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魏北周_贺拔胜集团_考辨

第 27 卷第 4 期 焦作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 Vol. 27. No. 4 2011 年 12 月 JOURNAL OF JIAOZUO TEACHERS COLLEGE Dec. 2011 收稿日期:收稿日期:2011 － 10 － 28 作者简介:曾磊(1985—) ，男，江西景德镇人，南开大学历史学院 2010 级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魏晋南北朝史。 西魏北周“贺拔胜集团”考辨 曾 磊 (南开大学 历史学院，天津 300071) 摘要:“贺拔胜集团”原指北魏末年以贺拔胜为首在荆州形成的一个军事政治集团，但贺拔胜集团在被高欢击败投 靠西魏后就已经不复存在，集团内的文臣武将在西魏北周后来的政治斗争中采取了完全不同的政治态度，因此也没有在 杨坚篡位的过程中发挥多大作用，史料并没有给贺拔胜集团在西魏北周继续存在提供充足、可靠的证据。 关键词:“贺拔胜集团”;北周;宇文泰阵营 中图分类号:K23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 － 3465(2011)04 － 0040 － 04 一 陈寅恪先生提出的关陇集团理论［1］，在传统史 学的“断烂朝报”之外，提供了全新的 分析 定性数据统计分析pdf销售业绩分析模板建筑结构震害分析销售进度分析表京东商城竞争战略分析 视角，深 刻地影响了我国史学界。自此，在魏晋南北朝史研 究领域，乃至整个中国古代史的研究领域，“集团” 一词时常被学者所用。 “集团”是一个现代概念，在现代汉语词典中， 集团的含义是“为了一定目的组织起来的共同行动 的团体”［2］。实际上在中国，符合这一概念的政治 集团是很难存在的。从整体来看，我国古代传统政 治是一种君主专制政体，这种专制政体推崇朕即国 家、皇帝就是法律的理念，是不会允许任何政治集团 存在的;与此同时，儒家思想认为君子无党，小人才 结党营私。因此，即使出现一定规模的政治集团，相 互间也多呈现一种恶性竞争的态势。 由毛汉光、周双林等人提出来的“贺拔胜集团” 这个概念，其目的是试图抽丝剥茧，用“集团”视角 来分析西魏北周的政治斗争。“贺拔胜集团”之所 以重要，乃是学术界认为此集团不仅同西魏北周内 部若干次政治斗争有着很大联系，而且同杨坚建立 隋朝也密切相关。不仅如此，如果承认“贺拔胜集 团”存在于西魏北周，甚至对中国皇权专制政治都 应该展开重新的认识。 本文将结合史料考察以贺拔胜为首的荆州军人 在西魏北周是否还是“为了一定目的组织起来的共 同行动的团体”，是否同宇文泰进行斗争，甚至参与 了杨坚篡北周的政治活动。 二 “贺拔胜集团”的概念最早出现在毛汉光《西魏 府兵史论》一文中。他认为“贺拔胜集团”是指在西 魏军队的荆州军士中以贺拔胜为领袖人物，以独孤 信、杨忠及史宁等人为核心人物，地域上以荆州为共 同活动的地区，并且在西魏北周保持着相对独立的 地位，在杨坚篡位中起了重要作用的政治集 团。［3］198 － 203此观点得到了学界一些人的认可，其中， 周双林在其文《赵贵、独孤信事件考论》中不仅认可 “贺拔胜集团”这个概念，并且还认为“贺拔胜集团” 的成员参与了杨坚篡北周的政治活动。［4］姜望来在 其论文《魏周隋唐关陇集团与山东势力》中，对以上 二位学者的观点有类同之处，他将贺拔胜为代表的 荆州武将作为“山东势力”的代表，同样认为他们在 西魏北周内部是一股宇文家族需要防范的异己 势力。［5］ 西魏北周政权由不同政治势力所组成，它吸纳 了很多政治势力。贺拔胜作为孝武帝派出的荆州军 团，曾经拥有相当强大的实力，但是，在孝武帝后来 同高欢的内战中，已投靠高欢的贺拔胜由于坐山观 虎斗而被高欢击败，他和独孤信、杨忠等人被迫投奔 南梁，后辗转回到关中。回到关中后，贺拔胜、独孤 信和杨忠三人的政治态度就不完全一致了。 首先分析贺拔胜。据《周书》、《北史》和《魏 书》贺拔胜本传记载，贺拔胜先后追随过尔朱荣、孝 庄帝、高欢等人，有过数次临阵叛变的纪录。第一次 是尔朱荣死后，他追随尔朱世隆逃出洛阳城，在半路 中他就背叛了尔朱氏:“胜以为臣无仇君之义，遂勒 所部还都谒帝。”［6］卷14《贺拔胜传》，21但是等到形势起了 ·04· 曾 磊:西魏北周“贺拔胜集团”考辨 变化后，他便“与战不利，乃降之。复与尔朱氏同 谋，立节闵帝。”［6］卷14，《贺拔胜传》，217在高欢和尔朱兄弟 的生死决战中，贺拔胜又投降了高欢，史书记载: “胜以其携贰，遂率麾下降于齐神武。度律军以此 先退，遂大败。”［6］卷14，《贺拔胜传》，218由此可见，此人善于 见风使舵、明哲保身。高欢与元修决裂之时，已投靠 高欢的贺拔胜采取了观望态度。当时贺拔胜的属下 卢柔、崔谦劝他坚决和高欢为敌，贺拔胜没有采纳他 们的意见，结果拥兵观望，最后逃往梁朝，后又辗转 投奔宇文泰。然而，《周书》有个记载，经常被拿来 证明贺拔胜不服宇文泰之操纵: 初，胜至关中，自以年位素重，见太祖不拜， 寻而自悔，太祖亦有望焉。后从太祖宴于昆明 池，时有双凫游于池上，太祖乃授弓矢于胜曰: “不见公射久矣，请以为欢。”胜射之，一发俱 中。因拜太祖曰:“使胜得奉神武，以讨不庭， 皆如此也。”太祖大悦。自是恩礼日重，胜亦尽 诚推奉焉。［6］卷14，《贺拔胜传》，220 周双林据此认为贺拔胜和宇文泰之间“始终是隔阂 的”，并且由于当时贺拔胜对自己的旧部“有着相当 大的影响”，所以贺拔胜的态度就是其部属的态度， 并且贺拔胜死前还曾在遗言中对宇文泰进行告诫: 大统十年(544) ，胜死时，留有遗书给宇文 泰:“胜万里杖策，归身阙庭，冀望与公扫除逋 寇。……愿公内先协和，顺时而动。若死而有 知，犹望魂飞贼庭，以报恩遇耳。”所谓“内先协 和”，即告诫宇文泰注意协调他与各将领之间 的矛盾，这里面当然首先包括宇文泰与胜部属 的矛盾。由於贺拔胜在西魏朝庭中没有掌握实 际兵权，宇文泰与胜部属的矛盾就更集中在握 有重兵的独孤信身上。［4］ 从遗言看，贺拔胜初入关中时确没有形成遵奉宇文 泰的习惯，但这不能证明周双林先生的结论。由于 贺拔胜早已通晓官场规则，所以他很快转变了对宇 文泰的态度。不仅如此，贺拔胜不惜以年位素重之 身，拼命地为宇文泰效力， 说明 关于失联党员情况说明岗位说明总经理岗位说明书会计岗位说明书行政主管岗位说明书 他已经把宇文泰视为 新的主子: 后从太祖擒窦泰于小关，加授中军大都督。 又从太祖攻弘农。胜自陕津先渡河，东魏将高 干遁，胜追获，囚之。下河北，擒郡守孙晏。崔 乂。从破东魏军于沙苑，追奔至河上。仍与李 弼别攻河东，略定汾、绛。增邑并前五千户。河 桥之役，胜大破东魏军。太祖命胜收其降卒而 还。及齐神武悉众攻玉壁，胜以前军大都督从 太祖追之于汾北。又从战邙山。时太祖见齐神 武旗鼓，识之，乃募敢勇三千人，配胜以犯其军。 胜适与齐神武相遇，因告之曰:“贺六浑，贺拔 破胡必杀汝也。”时募士皆用短兵接战，胜持矛 追齐神武数里，刃垂及之。会胜马为流矢所中， 死，比副骑至，齐神武已逸去。胜叹曰:“今日 之事，吾不执弓矢者，天也 !”是岁，胜诸子在东 者，皆为齐神武所害。胜愤恨，因动气疾。大统 十年，薨于位。［6］卷14，《贺拔胜传》，219 － 220 可见西魏重大军事行动贺拔胜都积极参与，成 为宇文泰反对高欢的急先锋。贺拔胜之所以这么 做，不仅出于利益，还出于私仇:他的两个兄弟都死 于高欢，这让贺拔胜愤恨不已。投靠高欢的死敌宇 文泰并竭力助其与高欢为敌，乃是贺拔胜无奈的选 择。贺拔胜兄弟的富有心计，在政治斗争中善于察 言观色的行事特点还可以从以下例子中看出: 时万俟丑奴僭称大号，关中骚动，朝廷深以 为忧。荣将遣岳讨之。岳私谓其兄胜曰:“丑 奴拥秦、陇之兵，足为勍敌。若岳往而无功，罪 责立至;假令克定，恐谗诉生焉。”胜曰:“汝欲 何计自安?”岳曰:“请尔朱氏一人为元帅，岳逼 贰之，则可矣。”胜然之，乃请于荣。荣大悦，乃 以天光为使持节、督二雍二岐诸军事、骠骑大将 军、雍州刺史，以岳为持节、假卫将军、左大都 督，又以征西将军代郡侯莫陈悦为右大 都督。［6］卷14，《贺拔胜传》，222 可见贺拔胜兄弟不仅深谙尔朱荣的心思，且很 有政治头脑，善于左右逢源。这种性格在武川镇豪 杰当中，可能是很普遍的。他们的同乡好友宇文泰 也深沉有大略，善于扶纳人心，并且深谙政治斗争之 策略。毛汉光忽视贺拔胜积极参加西魏战事的事 实，执意认定贺拔胜“似乎皆非独当一面”，被宇文 泰所冷藏，不足以证明西魏北周的确存在一个由其 领导的小集团。［3］199综上所述，贺拔胜此人在投靠宇 文泰之前，是一个见风使舵、随波逐流的武将;在投 靠宇文泰之后，他为私仇和自身利益计，不得不替宇 文泰卖命，甚至不惜冒生命危险在战场上追击高欢。 他对于宇文泰的态度是完全投靠之，丝毫看不出来 他同宇文泰分庭抗礼，更看不出其纠结起了一个 “贺拔胜集团”。另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是贺拔胜 家族同宇文泰家族的亲密关系。早在六镇起义之 时，贺拔胜父亲贺拔度就曾经和宇文泰的父亲宇文 肱共同消灭了义军卫可孤部，时贺拔胜也参加了密 谋，可以推测贺拔家族和宇文家族在武川镇时就是 ·14· 焦作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 通家之好的关系。宇文泰在尔朱荣麾下曾有生命危 险，当时贺拔岳也在尔朱荣帐下，宇文泰能够脱险也 和贺拔岳关系密切。贺拔岳后来参加关陇讨伐战， 有意提携宇文泰，不仅带上其同行，而且委任其为行 台左丞。因此，北周明帝二年(558)以贺拔胜为功 臣配享宇文泰庙庭，此时被毛汉光定的“贺拔胜集 团”第二代领导人独孤信早已为宇文护所诛 杀。［6］卷14，《贺拔胜传》，220如果真存在所谓的“贺拔胜集 团”，为何宇文氏要把异己贺拔胜配享宇文泰庙庭? 其次来看独孤信。周双林指出，宇文泰的目的 是“挟天子而令诸侯”，而独孤信则是要在忠于魏室 的名义下，与宇文泰相抗衡。独孤信这种政治态度， 自然与宇文泰产生矛盾。［3］此说法基本正确，独孤 信的确同宇文泰之间不和，这是种种迹象都能透露 出来的。但是，周双林将大统三年(537)独孤信攻 占洛阳后，有大量的地方豪强脱离东魏加入西魏阵 营的事实来旁证“贺拔胜集团”之存在，是没有说服 力的。［3］由于当时东魏在河南、河东地区的统治基 础很薄弱，世家大族又拥有私人武装，因此独孤信由 于因缘巧合聚集了这些独立于宇文泰的势力，这自 然不被宇文泰所容，不过在高欢军队的打击下，这股 势力很快便被瓦解，独孤信被调到陇右担任大都督， 其部下将领大部分被宇文泰所收编。更重要的是， 此股势力名义上贺拔胜为领袖，实际领导者是独孤 信、杨忠等人。当然，独孤信和宇文泰之间的关系是 十分微妙的，这方面的例子不胜枚举。例如，宇文泰 调其侄宇文导任职陇右，名为协助独孤信防守，实为 监视;为了防止独孤信离开陇右，不允许其奔丧等。 最具代表性的例子则是宇文泰在立嗣问题上，将他 和独孤信的矛盾表面化，此事记录于《周书·李远 传》: 时太祖嫡嗣未建，明帝居长，已有成德;孝 闵处嫡，年尚幼冲。乃召群公谓之曰:“孤欲立 子以嫡，恐大司马有疑。”大司马即独孤信，明 帝敬后父也。众皆默，未有言者，远曰:“夫立 子以嫡不以长，礼经明义。略阳公为世子，公何 所疑。若以信为嫌，请即斩信。”便拔刀而起。 太祖亦起曰:“何事至此!”信又自陈说，远乃 止。于是群公并从远议。出外拜谢信曰:“临 大事，不得不尔。”信亦谢远曰:“今日赖公，决 此大议。”［6］卷25，《李附贤李远传》，421 在这场政治斗争中，宇文泰和李远扮演双簧，将独孤 信死死地牵制住，使其无法在立嗣问题上有所异议。 此举说明宇文泰在政治上的确是提防独孤信的，独 孤信也具备挟制宇文泰的一定实力，但是没有任何 迹象可以证明“贺拔胜集团”的其他武将参加了独 孤信反对宇文泰的密谋，所以独孤信和宇文泰之间 的矛盾，只能代表其自身，无法代表整个贺拔胜带来 的武将的政治态度。 再看跟随贺拔胜投奔南梁的其他文臣武将。 如，卢柔: 及魏孝武与齐神武有隙，诏贺拔胜出牧荆 州，柔谓因此可着功绩，遂从胜之荆州。以柔为 大行台郎中，掌书记。军中机务，柔多预之。 ……大统二年，至长安。……太祖重其才，引为 行台郎中，加平东将军，除从事中郎，与苏绰对 掌机密。［6］卷32，《卢柔传》，562 又崔谦: 贺拔胜出镇荆州，以谦为行台左丞。太祖 素闻谦名，甚礼之。乃授征西将军、金紫光禄大 夫，赐爵千乘县男。及胜至，拜太师，以谦有毗 辅之功，又授太师长史。大统三年，从太祖擒窦 泰，战沙苑，并有功。进爵为子，迁车骑大将军、 右光禄大夫，拜尚书右丞。谦明练时事，及居枢 辖，时论以为得人。四年，从太祖解洛阳围，仍 经河桥战，加定州大中正、瀛州刺史。十五年， 授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又破柳仲礼于随郡， 讨平李迁哲于魏兴，并有功。进骠骑大将军、开 府 仪 同 三 司、 直 州 刺 史， 赐 姓 宇 文氏。［6］卷27，《崔谦传》，613 又史宁: 贺拔胜为荆州刺史，宁以本官为胜军司，率 步骑一千，随胜之部。……大统二年，宁自梁归 阙，进爵为侯，增邑三百户。久之，迁车骑将军、 行泾州事。［6］卷28，《史宁传》，465 又韦孝宽: 时独孤信为新野郡守，(司)〔同〕荆州，与 孝宽情好款密，政术俱美，荆部吏人，号为联璧。 时大军不利，边境骚然，乃令孝宽以大将军行宜 阳郡事。寻迁南兖州刺史。大统五年，进爵为 侯。八年，转晋州刺史，寻移镇玉壁，兼摄南汾 州事。［6］卷31，《韦宽传》，536 可见他们在跟随贺拔胜入关后，都被宇文泰逐 渐调任不同的岗位，所以根本没有机会同贺拔胜形 成一个小集团。 再看追随贺拔胜入关的将领杨忠。根据毛汉光 先生的考证，西魏府兵制建立之后，身为大将军的杨 忠的直接上级不是独孤信，而是李弼，且毛先生认为 ·24· 曾 磊:西魏北周“贺拔胜集团”考辨 杨忠对宇文泰的态度是“日密”［3］202。而周双林先 生则强调杨忠和独孤信的关系非同一般，杨忠虽然 没有公开反对宇文氏，但对宇文氏家族的专权十分 不满，所以才会阻止其子杨坚成为宇文护的心腹。 据史料记载: 晋公护欲引以为腹心。坚以白忠，忠曰: “两姑之间难为妇，汝其勿往!”坚乃辞之。［7］1125 笔者认为杨忠此语只是为了表明他不希望杨坚介入 当时宇文护和北周明帝之间的斗争，并不能看出他 对宇文护有成见，更非对宇文氏家族心存不满。毛、 周二先生的观点不过先入为主，认定杨氏属于“贺 拔胜集团”而误读史料。总体上讲，杨忠的政治态 度是中立的，杨坚的夺权无法溯源到老一辈人的恩 怨当中。认为杨坚篡位利用了所谓“贺拔胜集团” 的人脉资源并不符合历史事实，因为这个时候所谓 “贺拔胜集团”早已不复存在了。 再说杨坚篡位过程中是否同“贺拔胜集团”有 着密切关系。诚然，杨忠、杨坚父子和所谓的“贺拔 胜集团”的首领独孤信关系非同一般，杨忠和独孤 信既是上下级也是儿女亲家，杨坚也给独孤信追封。 不仅如此，在西魏北周时期，宇文家族的人诸如宇文 宪等认为杨坚相貌异常，多次试图除掉他。周双林 据此认为: 杨忠虽未公开反对宇文护，而实际上对宇 文氏极为不满。其原因就是杨忠本是独孤信系 统中的人物，与宇文氏处於对立地位。正因为 杨忠与宇文护保持距离，所以在武帝保定四年 (564)杨忠出击突厥班师后，“高祖将以忠为太 传，晋公护以其不附己，难之”，宇文护与杨忠 的这种矛盾自然要扩大到杨坚身上。［3］ 笔者以为，首先《隋书》中关于杨坚相貌非常以至于 引起宇文皇室之注意甚至要除掉他的记载，不过是 历朝历代御用史学家对开国皇帝“承受天命”之溢 美之词，本不足以全信。例如，王轨、宇文宪同周武 帝言杨坚有反相，周武帝认为如果天命有归亦无可 奈何云云，就十分不合事实逻辑。［8］周武帝积极进 取，肃清政敌不择手段，何时如此消极?若周武帝明 知杨坚有野心而无法下手杀之，至少也不会为太子 聘其女为太子妃，让杨坚成为外戚。其次，即使杨坚 的确和宇文家族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也不足以证 明杨坚仅仅是因为是贺拔胜—独孤信集团的一分子 而被仇视，因为仅仅如此也无法解释杨坚作为一个 长久以来存在于北周内部的异己力量的一分子会成 为北周的外戚。 周双林先生又指出: 隋文帝杨坚即位初期，极为信任高熲。按 《隋书》卷 41 熲本传:高熲之父名高宾，“背齐 归周，大司马独孤信引为僚佐，赐姓独孤氏”， 是独孤信的旧部。因为彼此都与独孤信有渊 源，所以杨坚与高熲一拍即合。在杨坚吸纳高 熲时，熲表示“愿受驱驰，纵令公事不成，熲亦 不辞灭族”。杨坚对高熲也是“委以心膂”，“朝 臣莫与为比”。甚至“每呼为‘独孤’而不名”。 君臣遇合之际，有明显的独孤信派系色彩。［2］ 笔者认为此说虽有一定道理，但是仍不能作为“贺 拔胜集团”长期存在的证据。诚然，高熲的确曾经 是贺拔胜、独孤信等人的部属，尤其是独孤信被杀 后，高熲可能还资助过独孤皇后，和杨坚一家的关系 的确非同寻常。但是这种故吏和故主子女之间的恩 义关系，在那个时代是十分常见的，例如李纲，曾经 为宇文宪的故吏，宇文宪被杀时，他“抚棺号恸”，甚 为悲伤，宇文宪之女孀居无助，李纲对其“赡恤甚 厚”。［9］高熲和独孤皇后之间的关系就类似于李纲 和宇文宪之女之间的关系，十分常见。能否认为李 纲投靠唐朝是因为他是所谓“宇文氏集团”的人的 缘故呢?恐怕无法得出这样的结论。同理，高熲也 不是因为他本来是和“贺拔胜集团”的人共同进退 而支持杨坚篡位的。在杨坚执政之前，看不出他们 之间早有预谋的迹象，更何况杨坚执政后，还要派杨 惠前去和高熲沟通，可见他们之前来往并不深，不存 在长久以来的亲密关系。 三 综上所述，“贺拔胜集团”不过是贺拔胜在荆州 任职时由其为领袖组成的一个政治集团，但是随着 贺拔胜被高欢打败之后，这个集团已经失去了军事 力量，而其中的人物也分散到北周政权各个独立的 职位当中任职。在西魏北周时代，没有充分证据能 够证明他们仍然维持着自己的小集团，原“贺拔胜 集团”的代表人物贺拔胜、独孤信、杨忠等人的政治 立场根本不同。因此，西魏北周时期“贺拔胜集团” 已不存在。后来杨坚篡位建立隋朝，虽然得到了独 孤信故吏高熲等人的大力支持，但这不过是他们的 个人行为，不足以证明西魏北周存在一个由贺拔胜 故将组成的政治小集团。近人研究受陈寅恪先生 “关陇集团”理论之影响，往往试图在纷繁复杂的政 治中寻求线索，过于强调群体因素而忽视个体因素， 将一群原本共过事的人列为一个政治集团，忽略了 (下转第 82 页) ·34· 焦作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 对上式进行 标准 excel标准偏差excel标准偏差函数exl标准差函数国标检验抽样标准表免费下载红头文件格式标准下载 化，可得寇勃变换: h(ξ)= f ξ + z 1 + z－( )ξ － f(z)， (1 － z 2)f'(z) = ξ + 12(1 － z 2) f″(z) f'(z)－ z[ ]－ ξ2 +… 显然， 函 关于工期滞后的函关于工程严重滞后的函关于工程进度滞后的回复函关于征求同志党风廉政意见的函关于征求廉洁自律情况的复函 数 h(ξ)属于 S 族，这个寇勃变换可将 共形映射 f变换为 S 族函数．由比伯巴赫猜想可得: 二次项系数必满足 1 2 (1 － z 2) f″(z) f'(z)－ z － "2，对上 述不等式两边同乘 2 z 1 － z 2 ，定理 1 即可得证． 定理 2 的证明:利用定理 1 证明过程中的寇勃 变换 h(ξ)= f ξ + z 1 + z－( )ξ － f(z) (1 － z 2)f'(z) ∈S，由 S 族函数类性 质，知 h(0)= 0，h'(0)= 1 (1) 再取 ξ = － z，则有 h(－ z)= f(0)－ f(z) (1 － z 2)f'(z) (2) 对函数 h(－ z)应用定理 2 可得: h'(0) z (1 + z )2 ≤ h(－ z)－ h(0)≤ h'(0) z (1 － z )2 (3) 综合 (1 ) (2 ) (3 )式 可 得: z (1 + z )2 ≤ f(z)－ f(0) (1 － z 2)f'(z)≤ z (1 － z )2 ．上式同乘 1 － z 2， 同除以 z ，最后同取倒数，定理得证． 定理 2 的分析:该定理比常用偏差定理简化了 很多，但是粗略看去是相似于常用偏差定理的，好像 直接将常用偏差定理中的两个式子对应做比值即 可，实际上仔细运算我们发现，做比值我们只能得到 左右两端的三次幂而已，无法得到定理 2 中的简明 结论． 3 结语 在本文论证过程中仅仅利用了比伯巴赫猜想的 结论中二次项系数，但是比伯巴赫猜想已被完全证 明，那么我们是否可以从比伯巴赫猜想中的高次项 系数的上界值出发，得到一些新的函数估值，是仍然 需要研究的问题． ［参考文献］ ［1］泊茂仁克．单叶函数［M］． 杨维奇，译．北京:科学出版社，1987: 2 － 5． ［2］De Branges． A proof of the Bieberbach conjecture［J］． Acta Math． 1985:137 － 154． ［3］莫叶． 复变函数论(下) ［M］． 济南:山东科学技术出版社， 1983:427 － 438． ［4］Pommerenke Ch． Boundary behaviour of conformal maps［M］． Ber- lin New York:Springer-Verlag，1992:8 － 11． ［责任编辑:张全顺］ (上接第 43 页) 这些人并没有组织，也没有相对统一的政治行为、政 治态度，此举已经违背了“集团”一词的本来含义， 是不科学的。 ［参考文献］ ［1］陈寅恪． 唐代政治史述论稿［M］． 北京:三联书店，200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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