成“”的可能性比較小。所以，簡文釋讀為“端冕”是比較妥當的。古書中“冕”字的出現頻率不低，但是其古文字形體卻未能得到確釋。有些學者對甲骨文“”釋“冕”是持懷疑態度的。3現在有了竹書形體和辭例，可與甲骨文形體互相發明，增進我們對“冕”字的認識。2劉釗《新甲骨文編》，福建人民出版社，2014年12月，第462頁。3李守奎、肖攀《清華簡<繫年>文字考釋與構形研究》，中西書局，2015年10月，第1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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