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d】 诗意的沉潜—论王家新诗歌之“石头”意象
诗意的沉潜—论王家新诗歌之“石头”意象
敏爻汇2007.11(中旬刊)
诗意的沉潜——
论王家新诗歌之”石头”意象
口丁瑞兰
(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湖北?武汉430079)
.摘要在20世纪9()年代现代诗歌的发展路途中,王家新是其中具有独立价值取向的一位,他所一直坚持的”知识分子
写作”,挥写了诗坛的一抹美丽风景.在这片风景中,”石头”是其中的尤为突出的意象,其丰富的寓意是王家新诗意的沉潜
关键词王家新诗歌石头意象
中图分类号:1207.22文献标识码:A
20世纪90年代的中国诗坛让几位年轻诗人的逝世打上了悲剧
的底色,而这一时代诗人的坚守又让其跌宕前行,走出了中国诗歌新
的气象,这一阶段的诗歌主体被定义为”知识分子写作”,他们用笔端
的激情,痛苦而执着的坚守着诗歌的精神家园.在这一”群体”中,王
家新是有着独特写作风格及自我意象的,他仿若寂寥之地孤独的苦行
僧,在诗歌创作低迷的九十年代末直至今天,仍用承担的勇气与决心
在诗坛耕耘.他的诗歌中,把精神世界的嶙岣”石头”都展示于人,其
语言的纯洁,寓意充沛的意象,诗歌的质性构筑了他的诗歌王国.
王家新笔下意象纷呈,而较为突出且具有自性化特征的是”石
头”这一意象.
王家新比较注重和善于对诗歌深度意象的挖掘,他笔下的”大
海”,”秋【1十”,”风”等意象都呈现作者本人沉实而厚重的生命气
质,”石头”也不冽外,那深远的意象解读如同用光束洞悉王家新的
心灵世界.
一
)在诗集中.”石头”意象最为突出的含义是作者生命体验
的再现,生命的沉重与孤独,生命的坚守与力量都在诗句中通过这
一
词而尽显.
“生命因孤寂而沉默,在大地之U化为石头”——《从石头开始》
生命化为石头,忍受着孤寂之苫,而无法言述,除了像石头般
沉默,我们还能何为?在跌宕的命运之途中,即使是睡梦,也无法安
眠,可能”醒来,体内已垒满石头”,生命因此而沉重不堪.
“石头,瞧着自己的影子/生长,萎缩/过起了另一种生活
就这样/承受永恒之光的蹂躏/当它回到自身/已变得残缺不
堪”——《从石头开始》
过起另一种生活的不是石头,而是诗人自己,在现实中碰撞得残
缺不堪的理想,在寂寥中萎缩的热情,都改变了他原本的生活轨迹.
除自喻以外,”石头”还喻指国画之中静默的人物形象:
“
一
到夜里/满地的石头都将活动起来/比那树下的人/更具
生命”——《风景》
无论是自喻或者他喻,这一意象都是作者生命体验的传达,
“石头”是诗人变形的自我,因为”主观的东西加到客体上,结果是
把一切都弄成’我’的
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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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以放大的自我涵盖住整个世界的存
在.”?似乎诗人”放大的自我”是伫立在”石头”之上.
二)王家新将”石头”看作历史的根源,被时间风化的石头,同
时也是被时间铸造的历史.”从岁月的矿脉里,流放出遍地孤独”
“却注入石头和土地”.
“也许,有一天/每一个城堡/都将变成石头的迷宫
历史就是:从火到火/从石头到石头
而那从石头里敲出的时间/累了,复又返入石头”——《从石
头开始》
历史的循环与轮回,不正是”从石头到石头”的变迁.远古贫瘠
而荒凉的石头世界,在经过人类热闹的喧哗之后,重回孤独的石头
王国,”石头”才是历史的”最后的营地”.
三)王家新最大的创新是将”石头”与诗性,词语紧紧连为一
体,”石头”可以筑之成诗,或说成为诗歌的组成元素.
“那些在一生中时隐时现的,错动石头/将形成为一首诗”
——
《最后的营地》
诗人醉心于诗歌之中,可能终结生命也无法停笔,执笔于诗的
他们重复着西西弗斯的命运,推动诗歌的”巨石”向上滚去.
“诗歌,我的地狱/我的贫困,我的远方的风声/我从来没有走
近你/我的城堡/我的从山上滚下的巨石”——《诗歌一谨以此诗
文章编号:1672—7894(2007)11—165一O1
给海子》
诗歌之石并不是海子一个人的悲剧亏承担,王家新电同样抗之
而行.也许,在诗人无法写作后,他会成为一名石匠,为”百头”是
诗歌的另一种语言.
“斯奈德在北;;=I:flj区住了……从此他很少写汁,卸常常/从
花岗岩避7F采石头/并一一把它们安放结实/于是从他的于下出现
了一条路”——《加?斯奈德》
诗歌写作”永远是一种孤独的,个人的,对于这个ii上界甚至显
得有点’多余’或’荒谬’的事业”0,把写作建立在一种更为独立.
沉潜的个人基石之上,
“想写一首诗时/石头仍在呼叫/而词语在一阵阵盐质的风中
变红”——《斯卡堡》
作者想用石头的沉着使他的写作佴一次慢1来,石头象征着思
想的沉重,如词语甚至就是词语本身.”我触到的是一个词,卸又蜓
多的石头,从那里滚落下来……”词语想表达的,石头在述.
既然作者如此偏爱这一意象,他把石头当作诗的代称,但
所有的诗歌都可被作者赋予这一爱称
“山河崩溃,而词从它自身的废城,}J显现出来——正是这些唯
一
不屈服于时问的事物,这些黝的,被伤害的石头,Jl:始R睹一个
诗人,并使他一夜间白了头”——《春》
“在那里每一’诗都是最后一白’,直到你从中绊倒于,那曾绊
倒了老杜甫的石头”——《伦敦随笔》
可见杜甫这样具有文化责任感和人文价取向的诗人,那些在
诗歌历史上真正闪耀的作品,王家新才会将它以石相称
除了这三种主要指称外,”石头”丰富的寓意还1喻指科慧的向
导,指引:
“猛地转弯,是隔山的/那块石头/为我指示出向海之路”——
《从石头开始》
喻指命运的沉默坚守:
“守望者/我们能否靠捶打岩石来承扭命运”——《守——
给一位诗人》
喻指祖国,这一名称带来的带来的牵挂Lj压迫:
“祖国已带着它的巨石升向空中……/祖国在上,在更高_电远
的地方/压迫你的,生”——《布拉格》
“当我卷入流水,你是那黝的/承受着【=I晒的石头”——《卒Fl同》
“石头”可能铸成一个城市的傲慢与偏见,也可能”呈现出令
人惊异的尊严和美丽”,或是实指无法播种,无法生长的艰难与翁
瘠……
在王家新的诗歌之中,石头这一主体意象是一种”变意性的意
象形态”,作为一种常见意象类型,”它不在意窖)【!lI物象外部肜念的
变化,它突出的是客观物象的内涵的转移,这是一种意象的内在的
质的规定性的变异”.
王家新,这位现代生活中的行吟诗人,他在诗歌中用坚硬,沉
默,少变的”石头”表达其真实的生命存在和体验”石头”所蕴含
的生命体验加上其本身”呈现出令人惊异的尊严和美丽”,带来的
是一种诗性的召I唤和沉潜.
注释:
?王家新.人与世界的相遇文化艺术版社,1987’
?王家新.关于”知识分子写作”.北京文学.1999.8.
?王泽龙西方意象诗学对中囤现代诗歌的影响文艺研究200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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