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话音节的四声分布及其例外分析

[收稿日期 ] 2005 - 12 - 30 [作者简介 ] 储泰松 ,安徽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 ,博士 ,主要从事汉语语音史研究。3 本文修改稿承黄笑山学长是正多处 ,《语言文字应用》匿名审稿人也提出了极有价值的修改意见 ,统致 谢忱。 普通话音节的四声分布 及其例外分析 3 储泰松　蒋　雯 (安徽师范大学文学院 　安徽 　芜湖 　241000) 　　[摘要 ]普通话 416 个音节具有的调类各不相同 ,有的四声俱全 ,有的只有三个调 类 ,还有的只有两个、一个调类 ,从语音的历史演变规律来看 ,汉语音节的调类分布有 很多例外 ,原因也比较复杂。 [关键词 ]普通话 ;音节 ;调类 ;语音规律 [中图分类号 ]H116[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 ]100325397 (2006) 0420045208 Distributions of Si2sheng (四声) and Analysis of their Exceptions in Putonghua CHU Taisong , JIANG Wen Abstract : The tone type of 416 syllables is variable from one to four in Putonghua.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phonological historical change , the distributions of tone types have many exceptions and the reason causing the exceptions is very complicated. Key words : Putonghua syllable ; tone type ; phonological rule 《汉语拼音方案》有声母 21 个 ,韵母 37 个 (包含 ê、er ,加上 1¨ 实是 39 个) ,声调 4 个。根据 1998 年版《新华字典》,声母和韵母能搭配成 416 个音节 ,计入声调 ,普通话共有音节 1279 个。 但根据《现代汉语词典》,则有 417 个音节 ,计入声调 ,有 1298 个音节 ,多出来的是 : cào、dēi、 diǎo、lēng、lōng、lüě、lǔn、m- 、piè、qiá、ruán、rún、sóng、sùn、tǎi、zuī、zùn、cèi、fiào、nún、ruá(后 3 个音节 《新华字典》无) ,共 21 个 ,《新华字典》另有 2 个音节《现代汉语词典》不收 :ēi、niā。 《新华字典》(以下简称《字典》)所收的普通话 416 个音节中 ,有 7 个音节较为特殊 :2 个轻 声音节·lo、·me ;3 个鼻辅音音节 m、n、ng ;2 个复辅音音节 hm、hng ,均是虚词 (《字典》标为助词、 2006 年 11 月 第 4 期 语言文字应用 Applied Linguistics Nov. ,2006 No. 4 叹词) ,其中·lo、·me 无相应的阴阳上去四声 ,hm、hng 无声调 ,下文分析音节的调类分布 ,除非 特别说明 ,均不计入这 4 个音节 ,则音节总数为 412 个。 普通话音节在声调的配合上不尽相同 ,有的音节四个声调俱备 ,有的只有三个声调 ,还有 的只有两个或一个声调。根据《字典》,我们把汉语普通话音节声调组配类型列成下表 : 一个声调 两个声调 三个声调 四声齐全 音节数 412 百分比 38 61 137 236 912 % 1418 % 3313 % 5713 % 1764217 % 　　可见 ,音节配合的声调类型越少 ,音节数也就越少 ,反之亦然。普通话 416 个音节 ,计入声 调共构成 1279 个音节 ,其四声分布并不均衡 ,其中鼻辅音音节 m 有阳平、去声两个声调 ,n、ng 均有阴平、上声、去声三个声调 ,除去复辅音音节 hm、hng、轻声音节·lo、·me ,其余 1275 个音节 的四声分布见下表 : 阴平 阳平 上声 去声 音节数 336 262 322 355 百分比 2614 % 2015 % 2513 % 2718 % 　　去声音节最多 ,阳平音节最少 ,这与古今语音变化规律大致相合 :相对于《广韵》来说 ,普通 话去声的来源途径最广 ,因而音节数最多 ;而阳平的来源较单纯 ,且古代的平声到现代分成阴 平、阳平 ,故而音节数较少。但总体来说 ,普通话音节的四声分布比较均匀 ,都在 20 %～30 % 之间 ;从平仄来说 ,音节数的比是 598 :677 (4619 % :5311 %) ,也基本平衡。 下面根据音节所具备的调类多寡 ,对普通话音节的调类分布及其例外来源作简要分析 (音 节及音节数均据 1998 年版《字典》统计) 。 一　只有一个调类的音节 普通话里只有一个声调的音节共有 38 个 (根据《字典》,下同) ,详细情况见下表 : 阴平 10 chua、diu、eng、hei、kei、keng、nia、sen、seng、yo 阳平 7 ei、fo、neng、nin、qiong、shei、zei 上声 7 dei、dia、fou、gei、lia、nuan、ruan 去声 14 ce、cou、den、kuo、lüe、miu、nen、nou、nüe、ri、run、se、te、zhei 　　(一)阴平 普通话只读阴平的音节共有 10 个 ,sēn“森”来自《广韵》侵韵 ,sēng“僧”来自登韵 ,kēng“坑 吭　铿”来自庚耕韵 ,这些都是规则变化①。kēi“　”来自方言② ,本读 kè;chuā“　”是拟声词 ,本 读 xū;yō“唷哟”是语气词 ;niā“　”是拟声词 ,来自方言 ;diū“丢铥”,这个注音最早见于《字汇》, 当是后起字 ,古代 d 不与 iu 相拼。《正字通》:“　 ,的攸切 ,方言 ,一去不还也。俗作丢。吕坤 《交泰韵》收‘丢’,非。‘　’无同音平上去三声 ,无转韵 ,止可以切定读。” ēng ,《广韵》乌合切 ,“皮裹角也”,《集韵》遏合切 ,另增一憎、乌含二切 ;《正字通》乌各 ·64·　　　　 语言文字应用 2006 年第 4 期 切。这是一个文言词 ,口语里早已不用。现代读音大概是来自《集韵》,1928 年版《国音常用字 汇》亦作阴平。依据《广韵》当读 è。《字典》所收普通话音节中 ,只有这个音节属于纯文言音 节 ,从体系上说 ,《字典》收ēng 是自乱其例 ,完全可以删去。 可见 ,只读阴平一个调类的 10 个音节中 ,主元音多为 e ,只有 eng、keng、sen、seng 合乎古今 语音变化 ,其他 6 个音节要么是来自方言 ,要么是后起字 ,要么是语气词、拟声词 ,而普通话的 语气词、拟声词多读阴平③。 (二)阳平 普通话只读阳平的音节共有 7 个 ,除 ei 外 ,都是来自古代的浊声母平声 ,合乎语音的变化 规律。 shéi 谁 ,又读 shuí,《国音常用字汇》标明 shéi 为口语音 ,shuí为读书音 ;《广韵》视隹切 ,依切 当读合口。 nín 您 ,普通话里这是第二人称的尊称。吕叔湘先生《近代汉语指代词》指出“您”最早见于 金人诸宫调 ,并认为现代表单数且只用于礼貌场合的“您”与金元时期出现的表复数的“您”没 有渊源关系。与现代用法相同的“您”,最早见于《老残游记》,但是字写作“　”。您 ,《中原音 韵》入侵寻部上声 ,《改并四声篇海》引《俗字背篇》尼锦切 ,折合成今音则读 nǐn ;《字汇补》女禁 切 ,“禁”有平去两读。总之 ,nín 是一个后起的读音 ,大概源于北方方言。 ei 音节 ,1998 年版《字典》只有阳平调 ,收“　”一个字 ,1979 年版《字典》则有阳平、上声、去 声三个调 ,除“　”字外 ,另收“　”平上去三声 ,此字又见于ê韵母 ,新版《字典》“　”入ê韵母。 (三)上声 普通话只读上声的音节共有 7 个 ,fou、nuan、ruan 与《广韵》有对应关系 ,于古有征 ;其他 4 个音节均是后起的。děi 得 ,本读 dé;读 dei 是助动词 ,属于音变构词 ,当源于北京口语 ;gěi 给 , 本读 jǐ,源于《广韵》居立切 ;读 gěi 当是民间俗读 ; diǎ“嗲”来自方言 ;liǎ“俩”也是源于方言 ,北 京口语里“两个”常合音成 liǎ(见《现代汉语八百词》) 。从《广韵》与普通话的对应关系来看 ,普 通话的 ia 韵母来自二等的麻韵、入声洽狎韵 ,另外还有佳韵的“佳”字 ,这些韵都不与端组相 拼 ,而在普通话里 ,d、n、l 可以与 ia 相拼 ,但都来自方言。 (四)去声 相对于阴平、阳平、上声来说 ,普通话只读去声的音节较多 ,共有 14 个 ,除 zhei 外 ,均合乎 语音变化规律。zhei“这”,系“这一”俩字的合音 ,常见于口语。 nèn 嫩 ,《广韵》奴困切 ,本当读 nùn ;dèn ,《广韵》　韵 ,都困切 ,《集韵》同 ,但见于恨韵 ,依 音变规律今读 dùn ;《字典》此字还有一个异体字“　”,不见于《汉语大字典》,《汉语大词典》收 , 所引书证为《相声传统作品选》,可能是一个民间俗字。普通话 en 韵母来自《广韵》的深摄、臻 摄痕韵、真韵、文韵 (唇音) 、魂韵 (唇音) ,来自魂韵的字除唇音声母外 ,均读 un 韵母 ,如“屯顿钝 沌”等 ,也就是说 ,普通话的 d、t、n、l 声母基本不与 en 韵母相拼。《国音常用字汇》无 den 音节。 今西南官话、江淮官话、赣方言、湘方言、北部吴语古魂韵舌音字均读开口 ,而北方读合口。嫩 , 《汉语方音字汇》云北京有开合两读 ; ,据《汉语方言大词典》官话区均读开口。总起来说 , den、nen 两个音节 ,应该是来自方言 (恁 ,《字典》即标明来自方言) 。今读开口都是因为失落合 口介音所致 :“嫩　”如此 ,上文“谁 shéi”亦如此 ;另外 ,普通话 lei、nei 音节的所有汉字绝大多数 是来自古代的合口 ,今读一律丢掉了 u 介音 ,情形与此相同。 ·74·2006 年第 4 期 储泰松 　蒋 　雯 :普通话音节的四声分布及其例外分析 　　　　 二　只有两个调类的音节 普通话里只读两个声调的音节共有 61 个 ,分布方式有阴平阳平④、阴平上声、阴平去声、 阳平去声、阳平上声、上声去声等六类 ,每类数目多寡不一 ,具体情形见下表 : 组合方式 数量 音 　　节 阴平阳平 11 cang、cen、chui、cong、de、die、ping、qun、reng、teng、zhuo 阴平上声 11 ca、jiong、ka、kuan、pie、shuang、sun、suo、zhua、zhun、zun 阴平去声 15 bin、chuo、diao、dui、en、jun、le、mie、sai、shuan、shuo、suan、xin、zeng、zhui 阳平上声 3 min、ran、rong 阳平去声 10 huai、lai、m、ne、niang、nong、nuo、rou、ruo、ze 上声去声 11 gun、ken、kuai、nai、nei、niao、nü、re、shun、zen、zui 　　(一)阴平阳平 普通话只读阴平、阳平两个调类的音节有 11 个 ,除 de、reng 外 ,其他的都合乎语音的历史 变化规律。dē　 ,拟声词 ,是个后起字 ;rēng 扔 ,《广韵》如乘切 ,“引也”;又而证切 ,“强牵引也”, 属日纽 ,依音变规律今音当读阳平、去声 ,读阴平是例外音变。《国音常用字汇》读阴平和上声 , 并以阴平为又读。 (二)阴平上声 普通话只读阴平、上声两个调类的音节有 11 个 ,除 ka、zhua 外 ,均渊源有自。ka 音节《字 典》共收 8 个字 ,多为外来词 ,有两个例外 :kā　 ,《广韵》古　、恪八、丈甲三切 ,今读与恪八切 合 ,这是文言用字 ;kǎ咯 ,《字典》举例为咯血、咯痰。按 ,此义《国音常用字汇》字作“咳”,由于 汉语从“各”得声之字现代普通话没有读 a 的 ,因此比较而言 ,“咳”字为长。总之 ,音节 ka 基本 是外来词、文言词专用音节。 zhuǎ爪 ,《广韵》侧绞切 ,依例今读 zhǎo ,今普通话分化成两个读音 ,大体而言 ,zhuǎ多见于 口语 ,可以儿化 ,可缀以词尾“子”。据此 ,从书面语而言 ,音节 zhua 只有阴平。 (三)阴平去声 普通话只读阴平、去声两个调类的音节有 15 个 ,除 le、mie 外 ,其余均合乎历史音变。汉语 的 l、m 均为次浊声母 ,今音不当读阴平 ,考《字典》lē“肋”只有一个词“肋　”(2de又2te) ,义为衣 裳肥大 ,不整洁 ,《现代汉语词典》标明是方言读音 ,此词疑是“邋遢”的变读 ,根据《汉语方言大 词典》,这两个词都是“肮脏、不整洁”的意思 ,据此 ,lē当可取消。miē有“乜咩”两个字 :“乜”, 只用于“乜斜”一词 ,又读 niè,姓。“咩”,拟声词。乜 ,《广韵》上声弥也切 ,依例读上声 ,《字汇》 弥耶切 ,已是平声。乜斜 ,又写作“乜些、乜邪、乜嬉”,从表意看 ,“乜”本当作“眯”,“乜斜”南方 多作“眯细、眯萋、眯齐、眯　、眯　”(见《汉语大词典》《汉语方言大词典》) ,均是齐韵系字 ,《广 韵》韵母为 ie ,“乜斜”大概只是一个记音形式 ,形与义并无关联。 阳平与上声、阳平与去声、上声与去声三类均合乎古今语音的变化规律。值得一提的是鼻 辅音音节 m ,“呒 m’ ”来自方言 ,“　”有平去两读 ,作叹词。 三　具备三个调类的音节 普通话里具备三个声调的音节共有 137 个 ,搭配方式有阴平阳平上声、阴平阳平去声、阴 ·84·　　　　 语言文字应用 2006 年第 4 期 平上声去声、阳平上声去声等四类 ,每类数目多寡不一 ,其中阴平上声去声一类占了 60 %。具 体情形见下表 : 组合方式 数量 音 　　节 阴阳平上声 8 cao、chun、mang、mou、pou、qiu、za、zu 阴阳平去声 23 ang、ceng、cu、cuan、hang、he、heng、hua、hun、kang、lun、men、nie、pa、pan、pei、pen、que、 su、tai、xia、xiong、xun 阴平上声 去声 82 an、ban、bang、bei、ben、bian、biao、bing、che、cui、dai、dan、dang、deng、dian、ding、dong、 dou、duan、dun、gai、gan、gang、gao、geng、gong、gou、gu、gua、guai、guan、guang、gui、jian、 jiang、jin、jing、jiong、jiu、juan、kai、kan、kao、kong、kou、ku、kua、kun、lie、ou、sa、sang、sao、 shai、shan、shang、shua、shuai、si、song、sou、ta、tie、wai、weng、wo、xiu、yue、zai、zang、zhan、 zhang、zhen、zheng、zhong、zhuai、zhuan、zhuang、zi、zong、zou、zuan 阳平上声 去声 24 er、hen、lan、leng、lian、liang、ling、long、lü、luan、mai、mei、mian、ming、mu、n、ng、ning、nu、 rao、ren、ru、rui、shui 　　(一)阴平、阳平、上声 普通话具备阴平、阳平、上声三个调的音节共有 8 个 ,基本符合语音变化规律 (cao《现代汉 语词典》有去声) ,有两个例外 :māng ,“〈方〉　牛”,指明来自方言 ;mōu 哞 ,“拟声词 ,牛叫的 声音”,根据古今语音的变化规律 ,明纽属次浊 ,今音不当读阴平。“　”读阴平源于方言 ,《国音 常用字汇》无 māng ;“哞”是拟声词 ,汉语的拟声词多数读阴平。 (二)阴平、阳平、去声 普通话具备阴平、阳平、去声三个调的音节有 23 个 ,大都符合古今语音变化规律 ,有三个 例外 :lūn 抡 ,古平声 ,依例今读阳平 ;mēn 闷 ,古去声 ,依例今读去声 ,这两个字均有合乎音变的 另读 ,且意义不同 ,大概是由于区别意义导致变读 ;niē捏 ,按照古今音变规律应读去声 ,《中原 音韵》正是归入车遮部的“入声作去声”,在《广韵》里与其同音的“涅”字今仍读去声 ;“　 nié”读 阳平 ,依规律亦当读去声 ,《正字通》正作“聂去声”;《国音常用字汇》已标为阳平 ,不过《字典》注 明来自方言。 (三)阴平、上声、去声 普通话具备阴平、上声、去声三个调的音节较多 ,达 82 个 ,其中不送气声母有 51 个 ,没有 阳平 ,主要是由于普通话阳平来自古代全浊声母 ,而古全浊声母平声到现代变成送气清声母阳 平 ,所以不送气声母比较多。本类只有一个不符合音变规律 :liē咧 ,《集韵》力蘖切 ,入声 ,依例 今当读去声 ;读阴平 ,《字典》标明来自方言。 (四)阳平、上声、去声 普通话具备阳平、上声、去声三个调的音节有 24 个 ,均合乎古今音变规律 ,其中 20 个来自 古代的次浊声母 ,hen、shui 阳平调分别来自匣纽、禅纽 ,是全浊声母 ;另有两个鼻辅音音节 n、 ng ,《字典》两类所收汉字形、义完全相同 ,均是叹词 ,当属自由变读。 四　四声齐全的音节 普通话里具备阴阳上去四个声调的音节共有 176 个 ,占所有 416 个音节的 4213 % ,不到一 ·94·2006 年第 4 期 储泰松 　蒋 　雯 :普通话音节的四声分布及其例外分析 　　　　 半 ,先列表看一下它们在声韵母上的分布。 四声齐全的音节在声母上的分布表 不送气塞音、塞擦音声母 送气塞音、塞擦音声母 b d g j z zh p t k q c ch 四声齐全音节数 8 5 4 6 3 7 10 14 3 10 5 14 总数 33 56 全部音节数 16 23 19 14 17 20 17 19 19 14 16 19 总数 109 104 擦音声母 零声母 浊音声母 f h x s sh a e o u i r l m n 四声齐全音节数 7 11 9 1 8 3 2 1 6 13 1 11 7 7 总数 36 25 26 全部音节数 9 21 14 16 19 5 6 2 9 15 14 26 20 27 总数 79 37 87 　　根据发音方法可以把普通话声母大体分成塞音、塞擦音、擦音、浊音、零声母等五类 ,塞音、 塞擦音又有送气、不送气之别 ,四声齐全音节在各类声母上的分布见上表。从表中看 ,g、k、z、 c、s 等声母四声齐全音节较少 ,而 t、q、ch、x 等声母则分布较多 ;零声母里 ,齐齿呼最多。大体 而言 ,发音部位相同的声母具备的音节数大致相近 ,如 b、p、m ;zh、ch、sh ;z、c、s ;g、k、h 等。下面 看看每类四声齐全音节数占本类音节总数的百分比 : 不送气塞音、 塞擦音声母 送气塞音、 塞擦音声母 擦音 浊音 零声母 四声齐全音节数 33 56 36 26 25 本类全部音节数 109 104 79 87 37 百分比 3013 % 5318 % 4516 % 2919 % 6716 % 占全部音节比例 7193 % 1315 % 8165 % 6125 % 6 % 　　从每类内部来看 ,四声齐全音节所占的比例零声母最高 ,送气塞音、塞擦音次之 ,擦音再次 之 ;从占普通话全部音节的比例来看 ,送气塞音、塞擦音比例最高 ,擦音次之 ,零声母最低。尤 其值得注意的是 ,浊声母按照语音演变规律今音不当有读阴平的音节 ,即没有四声齐全的音 节 ,但它却占了同类音节的 2919 % ,所有音节的 6125 % ,语音演变的例外由此可见一斑。 现代汉语普通话有 9 个主元音 : 1¨、a、i、u、ü、e、o、er ,除 er 四声不全、m、n、ng、hm、hng 是纯辅 音音节外 ,176 个四声齐全音节在 8 个主元音上的分布是⑤ : 主元音 a 1¨ i e o u ü 音节数 (176) 80 4 19 39 11 17 6 总音节数 (410) 166 7 31 124 22 46 14 百分比 4812 5711 6113 3115 50 37 4219 ·05·　　　　 语言文字应用 2006 年第 4 期 　　从表中看 ,a 类音节最多 ,e 类次之 , 1¨ 类音节最少 ;但从百分比看 ,a 类音节只有 4812 % ,i 类音节比例最高 ,以 i 为韵母的音节有 11 个 ,全部是四声齐全的音节 ; 1¨ 类音节次之 ,只有 7 个 音节 ,却有 4 个四声俱备。 本类音节虽然都是四声齐全 ,但是有些音节的某一声调往往只有一个字 ,而这个字恰又来 自方言或是外来词、拟声词 :音节 gǎ收 3 个字 :“　尕”,来自方言 ,“嘎”,同“　”; lǎ只有“喇” 字 ,见于“喇叭”“喇嘛”,它们均是外来词 ; shá啥 ,来自方言 ;qiá　 ,此字义同“掐”,疑是“卡”的 增旁俗字 ,《国音常用字汇》不收此字 ,1979 年版《字典》亦无此字 ;chuái ,来自方言 ;dáo , 《现代汉语词典》《汉语大词典》均云来自方言 ;nāo 孬 ,来自方言 ;liāo 撩 ,又读阳平 ,古来纽字不 当读阴平 ,为区别意义而产生阴平 ;liāo ,来自方言 ;miāo 喵 ,拟声词 ;nī妮 ,《现代汉语词典》 云来自方言 ,《国音常用字汇》作阳平 ; shóu 熟 ,见于口语 ; lāng 啷 ,用于“当啷”,拟声词 ; kuǎng 夼、gén 哏、gěn 艮、tǔn 氽、béng 甭 ,均来自方言。 以上 18 个音节都不是普通话本有的音节 ,如果除去这些音节 ,则普通话又多了 16 个四声 不全的音节。 五　轻声音节 普通话除了 lo、me 两个单纯的轻声音节外 ,还有不少音节既具备一个或一个以上的调类 , 同时又有轻声读法 ,这类音节《字典》收有 31 个 (《现代汉语词典》多 6 个 ,达 37 个) ,这些音节 所收的汉字 ,根据《字典》的解释 ,多数是助词 ,还有是词尾或双音节词的末尾音节 ,还有的音节 既有助词 ,又有双音节词 ,其分布见下表 : 类别 数量 轻声音节 助词 12 a、ba、bai、lei、lie、lou、na、ne、wa、ya、yo、zhe 助词兼双音节词 9 bei、bo、da、de、la、le、li、luo、ma 双音节词 8 chen、huai、lu、po、shang、shi、te、xu 词尾 2 jie、men 　　从表中看 ,多数是开音节 ,只有 3 个带鼻音尾的音节 ;作助词时全部是开音节 ,而且单韵母 占一半以上 ,很少带韵尾的音节 (只有 4 个 :bai、lei、lou、bei) 。 普通话词尾《字典》所收两个音节共有 3 个字“价、家、们”,但“头、子”也作词尾 ,《字典》却 没收轻声音节·tou、·zi ;双音节词第二个音节读轻声 ,《字典》收了一些 ,像“钥匙 yào·shi”“衣裳 yī·shang”,但不收的更多 ,如“打量、大夫、耳朵、风筝、窗户、事情”等等 ,看不出取舍的 标准 excel标准偏差excel标准偏差函数exl标准差函数国标检验抽样标准表免费下载红头文件格式标准下载 ,“胳 臂、胳膊”的“臂、膊”均读轻声 ,《字典》“臂”入轻声音节·bei ,但·bo 却不收“膊”;《字典》收了一 些双音节词 ,标明读轻声 ,如“宽绰、骆驼、风筝、分量、扫帚、行李”,有些却不标 ,如“消息、关系、 客气”,明显不合体例。 通过上面的分析 ,我们对普通话音节的调类分布有了清晰的认识 ,可以看出 : 第一 ,普通话多数音节是四声不全的 ,四声齐全的音节只占 4217 %。 第二 ,多数音节合乎古今语音变化的规律 ,但也有不少不合规律的音变 ,尤其是与 m、n、l、r 四个浊声母相拼的音节发展出阴平调 ,占本类音节的比例高达 30 %。 第三 ,普通话音节在声韵配合上 ,每组声母内部数量基本上是平衡的 ,但具备调类的多寡 却极不相同 ,如 g、k、h 三个声母各有音节 19 个 (h 有两个鼻辅音音节 hm、hng ,所以是 21 个) , ·15·2006 年第 4 期 储泰松 　蒋 　雯 :普通话音节的四声分布及其例外分析 　　　　 但四声齐全的音节数很不一样 ,g 有 4 个 ,k 有 3 个 ,h 有 11 个 ;j、q、x 均有 14 个音节 ,但四声俱 备的音节分别是 6、10、9 个。 第四 ,多数不合规律的音节不外乎以下几个原因引起 :1)拟声词 :拟声词是纯记音词 ,写法 自由 ,造成一字多音 ,混淆了语音变化的界限 ;2) 来自方言 :字典在引用方言词时 ,往往直接采 用其方言读音 ,没有根据普通话语音规律进行改造 ,以致破坏了普通话语音的系统性 ,如 ia 与 d、n、l 相拼 ,io 只有一个零声母音节 ;3)区别意义或词性 :如 mēn、lūn、zhuǎ等。 第五 ,吸收某些例外音节进入字典 ,可能有音系内部平衡的原因 :ei 可以和 g、h 相拼 ,所以 从方言里吸收音节 kei ( ) ;ua 可以拼 zh、sh ,所以收音节 chua ( ) ;北京话有 lia ,所以又从方言 里吸收 dia、nia 两个音节。 第六 ,普通话里有两个音节 lo (咯) 、me (么、　) 只有轻声 ,而无阴阳上去四声 ,均作助词 (“么”另作词尾) ,“咯”实际上是“　”另一书写形式 ,语气词词无定形 ,读音也容易产生变异 ,这 两个字都来自《广韵》果摄合口 ,后来失落合口变成今读 ,普通话类似现象还有 nèn (嫩) 、dèn ( ) ,本来也是读合口。除此之外 ,复辅音音节 hm、hng 大概也是失落主元音 u 或 Œ形成的。 第七 ,普通话中有的音节虽然来自方言 ,但却合乎古今音变规律 ,如 chuái ,《广韵》仕怀 切 ,折合成今音正读 chuái。 第八 ,《字典》里有不少轻声音节 ,但收与不收的标准很不明朗 ,随意性较强。 [附 　注 ] ①所谓“规则变化”,主要是就《广韵》音系与现代普通话语音的对应关系而言 ,下同。 ②本文说某一音节来自方言 ,均见于《新华字典》的标注 ,下同。 ③《广韵》所收拟声词 ,平上去入四声都有 ,而《新华字典》所收拟声词 ,除了来自古代书面文献的以外 ,其余的 基本上均读阴平 ,其原因将另文讨论。 ④所谓“阴平阳平”指某一个音节可以读阴平和阳平两个调 ;同理 ,“阴平上声去声”是指某音节可以读阴平、 上声、去声三个调 ,余类推。下同。 ⑤总音节数不计 er ,再除去 m、n、ng、hm、hng 等 5 个纯辅音音节 ,实际只有 410 个 ;百分比指四声齐全音节数占 本类元音总音节数的比例 ;wen 归 u 类 ,ou、iou 归 e 类。 语言与文化 2006 年学术研讨会在银川召开 2006 年 9 月 27～29 日 ,北方民族大学语言文学研究所同商务印书馆、江苏修辞学会、北方 民族大学中文系在银川共同举办了语言与文化 2006 年学术研讨会。参加会议的有中国社会 科学院语言研究所韩敬体研究员、新疆大学文学院徐思益教授、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陈家骏博 士、南京大学李开教授、北京大学赵杰教授等。日本加藤阿幸教授、新加坡林万菁教授、台湾陈 满铭教授等向会议提交了论文。徐思益的《论语言的价值系统》、李开的《试论索绪尔学说的康 德哲学渊源》代表了这次会议的学术水平。 北方民族大学语言文学研究所所长王希杰致开幕词和闭幕词。 会议共收到论文近百篇 ,《西北第二民族学院学报》2006 年第 4 期将刊出部分论文 ,会议 论文集正在编辑中。下次会议将于 2007 年春季在南通大学举行。 (肖晔) ·25·　　　　 语言文字应用 2006 年第 4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