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时期的鬼神观念及其社会影响（晁福林

春秋时期的鬼神观念及其社会影响 昆 福 林 随着分封制的解体和各诸侯国力量的增强 , 春秋时期不仅在社会结构方面发生了 重大变化 , 而且其社会信仰和宗教崇拜也出现了新的内容和特点 。 春秋时人迷信鬼神 , 有相当浓厚的鬼神观念 。 这种情况给当时的社会生活以相当大的影响 。 对于这方面的 研究 , 前辈专家虽然偶有所及 , 但系统探讨者尚少 。 本文拟作一些讨论 , 以求引玉之 效 。 鬼神之事虽然从很早的古代就已经存在 , 但是以 “ 鬼 ”、 “ 神 ” 二字进行概括 , 正 式引申出鬼神的概念 , 则是春秋时期的事情 。 商代甲骨文里有 “鬼 ” 字 , 为戴驱鬼面具的人形 , 卜辞中只以 “ 鬼方 ” 作方国名 称 , 并没有后世那种鬼神之 “ 鬼 ” 的意思 。 西周彝铭中 , 有名 “ 鬼 ” 者 , 见于 《鬼 壶 》铭文 , 为西周早期人 。 《易经 · 睽卦 》上九之交谓某人 “ 见 采负涂 , 载鬼一车 , 先 张之弧 , 后说之弧 , 匪寇婚礴 ” , 谓某人夜行 , 见 采伏道中 , 更有一车 , 其上众鬼乘之 , 此人先张弓欲射 , 后终未射 , 盖因详视之 , 知其非为抢婚者 , 乘坐于车上的乃是驱鬼 的巫师 。 《睽卦 》之 “ 鬼 ” 也不是后世那样的鬼神之鬼 。 神的辞例出现得比 “ 鬼 ” 要早 。 从西周后期的彝铭里 , 可以见到一些用例 。 和著 名的 《墙盘 》同出的一件篮铭里有 “ 祀大神 , 大神妥 绥 余多福 ” 的祈求 , 同出的 一件钟铭里载有 “ 邵各 昭格 乐大神 , 大神其阶降 ” 的说法 , 西周后期彝铭 《克 鼎 》有 “ 孝于 申 神 ” 之载 , 《胡钟 》有 “惟皇上帝百神保余小子 ” 的说法 , 可见 © 1994-2009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春秋时期的鬼神观念及其社会影响 “ 神 ” 的辞义的确定乃是西周后期的事情 ①。 春秋时人常将鬼神两字连用 , 说明在当时人的印象里鬼神两字的本义是有联系的 。 鬼 、 神的造字本义都与祭祀相关 。 《说文 》所引鬼字古文从 “示 ” , 而 “示 ” 字本义为 宗庙里的先祖神主形 , 由此可以推想从 “ 示 ” 的鬼字古文所 表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示的意义乃是祭祖时戴 面具的巫师 , 人们见到他犹如见到了先祖 , 后来也就以 “ 鬼 ” 作为先祖神灵的代称 。 神 字不见于 甲骨文 , 甲骨文里只有作连绵状的 “ 申” 字 。 从 “ 申” 的甲骨文字以电字用 例最多 , 指天空的闪电 。 金文里的神 , 初并不从 “ 示 ” , 而以 “ 申” 代之 , 后来才加上 “示 ” 旁 。 《说文 》谓 “ 神 , 天神引出万物者 ” , 这种训释可能与从 “ 申” 的电字之义 有关 。 起初的时候 , 鬼多指祖先神 , 神多指天神 。 “ 鬼神 ” 连用则泛指包括祖先神和天 神 在 内的所有神灵 , 在有些情况下 “ 鬼神 ” 也单指祖先而言 。 鲁昭公七年 前 年 楚使臣强逼鲁君往楚祝贺章华台落成 , 谓鲁君若往楚 , 则楚国的 “先君鬼神实嘉 赖之 ” ②。 所谓 “ 先君鬼神 ” , 实即楚王祖先神灵 。 在有的情况下 , 也有将山川视为鬼神 者 。 《礼记 · 礼运 》篇谓 “ 山川 , 所以滨鬼神也 ” , 意指祭祀山川就是为了敬重鬼神 。 鲁 定公元年 前 年 宋国使臣仲几与晋争执出力役为成周筑城之事 , 提出以前的盟 约可证 , 晋使臣推托 , 仲几谓 “ 纵子忘之 , 山川鬼神其忘诸 ” ③。 这两例都可见当时有 谓山川之灵即鬼神者 。 亦有将鬼神与天神地神相件者 , 《礼记 · 中庸 》篇即谓 “质诸鬼 神而无疑 , 知天也 ” , 《哀公间 》篇亦谓 “ 郊社之义 , 所以仁鬼神也 ” , 郊社为祭天祭地 之礼 , 以鬼神当之 , 可见鬼神指天神和地神 。 尽管鬼神所包括的范围比较宽泛 , 然而还是应当说在春秋时期鬼神大多指祖先神 灵 , 或者说是以祖先神灵为主的 。 鲁昭公二十年 前 年 齐景公有病 , 侵臣妄言 是祝史祭祀不当之罪 , 谓 “ 吾事鬼神丰 , 龄先君有加 , 今君疾病 , 为诸侯忧 , 是祝史 之罪也 ” ④。 齐国祭祀鬼神时于齐君祖先多加些祭品 , 可见其祖先神灵包括在泛指的鬼 神之内 。 鲁昭公三十年 前 年 , 楚国的子西谏劝楚昭王暂时不要与吴争衡 , 提出 ① 《尚 书 关于书的成语关于读书的排比句社区图书漂流公约怎么写关于读书的小报汉书pdf 》各篇关于 “ 神 ” 的记载颇多 , 但写作时代较早的篇章里仅有两例 , 一是 《盘庚 》篇 的 “ 予念我先神后 ” 一是 《多方 》篇的 “惟典神夭 ” 。 这两例的 “神 ” 都不作神灵讲 , 而是 对于 “后 ” 和 “ 天 ” 的形容之词 。 今文 《尚书 》里面用如神灵之义者 , 如 《尧典 》的 “群 神 ” 、 《微子 》篇的 “ 神抵 ” 等 , 这些篇的写成时代都比较晚 , 写定之时已届东周 。 总之 , 从 《尚书 》里找不出在西周前期及其以前时期用如神灵之义 “ 神” 字用例 。 《诗经 》诸篇的相关 情况与 《尚书 》相似 , 时代较早的诗篇里亦不见 “ 神 ” 字 , 所称颂的神灵多具体 , 如上帝 、 上天及周族的祖先后被 、 文王等 , 并不直称其为神 。 《诗经 》中的称神诸篇 , 如 《裕高 》的 “维岳降神” 、 《楚茨 》的 “神嗜饮食 ” 等 , 其写定的时代亦在西周后期及其以后 ② 《左传 》昭公七年 。 ③ 《左传 》定公元年 。 ④ 《左传 》昭公二十年 。 © 1994-2009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历 史 研 究 年第 期 楚国 “ 姑亿鬼神而宁吾族姓 ” ① , 意谓尊安楚的鬼神以使楚国的族姓平安 。 可见子西所 谓的鬼神即指楚国族姓之神 , 亦即楚国的祖先神 。 按照春秋时人的观念 , 鬼神保护了各个诸侯国 , 也保护了各个家族和个人 , 用墨 子的话来说 , 便是 “ 鬼神之能赏贤而罚暴也 。 盖本施之国家 , 施之万民 , 实所以治国 家利万民之道也 ” ②。 对于统治者来说 , 敬重和祭祀鬼神 , 实为加强 自己地位的重要手 段 。 墨子曾经以古代 “ 圣王 ” 为例对此进行说明 古者圣王 , 明天鬼之所欲 , 而避天鬼之所憎 , 以求兴天下之害 利 。 是以率 天下之万民 , 齐 斋 戒沐浴 , 洁为酒醛粱盛 , 以祭祀天鬼 。 其事鬼神也 , 酒酸 不敢不镯洁 , 牺牲不敢不脆肥 , 硅璧不敢不中度量 , 春秋祭祀不敢失时几 , 听狱 不敢不中 , 分财不敢不均 , 居处不敢怠慢 。 曰其为正长若此 , 是故上者天鬼有厚 乎其为政长也 , 下者万民有便利乎其为政长也 。 天鬼之所深厚而能强从事焉 , 则 天鬼之福可得也 。 万民之所便利而能强从事焉 , 则万民之亲可得也 。 其为政若此 , 是以谋事得 , 举事成 , 入守固 , 出诛胜 。 ③ 墨子这段话是说给春秋时期的各个诸侯国的君主听的 。 他认为祭祀鬼神必须祭品丰盛 洁净 , 这样 “ 天鬼 ” 就会支持他为 “ 政长 ” , 并且赐福佑于统治者 。 按照春秋时人的观念 , 鬼神固然可以赐福佑于人 , 然而 , 如果对于鬼神的态度不 敬重 , 祭祀不虔诚 , 那么 , 鬼神也会给予惩罚 。 鲁隐公十一年 前 年 郑庄公灭 许国之后 , 为灭许寻找借口 , 宣扬说 “ 天祸许国 , 鬼神实不逞于许君 ” ④。 把鬼神对于 许君的不满作为郑灭许的正当理由 。 按照郑庄公的逻辑 , 鬼神的态度实是国家存亡的 关键所在 。 鲁昭公十三年 前 年 吴王夷末灭州来 , 楚令尹请求伐昊 , 楚灵王谓 自己 “ 未抚民人 , 未事鬼神 , 未修战备 ” ⑤ , 从而决定不发兵讨吴 。 楚灵王实际上是将 事奉鬼神作为对外征讨取的重要保证来看待的 。 鲁嘻公二十六年 前 年 夔国不 祭祀远祖 , 遭到楚国的责备 , 夔国回答其原因谓夔国先王熊挚 “有疾 , 鬼神弗赦 ” ⑥ , 导 致丧命 。 可见当时的夔国人实认为鬼神握有人的生死大权 。 《礼记 · 表记 》引孔子语谓 “ 齐 斋 戒以事鬼神 , 择 日月以见君 , 恐民之不敬也 ” , 可见对于统治者而言 , “ 事鬼 ①④ 《左传 》昭公三十年 、 隐公十一年 ② 《墨子 · 明鬼 》。 按 , 墨子屡有 “ 天鬼 ” 的说法 , 此非谓上天之鬼 , 而是指天神和鬼 , 《墨子 · 尚贤 》中篇谓 “ 率天下之万民以尚尊天 、 事鬼 、 爱利万民 , 是故天鬼赏之 ” , 是说即为其 证 。 关于墨子的时代 , 专家多有讨论 。 《史记 · 孟子荀卿列传 》谓 “ 墨翟 , 宋之大夫 , 善守 御 , 为节用 。 或曰并孔子时 , 或曰在其后 ” , 从可靠的资料 分析 定性数据统计分析pdf销售业绩分析模板建筑结构震害分析销售进度分析表京东商城竞争战略分析 , 此说当近是 , 墨子的时代 确与孔子相距不远 。 清代学者汪中谓墨子的时代 , “ 其年龄孔子差后 , 或犹及见孔子 ” 《述 学 》内篇二 《墨子序 》 。 这个推断是可取的 。 总之 , 墨子关于鬼神的思想可以说是春秋晚 期社会思潮的一个反映 。 ③ 《墨子 · 尚同 》中 。 ⑤⑧ 《左传 》昭公十三年 、 傅公二十六年 。 © 1994-2009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春秋时期的鬼神观念及其社会影响 神 ” 乃是使民敬尊君长的一个手段 。 鲁昭公二十六年 前 年 鲁昭公被三桓驱逐 后 , 齐宠臣梁丘据评论此事说 “ 不知天之弃鲁邪 , 抑鲁君有罪龄鬼神故及此也 ”① , 把 鲁君得罪鬼神作为他之所以被逐的原因之一 。 按照墨子的说法 , 若不祭祀鬼神 , 那么 “则惟上帝鬼神降之罪厉之祸而弃之 ” , 其后果将不堪设想 ②。 不仅如此 , 按照墨子的说 法 , 鬼神还会给予不敬重者以最严厉的惩罚 , 将主持祭祀者杀死 。 据墨子所见到的春 秋时期宋国的 《春秋 》一书记载 , 主持宗庙祭祀的名观辜者 , 因为祭祀时所用祭品不 合乎规格 , “ 硅璧之不满度量 , 酒醛集盛之不洁净 , 牺牲之不全肥 ” , 就被神用杖击毙 , “噎之坛上 ” 。 此事在各诸侯国甚有影响 , “诸侯传而语之曰 ‘诸不敬慎祭祀者 , 鬼神 之诛 , 至若此其惨遨也 ”, ③从墨子的这个说法看 , 春秋时期各个诸侯国对于鬼神是相 当敬畏的 。 按照春秋时人的观点 , 鬼神既是人的保护者 , 又需要人的事奉 。 鬼神对于人的事 奉 , 固然要看人所进献的祭品丰盛与否 , 但更看重人的虔诚之心 。 可以说鬼神具有重 德不重物的品格 。 当时的人认为 , “ 苟有明信 , 涧 、 溪 、 沼 、 址之毛 , 苹 、 萦 、 蕴藻之 菜 , 筐 、 答 、 铸 、 釜之器 , 演 、 污 、 行潦之水 , 可荐于鬼神 ” ④ , 鬼神并不苛求祭品的 丰盛 。 鲁嘻公五年 前 年 晋献公谋取虞国的时候 , 虞国贤臣宫之奇劝虞君警惕 , 虞君以为自己 “享祀丰洁 , 神必据我 ” , 宫之奇谓 “ 鬼神非人实亲 , 惟德是依 ” ⑤ , 直截 了当地指明鬼神重德的品格 。 鬼神所求取于人的是敬意 , 故 “蟠黍摔豚 , 污尊而杯饮 , 赘俘而土鼓 , 犹可以致其敬转鬼神 ” ⑥。 只要人有诚意 , 甚至可以不献祭品而祭祀鬼神 。 鲁襄公二十四年 前 年 鲁国五谷不登而 “大饥 ” ⑦ , 在这种情况下 , 即可 “鬼神 祷而不祀 ” ⑧ , 只向神灵祈祷而不必献祭品以祭祀 。 春秋时期是一个重礼的时代 , 而礼与鬼神则有密切关系 。 鲁襄公十年 前 年 , 宋国请晋悼公观看作为天子之礼的桑林之舞 , 晋臣虽然辞谢 , 但宋人仍然以桑林 之舞宴享晋悼公 , 结果晋悼公在观看时惧而生病 。 晋悼公返归途中晋臣欲返宋祈祷 , 荀 营认为不可 , 谓 “ 我辞礼矣 , 彼则以之 , 犹有鬼神 , 龄彼加之 ” ⑨ 。 意指如果说观看桑 林之舞于周礼不合 , 但那是宋人所为 , 鬼神若为潜礼而施加惩罚 , 那也应当惩罚宋人 , 因为晋臣已经推辞而没有获准 。 从荀备解释里可以看到当时人的印象里 , 鬼神是礼的 ① 《左传 》昭公二十六年 。 ② 《墨子 · 节葬下 》。 ③ 《墨子 · 明鬼 》。 ④ 《左传 》隐公三年 。 ⑥ 《左传 》嘻公五年 。 ⑥ 《礼记 · 礼运 》。 ⑦ 《春秋 》襄公二十四年 。 ⑧ 《谷梁传 》襄公二十四年 。 ⑨ 《左传 》襄公十年 。 © 1994-2009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历 史 研 究 守护者 。 鲁襄公二十年 前 年 卫国的宁殖病重 , 因为他曾经跟孙林父一起驱逐 卫君 , 怕留下恶名 , 临死前嘱咐其子说 “吾得罪放君 , 悔而无及也 。 名藏在诸侯之策 , 曰 ‘孙林父 , 宁殖出其君 ’ 。 君入 , 则掩之 。 若能掩之 , 则吾子也 。 若不能 , 犹有鬼神 , 吾有馁而 已 , 不来食矣 。 ” ① 宁殖对其子谆谆嘱咐之事 , 便是掩盖掉他逐君的 “ 恶行 ” , 若其子办不成 , 则他成鬼之后也不享用其子的祭品 , 从而表示了自己成鬼也要守礼的 信念 。 礼与鬼神相互依附 , “ 鬼神飨德 ” , “ 礼也者 , 合龄天时 , 设放地财 , 顺龄鬼神 , ⋯ ⋯故天不生 , 地不养 , 君子不以为然 , 鬼神弗飨也 ” ② , 这种观念是春秋时期社会上 重礼风气的一个反映 。 除了重德重礼之外 , 在春秋时期人们的观念里 , 鬼神还是公正无私的 。 晏婴曾经 对齐景公讲述了必须对鬼神诚信的问 题 快递公司问题件快递公司问题件货款处理关于圆的周长面积重点题型关于解方程组的题及答案关于南海问题 有德之君 , 外内不废 , 上下无怨 , 动无违事 , 其祝 、 史荐信 , 无愧心矣 。 是 以鬼神用飨 , 国受其福 , 祝 、 史与焉 。 其所以蕃社老寿者 , 为信君使也 , 其言忠 信放鬼神 。 其适遇淫君 , 外内颇邪 , 上下怨疾 , 动作辟违 , 从欲厌私 , 高台深池 , 撞钟舞女 , 斩 民力 , 输掠其聚 , 以成其违 , 不恤后人 。 暴虐淫从 , 肆行非度 , 无 所还忌 , 不思谤茹 , 不惮鬼神 。 神怒民痛 , 无俊龄心 。 其祝 、 史荐信 , 是言罪也 其盖失数美 , 是矫诬也 。 进退无辞 , 则虚以求媚 。 是以鬼神不飨其国以祸之 , 祝 史与焉 。 ③ 晏婴指出 , 鬼神在祝 、 史的祷告祈求为忠信之辞的时候 , 才欲飨所供奉的祭品 如果 祝 、 史说假话 , 隐瞒君主的过失 , 夸大君主的美德 , 那便是诬周欺诈 , 鬼神便不会欲 飨祭品 , 而且要降下灾祸予以惩罚 。 鬼神的这种态度 , 就表明它是公正而无私的 , 不 会因为有了祭品就丧失原则 。 鲁襄公二十七年 前 年 , 著名的饵兵大会召开的时 候 , 楚国的子木询问范武子的情况 , 赵孟回答说 “ 夫子之家事治 , 言放晋国无隐情 , 其祝史陈信赞鬼神无愧辞 。 ”④这段话也说明了当时人印象中的鬼神品格 , 认为鬼神必 须公正无私 , 这样祝史的陈述才会无愧 。 鬼神既然公正无私 , 那么它就会奖善罚恶 。 鲁 隐公十一年 前 年 郑庄公灭许国 , 其宣称的理由便是 “ 天祸许国 , 鬼神实不逞 于许君 ” ⑤ 。 且不说郑庄公的理由是否站得住脚 , 就其逻辑而言 , 便是公正无私的鬼神 对于许国的罪恶进行了惩罚 。 鲁昭公二十七年 前 年 三桓讨伐居于邪地的鲁昭 公 , 鲁昭公欲纠集邪人迎战 , 跟随鲁昭公的鲁国大夫子家子谓 “天既祸之 , 而 自福也 , 不亦难乎 犹有鬼神 , 此必败也 ”⑥。 他认为鲁昭公被逐是天意 , 若有鬼神的话 , 那么 ①④ 《左传 》襄公二十年 、 ② 《礼记 · 礼器 》。 ③⑥ 《左传 》昭公二十年 、 ⑤ 《左传 》隐公十一年 。 · 二十七年 。 二十七年 。 © 1994-2009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春秋时期的鬼神观念及其社会影响 鲁昭公的迎战则是必败无疑的 。 在他看来 , 鬼神实即天意的代表 。 关于鬼神的生成及其特点 , 是春秋时人很感兴趣但又不容易说清楚的问题 。 孔子 与其弟子有一段对话对于理解这个问题很有典型意义 宰我曰 “吾闻鬼神之名 , 不知其所谓 。 ” 子曰 “气也者 , 神之盛也 。 魄也者 , 鬼之盛也 。 合鬼与神 , 教之至也 。 众生必死 , 死必归土 , 此户谓鬼 。 骨肉毙于下 , 阴为野土 其气发扬于上为昭明 。 君篙凄枪 , 此百物之精也 神之著也 。 因物之 精 , 制为之极 , 明命鬼神 , 以为黔首 , 则百众以畏 , 万民以服 。 圣人以是为未足 也 , 筑为宫室 , 设为宫桃 , 以别亲疏远迩 , 教民反古复始 , 不忘其所由生也 , 众 之服 自此 , 故听且速也 。 ① 孔子用 “ 气 ” 和 “ 魄 ” 的概念来解释鬼神 。 这里所说的 “ 气 ” , 其义类似于魂 , 指能离 开身体而存在的精神 。 “ 魄 ” 虽然也是这样的精神 , 但其归宿则与魂不同 。 这段话虽然 非必为孔子所讲 , 但其思想主 旨是与春秋时期儒家思想合拍的 。 鲁昭公七年 前 年 晋国的赵景子向子产询问关于鬼的问题 , 子产说 “ 人生始化曰魄 , 既生魄 , 阳日 魂 。 用物精多 , 则魂魄强 , 是以有精爽至龄神明 。 匹夫匹妇强死 , 其魂魄犹能冯依龄 人 。 ” ② 指出魂魄皆为人死后所生成 。 《礼记 · 效特牲 》篇谓 “ 魂气归于天 , 形魄归地 ” 。 可见春秋时人认为 , 人死后 , 其精神之为魂气者 , 可以上升于天为 “ 昭明 ” 的神灵 其 下而归于地者 , 则为鬼 。 所以说鬼神实有上下 、 高低的区分 。 春秋时期 , 鬼神虽然常常连用 , 但是在许多情况下 , 两者还存在着一定差别 。 鬼 与神的差别 , 大而言之 , 鬼多指先祖 神则多指天神 , 亦包括山川神灵在内 。 另外 , 与 神的地位相比 , 则是神高而鬼稍低 。 就品格看 , 神只是主持公道 、 赏善罚恶的正义的 化身 , 但鬼则有好有坏 , 有良善之鬼 , 亦有厉鬼 。 春秋时期 “ 鬼 ” 的情况及其特征是怎样的呢 春秋时期的鬼大致分为两类 , 即自然之鬼和人死后所变成的鬼 。 《墨子 · 明鬼 》篇 将鬼分为三类 , 指 “ 天鬼 ” , “ 山水鬼 ” 和 “ 人死而为鬼 ” , 但他在这里所说的 “ 夭鬼 ” 实即天神 , 与一般的 “鬼 ” 有所区别 。 春秋时人习用 “鬼 ” 指先祖 。 鲁文公二年 前 年 鲁国拾祭先祖的时候 , 宗伯夏父弗忌将嘻公的次序移至阂公之前 , 谓 “吾见 新鬼大 , 故鬼小 。 先大后小 , 顺也 跻圣贤 , 明也 ”③ 。 所谓 “ 新鬼 ” , 即新死之鬼 , 指 鲁嘻公 “故鬼 ” , 即死了以后很久的鬼 , 指鲁阂公 。 不仅诸侯国君主的先祖可称为鬼 , ① 《礼记 · 祭义 》。 ②③《左传 》昭公七年 、 文公二年 。 © 1994-2009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历 史 研 究 而且各国的卿大夫之族的先祖也可以称为鬼 。 春秋初期 , 属于若敖氏之族的楚令尹子 文之弟子良生子越椒 , “ 熊虎之状而豺狼之声 ” , 子文断定其族将由越椒而亡 , 谓 “ 鬼 犹求食 , 若敖氏之鬼不其馁而 ” ① 。 “若敖氏之鬼 ” , 即若敖氏的先祖 。 宗庙是贵族祭祀 先祖的处所 , “ 庶士 、 庶人无庙 , 死曰鬼 ” ②。 可见庶人先祖亦称为鬼 。 《礼记 · 檀弓 》下 篇谓 “ 生事毕而鬼事始 ” , 所说的是祭祀之事 , 其实 , 也可以用来说明鬼事的性质 , 即 鬼事乃人生之事的延续 。 《墨子 · 非攻 》中篇列举战争造成的危害 。 其中之一便是 “ 鬼 神之丧其主后 拓 ” 《非攻 》下篇亦谓 “ 剥振神之位 , ⋯⋯灭鬼神之主 ” 。 所谓 “ 主 拓 ” 和 “ 神之位 ” 皆指宗庙里祖先的神主及其石函 , 是祖先之鬼的凭依 。 社会上的人有善恶之分 , 鬼亦有类似的区别 。 春秋时人称恶鬼为 “ 厉鬼 ” , 或逸称为 “ 厉 ” 。 鲁昭公七年 前 年 晋平公有 病 , 适逢郑国子产聘晋 , 晋执政大臣韩宣子问子产说 “今梦黄熊入于寝门 , 其何厉鬼 也 ” ③ 认为是黄熊入梦即是 “ 厉鬼 ” 为祟的征兆 。 鲁襄公二十六年 前 年 卫国 的孙文子占据的戚邑遭卫侵 , 晋派兵戍之 , 被卫军杀三百人 。 孙文子之子孙蒯不敢追 击卫军 , 孙文骂他 “ 厉之不如 ” ④, 意即连厉鬼都不如 。 此 “ 厉 ” 即厉鬼 , 指被卫军所 杀的晋军三百人 。 子产曾说 “ 匹夫匹妇强死 , 其魂魄犹能冯依放人 , 以为淫厉 ” ⑥。 盖 当时已经有了横死者变为厉鬼的观念 。 鲁襄公十七年 前 年 孙蒯外出田猎 , 有 人骂他 , 说 “ 亲逐而君 , 尔父为厉 , 是之不忧 , 而何以 田为 ” ⑥意谓孙蒯的父亲干下 驱逐君主的恶事 , 将要成为厉鬼 , 指责孙蒯不担心这些 , 反而 田猎 。 这段话表明当时 的人认为恶人死后为厉鬼 。 没有后人祭祀的孤魂野鬼 , 也被视为厉鬼 。 鲁昭公七年 前 年 被杀的郑国大夫伯有为祟 , 子产谓 “ 鬼有所归 , 乃不为厉 , 吾为之归也 ”⑦。 遂立伯有之子为大夫 , 使伯有能受到后人祭祀 , 从原来的厉鬼变为普通的 “ 不为厉 ” 的 鬼 。 在春秋时人的印象里 , 鬼与神的地位不体 , 至于厉鬼则更是等而下之 , 成为人们 恐惧而厌恶的对象了 。 春秋时期 , 死于非命者被称为 “ 锡 ” , 即厉鬼 , 人们要举行 “摊 ” 的仪式以驱逐之 。 《论语 · 乡党 》载 “ 乡人摊 , 朝服立于昨阶 ” , 《礼记 · 郊特牲 》载同事谓 “ 乡人杨 , 孔子朝服立于昨阶 ” , 郑注 “锡 , 强鬼也 , 谓时摊 , 索室殴疫逐强鬼也 ” 。 孔子要穿着 朝服立于东面的台阶上观看 , 这位老夫子不仅是在看热闹 , 而且是在表明自己对于驱 逐厉鬼仪式的赞同和支持 。 《墨子 · 节葬 》篇载 , 越国东部的居民 , “ 其大父死 , 负其 大母而弃之 , 日鬼妻不可与居处 ” 。 当地居民认为人死即为厉鬼 , 十分可怕 , 连其妻也 ① 《左传 》宜公四年 。 ② 《礼记 · 祭法 》。 ③⑤⑦ 《左传 》昭公七年 。 ④ 《左传 》襄公二十六年 。 ⑥ 《左传 》襄公十七年 。 · © 1994-2009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春秋时期的鬼神观念及其社会影响 要受到牵连 。 有些指山川 、 “社 ” 以及某些动物的鬼 , 其名声也不大好 。 鲁嘻公十九年 前 年 , 宋襄公命令郑文公杀掉哪子以祭次唯的神社 , 此事遭到宋国的司马子鱼的激烈批 评 , 说此举是杀人而 “ 用诸淫昏之鬼 ” ① , 被斥为 “ 淫昏之鬼 ” 的次唯之社 , 其威望之 低下是可想而知的 。 山林川泽之鬼 , 即春秋时人所谓的 “璃魅周两 ” 。 鲁宣公三年 前 年 楚庄王间鼎中原的时候 , 周大夫王孙满告诉他夏铸九鼎的情况 , 谓 “ 铸鼎象 物 , 百物而为之备 , 使民知神奸 , 故 民入川泽而 , 不逢不若 , 璃魅周两 , 莫能逢 之 ” ②。 春秋时人谓舜的时代曾将四凶族流放到四裔蛮荒之地 , “ 以御璃魅 ” ③ , 意指蟾 魅若害人 , 则首先以四凶族当其灾 。 璃魅指山林中的精怪 , 阁两则指木石之怪 , 都是 厉鬼之类的令人讨厌和畏惧者 。 还有一种据说能含沙射人从而使人发病的精怪 , 称为 “ 喊 ” , 和鬼类似 。 《诗经 · 何人斯 》篇谓 “ 为鬼为城 , 则不可得 ” , 说这种作为鬼蛾的 精怪 , 不可得而见之 。 春秋时期 “鬼 ” 的这种善恶高低之分 , 反映了当时人们社会观 念的一个侧面 , 那就是随着各诸侯国内部阶级的分化以及华夏族与诸少数族的矛盾的 发展 , 也就打破了人们想象中的彼岸世界的宁静 。 “ 厉鬼 ” 之类的恶鬼的风行 , 乃是社 会矛盾加剧的一个表现 。 我们再来看春秋时期 “ 神 ” 的一些基本特征 。 神的范围虽然很广 , 但却以天神和 自然神为主体 。 鲁昭公十八年 前 年 宋 、 卫 、 陈 、 郑四国发生火灾 。 灾前 , 有人对子产预言说某 日有灾 , 子产即谓 “天者神 , 子 恶知之 ” ④ , 认为人不能掌握夭神的动向 。 《礼记 · 月令 》篇载季夏之月 , “ 命四监 , 大 合百县之秩自 , 以养牺牲 , 令民无不咸出其力 , 以共皇天上帝 、 名山大川 、 四方之神 以祠宗庙社硬之灵 , 以为民祈福 ” , 郑注 “牲以供神灵 , 为民求福 ” 。 这里将 “皇天上 帝 、 名山大川 、 四方 ” 的神灵称为 “ 神 ” 将 “ 宗庙社被 ” 的神灵称为 “灵 ” 。 神的范 围之广于此可见 。 《诗经 · 裕高 》篇谓 “ 裕高维岳 , 骏极于天 , 维岳降神 , 生甫及 申 ” , 高耸入天的山岳 , 是天降神灵于下世的通道 。 在古人的心 目中 , 天神乃是沿着高 耸的大山自天而降的 。 这篇诗作属于西周后期 , 从春秋时人频繁祭祀山川的情况看 , 是 篇所表现出的思想观念应当在春秋时期也是存在的 。 ① 《左传 》傅公十九年 。 ② 《左传 》宣公三年 。 ③ 《左传 》文公十八年 。 ④ 《谷梁传 》昭公十八年 。 © 1994-2009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历 史 研 究 作为自然神灵 , 都有些在古人看来十分奇异的能力 , 如谓 “ 山林川谷丘陵能出云 , 为风雨 , 见怪物 , 皆日神 ” ①。 鲁昭公元年 前 年 晋平公有病 , 据说是实沈 、 台 骑为祟 。 晋臣叔向便询问聘晋的子产 “敢问此何神也 ” , 子产指出 , “ 实沈 , 参神也 ” , 是主管参星之神 “ 台验 , 汾神也 ” , 是主管汾水之神 。 子产还指出 , “ 山川之神 , 则水 旱病疫之灾放是乎鬃之 日月星辰之神 , 则雪霜风雨之不时 , 赞是乎紫之 ” ②。 子产所 说的神 , 与 《礼记 · 月令 》所载的范围是一致的 。 按照子产的说法 , 春秋时人实认为 神各有专职 , 掌管着人世间的水旱病疫雪霜等一定范围内的事情 。 除了左右一些 自然 现象以外 , 山川之神有时还能决定选立储君的大事 。 鲁昭公十三年 前 年 楚共 王要在五个儿子中选立储君 , 史载其过程是 乃大有事于群望 , 而祈曰 “请神择放五人者 , 使主社傻 。 ” 乃遍以璧见群望 , 日 “ 当璧而拜者 , 神所立也 , 谁敢违之 ” 既 , 乃与巴姬密埋放大室之庭 , 使五 人齐 斋 , 而长入拜 。 康王跨之 , 灵王加肘焉 , 子干 、 子晰皆远之 。 平王弱 , 抱 而入 , 再拜 , 皆厌纽 。 ③ 所谓 “群望 ” , 即指名山大川 。 楚共王让人以玉璧遍祀名山大川 , 再将此玉璧秘密埋于 大室之中 , 看谁能当璧而拜 。 祭祀过名山大川的玉璧被认为是 “ 群望 ” 意志的代表 。 由 此看来 , 名山大川之神至少在楚国的影响还是相当可观的 。 和人们日常生活密切相关 的某些物体也被视为神 。 《论语 · 八情 》篇所载 “ 与其媚龄奥 , 宁媚龄灶 ” , 奥神与灶 神就是两个例子 。 奥 , 本指室内之西南隅 , 是祭神之处 , 故此处亦为神灵 。 灶 。 则为 炊事之神 。 关于对灶神的祭祀 , 《礼记 · 礼器 》篇谓 “ 夫奥者 ④ , 老妇之祭也 。 盛龄盆 , 尊龄瓶 ” , 是主厨的老妇对于炊事之神的祭祀 。 这类神灵的威望不高 , 和 自然神的性质 相近 。 有些远古时代的著名人物也被视为神 。 例如我们前面提到的实沈和台验 , 虽然分 别为星宿之神和汾水之神 , 但却是由人而为神者 一 牌说实沈为高辛氏之子 , 台验为金 天氏之子 , 后被上帝命为神 。 按照子产的说法 , 夏肤的 首领鲸被尧杀 , “ 其神化为黄熊 , 以入于羽渊 , 实为夏郊 , 三代祀之 ” ⑤, 鲸亦由人而为神 。 按照 《礼记 · 月令 》的说法 , 《礼记 · 祭法 》。 《左传 》昭公元年 。 所提到的萦字 , 为祭名 , 《说文 》释其义谓 “ 设绵范为营 , 以镶风雨雪 霜水早病疫于 日月星辰山川也 ” , 盖据 《左传 》所载为说 。 《左传 》昭公十三年 。 孔颖达 《礼记正义 》卷二三谓 “ 奥 , 当为羹字之误也 , 或作灶 ” , 又谓 “ 下文云老妇之祭 , 盛龄盆 , 尊赞瓶 , 故知非奥也 ” 。 按 , 孔疏之说可从 , 老妇以盆 、 瓶等物所祭者 , 当以灶神 为是 。 《左传 》昭公七年 。 ①② ③④ ⑤ © 1994-2009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春秋时期的鬼神观念及其社会影响 每月都有神灵 , 孟春 、 仲春 、 季春三个月 , “ 其神句芒 ” ① 孟夏 、 仲夏 、 季夏三个月 , “ 其神祝融 ” 孟秋 、 仲秋 、 季秋三个月 , “ 其神薄收 ” 孟冬 、 仲冬 、 季冬三个月 , “ 其 神玄冥 ” 。 句芒原为上古时代管树木之官 , 祝融原为上古时代高辛氏的火正 , 葺收为西 方的金正之官 , 玄冥是古代的雨师 。 关于这些神以及其它神的来源 , 春秋时人谓 少埠氏有四叔 , 曰重 、 曰该 、 日修 、 曰熙 , 实能金 、 木及水 。 使重为句芒 , 该 为薄收 , 修及熙为玄冥 , 世不失职 , 遂济穷桑 , 此其三祀也 。 领顶氏有子曰犁 , 为 祝融 , 共工氏有子曰句龙 , 为后土 , 此其二祀也 。 后土为社 很 , 田正也 。 有烈 山氏之子曰柱为樱 , 自夏以上祀之 。 周弃亦为樱 , 自商以来祀之 。 ② 这些由人而变成的神 , 其时代都相当遥远 , 并且都作出过较大的贡献 , 在各族中有较 大的影响 , 所以才能世代相传受到祭祀 , 终于成为神灵 。 春秋时期有 “ 社视五祀 ”③之 说 , 五位神灵都是这种情况 。 从广义的角度看 , 国君的祖先也都属于 “ 神 ” 的行列 , 所 以古人有 “建国之神位 , 右社樱 , 左宗庙 ” ④ 的说法 。 一 这一类神与人的关系比较密切 , 甚至可以为人增寿 。 相传 , 春秋时期秦穆公于 日中时分在宗庙里曾见到 自称为句芒的 神人 , 告诉他 “帝享女明德 , 使予锡女寿十有九年 ” ⑤。 威力达到可以增人之寿的地步 , 神的作用在春秋时人的观念中实在不同一般 。 春秋时人曾论及夏 、 商 、 周三代对于鬼神的不同态度 。 《礼记 · 表记 》引孔子语谓 夏道尊命 , 事鬼敬神而远之 , 近人而忠焉 。 ⋯⋯殷人尊神 , 率民以事神 , 先 鬼而后礼 , 先罚而后赏 , 尊而不亲 。 ⋯ ⋯周人尊礼尚施 , 事鬼敬神而远之 , 近人 而忠焉 。 关于殷代的情况 , 谓 “先鬼而后礼 ” , 从殷墟考古发掘和甲骨 卜辞所载商代祖先崇拜情 况看 , 这个说法是可信的 。 关于周代的情况 , 与夏代相似 , 都是 “ 事鬼敬神而远之 ” , 但其前提却有所区别 , 夏代是 “尊命 ” , 而周代则是 “尊礼尚施 ” 。 由于礼仪的实行 , 所 以周人事奉鬼神都表现得相当虔诚恭谨 , 孔子曾言周人 “未读神 ” ⑥ , 指出周人没有裹 读过神灵 。 西周时期的诗作和彝铭的内容 , 往往透露出周人祭祀时的肃穆氛围 , 这正 是 “未读神 ” 的表现 。 那么 , 春秋时期的情况又是如何呢 《诗经 · 楚茨 》描写了这样 ① 关于句芒之神 , 《墨子 · 明鬼 》篇谓春秋时期郑穆公曾经见之 , “ 有神入门而左 , 鸟身 , 素服 三绝 孙治让 《墨子间话 》卷八谓为 “ 玄纯 ” 之误 , 面状正方 , 郑穆公见之 , ” · ⋯再拜稽 首日 ‘敢问神名 。 ’ 曰 ‘予为句芒 。 ’ ” 从这个说法看 , 句芒穿着素衣玄纯 , 头戴面具 , 俨然 巫师形象 。 ②③ 《左传 》昭公二十九年 。 ④ 《周礼 · 小宗伯 》及 《礼记 · 祭义 》。 ⑤ 《墨子 · 明鬼 》。 按 , “ 秦穆公 ” 原本 “ 秦 ” 字作郑 , 孙治让 《墨子间话 》据 《山海经 》郭璞 注 、 《论衡 · 福虚 》篇及 《北齐书 · 樊逊传 》等 , 指出郑穆扩 “ 实当为秦穆公之伪 ” 。 其说甚 是 。 ⑥ 《礼记 · 表记 》 。 © 1994-2009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历 史 研 究 的祭神场面 “ 我仓既盈 , 我庚维忆 。 以为酒食 , 以飨以祀 。 以妥以俏 , 以介景福 。 济 济跄跄 , 洁尔牛羊 。 以往盛尝 , 或剥或亨 , 或肆或将 。 祝祭于访 , 祀事孔明 。 先祖是 皇 , 神保是飨 。 ·“ ⋯乐具入奏 , 以绥后禄 。 尔段既将 , 莫怨具庆 。 既醉既饱 , 小大稽 首 。 神嗜饮食 , 使君寿考 。 ” 诗义谓贵族室内的仓库装满粮食 , 室外的谷囤也多得难以 计数 。 于是便做酒做饭 , 用来孝享祭祀 , 用来安席劝酒 , 用来祈求幸福 。 前来祭祀的 人都有威仪 。 于是便洁净了牛羊 , 用于柔 、 尝之祭 。 有人宰割牺牲 , 有人烹饪饮食 , 有 人摆献祭品 , 有人调和佐餐所用的酱 。 祝官在访处就开始了祭祀 , 所有的祭祀仪节都 很圆满 。 于是先祖神灵就光临降落 , 神保就来进飨 。 孝孙便得到了神赐的大福 。 祭祀 到了后期 , 乐器也都拿进来演奏 , 殷撰也捧进来享用 , 大家喝醉吃饱 , 这才叩首告辞 , 说神灵很喜欢你所准备的饮食 , 一定会使你长寿 。 这个祭神的场面相当活跃 , 其主旨 虽然是向神灵祈求福佑 , 但更主要的内容则是贵族间的聚会 。 贵族们酒足饭饱 , 这才 心满意足 。 这其中多少含有了一些对于神灵的裘读成分 。 巫师的装神弄鬼 , 春秋时期就已有之 。 史载鲁庄公三十二年 前 年 有一次 神灵降临人间的事情 秋七月 , 有神降于萃 。 惠王问诸内史过曰 “ 是何故也 ” 对曰 “ 国之将兴 , 明神降之 , 监其德也 将亡 , 神又降之 , 观其恶也 。 故有得神以兴 , 亦有以亡 , 虞 、 夏 、 商 、 周皆有之 。 ” 王曰 “若之何 ” 对日 “ 以其物享焉 。 其至之 日 , 亦其物 也 。 ” 王从之 。 内史过往 , 闻貌请命 , 反日 “ 貌必亡矣 , 虐而听龄神 。 ” ① 神灵这次降临于唬国的萃 今河南三门峡市西 , 影响颇大 , 连周惠王都急忙派员前往 祭祀 。 这个 “ 神 ” 是某种精怪 , 抑或是巫师之类的人物所装扮的呢 下面的记载可以 说明这个问题 。 《左传 》载是年神降临于萃以后 , “ 神居萃六月 , 歌公使祝应 、 宗区 、 史 嚣享焉 , 神赐之土 田 ” 。 神居住于萃地 , 能够宴享 , 还赏赐给祝应等人田地 。 这样的 “ 神 ” , 应该是巫师之类的人物所装扮 。 《谷梁传 》定公元年曾经提到一种 “ 神人 ” , 谓 “ 古之神人 , 有应上公者 , 通乎阴阳 ” 。 这种 “ 通乎阴阳 ” 的神人当即巫师 。 居子萃地 达 半年之久的 “ 神 ” , 远近闻名 , 引得诸侯以至周王都十分关注 , 可见其影响之大 。 《周礼 · 司巫 》载 “ 掌巫降之礼 ” , 郑玄注 “ 降 , 下也 。 巫下神之礼 。 今世或死既敛 , 就 巫下褐 , 其遗礼 ” 。 孙治让 《周礼正义 》引惠士奇说谓 “ 司巫与神通 , 故掌下神之礼 , 楚人名巫为灵 , 言灵降其身也 ” 。 惠说甚确 。 神降于巫身 , 巫即代神传言 , 下传神之意 旨 。 故攀地有神降临时 , 神可以赐祝应等人以田地 。 史载鲁嘻公十年 前 年 晋 惠公之臣狐突赴晋先君宗庙所在的曲沃的途中 , 遇见含冤而死的太子申生 。 申生告诉 他 “ 七 日 , 新城西偏将有巫者而见 现 我焉 ” ②。 所谓巫者再现太子申生形象 , 则必 ① 《左传 》庄公王十 二年 。 ② 《左传 》傅公于一年 。 · © 1994-2009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春秋时期的鬼神观念及其社会影响 是巫者谓申生灵魂附体 , 与筝地有神降临之事 , 是相同的 。 四 随着民众社会的地位的提高 , 春秋时期人们的观念里 , 神 、 人的位置关系也有了 某些变化 。 春秋前期 , 随国的季梁说 “夫民 , 神之主也 。 是以圣王先成民而后致力龄 神 。 ” ① 周太史史嚣说 “ 吾闻之 国将兴 , 听放民 将亡 , 听焚神 。 神 , 聪明正直而壹 者也 , 依人而行 。 ” ② 宋国的司马子鱼说 “ 民 , 神之主也 。 ” ③ 他们都把民放在主导的 地位 , 神则处龄从属地位 , 要 “ 依人而行 ” 。 和商以及西周时期相比 , 春秋时期的神的 地位可以说是每况愈下了 。 但是 , 应当看到 , 虽然神的地位与人的地位相比有下降趋 势 , 但那只是在先进的思想家那里和某些特殊的情况下才如此 , 就一般的贵族和 民众 而言 , 神还是备受敬重的 ④。 春秋时期不少有远见卓识的人物往往尽力寻找出神与人两 者利益共同之处 , 把神塑造成民众的保护者 。 鲁庄公十年 前 年 齐鲁长勺之战 前 , 曹判谓 “ 民和而后神降之福 ” , “ 神求优裕放享者 ” ⑥ , 直截了当地将神与人的目的 完全重合在一起 。 能够这样关心民众生活优裕的神灵 , 当然为民众所拥戴 。 春秋时期社会上的绝大多数人对于神的存在与伟大 , 都深信不疑 。 与鬼不同 , 在 春秋时人的心 目中 , 神没有善神与恶神的区别 。 几乎所有的神灵 , 都是聪明正直公平 无私的代表 , 是正义的化身 , 是裁定人世间争端的最后的主宰 。 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 , 无论是智者还是愚者 , 都无不把敬重神灵作为自己的行为准则之一 。 从严格的意义上 讲 , 真正的无神论者在春秋时期并没有出现 , 即使是相当进步的思想家 , 也都还没有 达到否定神的存在的地步 。 睿智如孔夫子者 , 也只是对于神灵略微有些怀疑而已 , 在 推行孝道的时候 , 他还是要肯定神的存在 。 《论语 · 先进 篇载 , “子路问事鬼神 。 子 曰 ‘未能事人 , 焉能事鬼 , 曰 ‘敢间死 。 ’ 日 ‘未知生 , 焉知死 。 ’ ” 《论语 · 八 份 》篇载 “祭如在 , 祭神如神在 。 子曰 ‘吾不与祭 , 如不祭 。 ’” 可见孔子所重视的是 现实的人生 , 而不是鬼神之事 , 说 “ 祭神如神在 ” , 其中略微含有否定神的意思 , 但还 ① 《左传 》植公六年 。 ② 《左传 》庄公三十二年 。 ③ 《左传 》傅公十九年 。 ④ 春秋中期在加强诸侯国君权的时候 , 也有人提出 “ 君 , 神之主而民之望也 ” 《左传 》襄公 十四年 的说法 , 将君摆在神 、 民之上 。 然亦有明确地将神置于君主之上者 , 楚臣无宇曾谓 “ 天有十日 , 人有十等 。 下所以事上 , 上所以共神也 ” 《左传 》昭公七年 。 盖各取所需 , 并 无一定之论 从当时的政治需要看 , 君主需要 “ 神 ” 的支持 , 故而打出神的旗号 。 春秋后期 , 宋国的司马子仲谓 “有臣不顺 , 神之所恶也 , 而况人乎 ” 《左传 》哀公十四年 , 已经将神 与君主两者统一起来 。 ⑤ 《左传 》庄公十年 。 。 © 1994-2009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历 史 研 究 是 认定神是存在的 《论语 · 述而 》记载孔子有病的时候 , 子路曾举出 “ 沫 ” 文所载 “ 祷尔于上下神抵 ” 这句话 , 建议向神灵祈祷 , 孔子谓 “ 丘之祷久矣 ” 。 总之 , 孔子的 鬼神观念的核心在于要 “敬鬼神而远之 ” , 并非否定鬼神的存在 。 如果硬给带上一顶 “ 无神论者 ” 的桂冠 , 那么孔子若有知 , 恐怕也是不会同意的呢 。 春秋时期先进的思想家 , 对于神的重视远在鬼之上 。 他们对于神 、 人关系 , 往往 坚持这样几点 一是把民众摆在重要位置 , 高举着 “圣王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 ” 的旗 帜 , 劝说统治者注 目于民事 二是尽力把神塑造成 “聪明正直而壹者 ” 的形象 , 告诉 统治者 , 神是欺骗不得的 三是尽力宣扬神的高尚品德 , 指出神是重德而不重物的 。 春 秋时人认为 , 对于神灵必须有恭敬之心 。 鲁成公十三年 前 年 周卿士成肃公接 受祭祀社神的祭肉时态度不恭敬 , 卿士刘康公评论此事谓 “ 勤力莫如致敬 , 尽力莫如 敦笃 。 敬在养神 , 笃在守业 。 国之大事 , 在祀与戎 。 祀有执蟠 , 戎有受娠 , 神之大节 也 。 今成子惰 , 弃其命矣 , 其不反乎 ’① 鬼神与人交接的大节虽然有 “执播 ” 和 “受 服 ” 等形式 , 但更为主要的则须保持对于神的敬重 。 鲁嘻公五年 前 年 晋欲借 道伐貌而灭虞国 , 虞君以为 自己 “ 享祀丰洁 , 神必据我 ” , 认为借道给晋无甚妨碍 。 虞 贤臣宫之奇谓 “ 鬼神非人实亲 , 惟德是依 。 · · ⋯如是 。 则非德 , 民不和 , 神不享矣 。 神所冯依 , 将在德矣 ” ②。 神所依从的 标准 excel标准偏差excel标准偏差函数exl标准差函数国标检验抽样标准表免费下载红头文件格式标准下载 是 “ 德 ” , 那么有德之人也就会得到神的恩赐 。 春秋前期 , 楚国的申叔时谓君主应当注意德 、 刑 、 详 、 义 、 礼 、 信六事 , 如果做得好 , 则 “ 神降之福 ”③。 《诗经 · 小明 》篇谓 “ 唾尔君子 , 无恒安息 。 靖共尔位 , 好是正直 。 神之听之 , 介尔景福 ” , 认为神赐予莫大幸福者正是那种勤劳 、 恭谨 、 正直的人 。 鲁襄 公七年 前 “ 年 晋国的韩献子告老 , 其长子无忌建议立其弟韩起为卿 , 他所提出 的理由里就引用了 《小明 》篇的这几句诗 , 并且说 , “ 正直为正 , 正曲为直 , 参和为仁 , 如是 , 则神听之 , 介福降之 ” ④, 认为韩起具有这些品德 , 所以神会降给他大福 。 与奖 励相反 , 神也会惩罚作恶者 , 即春秋时人所谓 “ 神福仁而祸淫 ”⑤ 。 鲁襄公十四年 前 年 卫献公被逐出境 , 在途中命令祝宗向神灵祷告 , 要 申明自己无罪而被逐 。 卫献 公嫡母定姜说 “无神 , 何告 若有 , 不可诬也 。 有罪 , 若何告无 ” ⑥她认为若有神灵 , 那就必须对神灵诚信 , 因此坚决反对卫献公 “诬 ” 于神 。 对神进行盟誓之事 , 多见之于春秋时期各诸侯国的会盟 。 会盟时 , 与盟者要在神 前保证遵守盟约 。 鲁襄公十一年 前 年 晋国召集十二个诸侯国进行盟誓的盟约 可以作为一个典型 。 这个盟约谓 ①③⑤ 《左传 》成公十三年 、 十六年 、 五年 。 ② 《左传 》嘻公五年 。 ④ 《左传 》襄公七年 。 ⑥ 《左传 》襄公十四年 。 · © 1994-2009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春秋时期的鬼神观念及其社全影响 凡我同盟 , 毋蕴年 , 毋塑利 , 毋保奸 , 毋 留愚 , 救灾患 , 恤祸乱 , 同好恶 , 奖 王室 。 或间兹命 , 司慎 、 司盟 名山 、 名 , , 群神 、 群 、 , 先王 、 先公 , 七姓十 二国之祖 , 明神延之 , 惮失其民 , 队命亡氏 , 踏其国家 。 ① 这里所提到的对于违者可以采取诛杀处置的 “ 明神 ” , 包括了山川之神和祖先神两个主 要的神灵类别 。 “ 七姓十二国之祖 ” 即包括了所有参加盟誓国家的先祖 , 他们和其它神 灵一样也有制裁违背盟约的自己子孙的义务 〔 盟誓所吁请作为见证的神灵范围相当广 泛 , 对于违背盟约者 , 神的惩罚很严厉 , 要使这样的诸侯失去对于民众的统治权力 , 其 族氏将被灭掉 , 其国家也将毙命 。 神的权威于此可见 。 盟誓要诚信 , 这样神才会保佑 如果盟誓无信 , 神就不会降临而予以保佑 。 春秋中期郑国的子驯和子展谓 “ 要盟无质 , 神弗临也 。 所临唯信 , 信者 , 言之瑞也 , 善之主也 , 是故临之 。 明神不镯要盟 ”② 。 所 谓 “要盟 ” , 即在要挟之下所订的盟约 。 这种盟约没有诚信 , 所以神不保佑它 。 除了诸 侯国会盟以外 , 对神的盟誓形式还有属于个 人的对神献祭品以誓 。 鲁襄公 十八年 前 年 中行献子随晋平公伐齐 , 将要渡过黄河的时候 , 他以朱丝系双玉以祷告 , 谓齐 侯 “ 弃好背盟 , 陵虐神主 ” , 自己随从前往征伐 , “ 苟捷有功 , 无作神羞 ” , 请求神灵为 自己的决心作证 , “ 唯尔有神裁之 ” 。 祷告完毕 , 中行献子即 “ 沈玉而济 ’, ③ 。 这种盟誓 是 个人在向神灵表示决心 , 对于神灵的态度要虔诚 、 敬重 , 否则便会 “ 神怒不教其 祀 ” ④ , 达不到 自己的 目标 。 五 对于春秋时期社会发展的许多事件 , 鬼神观念都产生了重大影响 。 从我们在前面 所举出的事例看 , 各个诸侯国的许多大事 , 往往要受鬼神观念的支配 , 君主的决策也 往往听从鬼神的意愿 。 春秋时期先进的思想家 , 虽然有 “ 国将兴 , 听于民 将亡 , 听 于神 ” ⑤之论 , 但事听于神的情况则还是常见的现象 。 像虞国的国君那样 , 以 “ 享祀丰 洁 , 神必据我 ” 为 自己可以高枕无忧的根据 , 从而导致亡国之祸者 , 在春秋历史上并 非仅见 。 春秋初年的晋楚城淮之战对于春秋霸局形势的影响至关重要 , 楚军主将子玉 的指挥失当是楚军败北的重要原因 。 子玉的失策 , 与鬼神观念有一定关系 。 史载 初 , 楚子玉 自为琼弃 、 玉缨 , 未之服也 。 先战 , 梦河神谓 己日 “ 界余 余赐 女孟诸之糜 。 ” 弗致也 。 大心与子西使荣黄谏 “ 死而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