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作为语用策略的顺应性解读

·语言文化· 【收稿日期】2010 － 03 － 18 【基金项目】本文系湘潭大学校级教改课题“大学英语分层次教学模式探索与实践”的阶段性研究成果之一。 【作者简介】余璐，女，1971 年生，河南信阳人，讲师，英语语言学硕士。 第 8 卷第 3 期 2010 年 8 月 辽宁医学院学报 (社会科学版) Journal of Liaoning Medical University (Social Science Edition) Vol. 8 No. 3 Aug．，2010 模糊作为语用策略的顺应性解读 余 璐 (湘潭大学，湖南 湘潭 411105) 【摘 要】模糊作为语用策略已经引起了众多学者的广泛关注。运用 Verschueren 的顺应理论，从认知语用的角度，分析 人们在言语行为中选择模糊作为语用策略的现象，在语义、语用和认知等方面具有理论意义与现实意义。选择模糊作为语用 策略是语言使用者的物理世界、社交世界、心理世界相互顺应的结果。 【关键词】顺应性理论;模糊语;语用策略;语言选择 【中图分类号】H31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 － 0416(2010)03 － 0101 － 03 语言模糊论是一种新的语言学理论，主要研究 语言生活中的语言模糊性及其他模糊现象。在国 外，语言学、认知心理学和控制论等研究领域的学 者们对此问题非常关注，提出一些新的理论阐释模 式，取得了令人瞩目的进展。在国内，伍铁平、陈 治安等知名学者对语言模糊论也关注已久，并有不 少著述，涉及到语言生活中的语言模糊性问题。 Verschueren的顺应理论从语言认知、社会和文化 角度出发，为语用分析提供了一个全面、科学的新 视角。本文试图对语言模糊现象从社会和文化的认 知整体进行探讨，以求得语用策略方面的一些应用 规律。 一、顺应理论和语用模糊 顺应论是 Verschueren 在语言使用与理解的基 础上提出的颇具影响的语用学理论。该理论认为， 语言的使用者之所以能够在语言的使用过程中做出 种种恰当的选择，是因为语言具有以下变异性 (Variability)、商讨性 (Negotiability)和顺应性 (Adaptability)。顺应论包括结构客体顺应、语境关 系顺应、动态顺应和顺应过程意识突显四个部分， 四者是一个互相联系的有机整体。Verschueren 还 认为，顺应性是一个认知的过程，是语言使用的机 制，而多样性和可协商性是顺应性的内容。因此， 顺应性在以下四个方面对语言使用的规律进行描 述:顺应的语境成分:物理世界、社会世界和心理 世界;顺应的语言结构成分;顺应的动态过程;顺 应选择是有意识的认知过程。［1］语用研究的四个方 面是互相联系与互相依存的关系，语言使用的功能 在于产生意义，而其产生的过程是一个有意识进行 顺应选择的动态过程。 虽然语境的客观存在性对模糊语有着释义和制 约的功能，由于交际主体的能动性使得语用模糊的 语境不仅要适应交流的需要，同时还要随着交流的 发展和双方表情达意的需要而不断变化。也就是 说，模糊语与其所处语境处于互为建构的动态关 系。Verschueren 指出，使用语言不仅是语言成分 和语境因素相互适应的双向的、动态的过程，而且 也是语言使用者策略性的选择过程。交际双方在各 自的社会心理 机制 综治信访维稳工作机制反恐怖工作机制企业员工晋升机制公司员工晋升机制员工晋升机制图 作用下选择相应的语言表达方 式，从而能动地改变或创造语境，使之向有利于交 际交流目的的方向发展。 【例 1】他 (悄悄地) :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她 (羞得低下了头) :我笨，又不漂亮。 两个男女青年谈了一段时间的恋爱，男方提出 结婚要求。出于矛盾或羞怯心理，女方不便直言其 意，最终她巧妙地选择了语用模糊策略，使其意图 在这里既表现为不确定性又存在着隐蔽性。她的话 语可以有多种释义:婉拒，抱怨 (自己的相貌) ， 考验 (对方的诚意) ，等等。在这种情况下，交际 101 ·语言文化· 意图往往呈多层次性和顺应性，交际存在意义潜势 并使意图具有可取消性。我们假设，【例 1】中女 方最终意图为 “许可”，而其交际意图则表现为 “考验对方”，那么，这场交际就会非常含蓄不定 且呈顺应性发展。因为此时她的内心想法可能很矛 盾:喜欢对方但又不便轻许终身，想答应但又顾虑 重重。所以，她需要首先了解对方到底喜欢她哪一 点，以最后确定她的许可。这时，如果男方的应答 能使她满意，那么，两人的婚姻也就不远了;反 之，她就可能会延迟乃至最终取消她的 “许可” 意图。交际的顺应性使交际意图由于语用模糊而呈 可变性和可取消性。可见，语用模糊是一种交际现 象，也是交际差异性、动态性和顺应性的产物。 语义模糊是指某个词或某个句子的字面意义模 糊不清，而语用模糊 (Pragmatic Ambivalence)指 的是在话语的实际使用过程中，说话人在特定的语 境中使用同一话语向听话人传递两种以上截然不同 的言外之力，从而使得说话人的意图具有模糊性和 不确定性的特征。［1］Thomas认为，话语的意义并不 孤立地依附于语词，也不由发话人或受话人单方面 产生;意义的生成是一个动态过程，涉及到会话双 方的意义协调、语境和话语意义的潜势。这种意义 互动理论表明，交际存在着语用模糊性。［2］俞东明 把它定义为“说话人在特定语境或上下文中使用 不确定的、模糊的或间接的话语向听话人同时表达 数种言外行为或言外之力这类现象”。［3］语用模糊 关注的不只是词汇、语义的模糊性，更重要的是说 话人的言外之力和交际意图的不确定性，它的产生 和消除都要依赖语境。在大多数情况下，人们为了 实施某种意图故意使用间接语言。人们常常通过言 外之意、弦外之音含蓄、婉转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使话语的字面意义和说话的真正意图相去甚远。对 说话者而言，因为他要表达自己的所思所想，并不 产生歧义;但对听话者而言，产生这种语用模糊就 会在所难免。 二、从顺应性理论的角度看语用模糊 在灵活多变的策略选择中，如果选择语用模糊 作为策略，也要经历选择的商讨阶段。商讨过程的 不确定性和动态性，不仅受语言环境的制约，而且 受非语言环境的影响。［4］语言策略的使用必须顺应 交际双方的心理世界、社交世界和物理世界。 1. 对言者心理世界的顺应性阐释。言语交际 无疑是心理间的交流，语言的选择受到交际双方的 心理世界的影响。话语的需要和说话人的心理世界 是要相互顺应的，同样，说话人的语言选择还要顺 应他在心理世界中对听话人的 评价 LEC评价法下载LEC评价法下载评价量规免费下载学院评价表文档下载学院评价表文档下载 。这种评价应包 括听话人的个性特征、情感投入、信念系统、愿望 和欲望，说话人还要对听话人存在的动机和意图等 因素做出判断。［5］语用模糊现象为交际者表达不 满、含蓄、敷衍和回避等思想提供了保全交际双方 面子、实现自我保护的一种手段。 【例 2】(一位博士生因论文思路不太顺畅，四 个多月才写完两章多一点儿，所以，长时间没有与 导师联系，本想缓一段时间再向导师汇报。但刚好 在路上遇到了导师，于是发生了下面的谈话)［6］ 导师: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论文进展怎么 样? 博士生:这段时间，我一直忙着赶论文，前边 几章还没有来得及检查，我抓紧把它们再读一遍。 过几天，我给您送去。 导师:好吧，抓紧时间啊! 【例 2】中的“前边几章”和 “过几天”都是 模糊语言但是原本它们都是可以避免的，博士生本 人应该非常清楚她已经写了几章和什么时候能交给 导师，这里她是为了顺应自己的一种特殊心理而作 了这种语言选择。因为她知道她目前的进度远远达 不到导师的要求，如果如实告诉导师，结果很可能 遭到批评。另外，不明确说出自己究竟什么时候交 论文，不会导致导师在某一天催交论文，还可以为 自己多争取些时间。正是为了顺应这种复杂的心 理，这位博士生才舍精确而取模糊。可以说，言语 交际是“心灵与心灵的交际”，［7］产生什么样的话 语受制于交际双方的心理世界。 2. 对言者社交世界的顺应性解读。语言选择 与社交世界关系最密切的是社交场景或社交特有的 交际规范，这些东西都是使用语言时必须遵守 的。［8］文化是社交世界的重要成分，它在语用中起 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语言使用者在不同的交际场 合，出于交际的需要，必须动态地顺应或遵守社会 规约，受到社会和文化规范的制约。 【例 3】凤姐儿低了半日头，说道:“这个就没 法了。你也该一应的后事给料理料理———冲一冲也 好。” 尤氏道:“我也暗暗的叫人预备了，就是那件 东西不得好木头，且得慢慢的办着呢。” (《红楼 梦》第 11 回)在这个语境中， “那件东西”具体 来讲指的是“棺材”;那么，尤氏为什么不直接说 出来，而是故意有所遮拦，采取语用模糊这一交际 策略呢?我们知道，在我们中国的传统文化中有很 201 ·语言文化· 多禁忌的话题，其中包括与 “死”相关的一些词 语和短语。在不得不提及这类话题时，略懂中国文 化的人都会有意地避开，而采用语用模糊。在这个 例子中，尤氏就是为了顺应这一文化因素，在几个 可以表达同一概念的词语中，最终选择了语用模糊 这一最适合当时语境的语言选择。 3. 对言者物理世界的顺应性阐述。物理世界 主要包括时间和空间的指示关系。在很多情况下， 交际双方在物理世界中所处的位置，对决定选择什 么语言表达方式有其重要的意义和作用。［9］另外， 交际者的身体姿势、手势、外表形象、生理特征等 也属于物理世界的组成部分。非语言符号在会话中 所起的作用不可忽视，心理学家 Albert Mehrabian 指出:“谈话中 93%的意义是通过非语言形式传递 的，38%是通过声音，55%通过脸部表情。”［10］非 语言行为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它 “阐明了谈话中的 绝大部分感情”。［11］借助于非语言因素也是一种有 效的手段，可以采用点头、微笑或目光接触等副语 言特征来传递转换话轮的信号。同时，这些体态语 在某种程度上也造成了语用的模糊性，不被理解或 理解不到位都会引起误解。例如，在说 “坏”的 时候摇摇头，听话者即使没有接受到声音信号，或 者只接受到很弱的声音信号，也会做出正确理解。 综上所述，我们发现说话人选择语用模糊作为 一种言语策略，是为了顺应交际双方的心理世界、 社交世界和物理世界。但不是说某个单一的语境成 分就可以制约语言选择，这些成分有时是共同在起 作用的，只是在不同的场合、不同的时间内各种因 素所起的主导作用不同罢了。运用 Verschueren 的 顺应理论，有效地分析人们在言语行为中选择模糊 作为语用策略的现象。我们认为，选择模糊作为语 用策略，是语言使用者的心理世界、社交世界和物 理世界相互顺应的结果。◆ 【参考文献】 ［1］［4］［5］［8］［9］Verschueren，J． Understanding Pragmatics ［M］． London:Edward Arnold(Publishers)L td． ，1999． 61，76，87，91 ～ 92，95． ［2］［7］Thomas，J． A． Meaning in Interaction:An Introduction to Pragmatics［M］． London:Longman，1995． 143，143． ［3］俞东明． 语法歧义和语用模糊对比研究． 外国语［J］． 1997，(6) :29 ～ 35． ［6］吴亚欣．含糊的语用学研究［J］．外国语言文学，2006，23 (1) :16 ～ 23． ［10］Mehrabian，A． Silent messages:Implicit communication of emotions and attitudes［M］． Belmont，CA:Wadsworth， 1981． ［11］Dodd，H． Carley． 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M］． Dubuque:Wm． C． Brown Pubishers，1991:199． Fuzziness as a Pragmatic Strategy:An Adaptation-based Approach Yu Lu (Xiangtan University，Xiangtan Hunan，411105) Abstract:Fuzziness，as a pragmatic strategy of speech acts，has attracted great attention of many scholars who approached their research from different viewpoints like semantics，pragmatics cognitive and etc． This paper at- tempts to explore the law of fuzziness as a pragmatic strategy of speech acts via Verschueren's adaptation theory． It claims that fuzzy languages are actually the outcomes of linguistic choices inter-adaptable with language users' men- tal world，social world and physical world． Key words:adaptation theory，fuzzy language，pragmatic strategy，linguistic choices ［责任编辑:王靖宇］ 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