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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又不能当饭吃【迹部B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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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又不能当饭吃【迹部BG】纽约的第一场冬雪来临的时候,我一点也不含糊的感冒了。 Chapter I 纽约的第一场冬雪来临的时候,我一点也不含糊的感冒了。 以前冬天也会有那么几次小小的感冒,但从未像这次这么严重过。终于在一个星期内,我第n次在给汇报工作时爆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咳嗽。这次咳嗽不光让我自己有种肺都要顺着气管喷出来的感觉,还让坐在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后的某华丽大爷忍不住爆发了。 迹部景吾华丽的脑袋上爆出了几个非常难看的小黑十字。他用非常不华丽的声调冲我吼道:“Sherry!你给本大爷滚回家去躺着!这段时间都不要让我看见你这个大病原体出现在...

华丽又不能当饭吃【迹部BG】
纽约的第一场冬雪来临的时候,我一点也不含糊的感冒了。 Chapter I 纽约的第一场冬雪来临的时候,我一点也不含糊的感冒了。 以前冬天也会有那么几次小小的感冒,但从未像这次这么严重过。终于在一个星期内,我第n次在给汇报工作时爆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咳嗽。这次咳嗽不光让我自己有种肺都要顺着气管喷出来的感觉,还让坐在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后的某华丽大爷忍不住爆发了。 迹部景吾华丽的脑袋上爆出了几个非常难看的小黑十字。他用非常不华丽的声调冲我吼道:“Sherry!你给本大爷滚回家去躺着!这段时间都不要让我看见你这个大病原体出现在本大爷的公司里!!!” 我估计当时也是病的有点糊涂了,居然好死不死完全不管大爷那凶起来堪比火山爆发的脾气,一边扯了张大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鼻涕,无视掉大爷的怒吼继续解释着我带着一个小组的人花了好几个月做出来的投资计划。 后来,大半个公司的人那天都看见平时他们非常优雅华丽的大老板黑着脸,提着他们金融分析师的的领子,把她拽到了她自己的座位上,拿起了她的包翻出门卡来丢到了垃圾桶里,然后把红着鼻头一脸倒霉像的分析师和她的皮包给一起丢出了公司大门去。 迹部大爷整个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搞得我站在公司门口愣了将进一分钟才反应过来,赶快掏出手机来,给大爷打电话。 “喂!Boss你不要赶我走啊我要赚钱我上有老下有下啊你不带这么欺负我一孤苦伶仃的弱女子的啊啊?!跟着你那么久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大啊!!!!!!” 迹部景吾的有多么的咬牙切齿我隔着手机都能听出来。 “苏贤,你再给本大爷多胡说八道一句你就等着明天桦地送你去非洲我家的矿山开矿去!” 迹部景吾每次叫我本名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差不多该闭嘴了,可是我都说了,生病的人脑子是不好用的,所以我一个没忍住还是多说了几句废话。 “哦,那这么说我这个算带薪休假咯?那Boss你要不要再多给我开点营养费什么的?” 我一说完这番话,就迅速闪进了电梯,因为我很清晰的听到了迹部景吾大爷的理智线在电话那头断裂的声音。再不跑,估计被抓住又是一顿暴打了。 真是的,这华丽的大爷的本质就这样的,真不知道公司里那帮被他迷得七荤八素的花痴小丫头们的眼光都长哪儿去了。 认识迹部的时候,我们都是普林斯顿应用数学系的大一学生。 我那会儿就是一穷学生,辛辛苦苦考托福SAT然后凭着高中在国际比赛上拿的个小奖,骗了份儿普林斯顿大学的奖学金飞跃重洋来美国念书。最大的心愿就是四年后能考上自己学校的研究生院,跟着个大牛的教授做做研究混点老本,最后找个还不错的男人或者还不错的修道院把自己给处理了。 所以那会儿知道我被和迹部景吾分到一个学习小组的时候,我还是挺痛苦的。 我本来的想法是跟个印度人或者中国同胞再或者是很牛掰的犹太天才分到一个学习小组,说不定大家互相提携帮助一不小心就解出个神马超级难 快递公司问题件快递公司问题件货款处理关于圆的周长面积重点题型关于解方程组的题及答案关于南海问题 ,那么我下半辈子都发达了。 可是就迹部景吾这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好学生,他华丽丽亮闪闪的样子,和我这种黑框眼镜套头衫啃着Baguette在图书馆通宵的Geek女一看就不是一路人。 迹部景吾大爷第一天入学就挺引人注目的。当时他是直接一辆最新款的法拉利开到入学典礼的礼堂门口,带着墨镜穿着非常合身的阿玛尼的西装风度扁扁(没错,不是翩翩是扁扁……)的走进了礼堂,剩下后面一群花痴在那里唧唧歪歪。要说来,迹部景吾当时那个样子还是很帅气的,但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和普林斯顿这种研究型气质内敛低调的学校不符。我那会儿就觉得这货是不是不认路,本来该去纽约开Party的,结果一路不小心开到New Jersey这边来了。 几天后,应用数学系第一次小课上,看见他飘飘然以同样华丽的姿势晃进教室,并被老师分到第5学习小组的时候,我真有种去撞墙的冲动。 “Atobe Keigo。”迹部景吾非常优雅的冲我伸出右手来。 “Sherry Su。”我抚了抚比瓶底还厚的眼镜,握了握他的手,感觉到他掌心有与他年龄不符的厚厚的老茧。 “哦,Su?你是中国人?”迹部景吾的手指扶上自己的脸颊,一颗泪痣显得格外的妖孽。 “这么说来你数学应该不错,可不要拖本大爷的后腿啊小女孩。” 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灰色的刘海挡住了眉毛,在高傲的眼神下投下一片阴影。 “哦。”我低下头默默的苦脸。 迹部大爷的嚣张我是一开始就领教到了。 我晃晃忽忽的打车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在楼下的杂货铺卖了些水果和牛奶,然后一边咳着一边用纸巾拭着鼻子,爬回了我在三楼的公寓。 把买好的东西胡乱往冰箱里一塞,摸出矿泉水来吃了几片阿司匹林,脱了鞋子直接爬上了床去拉过被子蒙住头开始睡觉。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我似乎梦见了大学时候的事情。 后来开学开始上课的时候,我才发现迹部景吾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肤浅,他在学校各个方面的表现,都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绝对的好学生,我常常在图书馆熬夜的时候,都可以看见带着Chanel定制的近视眼镜的他,也在抱着一本理论书籍或者厚厚的一册习题在演算。而且他还是学校网球队的主力,每每代表学校出战,都能把其他学校那些种子选手打得一败涂地。有几次闲来无事,我也去看过他的比赛,那个球场上认真又不可一世的男子,就像是宇宙中心的帝王,所有的一切都在围绕着他旋转。 上大学的时候,迹部景吾一直和我都是一个小组的。一来二去大学本科四年下来,我和他居然也算的上是关系还不错的朋友。迹部景吾对我的评价是:EQ单细胞生物,IQ火星人,整个人一点也不华丽,可是不烦人——迹部大爷说话一向非常直接不会迂回。我和他除了在图书馆碰头做课题报告,有时也会一起去学校里一对希腊老夫妇开的希腊餐馆一块儿吃个午饭什么的。两个人平时交谈的话题也不外乎是最新的理论研究趋势或者是商业杂志上金融情况的走向,偶尔也会讨论一下最新上映的电影和话剧,除此之外,迹部景吾几乎不太提自己的事情,对此我还是比较理解的,他的姓和那个经常在金融杂志上出现的著名日本财团的名字一模一样,这样身份的人,终究是不能像我们这些普通人一样做一些事情的。 迹部大爷在毕业以后意料之中没有继续考数学方面的研究生,而是去了哈佛大学的商学院,而我则考上了普林斯顿的研究生,跟着教授做有关金融建模的研究。之后的几年时间,两个人除了过节的时候会彼此通过邮箱发贺卡给对方,几乎没有更多的联系。 而且我估摸着大爷的贺卡都不是大爷自己而是他某个笑颜如花的小秘发的。 所以,研究生毕业在一家咨询公司工作一年,突然接到了迹部打来的电话的时候,我还是略微有点惊讶的。 “喂,小女孩,要不要来给本大爷工作?”迹部景吾一向的言简意赅,没有多余的废话。 “为什么?”我彼时正站在时代广场附近的一个热狗摊子叼着才买的午饭,心里盘算着等下下午回去要见的那个客户该怎么应付。 “因为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脑子里想什么我一清二楚,不用担心你出卖公司机密,这个理由怎样,啊嗯?” 结尾是他惯用的语气词,自信又骄傲。 “Sherry,你还要躺多久,啊嗯?” 头还是非常的晕,嗓子也跟火烧一样疼,我拼命睁开眼睛,看到迹部正坐在我房间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 我这个人不太会跟人相处,生活单调的一塌糊涂,除了工作看书上网,偶尔一个人出去旅旅游,基本和这个社会没什么交际。以前大学的时候有几个关系处的不错的朋友,但基本大家的活动都是那种在图书馆或者咖啡馆坐着狂做数学题,所以我家里从来只放一两把椅子,反正也没有什么人来。迹部大爷在上大学的时候因为要借我的 笔记 哲学笔记pdf明清笔记pdf政法笔记下载课堂笔记下载生物化学笔记PDF ,跟我去过我的宿舍,看见我那个除了些基本生活用品什么也没有的房间的时候,表情非常光怪陆离地打量了我一番,然后把我划归到了外星人的行列。 迹部穿着质地优良的衬衫和西裤,西装外套脱下来搭在椅背上,非常有气势的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杯红酒,正饶有兴趣的看着我躺在床上装尸体。这个样子看来,我家唯一一支客户送的好酒,被这货给A了。本来准备休年假带回去给老爸的礼物又要另外买了。 “你怎么进来的?”我挣扎着撑起来,从床头柜上拿过来眼镜戴上。 “你办公室里放的备用钥匙。”这等于告诉我他偷翻了我的抽屉。 “公司有事儿么?”我白了他一眼,批了件外套下床,去冰箱里找水喝。 “从上午到现在你电话一直没人接,本大爷来看你死了没有。”迹部答非所问,跟着我慢慢悠悠的晃来厨房。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自顾自的往玻璃杯里倒了大半杯冰水正想往嘴里倒,结果被迹部的拦住。 “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现在是在生病,嗯啊?” 迹部一把拉住了我的手,他的力气很大,拽的我的手腕有些吃痛。 “就一杯水,死不了。”我有点不耐烦,挣脱开他的手。我这个人日子一向过的很粗糙,不也这样活下来了么? 一大口冰水进到嘴里,顺着喉咙流下去,突然整个气管翻江倒海的难受起来。 我捂着嘴,开始咳嗽,整个人都觉得快死掉的感觉。 迹部一边骂着我的不靠谱,一边把我扶到我放在客厅里当沙发的一个大靠枕上坐着。 好不容易稍微平复了一下,我移开手掌,随意瞟了一眼自己的手心,愣住了。 迹部当然也看到了我手上的东西,不过他反应比我快多了,冲去我的房间,把外套拿过来给我批到身上,然后问道:“你护照和驾照在哪儿?” 我指指我的书柜里的小盒子。 迹部转身去拿东西的瞬间,我再一次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上面鲜红的痕迹,颇有几分触目惊心的味道。 心想,这次玩儿完了,客死他乡这剧情也太狗血了。 Chapter II “迹部景吾,看在我们大学本科同学一场,再加上我给你卖命快3年的份儿上,我就 要求 对教师党员的评价套管和固井爆破片与爆破装置仓库管理基本要求三甲医院都需要复审吗 你一件事情……请一定善待我的家人,让他们一分不少的收到我的抚恤金,当然,你愿意多给一点儿那最好……” 我隔着病号服按住胸口,虚弱的靠在床头,对着背对着我站在窗口的迹部说道。 迹部景吾缓缓的转身,他背后纽约城璀璨的灯光照进来,叫我看不清他的眉眼,只觉得他头上的气场参杂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缓缓的向我走来,在我的面前站定,低下头,用那双灰色的眸子怔怔的盯着我,然后手抚上他眼角的泪痣…… 隔了几秒钟,迹部大爷脑袋上冒出几个黑色的小井字,嘴角不经意的抽搐几下,一字一顿的对我说道。 “苏贤,你够了……” 然后又停顿了几秒钟。 “你就一个轻微肺炎咳嗽过头了毛细血管破裂出点儿血你要什么的抚恤金啊你???!!!你以为你韩剧女主角绝症啊你?!你脑子是不是咳嗽咳崩坏了啊你?!本大爷给你两个星期养病,过了两个星期你给本大爷滚回公司来上班!!!!” 迹部大爷的理智线在一天之内第二次断裂。 就在这个危机关头,迹部大爷的用来处理公事的Blackberry响了起来。眯着眼睛嫌弃的看了我一眼,迹部大爷一边接电话,一边气冲冲的走出了病房。 呼呼,命大命大,我怕了拍自己的脸,刚才差一点就快被给KO了。 迹部刚走出去没一会儿,一个长的墨蓝色头发的脑袋就探了进来。 “Hello,Sherry感觉怎么样啊?” 穿着白大褂的实习医生忍足侑士,带着很绅士的笑容走了进来。 忍足侑士,Harvard医学院毕业生,和迹部景吾从初中就认识,多年狼狈为奸的挚友。(狼狈为奸作者FreeStlye的~XD 认识忍足的过程我就不累述了,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肯定是因为迹部景吾(喂!作者是你想偷懒吧……)。反正总之就是自从跳槽到了迹部的公司,刚刚结束四年专业研习来到纽约某知名医院做实习医生的忍足,渐渐成为了我人际交往圈子里的一个部分。忍足和我都很喜欢看芭蕾舞,但是看的出发点有点点那么不一样。我是因为父母喜好的关系,从小耳濡目染也喜欢上了这项脚尖画出的美好艺术;而忍足呢,额,说来这个是叫我对这个男人感到最脱力的一点,他说他只是为了看那些美好的腿,才花很多钱买林肯艺术中心前排的票,看ABB(美国芭蕾舞团,很好的一个团啊啊啊啊)的演出的。 真的那些票都很贵啊!!!我做学生的时候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忍足侑士就可以那么轻松的完成。想想他是迹部景吾多年的老友,那么也一定是有着不凡的出身和家世,所以才有那么多闲钱让他挥霍。 那些钱都给我该有多好——我常常默默的在心里画圈圈。 “迹部他怎么了?我刚才看他表情挺差的。”忍足侑士递给我一个装着芭蕾舞票子的信封。因为忍足的医院常常都会接待很多林肯艺术中心的高层,所以他可以在第一时间弄到最好的演出的票,我知道后便偶尔会拜托他帮忙买票。 “额,大概是刚才我以为自己要死了这件事情把他惹火了……”想着刚才的乌龙,我不禁觉得有点脱力,但是之前做检查时候医生严肃的表情和自己咳嗽的那种感觉,真的会有得了绝症的感觉。 忍足轻笑一下:“你还真是想象力丰富,普通的肺炎而已,不过是要注意注意调理身体,你们这些做金融加班多作息又不规律,你各项指标检查下来虽然说在正常值之内,但是也不能说算非常健康的。以后生了病还是请个假多休息休息的好。” 我苦着个脸,看着忍足,压低声音:“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大少爷的 标准 excel标准偏差excel标准偏差函数exl标准差函数国标检验抽样标准表免费下载红头文件格式标准下载 ,在他手下做事情不拿出百分之两百的干劲来,一定被他弄死的。而且现在整个经济形势不稳定,一个项目做了大半推翻重来这种事儿最近经常都来啊。” 迹部这个德行我上大学的时候就知道了,有时就是一个小小的报告,他都会用很多时间去研究,各种不容易引人注意的细节,他都会认真斟酌一番。所以大学那会儿,迹部景吾的研究报告几乎每次都是全班的最高分。 “你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个健康没了说什么都是空话。再说了,你要是出点儿什么事儿,你老板他才舍不得呢……来,喝点水,室内空气比较干燥。”忍足非常绅士的帮我递过来一杯温水。 难怪这家伙身边美女不断啊,长了副好皮囊又那么绅士体贴。 “他怎么可能?我给你说啊,上次我们组一个孩子做的曲线图有那么一点点的小问题,迹部把我这个Leader叫过去骂了半个小时啊!而且有的时候我一不小心激动了多说几句话,他可是直接就这样扯我的脸啊!我脸皮再厚他那么大的手劲儿扯着也是很疼的!!!”我喝了一口水,然后用空着的一只手,扯着自己的脸皮给忍足示范。 “噗,”忍足忍不住笑出声来,“迹部真的是很关心你的,今天你看他刚来医院的时候那个急的,再说扯脸这事儿怪不得他,谁叫你都快28岁的人了,还一脸婴儿肥呢?” 说着这个事儿我就是丧气。下个月就要满28岁了,我有时还会被我们那写字楼新来的保安,当成是“Take your daughter to work day”某个员工带来的女儿要检查我出入证。迹部常常会在无聊的时候,嘲笑我是“老修女的心,国中生的脸。” 其实也差不多了,都28岁了,除了一段无疾而终的恋情,我的感情生活空白的彻彻底底。早上起来洗漱的时候,看着镜子里那张除了平凡还是平凡的面孔,我常常都会对着自己感叹说长成这个样子难怪没有人要,看来以前想的找个好男人把自己处理掉是不太可能了,眼下基本最可行的,就是被迹部的公司这个压榨血汗的鬼地方给处理了,如果那天得罪了迹部大爷,估计也只能找个福利好的修道院把自己给处理了。 忍足看着我的一脸郁闷,安慰我似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啦,我先去值班了,不和你贫了,早点休息吧,否则大少爷等下要抽我说我打扰你养病了。” “谢啦忍足!”我晃晃手上的芭蕾舞票,对关门出去的忍足说道。 “小意思,不客气。” 在医院养病的日子,那叫一个相当的清闲。每天也就打针吃药做做检查。为了打发大段大段的空挡,我拜托忍足去医院附近的Barnes & Noble买了一直想看去没有时间看的小说和诗集用来消磨时间。 忍足是个蛮绅士的人,基本只要是女生有什么事儿拜托他,他能办成的都会去办。我不禁有点好笑的想起迹部在我入院第二天来给我送医疗保险文件的时候,指着来查房的值班医生忍足对我说的话。 “你有什么事儿就找这个家伙,不要到处乱跑啊。你只有两个星期的时间来养病,而且你的医疗保险都是本大爷的公司出的,所以要充分利用听到没?他如果不听你使唤就来告诉本大爷,啊嗯?” 于是我马上给鼻子就上脸的对一脸苦笑的忍足说“那忍足医生有空你帮我弄台电脑吧”,结果被迹部在后脑勺华丽丽的赏了一巴掌。 “忍足,电脑绝对不准给她,”迹部对忍足说道,然后又转会视线瞪着我,“公司的事儿你这两个星期想都不要想,本大爷不准员工状态不好的时候来乱掺和公司的事儿。” 所以被断了工作念头的我,只能每天老老实实的在医院里呆着看看书看看电视,有时如果忍足比较闲,就会过来看看我,和我下盘象棋消磨消磨时间。 迹部之后没有再来过,我知道公司有一个很大的项目要做,他需要去德国和合伙人谈生意。 突然觉得这样清闲的日子已经好多年没有过过了。 自从跳槽到了迹部的公司,我记忆中几乎连回国看父母的时候,在机场,我都还在抱着笔记本电脑处理公司的事情。迹部是迹部财团在美国设立的分公司的CEO,而且根据他自己的说法,美国这边业务的成败,直接关系着他以后在迹部财团的地位问题。虽然是独子基本只用他等着继承财团,但是因为公司董事会的那帮人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老鬼,肯定不会老老实实的听一个晚辈的话。 刚刚到迹部手下时,他的公司也刚刚开始起步,虽然他背后是日本首屈一指的财团,但是毕竟是群雄争霸的美国市场,要立足并不是那么的容易。常常都是迹部加上公司的核心团队,一帮人一加班就是一个通宵。 有次和迹部一起加班的时候,我给他送文件的时候,看着眼睛中带着深深倦意的他,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这么拼?” 半晌,硕大的办公室里一片沉默,迹部景吾低着头看文件,并不回答我的问题。 “本大爷要自己闯一番天下让那帮老家伙心服口服地把ATOBE交到我手上。”就在我起身,准备出去的时候,迹部突然放下手中的文件,食指抵在鼻梁上,平静对我说。 “哦。”我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自己问出的蠢问题的答案。 “那你呢小女孩?为什么跟着本大爷这么拼?”迹部突然反问我道。 我一时怔住了。 从到迹部的公司,我就工作的蛮拼命的,常常是到了午夜遣走自己小组里的其他人,一个人继续核算没有完成的数据,或是在周末的时候,一个人去公司用办公用的电脑,试着建立新投资计划的函数。 可是我为什么要这么拼呢?这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 “大概是你给开的薪水还不错吧。”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回答。 迹部景吾听了,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嘴角挂上了一丝我至今琢磨不透的笑容。 出院的那天,我站在医院门口,准备打车直接去公司。12月初,纽约的商家已经准备圣诞和元旦的促销了。商店的门口已经开始摆上了一些节日的装饰品,橱窗上贴着各种各样的海报。我看着对街的买法国红酒的专卖店,突然想起那瓶被迹部大爷喝掉的酒。 连着年假,我圣诞节要回国去看看。本来准备给家里那个大学退休后一天到晚在家里附庸风雅的老爸准备的红酒,上次被迹部去我家的时候解决掉了。他老人家倒是拿着红酒摆Pose耍酷耍的高兴,我这边又得花自己的工资区买东西了。大爷他那么有钱,结果还小气白赖的A我收藏的好东西,想到这里,我不禁有点小怒。 于是我完全没有想到过马路要看两边这件事儿,迈着大步子就踏了出去。 走下人行道台阶的一瞬间,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很突兀的响起,然后我就感到了一股很大的冲力,脚一软,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一时脑子空白,什么动作没有,只是呆呆侧着头,和法拉利的车灯大眼瞪小眼。 然后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在我脑袋上方响起。 “苏贤你就那么想要本大爷公司的抚恤金么?!” 我跟僵尸一样转回脑袋,向上看。 只见快两个星期都没见着的迹部景吾周身散发着名为震怒的强大气场,正用他炯炯的目光瞪着我。 Chapter III 除了屁股摔得有点儿疼,我基本什么事儿都么有。 然后此时,我坐在迹部华丽爱车的副驾驶上,一边低着头画圈圈,一边接受旁边开车大爷的训斥。 大爷训我的中心思想大概就是说都28岁的人了,一个人每天还这么乱七八糟的过,太不华丽了,自己不华丽就算了,还差点带着他最喜欢的一部车一起不华丽。然后基本就是警告我说如果我再这样胡来,他就直接把的年终奖给砍了。 我心里挺不满的,心想“我自己爱怎么过只要工作给你干好了大爷你管那么多干嘛啊?”,可是你就是再借我1000个胆子我也不敢当着迹部的面,这样直冲冲的顶撞他,我和他当同学的时候就默默的在心底敬畏他的,现在当了的下属,基本就是怕他怕的跟老鼠怕猫似地。 苏贤,你这没用的废柴——我痛心疾首的鄙视自己的窝囊。 骂了我5分钟,迹部大爷可能心里火气消了,沉默了下来专心开车不再说什么。 我觉得车里这样沉默有点小诡异,于是没话找话打破平静。 “BOSS这次去德国怎么样?” “不怎么样,刚一回来找忍足说点儿事儿,结果还差点摊上一桩命案。”迹部大爷哼了一声,看来还在气头上。 “啊哈哈,”我只能水笑着打哈哈,“Boss你这次回去以后要我们Team做些什么?我这儿病好了绝对Perfect的状态投入工作。” 迹部瞪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我。 回到公司,和小组的成员在会议室开完会,溜达到自己的小办公室。 我看着我那堆满文件的办公桌,不禁有种去撞墙的冲动。 这几天估计又要加班到死了。 我摇了摇头,拿起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杯子,准备去Pantry弄杯宇宙无敌特浓咖啡提提神,然后争取今天能多搞定一点。结果走的时候急了点儿,一出办公室就撞上了迹部的助理之一阳子。 阳子是日本女孩儿,东大毕业以后嫁来了美国。阳子非常能干,平时除了帮迹部处理一些事情,还负责整个公司里的行政事宜。 阳子虽然30多岁了,可绝对算得上一等一的大美女,性格非常的开朗,都是孩子他妈了,还每天嘻嘻哈哈的跟个小朋友一样,和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都处的非常融洽。 阳子一看到是我,突然变得异常激动,一把把我推回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扑过来拉住我的手低声说道:“Sherry你给我老实交代和老板发展到哪个阶段了?” 啥?我一头雾水的看着阳子。老板是指迹部景吾么? “别给我装蒜。今儿老板不亲自去接你回来么?” 啥啥?我更摸不著头脑了,是迹部载我回来的没错,可是根本就是一次车祸引发的一个顺风车嘛。 “老板今儿一打造回来稍微交代了一下事情就说要去接你,说你肺炎刚好万一又凉着了病了没人做项目了。啧啧,明明就是担心你,还找点儿公事公办的理由。”阳子咂咂嘴,感叹道。 啥啥啥?我基本是在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着阳子了。 阳子看了看我的傻样子,跟姐姐似地拍了拍我的脸,说道:“你就给我装吧装吧,姐姐平时白喂你那么多自己做的饼干了……不过你放心,姐姐不会把你们两的事儿给别人说的,好了,你乖乖上班吧。” 阳子说完身轻如燕的晃了出去,留下一串华丽的三段式笑声。 真是的,阳子本来多温婉贤淑的一美女姐姐啊,被迹部他老人家同化成了这个腔调,他的影响力是能有多大啊?! 我本来想追出去问问阳子到底她那些话是什么个说法,但是看到桌子大堆的文件就马上放弃了这个想法。 大敌当前,不能松懈!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过的异常的忙碌,年底到了,谁也不想自己放假前还剩一大堆工作。所以我基本每天都要晚上8、9点钟才能结束工作回家。最后终于在周五下班前,处理掉这段时间累积的文件,暂时结束了非人的生活。 正好那天有芭蕾舞的演出,蛮早以前就找忍足帮我搞了票,打了个电话给他叫他在林肯艺术中心门口等我一块儿进去。 在进场前和忍足聊到工作上的事情,我想起一个星期处理掉的那些文件,忍不住抱怨了一下。 “要不是迹部不准我用电脑我也不至于压那么多的工作这几天来死磕啊!!!你也是,就那么听他的话。” 我抱着在林肯艺术中心门口买的咖啡,瘪着嘴对忍足说。 忍足无奈的笑笑:“他杀伤力比你大多了,不敢不听他的指示啊。” “你们简直就是狼狈为奸……哎哟痛!”我话还没说完,脑袋就不知道被谁狠狠的打了一下。 我呲牙咧嘴的回头正想骂人,到嘴边的话结果被来人给硬生生的吓了回去。 “Bo、Boss……”我舌头都要转不过来了。 迹部穿着非常合体的黑色西装,一贯的华丽气场。他右手握着一卷节目单,左手挽着一个穿着华丽的红色礼服长相身材都一级棒的高个儿美女,样子让我觉得很熟悉。 “狼狈为奸?那我和忍足谁是狼谁是狈呢?嗯?”迹部带着一点点戏谑的笑容,挑着眉毛看着我。 “额额……迹部你也来看演出啊啊……呵呵呵呵呵~~~~”我讪笑着,下意识的握紧了自己职业装外套的边角。今儿这套衣服还是比较便于舒展手脚的,等下不行就跑。 “迹部这美女是?”幸好有个忍足侑士很绅士的岔开了话题,救了我一命,好同志啊!!! “Taja Norman,ABB新来的艺术总监。我朋友,忍足医生,还有我公司的项目负责人Sherry Su。”迹部把他身边的女子介绍给我们。 难怪那么熟悉。才貌双全的Taja来自挪威名门,ABB历史上最年轻的艺术总监,纽约各大报刊艺术版面最近争相采访的热门人物。 迹部的女伴,都是和他一样华丽的人物。 看着身着定制礼服身材高挑面容精致的Taja,作为一个女人,我突然感到深深的悲哀。记得杂志上的介绍,Taja好像也就28、9岁的样子。别人要事业有事业,要容貌有容貌,随便泡个男人就是迹部景吾这种钻石王老五级别的;再回头来看看我,每天就知道在公司算模型画图表,混到死也就一个部门的小头头;长得不说难看但是丢在美女如云的纽约绝对也就路人甲一只,拿出去15分钟快速相亲绝对属于能让对方无言到底的……哎,说来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那天的演出看的心不在焉的,心里一直都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翻过年我就要满28了,一直这个样子加班算数字也不是个办法,看来回家要好好和家里人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时不时的抬头,看见对面包厢里坐在一起的迹部和Taja,两个人脸上一直都带着笑容,时不时地凑到对方耳边低声说句什么,然后听者会意的微笑。 “郎才女貌,真是般配”我心里默默的说道,微微的觉得有些憋闷。 演出结束后,因为“妨碍别人恋爱的人,是会被马踢的”这个真理,我决定一个人回家。 忍足在演出中间休息的时候便不停的感叹今天跳配角的一个美女很符合他的口味。所以演出结束了,我实在是不忍心耽搁他老人家泡妞儿,便找了个理由谢绝了他要送我去打Taxi的好意,准备自己沿着中央公园的外围走一段路,再打车回家去。 尽管我在职业套装外面穿了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还披了一条姜黄色的披肩,但冬夜的风吹在小腿上,隔着丝袜,寒冷还是一点点的渗进了我的皮肤。 看来冬天的大晚上想走走路活动活动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看见前方有个出租车的上下客的招牌,我决定立刻放弃“夜奔”,打车早点回家睡觉算了。 在纽约的周末打车不是什么容易事儿,在寒风中吹了5分钟,我正在盘算着是继续等还是去坐公车的时候,迹部大人那辆几天前差点撞死我的法拉利,不偏不倚的停在了我面前。 车窗摇下来,迹部大人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看都不看我一眼,干脆利落的说道:“上车。” 冷得不行的我立马非常狗腿的拉开副驾驶的门,钻了进去。 “你不用陪Taja Norman么?”我有点奇怪迹部那华丽的女伴怎么不和他在一起。 “她带忍足去参加演出后的庆功,介绍她们团里的美女给忍足。” “你不用跟着他们一起?”我一边问,一边搓着自己的膝盖,刚才风吹得膝盖冷得要死。 “本大爷才不想看侑士搭讪美女的样子,烦人。”迹部皱了皱眉头,扯下领带,丢到后座上,然后把他搭在座椅后面的西装外套拿下来,丢给了我。 “有那么冷么?”迹部斜我一眼,却伸出手去把车里的空调调高了一度。 我突然心中有些莫名的感动。迹部景吾虽然表面上是一幅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样子,但是心其实很细腻,也有他自己温柔的一面。我知道他每年都会用自己的私人存款,给孤儿院和贫民区的学校捐大笔的款项。我一直都觉得他如果放在15世纪的欧洲,一定就是那种出身高贵气度非凡,守护着自己城邦的贵族骑士。 “傻乎乎的看着本大爷干嘛?怎么,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外表之下了?”迹部华丽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点点的嘲讽,打断了我的念想。 赫然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傻盯着他看了好半天了。 “没、没有,想到点儿事情而已。”我转过头去,看着车窗外纽约灿烂的夜景,不想让迹部看到我眼中的慌张。 迹部低笑一声:“口是心非……你等下晚上准备做什么?” 我看了看表,晚上10点。迹部在纽约的这个时间问这个问题,并不奇怪。这座城市年轻人周末的夜生活,普遍是10点钟才开始的。可是我觉得自己可能是因为念书的时候用掉太多体力精力了,未老先衰提前步入老年阶段了,常常周末都是邻居才正准备着出门,我却已经准备爬床睡觉了。 “额……大概,大概是回去睡觉吧……”我抬头望车顶。 “你过的还真不华丽……”不出所料,这个答案招来迹部景吾的鄙视。 “所谓华丽不华丽对我们这种普通人是没有任何用处的,身体好了赚到钱了组建个幸福温馨的小家才是个靠谱的事儿。我妈妈说晚上11点前不回家的女孩子不是好女孩,不是好女孩儿就找不到好老公。”我不知怎么的,把我无良老妈的话给翻了出来应付迹部。 迹部景吾眉毛微微的挑起,口气中的戏谑越来越浓:“你都做了28年好女孩儿了,怎么还没嫁出去?” 我不慌不忙的摇了摇手:“谁说我是好女孩儿了?给公司加班我不经常不按时回家么?说来都是被迹部景吾你给拖下水的啊。” “哦,是么?”迹部突然表情中带上了几丝邪气,笑的让我脊背微微发凉。 “干脆本大爷就彻底把你拖下水吧,今天晚上就别回家了。” “什、什么??!!!!迹部、部你你你要干什么???!!!” 背贴着车门,我用无比恐惧的眼神看着迹部景吾。 外面霓虹的光芒照到迹部脸上,有种很诡异的感觉。 他那魅惑人心的声线,说出来的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咒文。 “小女孩,今天晚上跟本大爷回学校去看看吧。” Chapter IV 晚上路上车不多,也就一个多小时,迹部就从纽约开到了普林斯顿。 我和迹部两个人并肩走在校园里昏暗的灯光下。因为迹部那个诡异而猥琐的玩笑,一路上气氛都有点尴尬,两个人都不说话。其实主要是我有点闹小脾气,不太乐意搭理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算被吓得要死,可是我还是答应了陪他在大半夜的开车从纽约到新泽西的普林斯顿。 于是我一直都在用那极低的EQ琢磨着自己那诡异的小心思,终于在快走到卡内基湖的时候,下了个结论——我大概是怕迹部大爷一个人晚上开车被撞死了,然后没人给我发工资,所以才跟过来把…… 理出了点儿头绪,我心情变得微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一路和本大爷耍酷不说话,现在一个人傻笑个什么劲儿啊,啊恩?”迹部大爷的声音中有点点的不满。 “没什么,想到快回家了挺高兴的。”赶快找理由岔开话题,不过话倒是实话,工作四五年了,我才回过两次家,虽然老爸老妈来美国看过我,但是家的感觉毕竟是不一样的。 “令尊令堂已经从大学退休了么?”难为迹部他还记得,读大学的时候和他提起过我父母都是教物理的教授。 “都退休了,父亲有的时候会回去学校办办讲座,母亲平时呆在家里管家,然后想方设法拖关系给我收集相亲对象。”我嘴角微微抽搐,想起每次回家探亲,看见我老妈以科学手段为我删选出来的那一大摞相亲候选人的资料,我就觉得囧的不行。 “那怎么还剩着?”大爷明显是在幸灾乐祸。 我给了迹部一个大白眼:“没碰上喜欢的不可以啊?” “那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啊?说来本大爷听听,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给你介绍一个,每天看着你这残念的脸本大爷胸闷。” “你的品味华丽过头了,如果说我是火星人,你就是闪闪星人,你找的男人肯定直接亮瞎我的狗眼的……” 我和迹部就那么一路进行着这么没有营养的对话,在普林斯顿深夜的校园里游荡。我们两个之间,第一次那么长时间的进行如此没有营养的对话,后来想想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路过以前数学系上课的楼,看见好几间教室都灯火通明的,我便提议迹部进去坐坐,一是想着既然来了,就要去看看以前奋斗的地方,二是走了快一个小时的路了,我的脚实在是有些冻的受不住了。 迹部不可置否的耸耸肩,表示他无所谓。 快期末考试了,每个通宵教室都坐满了人。那些自习的人一看就是数学系或者物理系的学生,各个都带着眼镜,抱着面前厚厚的习题死磕,或是在笔记本电脑上进行着模型演算。 以前本科的时候我和迹部也是这个样子,考试的时候忙的一塌糊涂,常常牺牲了休息时间来通宵教室看书。迹部虽然在校外租了间环境很好的别墅,但是他基本还是在学校里学习,以他的说法就是比较华丽的他能给我们这些芸芸众生带来适度的压力和灵感。 “你以前就是那个样子。”迹部景吾突然在我身后低声道。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小姑娘坐在教室不引人注意的一角,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大堆的书。她穿的非常的普通,一件印有“Princeton”字样的套头衫加一条牛仔裤,板鞋脱下来放在桌脚边上,脚上套着干净的白色袜子,直接踩在教室的灰色厚地毯上。 我轻轻叹口气:“想找我这种路人甲还不容易,理学院你一抓一大把,倒是你这么华丽的大少爷普林斯顿找不出来第二个了吧……” 我转身正准备离去,突然有人叫住了我。 “Sherry?” 我回头一看来人,觉得天旋地转的,晚上出来乱逛,真不是好女孩该做的事情。 回纽约的路上,车子里的气氛比来的时候还要压抑。想着在学校碰见的人,我就心里堵得慌。 在学校遇见的人是我研究生时候的男友,也是我的初恋男友。他叫Joe,物理系的研究生。我的导师是英国人,老头子有个习惯,每个月都要邀请一帮应用科学学院的学生去他家里喝几次下午茶,让大家讲讲自己最近的研究情况,分享一下不同学科的最新信息。这么一来二去,便和比我高一届的Joe熟悉了。Joe聪明到令人发指,他的大脑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宝库,总能有闪光的思想,让我觉得惊艳。 后来就是一个日久生情师兄和师妹的 故事 滥竽充数故事班主任管理故事5分钟二年级语文看图讲故事传统美德小故事50字120个国学经典故事ppt 了,两个人在开学后三个月,就在一起了。我深深的迷恋着身边的男人,他那聪敏到让人心惊胆战的大脑,让我为之疯狂,丝毫没有发现这份感情其实大多是我一个人在付出。那会儿为他做了很多事情,为了帮他送书,我在炎炎烈日下穿过整个校园;为了让他脸上有面子,我在大冬天的穿短裙和他去参加朋友的聚会;为了和他能有更多的话题聊,我经常通宵的不睡觉,去看很多物理学的理论书籍。 而Joe只是泰然自若的受着我对他的关心,有时候稍微像对孩子一也能够哄我一下,其他时候,他只是自己过着他自己的生活,不再对我付出更多的关心。有一次下大雨我被困在图书馆,给他打了无数的电话,却一直没有人接。最后他的电话接通时,我已经浑身湿透的站在宿舍门口了。我没有责怪他,只是淡淡的问他刚才在忙什么,他有些迷茫的回答我说: “躺在床上发呆,有点累,就没接电话。” 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嘱咐他说注意身体,看书不要太晚了。 结果到头来,我的纵容,也只换来了他的一句对不起和转身拥着别人离去。 想想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参杂了太多的不平等,我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心低到了尘埃里。除了这个男人叫人胆战心惊的智慧,我从来没有去更多的了解过他这个人本身,说来真是像迹部大学时候说的,我就是一个对人类无能的单细胞生物。 “刚才那个是你男人?”迹部开着车在高速上飙了半个小时后,似乎终于有点受不了车里的沉默,突然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 我皱皱,补充个音节:“Ex。” “原来你喜欢那种类型的,真是不华丽啊!不过你如果要本大爷可以给你找一打来。”迹部笑道。 “他有很华丽的头脑,才华横溢到让我甘愿做仰视他的野草”我手搭在车门上,看着黑色的天空,没有接迹部的话头,“但是无论如何,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什么样子的经过,说来听听?” “就是一个傻瓜不停付出最后受益方跟着别人跑了的故事,很无聊。”我用指头敲了敲车玻璃。 从玻璃的反光我看到迹部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你是因为这个,所以不谈恋爱么?” “不是,”我摇摇头,“因为忙,我只想着在30岁前能把事业稳定下来,其他的暂时不考虑,一直不结婚也没有关系。家里如果最后实硬要我找,那就找个对我体贴一点的男人嫁了就好了。” “你不爱他都没有关系么?” “爱情?”我低声说道,似乎是在对着自己喃喃自语,“都这个年龄了,不应该再去相信了。” 眼眶泛起潮湿,眼前的景物模糊成一片,心里泛起大片大片的难过,不是为了自己惨淡的感情生涯,而是为了自己枯燥贫乏的人生。转瞬之间,我觉得怎么人生都尚未开始,便已经到了应该去现实到死的年龄了。我有时真的会小小的嫉妒像阳子或是Taja这样的女生,她们的生活就好像是诗歌或者彩色的画卷,她们是有生活的人。而我,就顶多就一个质量还算将就的CPU,只会高效的进行运算,让人枯燥乏味到死的一件物品。 我拼命在心里叫自己停下来停下来,不要再想这些不如意的事情了,但是怎么都控制不了。心里的酸楚全部转化成眼泪,不停的涌上来。 迹部景吾敏锐的洞察力让他第一时间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他一只手掌着方向盘,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苏贤,你怎么了?” 迹部叫我本名的时候,没有了以前的凶巴巴,甚至语气中多了几分不知所措。 他要是凶巴巴的对我说话还好,结果这个样子,本来只是冒眼泪的我,改成了低声的抽泣。 苏贤你个废柴,大爷他难得对你细声细语一次你就崩盘了,这么差的心里承受能力,他回去一定开了你。 想到这儿,我就哭得更伤心。 一个人在外面闯那么多年,我在机场掉过行李,被面试的公司刁难过,在骑单车旅行的时候摔断过脚,任何时候我都没掉过一滴眼泪,结果今儿坐在法拉利这么华丽的车里,旁边一个那么华丽的大爷当司机,结果还给哭成这个样子了。 苏贤你可以更废一点。 迹部他叹了一口气,显然是对我的反应很无奈。他把车停到路旁,打开车里的灯,等我的哭声渐渐小下去后,把我的脸扳向他那一边。 “怎么那么能哭?”虽然视线被泪水搞得一团糟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我完全能想出大爷皱着眉头说这话时候的样子。 “你难道还喜欢那家伙?”迹部大人你这问题真不华丽。 “没有,只是看到他就想到自己失败的人生。”我低着头,不想让迹部看到我肿着眼睛的傻样。 “你哪里有失败了?本大爷的手下没有次品。” “我就是一个会算东西的家伙,要什么没什么,不叫失败是什么?”我用手揉着眼睛,想把泪水弄干净。 迹部大爷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然后他按住了我不停蹭着眼睛的手,不知道哪儿找了一张手帕,给我擦了擦眼睛。 “好了,哭够了没有?”泪水拭掉了以后视线清楚了不少,我看见大爷的脸上居然带着一点笑容。 刚才我说的很好笑么?很好笑么?!我都那么惨了,居然还嘲笑我,于是我眼圈一红,泪水又涌了上来。 “没哭够。” 迹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揉了揉我乱糟糟的头发。 “小孩子脾气……不要伤心了,哭坏了你让本大爷该怎么办?” “发个招聘启事说ATOBE集团挂了个分析师,需要个新人来补空,明儿肯定就一打人堆在前台求包养。”我瞬间给出了他解决方案。 迹部景吾愣了一下,然后嘴角不华丽的抽动起来,反应了几秒钟,才继续说道:“那些是靠不住的,只有你做的分析本大爷放心。” “因为我脑筋简单想什么你都知道所以你放心么?”我抽了抽鼻子看着迹部。 “不。”迹部摇摇头,用他那只有在谈判桌上才会出现的认真的神情看着我的眼睛。 “只是因为本大爷相信你。” “还有不要说那种随便把自己嫁掉的傻话了,这么好的陪嫁怎么能随随便便呢?”迹部敲了敲我的脑袋。 Chapter V 12月24号一大早,我一个人在肯尼迪机场的国际航班的候机楼里,摆弄着自己的手机.我正在痛苦的研究着“疯狂的小鸟”这档时下最时兴手机游戏,突然收到一条短信。 换到收件箱,打来看见A开头的那个名字。 From Atobe: 我到东京了。 我看着手机愣了愣,觉得微微的诡异。昨天晚上也有他的一条短信,说他登机了。不过这些貌似不关我啥事儿吧?私人飞机的油钱是大爷自己出的他爱到哪儿到哪儿啊为什么要告诉我啊啊啊啊??!! 想起迹部那天说的话,我心里还是会觉得满感动的,四年的大学同学不是白当的。但是在他面前哭的一世英名扫地后,我看着他心里总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我把这个归结于是担心这货在公司拆我的台,虽然知道他没有闲到这种地步,可是我这种脱线的角色,随时都有气到他的可能,万一哪天把他惹火了也讲不定他会不会口不择言。 所以这段时间我基本表现的很乖,报告什么的都是要核算好几遍才交上去,平时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在他面前胡说八道,而且带着我的团队每天加班加点,在放假前一天搞定了今年最大的一个项目。 “你最近有点乖过头了小女孩。”昨天下班前去找迹部签最后一份文件的时候,他突然对我说道。 “啥?”装傻是我最近的惯用策略。我向来都是言多必失,能少说话就少说话。 “别跟我装傻,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本大爷的事儿,良心不安才表现的那么好?”迹部看完文件,签了字,把文件递回给我。 “没啊没啊!”我赶忙摇头,这个东西不能误会,事关饭碗,不能马虎。 “本大爷知道你没有,逗你玩儿的。”迹部大爷看着我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地,笑的那叫一个舒心。 大爷你最近很闲啊啊啊啊啊!!!既然这么有空您去多给我们打点儿年终奖吧!!!!!! 我心里默默的咆哮,当然脸上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你什么时候的飞机?”迹部估计逗我玩儿够了,换了个话题,做关心下属的好上司状。 “明天早上9点的飞机,大阪转一下到上海,然后再转一下回厦门。” “明天?明天不是平安夜么?”大爷的眉毛一挑,估计又要开始挑刺了. “买票晚了,只有明儿早上的了,赶回去过元旦就好了。”趁大爷还没有开始说我不华丽,我赶忙解释。圣诞什么的我一直都很无爱,反正过节这种东西有传统的过传统,没传统的舶来品无非就是拉动内需的手段罢了。 在美国过了几次圣诞,我最喜欢的就是圣诞前有打折,其他的都无感。我的圣诞都是一个人在家和周公爷爷过,补觉什么的最实在了。 “要不要晚上和本大爷一起走?晚上我私人飞机飞东京,到时候可以送你过去大阪。”迹部冲我抬抬下巴。 这个太刺激了,密闭空间海拔N万米的地方和迹部大爷呆10几个小时,我不保准期间自己会不会乱说话,到时候他使用暴力的话我跑都没地方跑。 “不,不用了,机票钱都付了。”我忙找了一个听上去很小气的理由,小气就小气吧,命比较重要。 “哼,钱串子脑袋。本大爷也就随便说说。”迹部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我知道自己又废了。BOSS的好意,员工怎么能不顺着他来呢?不过没有办法,说出去话泼出去的水,爱谁谁吧!这次我好不容易用积累的里程升舱到商务舱的,不能浪费了。 我打着哈哈,说着“老板我先回去了”,准备退出大爷的办公室去。 “苏贤。”迹部突然叫住我。 “干嘛?”我马上立正站好听他的指示,心中默默祈祷不要这个时候下任务不要这个时候下任务。 “圣诞快乐。”迹部景吾居然冲我微微一笑。 这脸色转变太快了吧大爷?!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也忙扯出一个肯定很傻的笑容,对他说道:“你也是。” 长途飞行加转机,总能很折磨人,不过似乎是因为要回家的关系,整个旅途我也没有觉得太难受。在大阪转机的时候,我给迹部发了条短信,说“我到你老窝了”,结果一直到登机,他都没有回我信息。 迹部回到日本,ATOBE董事会那帮老头子一定不会给他清闲日子过的。想来大爷他也蛮可怜的,我这种给别人打工的,虽然平时累死累活但是年终好歹能休息一下,他这个大老板一年到头,都没有几天好日子过,不回信息什么的我就原谅他了。 一路折腾,回到家已经都是晚上10点了。老妈很激动在厨房张罗着,说要给我做点儿宵夜补补。老爸则说他明天去买贝壳和鱼,中午来顿海鲜大餐。 每次回来他们都是这个样子,一副生怕我被饿着的感觉。 我转头去收拾行李,把给老爸带的红酒放到酒柜里去,然后陪着老爸欣赏他的战利品,正在这时,手机响了。 我掏出来一看,是迹部的短信。 “大阪是侑士的老窝,不是我的。” 我歪歪嘴,大爷你知道不知道这么斤斤计较显得很幼稚。 “朋友的短信啊?”老爸瞟了一眼我的手机问道。 “啊?……对,算朋友吧。”我把手机丢进包里,不再管它。 圣诞元旦算上年假,这次我要在家里呆将近半个月。 回家后,我每天吃吃喝喝玩玩睡睡,没事儿便一个人骑单车去海边兜兜,或者去厦门大学的图书馆看看书,如果不是老妈基本每隔两天就要我穿的正儿八经地去相个亲什么的,这小日子别提有多爽了。 就连除夕的中午,她老人家都异常有魄力的给我安排了一个饭局。 相亲的对象是我妈一同学的儿子,苏黎世理工的讲师,开年要去哥伦比亚大学做访问学者,特地来找我“了解了解纽约的情况”——傻瓜都知道这破借口肯定是两八卦老太婆凑一起想出来的。不过这个相亲对象真的还不错,算是我见过的相亲对象里最合拍的一个了。虽然气场比不上迹部忍足这样的钻石男,但也绝对的要风度有风度,要气质有气质。而且因为哥们儿他是搞理科的,和我还蛮有共同语言。两个人饭桌上一直在聊算法问题,听得旁边的服务员小MM一愣一愣的。 这顿饭吃的蛮愉快的,从餐馆出来,他提议去鼓浪屿上走走。结果冬天的海风有点儿微大,吹得人花枝乱颤,我们便只好转移续摊地点,改去附近的一家咖啡馆喝咖啡。 店主放了张Jazz的CD,Norah Jones甜美的声音和咖啡的香气弥漫纠缠在一起,让人心情异常的闲逸。大概是气氛太好,和相亲对象聊的太愉快了,让我脑子崩掉了,不知怎么的,手机响了N次我都没有听到。 准备回家的时候,我掏出手机来看时间,结果看到了3个未接来电,翻开来一看是迹部的,当时就吓得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地上去。 我告诉相亲对象有点急事要处理一下,便一个人站到咖啡店外面去打电话,海风吹得我的脸生疼。 “你居然敢不接本大爷的电话,啊嗯?”接起来的大爷说的第一句话,语气不善。 “额,Boss我错了……刚才在和别人聊天,手机调了静音。”我赶忙认错。 “和谁?聊的那么高兴连本大爷的电话都不接了?”迹部似乎是要刨根问底。 “没谁,就一个朋友……妈妈朋友给介绍的相亲对象……”我撒谎一般都会很快被识破,所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反正被他嘲笑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大龄女青年了,相亲丢人,嫁不出去更丢人。 “哦。”出乎意料的,大爷没有嘲笑我,只是应了我一个没意义的语气词。 我一般很喜欢用语气词来装傻,可是别人对我用,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于是握着电话,在海风中沉默着做冰雕状。 “你那边怎那么大杂音?”迹部打破了沉默。 “我在室外,这边靠海,风有点微大。”我揉了揉自己被风吹的通红的鼻头。 “哦,那你快回去吧,本大爷可不想当让你再次得肺炎的罪人。” 然后他挂了电话,我只听到一片忙音,本来还想给他说的节日快乐也没有机会出口。 我握着手机一片茫然,大爷你打个电话过来,阴阳怪气的到底是想干什么啊? “苏贤,没事儿吧?”相亲对象出现在我背后,给我拿来了我的外套。 “啊谢谢你,没什么,老板打电话来问点儿事儿。”我穿上他递给我的外套。 他笑了笑,露出好看的白色牙齿:“处理完了么?是继续坐坐还是要我送你回家?” 我看着他温和的笑容,愣了一下,然后也笑了:“今天过节,还是早点回家吧。” “改天,改天我们再出来吧。” Chapter VI 我和相亲对象的进展,让我老妈非常的满意。在我回美国去的前一天晚上,我妈已经开始絮絮叨叨的说大概等到夏天,就可以准备婚礼什么的了,搞得我非常囧。 其实我自己知道我跟相亲对象根本没什么,两个人连牵个手都没有。非要下个定义的话,只能说比较投缘,可能对于彼此来说,对方是遇见的相亲对象中比较有话说的,再基于“多交往一下又不会死”这个真理,所以……就让这帮老头老太误会了。 走的那天,相亲对象很绅士的去送我。而我爸妈非常狠心的没有去送我,其美名曰说要给我制造独处的机会,搞得我严重怀疑我是不是他们亲生的。 办手续托运好行李,没有着急着进安检,站在机场大厅和相亲对象聊了几句。 “回去麻烦你帮我留意一下有没有合适的二手车了。”他的笑容一直都让人觉得心里暖暖的。 我点点头:“没问题,有什么要我帮忙的电话联系好了。” “真是麻烦你了。” “小事儿,朋友在外互相照应应该的,不要见外。” “那我们2月在美国见了,苏贤。”相亲对象对我伸出了右手。 “回见,Jason。”我握住了他的手。 忘了说了,相亲对象中文名念起来和一种食物很像,所以我一般都叫他的英文名字,Jason。 迹部自从除夕那天,再也没有和我联系过,邮箱也没有收到他的元旦贺卡,想必他一定应付东应付西忙得要死。反而倒是忍足在元旦早上给我打了个电话过来问候,顺便告诉我他搞到了几场不错演出的票,约我到时候一起去。 我当时窝在沙发里,看上午档的弱智偶像剧,嘴里叼着年糕,笑的跟只大尾巴狼似地,不停的点头说“好好好,忍足你真够义气,这次回去给你带上好的中国茶”。 忍足轻笑一声,对我说:“不要谢我,谢你老板去,是他上次介绍的Taja帮我弄到的。” “好好好。到时候回去口头表扬他一记。” “这个……亏你想的出来……”忍足声音中充满了无奈。 “他什么都不缺,我没什么实用的好送他啊,只能升华升华他的心灵了啊!”我用筷子在盘子里挑拣着炸的酥一点儿的年糕。 “你就根本是小气不想花钱吧?” “忍足侑士你大过节的说实话就没有意思了……” 回公司那天,纽约难得大冬天的阳光普照。 我一大早提着笔记本和给同事们装礼物的环保袋,踩着我才买的平底小皮鞋非常欢乐的一路小跑溜达进了办公室。 “Sherry回来啦?”我的办公室周围的几个格子间的人已经来了。这几个人都是我团队的人,从进公司开始就跟着我做项目,绝对算是跟着我一路奋斗过来的死忠。 “上午开个会,计划一下下一步的工作,然后中午一起吃饭,我请客啊。”每个季度做Leader都有一笔预算,可以请自己团队的人去吃饭,大家增进增进感情什么的。虽然是母公司是日本的,但是迹部在公司管理上基本都是按美国人的一套来,所以公司气氛非常的好——当然这点也是他经常被日本董事会那边诟病的一条“罪状”。 吩咐完事情,我自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整理了一下东西,然后准备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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