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代 洛 阳 城 坊 补 考
赵 超
隋统一中国以后 , 大兴宫室 , 建筑了规模
宏大的大兴城 长安 和东都洛阳 。 这两座城
市规划严整 , 气魄雄壮 , 成为 当时世界上最大
的城市 。 这两座城市的建筑在吸取了汉代以
来都城建筑经验的基础上 , 采取了将城区划
分为坊的方法 。 用纵横交错的干道将全城分
割为若二干坊 , 每坊均立有坊墙 , 形成一个封
闭的居住区域 。 这种城坊
制度
关于办公室下班关闭电源制度矿山事故隐患举报和奖励制度制度下载人事管理制度doc盘点制度下载
, 主要出自治
安的需要 , 是隋唐时期管理城市的重要措施 。
长安与洛阳的这种建筑 格 式 , 不 仅 对 国 内
地方城市的布局产生了广泛影响 , 而且影响
到邻近国家 如中亚诸国及 日本等 的都城建
设 ① 。
‘
唐代沿承隋制 , 这两座都城 , 尤其是洛阳
城 , 基木上保持了隋代的原状 。 解放以来 , 考
古所洛阳工作队 、北大等单位 , 多次对隋唐洛
阳城址进行了调查 、发掘等工作 , 为唐洛阳城
址复原工作做了重要贡献 。 国内外学者对洛
阳城的官殿 、城坊布局也作了多次复原探索。
在考古所洛阳工作队的发掘报告未 刊 之 前 ,
这方面的工作多以《元河南志 》、《两京新记 》、
《唐两京城坊考》等文献记载为主要根据 。 考
古所洛阳工作队的发掘工作则为复原工作提
供了可靠的证据 , 反映出洛阳唐代城坊情况
与文献记载大致吻合。 因此 , 现在对唐洛阳
城址的复原情况 , 基本上是在考古发掘的基
础上 , 依照《元河南志 》、《唐两京城坊考》等文
献记载来进行的 。
在对洛阳出土的大批唐代墓志 研 究 中 ,
我们发现 , 大多数唐代洛阳城坊的名称都可
以在墓志中得到映证 。 通过这批可贵的实物
资料 , 不仅可以对文献记载予以补证 , 纠正文
献中的一些失误 , 而且可以找到一批史料中
未曾确载的城坊名称 , 由此涉及到一些有关
城坊制度和唐代洛阳情况的问
题
快递公司问题件快递公司问题件货款处理关于圆的周长面积重点题型关于解方程组的题及答案关于南海问题
, 对唐代洛
阳城址的复原工作有所傅益 。 故捻拾成文 ,
以就正于识者。
一 、 关于洛阳城坊数目及新增补之坊
考古所洛阳工作队 ’’隋唐东都城址的勘
查和发掘 ”续记 》 以下简称续记 一文中指
出 “ 街道里坊的复原工作 , 较为困难 、 牵涉
到两个问题 , 一是里坊数 目的问题 , 一是洛河
变迁的问题 ② ”。 这正指出了问题的要害 。
唐代洛阳城坊 , 诸家记载的数 目不一致 。
《大业杂记 》云 “ 东都 , ⋯⋯洛南有九 十 六
坊 , 洛北有三十坊 , 大街小陌纵横相对 , 自重
津南行尽方坊 ”。 《唐两京城坊 考 》卷 五 则
云 “ 城内纵横各十街 , 凡坊一百十三 , 市三 。
隋曰里一百三 , 市三 。 唐改日坊 。 ”《旧唐书
·
地理志一 》河南道东都条载 “ 都内纵横各十
街 , 街分一百三坊 , 二市 ”。 而《唐两京城坊
考 》正文中仅列举了一百十二坊名 , 其中时泰
一坊又是《元河南志 》称为元代比唐增多的续
添坊名 , 《唐两京城坊考 》附东都外郭城图中
未绘人 , 是对的 。 故仅存一百十一坊。 《续
记 》所复原图即在此基础上又减去南里 、 北
里 , 定作一百零九坊三市 。 这里顺便提及 ,
《续记 》复原图中将洛河以北的审教里误作富
教里 , 南市以东的永泰里误作永太里 。
但是 , 从唐代墓志中可以看到 洛阳城
坊不止一百零九之数 。 如《元河南志 》中提及
的乐城坊 , 《唐两京城坊考 》及诸家复原图中
均略去不收 , 误以为元代新增之坊 。 实际上
第 期
文元河南志 》卷一云 “ 乐成坊 , 即唐南市与通
利坊之地 ” , “ 次北安远坊 , 续增之坊 , 即唐乐
成坊之地 , 有李道谦宅 , 魏王符彦卿水磨 ”。
“ 次北慈惠坊 , 唐有姚崇宅 , 按韦述记 , 此坊半
已北即洛水之横堤 。 ”由此可见 , 唐代应有乐
成坊 , 位于通利坊与慈惠坊之间 。 乐成坊 , 唐
墓志中多次出现 , 多作乐城 。 如开元二十年
十一月二十一 日杜孚墓志云 “ 启手 足 于 河
南乐城里之私第 ”。 天宝元年八月二十四 日
李宾墓志云 “ 终于河南府河南县乐 城 里 之
第 ”。 大中四年十月五 日张坟墓志则云 “ 告
谢于东都乐城里之私第 ”。 足以证明乐城确
为唐洛阳城内一坊 。 现知载有乐城坊名的唐
墓志 , 最早为初唐麟德二年十一月二 日刘夫
人墓志 , 最晚为晚唐大中四年十月五 日张坟
墓志 ⑧ , 可见唐代洛阳城内自始至终存在着
乐城一坊 。
类似乐城坊这样 , 在唐代墓志中发现的
洛阳坊里还有相当数量 , 但在文献记载中均
付网如 。 今就所见墓志归纳如下
建春 贞元三年二月十七 日司马齐卿
墓志云 “ 旋族人洛 , ⋯⋯终于建春坊私第 ”。
开成六年正月十 日毛氏墓志云 “ 终 于 东 京
建春里 ”。 大中九年六月十三 日李氏室女墓
志铭云 “夭于洛京建春里之别墅 ”。
徽安 天宝七年十月十一 日王元泰墓
志云 “ 因使于洛 , 返髻未迥 , 忽染口疾 , 便成
哀作 , 莞于徽安里之私第 ”。 天宝八年十一月
十一 日吴福将墓志云 “ 终于东京徽安里之私
第也 。 ” 天宝十一年五 日十五 日齐子墓志云
“ 亮于河南徽安里之私第 。 ”
以上二坊 , 或云属东京 洛京 , 或称为
坊 。 日唐书
·
地理志二 》称东都 , 即指都城
之内。 又 《旧唐书
·
职官志二 》云 “ 两京及
州 县之郭内 , 分为坊 。 郊外为村 。 ”可知其应
为洛阳城内坊名 。
里顺 天授二年二月十八 日杨陶墓志
云 “ 乃面洛背伊 , 俯临城网 , 丘园养性 ⋯⋯
卒于里顺坊之里第 。 ”所言背伊意为杨陶宅第
以南为伊水 。 此伊水似应指引伊水人洛城的
通津渠。 《唐两京城坊考 》卷 五 云 “ 通 津
渠 。 ⋯⋯又于正南十八里龙门堰引伊水 , ⋯⋯
伊水分两支 , 西支正北人城 , 经归德之西 , 折
而东流 , ⋯⋯东支东南人城 , 经兴教坊西 , 又
折而东流 。 ⋯⋯以人于运渠 。 ” 对照以上记
载 , 此杨陶宅第应在城内长夏门以西第一街
至城东外郭墙之间 , 洛河以南的地区内。
斗 万岁 贞元十九年十一月五 日陶英夫
人张氏墓志云 “ 终于东都河南县万 岁 里 之
私第飞
遵教 万岁通天二年王夫人薛氏墓志
云 “ 终于洛阳遵教里之私第 ”。 神龙二年十
一月二十 日李通墓志云 “ 终于洛阳遵教里
第 。 ” 志文又称 “ 甲第陪于京室 。 ” 似李宅亦
在城内。 遵教里 当亦为城内之里名。
行修 龙朔三年大节之女墓志云 “ 卒
于行修坊之里第 。 ”大中二年十一月十六 日韦
项夫人张氏墓志云 “ 终于东都行修 里 之 私
第 。 ”值得注意的是 麟德二年二月二十五 日
房仁愁墓志云 “ 终于洛州河南县永 泰 乡行
修里 。 里上有乡 , 似属郊外之里 。 但其他志
则称坊 , 称东都 , 显然是城内之坊。 这一现象
或可说明城内亦设乡 , 但正确与否尚待他证 。
隆化 垂拱三年闰正月十九 日公孙平
夫人墓志云 “ 终于神都隆化里第 。 开元三
年十月十三 日卢调墓志云 “ 终于东 都 隆 化
坊之私第 。即
弘敬 大足元年三月十二 日竹须摩提
墓志云 “ 终于神都弘敬里之私第 ”。 日唐
书
·
五行志 》云 “ 永淳元年 ⋯⋯洛水 大 涨 ,
漂损河南立德 、 弘敬 、 洛阳景行等坊二百余
家 。 ” 此弘敬 当为遭渠以北临渠之坊名 , 说见
下文 。
此外 , 还有大量存在于墓志中的唐代洛
阳里名 , 由于缺乏佐证 , 尚不 能 确定其位
置 , 但其中也可能有城内之里名 , 仅录此备
考 。
感德 开元二十八年七月二十 日都崇
考 古
,
, 门‘门
烈墓志 ④与天宝六年正月三十 日娄氏墓志 ⑤
均云 “ 洛阳县感德里气
邻德 龙朔元年七月十六 日王孙墓志
云 “ 卒于邻德里之私第 , 合葬于北邝之阳气
其卒于是年六月十八 日 , 葬于七月十六 日 , 不
会是外地归葬北邝 。 此邻德里当属洛阳或洛
阳城郊 。
牵善 显圣二年七月十四 日孙府君墓
志云 “ 终于洛阳牵善里之私第气
上善 咸通二年十一月二 日张夫人巩
内范墓志与咸通十一年十一月十二 日张哗墓
志均云 “ 上善里私第 。 ”巩内范丈夫为东都
留守都防御都押衙兼都虞侯 。 张哗为河南府
试取的乡贡进士 , 可见此上善里亦为洛阳或
洛阳城郊之里 。
殖荣 天宝八年六月九 日刘夫人高氏
墓志云 “ 终于殖荣里之私第 , 殡于邝山凤凰
台之南原 。刀据乾隆十年《洛阳县志 》地理部附
图 , 清代洛阳城外东北方仍有凤凰台一地 。
淳俗 贞观十六年六月二十五 日刘桑
墓志云 “ 卒洛阳县淳俗里私第 。 ” ⑥
教俗 贞观二十年四月十四 日杨德墓
志云 “ 卒于敦俗里私第 , 殡于邝山 。 ” ⑦
积闰 天授二年七月 卜六 日樊太君墓
志云 “ 卒子洛阳城东积闰里 。 ”
三市 贞元十八年十二月七 日李夫人
刘氏墓志云 “ 终于河南三市之里 。 ” 宝历二
年正月二十九 日解夫人墓志亦 云 “ 终 于 三
市之第、
孝水 、夭宝七年十一月二十四 日王夫
人李氏墓态云 “ 终于河南县孝水里私第 。 。
洛邑 永徽四年正月二十一 日 张 洛
墓志云 “ 终洛 邑里 。 ” 按永徽二年正月二十
七 日潘卿墓志云 “ 卒洛邑乡临涯里 ”。 此洛
邑里疑亦属洛邑乡 , 为洛阳城郊之里 。
附郭 开元 十五年五月十二 日口 德
誉墓志云 “ 迁神于洛阳附郭里之别业气
根据文献记载 , 唐代两京城坊的一些坊
名曾经有过改动。 那么 , 这些在墓志中新发
第 期
现的坊名会不会也 是 改 动 前 的 旧 坊 名 呢
《唐两京城坊考 》中记载 , 东都洛阳曾经改动
过的坊名有十四个 , 其中除道化坊又作遵化
坊系书写致讹外 , 其他十三坊改名的情况又
可分为两种原因 由于避讳改名 , 由
于地理状况改变而改名 。 第一种原因 , 例如
履信坊 , 本为恭俭坊 , 避武太后曾祖名改 。 第
二种原因 , 例如永通坊 , 本名依仁坊 , 其后门
塞而改坊名。 现洛阳实地勘察中已发现永通
门确实被堵塞过 。 在墓志中发现载有依仁坊
名的时间 , 最晚为天宝七年十一月三十 日 王
同福夫人裴氏墓志 , “ 洛阳县依仁坊 ,’。 由此
可知该门堵塞及该坊改名 , 至早不超过天宝
末年 。
以上两种原因中 , 又以避讳为主要原因 。
依此标准去检验以上诸坊名 , 可以看出 弘
敬 、 隆化可能是因避讳而改动的旧坊名。 弘
敬 , 弘字为唐孝敬皇帝 高宗太子 名讳 , 《元
河南志 》卷一云 “ 宣教坊 , 本名弘教 , 唐神龙
初避孝敬皇帝讳改 。 ” 弘敬当亦为同时改名 。
疑弘敬后改名归义 。 上引 日唐书
·
五行志 》
云洛水涨 , 淹立德 、 弘敬 、 景行诸坊 。 此即潜
渠水涨淹没了渠北之坊 。 今渠北立德以东 ,
景行以西为归 义坊 。 与文献记载弘敬位置大
致相符。 隆化 , 隆字为玄宗名讳 , 《史讳举例 》
卷八载“ 隆州改闻州 , 大基县改河清 ”。 《唐两
京城坊考 》卷五载“ 敦化坊 , 本名基化坊 , 景云
初避明皇名改 。 ” 疑此文有误 , 现存唐志中最
早载有敦化坊名的是天宝十三载闰十一月十
一 日卢自省墓志 。 基化坊名在墓志中从未出
现过 。而隆化坊名最晚见于开元三年十月 , 与
敦化坊名出现的时间差可衔接 。 可能敦化是
由此隆化改名 , 改名的时间在开元 、 天宝之
间 。
此外 , 行修坊 , 可能即《唐两京城坊考 》中
所记之修行坊 。 在唐代墓志 中从未见到东都
修行坊名 。 而行修坊名却在初唐至晚唐的多
件墓志中出现 。 《唐两京城坊考 》卷五引刘柯
陈玄装塔铭亦云 “ 自上京抵洛 , ⋯⋯访余柴
门于行修里 。 ” 徐松却认为这是修行里之讹 。
就现有唐志材料而言 , 可能恰恰相反 。
而建春 、 徽安二坊 , 若依照永通坊例来
看 , 似乎也可以认作建春门 、徽安门附近的城
坊改名而致 。 但是 , 在出现徽安坊名的天宝
时期以及此后的墓志中亦存在着徽安门附近
的道政 、进德 、 道光诸坊名 在出现建春坊名
的贞元年间及以后的墓志中也出现有建春门
附近的归仁 、怀仁 、 仁风等坊名 。 所以 , 还不
能遵断它们是改动了的坊名 。
这样 , 洛阳城坊的数 目就不仅限于一百
零九坊 , 甚至可能超过一百十三坊 。 与史载
均不同 。 由此可见 , 唐代墓志中所记载的洛
阳城坊名称 , 给我们提出了洛阳城坊复原中
的新问题 。
二 、 试析唐代洛阳坊、 里的关系
由上文所引志文中已可以看出 , 唐代洛
阳城内同一坊区 , 或称为坊 , 或称为里 。 史料
文献记载中也与此类同 , 有时称坊 , 有时称
里 , 没有定式 。 从唐代墓志中还可以看出 , 称
坊称里也不因时代而异 , 早 、 中 、晚唐均有称
坊之志 。 甚至同一年号内的不同墓志对同一
坊名却一称坊 , 一称里 。如开元十九年二月五
日吕夫人李氏墓志云 “ 洛城修义坊 , ” 开元
二十年二月十一 日王令墓志则 云 “ 洛 阳 修
义里 ”。 这就使得人们往往把洛阳城内的坊
与里混为一谈 , 甚至统称为里坊 。
然而 , 唐代坊 、 里二者本义并不相同 , 这
从它们的设置原则和长吏职责上即可看出。
日唐书
·
职官志二 》户部尚书条 “ 百
户为里 , 五里为乡。 两京及州县之郭内 , 分为
坊 , 郊外为村 。 里及坊 、 村皆有正 , 以司督
察 。 ”《大唐六典 》卷三亦同之 , 并云 “ 里正兼
课植农桑 、催驱赋役 。伙通典》卷三云 “ 大唐
令 , 诸户以百户为里 , 五里为乡 , 四家为邻 , 三
家为保。 每里置正一人 若山谷阻险 、地远人
稀之处 , 听随便量置 , 掌按比户 口 , 课植农
桑 , 检察非违 , 催驱赋役 , 在邑居者为坊 , 别置
正一人 , 掌坊门管钥 , 督察奸非。 ⋯⋯在田野
者为村 , 别置村正一人 , 其村满百家增置一
人 , 掌同坊正 。 ”上引诸文 , 以《通典 》言之最
详。 可以看出 , 里 、 乡 , 完全由人户决定 , 不受
地域局限 。 《元和郡县图志 》在各郡府下均注
有开元与元和两个不同时代户数与乡数的变
化 。 如河南府 “ 开元户一十二万七千四百
四十 , 乡二百 。 元和户一万八千七百九十九 ,
乡八十 。 ” 正说明了乡 、 里数目随人户多少而
改变的现实 。 而坊 , 则是面积大小固定的 , 服
从于城市建筑的建筑区划。 坊与户数之间没
有一定的对应关系。
据文献记载与考古发掘 , 各坊四周均建
有底部约三米宽的夯土高墙 , 四周 或两侧
各设一门 , 定时开闭 , 以加强治安管理 。 坊正
的职责主要是掌管坊门钥匙 , 负责坊内治安 。
而里正则侧重于管理户籍 、 田地 、 赋税 、 摇役
等行政事务。 日本学者曾多次探讨过里坊问
题 。 如宫崎市定曾指出 “ 坊正 ⋯⋯专门担
负警察的任务 。 ” ⑧也注意到了里 、 坊的不同
之处 。 《唐律疏议 》卷十二云 “ 诸里正不觉
脱漏增减者 , 一 口 答四十 , ⋯⋯〔疏 〕议日 里
正之任 , 掌案比户口 , 收手实 , 造籍书 。 ”又卷
十三 “ 诸里正 , 依令 ‘授人 田 , 课农桑 ’ 。 若
应受而不授 , 应还而不收 , ⋯⋯失一事 , 答四
十 。 〔疏 议曰 ⋯⋯应收授之 田 , 每年起十
月一 日 , 里正预校勘造簿 。 ⋯⋯”又卷十六
“ 若部内有冒名相代者 , 里正答五十 , 一人加
一等。 ” 而卷十八贼盗律中则云 “ 诸造畜盎
毒及教令者 , 绞。 ⋯ ⋯若里正 坊正 、村正亦
同 知而不纠者 , 皆流三千里 。 “ 诸部内有
一人为盗及容止盗者 , 里正答五十 坊正 、村
正亦同 。 ” 又卷二十四 “ 诸监临主司知所
部有犯法不举幼者 , 减罪人 罪 三 等。
疏 议日 ‘主司 ’ , 谓掌领之事及里正 、坊
正 、村正以上 。 ”唐律中的这些条款 , 明显地
表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现出里正与坊正的不同之处。 再如吐鲁番阿
斯塔那 号墓出土唐贞观二十二年洛州河
南县桓德琼典舍契 , 亦是 “ 明府付坊正追向
考 古
县 。 坊正 、坊民令遣两人和同 , 别立私契 。 ”回
而同从吐鲁番出土的阿斯塔那 , 号墓总章元
年里正煤 , 则为申报口相户内欠田及丁男数
事 。 坊正管理治安诉讼 , 民事纠纷。 里正管
理户 口 、 田地 。 分工很明显 。 由此可见 , 坊与
里应该是有所区别的 。
在唐墓志中可见 , 洛阳城郊确实存在着
县 、 乡 、 里 、 村各级行政单位 。 如龙朔三年十
二 月二十七 日傅交益墓志云 “ 移殡 于 河 南
县平乐乡郝村西北 。 ”乾封元年二月五 日王延
墓志云 “ 合葬于邝山平乐乡涯左里 河 东 村
北八十步 。 ”开元十二年八月二十七 日李怀让
墓志云 “ 于河南府洛阳县平阴乡河 阴 里 吕
村西北一里故府城南权殡 。 ” 这与《旧唐书》、
《通典 》等文献记载是一致的 。
而城内的坊飞里问题就较复杂 , 表面看
来 , 大多数坊又可以称为里 。 但坊 、里设置本
已不同 , 则将坊 、 里混为一体势必会造成误
解 。 怎样解释这一现象呢 有两则唐代墓志
可以帮助我们作出一种解释 。
长寿三年四月五 日康智墓 志 云 “ 终 于
神都日用里思顺坊之私第 。 ”
大和八年正月二十 日王翼墓 志 云 “ 终
于东都安业坊安业里之私第 。 ”
这两则墓志记载的“ 思顺坊 ”与“ 安业坊 ”
都是 自初唐至晚唐始终存在 , 有大量墓志材
料与文献材料证明的洛阳城坊。 然而它们又
附加了里名。 康智志中的 日用里更是文献中
未曾记载过的 。 这一现象不能不使人感到 ,
在唐代洛阳城内 , 存在着里与坊两种低级行
政治安单位。 里侧重于户 口 管理 、赋税摇役 ,
坊则侧重于治安督察。 恰如宫崎市定所言
“城内承受着由墙垣围绕起来的坊和 由人 户
聚集起来的里这二重区分 。 ”。
由于里为人 口 户数所决定 , 坊则是面积
固定的居住区划 , 所以里与坊不可能一一对
应存在 。 城市坊区内 , 往往建有大型的寺庙 、
官署 、园林 , 以及高官大族的宅第。 有些可能
并有一坊的四分之一 , 半坊 , 甚至全坊。 如
《唐两京城坊考 》卷五 “ 宜人坊 , 半坊太常寺
药园 , 西南隅荷泽寺 。 ” “ 宣范坊 半坊为河
南府癖 。 ” “ 履道坊 西门内刑部尚书白居易
宅 。 ” 日唐书
·
白居易传》载其池 上 篇 云
“ 东都 ⋯ ⋯履道里 , ⋯⋯西闰北垣第一第 , 即
白氏里乐天退老之第。 地方十七亩 , 屋室三
之一 , 水五之一 , 竹九之一 。 ”这种情况 , 致使
有些坊内人户未必够百户 , 有些坊内人户又
大大超过百户 。 , 这就会造成象康智墓志记
载的那样坊 、 里名称不一致的现象。 也就是
说 可能一度存在着一坊数里或数坊一里的
现象。
但是 , 象康智这样的情况是很 少 见 的 。
大多数坊 、 里的名称是相同的 。 这可能是迁
就了坊的现状 。 所以很多墓志中坊 、里并称 。
如 证圣元年五月十四 日王恩惠妻孟氏墓志
云 “ 终于来庭县永泰坊里第 , ”大和六年十
一月十一 日田氏第二女墓志云 “ 卒 于 河 南
府洛阳县履信坊里之私第 ”等。
唐代人 口户籍由里管理 。 书及履历时多
以乡里为主 。 如《权载之文集 》卷二十卢公行
状云 “ 河南府洛阳县遵化乡恭安里 卢 迈字
子元年六十 ” 《韩昌黎集》卷三七董公行状
云 “公讳晋 , 字混成 , 河中虞乡万岁里人 ” ,
等等。 这也是文献和墓志中里比较多见 , 甚
至以里代替坊的原因。
由此我们推测 上文中所列举的 , 文献
网载的洛阳坊里名称 , 是否有一些也是由于
一坊数里或数坊一里的现象造成的 。 当然 ,
这种推测可否成立 , 尚待更多的考古发现证
据予以证明。
三 、 关于洛阳城内洛阳、 河南两县区划
和洛阳城坊复原的一点看法
洛阳郭内分两县治理 ,
一
武后年间曾分置
永昌 、来庭二县 , 后废置 。 《元和郡县图志 》卷
五 “ 洛阳县 , 贞观六年 , 自金墉城移人郭内
毓德坊 , 今理是也 。 ⋯⋯洛水 , 在县西南三
里 。 河南县 , 隋仁寿四年迁都 , 移县于东都城
第 期
内宽政坊 , 即今县是也 。 ⋯⋯洛水 , 在县北四
里 。 ” 日唐书
·
地理志一 》云 “ 垂拱四年 , 分
河南洛阳置永昌县 , 治于都内之道德坊 。神龙
元年 , ⋯⋯废永昌县 。 ”“ 天授三年又分置来廷
县 , 治于都内之从善坊。 。 ”
文献所载洛阳诸县的变化 , 在唐代墓志
中均有反映 。 不仅如此 , 我们还可以凭借墓
志记载 , 将洛阳城内河南 、洛阳两县的分划清
楚地显现出来。
洛河以北 , 当以握水为河南 、洛阳两县分
界 。
开元二十五年八月十 日杨儡墓志载 “ 河
南县道政坊 。 ”天宝十一年十一月三 日侯智元
妻鲁氏墓志载 “ 河南县道政里 。 。 ”
天宝三年八月十二 日陆思本夫人元氏墓
志载 “ 河南县界道光里 ”。 贞元九年十二月
二十七 日吕思礼墓志载 “ 河南县道光坊 ”。
开元二十四年八月二十 六 日杨 丽 墓 志
载 “河南县清化里 。 ” 咸通九年七月十八 日
魏夫人张氏墓志载 “ 河南县清化里 。 ”
立德与承福二坊虽无明确注为河南县属
的墓志材料 , 但上引《旧唐书
·
五行志 》文中
已言河南立德 。 承福坊由其位置可见亦应属
河南县。 依《唐两京城坊考 》正文 , 此五坊属
于徽安门西街 , 洛河以北 , 归河南县界 。 附带
提及 , 《唐两京城坊考》正文言徽安门西街有
道政坊等一列四坊 , 又言徽安门东街有进德
坊等一列四坊。 则徽安门当位于道政坊与进
德坊之间 。 而其绘东都外郭城图却将徽安门
画在道政坊与东城 含嘉仓城 之间 。 诸复原
图亦仿此绘法 , 均与其记载不合 。
徽安门东街以南 , 东城以东南北第二街
的五坊则属洛阳县界 。 例见 天宝二年十二
月七 日左光撒墓志 “ 洛阳进德里 , ” 天宝九
年韦小孩墓志 , “ 洛阳县履顺里 , ”开元十年夏
壬寅王夫人崔金刚墓志 “ 洛阳归义里 ”等。
洛河以北 , 东城以东南北第三街 、 第四
街 、第五街 、 第六街的各坊均属洛阳县 , 证明
的墓志很多 , 不一一列举。
洛河以南诸坊 , 则以长夏门东第三街作
为河南 、 洛阳两县的分界 。
此街以西诸坊属河南县 , 如长夏门东第
二街一列 陶化 , 长安三年十月十二 日王晋
墓志云 “ 洛阳合宫县陶化坊 ” 合宫即河南
县改称 。 嘉善 、 贞元十八年四 月十一 日张
氏墓志云 “ 河南县嘉善坊 。 ” ⑧乾符三年二
月十八 日崔磷墓志云 “ 河南府河南 县 嘉 善
里 。 ”
乐城坊居于通利坊北 , 并属河南县 , 上文
已述 。 其他几坊 , 尚未材料说明其归属 , 但夹
在中间的陶化等坊确属河南县 , 那么 , 这一列
七坊 , 以及南市 , 均属于河南县 , 该是没有疑
义的 。
长夏门以东第三街诸坊则均属 洛 阳 县 。
如 集贤 , 大中元年九月十 日崔弘礼小女墓
志云 “ 洛阳县集贤坊 。 ”尊贤 , 开元二十二年
四月六 日崔嘉扯墓志云 “ 洛阳尊贤里 。 ” 天
宝七年十一月三十 日王同福 夫 人 裴 氏 墓 志
云 “ 洛阳县尊贤里 。 ”永泰 、贞元十年九月
二十四 日张敬洗墓志云 “ 洛阳县 永 泰 里 。 ,
临阖 , 咸通七年二月二十 日姜夫人 墓 志 云
“ 洛阳县临闻里 。 ”富教 , 元和二年十二月十三
日崔倚墓志云 “ 洛都洛阳县富教里 。 ,
长夏门以东第四街 、 第五街诸坊均属于
洛阳县 , 有大量墓志材料为证 , 此不赘述 。
最后 , 我们从现有材料出发 , 对洛阳城址
的复原工作提出一点看法。 限于材料 , 可能
有所失误 , 仅资参考。
根据考古探查 , 建春门大街以南 即南市
以南 四横排坊的规模比较明显 , 均为边长
米左右的方坊 。 而建春门以北第一横街
距建春门大街约 米 , 可推测这一横街分
割的坊亦为标准的方坊 。 而从乐城 成 坊
确实存在的情况来看 , 长夏门东第二街一列
应有七坊一市 , 南市占两坊之地 , 即使通利、乐
城 、 慈惠三坊以南北长度半坊 米 计算 ,
也要从建春门大街向北三坊半 米 , 不
计街宽 , 才能至慈惠北坊墙 , 即洛水南堤内 。
考 古
长夏门以东第三街共九坊 , 《续记 》将临阖 、延
福 、富教 、询善四坊均作半坊处理 。 似应与第
二街一列取齐 , 则至少临阖坊占一坊之地 。
如此处理 , 洛河的宽度显然不足 。 我们
认为 , 应考虑到潜渠的存在 , 对洛河的宽度及
流向做一定修改 , 同时对潜渠与洛水之间的
承福 、玉鸡 、铜驼 、上林 、温洛以及潜渠以北的
立德 、归义 、景行 、时昌 、 毓财 、 积德诸坊面积
作适 当的缩小 。
潜渠是运送租米 、 钱布人东都的重要通
道 , 也是洛河的一条重要人工水道 。 《唐两京
城坊考 》载 “ 自斗门下枝分洛水 。 令水北流
人此渠 , 有余水然始东下 。 ⋯⋯有槽渠桥 。
自此桥之东 , 皆天下之舟船所集 , 常万余艘 ,
填满河路 。 ”可见潜渠水流量大于洛河在城内
部分。 上引引日唐书》言洛水淹立德等坊 , 实
际是潜渠水涨 , 淹没的是潜渠以北的城坊人
家 。又《旧唐书
·
五行志 》云 “ 开元十四年
涯水暴涨 , 流人洛槽 , 漂没 诸 州 租 船 数 百
艘 , 一漂失 ⋯⋯租米一十七万二千八百九
十六石 , 并钱绢杂物等。 因开斗门决堰 , 引水
南人洛 , 潜水燥竭 , 以搜波官物 , 十收四五
焉尹“ 开元二十九年 暴水 , ⋯⋯坏东都天津
桥及东西酒。 这些记载反映了洛水 自斗门分
支后主要流经潜渠 , 发水时主要是遭渠泛滥
的现实 。 而且表明 , 潜渠河床高于洛水 , 是运
租船的主要通道 。 这一切 , 都说明在复原洛
阳城址时 , 千万不可忽略潜渠的存在 。
由于潜渠的水患 , 沿潜渠两岸的坊也应
该是面积较小的坊 。 可能多为南北窄的长方
形 。 现存墓志中 , 找不到记载承福 、玉鸡 、上
林三坊的材料 , 记载铜驼和温洛坊的也仅各
有一志 。 当然 , 现存墓志很不完全 , 不能全面
反映唐代的居住情况 , 但仅从这一侧面 , 也足
以反映这几个位于遭渠与洛水间的城坊居民
不会很多 , 常受洪水威胁 。 《唐两京城坊考 》
中对这几个坊也没有什么材料予以说明 , 同
样反映出这一点 。
附带提及 《唐两京城坊考 》定鼎门东第
三街 “ 惠训坊 , 长宁公主宅 。 ” “ 半已西道术
坊 。 ”又云 “道德与惠训相接 , 故两坊皆有长
宁公主宅 , 而魏王池在族善 、 尚善之间 , 东与
两坊相属 。 ”“ 泰为池弥广数顷 , 号魏王池 。 泰
死 , 后立为道术坊 , 分给居人 ”。 可见道术坊
应在惠训坊之西 , 东接道德坊 。 而《唐两京城
坊考 》附图误作道术坊在惠训坊之东。 以后
复原图均沿之误 。 类似这样的误差 , 在《唐两
京城坊考中》不只一处 , 希望在今后使用中予
以注意 。
注 释
勺 宿白 《隋唐长安城和洛阳城 》 , 《考古 》 , 年
期 。
⑧ 《考古 》 年 期 。
⑧ 本文引用墓志 , 除另行注明外 , 均引自《 千唐志
斋藏志 》。
④⑥ 均为周绍良先生藏拓本。
④⑦ 北京图书馆藏拓本 。
⑧ 《 汉代的里制与唐代的坊制 》 , ‘ 东洋史研究 》
二十卷三期 。
⑥ 《吐鲁番出土文书》第四册二六九页 。
⑩ 同上第六册三三六页。
⑥ 如 日唐书 五行志 》 开元五年 “京师兴道坊
一夜陷为池 , 一坊五百余家俱失 。 ”
⑥⑩ 北京图书馆藏拓本 。
⑩ 开封市博物馆藏石 。
⑩ 北京图书馆藏拓本 。
《续记 》及其唐洛阳城实测图。
第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