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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典小说名著古今谭概doc19闺诫20委蜕21谲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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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典小说名著古今谭概doc19闺诫20委蜕21谲智闺诫部第十九 子犹曰:女德之凶,无大于淫妒;然妒以为淫地也。譬如出仕者,中无贪欲,则必不忌贤而嫉能矣。然丈夫多惧内,自天子以至于庶人皆不免焉,则又何也?语曰:“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集《闺诫》第十九。 潘妃 东昏侯宠畏潘妃,动遭呵杖,不敢忤意。乃敕虎贲不得进大荆子。 真正“杖夫”! 宜城公主 唐裴选尚宜城公主。选有外宠一人。公主遣阍人执之,截耳劓鼻,剥其阴皮,缦驸马面上,令出厅判事。僚吏骇笑。上闻之,怒降公主为郡主,驸马左迁。 胭脂虎 陆慎言妻朱氏,沉惨狡妒。陆宰尉氏,政不在己。吏民语曰“胭脂虎”。...

中国古典小说名著古今谭概doc19闺诫20委蜕21谲智
闺诫部第十九 子犹曰:女德之凶,无大于淫妒;然妒以为淫地也。譬如出仕者,中无贪欲,则必不忌贤而嫉能矣。然丈夫多惧内,自天子以至于庶人皆不免焉,则又何也?语曰:“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集《闺诫》第十九。 潘妃 东昏侯宠畏潘妃,动遭呵杖,不敢忤意。乃敕虎贲不得进大荆子。 真正“杖夫”! 宜城公主 唐裴选尚宜城公主。选有外宠一人。公主遣阍人执之,截耳劓鼻,剥其阴皮,缦驸马面上,令出厅判事。僚吏骇笑。上闻之,怒降公主为郡主,驸马左迁。 胭脂虎 陆慎言妻朱氏,沉惨狡妒。陆宰尉氏,政不在己。吏民语曰“胭脂虎”。 畏妇除官 杨弘武为司戎少常伯,尝除一人官,高宗问曰:“某人何因,辄授此职?”弘武曰:“臣妇韦性悍,昨以此见属,臣不从,恐有后患。”帝嘉其不隐,笑遣之。 或谓其讽君语,不知却是佞后语。 裴谈 裴谈素奉释氏,妻悍妒。谈谓人曰:“妻有可畏者三:少妙时,视之如生菩萨,安有人不畏生菩萨?男女满前,视之如九子魔母,安有人不畏九子魔母?及五十、六十,薄施妆粉,或青或黑,视之如鸠盘荼,安有人不畏鸠盘荼?” 唐中宗时,优人进《回波词》曰:“回波尔时栲栳,怕妇亦是大好。外面只有裴谈,内面无如李老。”后闻之,乃厚赐优。当时君臣皆以俱内为固然矣。 李大壮 吴儒李大壮畏服小君,万一不遵号令,则叱令正坐,为绾扁髻,中安灯碗燃灯。大壮屏气定体,如枯木土偶。人目之曰“补阙灯檠”。又尝值妻病,求鸦为药。大壮积雪中多方引致,仅获一枚。友人戏之曰:“圣人以凤凰来仪为瑞,君获此免祸,可谓黑凤凰矣!” 如此肉身灯,正合供养生菩萨,但不应复杀生耳。 水香劝盏 扈戴畏内特甚。未仕时,欲出,则谒假于细君。细君滴水于地,水不干须归。若去远,则燃香印,掐至某所,以为还家之验。因宴聚,方三行酒,戴色欲遁。众客觉之,哗曰:“君恐砌水隐形,香印过界耳,是当罚也!吾徒人撰新句一联,劝请酒一盏。”众以为善,乃俱起,一人捧瓯吟曰:“解禀香三令,能遵水五申。”逼戴饮尽。别云:“细弹防事水,短爇戒时香。”别云:“战兢思水约,匍匐赴香期。”别云:“出佩香三尺,归防水九章。”别云:“命系逡巡水,时牵决定香。”戴连沃六、七巨觥,吐呕淋漓。既上马,群噪曰:“若夫人怪迟,但道被水香劝盏留住。” 王夷甫 王夷甫妇,郭泰宁女,才拙而性刚,聚敛无厌,干预人事。夷甫患之,而不能禁。时其乡人幽州刺史李阳,京都大侠,犹汉之楼护。郭氏惮之。夷甫骤谏,乃曰:“非但我言卿不可,李阳亦谓卿不可!”郭氏小为之损。 麻胡止啼,石虔断谑,李阳止妒,即此便是活神道。 坡仙书孙公素资扇云:“披扇当年笑温峤,握刀晚岁战刘郎。不必戚戚如冯衍,但与时时说李阳。”用此。 九锡 王丞相以曹夫人性忌,乃密营别馆,众妾罗列,男女成行。一日,夫人于蔬园中,望见两三小儿骑羊,脸端正可念。语婢:“汝出问,是谁家儿?”给使不达旨,乃云:“此是第四、五等诸郎。”曹惊恚,便命车驾,将黄门及婢二十人,持食刀自出寻讨。王亦飞辔出门,左手扳车栏,右手提麈尾,以柄打牛,狼狈奔驰,仅得先至。蔡司徒闻之,谓王曰:“朝廷欲加公九锡。”王自叙谦志,蔡曰:“不闻他物,唯闻短辕犊车,长柄麈尾耳。”王大笑。 王中令 王中令铎镇渚宫,为都统以拒黄寇,兵渐近。先是,赴镇以姬妾自随,其内未行,本以妒忌。忽报夫人离京在道。中令谓从事曰:“黄巢渐以南来,夫人又自北至。旦夕情味,何以安处?”幕僚戏曰:“不如降黄巢。”公亦大笑。 安鸿渐 安鸿渐滑稽惧内。妇翁死,哭于路。妇性素严,呼入幕中,诟之曰:“何因无泪?”安曰:“以帕拭干。”妇曰:“来日早临棺,须见泪!”安计窘,来日以宽巾纳湿纸于额上,大叩其颡而恸。其妇又呼入,诟之曰:“泪出于眼,何故额流?”安曰:“岂不闻水出高源?” 四畏堂 王钦若夫人悍妒,不畜姬侍。王于后圃作堂,名“三畏”。杨亿戏曰:“可改作‘四畏’。”王问其说。曰:“兼畏夫人。”王深以为恨,卒无嗣。 还是修斋诵经不到。 为婢取水 周益公夫人妒。有媵,公盼之,夫人縻之庭。公适过,时炎暑,以渴告,公酌以水。夫人窥于屏内曰:“好个相公,为婢取水!”公笑曰:“独不见建义井者乎?” 车武子妇 车武子妇妒。武子偶偕妇兄夜归,留宿外馆,取一绛裙挂屏上。妇出窥,疑有所私,拔刀径上床,发被,乃其兄也,惭而退。 池水清 《王氏见闻录》云:渠州人韩伸善饮博,多留连于花柳之间。其妻怒甚,时复自来驱趁同归。尝游谒东川,经年方返,复致妓与博徒同饮。妻闻之,率女仆潜匿邻舍,俟其宴合,遂持棒伺于暗处。伸不知,方攘臂浮白,唱“池水清”,声犹未绝,脑后一棒,打脱幞头,扑灭灯烛。伸即蹿于饭床之下。有坐客暗遭毒挞,复遣二青衣把髻子牵行,一步一棒决之,骂曰:“这老汉,何落魄不归也!”烛下照之,乃是同座客。蜀人传笑,遂呼韩为“池水清”。 击僧 渭溪张氏族多俱内。少宗伯午峰公之兄号一山者,尤甚。一日忤其妇,妇逼之急,匿房后树上。妇持竹竿驱下,用铁索系之柱。宗伯公见之,乃曰:“我将见嫂请释。”兄摇手低声曰:“且慢且慢!待她性过自放。”又二日,被责,潜逃邻寺。妇竟追至寺。一僧方酣卧。妇不暇详视,竟以大杖击僧。僧张目曰:“小僧无罪!”妇踉跄而归。 谢太傅夫人 刘夫人帏诸婢使作技。太傅暂见,便下帏。太傅索更一开。夫人拒之曰:“恐伤盛德!” 谢公既深好音乐,颇欲立妓妾。兄子外甥辈微达此旨,共问讯刘夫人,因方便称《关雎》《蟊斯》有不忌之德。夫人知以讽己,乃问:“谁撰此诗?”云:“是周公。”夫人曰:“周公是男子相为耳,若使周姥撰诗,当无此言!” 李福 李福妻裴氏,性极妒。一日乘裴沐浴,伪言腹痛,召一女奴。奴既往,左右告裴曰:“相公腹痛不可忍。”裴竟跣步,以药投儿溺中,进之。明旦,监军使悉来候问,李具以实告,因曰:“一事无成,已矣;所恨者,虚咽一瓯溺耳!” 妒无须人 荀氏妇庾,妒甚,不容无须人与荀语。邻有少年近荀,庾便索刀杖。少年不平,候庾前,便与斗,捽庾至地,打垂死。庾终不悔。 妒画 刘瑱妹为鄱阳王妃,性极妒。王为明帝所诛,妃追伤成疾。瑱不能止,乃令殷蒨画王与宠妃照镜状,如欲偶寝,以示妃。妃唾骂曰:“故宜早死!”病亦寻愈。 妒花 《妒女记》:武历阳女嫁阮宣武,绝忌。家有一桃树,花叶灼耀。宣叹美之。即便大怒,使婢取刀折树,摧折其花。 任瓌二姬 太宗赐任尚书瓌二艳姬。妻妒,烂其发秃尽。帝闻之怒,伪为酖,敕柳:“饮之,立死,如不妒,即不须饮。”柳氏拜敕曰:“妾与瓌俱出微贱。更相辅翼,遂至荣官。今多内嬖,诚不如死!”竟饮尽,无他。帝谓瓌:“人不畏死,不可以死恐。朕尚不能禁,卿其奈何?”二女令别宅安置。 妒妇津 临济有妒妇津。传言晋太始中刘伯玉妻段氏,字明光,性妒忌。伯玉常于妻前诵《洛神赋》,语其妻曰:“得妇如此,吾无憾矣!”段曰:“君重水神而轻我,吾死,何患不为水神?”某夜乃自沉而死。死后七日,见梦于刘。刘自是不敢复渡此水。有妇人渡此水者,皆毁妆而济,不尔,风波暴发。其丑妇虽加妆饰,神亦不妒也。 唐高宗将幸汾阳宫,道出妒女祠。并州长史李冲玄惑干俗忌,欲发数万人别开御道。微狄仁杰谏止,则天子反避妒妇矣。子犹曰:“此是李老家法,又何怪?” 人鸡相妒 河间卫千户胡泰母死十年,父再娶。弘治己酉,忽梦母曰:“我已托生为雌鸡,毛色黪黄。明日为屯军之贽,来汝家也。”及旦,泰外出,果有屯军携鸡来者。家欲烹以享军。鸡作人语曰:“毋烹我,侍泰儿还!”家人以为怪。泰还,鸡绕泰喃喃叙其家事甚悉。泰涕泣告父,畜之。既久,飞啄后妻,诟詈不已。泰出,后妻逐入炕下,扑杀之。 二洪之乐 洪迈与兄适皆畏内,虽少年贵达,家有声妓,往往不能快意。王宣子知饶州。适家居丧偶,宣子吊焉。适延客至内斋,唤酒。甫举杯,群妾坌出,酒行无算。适半酣,握王手曰:“不图今日有此乐!”后二十年,宣子谢事归越,迈来为守,时已鳏居。暇日宣子造郡斋,迈留款,亦出家姬侑席,笑谓王曰:“家兄有言:‘不图今日有此乐!’”王为绝到。 贺丧妻 解学士尝吊友人丧妻,入门曰:“恭喜!”继曰:“四德俱无,七出咸备。呜呼哀哉,大吉大利!”盖学士夫人亦悍也。 不乐富贵 《韩非子》云:卫人有夫妻祷者而祝曰:“使我无故得百束布。”其夫曰;“何少也?”对曰:“益是,子将以买妾。”上谷都尉王琰以功封,其妻大哭于家。人问之。曰:“如此富贵,必更娶妾矣!” 竞宠 郭尚父二姬竞宠。上赐金帛簪环,命宫人载酒和之。方欲歌以送酒,一姬畜怒犹盛,歌未发,遽引满置觞于席,曰:“酒尽,不须歌矣!”上闻笑之。 面首 宋文帝姊山阴公主,适何戢,谓帝曰:“陛下六宫数百,妾唯驸马一人,太不均!”帝笑为置面首三十人。面取美貌,首取美发。 唐无家法 武三思通于韦后,或升御床,与韦博戏。中宗从旁为之典筹。 贵妃中酒,微露其乳。帝扪之,曰:“软温新剥鸡头肉。”安禄山在旁曰:“滑腻初凝塞上酥。”帝笑曰:“信是胡儿只识酥!” 易内 《左传》:齐庆封好田而嗜酒,以其内实迁于卢蒲嫳氏,易内而饮。 不解两内何以相愿? 不禁内 北齐徐之才见其妻与男子私,仓惶走避,曰:“恐妨少年嬉笑。”南唐韩熙载,后房妓妾数十,房室侧建横窗,络以丝绳,为窥觇之地,且暮亦不禁其出入。时人目为“自在窗”。或窃与诸生淫。熙载过之,笑而趋曰:“不敢阻兴!”或夜奔客寝,客赋诗有“最是五更留不住,向人枕畔着衣裳”之句。 刘氏诗题 许义方妻刘氏,端洁自许。义方出经年,始归,语妻曰:“独处无聊,亦与邻里亲戚妪家往还乎?”刘曰:“自君之出,足未尝履阈。”义方咨叹不己,又问:“何以自娱?”答曰:“唯时作小诗以适情耳。”义方欣然索诗,观之,开卷第一题云《月夜招邻僧闲话》。 委蜕部第二十 子犹曰:项籍之瞳,不如左丘之眇;啬夫之口,不知咎繇之喑;鄋【满阝-氵】之长,不如晏婴之短,夷光之艳,不如无盐之陋;庆忌之足,不如娄公之跛。语曰:“豹留皮,人留名。”此言形神之异也。故窘极生巧,足或刺绣;愤极忘死,胸或发声。是皆有神行焉。借以为笑可,执以为可笑则不可。集《委蜕》第二十。 体重 安禄山三百五十斤。司马保八百斤。孟业一千斤。 肥 咸通中,以进士服用僭侈,不许乘马。时场中不下千人,皆跨“长耳”。或嘲之曰:“今年敕下尽骑驴,短辔长鞭满九衢。清瘦儿郎犹自可,就中愁杀郑昌图。”郑肥伟,故云。 顾子敦肥伟,号“顾屠”。尹京时,与从官同集慈孝寺。子敦凭几假寐,东坡大书案上曰“顾屠肉案”。同会皆大笑。乃以三十钱掷案上。子敦惊觉。东坡曰:“且片批四两来!” 山阴张倬,景泰初,为昆山学博,年未三十,以聪敏闻。典史姜某体极肥,尝戏张云:“二三十岁小先生。”张应云:“四五百斤肥典史。”同僚大笑。 赵翁肥大,夏日醉卧,孙儿辈缘其腹上,戏以李八九枚投脐中。后日李大溃烂,翁乃泣谓家人曰:“我肠烂,将死。”家人料理其脐,得核,乃知孙儿辈所纳李也。 垂腹 申王撝有肉疾,腹垂至骭。每出,则束以白练。至暑月,常苦热。玄宗诏南方取冷蛇赐之。蛇长数尺,色白,不螫人,握之如冰。王腹有数约,夏月置约中,不复知烦暑。 申王每醉,使宫妓将锦彩结成软轿,抬归寝室,号曰“醉舆”。或言此妓必魁肥者。子犹曰:“不然,正要使习惯。” 周比部岱体甚肥,腹垂至膝。每当暑月,琢水精为腹带,日三易之,犹云不堪,自为文以告上帝,祈速化。 伟妓 东坡尝饮一豪士家。出侍姬佐酒。内一善歌舞者,容虽丽而躯甚伟,尤豪所钟爱。向公乞诗,公戏题四句云:“舞袖蹁跹,影摇千尺龙蛇动,歌喉宛转,声撼半天风雨寒”。妓赧然。 姚、张绰号 魏光乘任左拾遗,题品朝士。丞相姚元之长大行急,目为“趁蛇鹳”。坐此贬。左司郎中张元一腹粗脚短,项缩眼突。吉顼目为“逆流虾蟆”。 短 汤既伐桀,让于务光。光笑曰:“以九尺之夫而让天下于我,形吾短也!”羞而沉于水,有咫尺之鱼,负之而去。 按《庄子注》云:“务光身长八寸,耳长七寸。” 《南史》云:汉光武时,颖川张仲师长一尺二寸。 短小 尚书令何尚之与太常颜延之少相好狎。二人并短小。何尝谓颜为猿,颜目何为猴。同游太子西池,颜问路人曰:“吾二人谁似猿?”路人指何为似。颜方矜喜,路人曰:“彼似猿,君乃真猴。”二人俱大笑。 赵璘仪质琐陋,成名始婚。薛能为傧相,谑以诗。略云:“巡关每傍樗蒲局,望月还登乞巧楼。第一莫教娇太过,缘人衣带上人头。”又曰:“不知元在鞍鞒里,将谓空驮席帽归。”又曰:“火炉床上平身立,便与夫人作镜台。” 貌寝陋 朱泚乱。裴佶与衣冠数人佯为奴,求出城。佶貌寝,自称曰“甘草”。门兵曰:“此数子必非人奴,如甘草,不疑也。” 袁应中,博学者,有时名,以貌寝,诸公莫敢荐。绍圣间,蔡元度引之,乃得对。袁鸢肩,上短下漏,又广颡尖额,面多黑子,望之如洒墨,声嗄而吴音。哲宗一见,连称“大陋”。袁错愕不得陈述而退。缙绅目为“奉敕陋”。 郑畋少女好罗隐诗,常欲委身。一日隐谒畋。畋命其女隐帘窥之。见其寝陋,遂终身不读江东篇什。举子或以此谑隐。答曰:“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众皆启齿。 白傅与李赞皇不协。每有所寄文章,李缄之一箧,未尝开视,曰。“见词翰则回吾心矣!”郑女终身不读江东篇什,亦是恐回心故。予谓李相、郑女乃真正怜才者。 长安仁和坊兵部侍郎许钦明宅,与中书令郝处俊乡党亲族。两家子弟类多丑陋,而盛饰车马以游里巷。京洛为之语曰:“衣裳好,仪观恶。不姓许,即姓郝。” 王元美宴弇州园,偶与画士黄鹄联席。鹄貌极陋。元美曰:“人皆谓我命带桃花煞,果然!”。人问“何也?”曰:“得与美人联席。”吴人皆举为口实,凡见貌陋者,必曰“命带桃花”。 短而伛 武德中,崔善为历尚书左丞,甚得时誉。诸曹恶其聪察,因其身短而伛,嘲之曰:“崔子曲如钩,随例得封侯。膊上全无项,胸前别有头。” 身短面长 桑维翰身短面长,每引镜自叹曰:“七尺之躯,何如一尺之面?”后登第,同榜四人,陈保极戏谓人曰:“今岁有三个半人及第。”以桑短,谓之半人。 习凿齿有蹇疾,苻坚亦谓之半人。 面狭长 梁宗如周尚书面狭长。萧詧戏之曰:“卿何为谤经?”如周曰:“身自来不谤经。”蔡大宝曰:“卿不谤余经,正应不信《法华经》耳。”盖《法华》云:“闻经随喜,面不狭长。”如周乃悟。 《荀子》载:卫灵公有臣曰公孙昌,身长七尺,面长三尺,广三寸,鼻目耳具,而名动天下。 西字脸 有川知州,面大横阔。时嘲曰:“裹上幞头西字脸。”宦者已先闻之寿皇。及得郡陛辞,寿皇忆前语,大笑,云:“卿所奏不必宣读,朕留览。”愈笑不已。川出外曰:“早来天颜甚悦,以某奏札称旨也。” 面黑 陈伯益面黑而狭,多髯。谢希孟见写真挂壁上,戏题云:“伯益之面,大无两指,髭髯不仁,侵扰乎旁而不已。于是乎伯益之面,所存无几。” 王介甫面黄黑,问医,医曰:“此垢污,非疾也。”进澡豆,令王洗之。王曰:“天生黑于予,澡豆其如予何!” 焦阁老芳,面黑而长,如驴。尝谓西涯曰:“君善相,烦一看。”李久之乃曰:“左相象马尚书,右相象卢侍郎,必至此地位。”“马”与“卢”合,乃一“驴”宇,始知其戏。 黑白不均 崔涯者,吴越狂生,嘲妓李端端诗云:“黄昏不语不知行,鼻似烟囱耳似铛,独把象牙梳插髻,昆仑山上月初生。”端得诗,忧心如病,乃拜候道旁,战栗祈哀。涯改绝句粉饰之曰:“觅得黄骝鞁绣鞍,善和坊里取端端。扬州近日浑成错,一朵能行白牡丹。”于是居豪大贾竞臻其户。或谑之曰:“李家娘子,才出墨池,便登雪岭,何期一日,黑白不均。” 涅文 狄青、王伯庸同在枢府。王每戏狄之涅文,云:“愈更鲜明!”狄云:“莫爱否?当奉赠一行。”伯庸大惭。 中古冠 文中丞白湖,头止七寸,时人称其帽为“中古冠”。《孟子》云:“中古棺七寸。” 缩头 祖广字渊度,范阳人,仕至护军长史。广行常缩头。诣桓南郡,始下车,桓曰:“天甚晴明,祖参军如从屋漏中来。” 尖头 北魏古弼头尖,太武常名之曰“笔头”,时人呼为“笔公。” 项安节 慈圣后尝梦神人语云:“太平宰相项安节”。神宗密求诸朝臣,无有此人。久之,吴仲卿为上相,瘰疖生颈间。一日立朝,项上肿如拳。后见之,告上曰;“此真‘项安节’也!” 秃 秀州李公衡,善与人款曲,无所不狎侮,少发,号“葫芦”。时有作小词谑之,云:“家门希差,养得一枚依样画。百事无能,只去篱边缠倒藤。几回水上,千捺不翻真个强。无处容他,只好炎天晒作巴。” 白发白须 进士李居仁尽摘白发。其友惊曰:“昔则皤然一公,今则公然一婆!” 有郎官老而多妾,须白,令妻妾共镊之。妾欲其少,去其白者;妻忌之,又去其黑者。未几,颐颔遂空。亦可笑。 顾太仆居忧,发须尽白。起复北上,以药黑之。人笑曰:“须发亦起复矣!” 桃源罗汝鹏,年四十,须大半白矣。偶吊一丧家,司宾惊曰:“公方强仕,何顿白乃尔!”罗曰:“这是吊丧的须髯。” 咏白发 海昌女子朱桂英尝咏白发云:“白发新添数百茎,几番拔尽又还生。不如不拔由他白,那有工夫与白争!” 貌类猴 安西牙将刘文树,口辩,善奏对,明皇每嘉之。文树髭生颔下,貌类猴。上令黄幡绰嘲之。文树切恶猿猴之号,乃密赂幡绰不言。幡绰许而进嘲曰:“可怜好个刘文树,髭须共颏颐别住。文树面孔,不似猢狲,猢狲面孔,强似文树。”上知其遗赂,大笑。 大小胡孙 刘贡父送墨与孙莘老,吏误送孙巨源。刘责吏。吏曰:“皆姓孙而同为馆职,莫能别耳。”刘曰:“何不取其髯别之?”吏曰:“又皆髯。’刘曰:“既皆髯,宜以身之大小别之。”于是馆中以莘老为“大胡孙学士”,巨源为“小胡孙学士”。 两头羝 钟会、钟毓皆多髯。兄弟盛饰,同坐车上,行至城西门,逢一女子微笑曰:“此车中央殊高。”二钟殊不觉。车后门生曰:“有女子戏公云‘中央高’。”公问:“云何?”答曰:“夫中央高者,两头低。此戏公二人为‘两头羝’也!”后二钟更不同车,畏逢此女子。 麻胡 成郎中貌陋多者。再娶之夕,岳母陋之,曰:“我女一菩萨,乃嫁麻胡!”索成催妆诗。成便书云:“一桩两好世间无,好女如何得好夫?高卷珠帘明点烛,试教菩萨看麻胡。” 青衣须出 屠赤水有青衣渐长。友曰:“须出矣!”屠笑曰:“西出阳关无故人。” 偏盲 杜钦字子夏,目偏盲。茂陵杜邺与钦同姓字,俱以材能称。京师谓钦为“盲杜子夏”以相别。钦讳之,乃为小冠,高广才二寸。由是更谓钦为“小冠杜子夏”,而邺为“大冠杜子夏”云。 桓南郡玄与殷荆州仲堪语次,因共作危语。桓曰:“矛头淅米剑头炊。”殷曰:“百岁老翁攀枯枝。”顾曰:“井上辘轳卧婴儿。”殷有参军在坐,云:“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殷曰:“咄咄逼人!”殷侍父疾,误以药手拭泪,遂眇一目。 湘东王眇一目,邵陵王纶赋诗戏之,曰:“湘东有一病,非哑复非聋。相思下只泪,望直有全功。”又尝与刘谅游江滨,叹秋望之美。谅对曰:“今日可谓‘帝子降于北渚!’”王觉其刺己,从此衔之。《离骚》:“帝子降于北渚,目渺渺而愁予。” 湘东王兵起,王伟为侯景作檄,云:“项羽重瞳,尚有乌江之败,湘东一目,宁为赤县所归?”后竟以此伏诛。 徐妃以帝眇一目,知帝将至,为半面妆。帝见之,大怒而出。 聂天年眇一目,聘至京,有欲识之者。童大章曰:“何必识其人?彼但多一耳,少一目而己。” 徐篠庵和眇一目,尝赞千眼观音云:“汝有千目,众皆了了。我有双目,一明一眇。多者忒多,少者忒少。” 乌珠如此值钱,师旷薰目以精音,又何也? 假睛 唐立武选,以高上击毬,较其能否而黜陟之。至有置铁钩于毬仗以相击。周宝尝与此选,为铁钩所摘,一目睛失。宝取睛吞之,复击毬,获头筹,遂授泾原,敕赐木睛代之。注:木睛莫知何木,置目中无所碍,视之如真睛矣。 施肩吾与赵嘏同年,不睦。旧失一目,以假珠代其睛。故施嘲之曰:“二十九个人及第,五十七只眼看花。” 聋 北齐杜台卿为尚书左丞。省中以其耳聋,戏弄之。下辞不得理者,至大骂。台卿见其口动,谓为自陈,训对每致乖越。令史不晓谕,反以为笑端。 卷耳 韦庆本两耳如卷,朝士多呼为“卷耳”。适女选为妃,长安令杜松寿见而贺之,曰:“仆固知足下女得妃。”韦曰:“何以知之?”杜乃自摸其耳而卷之曰:“《卷耳》,后妃之德也。” 三耳秀才 隋董慎为冥府追为右曹录事,仍辟常州张审通为管记。慎令作判申天府。后有天符来云:“申甚允当。”慎乃取方寸肉擘为耳,安审通额上,曰:“与君三耳,可乎?”审通复活,后数日,觉额痒,涌出一耳,尤聪。时人笑曰:“天有九头鸟,地有三耳秀才。”亦呼“鸡冠秀才”。 口吃 魏邓艾口吃,语称“艾艾。”晋文王戏之曰:“卿言艾艾,定是几艾?”对曰:“‘凤兮凤兮’,故是一凤。” 后周郑伟口吃,少时逐鹿,失之。问牧竖,牧竖亦吃。伟以牧故为效己,竟扑杀之。 吾吴俞漳永工画艺而足跛。尝过王府基,有跛妪先行,傍一童子戏效之。妪方怒詈,俞适踵至,遂大恚曰:“彼顽童作短命事耳,乃衣冠者亦复为之耶?”因极口骂辱。俞自陈再四,终不听信。事类此。 唐时进士及第放榜后,即谒宰相。其导词答语,一出榜元。时卢肇有故不赴,次及丁棱,口吃。迨引见致词,本欲言“棱等登科”。而棱乃言“棱等登、梭等登”,竟不能发其后语。翌日,友人戏之曰:“闻君善筝,可得闻乎?”棱曰:“无之。”友曰:“昨日闻‘棱等登、棱等登’,岂非筝声耶?” 黄山谷与赵挺之等同在馆修书。每日庖丁请食品。赵口吃,曰:“来日吃蒸饼。”山谷笑之。一日酒会,拟以三字离合成字为令。赵首云:“禾女委鬼魏。”一云“戊丁成皿盛”。一云“王白珀石碧”。一云“里予野土墅”。末当山谷,应声曰:“来力敕正整。”与“来日吃蒸饼”同声。众哄堂大笑。赵赧然。 华原令崔思海口吃,每与表弟杜延业递相戏弄。杜尝语崔云:“弟能遣兄作鸡鸣。但有所问,兄须即报。”傍人讶之,与杜私赌,杜将谷一把,问崔云:“此是何物?”崔云:“谷谷谷。”傍人大笑,因输延业。 刘贡父、王汾同在馆中。汾病口吃,贡父为之赞曰:“恐是昌家周,又疑非类韩。未闻雄名扬,只有艾气邓。” 有御史茂彪者,舌秃言涩,侍西班。有东班御史误入西班,彪乃面纠曰:“臣是西班御史茂彪,有东班与臣一般御史,不合走入西班。”然“彪”言为“包”,“班”言为“邦”。滑稽者因其言为一绝,曰:“阊阖门开紫气高,含笑尝得近神尧。东邦莫入西邦去,从此人人惮茂包。” 王少卿 鸿胪王少卿,善宣玉音,洪亮抑扬,殊耸观听,而所读多吃误,其貌美髯而秃顶。朝士遂为诗以嘲之曰:“传制声无敌,宣章字有讹。后边头发少,前面口须多。”有问京师新事者,或诵此诗。其人遽曰:“此必王少卿也!’’ 没牙儿 马都督老而无牙。郭定襄戏曰:“昨闻邻妇哭甚哀。”马问:“何哭?”郭曰:“其妇丧夫,抚孤哭曰:‘痛汝没爷儿。’” 损臂 兴化诜公城居三十余年,老矣,犹迎送不己。云峰悦禅师尝诫之。郡僚多爱诜,久不果。一日送大官出郊,堕马损臂,以书诉悦。悦作偈戏云:“大悲菩萨有千手,大丈夫儿谁不有?兴化和尚折一枝,犹有九百九十九。” 枝指 祝枝山右手骈拇指。或戏曰:“君之富于笔札,应以多指。”枝山应曰:“诚不以富,亦祗指以异。” 臀大 唐左司郎中封道弘臀最大。尝入内奏事,步履蹒跚。李勣后曳道弘曰:“一言语公。”道弘惊转,敛容曰:“敬闻教。”勣曰:“尊臀斟酌坐得即休,何须尔许大!” 三短 北魏李谐因瘿而举颐,因跛而缓步,因蹇而徐言。人言谐“善用三短。” 善用,三短亦致妍,不善用,三长反为累。 秃眇跛偻同聘 《谷梁传》:季孙行父秃,晋郤克眇,卫孙良夫跛,曹公子首偻,同时而聘于齐。齐使秃者御秃,使眇者御眇,使跛者御跛,使偻者御偻。萧同叔子齐侯母。从台上笑之,客怒。 三无 王广文竹月者,年迈,须齿已落,更阙一耳。其同僚戏为语曰:“竹月号三无,无齿之齿无,然而无有耳,则亦无有胡。”偶御史蒞府,各县属候见于官署中,谈及斯语,以为笑谑。及入谒,忽睹竹月状,思及前语,不觉失笑。御史疑令慢己,诘之。令因以实对。御史亦大笑。 恶疾 北齐崔氏,世有恶疾,多寡眉。李庶无须,时呼为天阍。崔谌调之曰:“教弟种须法:以锥遍刺颌作孔,插以马尾。”庶曰:“持此先施贵族,艺眉有验,然后树须。” 刘贡父晚年得恶疾,须眉堕落,鼻梁断坏。一日与苏东坡会饮,苏引古人一联戏曰:“大风起兮眉飞扬,安得猛士兮守鼻梁!” 风之始 吴给士女敏慧,后归名儒陈子朝。陈惑一妾,遂染风疾。一日亲戚来问,吴指妾曰:“此‘风之始’也。” 陈癞子 《玉堂闲话》:唐营丘有豪民陈姓,病风疾,众目之为“陈癞子”。陈极讳之。家人或误言,必遭怒笞。宾客亦不敢犯。或言所苦减退,具得丰款。有游客谒之,初谓:“君疾近日尤减。”陈欣然命酒。将撤,又问:“某疾果退否?”客曰:“此亦添减病。”曰:“何谓也?”客曰:“添者,面上添渤沤子。减者,减却鼻孔。”长揖而去。数日不怿。又每年五月,值生辰,必召僧道启斋宴,伶伦百戏俱备。斋罢,赠钱数万,一伶既去,复入,谓曰:“蒙君厚惠,偶忆短李相诗一联,深叶圣德。”陈曰:“试诵之。”时陈坐碧纱帏中,左右环侍。伶曰;“诗云:‘三十年前陈癞子,如今始得碧纱幪。’”遭大诟而去。 夫妇 五代杨光远病秃,妇又跛足。后举兵反,欲图大事。人语之曰:“世宁有癞痢天子、拐脚皇后耶?” 田元钧狭而长。其夫人,富彦国女弟也,阔而短。石曼卿戏目之为“龟鹤夫妻”。 政和、景泰二榜 政和间,状元何栗字文缜,次潘良贵,皆少年有风貌,而第三人郭孝友颇古怪。时曰:“状元真何郎,榜眼真潘郎,探花真郭郎也!”古有郭姓而秃者,故傀儡号为“郭郎”,亦曰“郭秃”。 景泰五年,状元孙贤,河南人,面黑。榜眼徐溥,宜兴人,面白。探花徐鎋,武进人,面黄。时谓“铁状元,银榜眼,金探花。” 异相 《云仙散录》:郭汾阳每迁官,则面长二寸,额有光气,久之乃复。《桯史》:嘉定间,赵南仲为淮阃,貌古怪,两眼高低,一眼观天,一眼观地。人望而畏之,不敢仰视。《异苑》:贾弼梦鬼易其头,遂能半面笑,半面啼。 妇人异相 九真女子赵妪乳长数尺。冯宝妻洗氏长二尺,暑热,则担于肩。李光弼之母,须数十根。皆异表也。 人疴 大历中,东都天津桥有乞儿,无双手,以右足夹笔,写经乞钱。欲书时,先用掷笔高尺许,以足接之,未尝失落。书字端楷,若有神助。 《戒庵漫笔》:嘉靖间有丐妇,年二十许,自云常州人,幼患风,双手拳挛在胸,不能举动;两膝曼转,著地而行;由膝之下,双脚虚擎向上,遂能以双脚指纺棉花、捻线、穿针、缝纫、饮食,凡事与手不异。曾在予家试之,果然。后四五年再来,生一儿,颇壮伟。又能以脚戏弄,左右丢掷,及以筯夹饭食喂之,甚便。 《狯园》:京师有丐妇,年四十余,全无两臂,两肩如削。每梳头鬃,右足夹栉,左足绾发。及系衣洗面,亦如之,轻便比手无异。或掷钱赠,亟伸足取贯绳上,略无碍滞。又段文晔言:景德中至岳下,见一妇人无双肩,但用两足刺绣鞋袜,织致与巧手相若。衣服颇洁。每止处,观者如堵,竞以钱投之。 钱象先曰:世有无借之人,手足俱完,且不能自食,不如此二妇人之足也,悲夫!子犹曰:“俗眼爱奇僻,虽好不如丑,但求布施多,何须手足有?重瞳困箪瓢,骀驼贵无偶。由来公道衰,千秋一漂母。假髻先入官,吾亦愿蓬首。” 嘉靖中,京师有人手足俱无。父盛以布囊,仅满二尺,俨如鱼形。挟之出,观者如堵。面巨而声雄,能就地打滚。 项下吹曲 嘉靖庚辰,赵宪伯凤自曲江携一道人归三衢,项下有窍,能吹箫;凡饮食,则以物窒之,不然,水自孔中溢出。每作口中语,则塞喉间;作喉间语,则以手掩口。先是三十年,沙随程先生尝于行在见一道人,以笛拄项下吹曲,其声清畅而不近口。不知所以然,疑即一人也。 陈锡玄曰:阿那律陀,无目而见;跋难陀龙,无耳而听;殑伽神女,非鼻闻香;骄梵钵提,异舌知味;舜若多神,无身觉触。世问诸变化相,信有不可穷诘者,于二道人何异! 绛树两歌、黄华二牍 《志奇》:绛树一声能歌二曲,二人细听,各闻一曲,一字不乱。人疑一声在鼻,竟不测其何术。当时有黄华者,双手能写二牍,或楷或草,挥毫不辍,各自有意。 无头人 崔广宗为张守珪所杀,仍不死,饥渴即画地作字,世情不替,更生一男。四五年后,忽画地云:“后日当死。”果然。 监左帑龙舒尝言:有亲戚官游西蜀,路经湘汉。晚投一店,忽见店左侧上有一人无首,骇以为鬼。主人曰:“尊官不须惊。此人也,往年因患瘰疬,势蔓衍,一旦头忽坠脱。家人以为不可救,竟不死。自此每所需,则以手画。日以粥汤灌之,故至今犹存耳。”又云:岳侯军中一兵犯法袅首,妻方怀娠。后诞一子,躯干甚伟,而首极细,仅如拳,眉目皆如刻画。则知胞胎所系,父母相为应。 绍兴二十五年,忠翊郎刁端礼随邵运使往江西,经严州淳安道上。晚泊旅邸,日未暮,乃纵步村径二三里,入一村舍少憩。其家夫妇舂谷。问其姓氏,曰“姓潘”。妇瀹茗以进。闻傍舍啧啧有声,试窥之,乃一无头人织草履,运手快疾。刁大惊愕。潘生曰:“此吾父翁也。宣和庚子岁,遭方贼之乱,斩首而死,手足犹能动,肌体皆温。不忍殓殡,用药傅断处。其后疮愈,别生一窍,欲饮食则啾啾然。徐灌以粥汤,故赖以活。今三十六年,翁已七十矣!”刁亟反僦邸,神志不宁者累日。后每思之,毛发辄惊。 半头 段安节于天复中避乱出京,至商山中逆旅,见一老妇人。无一半头,坐床心缉麻,运手甚熟。其儿妇言:“巢寇入京,为贼所伤,自鼻一半已上并随刃去。有人以药封裹之,手足微动,眷属以米饮灌口中,久而无恙,今已二十余年矣。” 头断复连 正德时,济下一秀才遭流贼乱,奔避不及被贼砍,觉头落胸间而喉不断,亟以手捧头置之项上,热血凝结,痛极遂死。久之稍苏,卧野田间。寇退,家人求尸舁归。旬日不死,颇能咽汤粥。百日痂脱,视其颈瘢痕如絙入腮下。 勇士庙 汉朱遵仕郡功曹。公孙述僭号,遵拥郡人不伏。述攻之,乃以兵拒述,埋车绊马而战死。光武追赠辅汉将军。吴汉表为置祠。一曰:遵失首,退至此地,绊马讫,以手摸头,始知失首。于是士人感而义之,乃为置祠,号为“健儿庙”。后改“勇士庙”。见《新汉县图记》。 无头亦佳 贾雍出界讨贼,为贼斫去头,复上马还营。营中将士争来看。雍从胸中语曰:“诸君视有头佳、无头佳乎?”吏泣曰:“有头佳。”雍曰:“不然,无头亦佳!”言毕而绝。 人妖 宋卿家九代祖,如小儿,在鸡窠中,不饮不食,不知年岁。子孙朔望罗拜,垂头下视。太原王仁裕远祖母约二百余岁,形才三四尺,饮啖甚少,往来无迹。唯床头有柳箱,戒子弟勿启。一日无赖孙醉启之,唯一铁篦。自此竟不回。 池州村祖翁媪二人,各长三尺,绵衾拥体,坐佛龛中。两眼能动,蘸酒口中,亦能舐之。皮皆粘骨,不知年岁。 夏县尉胡顼尝至金城县界,止于人家。方具食,见一老母长二尺,来窃食。新妇搏其耳,曳入户。云是七代祖姑,寿三百余矣。苦其窃,常絷槛中,兹偶逸耳。 唐三原县董桥店有孟媪,年百余岁而卒。店人皆呼为“张大夫店”。媪自言:“二十六嫁张詧,詧为郭汾阳所任。詧之貌酷类某,詧卒,吾遂为丈夫衣冠,投名为詧弟,得继事汾阳。寡居十五年。自汾阳薨,吾已年七十二,军中累奏兼御史大夫。忽思茕独,遂嫁此店潘老为夫。迩来复诞二子,曰滔、曰渠。滔五十有五,渠五十有二云。见《乾【月巽】子》。 谲智部第二十一 子犹曰:人心之智,犹日月之光。粪壤也,而光及焉,曲穴也,而光入焉。智不废谲,而有善有不善,亦宜耳。小人以之机械,君子以之神明。总是心灵,唯人所设,不得谓智偏属君子,而谲偏归小人也。集《谲智》第二十一。 魏武 魏祖少游荡,叔父数言于其父嵩。祖患之,伪败面口偏。叔父见,云“中风”。又告嵩,惊呼曰:“叔父言汝中风,已差乎?”对曰,“初不中风,但失爱于叔父,故见罔耳。”自是叔父所告,嵩皆不信。 魏武常言人欲危己,己辄心动。因语所亲小人曰:“汝怀刃密来我侧。我必说心动,执汝行刑。汝但勿言某使,无他,当厚相报。”此人信之,被执不惧,遂斩之。 啖野葛,及梦中杀人,皆诈也。独此举,三岁小儿恐亦难欺。老瞒所亲,夫岂木偶?必是此老有心,预择一极愚蠢者,谬加亲爱,而借之以实其诈耳。智囊之首、黠贼之魁乎! 体认天理 《西堂纪闻》:湛甘泉若水,每教人随处体认天理。居乡时,凡山川佳胜、田庄膏腴者,假以建书院、置学田为名,必得之为自殖计,皆资势于当路之门生。乡人常曰:“此甘泉随处体认天理也!” 不是随处体认天理,还是随处体认“地理"。 《朝野佥载》两孝子事 东海孝子郭纯丧母,每哭,则群乌大集。使检有实,旌表门闾。后讯,乃是每哭即撒饼于地,群乌争来食之。其后数如此,乌闻哭声,莫不竞凑,非有灵也。 田单妙计,可惜小用。然撒饼亦资冥福,称孝可矣。 河东孝子王燧家猫犬互乳其子,州县上言,遂蒙旌表。乃是猫犬同时产子,取猫儿置犬窠中,取犬子置猫窠内,饮惯其乳,遂以为常耳。 即使非伪,与孝何干? 崔、张豪侠 进士崔涯、张祜下第后,游江淮,嗜酒狂吟,以侠相许。崔尝有诗云:“太行岭上三尺雪,壮士怀中三尺铁。一朝若遇有心人,出门便与妻儿别。”由是侠名播于人口。一夕,有非常人,装饰甚武,腰剑,手囊贮一物,流血于外,入门曰:“此张侠士居耶?”曰:“然。”张揖客甚谨。既坐,客曰:“有一仇人,十年莫得,今夜获之,喜不可已。”指囊曰:“此其首也!”问“有酒否?”张命酒,客饮嚼甚壮,曰:“闻公义气,薄有所请,可乎?”张唯唯。客曰:“此去三数里,有一义士,余所深德。君可假十万缗,立欲酬之。若济,则平生恩仇毕矣。此后赴汤蹈火,亦无所惮。”张且不吝,深喜其说,乃筹其缣素中品之物,罄以畀之。客曰:“快哉!死无恨!”乃留囊首而去,期以却回。及期不至,五鼓绝声,东曦既驾,杳无踪迹。张虑囊首彰露,客既不来,将遣家人埋之,开囊,乃豕首也。方悟见欺,迩后豪侠之气顿丧。 按张祜字承吉,苦吟时,妻孥唤之不应。以责祜,祜曰:“吾方口吻生花,岂惜汝辈?”后知南海罢,但载罗浮石归,不治产。虽一事见欺,不愧豪士矣。 干红猫 《夷坚支》:临安北门外西巷,有卖熟肉翁孙三者,每出必戒其妻曰:“照管猫儿,都城并无此种,莫使外人闻见,或被窃,绝我命矣!我老无子,此当我子无异也!”日日申言不己。邻里数闻其语,心窃异之,觅一见不得。一日忽拽索出,到门,妻急抱回。见者皆骇,猫干红深色,尾足毛须尽然,无不叹羡。孙三归,痛箠厥妻。已而浸浸达于内侍之耳,即遣人啖以厚值。孙峻拒。内侍求之甚力,反复数四,竟以钱三百千取去。孙涕泪,复箠其妻,竟日嗟怅。内侍得猫喜极,欲调驯,然后进御。已而色泽渐淡,才及半月,全成白猫。走访孙氏,既徙居矣。盖用染马缨绋之法,积日为伪,前之告戒箠怒,悉奸计也。 贷金 《耳谭》:嘉靖间,一士人候选京邸。有官矣,然久客橐空,欲贷千金,为所故游客谈。数日,报命曰:“某中贵允尔五百。”士人犹恨少。客曰:“凡贷者,例以厚贽先。内相家性,苟得其欢,何不可?”士人拮据凑贷器币,约值百金。为期入谒。及门,堂轩丽巨,苍头庐儿,皆曳绮缟,两壁米袋充栋,皆有“御用”字。久之,主人出。主人横肥,以两童子头抵背而行。享礼微笑,许贷八百。庐儿曰:“已晚,须明日。”主人曰:“可。”士人既出,喜不自任。客复属耳:“当早至,我俟于此。”明日至,寥然空宅,堂下两堆煤土,皆袋所倾。问主宅者,曰:“昨有内相赁宅半日,知是谁何?”客亦失迹,方知中诈。 一钱诓百金 《湖海奇闻》:胠箧唯京师为最黠。有盗能以一钱诓百金者,作贵游衣冠,先诣马市,呼卖胡床者,与一钱,戒曰:“吾即乘马,尔以胡床侍。”其人许诺。乃谓马主:“吾欲市骏马,试可乃已。”马主谨奉羁靮。其人设胡床而上,盗上马疾驰而去。马主追之。盗径扣官店,维马于门,云:“吾某太监家人,欲段匹若干,以马为质,用则奉价。”店睹其良马,不之疑,如数畀之。负而去。俄而马主迹至店,与之争马,成讼。有司不能决,为平分其马价云。 乘驴妇 《耳谭》:有三妇人雇驴骑行,一男子随之。忽少妇欲下驴择便地,呼二妇曰:“缓行俟我!”方其下驴,男子佐之,少妇即与调谑若相悦者。已乘驴,曰:“我心痛,不能急行。”男子既不欲强少妇,追二妇又不可得,乃憩道旁,而不知少妇反走久矣。是日三驴皆失。 京都道人 北宋时,有道人至京都,称得丹砂之妙,颜如弱冠,自言三百余岁。贵贱咸争慕之,输货求丹、横经请益者,门如市肆。时有朝士数人造其第,饮啜方酣,阍者报曰:“郎君从庄上来,欲参觐。”道士作色叱之。坐客或曰:“贤郎远来,何妨一见?”道士颦蹙移时,乃曰:“但令入来。”俄见一老叟,须发如银,昏耄伛偻,趋前而拜。拜讫,叱入中门,徐谓坐客曰:“小儿愚騃,不肯服食丹砂,以至此,都未及百岁,枯槁如斯。常日斥至村墅间耳。”坐客愈更神之。后有人私诘道者亲知,乃云:“伛偻者,即其父也。” 丹客 客有以丹术行骗局者,假造银器,盛舆从,复典妓为妾,日饮于西湖。鹢首所罗列器皿,望之皆朱提白镪。一富翁见而心艳之,前揖间曰:“公何术而富若此?”客曰:“丹成,特一长物耳!”富翁遂延客并其妾。至家,出二千金为母,使炼之。客入铅药,炼十余日,密约一长髯突至绐曰:“家罹内艰,盍急往!”客大哭,谓主人曰:“事出无奈何,烦主君同余婢守炉,余不日来耳。”客实窃丹去,又嘱妓私与主媾。而不悟也,遂堕计中,与妓绸缪数宵而客至。启炉视之,佯惊曰:“败矣!汝侵余妾,丹已坏矣!”主君无以应,复出厚镪酬客。客作怏怏状去。主君犹以得遣为幸。 嘉靖中,松江一监生,博学有口,而酷信丹术。有丹士先以小试取信,乃大出其金,而尽窃之。生惭愤甚,欲广游以冀一遇。忽一日,值于吴之阊门。丹士不俟启齿,即邀饮肆中,殷勤谢过。既而谋曰:“吾侪得金,随手费去。今东山一大姓,业有成约,侯吾师来举事。君肯权作吾师,取偿于彼,易易耳!”生急于得金,许之。乃令剪发为头陀,事以师礼。大姓接其谈锋,深相钦服,日与款接,而以丹事委其徒辈,且谓师在,无虑也。一旦复窃金去,执其师,欲讼之官。生号泣自明,仅而得释。及归,亲知见其发种种,皆讪笑焉。 以金易色,尚未全输,但缠头过费耳。若送却头发,博“师父”一声,尤无谓也。 《耳谈》二谲僧 有僧异貌,能绝粒,瓢衲之外,丝粟俱无,坐徽商木筏上,旬日不食,不饥。商试之,放其筏中流,又旬日,亦如此。乃相率礼拜,称为“活佛”,竞相供养。曰:“无用供养。我某山寺头陀,以大殿毁,欲从檀越乞布施,作无量功德。”因出疏,令各占甲乙毕,仍期某月日入寺相见。及期,众往询,寺绝无此僧,殿即毁,亦无乞施者。方与僧骇之,忽见伽蓝貌酷似僧,怀中有簿,即前疏。众诧神异,喜施千金,恐泄语有损功德,戒勿相传。后乃知始塑像时,因僧异貌,遂肖之,作此伎俩。而不食,乃以干牛肉脔大数珠数十颗,暗啖之。皆奸僧所为。 閿乡一村僧,见田家牛肥硕,日伺牛在野,置盐己首,俾牛餂之,久遂娴习。僧一夕至田家,泣告曰:“君牛乃吾父后身。父以梦告我,我欲赎归。”主驱牛出。牛见僧,即餂僧首。主遂以牛与僧。僧归杀牛,丸其肉,置空杖中,又以坐关不食欺人焉。后有孟知县者,询僧便溺,始穷其诈。 吞舍利 《广记》:唐洛中顷年有僧持数粒所谓“舍利”者,贮于琉璃器中,昼夜香火檀越之礼,日无虚焉。有贫士子无赖,因诣僧,请观舍利。僧出瓶授与。遽取吞之。僧惶骇无措,复虑外闻之。士子曰:“与我钱,当服药出之耳。”赠二百缗,乃服巴豆泻下。僧欢然濯而收之。 易术 凡幻戏之术,多系伪妄。金陵人有卖药者,车载大士像。问病,将药从大士手中过,有留于手不下者,则许人服之,日获千钱。有少年子从旁观,欲得其术,俟人散后,邀饮酒家。不付酒钱,饮毕竟出,酒家如不见也。如是三。卖药人叩其法,曰:“此小术耳,君许相易,幸甚。”卖药曰:“我无他。大士手是磁石,药有铁屑,则粘矣。”少年曰:“我更无他。不过先以钱付酒家,约客到绝不相问耳。”彼此大笑而罢。 巫 夏山为巫,自谓灵异。范汝舆戏曰:“明日吾握糖饵,令汝商之。言而中,人益信汝。”巫唯唯。及明降神,观者如堵。范握狗矢问之。巫曰:“此糖饵耳。”范佯拜曰:“真神明也!”即令食之。巫恐事泄,忍秽立尽。 女巫 京师闾阎多信女巫。有武人陈五者,厌其家崇信之笃,莫能治。一日含青李于腮,绐家人疮肿痛甚,不食而卧者竟日。其妻忧甚,召女巫治之。巫降,谓五所患是名疔疮,以其素不敬神,神不与救。家人罗拜恳祈,然后许之。五佯作呻吟甚急,语家人云:“必得神师入视救我可也。”巫入按视。五乃从容吐青李视之,捽巫批其颊,而叱之门外。自此家人无信崇者。 以舍利取人,即有借舍利以取之者。以幻术愚人,即有托幻术以愚之者。以神道困人,即有诡神道以困之者。“无奸不破,无伪不穷”,信哉! 黄铁脚 黄铁脚,穿窬之雄也。邻有酒肆,黄往贳,肆吝与。黄戏曰:“必窃若壶,他肆易饮。”是夕肆主挈壶置卧榻前几上,鐍户甚固,遂安寝。比晓失壶,视鐍如故,亟从他肆物色,壶果在。问所得,曰:“黄某。”主诣黄问故,黄用一小竿窍其中,俾通气,以猪溺囊系竿端,从窗引竿,纳囊于壶,乃嘘气胀囊,举而升之,故得壶也。 窃磐 乡一老媪向诵经,有古铜磬。一贼以石块作包,负之至媪门外,人问何物。曰:“铜磬,将鬻耳。”入门见无人,弃石于地,负磬反向门内曰:“欲买磬乎?”曰: “家自有。”贼包磬复负而出,内外皆不觉。 伪跛、伪躄 阊门有匠凿金于肆。忽一士人巾服甚伟,跛曳而来,自语曰:“暴令以小过毒挞我,我必报之!”因袖出一大膏药,薰于炉次,若将以治疮者。俟其熔化,急糊匠面孔。匠畏热,援以手。其人已持金奔去。又一家,门集米袋,忽有躄者垂腹甚大,盘旋其足而来,坐米袋上。众所共观,不知何由。匿米一袋于胯下,复盘旋而去。后失米,始知之。盖其腹衬塞而成,而躄亦伪也。 何大复《躄盗篇》 有躄盗者,一足躄,善穿窬。尝夜从二盗入巨姓家,登屋翻瓦,使二盗以绳下之。搜资入之柜,命二盗系上。已复下其柜,入资上之,如是者三矣。躄盗自度曰:“柜上,彼无置我去乎?”遂自入坐柜中。二盗系上之,果私语曰:“资重矣!彼出必多取,不如弃去!”遂持柜行大野中。一人曰“盗称善偷,乃为我二人卖!”一人曰;“此时将见主人翁矣!’相与大笑欢喜,不知躄盗乃在柜中。顷二盗倦坐道上,躄盗度将曙,又闻远舍有人语笑,从柜出大声曰;“盗劫我!”二盗惶讶遁去。躄盗顾乃得金资归。 智妇 《耳谭》:某家娶妇之夕,有贼来穴壁,已入,会其地有大木,贼触木倒,破头死。烛之,乃所识邻人,仓惶间恐反饵祸。新妇曰:“无妨。”令空一箱,纳贼尸于内,舁至贼家门首,剥啄数下,贼妇开门见箱,谓是夫所盗,即举至内。数日,夫不返,发视,乃是夫尸,莫知谁杀,亦不敢言,以瘗之。 诘盗智 胡汲仲在宁海日,偶出行,有群妪聚庵诵经。一妪以失衣来诉。汲仲命以牟麦置群妪掌中,令合掌绕佛诵经如故。汲仲闭目端坐,且曰:“吾令神督之。若是盗衣者,行数周,麦当芽。”中一妪屡开视其掌,遂命缚之,果盗衣者。 以其惑佛,因而惑之。 刘宰之令泰兴也,富室亡金钗,唯二仆妇在。置之有司,咸以为冤。命各持一芦,曰:“非盗钗者,当自若。果盗,则长于今二寸。”明旦视之,一自若,一去其芦二寸矣。讯之,具伏。 陈述古知蒲城县,有失物莫知为盗,乃绐曰:“其庙有钟能辨盗,为盗者,摸之则有声。”阴使人以墨涂而帷焉。令囚入帷摸之,唯一囚无墨,执之果盗。 海刚峰 有御史怒某县令。县令密使嬖儿侍御史,御史昵之,遂窃其符逾墙走。明晨起视篆,篆箧已空,心疑县令所为,而不敢发,而称疾不视事。海忠肃时为教谕,往候御史。御史闻海有吏才,密诉之。海教御史夜半于厨中发火。火光烛天,郡属赴救。御史持篆箧授县尹,他官各有所护。及火灭,县令上篆箧,则符在矣。 黠竖子 西邻母有好李,苦窥园者,设井墙下,置粪秽其中。黠竖子呼类窃李,登垣,陷井间,秽及其衣领,犹仰首于其曹:“来来!此有佳李!”其一人复坠。方发口,黠竖子遽掩其两唇,呼“来来”不已。俄一人又坠。二子相与诟病。黠竖子曰:“假令二子者有一人不坠井中,其笑我终无已时。” 小人拖人下浑水,使开口不得,皆用此术。 日者 赵王李德诚镇江西。有日者,自称“世人贵贱,一见辄分”。王使女妓数人,与其妻滕国君同妆梳服饰,偕立庭中,请辨良贱。客俯躬而进曰:“国君头上有黄云。”群妓不觉皆仰首。日者曰:“此是国君也!”王悦而遣之。 孙兴公嫁女 王文度坦之弟阿智虔之恶乃不翅,年长失婚。孙兴公绰有女,亦僻错无嫁娶理,因诣文度,求见阿智。既见,便扬言:“此定可,殊不如人所传,哪得至今未有婚处!我有一女,乃不恶,欲令阿智娶之。”文度忻然以启蓝田述。蓝田惊异。既成婚,女之顽嚚乃过于婿,方知兴公之诈。 阿智得妇,孙女得夫,大方便,大功德,何言诈乎? 匿年 凌景阳与京师豪族孙氏成姻,嫌年齿,自匿五岁。既交礼,乃知其妻匿十岁。王素作谏官,景阳方馆职,坐娶富民女论罢。上知景阳匿年以欺女氏,素因奏孙氏所匿,上大笑。 节日门状 刘贡父为馆职。节日,同舍遣人以书筒盛门状遍散人家。刘知之,乃呼所遣人坐于别室,犒以酒肴,因取书筒视之,凡与己一面之旧者,尽易以己门状。其人既饮食,再三致谢,遍走巷陌,实为刘投刺,而主人之刺遂已。 智胜力 王卞于军中置宴,一角抵夫甚魁岸,负大力。诸健卒与较,悉不敌。坐间一秀才自言能胜之,乃以左指略展,魁岸者辄倒。卞以为神,叩其故。秀才云;“此人怕酱,预得之同伴。先入厨,求得少许酱,彼见辄倒耳。” 术制继母 王阳明年十二,继母待之不慈。父官京师。公度不能免,以母信佛,乃夜潜起,列五托子于室门。母晨兴,见而心悸。他日复如之,母愈骇,然犹不悛也。公乃于郊外访射鸟者,得一异形鸟,生置母衾内。母整衾,见怪鸟飞去,大惧,召巫媪问之。公怀金赂媪,诈言“王状元前室责母虐其遗婴,今诉于天,遣阴兵收汝魂魄。衾中之鸟是也。”后母大恸,叩头谢不敢,公亦泣拜良久。巫故作恨恨,乃蹶然苏。自是母性骤变。 制妒妇 《艺文类聚》:京邑士人妇大妒,尝以长绳系夫脚,唤便牵绳。士密与巫妪谋,因妇眠,士以绳系羊,缘墙走避。妇觉,牵绳而羊至,大惊,召问巫。巫曰:“先人怪娘积恶,故郎君变羊。能悔,可祈请。”妇因抱羊痛哭悔誓。巫乃令七日斋,举家大小悉诣神前祷祝。士徐徐还,妇见泣曰:“多日作羊,不辛苦耶?”士曰:“犹忆啖草不美,时作腹痛。”妇愈悲哀。后略复妒,士即伏地作羊鸣。妇惊起,永谢不敢。 制使酒 朱业为宣州刺史,好酒凌人,性复威厉,饮后恣意斩决,无复谏者。唯其妻钟氏能制之,褰帏一呼,慑慄而止。张易领通倅之职,至府数日,业为易启宴。酒未三爵,易乘宿酲,掷觥排席,诟嚷蜂起。业怡声屏障间,谓左右曰;“张公使酒,未可当也!”命扶易而去出。此后业无复使酒焉。 敖上舍 韩侂胄既逐赵汝愚至死,太学生敖陶孙赋诗于三元楼壁吊之。方纵笔,饮未一二行,壁已舁去矣。敖知必为韩所廉,急更衣,持酒具下楼,正逢捕者,问:“敖上舍在否?”对曰:“方酣饮。”亟亡命走闽,韩败,乃登第一。 科试郊饯 科试故事,邑侯有郊饯。酒酸甚,众哗席上。张幼于令勿喧,保为易之。因索大觥满引为寿。侯不知其异也,既饮,不觉攒眉,怒惩吏,易以醇。 金还酒债 荆公素喜俞清老。一日谓荆公曰:“吾欲为浮屠,苦无钱买祠部牒耳。”荆公欣然为具僧资,约日祝发。过期寂然,公问故。清老徐曰:“吾思僧亦不易为,祠部牒金,且送酒家还债。”公大笑。 肯出钱与买僧牒,何不肯偿酒债?清老似多说一谎。 下马常例 宋时有世赏官王氏,任浙西一监。初蒞任日,吏民献钱物几数百千,仍白曰:“下马常例。”王公见之,以为污己,便欲作状,并物申解上司。吏辈祈请再四。乃令取一柜,以物悉纳其中,对众封缄,置于厅治,戒曰,“有一小犯,即发!”由是吏民惊惧,课息俱备。比终任荣归,登舟之次,吏白厅柜。公曰:“寻常既有此例,须有文牍。”吏赍案至,俾舁柜于舟,载之而去。 不矫不贪,人己两利,是大有作用人,不止巧宦已也。 月儿高 袁凯忤太祖,诡得风疾。上每念曰:“东海走却大鳗鱼,何处寻得!”遣使拜为本郡学博。凯瞠目熟视使者,唱《月儿高》一曲。使者还奏,乃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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