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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3第三十四篇《关于预见未来》         虽然他穿着束身衣,但是真的坐在他面前,我还是有点儿紧张。因为被人告诫患者有严重的狂躁倾向,还是发病不规律的那种。         我看着他的束身衣:“好像有点儿紧吧?”      他:“没事儿,喜欢了,我主动要求的,怕吓着别人。”      我茫然点了下头:“哦……。”      他非常直接:“我可以预知未来,但是,我没办法判断什么是线索。”      很突然的听了这么一句我楞了下,赶紧低头翻看他的资料:“怎么个意思?未来?没有这部分啊……”      抬头的瞬间我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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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篇《关于预见未来》         虽然他穿着束身衣,但是真的坐在他面前,我还是有点儿紧张。因为被人告诫患者有严重的狂躁倾向,还是发病不规律的那种。         我看着他的束身衣:“好像有点儿紧吧?”      他:“没事儿,喜欢了,我主动要求的,怕吓着别人。”      我茫然点了下头:“哦……。”      他非常直接:“我可以预知未来,但是,我没办法判断什么是线索。”      很突然的听了这么一句我楞了下,赶紧低头翻看他的资料:“怎么个意思?未来?没有这部分啊……”      抬头的瞬间我注意到他轻微扬了下唇角。      这位患者原职公务员,大约三十岁上下。留意观察会发现他脸部的线条清晰、硬朗。不过眼神里流露出疲惫和不安——看上去就像思想斗争了很久那种状态。实际上据说他才睡醒一个多小时。      他再次强调:“我能预见未来。”      我:“算命还是星相?”      他:“不,很直接的预见,可是,发生前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什么?”      他不安的舔了下嘴唇:“举个例吧:9.11,美国那个,知道吗?”      我:“知道,那个怎么了?”      他:“9.11发生前几天,我不知道为什么搜了很多世贸双子大厦的资料。其实没正经看,但是搜了很多。”      我:“巧合吧?如果做个统计,可能全球会有几十万人都那么做过——无意识的。”      他:“那只是一个例子,一个你知道的例子,其他的还有很多。”      我:“是吗?说说看。”      他:“我在超市莫名的买了一个杯子,样子和家里的一样,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买,几天后,旧的杯子被摔碎了;有时候我会挑特定某个艺人的作品看,其实并不怎么喜欢看,只是纯粹的打发时间,也没多想,几天后,那个艺人会死掉或者出事儿;我在整理东西的时候,可能会把某一件根本没用处的东西特地留在手边,几天后一个突发事件肯定就用上了;我突然想起某个朋友或者想起和他有关的一些事情,而被想的那个人,很快就会和我联系,不超过5天;或者我无意识的看到某个建筑,我想象它被火烧的样子,几天后,那栋建筑就会失火……这类事情发生过太多了。而且,这种预感最初是从梦里延伸出来的。”      我:“呃……梦见将发生的事情?”      他:“对,在即将发生的前几分钟。”      我:“我没懂。”      他:“我在梦里梦到电话响,然后不管什么时候,都会醒,跟着电话就真的响了。衔接的速度很快,对方甚至不相信我半分钟前还在睡觉。”      我:“只是针对电话吗?”      他:“不,任何会吵醒的我的东西。实际上任何能吵醒我的东西或者事情,都没办法吵醒我,因为我会提前半分钟左右醒来。”      我:“不需要闹钟……或者说,间接的需要闹钟?”      他:“是的,包括别人叫我起床或者有人来敲门。”      我:“从什么时候起这样的?”      他:“记不清了,小的时候就是这样。而且,原本还只限于梦里,但是从几年前开始,已经延续到现实了,虽然我不能预知会发生什么。”      我:“懂了,就是说直到真的发生了,你才想起来曾经做过的、想象过的那些原来不是无意义的。”      他:“就是这样,没梦里那么具体。”      我:“你跟医生说过吗?好像没有吧?资料上……”      他:“我和第一个医生说过,看他的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情我就明白了,跟他说这些没用的。”      我:“那你为什么又对我说了?”      他:“你不是医生,也不是心理医生,你甚至不是医院的人。”      我:“你怎么知道的?”      他:“我并不知道,不过,几天前我已经想好了,我会对相信这些的人说出来我能预见未来。甚至把我要说的在心里预演了一遍。”      我觉得有点儿不安。      他:“当你坐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就知道那天不是我瞎想了,也是个预见。”      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我知道这么问很蠢,但还是忍不住问。      他:“如果知道就好了,那种情况不是每天发生,有时候一个月不见得有一次,有时候一周内连续几件事情,弄得我疑神疑鬼的。”      我:“呃……你还记得你狂躁的时候是怎么回事儿吗?”      他:“一部分。”      我:“问一句比较离谱的话:那是你吗?”      他:“是我,我没有分裂症状。”      我:“那么,你预见未来和你狂躁有关系吗?”      他有些不耐烦:“也许吧?我不确定,可能那些不是我的幻觉,是真的信息。”      我:“真的信息?”      他看了我一会儿:“没准什么时候,很突然的就发生了。一下子,很多很多信息从我面前流过,但是是杂乱的,没有任何规律。或者我看不出有什么规律……那些信息有文字,有单词,还有不认识的符号,还有零星的图片,混杂在一起扑面而来,我觉得一些能看懂,但是捕捉不到,太快了!”      我:“你是想说那就是你狂躁的成因吗?”      他:“也许吧,我想抓住其中一些,抓不住。”      我:“等等我打断一下,你知道你狂躁后的表现吗?”      他:“不是抓人吗?”      我:“不仅仅是,好像你要撕裂对方似得,而且……”      他:“而且什么?”      我犹豫了几秒钟:“像个野兽的状态。”      他愣了一下:“原来是这样……我记忆中是抓住别人说那些我看到的信息……太破碎了,我记不清了。”    我:“你所说的那种很多信息状态,是不是跟你现实中预见未来的起始时间一致?”      他认真的想:“应该是吧?具体的想不起来。最初还对自己强调那是巧合,但是太多事情发生后,没办法说服自己那是巧合了。”      我:“而且你也没办法证明给别人看。”      他:“是这样,有一阵我真的是疑神疑鬼的。你能想象那种状态吗?对自己所做的事情都是迷惑的,有的时候甚至觉得所有事情都是一种对未来的预见,可是没办法确定。越是这样,越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总有一些不经意的事情发生,让我再次确定:又是一次预见。”      我:“假设那真的是巧合呢?”      他:“我已经排除了。因为一而再、再而三的就不会叫巧合了。没有那么凑巧的事情会发生很多次。”      我:“我想想看,是不是你无意识的捕捉到了那些经过你眼前的各种信息,所以你才那么做?我指你的预见行为。”      他:“也许吧。但是他们说我催眠后讲了很多别人听不懂的东西,据说是杂乱无章。”      他已经想到催眠了,这让我有点儿诧异。      我:“嗯,录音我听了,的确是那样,医生没骗你。”      他:“嗯,我觉得有些事情,想通了一些。”      我:“哪方面的?”      他:“也许我们都能遇见很多事情的发生,但是发生的事情太小了,有些是陌生人的,也就没办法确定。”      我:“你是说每个人都能预见一些事情的未来走向,但是因为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未来,也就没办法知道其实那是预见未来?”      他:“对。”      我:“但是别人不做那种梦,也没有什么信息流过眼前啊。”      他:“也许他们有别的方式呢?”      我:“嗯……你看,是这样:如果你说这是个例,我可能会相信。但是如果说这属于普遍现象,我觉得至少还缺调查依据。”      他:“你说的一点儿没错,但是谁会做这种调查呢?谁能知道很多事情的关联呢?也许我的每一个想法,其实都是会在未来几天真实发生的事情。但是那件事情不发生在我身边,发生在美国,发生在澳洲,发生在英国,我也就没办法知道。而且那件事情要是很小呢?不可能把每个人发生的每件事情都记录吧?即便记录了,也不可能都汇集到一起再从浩如烟海的那些想法中找到预见吧?如果那种预见是随机的,那么同样一个人的未来几天,分布在全球的十几个人各自预见了一部分,那怎么办?”      我努力把思维拉回自己的逻辑里:“可以那么假设,但是没正式确定的话,只能是假设。还有就是,你对这个问题想的太多了。你不这么觉得吗?”      他:“我承认,但是这个问题不是困扰我的根本。换句话说:我不是因为能预见未来才进精神病院的,我是因为狂躁。我狂躁的原因是那些信息。这么说吧,没有那些信息,我无所谓,预见就预见了,不关我的事。但是那些信息在出现的时候,我凭直觉知道那些很重要,虽然我可以无视,但是它们毕竟出现了,我就想捕捉到一些,却又没可能,但总是会出现。如果你是我,你难道不想抓住未来吗?你难道不会去在意那些吗?你难道没有捕捉的想法吗?可最终你发现自己根本来不及看清那些的时候,你会不会发狂?”      我很严肃的看着他,同时也在很严肃的想这个问题。      他:“人从古至今都在用各种各样的方式企图预知未来,占卜,星相,面相,手相,甚至通过杯底的咖啡渍、茶渍痕迹,但是没有一种明确的 方法 快递客服问题件处理详细方法山木方法pdf计算方法pdf华与华方法下载八字理论方法下载 ,没有一种可靠的手段。而我突然有了这样的信息在眼前,但是太快,太多,超出了我的收集能力,我只能疯狂了,对于我在疯人院,我接受,但是我没一点儿办法。也许那个信息状态就不该让我得到,让一个聪明人拿去吧,放在我身上,不是浪费,而是折磨。”      我在他眼里看到的是无奈、焦虑、疲惫。            那天下午我把录音给我的朋友——也是这位患者的主治医生听了。看着他做备份的时候,我问他对这些怎么看,是否应该相信,他的态度让我很崩溃,他说他信。      我问他如果作为一个医生都去相信这种事情,那我该怎么看待这个问题。我的朋友想了想,说我应该自己判断。      我必须承认,这个回答让我痛苦了好久。      未来是个不定数,如果再套上非线性动力学的话,会牵扯的更多,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依旧没有头绪。我甚至还自己想过如果是我,能不能捕捉到流过眼前的那些信息?老实说,我这人胆子不算小,但是让我选择的话,最多我也就选择在电话响起的前半分钟醒来。更多的我没办法承受了。      这时候我突然觉得,也许当个先知,可能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只是让人备受折磨的惩罚。 第三十五篇《行尸走肉》         他焦急的看着我:“你这样怎么行?”      我:“我?什么不行了?你是不是感情上受打击了?”      他:“你的牵挂太多了,断不了尘缘啊!这样会犯大错的!”      我:“哎?大错?”      他:“你有没有那种感觉:太多事情牵挂,太多事情放不开了?不是心情或者情绪问题,而是你太舍弃不下家人、朋友那些尘缘了。”      我:“哦……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他:“我很好,我最近经常在一个很有名的寺院听那些高僧解经。”      我:“那是你的宗教信仰?”      他:“对,我一直很虔诚,吃斋。”      我看着他那张清瘦的脸,有点儿无奈。      他:“我从小就信,因为小时候身体不好,家人带我去寺庙求,回来慢慢就好多了。从那儿以后我觉得寺院很亲近,所以越来越向往。”      我:“你是出家还俗的?”      他:“不是,但是我这些年不管做什么都是一心向佛的,很虔诚。而且前不久才开悟。”      我:“这么多年都没事儿,怎么最近就出问题了呢?”      他:“你不懂,开悟是个境界。我原先总是觉得心里不清净,但是最初问题在哪儿我也说不清,后来我慢慢发现了。”      我:“发现什么了?”      他:“我发现我的问题是在断不了尘缘上。”      我:“于是?”      他:“于是我就开始找那些高僧帮我讲解,帮我断开尘缘。”      我:“不好意思,我对那些不是很了解,所以我想问问你为什么不干脆出家呢?”      他有点儿鄙视的看着我:“我这么修行一样的。”      我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又看不出来哪儿不对劲。      我:“哦,可能吧……那么你听了那些后,有新想法了?”      他:“对,我更坚定了!我开始试着用我知道的那些解释一切事情,而且还用到我的行为当中,劝人向善啊,给人解惑啊,放生啊,我都在做。”      我:“哦,这算做善事了对吧?”      看得出他有点儿兴奋:“对,这些都是好事,所以要做。而且对于那些外教邪论,我都去找他们辩,我看不惯那种人,邪魔!”      我:“你不觉得你有点儿偏激吗?宗教信仰信不信是自己的事情,你那么做可能会适得其反的。”      他:“我那是为了他们好!我做的都是好事!好事他们都不认可,分不清善恶了,这样下去怎么得了?都这样那不就是末世相了吗?”      我隐约知道问题在哪儿了:“我给你说个事儿吧?关于我遇到的一个和尚,可能你听了会有用。”      他兴致盎然:“好,我喜欢听这些,看来你也有佛缘。”      我:“有没有先放在一边,我先说吧。”      他:“好。”      我:“记得大约 小学 小学生如何制作手抄报课件柳垭小学关于三违自查自纠报告小学英语获奖优质说课课件小学足球课教案全集小学语文新课程标准测试题 4、5年级的时候,某天放学回家走到我们院的小门口,看见一个和尚。那个年代,没那么多骗子冒充出家人四处要钱的,而且和尚基本都待在寺院里,外面很少见。”      他:“对,现在都被那些骗子败坏了。”      我:“嗯……那个和尚就坐在路边,看样子在休息,旁边有个不大的行李卷。我当时觉得很新鲜,就凑近看看。他看到我,只是微笑了一下,然后很坦然的问我能不能施舍点儿吃的给他。我特兴奋,因为化缘这种事情,一直以为《西游记》里才有,所以特激动的跑回家,拿盘子端了几个馒头,还找了半天剩菜,但是没有素的。结果拿着半瓶豆腐乳就出来。”      他:“善事啊,善事,我替他谢谢你。”      我:“……等我说完,别急;看得出那个和尚很高兴,站起合十谢,谢过后就吃,但是没动豆腐乳。我问他要不要水,他从身后行李卷里找出一个玻璃罐头瓶子,看样子里面是凉白开,还有半瓶。他还笑着举起来给我看了下。就那么喝水吃干馒头,我就坐在一边看。时不时的跟他闲聊。”      他:“没请他解惑或者帮你看看?”      我:“不好意思,没。他说的都是很普通的 内容 财务内部控制制度的内容财务内部控制制度的内容人员招聘与配置的内容项目成本控制的内容消防安全演练内容 ,没什么特别的,但是那种亲和力真的让人如沐春风,觉得特别舒服。后来我妈下班回来看见了叫我。那个和尚站起身介绍下自己,又掏出一个什么东西给我妈看了,估计是度牒一类的。后来可能我妈也觉得很新鲜,就推着自行车和他闲聊。他说的还是很普通的家常话,没一脸神秘的忽悠什么:大姐你做了善事,小施主很有慧根,我为你们祈福吧,你们都有佛缘……其实也正是这样,至今我对和尚都有好感。后来那个和尚吃了两个馒头,把剩下的还给我。我妈说让他留着,他没多推辞,谢了后很小心的用一块布包好收起来,然后背起行李卷再谢过我们就走了。这是这么个事儿。”      他一脸的惋惜:“真可惜啊,应该是个云游的和尚,你们应该讨教一下的。”      我:“的确没。不过,我不那么看。正是因为他的平和自然,不卑不亢,才让我至今都对和尚很有好感。如果当时他死活拉着我们说些佛法什么的,我也许会排斥。可能你不那么看,但我认为那个和尚是个很了不起的僧人。虽然外表看上去风尘仆仆,因为他的亲近、平和、自然、安详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那个,装不出来。没而且他也没急赤白脸的说佛法开讲经,动不动什么都往那上套。”      他一脸的坚定:“那人只是小乘,他也就是内修罢了,跟我们不一样。我信奉的是救人济世,不是自己满足就可以了。”      我:“抱歉,我对小乘大乘一类的不是很了解,但是我觉得不应该强制去灌输。好像有‘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的说法吧?”      他:“对啊,就是那样的。直接告诉你这一切都是造化,都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会这样。让你先入门后再领悟,不懂就赶紧问。从云游和尚那件事儿来看,我断定你是有佛缘的,只是被你错过了,多可惜啊……我都替你觉得惋惜。但是你不能一错再错了,你得抓住机会啊。你以为象那个和尚那样就是修成了?那可是没法到达极乐净土的,还是脱不了轮回……”      我:“您等等啊,极乐净土那个说法,是指一种心境和状态吧?我记得哪儿看过那么一段:修得的人,不在乎轮回,因为在他们眼里,随便什么地方都是极乐净土……是这么说的吧?”      他:“不完全对,你断不了尘缘,没了却烦恼,你不行善,不去做好事,怎么可能修得呢?”      我:“不是为了快乐行善吗?”      他:“不对不对,要无生死、无牵挂、无悲喜,你必须放下那些才能明白真正的快乐。”      我:“亲情友情爱情呢?”      他:“那些都是假的啊,都是幻相,你对着幻相哭哭笑笑的,有意义吗?”      我:“你的意思是说,要抛开那些吗?那活着为了什么?”      他:“活在人世就是证明你修的不够!你现在还不回头,还沉迷于其中,早晚魔道会拿了你的心。”      我:“神佛就是这样的?”      他:“对,无喜无悲,清静自然。不去在乎那些,那些都是假的。我说了这么半天你怎么还没明白?”      我:“那么神佛的怜悯呢?”      他:“那是神佛们的无私啊,不是自己达到了就满足了,神佛们会度化众生的。”      我:“实在对不起,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神佛有悲喜,有憎爱,所以才会有眷顾。假设真的有神佛,那么一定是大爱无边,因为神佛们垂怜每一个人。亲情友情爱情都是最最基础的,连那些都不顾,哪儿来的眷顾怜悯?都割舍了?都是幻相?那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什么事情都用自己痴迷去解释,本身就是恶行。为天,就为天;为地,就为地;为人,就为人。否则就是痴心妄想。”      他有点儿怒了:“这是邪道,你已经走歪了你知道吗?你已经歪曲到妄言的地步了。你断不了尘缘还找了这么多借口,是邪魔入心了吗?你怎么不明白,就算是七宝也是水中的泡沫幻化来的,都是假象啊。你入了劫还沉迷,真可悲。”      我:“也许吧……不过我觉得,你、我其实都是痴而已,你现在还多了个嗔吧?。”      他:“我和你不一样,我是恨铁不成钢!”      我:“是这样吗?”      他:“当然是这样!”      我:“好吧,那就是这样吧。”         我不想再和他纠缠一些问题了,那没意义。      我不清楚到底会不会成、住、坏、空;我也不清楚六道的因果关系。但是如果真的有清凉无碍、妙胜不坏、永享安乐的净土,我想在那里的神佛们一定不会是无情断缘的。否则,那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水中泡沫也好,七宝幻像也好,我只愿带着我这颗心,安静的为人。 第三十六篇《活死人》         这是一个极为特殊的病例,特殊到我想尽办法能单独面对他。终于在朋友的帮助下,我和他有了很简短的一次会面。不过,那次会面至今为止都让我觉得很恐怖。因为他真的就像自己说的那样,是个活死人。      刚见到他的时候,吓了一跳。平时见到的人会有各种各样的肤色,但是不管精神状态或者情绪怎么影响,他的那种肤色我从未从活人身上见过的。灰暗、沉重、毫无生机,就跟他人一样,死气沉沉的——不是形容,是真的死气沉沉。而且,仅仅是看到他,没办法分辨他的年龄,因为他的肌肉、皮肤,都是一种……嗯……算了我放弃形容了,说不清。      我强迫自己快速镇定下来,而且是鼓起勇气才能直视着他的眼睛。为什么?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见过死人的眼睛。人死后,角膜会有自溶现象,看上去眼睛是浑浊的,而且没有灵性,很暗淡,他的眼睛就是那样。有时候我甚至分不清他是否看我,还是在空空的就那么瞪着。         我:“你好。”      他慢慢的摇了摇头:“我不好。”      我注意到他的语速极慢,而且声音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嗯……那么就算是祝福吧?希望你好。”      他:“我已经死了,有什么希望的。”      我:“怎么可能呢,你还会动,还会说话,还会走路啊。”      他依旧缓缓的语速:“那也不能代表我还活着。”      我:“呃……你从什么时候起有这种感觉的?”      他:“我忘记了。”      我:“忘记自己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似乎很诡异。      他:“好多事情我已经记不起来,也许就是从记不起来那时候开始的吧,我就死了。”      我:“你的意思是你死了很久才发现的?”      他缓缓的点了点头。      我突然闻到一股怪味,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我分不清那是什么,但是很……我没办法形容,也许是尸体的味道,我不确定,因为我不知道尸体是什么味道。但是这很恐怖。      我:“仅仅是记不清了,不代表死亡吧?”      他:“那什么代表死亡?”      我:“肌体、大脑都丧失机能了……”      他:“我可能只有大脑还活着一点儿,其他的部位,都死了很久了。”      我:“身体僵硬?”      他缓缓的摇头:“我夜里没办法睡,因为蛆虫都在我体内吃我,很疼,很痒。所以我只能在白天睡一会儿。白天它们会在我的身体里爬,但是好过咬我。”      我:“是一种心理问题带来的失眠吧?”      他呆滞的抬了下头,似乎在想:“是吗?我记不清了。但是医生没办法治疗我。”      我:“你的家人……”      他缓慢的打断我:“离婚了。”      我:“哦,对不起,这个我不知道。”      他:“没什么,我已经死了。”      我“嗯……是这样,我知道你可能面对很多医生说了很多次了,还有那些专家组,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再说一次。如果可以的话,把你记得的试着告诉我一些,可以吗?如果你觉得说了很多次已经烦了,那么我们就说点儿别的。”      他瞪着空洞的眼睛愣了一会儿,我猜他是在看着我。      他:“好的,我不记得专家组问过我一些什么了。”      我:“他们也许问病理和心理方面的,我想问的是生活方面的。”      他:“好吧。我夜里没办法睡着,因为那些蛆虫在我身体里吃我,我有时候会想办法捉住一些……剖开后血不是很多,可是却找不到虫子,我能感觉到就在那里,但是看不到。”      我确认了下资料:关于患者自残部分。      我:“不疼吗?”      他:“不怎么疼,大多数时候没有感觉。除了虫子吃我。”      我:“你的味觉和视觉问题,能说下吗?”      他:“记不清从什么时候起了,我吃东西的时候发现没有味道了,放很多调味,放很多盐进去还是没有味道。盐对我来说,只是沙子一样的东西。看东西也没有色彩,可能是很久就这样了,最近才注意到的。”      我:“试过很辣的辣椒吗?”      他:“一点味道也没有。”      我记得朋友说过,患者当着专家组的面,面无表情的缓缓吃掉了一整瓶辣椒酱,而且之后的口腔检查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口腔和食道黏膜没有任何红肿现象。更别说胃溃疡了。额外一提:患者消化不好,肠胃蠕动不正常,吃下去的东西,4个小时后检查基本没消化。      我:“嗯,我知道你吃辣椒酱的事儿;那么视觉呢?是看什么都是黑白的?”      他:“不是黑白的,都是灰色的。在不亮地方我甚至分不清轮廓。”      我:“可是检查后说你两种视觉细胞和角膜都很正常。”      他:“我不知道。我记得医院也没检查出来我为什么不会生病。”      患者大约三年没有被感染过任何传染疾病,感冒,发烧,都没有过。而且对高温、低温反应极为迟钝。这么说吧:他可以不动声色的让你烧他的皮肤,而同时心率几乎没变化。不过,烧伤部分自愈的速度很慢,很慢很慢。      我:“在这之前,你的生活都还好吗?”      他又缓缓的抬起头想了一会儿:“好像很好吧?我记不清太多。想起原来,就像做过的梦一样,只记得一部分。”      我:“你还记得你是做什么的吗?”      他慢慢的抬起手挠了挠头,我看到大把的头发随之落下来。那个场景让人不寒而慄。      他:“好像是个机械工程师。” 这时候门开了,朋友示意我必须结束了。      我在朋友的办公室还觉得自己身上有那股味道。      朋友:“满意了?缠了这么久终于见到了。”      我有点儿惊魂未定:“我觉得他真的是死人,不开玩笑。”      朋友:“我也这么看。”      我:“你还有别的这种病例吗?”      朋友:“没有,这是我唯一见过的,也是唯一知道的,也是唯一确定的。是很少见。”      我:“他挠头的时候,大把的头发掉下来。”      朋友:“你看过他后脑就知道,有一个疤,那是整块头皮掉下来的,但是没流血。”      我:“确诊了吗?”      朋友:“基本确定了,专家组的意见比较统一,可能是心理上受了什么打击,所有的肌体都受到了自己心理暗示,结果就产生了那些状态:皮肤局部坏死,内脏功能衰退,视力退化,消化不良……”      我:“他说的那些蛆虫呢?”      朋友耸了下肩:“没人见到过。”      我:“可是他身上的气味……”      朋友:“你是说你现在身上带的味道吧?是尸臭的味道,回家洗个澡吧,衣服多泡泡。”      我:“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这么镇定,难道这一切不奇怪吗?”      朋友好奇的看着我:“我为什么要奇怪?我见过很多患者,有更奇怪更无法解释的。目前对他的重视是因为之前没有过这种记载,也就仅此而已。而且你可能不了解,人心理产生的自我暗示有多大效果,我觉得他的情况虽然特殊,但是并不是什么奇特的或者超自然的。你……是不是最近接触患者太多了?要不给你安排个诊疗?”      我看着朋友在笑,可是我却笑不出,说不清有什么东西始终压在心上。            不到一年,我当时的不安被证实了。      有天晚上我那个朋友打电话给我,劈头就问我还记不记得活死人那个患者了。我说记得。      朋友:“那个患者真的不是一般的患者,而且,好像最开始的判断失误了。”      我很平静:“你别激动,怎么回事儿?”      朋友:“后来患者接受的都是心理治疗,一年多了,没任何进展,现在出新问题了,我跟院里的同事下午参加的病例诊疗组,明天我发照片给你,你看了就知道了。”      我:“我周末去找你吧,回的来吗?”            周末我见到了朋友,照片也看了。      我:“怎么解释?”      朋友无奈的摇头:“不知道,没有解释。”      我:“那是铁丝吧?”      朋友:“准确的说应该是铅丝。”      我:“人体内怎么会长出铅丝呢?”      朋友:“我看了都快疯了,不止是我,好多临床多年的老专家都快疯了。”      我重新看了下照片,患者的肚子,小腿,小臂部位,从皮肤下面伸出一些弯弯曲曲的铅丝,最粗的大约有铅笔芯那么粗,细的像个线头。长出铅丝的表皮有略微的红肿。除了那几个区域,别的地方没长。      我:“人体内的铅,有那么多吗?”      朋友:“没有,仔细对照了他的饮食,甚至当地医院可以管制他的饮食,还是一样。这是已经是超出任何解释的现象了。”      我:“患者感觉疼吗?”      朋友:“拔会疼,剪断不疼。”      我:“就在皮下开始生长?有组织部分的检查吗?”      朋友:“从真皮层下面开始生长,是一些细胞高度集聚。但是怎么就变成铅丝了不知道。还有,神经末梢也融合进去,但是最后变成铅丝了。化验了,没原因。”      我:“那是真的铅丝?”      朋友坚定的点了下头:“是真的铅丝。”            到上个月为止,患者还在世,但是体质已经接近衰退极限了。那些铅丝还在生长,至今没查到原因以及合理的解释。      而且我要说明一下:这个,是真的。      本来我想写些例如“事实永远都会比最恐怖的小说更恐怖,比最科幻的作品更科幻”一类的话作为结尾,但是写到这里,我发现我不知道该怎么结束这篇了。      当我们很严肃的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这个世界却和我们开着玩笑;当我们为了自身的进步和创造而欢呼的时候,自然界却变出新的花样来嘲弄我们的无知;当我们每掌握一门新技术的时候,科学总会有拉开另一个陌生领域的帷幕。这一切好像一个永无止境的梦一样,没有最离奇的,只有更离奇的。面对这样的情况,我很理解那些对于宗教狂热的人们,因为只有那样,才能克服对未知的恐怖。然后在度过了平稳的2万5千多天后,终于可以闭上眼,告诉自己:这一生平和的结束了。      不过,我相信很多人依旧和我一样,平静的生活着,却警惕的准备着面对那些匪夷所思的现实。不仅仅是那句我喜欢的广告词:一切皆有可能。更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未知,是存在的,不管你是不是认可,是不是无视,它们依旧存在着,毫不受影响。然后在你最想不到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告诉你:“我,来了。” 第三十七篇《角度问题》         她:“问题在于我们成年后都想复杂了。”      我:“很正常啊?”      她:“不,这个说起来很悖论。你看,成年人用自己的态度去教育孩子,但是教育孩子什么呢?长大之后的事情对吧?那么孩子能不能接受?或者成人表达的时候能不能说明白?万一表达错了呢?万一理解错了呢?那么接受知识的孩子会被影响一生啊。可是,问题又回来了:到底什么是正确的?”      我:“现在有这么多儿童教育的……”      她:“等一下啊,说个我自己的观点。”      我:“嗯。”      她:“绝大多数从事儿童教育的人,并不懂孩子。需要举例吗?”      我:“很需要。”      她:“好,我们就举例:我看过一些给孩子看到文章,例如说早上出门吧,会用孩子的口气去说:天空很蓝,朝阳很美,树木青翠,空气新鲜,诸如此类,对不对?”      我:“是这样,这是表示孩子的纯洁。”      她微笑:“那我来告诉你我知道的吧。就早上出门看什么的问题,我问过不下100个孩子。你知道孩子都在看什么吗?”      我:“不是刚才那些吗?”      她:“绝对不是。他们的身高没我们高,也就没兴趣看那么多、那么远、那么宏观。他们比我们更靠近地面,地面才是最吸引他们的。他们会看虫子;会注意走路踢起来的石头;会留意积水的倒影;会看到埋在土里一半的硬币;会认真的研究什么时候踩下去才会发出踩雪特有的咯吱声;他们会观察脚下方砖的花纹……他们注意的太多了,但是没几个仰头看天、看朝阳、说空气新鲜的。”      我:“你的意思是说很多孩子读物其实那是成年人角度看的?”      她:“是这样,我们看这种文字,会觉得很新鲜,而孩子看着会觉得很无聊。孩子很聪明,但是他们不大会表达,他们只能直接反应为:没兴趣。”      我:“你从什么时候起留意孩子的态度的?”      她:“4年前吧?大概是。那是跟我哥和嫂子去逛商场,小外甥一直在闹,就是不愿意在商场。开始我觉得他是想干别的,后来发现不是。就在我蹲下去给他系鞋带的时候,我环视了四周才发现,在孩子眼里,商场一点儿都不好玩儿。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腿,鞋子,裤子,很没意思。”      我:“所以……”      她:“所以我才明白,我已经忘了小时候的那些看法了。”      我:“所以你也就是现在这种生活方式。”      她点了点头。      她的家布置的像个孩子的房间,到处都是那些色彩鲜艳的装饰,所有的家具都是圆边圆角的,天花板上有荧光点,如果关了灯会显现出银河——这个她给我演示过了。连给我喝水的杯子都是卡通人物形象。最有意思的是她的电脑桌,在一个小帐篷里,而帐篷外面装饰的像个草坡,上面还有野生动物……      她:“其实我们很多习以为常的东西,本身就有点儿问题的,但是没人发现。”      我:“还得举例。”      她笑了下:“你留意过过超市那种牛肉干或者防腐包装的香肠吗?还有外面卖的那种很辣的鸭脖子什么的。”      我:“见过,那个怎么不正常了?”      她:“有一次我在超市买东西,一个小男孩站在货架前很惊恐的看着牛肉干。我觉得他表情很好玩儿,上去问是不是馋了?那个孩子说:牛很勇敢。我好奇,问他怎么知道牛很勇敢?他指着货架上的大包装牛肉干说:你看啊,那个牛举着自己的肉告诉大家这个好吃。我当时就忍不住笑了,还真的是那样。然后我留意了很多肉食包装,发现都是这样的——几只或一只鸭子(注意区分)举着一个鸭脖子伸出大拇指;一头猪憨厚的托着一大块肉排赞美;一头牛美滋滋的介绍着牛肉怎么怎么诱人;几条鱼欢天喜地的捧着装盘的鱼罐头……太多了。”      我挠了挠头:“可是都这样吧?难道让大灰狼举着肉肠宣传?”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真的就是这样?其实我只是举个例子,这些包装就这样好了。当我们习惯了,就习惯了,但是孩子不这么看,他们会发现问题,他们会觉得不正常,他们会质疑这些,他们会有新的想法。但是,我们不是,只是因为:习惯了。”      我:“你的工作是插画师,你可以有那样的态度对待,但是别人都要谋生,都要生活,不可能都是那种状态的。”      她:“不,你错了,我工作的时候就是工作,从态度到方式,都是工作的状态,因为我是在谋生。这也就是工作只会给成人的原因。可是一旦放下工作,我会是个孩子,因为我喜欢这个新鲜的世界,而不是习惯的世界。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喜欢,而不是必须跟别人一样的态度去看。”      我:“嗯……有道理,这点我认同。”      她:“所以,我这么生活,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至于我是不是要对所有人说这些,这是我的权利,假设我不愿意说,那么我就不说,别人怎么看我,不是我的问题,是他们的问题。就象那个朋友,觉得我很怪,不正常,所以找你来跟我接触,对吧?我觉得她不正常,而不是我。”      我:“很高兴你能告诉我这些。”      她:“不,你应该高兴你自己也是那种喜欢新鲜世界的态度,如果你不是这样的人,我不会告诉你的。我告诉你了你也不懂,或者歪曲理解我的想法对吗?就像这些我没兴趣告诉我的朋友一样。她很好,她很关心我,可是她不理解我的态度,所以我也就不会说给她这些。”      我:“嗯……那么我该告诉她你的这些事情吗?”      她:“这个在你,你做决定。”      我:“嗯,我到时候会决定的。”      她:“好。”      我:“那你这么做会不会很累?”      她:“累?谈不上吧?这是我喜欢的事情,所以不觉得累。人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时候,会很投入、很疯狂,而且会自己找问题、想办法。” 我:“这个我承认。”      她:“生存和兴趣永远是最好的动力。当然了,现在大家都在追求物质生活,把那个作为动力,也没什么不可以。很多人,用很多不同的方式,去做很多不同的事情。比方说你想有大房子、有好车、有漂亮老婆,那么你拼命挣钱。另一个人想过野人的生活、不想跟钱挂钩、希望活的像个狼;还有人一门心思变着花样环球旅行,挣点钱就跑出去玩了……那么你站在你的角度说:‘你们都是傻子,都有病。不为了钱折腾个屁!’而他们也会笑话你为钱疯了,或者根本无视你。其实这是什么?就是价值观的问题。说白了就是角度问题。再说一个:你认为帝王追求长生是为了什么呢?其实因为他已经是帝王了啊,还能追求什么?天下已经是自己的了,过去外星生物领域还没展开,想不到去征服,而对于自然的唯物认知比现在更少。而想站在更高的角度,所以只有……”      我:“只有求仙问道,炼丹吃药。”      她:“就是这样的。对了还有,你发现没?孩子对于自然的敬畏超过成人。”      我:“你思维真是乱跳啊……那是孩子物质认知不够的问题吧?”      她:“我没乱跳,越过了一段话题,不过我会说回来的;刚刚说的不是认知的问题,是孩子有时候能一眼看透本质。”      我:“哎,这个有点离谱了就,孩子的经验和阅历不足啊。”      她:“正是因为这些不足,孩子的本能更强烈些。很多孩子会和喜欢小孩的人亲近,而疏远不喜欢小孩的人,但是之前不需要交流和试探,为什么?虽然没有过交流,但是孩子总能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直接反馈给自己,形成本能,而且还是在大脑无意识的情况下。”      我:“嗯,好像是有这样的情况。”      她:“再说回来:我们看待事情的时候,经常用客观认知去理解,都说:就是那样的!其实很多客观认知只是一个假定罢了,很多事情没有解释清楚到底为什么。”      我:“举例吧还是。”      她笑了:“就说树木吧,孩子认为树木有思想,只是站在那里不动不说话罢了。我们会说那不可能,如果树会说话,我怎么听不到?”      我:“懂你的意思了。交流就非得说话?就算树说话就得非得让人听得见?听得懂?我没领悟错是这么个精神吧?”      她大笑:“对,就是这样的。而且真的有成人去研究的话,一定很多人就说表示:是不是有病?吃饱了撑的吧?知道树能说话了,有用吗?能赚钱吗?”      我:“嗯,用一个价值去衡量所有的事情。”      她:“没错!不过我有时候想,没准树扎根很深,真的知道什么地方埋着宝藏或者很有金钱价值的东西呢?那是不是有了一个成功的例子后,大家都疯了心似的去研究树到底说什么了。因为有最直接的经济成果啊。”      我:“嗯,还真是!我突然很想往这方面发展了。”      她还在笑:“你很有经济眼光嘛,哈哈。好了,再说回来吧。”      我:“不,我觉得上一个话题很重要!”      她笑得前仰后合:“别闹,说回来。你看,我们需要这么多可能性才去想了解树到底会不会交流,而孩子不是,他们就很直接、很干脆的认为:树一定是会说话的!”      我:“是这样,成人会需要证据什么的。”      她:“对,再来说证据。证据是个很好玩儿的事情。比方说吧,你到了1000年前,你说地球是绕着太阳转的,太阳系是银河系很小的一个星系。别人说:好,你证明给我看,我就相信。你怎么办?”      我:“……”      她:“而现在,你要是让别人证明给你看,别人会懒得理你。但是有趣的是:那个懒得理你的人,真的就见过太阳系在银河系中的位置?真的就能解释清地球围着太阳转吗?肯定解释不清,但是他上学的时候笼统的学过,虽然那堂课他快睡了或者已经睡了,但是大家都那么认为,他自然就那么认为。”      我:“但是用数学公式和一些计算……”      她:“那需要很多很多基础知识对吧?大多数人,做不到。只是那么笼统的知道罢了。”      我:“嗯,有道理。记得原来我看过一本小说,说一个人回到了过去,怎么怎么大显神威一类的,其实那不可能。就算真的回到过去了,也什么都做不了,只是个普通人罢了。或者是个普通的疯子罢了。”      她:“嗯呢!就是这么回事儿。其实是我们群体性的站在现代人的角度,很多东西已经成为了认定的现实,不需要探索或者被忽视掉了,不能引起我们的注意。但是孩子不知道那些,他们会好奇,会什么都刨根问底。你告诉孩子说光合作用,孩子会要求你解释的更详细,当你解释的详细会发现,最根本的成因或者最初怎么出现的,你并不知道。而且,很多专业的科学家也不知道成因,他们只能笼统的告诉你:进化来的,具体的还需要考古证据——看懂没?话题又转回来了。”    我:“好像是这样……”      她:“就是这样的,所以宗教的存在,我认为还是很有必要的,把许多事情简化了。为什么会有人类呢?上帝造的。怎么造的呢?你管呢,上帝无所不能,想造就造。”      我笑:“有意思。”      她:“其实可以这么说,宗教总能解释最古怪、最离奇、最莫名其妙的事情。你研究宗教会发现,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用宗教来解释。”      我:“原来是这样!神是万能的,最天方夜谭的事情也可以说出来,以后如果对上号了,就说是神的预见罢了;对不上也没关系,说明还没发展到那种程度,一代一代的传,死无对证,永远都是神最伟大。”      她:“就是的啊,其实很多邪教组织就是利用了这点才生存的,我觉得宗教还好,至少让人向善。邪教就爱谁谁了,反正傻子多得是。教主们都是一个思路:都信啊,都信!信了大家一起升仙。升仙前,金钱你要它干吗?给我,我甘愿垫底儿……”      我:“我觉得你没病,很有意思,而且思路很活跃。”      她:“还是角度问题,我们如果不聊这一下午,你怎么想还难说呢。我们聊过了,你理解了我的角度,也就接受了我的行为。就这么简单。”      我:“我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事儿:如果,你真的疯了,我是被你带疯了,那怎么办?”      我们都愣了一下,然后同时爆发出大笑。         那天走的时候,我觉得很充实、很痛快、很开心。真的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认为她精神有问题。或者认为她不正常的人其实才是不正常的?      这种事情,细想很有意思。嗯,是的,角度问题。 第三十八篇《关于时间》         我进去的时候,他正趴在桌上忙着写什么。旁边堆了好多已经写满的纸。      我:“您好。”      他头也不抬:“等一下。”      我:“好”      我心里盘算着这次可能依旧是失败的结果。      他是极为特殊的一个患者。病史大约五年了,之前身份是某科学院的院士,即便不是德高望重也属于菁英级那种人物。他现在医院,在不发病的时候也忙于工作,而且还会有各种各样的人来看他——原来的同事和学生。而且,他研究的一部分内容至今依旧发表在某些学术刊物上。气势这也是我锲而不舍要接触他的原因。不过,让我想想看,他拒绝我多少次了?十几次?所以这位老先生也荣登最让我痛苦的榜首。当然还有别的原因,例如需要患者所在单位的确认以及……      半个小时后,他不在伏案疾书,缓缓的靠在椅背上,皱着眉看着我。      他:“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呢?我所做的对你来说都太专业了,你是外行,我们之间没什么可以沟通交流的。”      说实话他把我问住了,对啊,我到底想知道什么呢?      我:“嗯……可能……我只是好奇吧?”      他脸色缓和了点儿:“好奇可以理解……你能帮我要杯茶吗?”      茶,咖啡,碳酸饮料,在院里是被禁止的。      又十几分钟后,他端着茶杯一脸笑容。      他:“你不是记者吧?”      我:“不是。”      他:“猎奇的作家?”      我:“不是。”      他:“你也不是医生或者心理医生。”      我:“不是。”      他:“哦……好吧,你为什么能坐到我面前我就不问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动用了不少人脉关系吧?”      我:“嗯。可能是我比较好奇吧?我很想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或者我未曾想过的事情。您能理解吗?”      他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理解,完全理解。你让我想到了我信奉的一句话。”      我:“是什么。”      他:“如果你打算得到一些从没得到过的东西,那么你就得去做一些从没做过的事。”      我:“有道理,是谁说的?”      他认真想了下:“忘了,是谁说的不重要了,记住这句话就可以了。”      我:“嗯,我记住了。”      他:“你接触过很多精神病患者吗?”      我:“还成吧?接触过不少。”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我:“都有什么样的?”      我说了几个,包括四维虫子少年和镇院之宝(那会儿还没见到‘迷失的旅行者’)。      他点了点头:“嗯,很有意思。”      我:“您对那个领域熟悉吗?我指天体和量子物理。”      他:“不是很熟,不过我多少知道一点儿。”      我:“您能说说吗?”      他:“可以,至少看在这杯茶的面子上。”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那只是杯袋泡茶。      他说话还是慢悠悠的:“时间这个问题,其实不是什么大问题。时间是不存在的。”      我:“啊?”      他:“时间只是我们、人类对于自身感受的一个标签,或者叫刻度。而且是共识标签。如果没有详细的这个标签或者刻度,那么很多事情会很混乱。大到发动战争,发射火箭,小到炒个菜,约个人。”      我:“您的意思是说,时间只是一个概念而已。”      他:“对啊,只是个概念。时间本身,不存在,只是我们好去标记一些事情罢了。吹个牛你总不能说:很久以前如何如何……对吧?有了共识的标签,你可以很得意的说:在20亿年前……”      我笑了:“的确是这样。”      他:“所谓的现在,只是我们在某个刻度上罢了。而且,这个刻度是我们自己定下的。”      我:“某个刻度……您的意思是,可以逆转吗?”      他:“你为什么这么理解?怎么可能逆转呢?”      我:“您是说……”      他:“我们来说一个被大众误解的事实吧?”      我:“好。”      他:“有一个说法,说如果物体运行超过光速,时间会倒流对不对?”      我:“这不是误解吧?根据相对论……”      他:“你先停住,我问你,你了解相对论吗?这个了解不是仅仅背下来,而是能讲解其中一部分。”      我:“我不能,世界上也没几个人能讲解吧?”      他:“当然没几个人能讲解全部,但是讲解以部分还是有很多人能做到的。我这里要做的不是给你上基础课,而是想告诉你:在你没有真的了解一个理论的时候,不要轻易的引用,或者用来佐证,或者去反驳。你要先了解清楚,否则你很可能会成为一个笑话,因为你在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而且在你不了解一些问题的时候,不要胡乱解释,那只能让你看上去很可笑很愚蠢。那假设,你非得用电波理论去解释量子电运,用无线的传输损耗去看待量子电运,那你就很可笑,只能证明你的无知和自以为是。虽然都是传输,但是概念不一样。你写一封信,需要邮政系统,但是你写一封电子邮件,不需要邮政系统。虽然都叫做邮件。明白吧?”      我:“好,我懂了。相对论的那句我收回。”      他:“我们接着说时间。其实超光速也是一种速度的表现,而不是超过那个界限了就会发生什么奇特的事情。假设,你在一光年以外看到地球了,那么其实你看到的是一年前的地球,这个基础不用我解释吧?”      我:“不用,光年是长度单位。”      他:“对,那么你看到的是一年前的景象。假设你比光快365倍,或者3650倍,你很快来到地球了,那么你来到的是一年前的地球?不对吧?你看到的地球,就是现在的,而不是一年前。”    我:“我好像明白点儿了。”      他:“其实可以用射箭来比方。一个人对你射箭,箭到了你的眼前,假设你动作很快,你顶多也是就看到那支箭悬在空中。如果你用超光速到了射箭人的跟前,那支箭会回到弓上?不对吧?那支箭,已经不在弓上了,已经射向你刚刚所在的位置了。你的高速,顶多也就是造成你看到了一个静止的世界,而不是逆流。”      我:“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假设真的有超光速,实际上超光速也是要消耗掉时间的,哪怕只有一万分之一秒,也是消耗了,而没办法逆转。”      他:“对啊,所谓超光速逆转时间,是个大众很喜欢的幻想罢了。其实超光速逆转这个概念,就算用哲学 分析 定性数据统计分析pdf销售业绩分析模板建筑结构震害分析销售进度分析表京东商城竞争战略分析 都能看出问题来。难道一个人超光速了,整个世界就为之逆转?这个想法太主观了。实际上,相对论作为一个理论,要说明的是如果有速度,可以无视时间问题,只是一种物理上的假定现象。”      我:“嗯,是这样……这么看,您对于穿越时空这个概念是支持多宇宙理论了?”      他:“我可没这么说,而且我对平行宇宙理论,以及现在流行的超弦理论都是怀疑态度,这不是我个人问题,而是这两种理论各自有各自的依据,但是都是很明显的证据不足,也没能解释其他一些问题。所以我还是观望态度。而且我也不是这方面的专业,只是知道些。”      我:“明白,不在一个领域。”      他:“我也偶尔关注下。因为很多专业,到了一定的程度会有很多共通的地方。”      我:“的确是这样,不过好像这些也有热门不热门的问题。”      他:“如果笼统的说科学界,其实跟影视界,娱乐界差不多,都会分年度的有一些课题很热门。昨天是量子,今天是天体,明天是超弦理论,过几天没准又到生物计算机去了。”      我:“您说的我同意,但是事情总有人在做,关注不关注,其实有媒体或者政府的诱导成分。”      他:“嗯,其实还是跟某个领域的技术成果有关。”      我:“那么在时间的问题上,有没有什么成果?或者您知道一些什么?”      他:“还接着我前面的说。时间既然是个人为的刻度,不可逆转,那么在时间的因果问题上似乎就没有任何问题了。可是事情不是这样的,因果问题经常又没有必然性,例如天气变化。曾经美国人做过无数次实验,在同样的环境模拟下,得出的模拟气候完全不相同,为什么呢?是微量因素,但是微量因素足以导致那么大的变化吗?结果是肯定的。然后衍生出新生学科——非线性动力学,也就是连锁效应。但是连锁效应其实也是在研究必然性,可是现在问题还是会出现,我们没办法做观察所有来检测这一理论,那怎么办?”      我仔细顺着这个思路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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