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试论阮孝绪的《七录》
试论阮孝绪的《七录》 第21卷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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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原师专(社会科学版)
JournalofOuyuanTeache~College(SocialSciences)
2000年1月
Jnn200O
试论阮孝绪的《七录》'
刘治立
(庆阳师专历史系甘肃西峰7450(30)
摘要:阮孝绪的(七录》是中国甘录学史上一部重要的着作,它
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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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南朝以前的目录
学成就,博采官私甘录的优点,井注意内容和编欢娄例的增益,在许多方面都有开创意义,对
后世的影响极为深远,在中国甘录学史上具有承上启下的地位和作用 关键词:阮孝绪'七录'
中图法分类号:G257
一
,阮孝绪的生平和着述
阮孝绪(479年--536年),字士宗.胨留尉氏(今河南尉氏)人,出生于南朝世族家 庭,七岁时过继给从伯胤之,从伯家中有遗产百余万,本应由阮孝绪承继,而"孝绪一无所
纳,尽以归胤之姊琅砑王晏之母,闻者威叹服之."阮孝绪性情沉静,酷爱经史,十三岁时
"遍通五经",为时人所敬仰,秘书监任时想造访他而叉担心被拒之门外,望着阮孝绪的住宅
感慨地说"其室甚迩,其人甚远".他幽居不仕,甘作处士,以清高隐逸出名,天监十三
年
(513)秘书监傅昭上疏举荐他,他却拒不应征阮孝绪对文献目录具有浓厚的兴趣,他遍阅
汉朝以来的目录着作及当时的官私目录,发现官制目录在编日上有许多漏洞,遂立志编订一
部更完善的目录,以证正流行官目的疏舛.他说"孝绪少爱坟籍,长而弗倦.卧病闲居,傍
无尘杂.晨光才启,缃囊已散;宵漏既分,绿帙方掩,犹不能穷究流略,探尽秘奥."他注 意将官私书目相互参照,"凡在所遇,若见若闻,校之官日,多所遗漏,遂总集众家,更为
新录."0
梁武帝时期文教兴盛,私家藏书繁富,"梁武帝敦悦诗书,下化其上,四境之内,家有 文史"q),史载任时"家虽贫,聚书至万余卷,率多异本.肪卒后,武帝使学士贺纵共,沈约
勘其书目,官所无者,就时家取之"?,"沈约聚书至二万卷,京师莫比"0,"孔休源聚书至
七千卷,手自校治"?.阮孝绪想方设法查阅各藏书家的书目,"凡自宋齐以来,王公捂绅之
馆,苟能蓄积坟籍,必思致其名簿",时人刘杏博纵群书,对文献目录的整理"有志积久,
未获操笔",得知阮孝绪的意旨后,"欣然会意,凡所抄集,尽以相与,广其闻见,实有力 焉".0阮孝绪不遗余力地搜集遗文隐记,从普通四年(523年)起,阮孝绪开始编写《七 ?
收稿日期:1999.08.06
作者简介:刘治立,男.1966年生,甘肃庆阳人,庆阳师专所史系讲师. 36
录》,"博采宋齐以来,王公之家,凡有书记,参校官簿,更为《七录》". 阮孝绪平生淡薄名利,"沉静寡欲,笃好坟史",读书着述不废.时人裴子野称,"论其
行志,粗类管幼安,比以采章,如似皇甫谧".大同二年(536年)卒,"门人诔其德行,谥 日文贞处士".阮孝绪涉猎面很广,其成就也是多方面的.除《七录》十二卷外,还有《正
史削繁》,《高隐传》等,"所着《七录》等书一百八十一卷行于世".《七录?序》后附载了
他的七种着述:《文字集略》三卷,序录一卷;《正史削繁》一百三十五卷,序录一卷;《高
隐传》十卷,序例一卷;《古今世代录》七卷;《序录》十一卷;《杂文》十卷;《声纬》一
卷,七种着作共计一百八十一卷.可惜这些着作早已亡佚,后世无法了解其全貌.值得庆幸
的是唐释道宣编的《广弘明集》卷三辑录了《七录?序》,透过这篇文字优美,说理透彻的序
文及附载的《七录》的目录,能够窥见这部目录学巨制的大概,能够看到当时目录学发展的
基本轮廓,序文中所反映出的该书的特点,则能帮助我们分析《七录》在中国目录学史上的
地位和贡献.
二,《七录》的内容
《七录?序》中讲,(-e录》分内篇和外篇豫大块.内篇分为五录:(1)经典录,包括易 部,尚书部,诗部,礼部,乐部,春秋部,论语部,孝经部,小学部共九部五百九十一种, 四千七百一十卷;(2)纪传录,包括国史部,注历部,旧事部,职官部,仪典部,法制部, 伪史部,杂传部,鬼神部,土地部,谱状部,簿录部共十二部一千零二十种,一万四千八百
八十卷;(3)子兵录,包括懦部,道部,阴阳部,法部,名部,墨部,纵横部,杂部,农 部,小说部,兵部共十部二百九十种,三千八百九十四卷;(4)文集录,包括楚辞部,别集
部,总集部,杂文部共四部一千四十二种,一万七百五十五卷;(5)术伎录,包括天文部,
纬谶部,历算部,五行部,筮部,杂占部,刑法部,医经部,经方部,杂艺部共十部五百 零五种,三千七百三十六卷.
外篇为佛诸录和仙道录二录,佛法录包括戒律部,禅定部,智慧部,疑似部,论记部共 五部二千四百一十七种,五千四百卷;仙道录包括经戒部,服饵部,房中部,符图部共四部
四百二十五种,一千一百三十八卷.
阮孝绪将文献分为七个大类,"其方内经史至于术伎,台为五录,谓之内篇;方外佛道,
各为一录,谓之外篇.凡有录为七,故名《七录》".《七录》共收录图书五十五部,六千二
百八十八种,四万四千五百二十六卷,他不无自豪地说,"天下之遗书秘记,庶几穷于是
矣","总括群书四万余卷,皆研讨精棱,标判宗旨".
两汉时期,历史着作比较少,还不具备独立分类的条件,马端I临说:"案班孟坚《艺文
志七略》无史类,以《世本》以下诸书附于《六艺略?春秋》之后.盖《春秋》即古史,而
《春秋》之后,惟秦汉之事,编帙不多,故不必特立史部".胡应麟说:"而司马氏书尚附 《春秋》之下,此时史籍甚微,未足成类也."到了两晋南北朝时期,史学有了长足的发展,
两晋六朝,百家芜秽,而治史者独盛,在晋尤着?.阮孝绪的好友裴子野"撰《宋略》二
十卷……子野又欲撰《齐粱春秋》,始草创,未就而卒"0,"五兵尚书傅昭掌着作,撰国史,
引(刘)显为佐"?,"天监中,沈约撰《梁武纪》十四卷"0,"刘杳为宣惠豫章王行参军, 于佐周舍撰国史"?.阮孝绪本人也曾撰《正史削繁》等史着行于世.豫晋南北朝着史蔚然
成风,成果丰硕,《七录》真实地反映了这一盛况.阮孝绪根据史学发展的实际情况,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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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刘向父子《七略》中依附于《六艺略?春秋》和王俭《七志》中依附于《经典志》的编次
方法.将史书抽出来,独立列为《纪传录》,他解释说:"刘氏之世史着甚寡,附见《春 秋》,诚得其例.今众家纪传,倍于经典,犹从此志,实为繁芜……分出众史,序记,传录 为内篇第二."0《七录》中纪传录图书多出经典录图书一万零一百七十卷,从而比较准确地
反映了史学独盛的历史事实.
三,《七录》的贡献
阮孝绪广集官私目录,兼收并蓄各家之长,编成一部前无古人的目录学巨制.《七录》
在发凡起例,书目考校方法等方面多有开创之功,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第一,创新目录学类例.《七录》总结并改进了《七略》和《七志》等的书目分类法,
使之更实用更合理.《七录》内篇五录很注意吸收祖恒之《文德殿五都目录》的优点,如知
几说"阮孝绪《七录》书有文德殿者,丹笔写其字?.钱太昕也认为"其前五录盖沿《五
部》之旧"0.阮孝绪把史书从经类的附庸中离析出来,列为与经典平行的一录.从而能更
好地反映学术发展的实际情况,也便于查阅书目.经传录的十二部中有许多独创."阮氏
《七录》,以田,范,裴,段诸记,刘,石,苻,姚等书,别刨一名,题为伪史,可见伪史 部类是阮孝绪刨定的.
(qz录》外篇沿袭了《七略》,《七志》的分类法,但也有创新,"刘氏神仙陈于方伎之
末,王氏道经书于《七志》之外,今台序仙道录为外篇第二.王则先道而后佛,今则先佛而
后道,盖所宗有所不同.亦由其教有浅深也.0钱太昕分析这种改进时说:"释老二氏,
各
为一录,而进于道之右,则以粱武方崇其教故也."0《广弘明集》卷三日"编次佛道以为方
外之篇,起于是受.
《七录》完善了汉魏以来图书文献目录的编次类例,"其分部题目,颇有次序".0《七 录》成为后来许多目录着作的样板,隋朝时秘书丞许善心"仿孝绪《七录》,更制《七 林》".《七录》内篇五录确立了经史子集及术伎的基本框架,外篇则作为附录编人,困而
实质上为四部分类法奠定了基础,姚名达说:"《阮录》最太的影响,就是做《隋书?经籍志》
的范本……《阮录》的分类,对于后世的影响也是非常犬的.如遭佛的分类,一直影响到
后世的目录学家;而其将文字集略的另列,亦开后世将类书另列的风气.旧《四库全书总目
提要》卷二十一夏小正条谓:"《隋志》根据《七录》,最为精核."《七录》创定的目录编次
类例一直影响到张之洞的《书目答问》.
第二,增收文献目录《七录》以官修目录为基础.,广泛参采私目,使其着录丰赡详实, 浩博贯综.据记载,宋元嘉八年(431年),秘书丞谢灵运造《四部目录》,收目凡一万八千
五百八十二卷;束元徽元年(473年),秘书丞王俭造《四部书目录》,书目凡一万五千四十
七卷;齐永明(483年——493年)中,秘书丞王亮,秘书监谢眺又造《四部书目》凡一万
八千一十卷;粱天监四年(505年),秘书监任日方造《文德正御及术数书目录》凡二万三千
一
百六卷.《七录》成书晚于谢灵运《四部目录》一百年左右,其收存目录多出二万五千九
百三十四卷,晚于《文德正御及术数书目录》二十多年,而书却多二万一千四百二十卷,可
见《七录》内容之丰富.虽然粱朝文化事业兴盛,着录弥富,"自江左篇章之盛,未有逾于
当今者也",,但是短短二十多年时问增加二万多卷+则是不可能的.阮孝绪注意吸取宋齐
以来私家书目中众多未收入官目的书目,使许多宝贵的文献得以彰然.阮孝绪尊循前代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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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目记其亡阙的
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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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录?序》所附《古今书虽》列举了《七略》,《汉书?艺文志》,《后
汉书?艺文志》,《晋中经簿》等书目亡佚的情况,使后人能够了解许多古籍存亡的过程,为
后代学者的辨伪和辑佚工作提供了线索.
阮孝绪一介处士,不可能有过多的文献资料,也很难得到过多的资助,"靡班嗣之赐书,
微黄香之东观.倘欲寻检,内寡卷轴,如有疑滞,旁无启沃".0在不利的条件下,他不畏艰
难,勤恳探索,终于编成一部内容浩繁,考证准确,编次稳妥的综合目录,这种精神也是值
得后来学者学习和继承的宝贵财富.
第三,为私家目录的滥觞.余嘉锡说,阮孝绪以前的目录"大抵为公家藏书目录.汉杨 仆,刘向之着录,乃起于奉诏校书.魏晋南北朝,则大抵为秘书监丞之职掌.其以处士而着
书者,阮孝绪一人而已."王俭在元徽初年撰有《七志》,类例别于官目,然而其时任秘书
丞,编次目录为其
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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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成后又上奏皇帝,"元徽元年八月,秘书丞王俭
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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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所撰《七志》
三十卷0,因此《七志》仍是一部官目.与阮孝绪友善的刘杳"撰《古今四部书目》五卷
行于世0,《七录?序》说刘杳未获操笔,因此《古今四部书目》很有可能是刘杳提供给阮
孝绪草集的底稿,其卷帙单薄,影响甚微.南朝私家藏书很多,也有许多私家为其存书编
目,但其份量较轻,编次也参差不齐,而且多为私家之用,其流传十分有限.《七录》的撰
写有着明确的经世致用的目的,"非夫丘素坟典诗书礼乐,何以成穆穆之功,致洪荒之化也
哉",他明确意识到文献对于教化的重要性,撰此目录"清侯君子".0《七录》采辑官私目
录,兼容众家之长,而又注意创新,是一部具有开创性的私家目录,书中博采众家书目,而
又未必亲见其书,"此则阮氏之刨例.后来郑樵,马端临,焦之徒于所未见之书辄据他家
人录,盖仿于此".0宋朝以降的私家目录着作,如晁公武的《郡斋读书志》,陈振孙的《直
斋书录解题》,尤袤的《遂初堂书目》,郑樵的《通志?经籍略》,马端临的《文献通考?经籍
志》等,构成中国古代文献目录的一个重要支流,如果溯其根源,则可以追至阮孝绪的《七
录》.
注释:
?00'南史?隐遵传下》.
0?0@0@00(七录?守》,唐?释道宣:(广弘明
集》卷三,见(四部丛刊》初编,第82册.
0@@0(隋书?经藉志》.
?'集书?任时传)
@0'粱书一扰约传).
@'粱书?孔休豫传).
0'南史?隐逸传).(粱书?处士传》谓"二百五十案 卷.
@马端临:(文献通考)卷一百九十.
0胡应肆:(经藉台通》卷二.
0粱启超:(中国历史研究{苦?过去之中国史学界'. @(粱书?裴子野传》.
0(桀书?羽显传》.
0(晕书?羽杳传》.
0'史通?点烦》.
00钱大听:'潜研堂文集》卷十三《善问十》. 0'史通?固习》.
0'情书?许善心传》.
0娆名达:(目录学》.转引自彭斐章等编'目录学资 料}[绾》,武汉大学出版社1986年版,第19]页. 0(隋书一经藉志)云"凡六万四千五百八十二卷, (旧唐书?经藉志后序)谓"凡四千五百八十二卷,而 (七录一序》则谓"一万八千五百八十二卷".前二说数字 过于悬殊.且戚书较晚,夸从(七录?序》说 0@亲嘉锡:(目录学发微》.中华书局1963年版, 第124,95页
0(束书?后废帝纪》.
0'巢书?文学传》.
(责任编辑方建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