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学马：铁一样的康巴汉子

向学马：铁一样的康巴汉子 向学马:铁一样的康巴汉子 人物Figure 向学马:铁一样的康巴汉子 一向学马的大手轻轻拍在泽来邓珠的肩上:好好照顾她,当特警的老婆不容易. 文/口溪翁 -二=在路上,遇到这样一个男人:藏人 ., 血统,肤色偏黑,个子高高,肩头 宽宽,一头不太梳理的浓发下,有双鹰一 般的眼睛,永远犀利. 这个高大英武的男人,名叫向学马. 向学马先当兵,后当警察,最能体现男人 英武的两个职业.伴随着儿时的梦想.也 伴着他现实的生活.成年后,他先到昆明 军区服役,是军事五顶全能运动员.转业 到公安局后,已经先后荣立一等功,二等 功,三等功,他在稻城任公安局长时,连 续三年被授予四川省优秀公安局称号. 如今他是四川甘孜特警支队的支队长. 提起向学马.四川警界大大有名,而 在前不久的玉树抗震救灾中,更是以种 种的壮举,赢得称赞. ?暴雪之夜.在冰厚一尺的悬崖路上向玉 树前行,握着方向盘的手,被磨掉一层皮 2010年4月14日之夜,注定在向学 马和他的特警兄弟们心中难以磨灭.当 天清晨,青海玉树地区发生地震l,I府所 在地结古镇瞬间墙倒屋塌,生灵涂炭.当 日下午,向学马奉上级命令,带队全速到 灾区抗震救灾.他当时正在色达县训练, 半小时内,他就决定了行进路线,大部队 人多车大走大路.他则带领两辆越野车 走近路.大路是什么概念呢?路况稍好, 但途中也要翻越数座海拔5000米左右 的山口,这对人是一种极限的考验,由机 动一大队队长吴康林和情报信息技术大 队队长谢敏带队.近路意味着不仅是路 途短,更意味着艰难,那是一条砂石路,每 到秋季之后,由于路险坡陡,再加上至少 一 尺厚的冰.使得此路根本不能通行,这 种路在当地日Lf冬管路.就是说秋季之后 到第二年冰雪未化前,严禁各种车辆驶 入.而且在甘孜那个地区,每年的3,4月 份,正是下雪的高峰季.向学马带着在综 合科科长辜健等1O人上路了. 天已经彻底黑掉,什么也看不见,21 点左右,他{fiSH道,乃龙雪山横亘在眼前. 如果在白天.看得见满山遍野的晶莹世 界.一条路如玉带蜿蜒着随山而走.欣赏 者可尽览美景,此刻的夜晚,一切都已经 寂静无声,片片鹅毛大雪,在车灯光中尽 情奔跑,听得见砸在车上的丁当乱响.雪 把本来的冰遮盖了,这就更可怕:只知道 下面有冰,是什么样子,根本无从知晓. ?向学马在车内协调指挥救灾行动. 八个缸的丰田汽车,可以尽情地奔 驰,享受速度,但在此刻.只能以每小时 20公里的状态前进.他们必须小心翼翼 地盯死前面的路.他们相信自己的驾驶 技术,但不可掉以轻心.一边是足以把钢 铁摔得粉碎的悬崖.一边是可以把钢铁 撞成一堆废铁的山石,而脚下的路.暗藏 着杀机,随时要把车引向悬崖或者山石, 他们此刻一句话也没有,都在全神贯注, 观察着前方,注意着可能出现的情况.而 回忆这一段,他们只有一个感觉,感觉好 像在舞厅,车子一直扭来扭去.如果远处 有人,一直盯着看,就会看到两束灯光悬 挂在山腰上,似乎没有前进.但如果过一 会儿看,那么就知道他们仍在前进.也许 还会叹一句:不要命哟. 他们是去救人救命. 忽然问,车熄火了.危在旦夕,辜健 28人民公安2010年第14期 ngure人物 在紧急之下,不慌不乱,轻轻点了一下 车,而且拉住了手刹,车稳稳停住,但也 还是惊出一身冷汗.而前面也进入了海 拔最高的百里路段.一直坐在副驾驶的 向学马说:我来.向学马的驾龄耍从1987 年算起,他喜欢开车,从部队转业到公安 机关后,工作要求他更多更好地开车.他 的车开得非常好.此亥4,他手握方向盘, 从容镇定,他的手好大,握着的方向盘简 直有点小,但此时,他,点不敢大意. 当车终于爬过乃龙雪山的时候.他 松了一口气,把方向盘再交到辜健手里. 而他感觉到手掌有些痛,开始以为是握 的太紧了,待到细看时,却是掌心已经磨 掉一层皮. ?被压在废墟里的孩子看到特警.哭声 突然加大,哭声揪得向学马心头淌血,但 他明白.必须冷静 4月15目,不到凌晨5时,向学马一 行看到玉树县标志性的建筑——三江源 自然保护区纪念碑,天光熹微中,见到的 是路边的建筑大多已经被损毁,人们在 路边或者树旁,一家老少没遮没拦.在零 下十几度的露天地里,或围着一床被子, 甚至什么也没有,就在那里坐着,他的心 几乎碎了.那一刻,他忍住眼泪,把手中 仅有的一个饼子送给了路边的一个孩 子.7时,从大路上赶来的甘孜特警们也 到达了玉树州府所在地结古镇.进入中 心地带牦牛广场.他们是外省援青的第 一 支到达玉树的特警队伍. 向学马在抗震救灾指挥中心领受任 务以后,把70名特警分成六个战斗分 队,分头开展工作.此时.在满目疮痍的 震区,有三项最重要的任务,一是救人, 二是安定人心,三是维护治安.提防不法 之徒. 在牦牛广场上,聚拢了大量无家可 归的受灾群众,离牦牛广场不远.就是受 灾严重的解放村,看到穿制服的特警,人 们就像看到了救星,拽着特警去救人. 在玉树当地,人们居住的大多数是 用石头土坯垒墙的房子,这种房子抗震 性极差,倒塌之后房梁等一齐压下来,再 加上房顶上有一层厚厚的土,能把人呛 得窒息.所以在救人时,要十分小心,注 意随时可能造成的二次塌方.也不能使 尘土扬起. 向学马他们从解放村第一个救出来 的是一位老汉.老汉的家人在废墟外面 拼命地呼喊,终于隐约听到了他的回音, 却找不到他的人.特警们出现后,确定了 他的大概位置——老汉很可能就在房梁 与断墙间形成的狭小空间里,向学马指 挥特警们找来了几根木头,支撑住已经 东倒西歪的房梁.再用手开始清理坍塌 的墙石.不能动用任何工具,只能用两只 手,特警们有手套,然而不到半个小时, 手套已经被磨烂,指甲被磨掉,两个小时 后,在数尺厚的乱石厚土中,终于掏出了 一 个可以容身的小洞,向学马钻了进去, 他不让别人钻,有两个原因,一是余震不 断.危险随时发生,他不能让弟兄们冒这 个险,二是要确定老汉的情况,采取合理 的解救办法.老汉看到他一把将其拉住, 坚决不肯放开.弄得他动弹不得,他抓住 的是救命人.当然不肯松手,向学马心里 非常明白,他小声但是坚定地说:"我已 经进来救你.你离出去还远吗?松开我. 我不会撇下你不管,是吧?老人家?"如此 反复多次,老汉才算松开.察明情况,向 学马指挥着特警与乡亲们紧张而小心地 施救,终于,老汉"破土而出". 16目,向学马带着甘孜的特警队员, 再次从解放村里救出两人.其中一位是 藏族少女. 这是一个令人揪心的现场,房子已 经彻底垮掉.房梁从天而降.孩子的父亲 离开人间,而只因为屋中的衣柜挡住了 从后面倒塌的墙,孩子算是保住了性命, 但她还是被压住了.孩子在过去的时间 里,拼命地呼喊,已经耗尽了精力,声音 渐渐小了下去.但在外边的人们看着孩 子束手无策.真的不知道从何下手,解救 这个弱小的生命.终于,他们看到了向学 马带着的甘孜特警. 向学马看着乱成一片的现场,尽管 孩子看到他们,哭声突然加大,这哭声揪 得他心头淌血,但他明白,必须冷静.孩 子和他们中间,只有几米的距离,但却是 生与死的距离,门和窗都已经变形,房子 的梁柱互相叠压,稍有不慎.哪怕只是一 点点,后果就不可挽回.他只身钻进去, 看每一根房梁.看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在 看门道,然后,他又钻了出来,他依旧指 挥身边的人,找来木头石头,该支撑的地 方一一支撑,这才告诉身边的特警们:把 门旁的墙拆个口子,从这里进出.千万不 能动孩子旁边的那个柜子. 按照他的布置,被废墟掩住48小时 的孩子顺利救出. 在救灾的最初数天里,甘孜特警直 . 接救出或者参与救出的群众就有7人而且他们还为群众挖掘寻找到无法以数 字计算的各种财物. 在他们的直接帮助下,整个结古镇 震后的第一家小卖部就在他们住地附近 开张营业,尽管那是一家只有4平方米 的小店,但他标志着震后秩序的重建.人 心的安定,一切已经重新开始.开店第一 天.购物的人们在小店外排起了几十米 的长龙. 一向学马的大手轻轻拍在泽来邓珠的肩 上:好好照顾她,当特警的老婆不容易 结古镇地区的海拔在4000米左右. 气候变化无常.在一天里.能够经历狂风 暴雨,飞雪连天,晴空万里和冰雹突袭. 这绝对不是夸张,而是真实的历程,玉树 4月中旬的天气.白天的气温骤升至2O 度左右,而就在阳光下.夜间零下10多 度的坚冰还历历在目,不仅如此,由于此 次是紧急驰援,特警们紧急出发,只带了 一 些简单的衣物和警用器材,帐篷没有 随车而走,甚至什么食物也没有带. 向学马是老兵出身.他当然深谙兵 www.c0d.corn.cn29 人物ngure 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一路上紧急筹 集了一些食物矿泉水以应急.他也明白, 灾区里物资一定十分稀缺,特别是食物 等日用品,更是老百姓急需的.必须把这 些东西留给他们.因此,初进结古镇时, 他告诉队员们,食物要节约着吃,水要节 约着喝,然后就给弟兄们下了一道如山 的军令:不许买一样食物一瓶水.否则别 说我不客气. 果然,到了结古镇,指挥部告诉他: 一 切只能先靠自己解决.此刻兄弟们随 身携带的那些食物和矿泉水就更显得弥 足珍贵,然而,让他揪心的事情还是发生 了,一进结古镇,看到悲苦的受灾群众, 特警队员们便纷纷掏出食物送给了他 们.有的队员甚至把备用的作训服也送 给了老乡,只剩下身上穿的作训服和警 械.向学马敬佩他的队员,如此关键时 刻,显示着他们高尚的人格,不愧是人民 警察.而接下来,队员们就要饿肚子.饿 肚子也在其次,要命的是没有水喝.他明 白,他的队员们千里迢迢而来,难免水土 不服,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就会极大地影 响队伍的战斗力.在最初的时刻,坚决不 能喝当地的水.怎么办?他打电话给与玉 树接壤的石渠,炉霍县公安局的领导.请 求他们买来方便食品和水进行支援.两 县的兄弟们一听这个情况,立即派车采 ?向学马在灾区积极与各方协调沟通. 购,送来给养物资.直到16日晚上他们 的餐车赶到,弟兄们才算吃上了热水泡 的方便面 更让向学马心疼的,是这些特警孩 子们没地方住.每天连续工作十五六个 小时,无比辛劳,手端着方便面直发抖. 如此劳苦,却只有睡在运兵车上.每人一 个座位.盖上多功能服就睡着了.但只能 睡一个多小时,冷得实在睡不着.车上有 暖气,但不能开,要节约用油.那几天,弟 兄们想出了非常多的睡觉姿势,但没一 样保证他们睡到两个小时以上.有的弟 兄实在睡不着,到车下跑上几圈.让身体 发暖,再回到车上睡. 弟兄们睡了.向学马却不能睡,他耍 操心各种工作,还要操心弟兄们的一切. 每夜,他还要至少查一次岗,要看一看弟 兄们休息的状态.有一天夜里.他冲哨兵 发起了火,原因是哨兵没有发现他从身后 走过来,他真的不是摆架子,要队员给他 敬礼问好,他要的是哨兵的责任.他低声 吼着:我这几十个弟兄睡着了,还有那么 多的警械,全都交给了你,你就这么负责么? 发火是发火,但他知道兄弟们太累 了,大家都累了一天,都是二十多岁的 人,在家里.爹妈心肝宝贝地疼着,当孩 子哄着.而现在却是在如此恶劣的环境 中,于他的内心他真的不忍,但孩子需要 成长,救灾中的特警需要更勇敢地承担. 向学马就如一个铁人.在玉树抗震 救灾的阵前,不知疲倦地工作着,出现在 人们面前的向学马,就如铁打的一般.有 着永远旺盛的精力和无穷的智慧.但谁知 道背后呢,没有帐篷的日子里,他就享受 一 个特权,能在车的后排座位上睡,会 儿,而每次起身,都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样, 他要咬牙,攒一下力气,找好姿势,然后整 个身子像个门板一样,直挺挺地起来.耗 得他一头大汗,这一切,只有跟他在,起 的甘孜帅『公安局宣传处长史涛看得清楚. 向学马嘱咐他:不许告诉任何人.而他缠 在身上的护腰带.留下点点血痕,由此可 见他一天走了多少路,干了多少活. 他要求自己严,要求别人也严.在玉 树的出发动员大会上,他只讲了三句话: 我们代表四川人民,代表四川特警,谁也 不准丢人现眼. 也许人们会认为向学马就是一个铁 人.就是一副铁石心肠,其实不然.泽来邓 珠就会告诉你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 还是在4月初到色达基地进行封闭 训练时,泽来邓珠找到向学马,说老婆的 预产期在4月底.向学马一挥手:"你随 时关注她的情况,更要好好训练."到达 玉树灾区后,泽来邓珠投入到工作中,只 是有闲暇才给老婆发个短信,他再没向 任何人提起过此事,他知道国事是大.然 而就在4月未的一天早晨,他披挂整齐 准备出去执勤的时候,向学马叫住他: "你老婆的预产期就是这几天?"泽来邓 珠一愣,没想到支队长还记挂着这件事. 明白过来,他点点头. "好,那就好,你赶快收拾一下,我已 经安排了车,送你到石渠,你再转车回 家."说着,向学马的大手轻轻拍在他的 肩上:"好好照顾她,当特警的老婆不容 易."泽来邓珠还不想走,向学马命令道: "你必须走."一 栏目主持:周琼 zhouqiongl219@126.com 30人民公安2010年第1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