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电影《为奴隶的母亲》的矛盾张力美
文史教育研究2011年第13期读写算
浅谈电影《为奴隶的母亲》的矛盾张力美
杜园辉庞焱
(重庆万州区重庆三峡学院文学与新闻学院重庆404000) 【摘要】电影《为奴隶的母亲》脱胎于小说,在人物身份与情感的矛盾中制造更
激烈的冲突,给观众带来更为强烈的张力美,使
观众获得深层次的审美体验.
【关键词】《为奴隶的母亲》;矛盾;张力美
所谓张力(tension),是艾伦?退特独创的一个文论术语. 按一般的理解,就是矛盾因素对立统一而产生的艺术效果.… 《为奴隶的母亲》电影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对形象与情感 的巧妙控制,将叙事张力集中体现在春宝娘的身份与情感的矛 盾对立以及情感裂变之中,这种情感分裂使得她"母不母,妻不 妻,奴不奴,妾不妾,半是人来半是鬼".
一
,母亲身份与母爱情感的矛盾所体现的张力美
鲁迅说:"女人的天性中有母性,有女儿性,无妻性;妻性是 逼成的,只是母性和和女儿性的混合."l2当女人有了孩子,女儿 性生成母性,这时孩子成了她们的唯一,要孩子脱离母亲,对母 亲而言简直是一种虐杀,失去依托的母亲也普遍陷入对生存的 绝望或麻木中.
小说中的春宝娘"典给人家当二妈",使春宝享受不到应有 的母爱;她是秋宝的生母,却带着这个身份为奴为婢.柔石对这 位母亲寄予了深刻的同情和关怀,尽管在李太太的操控下,秋宝 只能喊春宝娘"婶婶",但秋宝还可以吸吮生母的乳汁;尽管春宝 娘回家后春宝对她已经陌生,但躺在母亲的怀抱中,孩子恋母的
天性又回来了.
影片为了强化身份与情感的矛盾张力,对阿秀产后的情节 做了大幅词整.李太太无情地让还未断奶的小秋宝离开生母, 吮吸奶妈的乳汁;阿秀完成了生殖的任务,即被变为女佣干粗 活,从楼上的闺房赶到楼下,同女佣们混住在一起.眼看亲生骨 肉在自己面前喊别人母亲,阿秀却只能忍辱偷生,当阿秀被赶回 家,她彻底失去了秋宝,本以为家里还有春宝,能给她一丝精神 的慰藉,可春宝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怯怯地问:"你是谁, 你找谁?"阿秀含着眼泪伸手想去抱春宝:"春宝,我是娘呀,娘回 来了……"春宝愕然.大概想起小伙伴的嘲讽"春宝娘,不回家, 典给人家当二妈,换回银子给爹花",春宝慌也似的向里屋逃去. 春宝的陌生,让阿秀不寒而栗,彻底跌入绝望的谷底,无力地坐 在了过堂的门槛上……
春宝娘对孩子的爱无法得到宣泄,过分压抑导致了她情感 的裂变,怀抱秋宝时思念着春宝,回到春宝身边时又放不下秋 宝,使得她始终逃不脱情感分裂带来的痛苦.
二,人妻身份与夫妻情感的矛盾所体现的张力美
对于柔石的《为奴隶的母亲》,人们更多的是批判浙东恶俗 和揭露旧制吃人的认同,而忽视了作品的人物本身作为一个人 所具有的情感.春宝娘除去本能的母爱,她也是一位妻子,可是 非人的典妻生活迫使她为人妻的情感分裂,人妻身份与夫妻情 感的矛盾呈现出强烈的艺术张力,尤其在电影中个性化处理深 化了身份与情感的矛盾,带来更强烈的震撼.
影片为了造成艺术的张力,深度刻画阿秀和秀才的内心,在 秀才和阿秀的相处中进行了不同于原着和戏剧的描绘,这既得 益于改编主体的文学积淀和文学文本的当代性,也和编剧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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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当代精神和当代思潮的烙印是分不开的.秀才对阿秀一见钟
情.相较于李太太的严肃,霸道,阿秀的温婉,清秀深深吸引了 秀才.阿秀不想接近陌生的李秀才,秀才便试探着问她叫什么 名字,当阿秀低声说出名字时,秀才满怀笑意地说"我喜欢",暗 示自己对阿秀的喜爱之情,"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这句 话将阿秀从春宝娘的身份转换到李秀才的二房.自从阿秀来 了,原本沉闷,了无生气的院中响起了秀才吟唱《关雎》的声音, 虽然这种方式
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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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了他的迂腐,但一定程度上是秀才表达自己 情感,取悦阿秀的途径.而真正打开阿秀心扉的一件事,是秀才 装醉避开太太来陪阿秀.阿秀不禁被秀才以假乱真的演技逗笑 了,这一笑惊呆了秀才:"你笑的真好看,我喜欢".可是阿秀这 时却哭了,这哭饱含了矛盾的张力.秀才对她的宠溺和关怀在 以前的丈夫那是不曾享受到过的,可自己是阿祥的妻子,在这里 只不过是个"能生孩子"的工具.这种妻不妻的身份的复杂性, 使得阿秀内心纠缠万分.一方面她被秀才的痴心打动,心甘情 愿脱下长衫服侍秀才,一方面她心里念着春宝,也深知自己是不 得不回家的.可这些丝毫不影响秀才对阿秀的喜爱.阿秀对自 己的接纳,触发了秀才内心沉寂许久的情感和快乐,他迎着风在 长堤上奔跑"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用这种方式宣泄情感. 阿秀此刻并没有怀孕,因而此时这份感情还是比较单纯的,但这 份感情也很脆弱,它很大程度上建立在秀才的个人喜好上.当 阿秀打碎白玉镯子,完成生育任务的阿秀对秀才就没有那么大 的吸引力了,他相信阿秀是念着旧家而不愿跟着他的,因而同李 太太一起将阿秀送回了旧家.影片越是一开始强烈表现秀才对 阿秀的喜爱,阿秀被抛弃就越显示出震撼人心的张力.秀才的
阿秀对自己不够 喜欢带有强烈的占有欲,一旦目的达成,他认为
忠诚,他完全可以挥之则去.回家的阿秀,留给她的也是阿祥漠 然的背影,她为丈夫出卖身体,为秀才生儿育女,最后还是落得 形单影只的悲惨下场,没有人真心的爱过她,这对阿秀双重妻子 的身份是莫大的讽刺.
春宝娘无论是作为一个母亲,还是作为一个妻子,她的身份 与情感是矛盾的,既被剥夺了情感应有的权利,还被捆绑在莫名 的身份枷锁上.这种情感的裂变引起了观众内心的悲悯和同 情,但春宝娘自身的退缩,顺从所折射的麻木,胆怯又是为读者, 观众所不容的,其自身被封建礼教所浸染而成的愚昧麻木的性 格也需为自身的人生悲剧担负责任."哀其不幸"与"怒其不 争"的双重情感的矛盾与冲突进一步加深,强化了作品的张力, 既保持了人物形象和读者,观众一定的审美距离,同时也传递给 读者,观众深层次的审美体验.
参考文献
[1]朱斌.张力蕴藉的全知叙述[J].作家作品.2007 [2]钱理群,叶彤.鲁迅学术文化随笔[M].中国青年出版 社.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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