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的那一场雪 十九的记忆 三年前，我十九岁，在空旷的大学校园里悠闲地生活，十九年来我一直在思索这样一个问题——我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而答案如同那些骄傲的鸟群，隐藏在高远的蓝天之上。 我不知道别人是否和我一样，我只知道自己是个矛盾的杂合体，那些拥挤在我身体里的各种性格让我变得很杂乱，说好听一点像万花筒，说难听一点像垃圾场。 我又骄傲又自卑，又温和又叛逆，又热情又冷漠，又清高又世俗，又单纯又复杂，又消极又积极，写完上面的话之后，我开始前所未有地鄙视自己。突然想起电影中的台词：“不要说是企图剖析自己，除非你钟情于血淋淋的场面。” 我所喜欢的一个女作家说，时光在某一个路口，必会有一个华丽的转身。而我时光的转身，发生在昨天，我二十岁的生日。 当我在时光的痕迹里凝望的时候，我企图寻找自己单纯的日子。那个时候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可以在课堂上站起来大声地指出老师的错误，可以和朋友直来直往地吵架，可以在心里日复一日地默默喜欢一个女孩子却一直不跟她讲，可以把身上的钱全部给了乞丐然后走很长的路回家。 而什么时候开始我学会了那些虚假的笑容呢？什么时候开始我对喜欢的人笑对不喜欢的人也笑了呢？什么时候开始我学会了去哄女孩子开心？什么时候开始我对老师的错误、对乞丐的可怜无动于衷了呢？我仰望苍穹，鸟群沉默，蓝天高远。 那天和爸爸通电话，我很兴奋地对爸爸讲我接了多少社会上的工作。讲了很久之后爸爸对我说，我的儿子终于长大了。而听了之后我开始沉默。 七色光混在一起是明亮的白光，七色油彩混在一起是颓败的黑色，辨不分明，看不真切。我躺在床上的时候都可以听见很多外界的东西掺杂进我的身体，与我以前的性格咬合，生命生硬地转动，咔嚓咔嚓掉屑。 有时候看到电视上那些精明成功的商人，我总是会去设想他们单纯而又年轻的时光，想象着那个时光的临界点，从此以后，时光转身，背道而驰。从此以后，生命变得复杂。突然想起《十七岁的单车》，想起明媚的笑，自由的风，飞扬的白衬衫。 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继续思索着这个一直以来思考的问题。突然想起我的朋友爆破给我写的信，他说，我像个死者一样躺在这里，多么纯净啊。 想到这里，我热泪盈眶地笑了。 如果可以，让我停留在我的十九岁，永不老去。 -----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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