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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0世纪初青海蒙古社会的变迁与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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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0世纪初青海蒙古社会的变迁与衰落 第35卷第4期 2009年lO月 青海民族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JoURNALOFQINGHAINATloNALITIESINSTITUTE Isocialsciencesl VoL.35NO.4 Oct.2009 18—20世纪初青海蒙古社会的变迁与衰落 南文渊 (大连民族学院,辽宁大连116600) 摘要:18_20世纪初是青海蒙古趋向衰败的时期,各旗人口失散,区域缩小,大部分旗已经名存实亡。本文从强势民族 对弱势民族的文化改造,集权政府的专制统治,农业开垦对草原的蚕食,以及商业欺诈集团的盘剥...

18-20世纪初青海蒙古社会的变迁与衰落
第35卷第4期 2009年lO月 青海民族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JoURNALOFQINGHAINATloNALITIESINSTITUTE Isocialsciencesl VoL.35NO.4 Oct.2009 18—20世纪初青海蒙古社会的变迁与衰落 南文渊 (大连民族学院,辽宁大连116600) 摘要:18_20世纪初是青海蒙古趋向衰败的时期,各旗人口失散,区域缩小,大部分旗已经名存实亡。本文从强势民族 对弱势民族的文化改造,集权政府的专制统治,农业开垦对草原的蚕食,以及商业欺诈集团的盘剥等社会原因寻找青海蒙古 社会衰败的原因,并 分析 定性数据统计分析pdf销售业绩分析模板建筑结构震害分析销售进度分析表京东商城竞争战略分析 了蒙古社会文化自身的变异状态。 关键词:青海蒙古;文化改造;专制统治;原因;变异 中图分类号:K28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5447(2009)04—0074—08 一、18-20世纪前期青海蒙古的衰落 (一)青海蒙古人口从18世纪初的20万减少 到20世纪40年代的2万人。1724年以前青海蒙古 人包括固始汗十子的和硕特蒙古,连同西藏、青海、 河套西以及绰罗斯、土尔扈特、杜尔伯特等共约众 20万人以上⋯。罗b藏丹津反清时攻占西宁的有 “游牧番子、喇嘛20余万”,西宁东北的“郭隆寺聚 众番子一万余人”。大通郭莽寺也聚众甚多旧J。 雍正三年(1725),罗b藏丹津反清失败后,青 海蒙古29旗“共壮丁一万五千六百七十五名”,共 约17000户,估计人口10余万【3J。二百年以后,到 1938年调查时青海蒙古3万多人,而到1949年时 仅剩2万多人。H1 (二)青海和硕特蒙古活动区域大幅度缩小。 青海是和硕特蒙古部统治青藏地区的根据地,自 1644年前后固始汗在拉萨执掌大权后,即命令自己 的8个儿子及孙子率蒙古各部驻扎游牧在青海草 原,称之为青海和硕特八台吉。从此“部落散处其 间,谓之西海诸台吉””J。到1665年(康熙四年)左 右,青海八台吉下辖的游牧封地,在行政区划上以西 宁一东科尔庙一日月山一青海湖东北岸一布哈河到 布隆吉尔河一线为界分为左右两翼。以北为左翼, 以南为右翼,各设翼长。左翼东自西宁边外东科尔, 西至嘉峪关外河界八百余里,南自西宁边外博罗充 克北岸,北至凉州西喇塔喇界四百里,东南至西宁边 外拉喇山,西北至甘州边外额济纳河,四百余里。东 北至永昌边外,西南至布隆吉尔河岸二千余里。右 翼东自东科尔廓,西至噶斯池,二千余里,南至松潘 边外,北至博罗充古河。其生存的范围包括今天的 青海省北部、甘肃省河西走廊大部、甘肃省甘南地 区,还控制着JII西与云南中甸藏区。 但是到20世纪,青海蒙古各部已四分五裂,人 口失散,区域缩小。蒙古人口居住地大体上分为四 个区域: l、柴达木八旗蒙古人。1725年编旗时,柴达木 地区蒙古编为八旗:西前旗、西后旗、北左末旗、北左 旗、北右末旗、西右后旗、西左后旗、西右中旗。到 1930年成立都兰县时。柴达木盆地蒙古族人口只 有6千余人,占当地总人口的40%。1990年这里的 蒙古族人口为2.1万人,占当地人口的6.9%;藏族 人口3.1万人,占10%;汉族人口23.7万人,占 76%。 2、祁连山地与青海湖地区的蒙古人。和硕特蒙 古进驻青海后,固始汗次子鄂木布在青海湖周边地 区及其祁连山地区迅速扩大自己的势力,到其子墨 尔根台吉时,蒙古人游牧的地区包括甘肃大草滩、祁 连冷龙岭和达坂山区、环青海湖北岸、东岸与南岸及 周边山区的湟水上游与大通河上游的河谷盆地。 到20世纪50年代i青海湖地区蒙古人的分布 非常分散。大草滩已为军队居有;湖北岸的刚察县, 收稿日期:2009—06—10 作者简介:南文渊(1952一),男,蒙古族,青海湟源人,大连民族学院东北少数民族研究院院长、教授。研究方向:民族学。 74 万方数据 青海民族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9年10月 蒙古族不足200人;天峻县全部成为藏族聚居地区; 湖东北岸的海晏县蒙古族约l千余人集中居住在哈 勒景、托勒两个乡;湖南岸的共和县蒙古族不足百 人,零星居住于恰b恰一带;湖东北方向的门源县蒙 古族300人集中居住于苏吉滩、皇城乡;祁连县蒙古 族人口约600人,集中居住于多隆、默勒及野牛沟 乡;湖东的湟源县,蒙古族分散居住在巴燕乡、寺寨 乡,而这两个乡的人口也以汉族为主,蒙古族没有自 己固定的游牧农耕区域。1990年,环青海湖的海 晏、祁连、共和、门源4个县及湟源县巴燕乡总人口 60万人,其中汉族人口26万,占42%;藏族人口20 万,占33%;回族人口13万,占22%。蒙古族人口 在他们生存了近800年的故乡只占2%。 3、黄河以南的蒙古人。17世纪和硕特部进入 河曲地区,在黄河南形成四旗。18世纪以来,在与 他族争夺草山中蒙古族的居住区不断收缩,到20世 纪初,黄河南岸有前首旗(河南亲王旗)、南右中旗 (达参旗)、拉加旗(同德县)、托日和札萨旗(河南 县)4个旗。1950年成立河南蒙古族自治县,由于 地理上河南蒙古人居黄河之南,与河北各蒙古旗隔 离,而处于青海南部藏族部落的包围之中;文化上由 于察汗丹津等创建拉卜楞寺,推崇藏传佛教。蒙古 上层首先在语言、习俗、生活上逐步藏化,到19世 纪,上层贵族大体完成了藏化过程,民众主体接受藏 文化的趋势明朗化。1990年,河南县蒙古人口2.01 万人,占全县人口的90%。 4、东部农业区的蒙古人后裔。海东的蒙古族应 该说是比青海其他地方的蒙古族更早到青海地区并 一直安居下来的一部。自从元代起,大量蒙古人到 青海湖以东。在明清时期,青海东部农业区分布着 元代蒙古人的后裔,这些蒙古人的后裔由于所处的 地理环境和社会文化环境的差异,形成了不同的民 族。其一,是今天分布于青海互助、大通、乐都以及 甘肃天祝、永登的土民,他们自称蒙古尔。其二,是 已经汉化了的蒙古人后裔。如明清时期的土司属 民:乐部、平安一带,由祁土司管辖10多万人。湟中 居住的有李土司,是洪武年间归顺的蒙古人李南哥 的后代。湟中的纳土司、吉土司则是归顺的藏族。 平安、湟中的汪土司是蒙古人南木哥的后代,明初封 为中卫所副千户。另在武威县有吴姓,其祖先把都 铁木儿,明永乐年降,被封官,赐姓吴。1990年海东 地区(包括西宁)蒙古族有11000人,约占该地区总 人口的0.3%。该地区总人口为265万,其中汉族 人口为195万,占72%;回族、撒拉族5l万,占 19%;土族11.5万,占5%。 (三)草原被开垦,文化凋零异化。到20世纪 50年代,环青海湖地区的草原大部被开垦,外来的 农民成为开垦地点的永久性居民;人口不足1万的 蒙古人依然定居在高山草原放牧,其余蒙古人被迫 定居原地农业区,成为农民,并且模仿学习汉文化, 其后代已基本汉化,他们只讲汉语,不会说蒙语了。 黄河以南的蒙古族只讲藏语,只有少数民众懂藏蒙 两种语言。生活习俗方面呈现藏族特征,进而使整 个民族走上了藏化的道路,形成了独特的蒙藏融合 文化。 二、18—20世纪前期青海蒙古族衰落的原因 18-20世纪前期青海蒙古族的衰落,反映了现 代化、商业化进程中弱小民族的不幸遭遇,在这里国 家的民族政策与文化政策以及政府行为具有重要的 影响作用。这种政策来自统治阶级的专制主义与消 费主义倾向。 19世纪以来有两种价值观念为占据时代中心 位置的各国强势集团所奉行。其一,无论是西方民 主国家,还是东方专制社会,都推崇自私自利、急功 近利的物质财富崇拜的社会价值观;其二,19世纪 中期以后,西方世界开始了民主政治时代,而东方社 会专制政治得以充分发展。专制主义造成社会文化 “总的趋势是向死气沉沉以及腐朽没落的方向发 展。”[61专制主义压制了各少数民族的生存和多元 文化的发展。 根源于人类急功近利的短期行为和专制主义所 引起的诸多不和谐现象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现在以下方面:(1)在人 与自然之间强调人的主体性利益,导致资源与环境 过度受损。(2)在人与人的关系中,强势群体依靠 在社会中心主导地位忽视甚至剥夺弱势群体的生存 利益和民族文化。(3)在社会物质利益与精神文明 之间过度强调物质利益,导致民族的精神贫乏。 (4)在社会发展观与发展模式上,推行单一固定的 发展模式,否认多样化。将现代化作为单一固定的 发展模式,即从畜牧业一农业一工业到现代化。而 传统的汉民族文化认定,农业是先进文明和开化的 标志,从事农业的民族是先进文明的。边疆放牧的 民族是落后的,野蛮的。在这种价值观的指导下,人 们试图限制甚至取消边疆各民族游牧方式和其他生 产生存方式,农业文明迅速逼近草原地带,大批农民 进入草原开垦农田,游牧民族一退再退,被迫农业 化;强势文化强行改造非主流民族风俗习惯宗教信 仰乃至价值观念,使之皈依归向中心文化并且边缘 化。在这种攻势面前,非主流民族成为弱势群体,他 们在强势文明的逼迫下节节后退。作为弱势群体的 75 万方数据 第35卷 南文渊:18—加世纪初青海蒙古社会的变迁与衰落 民族除了适应、学习、归顺之外,别无出路。从清末 到民国时期,这种趋势不断加剧。从而迫使各民族 调整生存方式,建立新的文明。农业化、城镇化,商 业化将一个民族的文化推向现代化的轨道。简言 之,青海蒙古族衰落的原因有:集权政府的专制统 治,农业开垦对草原的蚕食,商业经济对牧民的盘 剥,专制文化对弱势民族文化的歧视和改造等。 (一)清政府残酷镇压罗卜藏丹津,血腥屠杀高 原蒙藏人民。1724年,清政府对罗卜藏丹津的围 剿,实际上是对青海蒙古族的一场大屠杀。年羹尧 自己称:“凡逆贼部落强悍者略已诛锄,所存者虽留 西海,经臣宣旨,分赏满汉官员,共计男妇一万余人 口,以杀强暴之气。”【71清朝军队的镇压摧毁首先指 向寺院。镇压青海蒙古之后,塔尔寺只留100名老 僧人在寺,其余都被遣散,并禁止到寺中聚会。大通 的郭莽寺,互助的郭隆寺被捣毁。僧人分别隐居于 民间,由于饥寒交迫,无奈之下都换上当地蒙藏土族 的服装,前去外地乞讨。一见穿汉族服装的人,便惊 慌逃走。后大活佛路过这里时,众僧人也不前来 见哺】。这种状况持续了五六年,到1729年,才逐渐 恢复。 (二)清政府实施的蒙古自治 制度 关于办公室下班关闭电源制度矿山事故隐患举报和奖励制度制度下载人事管理制度doc盘点制度下载 的失败。镇 压了罗卜藏丹津以后,清政府为加强对青海地区的 统治,决定将青海蒙古各部收为内藩,仿照内蒙古札 萨克(旗长)制度,划定游牧地界,统一编为29旗。 在《青海善后事宜十三条》中规定:青海部落宜分别 游牧居地,请照依由札萨克编为佐领,以申约束。自 此以后,青海蒙古族地区一直袭用盟旗组织形式直 到民国时期。 旗是清政府“国家行政体制中蒙古地区的基本 军事、行政单位,同时也是清朝皇帝赐给旗内各级蒙 古封建主的世袭领地。”【91政治上,各旗扎萨克及其 手下章京管理本旗一切事务,经济、司法、文教、对外 关系事务。经济上,各旗是组织属下各牧户放牧、划 分草场、指挥游牧的牧业组织。各旗札萨克由世袭 王公担任,但须由清政府任命。 这一制度的根本目的是分裂蒙古各部,互不相 连;使各旗隶属朝廷,强化专制统治。当然,其客观 效果则具有维护蒙古地区的生态环境和民族传统文 化的意义。自18世纪初到19世纪中叶,清朝政府 对北方各蒙古地区实行封禁,禁止外族农民进入内 蒙古草原开垦,禁伐蒙地森林,不允许汉人进入蒙古 地区,限制通婚。清政府维护佛教在蒙古与藏区的 地位,鼓励蒙古地区佛教的传播,19世纪青海湖地 区的佛教寺院发展到一千余所。通过佛教保护和延 76 续了蒙古文化。因此盟旗制度客观上具有双重意 义,既分化了蒙古人,维护了专制统治,但也保持了 蒙古民族文化的相对独立性。因此,清代是蒙古文 化变化缓慢的时期。 但是这种统治制度实际上是失败的。清朝将原 先强大的、统一联合体的蒙古人分成许多互不相连、 各自独立的旗。旗札萨克只对清朝驻西宁办事大臣 负责。清朝实行这一制度的根本目的是瓦解、分裂 蒙古人,使其“分割、缩小、互不联系、自行衰亡”。 著名蒙古学者札奇斯琴说:“游牧民族的力量集中 是由于‘动’的方便。他们的活动范围越大,他们的 力量越强。历史上游牧民族是不怕战乱的(强调安 定稳定是农民领袖取得政权后的守旧观念),在战 乱中反而使自己力量集中起来,建立自己的强权 (所以历史上蒙古人之间,蒙古与外族之间一直充 满了战争)。所以满洲人第一措施,就是把归属来 的蒙古各部落加以分割,使之成为更多更小的封建 单位,使较大的贵族变成了不过是享有一个极荣耀 的空衔或爵位和大量的赏赐,而实权很小的首长;使 较小的贵族们却可以成为一个封建单位的小首长, 满足了他们的政治欲望。这样削掉了大贵族们的权 力,并把小贵族们从原属系统中分立起来。同时,将 封主与属民限制在各个小块封地之上,在这范围之 内,可以自由畜牧;但不许超出这个范围。从而失去 了游牧民族得以集中的力量根源。另外,各封主之 间在互相关系越离越远,而与清皇帝的关系则越来 越近。这样过去由于战乱不安而可能团结的机会完 全被扼制了。”【l叫 (三)政府对游牧民族的失控。青海蒙古被分 割为互不相连的29个旗后,每个旗只有几百户牧 民。随着人口的减少,黄河以北蒙古地区水草丰美 的广袤草原成为黄河以南牧民所觊觎的地方,黄河 以南所谓“野番”多次越界抢牧蒙古草原①。 面临“野番”、“汉奸”的抢劫掠夺,蒙古所采取 的办法是依赖官兵防守草原。《青海事宜节略》等 文献记述了自清雍正三年(1725)到咸丰元年 (1850)这100年间蒙古防守、而河南的诸游牧部落 向北抢劫之事件[11|。随着蒙古各旗势力衰退,这种 防守很快失去效应。清政府几经镇压、招抚、处理, 都未能解决问题。咸丰八年(1858)驻牧河北的刚 咱等族以“情愿投诚,承当官差”,“保护西藏往来贡 使”为由,“求将河北地方赏给住牧,保护蒙古边 民”,“各旗蒙古亦愿将青海(湖)以南戈壁地方暂行 借给住牧”。清廷派员查办,令各族赔偿以前所抢 的蒙古牲畜,交出收留的蒙古人户;重划蒙藏二族牧 万方数据 青海民族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9年10月 地,环海及河北各地准由刚咱等族住牧,核定界址, 各守要隘;以盐池关乎蒙古人生计,令藏族不得居 住,从此不得互相侵犯;编插户口,共计刚咱等族有 1747户,男妇大小18420名。自此以后,青海湖地 区形成了藏族“环海八族”居住的局面。在藏族不 断北上的过程中,河北蒙古地区不断缩小。18世纪 中期以来,住在柯柯乌苏地区的蒙古族已经大部撤 退,而当19世纪中期藏族深入环湖地区,乃至祁连 山地区后,蒙古各部的草原不断缩小,有的蒙古人或 者弃草原而走他乡。 强迫蒙古各旗派兵丁守护草原,一是防止本旗 蒙古牧人走动,二是防准噶尔与青海蒙古联系。到 后来,又主要防河南藏族北上抢劫,但是防御的结果 是既无力阻挡外族的进攻,又未阻止本旗旗民的大 规模出逃。实际上,由于清政府将游牧民族置于停 滞、衰弱状态,静守一地,不流动,不迁移,被动挨打, 窒息蒙古游牧人的生命力,导致了该民族的衰败。 许多蒙古人也失去了敢于斗争的勇气。同时,在多 数时候,地方官员也对蒙古被抢之事视而不见,不报 不查:“1799年(嘉庆四年)郡王纳汉达尔济等在京 呈控:此数年间,蒙古屡被番子抢劫多案,奎舒(青 海办事大臣)压不上奏。奉旨:着革职交松筠审办 具奏。”【121对蒙古被抢劫而流亡一事,以往的地方官 员对下敷衍了事,对上隐瞒不报,应付朝廷。宣称 “地方太平”。对此,20世纪30年代研究西北边疆 的社会学家指出:清廷既平罗卜藏丹津之乱,乃援外 蒙喀尔喀之例,将青海各部蒙古重行分编佐领,并勘 定地界,严令各管各属,不使大权归一,⋯⋯各旗不 准自行集会。自清廷实行分化与羁縻政策后,使青 海蒙古的大游牧集团,一变而为不相联属的独立部 落;又因为严厉的限制,行动失去了自由,昔日震撼 西陲的武力,从此宣告死刑,遂引起河南番族的轻 视,不时北渡寇掠,冤家对头,循环报复,蒙人闻风丧 胆,除了逃窜回避外,再无别的途径,历时越久,积弱 愈深,终久没办法,只得把优良的草原忍痛放弃,移 退于瘠苦沙碛的地带。虽然有几部分借官方的势 力,仍留原驻牧地,其实可怜得很,人口一天比一天 少了,生活习惯完全被番族同化。【l副 (四)“汉奸”趁火打劫,侵害牧民的生存。“抢 劫”一词在现代汉语中被视为下层无赖的犯罪行 为。但是,争夺草原的抢劫在传统游牧社会中是经 常发生的现象和曾经普遍实施过的一种习俗。当天 气干旱,草原退化时,一些游牧部落被迫迁往它方, 同异地游牧部落争夺草地。蒙古与藏族游牧民众之 间为争夺草原而展开的抢劫与反抢劫是公开的,是 靠实力进行交量的长期斗争。作为游牧民族,他们 历来视抢劫为本民族正当合理的举动。这是草原游 牧民族生存发展中不可或缺的内容。但是现在有的 历史书籍中认为青海蒙古族衰败的主要原因与河南 藏族的抢劫是分不开的,笔者认为不是,依据那彦成 上奏清廷处理青海蒙藏事务的奏章,便可寻得答案。 19世纪20_30年代,那彦成任青海办事大臣。 那彦成是少见的认真查办蒙番争执的正直官员。他 认为,表面看来是黄河以南的藏族为了抢占水草而 强行在蒙古地区放牧,造成蒙古衰落,但是根源不在 于此。“黄河南地方,山高土瘠,人稠地狭,又兼连 年夏秋少雨,水草干枯。而河北蒙古游牧地方水草 茂盛,难保不垂涎觊觎。”但是,牧民“偷往河北,不 过贪图水草,即其抢劫,亦只贪小利,并无他志。而 回民、熟番与内地奸民抢劫成风,勾结伙党乃大可 虑。如生病,野番不过是感冒之类,而汉奸则是心腹 之患,时间一长会酿成大患,若不及早惩办,将来内 地之患更甚于外番。此臣所以必先清内地而后议办 野番也”【141。所谓汉奸,是指不同民族中的奸商、无 赖、投机者。那彦成将这种投机之徒称之为“汉 奸”。“西宁、丹噶尔、哈拉库图、贵德、循化、巴燕戎 格各属回汉民及熟番私贩茶叶、火药、口粮。潜往番 帐贸易者,日久熟悉即是汉奸。”他们“聚众多人,执 持枪械,名为防贼,而伺间亦便抢劫。”另外,野番抢 得牲畜什物,即交汉奸,潜赴西宁、贵德、循化,从甘 凉出口隘销赃,交换茶叶火药¨5。。“汉奸冒装番子 抢劫。”抢劫时装扮成野番,骑马持械长驱。10多年 间几乎月月都要偷盗抢劫蒙古各旗(主要是青海湖 周边地区及门源大通一带)的牛羊。又潜入牧区投 靠牧民,招娶蒙番妇女¨6|。 汉奸势力中,最狂妄的是以麻木沟为首的偷盗 集团。那彦成查明:麻木沟名叫马有才,同党有拜阿 浑、黄阿浑、马木头头、唐王,共30余人,系河州、肃 州、中卫县、西安府高陵县、西安府咸阳县、长安县、 青海大通的农民。麻木沟等纠集多人形成抢劫集 团,在1796--1823年间曾多次带领察汗诺们罕番子 抢劫,又抢劫官方马匹。麻木沟集团周围还形成了 诸多无赖集团,如马满拉集团,大通的田三集团,河 州的赵牙信、韩百林集团,陕西的海金斗集团,山丹 县的岳升、索泳保、索泳福集团,河州的赵五集团,灵 州的马林、马伏元、韩进禄等共20多个集团。上述 集团成为危害蒙古牧民生存、破坏草原生态环境的 主要凶犯。这一伙盗贼屡次作案,到青海各蒙古旗 下进行欺诈勒索,挑拨蒙古与番子关系,勾结番子抢 劫妄捕蒙古人。他们集结成团伙,先在野牛沟偷挖 77 万方数据 第35卷 南文渊:18—20世纪初青海蒙古社会的变迁与衰落 金砂,并不时身穿番子衣帽,冒装番子抢劫蒙古部 落,“汉奸冒装番子抢劫者十之八九,其勾结番子抢 劫者不过十之二三。”Ⅲ1丹噶尔“距日月山卡仅数十 里,路径丛杂,歼寇潜伏。近年野番占据河北,每有 汉奸,私贩出口接济野番粮茶军火,勾引抢劫”,偷 盗蒙古牲畜。他们还勾结察罕诺门旗下角昂族等野 番及蒙古内奸抢劫牛羊;又招娶蒙番妇女,以便纠 约,因此富饶¨8|。同时以贸易买卖为名隙机偷盗。 到道光三年(1823),西宁、丹噶尔、哈拉库图、贵德、 循化、巴燕戎格各属民商私贩茶叶、火药、口粮,潜往 番帐贸易,他们“聚众多人,执持枪械,名为防贼,而 伺间亦便抢劫”。另外,野番抢得牲畜什物,即交汉 奸,潜赴西宁、贵德、循化或甘凉出口隘销赃,交换茶 叶、火药。虎撤、米满拉等多人在甘州销赃(应是汉 奸以低价换取偷盗牛羊,然后倒卖)。¨引麻木沟等人 深入蒙旗之牧地,在野牛沟、赤金湖、扎马图几处开 辟金场淘金,开采金矿,破坏草原。自嘉庆十八年 (1813)开始,麻木沟等结集河州、大通、肃州的奸民 共20多名,在野马川、野牛沟(祁连)一带偷挖金 矿,放牧牲畜,结党盘踞多年,不时抢劫,动辄纠合数 百,并诱导察汉诺们罕等旗蒙古人一起抢劫。啪1 实际上,麻木沟等盗窃者以祁连山地(今祁连 县东部、门源县与大通县)为经营盘踞地点,侵害青 海湖周围蒙古牧民的生存。他们深入蒙旗牧地开辟 金场淘金,盗猎生物,是生态环境的破坏者;冒装番 子抢劫,挑拨离间,是社会风气的败坏者;招娶蒙番 妇女,长期留居蒙古地区,是蒙古文化的腐蚀者;挑 拨蒙番关系,勾结番子抢劫蒙古,是民族关系的危害 者;掠夺蒙古资源,是蒙藏民众身上的蛀虫。 (五)开垦农田,蚕食蒙古草原。以农业经济来 约束和同化边疆游牧民族是历代统治王朝的一种治 边政策。历代统治阶级中的明智之士,都反对以武 力镇压边疆各民族,而主张以农耕、诗书逐渐使各民 族“开化”、“文明化”。汉族向来以农业为立身、生 存之本,以儒学为价值取向,这为本民族生存之道, 也是同化各民族的有效方式。汉代赵充国屯田于河 湟地带,不仅仅是为了省去运输粮草之劳,更主要的 使羌族化归于汉室。以后各朝对西北民族主要采取 两条措施:一是迫其放弃游牧,而定居农耕;二是教 之以儒学,使其生活上汉族化,这种政策颇见成效。 河湟地区大量藏民几十年、上百年的农业生活已在 文化上汉化:讲汉语而不讲藏语,生活习俗上模仿汉 族,人称为“家西番”,即从野番转变为熟番,从熟番 转变为“家西番”。 开垦草原的汉族大多是明清以来从陕甘各地移 78 居青海的汉民,也有流放的罪犯及后代。汉族农民 首先在东部河湟地区开垦农田,又逐步向西、向南、 向北的草原地带吞食,一点一片地开垦农田。青海 蒙古自罗卜藏丹津反清失败后,清政府强令对蒙古 游牧之地开垦屯种。征调直隶、山西、河南、山东、陕 西五省的反清“军罪人犯”发往大通、布隆吉尔等 处,“令其开垦”旧11。招募西宁一带农民与驻军家 属,对西宁周边地开垦耕种,命地方官员给予种子、 牛具,三年后征收赋税。大通地区“地土开辟,人民 Et聚”,而单独设大通县。因天寒,开垦后四五年毫 无收获。结果,草原被毁成为退化沙地。从西宁北 川白塔之处到扁都口一带,强修边墙筑建城堡,使之 成为内地;将大草滩之常马尔鄂东它拉草原开垦成 农田;将阿拉善山前蒙古人驱赶到山后。 在曾经是蒙古人聚居区的丹噶尔厅,20世纪农 业开垦速度加剧。1830年丹噶尔厅耕地共2.78万 亩,到1890年已增加到3.7万亩,1948年增加到30 万亩,1962年已达36万亩。旧1实际上,到1948年, 能开垦的草地都已开垦,只留山陡坡地作草地放牧。 但1958年后连脑山也开垦,不能种植后被放弃,作 为水草丰美的丹噶尔厅草地从此绝迹。20世纪80 年代这里被一些小企业所占据。 (六)民国时期地方军阀政府的专制统治与经 济剥夺。民国时期,青海盟旗组织与王公制度仍然 保留,至少名义上依旧存在。20世纪20—o年代, 由马麒及其子马步芳家族经营青海30多年,已形成 盘踞地方军政财各界的强权势力。马步芳依赖家族 独裁专制统治青海,对蒙藏民族实施民族压迫政策, 强迫蒙藏王爷头人忠实地执行马氏命令,按马氏意 志统治蒙藏人民;蒙藏牧区成为马氏家族私人牧场, 为其提供畜产品。这样的管理必然是腐朽黑暗的。 20世纪30年代《大公报》记者范长江到青海考察, 对马步芳政权活动进行了深入观察研究,他认为 “中国传统的民族政策,都是建筑在相互压迫关系 上。青海回族与汉族自称为‘中原人’,意思是‘文 化民族’。而称藏人为‘番子’,蒙古为‘鞑子’。对 他们只是羁縻征服,使之归所谓‘中原人’统治,而 不是本民族平等的思想,来谋共同的解放。⋯⋯从 人口上看,蒙藏两族,今皆已大大地减少,这是一方 面负担不起草头税,逃向西康和蒙古,一方面是因穷 困而死亡率增大。这些事实告诉我们,青海目前的 安定,只是马步芳武力统治的结果,并不是民族问题 已经解决。”∞o在马氏家族统治时期,对牧民群众的 苛捐杂税及差役重重叠叠,名目繁多,有据可查者达 七八十种。可谓无事不纳捐,无物不征税。家族独 万方数据 青海民族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9年lO月 霸的政治,剥夺了民众平等生存发展的权利,窒息了 公众的生存能力。各民族民众必须要服从马家政权 的统治,接受他们的残酷剥削和压迫,而王公上层不 能不设法靠拢马氏官僚,这样加速了蒙古下层民众 的贫困化和上层王公的官僚化。 民国时期青海蒙古人口减少的速度快于清代: 1938年调查时青海蒙古有3万多人,而到1949年 时仅剩2万多人。10年间减少了三分之一,这是历 史上任何时期都没有过的。原因首先是马匪政府的 残酷掠夺,民族间不和而迫使蒙古族徙往他处(如 甘肃、内蒙古)有关。Ⅲo 三、蒙古社会的变异与价值的混乱 古代北方游牧民族,都有抢占别的部落的草地 和牛羊的做法。作为游牧民族,他们历来视抢劫为 本民族正当合理的举动。这是草原游牧民族生存发 展中不可或缺的内容。然而,在18—19世纪,青海 蒙古人纯粹成为任人宰割的对象,其中变化反映了 民族精神和社会的败落。 (一)大清王朝的顺民。1724年初,清军平息罗 卜藏丹津之乱后。规定青海蒙古僧众以后若见朝廷 官员奉旨前来,蒙古王公等必须俱行跪礼:“父殁不 许娶继母及强娶兄弟之妻。”“每岁秋季,应循例举 行祭海祀典,并传集各旗蒙古王公会盟历经遵办在 案”,清朝官员“当即面饬各王公番目等,严约所属, 安静住牧,并随时稽查外来番匪,勿任滋生事端”, “该蒙古番子等均感戴皇恩。俯伏应命,从此海隅 可期久安。” 召集蒙古各台吉及千百户每年会盟,日祭海, “青海大臣监视不敢妄谈政治,典礼可谓严矣。”瞄1 各旗都被划定在一定的游牧地域之内,不能越界随 意迁移或占领其他部落草场。 (二)抢劫者面前的无奈者。在抢劫者面前,蒙 古人自称:(嘉庆七年间)“今番子来我们这儿使势 强占住坐,似狼与羊同住一般,我们蒙古奴才人等委 实难心,如何度日当差行走?”蒙古人 报告 软件系统测试报告下载sgs报告如何下载关于路面塌陷情况报告535n,sgs报告怎么下载竣工报告下载 说:“番子 们吃硬不吃软,因蒙古人不能堵御,他就越来越打抢 起来了。如果叫他吃一个大亏,他就不敢来了。请 求官兵痛剿一回,蒙古人才得安静。”所以有人评价 说“蒙古各旗,因受清室的优遇与喇嘛教的熏陶,都 渐趋习尚法治,遇事则必慎审周详,犹豫不决,失去 了原有的果决刚毅的民族性,松弛了兵制,固当不去 侵人为好,但藏民⋯⋯多种侵略主义,决不含垢忍辱 ⋯⋯,所以对藏民人侵,蒙古王公们只能步步退 化。’’‘26】 (三)官员面前的弱者。清朝官员评价说:“蒙 古自抢劫后,一见番子便心虚胆怯,不敢上前,必仗 官兵声势方好。”“一见贼人,各畏缩不前,不能自 振,还来纠缠官府,实属可厌之极⋯⋯王公惟称我等 命运不好。见贼来不去还击,贼去不追赶,这是命运 不好吗?⋯⋯只是事后呈递一纸,仗官查缉,是自己 误自己,实在懦弱。”【2¨从中可知:清朝分裂蒙古、严 加管束的政策已见成效,它使蒙古民族心理发生了 变化,蒙古事事依赖官府,自己独立抗争的勇气已荡 然无存。 (四)蒙古王爷脱离草原走向城镇。自20世纪 初,青海湖周围各旗王爷将自己旗的草场出卖或出 租给外族商人,让其开垦放牧,而自己靠售地或收租 金来过着悠闲奢侈的生活。有许多人不常住在本旗 放牧的地区,而是住在丹噶尔、西宁等地。他们在城 里买了房,有专门的王府。群科旗丹增王爷大部分 住在丹噶尔城,旗里事叫几个章京操办。群科老人 们讲,丹增成了群科王爷后,并没有管旗内多少事。 有一时期,他每年只到群科旗两次,一次是在开嘛呢 会时来一天即走,另一次是在十一月份收粮收税时 来到本旗。下层民众在流浪,受抢劫;祖先留下的草 场被侵占,而王爷们出售了祖先留下的草原土地,换 取自己的安逸,将所属蒙古牧民推出了草原而成为 汉族地主、商人的奴隶。19世纪40年代,法国传教 士古伯察也注意到:丹噶尔的蒙古王爷,年轻而风度 高贵,“我们很容易看出他在丹噶尔的时间要比蒙 古包多。他穿一件漂亮的天蓝色呢子外套,内套一 件黑丝纹宽边的紫色呢子坎肩。左耳根据西藏方式 戴一有珍宝的金色耳环。其面庞几乎为白色,显得 非常温和,他华丽干净的衣服与蒙古人没有任何相 似之处。”m1古伯察笔下的蒙古王爷显然是一个无 所事事的悠闲贵族,这与20世纪在丹噶尔居住的蒙 古贵族没有什么区别。在民国时期,王爷们包括几 位章京,有的担任马氏政府的地方保长,他们为完成 马氏政府的税收,奉命要雇收粮款,派支劳役,不服 从时要打骂牧人,随意欺负属民。 (五)贵族上层脱离民众,加重对贫困牧民的剥 削。对蒙古衰败的另外一种看法是:蒙古分封领主 向番族取贡的经济来源被切断后,相应加重了对本 部的经济剥削。罗卜藏丹津事件后,清朝将青海蒙 古分编为29旗。编旗以后,各旗规模都很小(平均 不足600户),但旗内大小官职齐全,同时封授了从 亲王、郡王、贝子到一、二、三、四等台吉的世袭爵位, 各级爵位的贵族都享有一定的特权。这样,寄生的 贵族群体增大了,而供养他们的部落民众人数却减 79 万方数据 第35卷 南文渊:18-20世纪初青海蒙古社会的变迁与衰落 少了,而且编旗后原归蒙古管辖、向蒙古岁纳添巴的 诸番族不再归蒙古管辖,也不再向蒙古人交纳租赋。 蒙古各部领主向番族取贡的经济来源被切断,相应 地加重了对本部的经济剥削。嘉庆初任陕甘总督的 松筠在奏折中称青海各旗札萨克等“自图安逸,不 能妥办旗务,差徭繁多”。当时任西宁办事大臣的 广厚亦奏称蒙旗领主“不知体恤属下,差役派遣日 繁,人心散涣。”Ⅲ1 (六)下层蒙古牧民离心离德,脱离本旗而抢劫 同族人。在青海湖草原被蒙藏牧民反复抢夺的过程 中,蒙古各族普通牧人也逐渐脱离本旗王爷,成为流 离者,有些人投向了藏族部落。《那彦成青海奏议》 中记载,青海蒙古索诺木枉济勒旗下蒙古人达什加 布等人在汉奸的调唆下聚合13人,抢劫蒙古多次。 其中道光二年(1822)纠合38人流窜到胡丹度地方 抢夺锡第公旗下(南左翼后旗)牛360多头、马40 多匹、羊400多只并锡第公帐房内毡帏等物。又到 东科尔寺地方,抢蒙古牛100多头、马20多匹、羊 500多只,后被官卡捕获。啪1嘉庆十二年,陕甘总督 长龄、将军年兴奎带兵丁及撒拉回兵往黄河南岸围 剿沙卜浪部落。共有男妇1500余人。发现其中有 蒙古11人,系和硕特前首旗与南左翼中旗部下的牧 人。“四五年前或携眷投入,或被掠如伙。均给沙 卜浪番贼放牧牛羊,此次随同打仗。”[3¨扎科是土尔 扈特南前旗牧民,39岁,“因为贫苦逃到循化番地给 人佣工度日。嘉庆十五年约番子8人,到青海湖地 方抢劫了蒙古马69匹,骡子3匹。”嘉庆十二年,清 官兵捕获扎萨克台吉旺舒克旗下人灵旦,25岁,父 母俱亡故,家有女人。本年五月去克克阑寻亲戚,路 过卜河图地方,被13个番子拿住,带到永安以西多 勒达板(门源县境内),起了誓⋯⋯到大通一路黑石 头,寻找牲口,搜寻官兵信息。被官兵抓住后,发配 到黑龙江给索伦部为兵奴(旺舒克应是群科旗的扎 萨克)。这些人在门源县硫黄沟抢夺蒙古人牛羊数 次,有一次抢劫牛羊时,被一蒙古妇女追赶,拉住马 缰绳不让其走,贼用刀砍了该妇女两下才脱身¨2|。 南左末旗即群科旗旺舒克王爷手下蒙民牙蓝丕勒· 恭布里代,和硕特北前旗锡第王爷部下呢玛班第、郡 王车灵端多布旗下的秋杰、京巴兄弟共7人化妆成 野番,骑马持枪,8月初三到北山一棵树(大通黑林 峡)抢劫了沙郭寺僧人的马32匹。道光二十年十 二月,察汉诺们罕属下番民元乙旦木等人与刚察部 族首领和汪什代海族头目一起商量去抢劫,装扮成 80 野番。到青海湖北岸的哈尔盖地区抢劫了和硕特北 前旗蒙古牧民15户的牛羊1300多只,马50多匹, 之后逃走。抢劫者之中一人是间巴里贝勒旗下的蒙 民。这年七月,另有蒙古牧民与番子共4人步行到 祁连黑沟行劫,均系徒手。白天见一蒙古夫妇在蒙 古包外活动,于是潜伏,黑夜前去偷牛,被主人发现 后,这4人上前将主人按住,用支帐房的杆子抽打, 蒙古夫妇奋力挣脱,大呼喊人,4贼不及解牛,便将 帐房内衣物偷走逃跑。又记载:道光年间,有一次蒙 古与藏民中无赖仕家布纠集40多人到群科、拉沙 尔、胡丹度庄一带坡地牧场,抢劫羊1000多只、马 200多匹、骡子20余头。事主追捕中被贼伤害。p3J 清政府官员经几次追查,查获蒙古贼犯多名,其中定 为死罪19名;遣徙5名;交旗鞭责管束66名;释放 32名;查明但未捕获的30多名。可见跟随野番抢 劫的蒙古人很多。 据这些抢劫者事后供认:贫穷、无力纳税,是蒙 古牧民逃向藏区并抢劫本部的主要原因。那彦成在 《平番奏议》中指出:“野番冥顽成性,贪河北水草私 来游牧,于蒙古之贫富、内地之虚实岂能知患。自蒙 古王公台吉虐其属下,其属下今更贫苦,反投野番谋 生,因而导致野番抢掠其主。”Ⅲ1他因此上奏主张将 前左翼头旗、西后旗二位札萨克王爷严参斥革,另议 承袭。因为他们对部下管理不力,出现流民。 (七)贫困牧民逃离家乡。在清代蒙古盟旗领 主制下,由于青海蒙古人口日少,而清朝国家摊派的 兵差、驿差的负担不减,以及来自日益强盛的藏族部 落的袭击和抢掠,终于导致青海蒙古游牧经济的全 面衰敝及蒙古牧民的普遍贫困化。贫苦蒙古纷纷逃 离家乡。嘉庆六年,逃亡到内地流浪乞食的蒙古牧 人一共2861名,清政府给予粮食补助。青海各札萨 克部下赤贫蒙古及到内地乞食者仅大略统计达到 23259名(不计小孩数)。那彦成奏,蒙古郡王等24 旗王爷到西宁报告,各旗约数万人粮食短缺,需要救 济。道光二年(1822),清政府给避居内地的贫穷蒙 古赏粮食,全行安插在海北群科一带。道光三年,在 肃州、张掖、山丹、西宁、大通等地查出流浪蒙古 12000余人,押送出口,分交各旗领回。同年在大 通、申中、哈拉库图尔三处设棚,分发救济粮,共有蒙 古人大人13469名,小孩3253名,每人给青稞一 石。旧副青海北翼右旗遭受郭罗克番民抢劫,1800 年,该旗约400余户蒙民逃向甘肃西北地区。1897 年,北右翼末旗数百户蒙民在王爷(库鲁扎萨克)带 万方数据 青海民族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9年lO月 领下,亦逃向甘肃别盖地区。零散逃亡的青海蒙古 人则更多,20世纪40年代在肃北马场、乌呼图尔等 地共有3000余人蒙古旗民,多数是从青海逃亡过去 的Ⅲ】。河北蒙古23旗共有4500余户(嘉庆十五 年,1810年),到道光年间除二旗外,其余散失过半。 其中流失在内地的(西宁以东农区)约2万余人。 道光三年驱番后蒙古每日出口约数百人。另在各地 流浪的贫穷者4300人。1803年,查明避入丹噶尔 的蒙古共7000余人,居住在各寺附近。[37】 (八)从蒙古人的旗到各民族混合居住的区域 人集团。19世纪以来,随着蒙古各旗的衰落,蒙古 人El不断减少,而外族人口则不断迁入蒙古草原。 最初以“借住”、“借牧”之名居住。随后则反客为 主,以主人身份久居于蒙古草原。一部分藏族牧民 将租借草原变为自己部落的领地,挤走了蒙古人;而 更多的各民族农牧民则以个人身份成为蒙古各旗所 属的属民。例如,群科旗以前是作为蒙古人的一个 基层社会组织,而到此时,逐渐从民族集团变为一个 地域集团,这个地域集团仍以蒙古人为主,但收留了 大量外族人,已聚集了不同民族、不同职业的各类 人,他们居住生活在蒙古各旗地区,民众以“同一地 区的人”为 标准 excel标准偏差excel标准偏差函数exl标准差函数国标检验抽样标准表免费下载红头文件格式标准下载 称为“群科家的人”。外来人中的主 流是从东部农业区逃荒、迁移而来的汉族农民,还有 通过婚姻关系而进人群科旗的“家西番”以及来自 城市中的官员与商人,他们直接从王爷手里购买草 地,成为群科旗中的汉族地主。19世纪50年代以 后“群科家的人”则统称为“海晏人”或者“湟源 人”,因为群科旗的蒙古人已经分属海晏县和湟源 县。再如察汗诺门罕旗原系青海蒙古29旗之一。 但19世纪初时藏族牧民居旗民多数,蒙古人已经完 全藏族化,大家都说藏语。 青海湖南的曲沟、瓦里关山一带是蒙古绰罗斯 南右首旗等旗游牧的地区。1850年前后,藏族红教 (宁玛派)喇嘛贡藏桑杰尖措率教徒从西康来到瓦 里关山传教。贝勒王爷因子女夭折,祈请喇嘛庇佑, 喇嘛应允,但要求划给一小部分草地为祈祷念经的 报酬,从此,在蒙古族的领地上开始有了藏族居民。 贡藏桑杰尖措随即在瓦里关山修建红教寺院,成了 当家寺的第一世活佛。随着红教徒逐年增多,寺周 形成藏族部落,从此,当家活佛的势力日益扩大,他 们不断侵占蒙古草原,蒙古族无法安居,逐渐迁到次 汉土亥、哈汉土亥及香卡一带,继而完全迁出共和, 到海晏定居。郭密族占据这片土地后,将大部分蒙 古语地名改换成了藏语地名。[381 注释: ①由于历史上不同文献和民间对当时各民族的 称呼各不相同,有些称呼含有主导民族对少数民族 的贬义。但是为了保持历史原貌。这里仍然按当时 文献中称呼引述。 参考文献: [1]芈一之主编.青海蒙古族历史简编[M].西 宁:青海人民出版社,1993: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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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兰晓冬.承德寺庙[M].哈尔滨:黑龙江美 术出版社,2000:5. (责任编辑陈柏萍) WaibaTempleandTibetanBuddhismPolicyinQingDynasty XianbaCHENYa——yan Abstract:Waibatempleslocatedareourcountryfamousimperialfamilytemplegroups,itsarchitectureblen— dedtogetherthearchitecturalartisticcrealTlofmulti—nationalities,andAlsoishistoricaltestimonyofTibetanBud- dhismpolicyintheQingDynasty Keywords:QingDynasty;Waibatemples;TibetanBuddhism ●H-●H●-●1●-◆●啼_H●一I-◆-_●◆-_●●H·◆-●·●’“-◆●Hl●1●◆_H●qH●-_-●__-●-●H●一_-●H●◆哪●HH卜一E —l—l—l—l—l一一 一 一I—I—i—i一4‘◆ (上接第81页) [23]范长江·中国的西北角[M].北京:新华出版 社,1980:95. [25]甘宁青史略·卷18[M]. [26]张员彬.青海的民族[J].新青海,1933, (10). [27]才让.清代青海蒙古档案史料编辑[M]. 西宁:青海人民出版社,1994:35—45. [28][法]古伯察,著.耿升,译.鞑靼西藏旅行 记[M].北京:中国藏学出版社,1991:365. [36]马曼丽.甘肃民族史入门[M].西宁:青海 人民出版社.2001:64. [38]共和县志,470. (责任编辑陈柏萍) QingllaiMongoliaSocietySChangeandDecline attheBeginningof18——20Century Nanwenyuan Abstract:Thebeginningof20centurywasatimewhichtheQinghaiMongoliasocietytrenddeclines,every Qispopulationwasseparateandregionwasreduced,manyQisalreadysurvivedinnalneonly.Thisarticleseeksthe Mongoliansocietydeteriorationthereasonfromstrongtrendnationalitytoweaktrendnationalityculturaltransfor- mation,centralizationgovernment§despoticrule,theagricultureopensupwastelandtoprairienibblingandcom· mercia]cheatgroup色depriving,andalsoanalysestheMongoliansocietycultureownvariationcondition. Keywords:QinghaiMongolians;culturaltransformation;despoticrule;reason;variation 108 万方数据 18-20世纪初青海蒙古社会的变迁与衰落 刊名: 青海民族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英文刊名: JOURNAL OF QINGHAI NATIONALITIES INSTITUTE(SOCIAL SCIENCES) 年,卷(期): 2009,35(4) 参考文献(25条) 1.由于历史上不同文献和民间对当时各民族的称呼各不相同,有些称呼含有主导民族对少数民族的贬义.但是为了保 持历史原貌,这里仍然按当时文献中称呼引述 2.芈一之 青海蒙古族历史简编 1993 3.魏源 圣武记·卷三 4.西宁府新志·卷二十 5.崔永红 青海通史 1999 6.(嘉庆)大清一统志卷350 7.爱德华·麦克诺尔 世界文明史 1990 8.年羹尧奏折 9.星全成 安多政教史 10.乌云毕力格 蒙古民族通史 2002 11.札奇斯琴 蒙古文化与社会 1987 12.长白文孚.魏明章 青海事宜节略 1993 13.荆玄生 青海蒙古的过去与现在 1985 14.那彦成 那彦成青海奏议 1997 15.那彦成 那彦成青海奏议 1997 16.那彦成 那彦成青海奏议 1997 17.清世宗实录·卷二十 18.湟源县志 1993 19.范长江 中国的西北角 1980 20.甘宁青史略·卷18 21.张员彬 青海的民族 1933(10) 22.才让 清代青海蒙古档案史料编辑 1994 23.古伯察.耿升 鞑靼西藏旅行记 1991 24.马曼丽 甘肃民族史入门 2001 25.共和县志 本文链接:http://d.g.wanfangdata.com.cn/Periodical_qhmzxyxb-shkxb200904014.as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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