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之哲学——从《许三观卖血记》浅谈中国弱者的儒学意味

“忍”之哲学——从《许三观卖血记》浅谈中国弱者的儒学意味 “忍”之哲学——从《许三观卖血记》浅谈 中国弱者的儒学意味 中山大学研究生学刊(社会科学版) 第31卷第2期JOURNALOFTHEGRADUATESVOL31No2 2010SUNYAT—SENUNIVERSITY(SOCIALSCIENCES)2010 "忍"之哲学 从《许三观卖血记》浅谈中国弱者的儒学意味 马晓敏 (中山大学中文系,广东广州510275) 【内容提要】本文通过对《许三观卖血记》的文本解读,论述中国弱者"忍" 以应对苦难的儒学观,包括儒家宣扬的"苦难还生","家天下"的社会理念. 同时,阐释了"忍"哲学之弊端及其与相应道教,佛教理论的暗合. 【关键词】忍;苦难 引言 自五四运动以来,西方概念笼罩了现代文学思想的大部分,引起学术界,创作界的 强烈 反思 小班合家欢主题反思小班合家欢主题审议反思小班合家欢反思恩怨历尽后的反思下载恩怨历尽后的反思下载 ,很多人提出要复原本土经验,地方性中国经验,回到真正属于中国人的生 活.于是出现了赵树理,周立波,沈从文等有意无意描述中国经验的作家.进入8O年 代,在商品市场的冲击下,中西文化碰撞更加激烈,先锋派重在表达西方后现代的文化 思想,往往"以极端化的风格表达了对生活常理和社会 规范 编程规范下载gsp规范下载钢格栅规范下载警徽规范下载建设厅规范下载 的怀疑与颠覆,以决绝的, 义无反顾的姿态对传统的意识形态观念和美学思想进行了彻底的消解"?,这在当时具 有启蒙性和革命性的意义.直到90年代,中国传统文化随着文化全球化的大潮重新受 到作家的重视,表达中国经验更成为一大写作潮流. 余华就在这个时期创作具有浓厚中国意味的《许三观卖血记》的,他从中国下层 人民的生活经验人手,向我们呈现了中国社会中弱势群体对苦难生命的理解,认识和应 对方式,力图向我们解释中国本土弱者的生命哲学,处处体现了弱者的"忍"哲学, 暗合了儒家强调的"苦难还生","家天下"的社会理念.同时,它暗合了佛教轮回受 苦和道教"无为"的哲学观念.接下来,笔者将具体论述文本中呈现的"忍"哲学. 一 ,"苦难还生"之"忍" 孑L子日,"未知生,焉知死",强调了生之可贵.因为死亡不可避免,所以我们要 ?收稿日期:2010—05—1O 作者简介:马晓敏,女,中山大学中文系2009级硕士生,专业:现当代文学.电子邮箱地址:185412309@ qq?conl ?孙文莲,朱铁梅:《和为贵一论<许三观卖血记的儒家思想>》,《沧州师范专科学校》第23卷,2007 年6月第2期. 中山大学研究生学刊(社会科学版)二.一.年第二期 珍惜此生,热爱生命,从道德方面求得生命的永恒,强调生时要立德,立功,立言,以 此来超越死的无奈,这样才能从根本意义上超越死亡.在受儒学思想极大影响下的中国 弱者,十分强调生前的作为,以成就对死亡的超越,所以尽管生命的本质是苦痛,活着 就是接受苦难,应对苦难,我们还是必须隐忍地活着,并在此过程中求得灵魂的安顿 处.当苦难不仅一次,而是一次又一次地连续到来时,我们只能"隐忍","忍触,忍 辱,忍恶,忍欲,忍怒","忍之忍之再忍之,忍到无可忍之时再忍一次,当能绝路逢 生,转祸为福."?如果因经不起苦痛而轻生,就违背了儒家的"仁"的思想观念. 《许三观卖血记》便是如此.作者在《许三观卖血记》中用一种冷静的,淡定的笔 调向我们展现了许三观的生活态度,形象地塑造了中国本土弱者的典型形象,即"忍" 的典型.所以,作品中许三观在苦难面前就显得平静淡然,相信苦难就是生命的本体, 生命就是苦难,他平静地,安然地接受随时来临的苦难,并一再地凭自己的阿Q式乐观 精神默默地忍受着.中国弱者往往能自我安慰,并且为自己提供生存的意义来源,把悲 喜和苦乐融为一体.其中,苦难是欢乐的源泉,熬过了苦难就是幸福和快乐,哪怕代价 很大且这幸福微不足道.可见,他在忍受中使生命意义得以升华,实现了儒家所倡导的 "t_". 具体到文本,我们可以看到:许三观卖血后,小便都有阵阵剧烈地发酸,牙齿碰撞 得响亮.但是能上胜利饭店喊上"一盘炒猪肝,二两黄酒,黄酒给我温一温",就特别 地神气,特别地高兴,就像阿方和根龙那样,"眯着眼睛抿了一口,然后两个人的嘴里 都吐出了咝咝的声音,两张脸上的肌肉像是伸懒腰似的舒展开来"?但在他们看来,忍 受了卖血的痛苦之后便是幸福,便转祸为福,便可以吃上一盘炒猪肝和二两黄酒,生命 价值和生存意义便得到彰显,生命哲学便得到充分地解释. 除此,面对生活的种种苦痛时,许三观也选择了无言的"隐忍".孩子伤害了别人 要赔钱,他没钱赔人家,被逼得走投无路,他也忍受着,选择了卖血;自然灾害期间, 吃了五十六天的玉米粥,孩子瘦得都没有肉了,他无力地忍着,再去卖血,让家人吃上 面条;二乐在乡下插队,为了要讨好队长,让二乐好过些,他又去卖血;尤其是对待他 的非亲生~,OSL子一乐,为了去上海看他,他就沿途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去卖血.这一路, 他忍受了饥渴,忍受了寒冷,几乎忍受了人间所有苦难.寒冷的冬天,在林浦的一个 中 午,他口渴得嘴唇快裂开了,就在河边舀了一碗河水喝,冰冷刺骨的河水进入胃里时, 使他浑身哆嗦,"他双手抱住自己猛烈地抖动了几下.过了一会儿,他觉得胃里的温暖 慢慢地回来了,他再舀起一碗河水,再次一口喝了下去,接着他再次抱住自己抖动起 来";(6)在百里,他忍受寒冷和饥饿,"百里的寒风吹在他的脸上,使他觉得自己的 脸被吹得又干又硬,像是挂在屋檐下的鱼干.他棉袄的口袋里插着一只喝水的碗.手里 拿着一包盐,他吃着盐往前走,嘴里吃咸了,就下到河边的石阶上,舀两碗冰冷的河水 喝下去,然后回到街道上,继续吃着盐走去.这一天下午,许三观在百里的医院卖了血 以后,刚刚走到街上,还没有走到医院对面那家饭店,还没有吃下去一盘炒猪肝.喝下 去二两黄酒,他就走不动了.他双手抱住自己,在街道中间抖成一团,他的两条腿就像 66 ?张岱年等着,苑淑娅编:《巾国观念史》,中州古籍出版社2005版,第4O页 ?余华:《余华精品集》,作家出版社2008版.第420页. "忍"之哲学 是狂风中的枯枝一样,剧烈地抖着,然后枯枝折断似的,他的两条腿一弯,他的身体倒 在了地上".?最后,他忍受的竟然是死亡的威胁,在黄店,许三观"面黄肌瘦,四肢 无力,头晕脑涨,眼睛发昏,耳朵里始终有着嗡嗡的声响,身上的骨头又酸又痛,两条 腿卖出去时似乎是在飘动".?可是,他还想继续卖血. 可见,许三观忍受的是令人瞠目结舌的生理和心理折磨,冷风刺骨,饥寒交迫,七 孑L麻木,再加上忍受力的磨砺,生存意志的考验,他虽死犹荣,因为他忍受了生命 苦痛 的折磨,有过保住性命的挣扎和努力,所以他尽仁尽义,在道德上实现对死亡恐惧的 超越. 二,"家天下"之"忍" 儒家所宣扬的"家天下"社会观念深入人心,繁衍后代以让家族生生不息,会使 个体死亡获得不朽的价值."儒家认为个体生命只是人类整体生命的一部分,因此死亡 的最高意义在于把个体生命融入族类群体之中,个体死亡只有对家族存续有益,才能获 得不朽的价值和意义."?所以,希望成就个人的家庭社会理想就务必忍受生命的苦难. 这一家庭观念在《许三观卖血记》中表现得特别明显.许三观为了后代的正常成 长多次卖血,不顾自己的生命,一再地忍,只为了保住儿子的性命.他成功地在子孙的 繁衍生息中超越死亡,体现了儒家思想的根基.这也是大多数中国弱者的生命哲学,那 便是"家天下"的理念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传承思想.因此,以更好地为家 庭为天下立德,立功.只要还有一丝生机,就应该学会隐忍,就应该重生避死,来成就 整体生命的生生不息. 具体到文本,可以看到许三观一生沉默地奋斗着,为了保护家人忍辱负重.他甚至 不顾自己的性命.就如前文所说的,他忍受了生理和心理的苦痛折磨.他不断地卖血. 甚至以个体的身体舒适唤起家人的健康生活,冒着个体死亡的危险换取家庭的完整美 满,这一切都源于他内心坚定的家庭理念和繁衍后代的观念.尽管为了这一切的实现, 他一路受苦受难,一路承受着生命界限的挑战.但当他忍受完这一切,他异常地骄傲和 自豪.所以他经常嘲笑何小勇没有儿子,因为他有了家,有了自己悉心经营而来的家 庭,并且他通过卖血养大了三个儿子,所以在当时的社会中他是令人艳羡的.这种行为 符合了儒家的"家天下"的社会理念. 因此,许三观就是按照中国人的这种传统行为模式忍受苦难的.由此来看,作为父 亲和丈夫,许三观是伟大而崇高的.他遵照中国弱者的生命哲学,沉默地承受苦难,坚 韧,隐忍,安守本分,顺从命运的安排.这一切都是为了构建理想的家庭,他愿意任劳 任怨,哪怕是牺牲自己的性命.可见,"家天下"的观念深人以许三观为代表的中国弱 者生命理念中.他们愿意为了家庭的美满而"忍触,忍辱,忍恶,忍欲,忍怒",忍而 又忍,因为这符合中国社会的家庭理念和生命追求. ?余华:《余华精品集》,作家出版社2oo8版,第494页 ?同上. ?孙文莲,朱铁梅:《和为贵一论<许三观卖血记的儒家思想>》,《沧州师范专科学校》第23卷 20o7年6月第2期. 67 中山大学研究生学刊(社会科学版)二.一.年第二期 三,"忍"而无为 ——一 味忍受平静现状,缺乏根本改革意识 孔子宣扬"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主张积极人世来施展人生的抱负,要求 从人事活动中积极有为,反对消极顺命.但中国弱者往往只有修身和齐家的抱负,却缺 乏治国和平天下的期许.虽然他们也往往以自身的"忍"哲学来积极人世,但是还是 有些顺命的意味,缺乏从根本上改革世事的使命感. 谢有顺先生曾经说过,中国弱者往往选择消解的轻,拒绝根本上改革的重.这一切 与中国文化的精神根蒂有关.李泽厚曾说,中国文化缺乏足够的冲突,惨厉与崇高, 一 切都被消解在静观平宁的超越之中.中国弱者面对苦难时,总习惯于消解和遗忘,其实 是一种自欺和掩饰.许三观没有试图改变现状,而是始终无为地承受和应对,最后,剩 下一种存在的麻木,可是他们却沉浸在平静中.他们只愿意享受消解苦痛的轻,而不愿 意承担改革的历史使命.因此,"当福贵和许三观在受苦的时候,不仅是他们的肉身在 受苦,更重要的是,生活的意义,尊严,梦想,希望也在和他们一起受苦."?他们缺 乏自觉改变现状的勇气,对苦难盲目乐观,完全摒弃了人根本的作为性.他们缺乏深刻 的人文关怀意识,不从根本上改变生活现状,而是一再选择忍受,超越和消解,并形成 相应的生命哲学,让众生遵循它生息繁衍,化苦难为幸福,甚至麻木地将其化为灵魂的 安顿处所,失去了苦难便失去了生命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正如《许三观卖血记》这一文本.在许三观以卖血为手段经历了多次人生苦难后, 他的生活算是过得无忧无虑了,但有一天他走过胜利饭店,闻到炒猪肝的气息时,他怀 念起过去的日子,六十多岁的他还想去卖血.但是到了医院,别人并不愿意让他卖血. 他开始哭了,"他敞开胸口的衣服走过去,让风呼呼地吹在他的脸上,吹在他的胸口; 让混浊的眼泪涌出眼眶,沿着两侧的脸颊刷刷地流,流到了脖子上,流到了胸口上.他 抬起手去擦了擦,眼泪又流到了他的手上,在他的手掌上流,也在他的手背上流.他的 脚在往前走,他的眼泪在往下流.他的头抬着,他的胸也挺着.他的腿迈出去时坚强有 力,他的胳膊甩动时也是毫不迟疑,可是他的脸上充满了悲伤.他的泪水在他脸上纵横 交错地流"?就这样,他保持着这种状态绕着全城走了一圈.作者似乎有意识地,大力 渲染此刻的他的悲伤.为什么他会如此悲伤呢?为什么他在生活条件大为改善的情况下 还要去卖血,然后换得一盘炒猪肝和二两黄酒呢?因为卖血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价值呈现 的惟一方式,已经成为了他生存意义的惟一证明.换句话说,苦难是生命的本质,失去 了苦难的体验,也就失去了生命的本真意义.反过来,只有时刻经历并体验苦难,才能 感受征服苦难后的快乐,才能享受付出后收获的幸福,才能使他的生命价值得以呈现, 才能让他灵魂得以安顿.现在他不能卖血了,就不能面对苦难了,似乎也就没有活着的 意义和必要了. 可见,许三观对苦难的生命缺乏了足够的勇气去超越,而是一味地消解和掩饰.最 68 ?谢有顺:《余华的生存哲学及其待解的问题》,《钟山》,2002年第1期,第106—1O8页 ?同上,第507页. "忍"之哲学 后,麻木得认为不承担苦难便失去生命价值.承受苦难,忍受苦难,甚至很享受苦难的 过程.他能"忍",却在根本改革方面有些无为,缺乏根本改变现状也造福众生的理念 和行为. ,亦佛,亦道 四,亦儒 除上述所论,其实"忍"之理论不止在儒教里得以宣扬,佛教和道教又何尝不大 做忍让的学问.当苦难不仅一次,而是一次又一次地连续到来时,我们只"隐忍", 儒,释,佛各家无不以各种方式,宣扬"忍".而中国社会中"忍"的理论之所以特别 发达,还因为我们受到佛教,道教观念的影响. 首先,"佛教认为,人生痛苦的根源在于'有生','有生'则精神和肉体结合在一 起,精神在得到涅磐之前只能在轮回之中受苦,只有神与形离,超脱轮回,精神永归寂 灭,才能脱离苦海而解脱,成为菩萨."?但是我们知道,达到涅磐并且超脱轮回而成 为菩萨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受根深蒂固的佛教观念影响的中国弱者只知道他们因为 '有生'所以痛苦,所以活着就是忍受,应对苦难.既然有生之苦痛是本然,那又何须 反抗和改革,只需忍耐. 其次,道家主张"无为",即"没有人为,作为,即完全摒弃人类进行的各种各样 的作为性,实践性."?这样才能不妨碍"道"作为世界上让所有万物存在,变化的主 宰者的作用.而庄子又说:"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也.人之有所不得与,皆 物之请也.""死生,存亡,穷达,贫富,贤于不肖,毁誉,饥渴,寒暑,是事之变, 命之行也."?即人生的一切都是"天",是"命",是无可奈何,所以,好坏都是命中 注定的,人无须作非分之想,只能安分守己,尽度天年.因此,就算有苦难,也是 "命",是上天的安排,我们顺其自然,安守本分地,无为地面对并且承担这一切就是 了.所以,中国人普遍认为,在苦难面前,不需要激烈地抗争,不需要怨天尤人,只需 要静静地忍就行了.所以,许三观对苦难的默认正体现这一点,他只是尽力消解并遗忘 它,甚至在掩盖苦难的生活本质,历经苦痛后依然沉浸在乐感生活中.他缺乏根本的宏 大的生命目标,缺乏深刻的人文关怀和生命理想.面对接踵而至的苦难,在根本上,他 无所作为,没有勉强自己去寻找人的权利,而是让命运主宰自己,并且顺着命运给出的 难题一一地解答下去. 可见,"忍"之理论亦儒,亦佛,亦道,三者相互作用,相互影响,共同构成了中 国弱者的普遍生存观念.正是佛家的有生之苦痛本质,道家的无为和宿命论,再加上儒 家的重生避死和"家天下"理念等儒道佛哲学理念共同交缠作用,导致了中国弱者在 苦难面前麻木,没有根本地变革思想,盲目接受社会给予生命的考验,一味为了家庭的 圆满,为了有生之年能在道德的规约下立德,立功,立言,从而超越生死,以期造福后 世,延续生命. ?张岱平等:《中国观念史》,中州古籍出版社2005年版,第4O页 ?同1O. ?陆玉林等:《中国道家》,宗教文化出版社1996版,第102页. 69 中山大学研究生学刊(社会科学版)二.一.年第二期 结语 从某种意义上讲,《许三观卖血记》中许三观的一生就是中国底层人民生命哲学的 巨大象征和写照,即"忍"是人活着最根本的哲学理念.重生避死,尽有生之年实现 "家天下"的社会理想,最终实现生命的延续,便可以超越有生,超越死亡.因此中国 弱者生命哲学中有较浓的儒学意味,即积极人世,并在忍受苦难中获得自身的生命价值 和灵魂载体.但他们人世的同时缺乏宏大意义上的人文关怀意识,缺乏根本改革的远大 抱负,而往往是消解和遮蔽苦难,这便有了佛家轮回受苦和道家"无为"的哲学意味. "忍"固然是神圣而可贵的,但倘若中国弱者都能拥有根本改革的宏大人文关怀意识并 且有所作为,底层人民便可以与精英阶层一道,改变历史和现状,最终减少"隐忍" 的生理和心理折磨,改变其生命苦难本质. Thephilosophyof"endurance" 一 theconfucianismmeaningoftheweakinChina form"XuSanguanSellBlood" Maaorrtin (ChineseDepartment,SunYat-senUniversity,No.135,WestXingangRoad, HaizhuDistrict,Guangzhou510275) 【Abstract】 Fromtheclosereadingoftext"XuSanguanSellBlood",thisthesisdescribesthelivingstyle facingwithmiseryfortheweakinChina,whichaccordswiththeConfucianismofforbearing.itincludesthe socialvalues,maintainingeveninmiseryandcenteringfamily.Inthesametime,thepaperexplainsthe disadvantagesofendurance,whichisfittoTaoismandBuddismtosomeextent. 【Keywords】endurance;misery 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