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儿童本位论_的实质及其对儿童文学的影响_吴其南

浙江师范学院学报 (社会科学版) 1 9 8 4年第 4 期 “儿童本位论”的实质及其对几童文学的影响 吴 其 南 . 1 , ’ 且 这些年来 , 在儿童文学领域豹 , ,’) L童本位论 ” 象幽灵似地跟着我们 。 虽然说谁也不曾 见有人在什么地方鼓吹它 , 但你却总感到它无处不在 。 五十年代批判资产阶级 .儿 童 文 学理 论 , 它是主要 靶 子 , 6Q年 讨 伐 “蚕乙论 , , 它被指为幕肩人、f 粉碎 “四人帮” 以后 , “童 心论 ” 平反了 , 平反成功的原因之一就是它声明了自己与 ‘勺七童本位论 ” 没有联系。 几经升 沉 , t’] L童本位论 ” 依然 “反动” 如故 。 于是有些人笔下 口中有意无意地总感到 它有点 冤 屈 。 人们不禁要问 : 我们除了给 “儿童本位论 ” 加上种种罪名 , _ 象逃避瘟疫一 样逃 避 它以 外 , 对它又有多少认真的了解呢 ? 为什么我们不能对它作更进一步的研究呢 ? “儿童本位论 ”即 “儿童中心主义 ” 。 本位者 , 中心是也。 它是五四运动前夕从西方搬过来 的 。 首先出现在教育界 , 而后才影响到儿童文学领域 。 认真追溯起来 , ,’) L童本位论 ” 或曰 u) L童中心主义 ” , 在西方还有很长的发展历史 , 有人说是从卢梭的 《爱弥儿》 开始的 , 也 不无道理 。 从卢梭给爱弥儿 设计 领导形象设计圆作业设计ao工艺污水处理厂设计附属工程施工组织设计清扫机器人结构设计 的学 习道路看 , 是很有点符合后来 ·子‘儿童本位 论” 的主 张 的 。 但中国的 a) L童本位论” 迅速传播开来的 。 , 则洲来户杜威的教育戮 , ‘ 特别是随着杜威的来华讲学而 ‘ : · 一味 ‘ 火 杜威是美 国著名的教育家 , 实用主义大师 。 1 9 1 9年 , 他在蔡元培 、 胡适等的联合邀请下 到中国访问 , 留在 中国达两年之久 。 在华期间 , 他跑遍中国十余省及几个主要城市 , 到处发 客章 , 作讲演 , 兜售他的实用主义 。 “儿童本位论” 就是他宣扬的主要内容之一 , 他认为 , 历来的教育只注意如何教人的问 题 快递公司问题件快递公司问题件货款处理关于圆的周长面积重点题型关于解方程组的题及答案关于南海问题 , 而实际上应该是人如何教的问题 。 按照他的理论 , 教育 即适应 , 教育即生长, 它本身没有什么目的 。 应该如何教呢 ? “教育是经验的继续不断的改 组和改造 ” , 因此 , 关键就在于注意儿童的实际经验和主观兴趣 。 整个教学应从儿童兴趣出 发 , 由儿童自己决定教学的内容和方式。 儿童是中心 , 是太阳 , 一切围着儿童转 。 “把教育 的中心 搬一个家 , 从学科上面 搬到儿童上面 。”〔‘〕这样 , 随着儿童的自然成长和兴趣的变化 , 儿童就能自然地 “适应环境” , 教学的效果也就达到了。 这就是杜威自我吹嘘钓所谓 “教育 上的革命 。 ” 这套理论极大地影响了当时的中国教育界 , 并很快地传播到儿童文学领域 , 成 为当时许多 (几乎是所有) 儿童文学论文的立论依据 。 如周作人说 , “什 么叫儿童文学呢 ?这可以简单地答道 , 即以儿童本位的文字组成之文学 。 由儿童的感官 , 可以直接诉诸其精神 堂奥者 。 ”〔2涨圣瑜说 , “儿童文学者 , 表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现儿童想象与情感生活 , 应儿童天性最高部分之要 求 , 扩大人生之喜悦同情与兴趣者也 。 ” (:〕葛承训说 , “儿童文学就是适应并增进儿童的理 想的一切 口述和笔述的文学 。 ”〔; 〕就是一些很进步的 、革命的作家 , 如鲁迅 、 郭沫若 、 郑振铎 · 谬0 . 等, 也在一定程度上接受了这种提法。 既然儿童教育 、 儿童文学要以儿童为本位 , 为中心 , 那么这个中心到底有 些 什 么 特点 呢 ? 这里 , 周作人等人又从西方人类学派那里搬来了复演说 。 “照进化论讲来 , 人类的个体发 生原来和系统发生的程序相同 。 胚胎时代经过生物进化的历程 , 儿童时代又经过文明发达的 历程 , 所以儿童文学上的许多事项 , 可以借了人类学上的事项来说明 。 ” 〔。〕“儿童的心理 , 就是原始人类的心理 。 ” (e 〕什么是原始人类的心理呢 ? “原始 人类 , 不懂 物理 , 他看一切 物类和所谓天神 、 地袄鬼魅等等 , 都有动作生气 , 和人类一样 。这便是拜物教的起因 , ”〔; ) 比 如说吧 , 原始人不知为什么打雷 , 想象一定有个巨人在天 上擂鼓 , 发出隆隆的声音 , 原始人 不懂为什么下雨 , 以为天上有个什么神仙在流泪 , 等等 。 由于还不能很好地把 自己和客观世 界分开 , 原始人常常从自我 中心出发 , 以自己的经验去推想自然界 , 使客观事物带上强烈的 主观色彩 。 这种想象的产物 , 如神话等 , 就是原始人的文学 。 儿童也是如此 。 他们经验少 , 思想单纯 , 喜欢空想 , “没有一个不是拜物教的” , 而且都是 “小野蛮” , “喜欢荒唐乖谬的 故事” , 〔。〕什么小狗小猫啦 , 妖魔鬼怪啦 , 等等 。 越荒诞离奇 , 越是有神秘色彩 , 越能引起儿 童兴趣 , 愈符合儿童本位 。 转了这么大的一个弯子 , ,’) L童本位论” 的鼓吹者这才给他们心 目中的儿童文学划定了一个具体的范围 , 儿童文学就是与原始文学相同或相近的文学 , 是那 些内妻荒诞 , _ 情节离奇 , 充满神秘色彩 , 能满足儿童趣味的作品 , “儿歌 、 民歌 、 神话 、 童 话 、 动植物故事 、 寓言 、 谜语皆属之 。 ” (见旧 《辞海》 ,’) L童文学 ” . 条 目) 对于这种理论 , 我们应该如何认识呢 ? _ “儿童本位论 ” 是在五四 时 期 传 入我国的 , 我们也只有把它放到那个特定的历史环境 里 , 才能看清它 的 意义 。 五四 以 前 , 我国虽存在着一定数量可供儿童欣赏的读物 , 但作为 一种独立文体的儿童文学 , 是还不存在的 。 这里面的原因很多 , 但最根本的一点 , 就是中国 人的儿童观 。 鲁迅先生说 , “往昔的欧人对于孩子的误解 , 是以为成人的预备 , 中国人的误 解 , 是以为缩小的成人 。 ” 〔。〕何为 “缩小的成人 ” ? 就是把儿童看成 小 大 人 , 小老 头 , 以 为他们和成人有一样的经验 , 一样的心理 , 根本不承认 “孩子的世界” 。 拿了这种儿童观 , 生活巾就处处把儿童和成人一样看待 。 孩子一进私塾 , 念的就是四书五经 、诗云子日 , 学的就 是三纲五常 , 规范 编程规范下载gsp规范下载钢格栅规范下载警徽规范下载建设厅规范下载 礼仪 。 ,’1 卜礼勿视 , 非礼勿听 , 非礼勿言 , 非礼勿动” , 把人训练成瘟头 瘟脑的木偶还 以为有趣 。 特别是那方法 , 不管儿童理解不理解 , 感不感兴趣 , 闭着眼睛把一 大堆乱 一七八糟的封建玩艺儿直向一个个稚嫩的脑瓜里灌下去 。 “天子重英豪 , 文章教尔曹” , 人还未长大 , 一个个早已老气横秋 , 哪里有什么儿童个性 , 儿童自己的世界呢 ? 因此 , 偌大 的中国 , 那么多儿童 , 经历了那 么长的岁月 , 竟没有 入想到儿童的精神需求 , 没有一种适合 儿童自己欣赏的文学 。 但 “儿童 本位论” 一经提出 , 情况就不同了 。 它代表了一种崭新的儿 童观 , 反映了历史潮流和事物发展.的趋势 , 一开始便 以摧枯拉朽的力量 , 向旧儿童观展开了 猛烈的冲击 。 周作人说 , “中国家庭旧教育的弊病在于不能理解儿童 , 以为他们是矮小的成 人 , 同成人一样的教练 , 其结果是一大班的少年老成一早熟半僵的果子 , 只适应于做 遗少的材料 ” , (l 。〕严既澄说 , “从前不承认儿童生活是独立的 , 而 以为他只是成人 的 预备。 现 在知道儿童的生活也是独立的了 。 本来在一个人的生活里 , 我们实在不应当指定哪一段是哪 一段的附庸 。 我们所要求的是 : 全段的生活都是丰满富足的 , 不感缺陷的 。 因此 , 儿童还它 一个儿童 , 壮年还它一个壮年, 老年还它一个老年 , 这才是正当的办法 。 ” (1 , 〕这种 看 法从 · 李了· 儿童生活的实际出发 , 顾及人的整个一生 , 是比较符合客观规律的 。 按照这种儿童观 , 就必须 了解儿童心理 , 尊重儿童人格 , 照顾儿童兴趣 , 发展儿童个性 , 丰富儿童的精神世界 , 特别是 废止那种拿了成人的观念硬在儿童头脑中灌的注入式教育 。 由于 ,’) L童本位论 ” 的提倡 , 儿 童教育 、 儿童文学中长期被颠倒的方法又被颠倒过来了 。 第一次把儿童教育、 儿童文学放到 科学的基础上 。 这是一个划时代的改变 , 一个了不起的功绩 。 鲁迅 、 郭沫若等人也正是在这 个意义上对 ,’) L童本位论 ” 作出了某些肯定的评价的 。 中国儿童心理学 、 儿童教育学 、 儿童 文学的许多重大改变正是从这儿开始的 。 根据这种新型的儿童观 ; 中国现代最早的一批热心儿童文学的作家和教育家对 旧儿童读 物展开了猛烈的批判 , 并在新的基础上开始了中国儿童文学的建设 。 他们都正确地指出 , 封 建时代少得可怜的儿童读物 , 其实大部分都是不适合儿童阅读的 。 它们浸透封建礼教 , 扼杀 儿童夭性 , 使儿童变成木偶和顺民 ! ,’) L童本位论 ” 不承认这种说教 , 要求从儿童的兴趣出 发 , 宣布只有象神话 , 童谣这类 “无意思之意思” 的作品才是儿童的恩物 , 这就是要把一切 “圣贤经典 ” 排除在儿童读物之外 ! 这对 旧儿童读物无 疑是一 次致 命 的 打 击 。 在 五 ’四时 代 , 这确实是在儿童面前展开了一片童话般的新地 , 给儿童生活带来了盎然的生气 。 正是在 ’这样的基础上 , 中国新儿童文学的开拓者积极开始了作为一个独立分支的中 国儿童文学的建 设 。 这主要表现在 : 一 、 从国外引进大量的儿童文学作品 , 其中主要是神话 、 童话 、 民间故 事等 。 这些作品虽然一般都译得比较粗糙 , 而且选题不精 , 许多作品也并不是真正的儿童文 学 , 但是 , 它不仅使嗽嗽待哺的中国儿童尝到了洋面包的味道 , 更使许多有志于为儿童写作 的中国人开了眼界 : 不但从理论上而且从感性上知道了 叼L童本位论” 者所讲的 儿 童 文 学 是 什 么 东 西 , 并 促 使 他 们产生了自己也来试一试的念头 。 这是中国儿童文学诞生的第一 线微光 , 虽然火种是从外国借来的。 二 、 借了外国的理论和榜样 , 中国人也开始搜集整理 自 己的适合儿童阅读的东西 。 这主要是童谣 、 民间故事 、 民间童话等 , 以及旧儿童读物中某些 尚适合儿童阅读的部分 。 如北京大学征集民间歌谣 多 鲁迅 、 周作人等搜集江浙儿歌 , 赵景深 等编选中国故事等 。 由于种种原因 , 中国没有出现格林兄弟那样的作家 , 也没有出现 《格林 童话》 、 《北欧神话》 、 《丹谷闲话》 那样的作品 , 但作为一种过度性的形式 , 中国民间文 学对JL童文学的诞生发展 , 同样是起了巨 大 作 用 的 。 三 、 在借鉴和继承的基础上 , 中国儿 童文学的开拓者们开始 了中国自己的儿童文学创作 。 象叶圣陶 、 冰心 、 黎锦辉 、 赵景深 、 刘 大白等人 , 以极大的热情把注意力投向孩子的世界。 他们歌颂春天 , 歌唱大地 , 赞美童心 , 赞美母爱 , 颂扬孩子的纯真 、 无私 , 在孩子面前展开一个生机勃勃的世界 。 这些作品虽然多 带有借鉴的痕迹 , 并不成熟 , 但毕竟清新 、 刚健 、 显示出强大的生命力 , 是昔日的《神童诗》 之类所无法比拟的 。 当然 , 叶圣陶 、 冰心等进步作家的作品并不象其他人一样专注于描绘所 谓的 “儿童世界 ” , 而是引导儿童面向社会 , 或是从广阔的社会角度来看儿童生活 , 早已突 破 t’] L童本位论” 的藩篱了 。但从总的方面看 , “儿童本位论” 毕竟还是大多数作品共同的旗 帜 。 总之 , 随着 ,’) L童本位论 ” 的提倡 , 中国儿童文学终于象长在地下的幼笋一样 , 冲破层 层坚硬的泥土 , 脱颖而出了 。 这是独立的中国儿童文学的开端 , 他在儿童生活中开创了一个 新的时代。 我们虽不同意那种夸大西方影响 , 不是把儿童文 学 看 成 五四时期中国政治 、 经 济 、 文化 、 教育 以 至 心 理学研究的必然产物 , 而是有意无意地把中国儿童文学说成是从西 方移植过来的说法 , 但认为西方儿童文学 , 特别是 “儿童本位论 ” 所起的触媒作用是不能低估 · 42 · 的。 “儿童本位论 妙 不仅促进了中国儿童文学的诞生 , 而且对它的成长一儿童文学 创 作的 具体实践带来许多深刻而长久的影响 。 旧儿童读物是不需要研究这些规律 的 , 它只 要 把 自 己想说的话按照 自己的方式塞给儿童就行了 。 新儿童读物却不行 。 既然要发展儿童个性 , 顺 应儿童兴趣 , 就必然要研究儿童心理的具体内容 , 以及怎样才能达到这个 目的 。 这就必然要 去摸索儿童文学创作中每个具体问题上与一般文学不相同的地方 。比如题材 , 还能象旧文学那 样 , 专去讲那些古圣前贤 、 治国平天下的故事么 ? 显然不行 , 于是仙女精灵 、 小猫小狗之类 的题材兴起来了 , 再如体裁 , 再按旧的诸子文选 . 唐诗宋词行么? 也不行 , 于是儿歌 、童话 、 故事 、 儿童小说等体裁兴起来了 , 语言方面 , 再用旧的文言文行么 ? 当然不行 , 于是如何在 儿童文学中使用儿童熟悉的语言的问题提到日程上来了 ; ‘还有特别是儿童文学创作中的思维 特点问题 。 怎样象儿童一样观察生活 ? 怎样体察儿童心灵 ? 怎样使作品充满儿童情趣 ? 这些 问题促使作家深入儿童生活 , 研究儿童心理 , 写出许多好作品 , 摸索出许多儿童文学创作规 律 。 象叶圣 陶的第一篇童话 《小 白船》还明显带着成人化的痕迹 , 但 《一粒种 子》 等作品就、 比较富有儿童情趣了 。 黎锦辉的许多儿童剧也很能引起儿童欣赏的兴趣 。 不能把这些创作中 的成就都归功于 ,’) L童本位论 ” , 但与 t’] L童本位论 ” 某些积极主张的传播毕竟是很有关系 的 。 然而 “儿童本位论 , 毕竟是从西方资产阶级那儿搬来的 , 而且主要兴盛在五四前后那个特 定的历史时期。 当时 , 十月革命的炮声虽然已给我们送来了新世纪的曙光 , 但马列主义的蠢 响毕竟还是微弱的 。 特别是象儿童文学这样一块并不引人注 目的阵地 , 资产阶级思想还占着 明显的优势 , ; 要冲击卦建主义旧儿童观 , 、 不得不让 “‘儿童本位论 ” 这套资产阶级儿童学充任 主力。 由于这种先天和后夫的原因 , “儿童本位论 ”在理论上和实践上都不可避免地表现出重 大的缺陷 。 “儿童本位论” 改变了人们的儿童观 , 使人们对儿童生活的认识 向科学大大迈进 了。步, 但也只是一步而已 。 因为从根本上说 , 它还是建立在唯心主义和资产阶级利益的基 础上。 当问题进一步深入 时 , 这种理论就走入歧途以至完全迷误了 。 “儿童本位论”的突出错误 , 在于它割断儿童生活和整甲个社会生活的联系 , 把儿童生活臆想 成一个与外界无涉的封闭体 。 儿童只是作为生物性的人 , 象小狗小猫 , 甚至一棵树一株草一 样 “自然成长” , 儿童的整个认识变成一种 自发的 、 自我完善而不受外界影响的过程 。 这显 然是荒谬的 。 不错, 儿童心理和成人不完全相同 , 儿童生活有许多不同于成人生活的特点 , 旧时的人们看不到这一点 , 不加区分地把儿童看作是 “成人的预备 ” 或 “缩小的成人 ” , 这是 不对的 。 但是必须看封, 这种区别毕竟是相对的 , 没有 , 也不可能存在一个独立的 “孩子的 世界” 。 每个人都在一定的社会环境中生活 。 儿童生活是社会生活的一部分 , 而且这种联系 是有机的 , 决不象搭积木一样拼凑在一起 , 随时可以拆卸下来的 。 亚里士多德曾说 : 把手从 身体上割下来就不复是手 了 。 离开了整体 , 部分的特点又怎样能表现出来呢 ? 儿童再小也是 人。 人的心理离不开其生理机制 , 但其内容主要是社会生活的反映 , 怎么能象对待动物 、 植 物那样 , 用 “自然生长 ” 的理论来解释儿童的成长呢全树 尚要修枝 、 培育 , 儿童怎么可以任 其自然呢 ? “儿童本位论” 完全拒绝成人的教育作用 , 把儿童比作小太阳 , 一 切 从儿 童出 发 , “他们既喜欢了 , 有兴趣了 , 能够看的 , 不妨尽搜罗这些东西给他们 , 尽听他们 自己去 看 , 用不着教师去教 。 ” (l : 〕原来儿童文学作家只有 “搜罗 ” 的份儿 , 象街上收破烂 似 的 ! 怎么能这样着待素有 “人类灵魂工程师” 之称的作家以及儿童文学呢 ? 事实上, 这不仪理论 上站不住脚 , 实践中也是不可能的 。 哪个时代的成人不用 自己的经验 _、 知识教育后一代 ! 人 与动物的一个根本区别就在于人是一个 “类的存在物 ” , 而 “动物是和它的生命活动直接同一 的” 〔; 3〕因为 “和生命直接同一 ” , 动物无法意识到 自己的存在 , 不能把自己的经 验传给它的 后代 , 而作为 “类的存在物” , 人不仅能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 能创造世界 、 改造世界 , 而且 有自己的文化传统 , 把社会生活中的各种知识一代一代传下去 。 取消了这一点 , 人和动物不 是没有区别了吗 ? 儿童文学不是连玩具也不如,了吗 ? “儿童本位论”的另一个错误就是夸大了儿童心理的共同性 , 把儿童看成某种抽象的 、 超 阶级的存在 , 这就必然陷进资产阶级人性论 , ‘反对用无产阶级思想指导儿童文学创作 , 对儿 童进行革命的教育和影响 。 如上所述 , 我们承认儿童在不少地方不同于成人。 他们的世界观 还未形成 。 在他们的心理过程中 , 生物性的 、 自‘然形态的东西要多一些 , 但是这并不等于儿 童中就不存在阶级的影响 , 更不能引申为不应在儿童文学中对儿童进行阶 级 的 . 革 命 的教 育 。 如果一味鼓吹超阶级的 “童心 ” , 那只能取消儿童文学的党性原则 , 最终成为毒害儿童 的东西 。 这一点 , 只要看看 中国 ,’) L童本位论 ” 最积极的鼓吹者周作人当年的言行就十分明 白 。 周作人是一再声称反对 “在诗歌中鼓吹合群 , 在故事里提倡爱国”的 。 “群众运动有时在 实际上无论怎样重要 , 但于儿童文学没有什么价值 , 不但无益而且有害 。 ” 当 《小朋友》 刊 文提倡国货时 , 他竟气急败坏地大加反对 : “我以父兄的资格 , 总是反对把一时的政治意见注 入到幼稚的头脑里去 。 ” 甚至谩骂带领学生举行爱国游行的教师是什么 “贼夫人之子” , 其 所僧所爱不是很鲜明吗 ? 他那套理论的虚伪性和反动性不是表现得很清楚 了吗 ? 固然 , 我们 不同意在儿童中划分阶级 , 但是 , 儿童生活中阶级影响的存在 , 则是确定无疑的 。 而且 , 差 别也不仅仅于此 。 除了阶级差别 , 还有个性差别 、 男女差别 , 等等。 正是这些差别 , 才使儿 童心理 、 儿童生活具有丰富的内容 , 才使儿童文学有可能做到丰富多彩 I 离开这个 , 象 “儿 童本位论”那样 , 把儿童心理看成一个固定 的 模式 , 按步就班地从一个阶段转到另一个阶段 , 大家步调一致 , 千篇一律 , 怎么能反映出儿童生活的真实性 , 塑造出活生生的人物形象呢? 了解这一点 , 就不难理解冲国革命儿童文学在其以后的发展中 , 为什么要在思想内容以至表 现形式等方面与“儿童本位论 , 进行那么长期、 艰苦的斗争 。 在儿童文学的发展上 , 我们曾经指出 , “儿童本位论 ” 由于给儿童文学提供了一个存在 的根据 , 导致了儿童文学的产生 , 历史功绩是应该肯定的 。 但是 , 必须指出 , 它给儿童文学 指出的发展方向却是错误的 , 由于用复演说解释儿童生活 , 把原始人的心理 当成儿童心理 , 子是把原始文学当成儿童文学 , 以为儿童文学就是 “搜罗 ” 神话 、 传说 、 寓 言 之 类 , 这 显 然是荒谬的 。 如果作为一种 一比喻 , 说儿童心理与原始人心理有共通之处 , 他们的文学有相似的 地方 , 原始文学某些部分仍可供今天儿童欣赏 , 今天的儿童文学也可 以从原始文学中采取和 借鉴某些有用的东西 , 这是可以的。 但是 , 决不能因此就把二者等同起来 。 谁都知道 , 文学 是社会生活的反映 。 从根本上说 , 文学只能是时代之文学 。 离开某个特定时 期 ‘的 经济 、 政 治等 来 谈这 个 时期的文学是不可能的 。 儿童文学也是文学 , 它也是一定时期经济 、 政治的 反映 , 特别反映出一定阶级对后代的教育要求 , · 以及那个时期儿童的精神面貌 , 怎么能把几 千 、 甚至几万年以前反映原始人生活的文学 当作今天的儿童文学呢 ? 文学形式本身也是发展 变化的 。 处于电子 、飞船时代的儿童 , 谁还爱老是去听老祖母叨 叨那些二兄弟、 三姐妹的陈词 老调呢? 事实恰恰相反 。 不是今天的人被动地去适应过去时代的文学, 而是今夭的人改造过 去瞬获伪某些文学形式来适应白己 。 马克思普谈到普罗米修斯这个形象。 在希腊神话里 , 他 是奴隶社会的英雄 ; 而到雪莱等人笔下 , 他又是资产阶级心 目中的理想人物了 。 虽然故事 、 人物没怎么变 , 但精神变了 。 雪莱等人只是借助这位神话英雄的亡灵和服装 , 演出的却是厉 史的新场面 。 」它 已不是古神话或任何意义上的原始文学了 。 许多民间传说也是随着社会生活 的变动不断发生变异的 。 照 “儿童本位论” 者的方法去 “搜罗 ” , 不要说适宜今天儿童欣赏的 文学 , 就是纯粹意义上的原始文学也未必 “搜罗” 得到的 。 特别是在本世纪二十年代 , 从世 界范围说 , ’儿童文学早已从民间文学母体中分离出来 , 创作的作品已成为儿童文学的主体 , 这时再大肆鼓吹 “搜罗” , 那只能·是倒退 , 妨碍儿童文学的创作 , 使儿童文学 走 到 歧 路上 去。 如 果 说 ,’) L童本 位论 ” 在导致儿童文学诞生时起的主要是一个助产婆的作用的话 , 那 么 , 这时它充当的则主要是一个巫婆的角色 。 由于有着这样的双重身份 , 更由于人们站在不同的立场上去看这一角色 , “儿童本位论”在 其来到中国六十多年的经历中 , 命运是颇为曲折的 。 从大体上说 , 在解放前的三十年中, 它 是红极一时的 。 作为儿童文学的送子娘娘和守护神 , 它受许多人的鼓吹和崇拜 , 在儿童文学 理论和创作中都占着突出的地位 , 它作为巫婆的一面是很少被人认识的 , 解放后 , ·它的命运 不济了 。 它作为巫婆的面目被揭露了 , 受到人们的唾骂 , 打倒 , 如本文开头所说 , 儿童文学领 墩一有风吹草动 , . 勃怀疑是它在擂鬼 , 一次次拉出来示众 , 打入十八层地狱 。 但多少又忘记了 它曾是中国儿童文学的产婆 , 在儿童文学成长中 , 也提供过某些有益的东西的一面 。 当然, 这两种偏差是不能同 日而语的 。前者立场错了 , 后者主要是方法问题 。 只有遵照马克思主义的 正确原则, 才能对 ’ “儿童本位论” 及其在儿童文学中的影响作出正确的评价 。 马克思 , 恩格 斯等革命导师严正地批判了一切反动的旧文化 , 认为只有和它们彻底决裂才能创造一个新世 界 , 同时又嘲笑某些人 , 他们把全部哲学史看成一堆站不住脚的体系的废墟 , 不是根据活动 中永桓的 、 进步的东西 , ‘而是根据必然是暂时 、 反动的东西来判断每一个哲学家 。 这些论述 完全适用子 “儿童本位论” 和整个儿童文学 。 我们既要坚决地 、 有根有据地批判 “儿童本位 论 ” 的错误及反动实质 , 又要根据历史条件 , 肯定其某些进 步作用 , 在历史上给予它应有的 地位 。 更重要的是 , 通过对 · “儿童本位论 ” 的分析批判 , 引出一些经验教训 , 接受某些在今 天仍有积极意义的东西 , 以有利于新时期JL童文学的建设 。 认识 、 批判 ”L童本位论” 的现实意义在于 : 首先我们要通过对 “儿童本位论” 否认成人作用 , 否认思想教育理论的批判 , 进一步加 强社会主义儿童文学的党性原则 。 粉碎 “四人帮” 以后 , 儿童文学进入一个大发展时期 。 形 势大好 , 这是很显然的。 但是 , 也应看到 , 由于种种原因 , 其中包括受 “儿童本位论”影响 , 无论创作还是理论方面 , 脱离党的领导 , 不顾社会效果 , 不注意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现 象还是存在的 。 有些作品片面接受前些年在儿童文学中上政治课的教训, 走到另一个极端 , 以为有了儿童情趣就有了一切 。 津律乐道地描写超阶级的童心 , _母爱 , 热爱小动物的天性 , 看不出和 旧 )l 童读物有什么区别 ; 有些 引进的外国儿童文学作品 , 宣扬资产阶级生活方式 , 腐蚀年幼一代 , 有的追求商业利润 , 大搞猎奇 、 凶杀 、 恐怖 , 什么奇迁记 、 敢死队之类 , 生 编硬造 , 谈鬼说怪 , 还美其名曰发展儿童向往新奇的夭性 ; 更有一些地下书店 , 手抄本 , 专 门兜售一些诲淫诲盗不堪入眼的东西 , 严重污染社会空气 , 危害青少年一代的成长 , 这是我 们能够容忍的吗? 儿童文学不能不注意儿童的阅读兴趣 , 但更不能放弃其教育原则。 别林斯 基说 , “让儿童阅读胡乱选择的书籍比什么书也不读还要槽糕得多 , 有害得多, 前者的危害 是肯定的 , 后者的危害倒并不肯定 ” 〔, 们。 儿童感兴 趣 的不一定都是好的 , 不感兴趣的不一 定都是不需要的 。 如果一切让儿童兴趣牵着鼻子走 , 那还要成人干什 么 , 我们的儿童文学还 成其为什么社会主义儿童文学价在儿童读物中 清 除 精 神污染 , 不仅需要 , 而且十分紧迫 l 非如此 , 不能有助于小读者的成长 , 到头来也害了儿童文学 。 其次 , 通过 “儿童本位论”的分析 、批判 、 扬弃 , 我们仍可以借用 “儿童木位论 ” 中某些 合理的东西 。 “儿童本位论” 最积极的地方就是重视儿童心理的研究 (尽管它得出的结论并 不对) , 强调儿童个性的发展 (尽管它强调的内容并不正确) , 如果把这些放在正确 .的前提 下 , 采用正确的方法 , 对我们今天的儿童文学创作仍是有意义的 。 近年来 , 儿童文学的特点 受到重视了 , 出现了一批富有儿童情趣的作品 。 但是 , 也还有相当数量的作品 脱 离 儿 童生 活 , 不注意研究儿童心理 , 硬是把自己头脑中某些现成的概念修修编编 , . 硬住儿 童 小 脑 袋里 塞 。 报纸上批 “风派” , 儿童文学中马上出现许多能说会道的狐狸 , 领导上提倡好好学习 , 儿童文学中的猴子一夜间都变得规规矩矩。 如此等箫, 更不用说如何去刻划性格丰满 、 具有 个性特点的儿童形象了 。 当然 , 如何真正地把握儿童文学的特点 , 是我们需要不断探讨和研 究的问题 。 我们要在新的高度批判继承前人的遗产 , 为繁荣儿童文学作出更大努力 , 还有一个儿童文学理论问题 。 “儿童本位论 ” 主要出在理论战线 , 如何分析认识它 , 对 儿童文学理论尤有重要意义 。 解放后 , 儿童文学理论中的几次争 鸣 , 都与对 ,’] L童本位论 ” 认识不清 , 批判不当为有关系 。 尤其关于 “童心论” 的争论是如此 。 现在 , “童心论”作为一 个政治问题 , 是平反了 ; · 但作为一个学术问题 , 是否大家的认识都统一了呢 ? 就是为 “童心 论 ” 卜辩护的同志 , 是否真以为声明了和 ,’] L童本位论” 无涉就完全脱离干系了呢? 直接了当 地承认从 ,’) L童本位论 ” 那里吸收了某些东西 , 是否一定辱没了所谓童心论的名誉呢?反对所 谓童心论的同志是否也应该从 叼L童本位论” 中学到一点东西呢 ? 如此等等 。 这些根本问题 把不准 , 儿童文学理论 、 评论很难深入下去 。 一谈到儿童文学作品就是有教育意义呀 , 有儿 童情趣呀 , 真呀 , 新呀、 奇呀 , 巧呀 , 美呀 , 其实 ,这至多不过说明了儿童文学乃至整个文学 的某些共性而已 。 而评论恰恰不是以说明某类作品的共性为目地的 。 千秋功罪 , 历史应予评说 。 拨开层层迷雾 , “儿童本位论”作为幽灵的历史应该结束了 。 我们相信 , 只要本着实事求是的科学态度 , 它今后一定会在更多人那里得 到公正的评价 。 释 : 《杜咸五大讲演 》第 14 4页 . ‘儿童文单之研究, . 见赵景荣编《童话评论 》第比: 页 。 张圣瑜: 《儿童文学研究 》(l 。28 年商务版). 葺承训 . 《新儿童文学 》 ( 19 34年版、第 5瓦 - 〔幻 周作人 : 《儿童的文学》见赵景深编 《童话评论 》 10 3页 。 (浮飞) 严既澄 : ‘儿童文学在J津教育上之价值 》。 心童话评沦》”页。张梓生 : 《论盆话 》。 《童话评论 争第1页 . 势迅 : 心坟 · 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 》 。 注川阁阁闭闭ta1帅侧(l0沁tls恤 功〕周作人、 《诱各雀童遥集 》。 ”〕胡适 : 《)L童文学的价值 , 。 见赵景深编嘴童话评论 , 19 1页 。 1幻 马克思 : 心 18 4 堪卑经济学一哲学手稿 》50 页 . 14 )《俄苏作家论儿童文学》第 4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