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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作家李振荣小说小说红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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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作家李振荣小说小说红腰带著名作家李振荣小说小说红腰带 此篇发表在《延安文学》上 红腰带 李振荣 金芳满怀悲愤地去了。 金芳就是用她一向引以自豪,为荣,为慰的红腰带,结束了她那美丽,天真, 浪漫, 而又坚强的人生。 金芳是满怀一生的企盼无望后,悲愤地,一无反顾地离开了人间„„ “这是怎的了?„„” “金芳是半月湖一带的好女人哪„„” “„„” 一时,附近十里八村的人们都议论纷纷,惊讶而至。 宝珠奶奶踮踮地来了,表哥来了,省城的那女人银芳闻讯,也风尘仆仆而来。 但刘山没来,他应该来。 “他这个没良心的,狼心狗肺的„„...

著名作家李振荣小说小说红腰带
著名作家李振荣小说小说红腰带 此篇发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在《延安文学》上 红腰带 李振荣 金芳满怀悲愤地去了。 金芳就是用她一向引以自豪,为荣,为慰的红腰带,结束了她那美丽,天真, 浪漫, 而又坚强的人生。 金芳是满怀一生的企盼无望后,悲愤地,一无反顾地离开了人间„„ “这是怎的了?„„” “金芳是半月湖一带的好女人哪„„” “„„” 一时,附近十里八村的人们都议论纷纷,惊讶而至。 宝珠奶奶踮踮地来了,表哥来了,省城的那女人银芳闻讯,也风尘仆仆而来。 但刘山没来,他应该来。 “他这个没良心的,狼心狗肺的„„”宝珠奶奶跺着小脚大骂着。 “„„”人们也都低低地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 江南水乡的乡间小道上,鼓乐齐鸣宣天,喇叭悠扬悦耳。一行人抬着大红花轿, 正缓 缓悠悠,颤颤微微,从半月湖旁穿过,向月亮村而来。 轿内坐着的水乡美女金芳,心儿憋不住地慌慌地跳着;婆家怎样状况? 男人怎的模样, 怎的脾气,秉性„„会不会把自己心疼„„她心跳得更急,更快,脸儿更加发烧„„ 宝珠奶奶正站在村口热闹的人群前,比比划划地,指点着刘婆婆来接亲。 宝珠奶奶嘴已裂成佛一般。因为这门亲事是她一手张罗的,她即是媒人, 又当礼宾 主持。宝珠奶奶和金芳娘从小一块长大,拾柴,割草,挖野菜。一块吃睡,好成一个人似的。 金芳娘年轻时美丽漂亮,生了个金芳更是月亮般的水灵活脱。宝珠奶奶无事常踮着小脚回娘 家看看;金芳从”哇哇”啼哭的镪褓里,到一天天地长大,从小姑娘,出落变化成仙女般的 大姑娘,宝珠奶奶是眼见着长大的„„ 终于有一天,宝珠奶奶与金芳娘在屋里低低估咕了;”刘家祖上留下了八亩药田„„只 有一个宝贝儿子,人也标致,懂事,金芳这辈子吃穿不愁„„” 小金芳听着心里慌慌的,耳根热热的,一时茫然,慌慌然„„ 宝珠奶奶是月亮湖方圆一带的楷模,是人们心中的丰碑,她的话分量极重。 宝珠奶奶当年是抱着一只大花公鸡出嫁的, 她守着空屋坚强地度过自己宝贵的一生。 受到人们的崇高的敬仰和爱戴。宝珠奶奶门庭高筑, 临近的人们捐资给她修筑牌坊,上面 雕着;”贞节留芳,楷模永传”。宝珠奶奶的名声也越传越远。天长日久,她的名声也逐渐形 成一种无型的权威和势力。此地人们操办红白喜事,那当然是请宝珠奶奶来主持„„ 宝珠奶奶永远没有忧愁,没有痛苦,永远慈眉善目,整日一副憨笑的模样, 频频地出 现在附近乡里八村的各种场合的仪式上。去有车接,回有车送。 家中各式礼品不断,过着 富足而又无虑的生活„„ 新娘的大花轿终于在”吹吹打打”的礼乐和鞭炮声中进了村子。 宝珠奶奶牵着蒙着红 盖头的金芳新娘下轿,坐定。婚 礼仪 关于商务司机的礼仪须知经典商务礼仪礼仪中的美术巫鸿教师职业形象与礼仪文明礼仪主题班会 式开始了。 一时,礼炮齐响,奏乐鸣起,新郎新娘三拜后,宝珠奶奶大呵唱;”系红腰带„„” 金芳一惊。蒙在盖头里的脑子一片恍惚,惊惧,迷茫,不知所措。 不知谁在她耳旁低低地说了声;”站起来。”她仍不知所措,浑身颤抖得如筛糠一般。 不知是自己意识到了呢,还是由旁人帮扶,金芳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 她觉得有双手 在她的腰间摸索着,那双手在慢慢地解她的腰带。她知道是婆婆, 这种仪式只有婆婆来做, 也必须是婆婆才有资格来做。她羞怯的更加厉害,发抖。她担心,她恐惧, 她害怕,万一 婆婆失了手, 她的裤子脱落,哎,要是那样,可怎么好„„那将会是人们生活中永远的笑 谈, 自己将会无地自容,无颜见人哪„„ 婆婆那双颤抖的手在她腰间摸索了好半天,才将她的旧腰带解去,郑重地给她系上了那 套蒙着神圣庄严色彩,而又光彩四溢的红腰带。将她紧紧地系住,系住„„ 瞬时,远处”噼啪,噼啪”地鞭炮声又起„„ “敌人来了。”人们喊叫着,慌乱地四处跑去„„ “全体集合„„”哨声,号声,喊叫声,纷乱,急促地交织在一起。军人们紧张而有秩 序。百姓们则慌乱成一团„„。 金芳慌乱中被婆婆,宝珠奶奶,及众人拽着,拥逐着,随着慌乱的人群一阵乱跑。 一 会儿,人们向东跑了一阵子,须臾,人们又调头往回乱跑了起来。终于,跑不动了,她和婆 婆,宝珠奶奶在月亮湖的芦苇塘里侵泡了一夜后,待天明人静,才擦洗着身上的,脸上的泥 水,却却又胆战地慢慢回到家里。 “敌人走了,你丈夫也走了„„”宝珠奶奶自语地说。 金芳此时才知道;丈夫刘山是军人, 最近部队活动在附近,所以,宝珠奶奶和婆婆特 地给他们举办了婚礼。 夜深了,人静了,红烛下,金芳精心地解下婆婆亲手给她系上的红腰带,把它心爱地贴 在了她那月儿样美丽洁净的脸颊上。内心浮现出无限美好的遐想和期待之中; 丈夫是什么样 呢,哎,真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在慌乱中,自己勇敢地揭开那红盖头,看他一眼呢,真是后 悔死了„„唉,现今他就是在路旁走过,自己也不认得。可他认得俺哪,他也末敢揭开红盖 头看俺一眼哪„„ 孤独的新房内, 红烛一闪一闪的,恍恍的,惚惚的,令人遐想万千„„ 一个黑影在窗前闪动了一下。 “谁„„”金芳惊惧地叫了一声,便推门出去。 黑影转身笨拙地跑去。好熟悉的身影。金芳内心一阵惊诧,一阵恍惑,一阵茫然„„ 红腰带哟, 绸缎织哟, 婆婆系哟, 系上心哟, „„ 红腰带哟, 婆婆心哟, 系上它哟, 才是真哟, „„ 金芳哼唱着这首悠长而又古老的苏北民歌,在愉快地伴陪着婆婆生活着,劳作着。 “婶子,你儿子来信了„„” 婆婆欢喜地接过来信,同她一起读了起来。 娘,您好! 孩儿现在正转战南北,行踪不定,等战争结束后,就回去伴娘„„请代问她好„„ 儿子,刘山。 信简洁的很,但读到代问她好时,金芳不觉得红了脸儿„„ 月亮村的生活哟,一切依旧,半月湖水的碧波哟,永远不息地,轻轻地,碧波荡漾着。 美丽的金芳媳妇一尘不染地伴着刘家婆婆,悠然而安详地过着自家的平静生活。 刘山不断地给家里来信,几乎都是喜讯。一年能收到两三封,或三五封。 从来信中得 知;他由文书提升到参谋,副连长,副营长,营长,副团长。 他在来信中几乎总一种口气, 那就是问候母亲的身体如何,家里近况如何„„金芳心里有些烦烦的, 恼恼的, 但当婆婆 的面,金芳仍旧是平平的,静静的。 全月亮村大人小孩,人人都沾沾自喜,美不胜收。人们无事都到刘家婆婆面前, 甜言 蜜语地赞扬几句刘山的出息。宝珠奶奶乐踮踮地当着众人,拍着金芳的肩膀; “ 金芳女子 有福气,寻了个当官的好女婿,这辈子”穿金带银的命”„„ 金芳羞妮地低下头,她内心喜喜的,甜甜的,美美的„„那滋味无法明喻。 但她最大 的愿望就是希望丈夫平平安安地快点回来,过着自家自给自足的安静日子。 春来了。江南的水乡哟,美得令人舒心,绿得让人纷芳,陶醉。大地苍萃, 柳叶青 青,湖波荡漾。当年仙人们撒下的珍珠般的的河湖港叉,诱人般地鳞光闪烁着, 好一幅江 南美景图啊。 红腰带哟, 金灿灿哟, 系上心哪, 缠住情哟, „„ 是哪位女子在唱呢,随风飘来的那悠长而动听的苏北民歌,令金芳更是心花怒放。 金芳和婆婆在自家的药园又开始了新的耕作。去年种的是白菊花,龙胆草, 收 成不 错。今年想再种些灯芯草,柴胡什么的。 金芳嫁过来三年了。三年的时光,三年的企盼,三年的恍惚,春夏秋冬,日出日落, 旧日子就这样匆匆而过,新日子又匆匆而来。 每次回娘家,母亲都哀声叹气地问;”他还没回来么?哎„„快了„„ 仗快打完 了„„” “嗯„„”金芳心慌慌的,乱乱的,浑浑的„„ „„ 麦收的季节。又赶上连雨天,金芳心急如焚。连夜将麦捆从地里往场院挑。 她一趟 一 趟地在泥水里奔跑着。 雨地里,一个黑影也在慌乱地奔驰着,眼见着地里的麦子在减少,金芳疑惑着, 盯视 着这飞快奔跑的挑麦身影。可那黑影却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望着地里减少,场院增高的麦垛,金芳疑虑着舒心地笑了„„ “港湾祭海,你去耍耍,解解闷,省得整日在家烦恼„„”婆婆关切地劝她。 “俺不闷。”金芳羞怯地对婆婆道出。 “去得,去得„„”婆婆说着,将早准备好的熟鸡旦,烧饼等用兰花包皮包好, 让 她带着路上吃。 “娘,俺不愿去„„”金芳嘟哝着。 “今年祭大海,热闹,得十年才赶上一趟哪,难得,难得„„ 新媳妇家哪有不要去 的„„”宝珠奶奶也踮踮来拽她。 金芳在婆婆的催促下,搀扶着宝珠奶奶,慢慢地向那几十里外的港湾入海处而来。 苏北水乡星罗奇布的河湖港叉,千般细腻,万般柔情地融会交织在一起, 象阴阳 两性的相吸,象男女生死情相结的眷恋;剪不段,理还乱„„哎,伟大的造物主啊。人世间 的一切奥秘也只有你知道„„ 千万条小溪,湖泊汇集着那滚滚滔滔的大江河,奔腾着,肆意着,眷恋着,拥逐着, 义无反顾地向那辽阔博大的海洋奔去,投入到那伟大黄海的怀抱„„ 河流有灵魂,江河有魂魄,大海更有永恒的生命。每时,每刻,日日,夜夜,月月, 年年经久不息地流淌着,运动着,向人类,向生命,向宇宙, 展示着它强大生命的存在和 自强不息。 祭海了。 港湾处人海如潮,涛声如吼。 一老者裸着赤铜色的上身,穿着红裤,震臂大挥。刹时,几千面大鼓雷霆般怒吼。响 声如万千雷霆,令人眼晕耳聋,目瞪口呆„„。 须臾,那老者转腾,那万千上黄下红的人群也随之翻江倒海。老者嘶鸣,那万千 吼声 冲天,射地。一时山崩地裂了,天蹋地陷了„„ 万千上黄下红的人在吼,在嚎,在嘶,在疯,在狂,在舞,在歇嘶底里„„ 雷霆越响越裂,令人已无法忍受,天塌了,地陷了,山嘣了,海哮了。一切都要消失, 一切都将不复存在。包括江河,大地,一切生灵,人类都将立时在此时就地消尽,毁灭。 观潮人都惊惧着捂耳闭眼,有的早躺倒在地,不省人事。人们都惶恐着,惊惧着,茫 然着,慌慌然,喘喘然,茫茫然,如坠入万丈深渊。又有一片片人倒下了。 宝珠奶奶倒下了,婆婆倒下了,又有人一个个地倒下„„ 山嘣地裂,翻江倒海仍在进行着。 金芳早瞠目结舌,僵木的不知所措。可不知怎的,她却感到万分的欢畅,万分的 愉悦, 万分的淋漓,舒畅,从当年坐大花轿拜天地三年来,自己一直是在沉闷中度日, 煎熬。而 此时,自己整个身躯的每个部位,甚至每一细小的神经,那支支叉叉的血管都在滚动着燃烧 的血液„„ 祭海人的鼓点更加急促,如狂飙急驰,似火箭排射,恰闪电穿身,她已不能自制,她 真想撕裂自己的衣裳,一丝不挂地向那上黄下红的人群扑去, 然后也一样地拼命地跳动, 击打,翻滚,嘶鸣„„ 终于,鼓声停了,嘶吼无了,上黄下红的人不动了。 一切都静了。 死了,死了,一切都死了一般。 人们疑惑中,惊恐中,迷茫中,昏竭中,慢慢坐定,微微睁开眼;自己现在是到哪了? 是 宇宙?是远古,人间,还是天上„„ “祭海了„„”一声悠长而又粗犷的声音慢慢地,深沉地,悠远地, 从那死寂般的远 古传来,慢慢传来。 瞬时,波涛滚滚,浊浪掀天,整猪,整牛,整羊,一只只,向江河,大海,奔腾着滚 滚而去„„ “喔„„”上黄下红的人群缓缓地舒喘着,舒喘着。 观潮的人们在这缓缓的,慢慢的,悠远的歌谣吹拂下,一点点的,慢慢的,微微的, 梦醒过来。 可她却倒下了,金芳却静静地,慢慢地倒了下来。身后,一男人将她轻轻扶住, 轻 轻地扶住„„ “啊,表哥„„”金芳惊讶。 是的,是表哥。表哥憨厚而又无奈地裂了下嘴。 „„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满园的花儿香不过它, 我有心摘一朵戴, 又怕来年不发芽„„ „„ 表哥在低沉忧郁地唱着,金芳听得内心凄凄的,凉凉的。 她知道表哥在默默地爱着 她,两人从小长大;一块儿玩耍,一起干活,一齐长高。 望着表哥那深沉而又郁闷的样子, 金芳也唉叹起来,表哥当年那快活劲哪去了。 田野青青,菜花飘香,小溪潺潺,彩蝶飞舞。令人如痴如醉。 “抓蝴蝶,抓蝴蝶„„”她和十一二岁的表哥在金黄色的菜花田野里奔跑着, 嬉闹着, 快活极了。她叫表哥给她抓那对色彩艳丽的大恋蝶。 那粉红色的恋蝶在不高不低地金黄飘 香的菜花中飞舞着,停留着,实在叫人爱恋不已。小金芳跑了好几气, 干着急就是捉不住。 无奈,她便央求表哥帮她去捉。 表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就是逮不着,不禁有些泄气。 可小金芳偏偏哝着小嘴 要他去 捉,无奈,表哥便又飞奔着向那对腾飞的彩蝶追去。 那蝴蝶好象故意捉弄表哥,蝴蝶一会儿舞起,一会儿又轻轻落下,一会儿低旋, 一会 儿又腾飞。表哥跟在蝴蝶后面跑出老远,老远。小金芳看着急了, 便大喊了起来;” 表哥„„ 表哥„„” 当表哥泥鬼一样地哭着回来时,那对彩蝶也没抓到。金芳望着表哥泥猴样的狼 狈样, 简直是哭笑不得。原来他光顾着抬头追逮那蝴蝶,一下子跌入泥溏,险些丢了小命。 回家后,金芳叫娘到表哥家跟表姑和表姑伯给表哥说情,免得表哥挨打。哎, 往事回 想起来,就如昨天一样,就在眼前,哎„„ 日子过得真快,一晃又是青黄,一年又过去了。可他怎么就不回来看看俺呢。 来信也 只是问他娘如何,不提俺一字,他真的是害羞么„„ 金芳有些着急了,有些企盼了。 着急,企盼。等待。漫长的等待。日子一天天过着。年年仍有信回家。年年都有喜报 到家,可他人却没回来。 “芳„„熬着点,等他回来就好了„„'婆婆爱怜地抚摸着她那美丽的脸庞。 “嗯„„”金芳仍是羞怯着。 是的,自从到婆家三四年了,人家的媳妇早仨两娃”呱呱”满地了。可自己还是个贞 身子。清体子。有时不禁怒火无明而来,金芳将正洗的碗打碎,将正锄的好苗铲得稀巴烂, 然后,心里才舒坦。这能怨谁呢,怨俺,怨他„„哎,该死的战争啊,打它干啥„„听说他 随大军早过江南了,唉,快了,等打完了仗,他就回来了。他不会死吧,同村当兵的死了好 几个了,不会,他是个当官的,当官的有那么多兵保护哪„„ 夜阑人静,失眠时,她常常 一人胡思乱想着。 唉,憨厚实在的表哥哟„„ „„ 在他们拜堂的第六个年头,金芳的丈夫,刘山他回来了。 金芳全身心的欢喜呀。那就别提了。她拿出了当年婆婆亲自给她系上的红腰带,又换上 了坐花轿穿的那粉红色的紧身旗袍,那锈花绿鞋。 挽起了蓬起的一头美丽的乌发,金芳这 美呀,好一出水芙蓉,简直就是仙女下凡。 六年过去,金芳一点没变,一点没老。只是比六年前更风韵了,更深沉了。 她去集市上买菜,给丈夫做第一次的饭菜。她买来了青笋,买了鲜藕,买了鸡,买了鸭,还有那鲜 活鲜活的大鲢鱼„„ 满村,满街,满院,屋内,屋外都围满了人群。左临右舍,大人小孩, 长辈晚辈都来庆 贺。问这问那,问长问短,天南地北,海阔天空„„ 一时,热闹非凡„„ 金芳乐在心中,喜在心头,暗自兴奋。她默默地一声不吭地在厨房做着酒菜。 偶尔斜望一眼那个他。 他没穿军装,说是转业了,当了什么局长。他虽说已近三十, 可似乎让人感到更老成一些。模样谈不上什么英俊,可却给人的感觉是很精明,干净,利落。他总是微笑着,落落大方。同来人握手,向来人问好,给来人递烟,拿糖果。又一批批地送着客人„„ 宝珠奶奶乐得极踮,连喝了好几盅他带回的茅台酒。每把一盅酒酎到嘴里, 宝珠奶奶都忙称赞一番;”好酒„„好酒„„不当官哪能喝这好酒„„” 婆婆的脸都乐成了一条线。也就在这时,金芳无意地看了婆婆那微红的脸儿, 她突然发现;婆婆有些衰老了,婆婆脸上的皱纹多了起来, 那稀疏的白发已悄悄地爬上她的额头来。但婆婆却欢喜无比。 金芳羞怯地给宝珠奶奶,给婆婆,给客人倒酒。 “谢谢„„”他微微有些不适,忙用手捂了下酒盅。 “谢谢„„”真是笑话,用得着这么客气么,你就是俺的丈夫啊, 俺伺侯你不是应该的么„„金芳不敢正面看他一眼„„ “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婆婆絮叨着问。 “嗯„„啊„„还说不定哪„„”他尴尬着而又严肃深沉地回答着。 „„ 夜静人去。外面凉风微微,树影婆娑,月儿悄悄爬上窗户,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屋内,红蜡烛在温芯地燃烧着,偶尔跳动一下那闪亮的光泽,又静静地燃着„„ 金芳一人在自己的屋里默默地等待着,等待着。众人早已散去, 只听婆婆不断地催促着他:”去,歇着去,不早了„„去„„” “唉,他叹息了一声,到院子去了。好久,好久,一点动静也没有。 金芳更是焦急得不知所措。 “嘎吱”他终于推门进来。 金芳顾不得羞妮,认真地抬起头来;她第一次郑重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六年了,第一次见到,当年拜堂后,别说连洞房都没来得急进,就连看一眼都没得见,就慌乱离散而去,这一散就是六年哪„„ 他很平静,精明,干净。利落,算不上太帅,可也算是很有教养,也有一定的气质。嘿,自己的命还算行,这六年苦等,苦盼总算是没白熬。金芳认真地看了他几眼后, 又羞涩地低下了头。 刘山自打那次拜堂离散后,急促地随部队转移了。六年来,风雨硝烟,转战南北。他以前听宝珠奶奶讲新娘子如何漂亮,如何窈窕淑女,如何贤惠,根本没往心里去。 六年的生死沙场生涯,不允许他考虑这么多。他在战场负过三次伤, 有一次险些丢掉性命,一块炮弹皮嘣进腹部。只是他怕母亲担心牵挂,所以,从来就是报喜而不报忧。 尤其是多年的军旅生涯中,他结识了她;大方,聪颖,活泼可爱的银芳。 令他不再想得太多。然而叫他不解的是,怎么这么巧,她偏偏就叫银芳。是她的胞妹么? 那真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银芳的大 方,活泼,聪颖给了他生活中的一切。金芳呢。当时没有见到, 连红盖头也没来得急揭, 就慌乱匆忙地离散了,唉,命运就这样捉弄人„„ 他同银芳早已结合,银芳已生下一活泼可爱的小女儿,取名;巧巧。巧巧早抱着自己的 脖子甜甜地叫”爸爸”了。自己这次就是专门同金芳提出离婚而回来的。 刘山一到家就傻了,早六神无主了, 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家里六年来一直珍藏着西 施般的娇妻。天仙般的美人。他不敢正视现实,更不敢露出自己的真相,只是用微笑, 用 缜定来掩盖内心的慌乱不安和懊悔„„ 面前的她太美了,那略微斜点的月亮般洁净的脸庞,洁白的一点斑瑕都没有,那浓重 的一头乌发,浓厚得令人惊叹,叫绝。 这千万个人也难寻的一口排列整齐的小碎牙啊,是 那么的诱人。她羞怯着,锈花的旗袍下,活脱脱一美仙子„„ 他懊悔,他自责,他恼怒,他仰天长叹;真是老天不成全人啊。唉,我这么这命运啊„„ 如果不是这该死的战争,自己怎么能叫这娇妻默默地等待六年哪?如果不是她忠贞, 她还会 这样等待着我么„„ 金芳默默地坐在红烛下,红光里,她更加美丽娇娆,恰似一嫦娥在端坐。 金芳慢慢脱去了那旗袍,一江南美女全部展现。 刘山惊呆了,恍惑了,茫然了,不知所措了。 一种男性的原始冲动力使他什么也不顾 了,他全力地紧紧把金芳抱住,抱住,解开了那神圣的红腰带„„ 夜里,刘山幸福而又痛苦地抚摸着柔嫩的金芳„„ 金芳甜美地均匀呼吸着,偶尔翻动一下她那娇美的身躯,又满足地甜甜地睡去。 是啊, 六年哪,金芳企盼的不就是这一天么,金芳能不满足么,能不幸福么,能不心慰么„„ 突然,他一机灵;”爸爸„„”女儿巧巧的声音就在耳旁,他不禁浑身战栗不止。他没 有告诉银芳家中已有妻室,更没告诉金芳已另有家庭。唉这是什么事啊„„ 六年来,他每次给家里写信,银芳都在跟前,他写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 银 芳都要过目。所以,他从来就没提已有家室,在信中只是问候母亲罢了,更是不提及其它。 何况自己根本就没见过她的面容呢。如果当初自己早把她的红盖头揭下来, 真怀疑自己是 否还有毅力能回部队,唉,该死的战争啊„„ 就在家过日子了,陪伴娇妻;”耕其田,自 其乐”当什么官不官的!此时,他心乱极了。 “爸爸,爸爸„„”女儿巧巧叫得更欢,更急了, 她又闻到了银芳那散发着青春气息的 芳香„„ 金芳,银芳,谁大,谁小,谁先,谁后,谁强,谁弱,谁好,谁孬„„他恍惑了,他茫 然了,他恐惧了,他不知所措了„„ “嗯„„”金芳又翻动着她那娇美柔嫩的身子。 我该怎么办?刘山真想大喊,大吼,大叫一番。 女儿的叫声在他耳边越叫越大,越叫越急,他实在忍受不住了,慌忙地跳到了地上, 取出纸来,迅速地写好了离婚书,乘金芳熟睡时,咬着牙,将她的手印按上。 一时,他呆了,他傻了,他崩溃了,他内疚了,他六神无主了。 望着躺在床上的金芳, 他连夜逃遁了„„他不敢再看一眼那丽漂亮的金芳,那样,他就永远也走不掉 了„„ 刘山办完了同金芳的离婚手续后,如负罪一般。他将离婚书偷偷地藏在了家里的保险箱里, 不敢向任何人展示。 „„ 金芳除了对丈夫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或不辞而别外,没有半点怨言。 她更不知道丈 夫已和她离婚。她只暗中埋怨着; 走得太急了。工作再忙也得跟俺打个招呼啊„„俺 也好 好送送啊„„金芳怎么也想不到丈夫会和她离婚的„„ 金芳的身子笨了,日见显怀起来。但她仍勤劳地耕作着自家的田地。 婆婆自打儿子不 辞而别就忿恨在心,写信把儿子骂了好几通,她骂儿子不通情理,骂儿子不孝,骂儿子心性 太野„„但婆婆也不知道儿子已和媳妇离婚,他没有理由啊„„ “打封信告诉他一声,说你快坐月子了„„”婆婆对媳妇金芳唠叨着。 “娘„„”金芳仍然是羞妮。 金芳什么也不说,默默地准备着生产所需用的东西。 “哇哇„„”一对婴儿啼哭着来到了人间。 “是双宝宝呢„„”宝珠奶奶喜欢的不得了。一个劲地逢人便夸呢。 婆婆是善良贤达的,整个月子不离床前,把个金芳感动得一个劲地”娘,娘” 地亲 亲地叫着。 望着金芳怀中的两个白胖小宝宝,婆婆越是对媳妇产生了爱怜;”别动,一切由娘 来„„”婆婆连最小的活都不让她做,金芳知道,婆婆是想这样对儿子的补偿。 表哥来了,表哥送来了自家养的老母鸡,还拎了两篮鸡旦。 “你也该寻个媳妇了„„快三十了吧„„等我月子满后,我跟村里的桂花说说,桂花 娘刚去世,人很本份的„„” “咋„„我不爱听这事。”表哥打断着金芳的话语,粗粗地说。 “唉„„你总不能打一辈子光棍吧„„”金芳叹息着, 她知道表哥心中想的是她,只是 表哥老实憨厚,没法用语言表达出来。 表哥沉闷地坐了一会儿,就起身低头默默地走了。 一对小宝宝都快一生日了,丈夫刘山也不回来看看。金芳生气了,着急了,发怒了, 她 恼着给丈夫刘山连连地写了几封信;斥责他不配做丈夫,不配做孩子的爹, 不配有家„„反 正在信中她非常非常地生气。 一个月后,刘山回信了,信中话语很多,也很语无论次。吞吞吐吐, 一会儿说工作太 忙,一会儿又说他在外面惯了不适合有家等等,还写了些一些让人感到莫名其妙的话语,末 了,还向她道歉;说金芳姑娘应该找个比他更好的人,他不配做她的丈夫„„ 金芳感到莫名其妙了,婆婆也气得不得了。 “真是官当大了,混哪„„是不是娶小了„„”婆婆跺着小脚气骂着,一屁股坐到了 地上。 突然,金芳一愣,她发现婆婆真的衰老了,婆婆脸上的皱纹更粗了起来, 白发已布满 整个额头了。 “娘„„”金芳一肚子苦水欲出又咽下。 „„ 金芳担负起了全家更重的担子,婆婆一气之下,病倒在床了。 两个不懂事的娃娃出了 哭叫,就是玩耍。刘山不回家,不来信,可却不断地给家里寄钱来。 三年后,金芳接到了那久违了的离婚书。 金芳一时哑然,婆婆更是气上加气,宝珠奶奶又气又迷;”刘山那孩子又娶小了, 从古 至今,哪个当官的不三妻六妾的,不碍事„„” “你有红腰带嘿!”婆婆咬牙缜定对金芳说。 “对,对„„金芳,不管他娶多少个,都是偏房„„只有你是正室„„正室„„”宝珠 奶奶义愤添膺。 „„ 金芳将那鲜红的彩绸红腰带放在桌前, 那当年燃了半截的红蜡烛,在默默地残流着 眼泪儿,梳妆台境里那美人儿实在是诱人,那白皙的脸颊, 那半遮月儿似的乌云般的黑发 瀑布流淌似的倒垂着。那浓黑凝重的眉毛,实在是太美了, 可他怎么就不回来呢„„难道 还有比自己更美,更好,更贤惠的女人?„„金芳不信,她拂了拂那半遮月儿的乌发,将那 大红绸的红腰带紧紧地贴在了脸颊儿„„ 泪水清泉般地流淌着„„ 金芳带着两个三岁的孩子;大宝和二宝去省城找刘山。 这是婆婆和宝珠奶奶催促着逼 她去的。 “一定要找那王八羔子,在外野得忘了媳妇,忘了娘„„”宝珠奶奶破例骂人了。 金芳怀抱一个,手拎一个。一路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终于来到了繁华的,令她 眼花缭乱的省城。 望着眼前的车水马龙,幢幢让人眼晕的高楼大厦,金芳真是不知所措。商店橱窗琳琅 满目的各式商品,引得大宝和二宝两个天真活泼的孩子欢喜无比,一双双明亮小眼睛已不够 使唤。 金芳坐在路旁寻思了好长时间,望着面前川流不息的车辆和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 她决定回去,不找他,求他干啥„„他应该回来,他没有理由不回来,总有一天,他能回来„„ 在村头的路口上,一个熟悉的身影迎了上来。 表哥憨厚地接过她怀中的大宝和二宝,默默地,一言不发地同她回家。 金芳把从城里买的绿豆羔,绸布,还有各式糖果给宝珠奶奶和婆婆。 “见着他了?„„” “他怎么说„„什么时候回来„„”婆婆和宝珠奶奶迫不急待地追问着。 “嗯„„他会回来的„„”金芳微笑着回答说。 „„ 夜阑人静的江南水乡哟,月色银光,树影婆娑。好美,好诱人哟。 金芳脱去了身上的衣裳,一丝不挂地坐到了半月湖旁。好一位风流美女子哟,那悠长而 苗条的身姿,那一对弹性无比的女性均称的丰乳,伴着那轮廓分明的细蜂般的腰肢,腚部, 江南出美女,美女金芳矣。活脱脱一仙女降人间„„ 金芳在湖塘里采摘着鲜藕。荷花飘香,鲜藕正嫩,鱼儿肥美。金芳慢慢地, 在泥塘里摸 着鲜藕,好大的一块鲜藕啊,又肥又嫩,多象娃娃们的小嫩胳膊哟。金芳不忍将鲜藕折断。 她用水慢慢地,一点点地洗涮着藕身上的淤泥,欣赏着,然后, 放到嘴里咬了一口,啊, 真是好鲜好鲜哪,鲜得如十八岁少女的心„„ 金芳上次省城回来后,就坚定信心,她相信丈夫会回来,一定能回来。心绪也异常开朗。 “哗哗„„”金芳拨动着珍珠般闪亮而洁净的湖水,擦洗着自己的美丽身子。 金芳舞起了彩绸红腰带,那美丽飞舞的红腰带哟,随着金芳轻盈的身姿而飘飘欲仙地 腾飞起来。啊,美丽的天仙女金芳啊,水晶般镀银的半月湖啊,多少迷人的故事在其中,多 少神话在人间哪。 半月湖,当年天上的仙女来此野浴,天长日久,被一青年男子视见,青年男子被仙女 的美貌而打动,竟忘记了返家,仙女发现男子后,便羞涩地向那湖水深处隐去,男子急了则 化作水鸟”啾啾„„”地追踪而去,再末回来„„ 留下了人间千古遗憾的美丽传说„„ 此时,表哥被眼前这迷人的景象惊呆了,太美了,表妹金芳啊。他惊讶,他恍惑,他痴 醉,他战栗,他已坠入云雾„„好半天,他清醒过来,顿时惶恐不安,惊惧不已, 一种 犯 罪感袭上心头,他颤抖着浑身筛糠的身子,偷偷地逃离这眼前诱惑迷人的可怕 的场面。 “扑通。”表哥慌乱中跌入水中, “谁?„„”金芳一惊。 他更加恐惧,慌乱,连滚带爬地向远处跑去。 金芳恍惑;多少次半月湖夜浴,多少次洁净而又明亮的月光下, 自己来半月湖采摘莲 藕,从末见有人暗中偷窥,这„„金芳不禁有些紧张,慌乱,她赶忙, 人性本能地向芦苇 深处躲去。 “哎哟。不好„„”金芳的一条腿已陷入淤泥中。她使劲地往外拔着, 哪知另一条 腿也已深陷进淤泥里。金芳急了,她知道这样下去的后果。她轻轻地往上动了动,仍然无即于事。而且身子还在往下沉着,沉着„„金芳害怕了,她想哭,想喊,想求救,可自己一个女人家毕竟光裸着赤身哪,自己这一丝不挂的光溜溜的身子哟„„ 金芳默默地,静静地在淤泥里保持着身子不往下沉,但也出不来。 她努力使劲地挣扎了好几气。仍然没结果。于是,她便焦急地喊叫了起来;”来人„„” 银夜静悄悄,湖塘月光如水,江南水乡恬静的夜啊,一切都寂静无比,寂静得如世外桃园一般„„ 表哥带着一身泥水,羞愧而又懊恼地跑回到家里。更是愧疚无比; 当初真不该偷窥表妹金芳洗浴。当然,自己也是怕有人欺负她,不知怎的,他感到自己有责任, 有义务保护她„„可如今这样,今后还怎么有脸再见这表妹。 表哥躺在床上,心内一阵肠滚,汤煮,脸上火辣辣的发烧。哎,自己真是鬼迷心窍了„„三十几岁的人了,早该成家了。可表妹啊,俺的表妹啊, 世上还有比金芳妹子还好的么„„ 不行,不知怎的,表哥一个机灵从床上起来,得看看她是不是被俺吓坏了,也给她赔个不是„„ 表哥慢慢蹬蹬地,犹犹豫豫地往半月湖塘走去。 金芳能看清我么,她能知道我是她表哥么?„„他边走边想着,来到了半月湖边。半月湖四周一片寂静,月光如水一般地均匀地洒在半月湖塘的水面上, 洒满了辽阔的四周原野大地。远处,村庄,原野,大地一片寂静。只有织娘偶尔轻轻地鸣唱几声,蛙儿,鱼儿都已静静地睡去。 啊,金芳回去了,她一定回家伺奉婆婆和孩子睡觉了。 表哥心里踏实地准备回家歇息去了。 “扑通。”一声轻微的水声,仿佛一个黑影在水面一晃,随即消失。表哥心头一颤, 但又很快又平静下来,他慢慢地往回走去。 蓦地,那彩绸红腰带随风轻轻地飞舞起来。表哥心头一震,是金芳的,他立刻环顾了下湖旁的芦苇丛;啊,衣裳,金芳的一堆衣裳无声无息地躺在那儿。 “金芳„„”表哥急了,空旷的湖塘上空一片寂静,回响着表哥的喊声。 “金芳,金芳„„”表哥突然想起刚才那黑影波动的地方,他连衣服也顾不得脱, 就急忙扑进泥塘的水里。 他在泥塘中扑蹬了好一会儿,什么也没有。他有些恍惑,难道自己在弄鬼,先到金芳家看看。刹时,他脚触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人身子,他惊恐万分,吓得慌忙跑去。不对,他很快缜定下来,又向那软绵绵的人体摸去。啊,一个女人肉鼓鼓的奶子,他更加惊恐, 瞬时清醒过来,他很快摸到了女人的身子,胳膊,大腿,他干脆潜进水里, 使命地将这赤身女人慢慢从泥塘里拽出。 他抱着泥人般的金芳,在湖畔边默默地坐着,坐着,见金芳慢慢地恢复了原气,他把金芳抱得紧紧的,紧紧的,生怕她跑了似的„„ 金芳终于醒来了。当她意识到自己赤裸裸地在表哥怀里时,她狠狠地打了表哥一记耳光后,赶忙去寻找自己的衣服„„ „„ 终于,有消息说,刘山在省城娶了个部队的女护士当老婆。小女儿都六岁了。真巧, 那女人叫银芳,叫人以为是金芳的妹妹呢。笑话„„ 金芳又气又恼,要去找那银芳理论理论。然而,她又忍住了,那银芳是什么东西, 无非是个偏房,她有婆婆给她系的红腰带么:婆婆不会认她的, 她没有资格蹬刘家的门坎,死了也进不了刘家的坟,她算是什么东西„„ “是的,我不会„„认她的„„”婆婆颤颤地安慰着金芳„„ „„ 繁忙的日子,一天天地过去。 春又来了。院子里的香椿树又冒出了新的溢香扑鼻香椿芽芽。八九岁的大宝和二宝已能 攀上树去采摘椿芽了。 “妈,这棵大的。”大宝将那香椿从树上摘下。 金芳欣慰地看着儿子在树上采摘着香椿。 “奶奶,这棵也是大的。”二宝也将那香椿芽摘下,扔到拄着棍子坐在椅子上的奶奶身旁。 “哎,好孩子„„'婆婆的眼睛又乐成了一条线。 „„ 每年的五月初三,是金芳坐花轿拜堂的日子,金芳永远不能忘记,也决不会忘记,她 把这天当做自己的生日一样重要。金芳都要将自己的红腰带从衣柜箱底取出, 炒上几盘菜, 燃上当年末燃完的红蜡烛。将红腰带郑重地放在桌上,金芳就默默地坐在那儿,细细地品味 着当年那坐花轿的美景,美情。一晃十几年过去了,那景,那情就如在眼 前一样清淅可辨。 红腰带依然如故,只是有些旧了,但仍然闪着诱人的光泽。尤其是六年后那天晚上他那微笑, 他那激情,他那强劲就在眼前, 她又出现了当年观看祭海时欢畅淋漓的快感。金芳甜甜地, 美美地回忆着,回忆着„„ “嗷嗷„„”一阵狗吠,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推门见一黑影站在院外, 他知道是表哥。 “表哥,有事啊„„” “嗯„„你家哪天收麦子,提前吱个声,要不够你呛„„”表哥憨厚实在地说。 “哎,谢谢了,到时候我找你„„”金芳叹着气回到屋里。 他怎么就不回来呢,那个银芳小妖精有什么能耐把他迷住呢„„ 突然,她想起;小时候算命先生给她娘算命时,无意地露出一句话;”这小丫多俊哪, 可好人没好命,就一次男人的命,怕是将来守活寡啊„„”当时这话一点不懂, 现在想起, 不禁有些战栗。命啊,难道自己就这命,刚拜堂啊,就打起仗来,六年后就见过一回男人, 一回啊„„金芳伤心不已„„ 那个叫银芳的骚狐狸终于来了,坐着一辆小汽车,还带一个什么秘书。 我当长得什 么好模样呢,小小的个子,胖胖的身子,一张鼓鼓脸,还有不少雀斑。 金芳看不出个模样 来。只是会说,一副巧八哥嘴,一口一个姐姐地叫得金芳的心都舒了。 对婆婆更是”妈妈” 地不离口。婆婆也乐得一个劲地点头。金芳这个气呀,真想上去打她两个嘴巴。 可那银芳 小妖精又一个劲地叫起了姐姐。一张鼓鼓脸全是笑,金芳早心软的把气咽肚里去了。婆婆也 没了气,连宝珠奶奶也没了辙。 眼见着那妖精把大宝和二宝两个孩子给接城里去了。 望着那一溜烟儿快跑的小汽车,宝珠奶奶才想起了一句话;”真不要脸了„„这是什么 世道啊„„” „„ 大宝和儿宝到省城里读书是丈夫刘山的主意,然而, 那小妖精却舔着脸踮踮地跑来, 接 走了两个孩子。金芳无奈了,孩子是刘家的,姓人家的姓,人家的血缘, 理应由人家拎去, 再说婆婆也愿意,在城里上学总比破农村强啊„„ 很快,就收到了大宝和二宝两个孩子给她的来信。大宝和二宝告诉她在爸爸和二妈这里 一切很好,住高楼,吃白米,白面„„ 金芳一颗悬挂着的心便落了下来。 婆婆病重了。自打两个孙子走后,婆婆便一天不如一天,请大夫,抓药,吃补品,就是不 见效。 “芳啊„„婆婆亏你了„„”婆婆断断续续地说着。 “娘„„”金芳泪如雨下。 “芳,你是刘家的媳妇,我到阴间也认你„„你和表哥该好就好, 只要别明着就 行 „„”婆婆脸色也微红了起来„„ “娘,您话过了„„我不是那样的女人„„”金芳有些委曲和生气。 婆婆去了。婆婆闭眼前一直盼着儿子回来。电报一封接一封地发出,但,刘山就是没回来。 灵柩停放了七天,刘山就是没回来。 金芳披麻带孝,安葬了婆婆。孤独地守着空房过日子。 不久,宝珠奶奶也去了。 宝珠奶奶的葬礼隆重而热烈。宝珠奶奶是附近一带妇女的楷模,她当年怀抱着公鸡而嫁 过来,无忧无虑地快活地自己过了一辈子。世上又有哪个女人能做到呢„„ 也巧,就在宝珠奶奶去后的几天,在那阴雨连绵的夜里;”哗啦”一声,那”贞节流芳, 楷模永传”的牌坊倾倒了。 人们都惊呆不已;”这„„这世道要变哪„„” „„ 后来,金芳听人说刘山回来过,坐着小轿车,没进村,现打听着婆婆的坟, 就在母亲 的坟前一个劲地叩头,啼泣„„然后,就又坐着轿车一溜烟儿的跑了„„ 金芳不解:他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不回来看看她,他心里有愧么?还是那小妖精银芳 不让他来,对了,这面大,连上次接大宝和二宝那么大的事,那小妖精都没让他来。 她听 旁人说当官的都怕老婆,尤其是怕小老婆„„但他还是常常给金芳寄钱回来。 金芳有些老了。她发现自己有白发了,她对着镜子,慢慢地查找着,细细地查找着„„ 啊,有一根。嗯,又有一根„„她仔细地,认真地查找着,将一根根地白发揪去„„她怕丈 夫回来见到她的白发。 但金芳相信自己的丈夫能回来,一定能回来,他没有理由不回来。她比银芳漂亮,她 比任何人都漂亮,她有红腰带。是婆婆亲手给她系上的,自己是真正的刘家人,那小妖精银 芳有么„„那小小的,胖鼓鼓的雀斑脸,她怎么能跟俺比„„她死了也进不了刘家的坟„„ „„ “铛铛„„”有人敲们。 “啊,是表哥啊„„有事么?„„” “嗯„„”表哥在黑暗中吞吞吐吐。 “没事回去吧„„” “嗯„„金芳妹子„„别等了„„”表哥终于吞吞吐吐地说出。 “不„„他会回来的,这是他的家„„”金芳坚定地说。 望着表哥憨厚而沉重的背影,金芳觉得对不住表哥,憨厚实在的表哥快四十了,表哥 一直没娶女人。她知道表哥在等她,而且等了这么多年。 何况刘山已与她解除婚约了呢„„ 婆婆在临终前说是让自己和表哥好,只要不明着,不, 俺决不干那偷偷摸摸的伤风败俗的 丢人事,俺一切都要光明正大的。 不,等他。她觉得无论怎样,不管怎么说,都必须等他。 大宝和二宝来信告诉她中学快毕业了,今年准备考大学。他俩还告诉她二妈有病了, 得了绝症„„ 金芳不禁暗暗为银芳担起忧来。年纪轻轻的,得什么病不好,偏偏得什么癌症。多年 轻的女人哪,那小嘴甜的,连死人都能说活,死了实在太可惜了,金芳担忧得几乎一夜没睡 好觉。 可第二天,金芳又高兴起来,那小妖精真死了,他不就回来了。行了, 那小妖精占了 这些年,也行了„„金芳又开始梳头, 洗脸,好好地穿戴打扮起来。仍然风流卓韵。 她又拿出那红腰带来。 金芳又到婆婆的坟上烧了三柱香。她默默地向婆婆祷告着银芳的消息。 “知道了,我知道了„„”婆婆微笑着向她回答着。 她正想同婆婆说些什么话,可婆婆却又消失了。眼前是婆婆坟前随风摆动的一棵小草。 秋后,她正在场院上打场。邮递员送来了信件。金芳匆忙地将信打开,原来是儿子大宝和二宝向她报喜;俩人同时考上大学了。 金芳那乐啊,逢人便讲,并把来信让他人们看着„„整个秋天金芳都是在欢乐中度过的„„。 然而,金芳感到纳闷;怎么没有银芳的消息,那银芳怎么样了,病到了什么程度? 是否还能下地。是否还能进食?还能有多少日子„„她几次忍不住, 要动手给儿子写信,问问那银芳的消息。几次动笔,又几次放下。问那干啥,她早晚得死,别叫孩子们笑话„„ “金芳妹子„„别等了„„”表哥在帮她收麦子,见四周无人,边干活,边低低 地对她说。 “那银芳妖精的了癌症,怕是没有多少日子了„„”金芳得意地告诉表哥。 “啊„„啊„„”表哥在黑暗中更加凄凉悲戚起来。 转眼又是冬去春来,麦苗青青,绿草盈盈,蓝天碧水。江南水乡的春天又来了。 儿子大宝和二宝回家看妈妈来了。两个儿子长得笔直高大。金芳简直不敢相信两人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妈„„您好么„„”大宝和二宝几乎同时说。 “好,好,好„„”金芳乐得更加快活。金芳望着两个斌斌有礼的儿子,突然想起了丈夫的影子。两个儿子正是当年丈夫的缩影。她不禁悲凉起来。 “妈,您受苦了„„等我们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把您接走,去享福„„”儿子们说。 “唉„„”金芳叹息着流出了泪水。此时,她真想打听一下那银芳的消息。 包括她的一切„„可两个儿子只字不提。金芳犹豫了几次想问,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望着两个儿子大人般的喘息声,金芳感到自己确实老了,儿子嘴边都长出了细细的胡须。自己确实也该老了。 当两个儿子住了几天后,离开村子的一刹间,金芳终于忍不住对儿子问;”上次你来信说你二妈得了癌症,现在怎么样了?„„” “啊,妈,你放心,二妈已做了胃切出手术,现在又能上班了„„” 嗡„„金芳几乎快要摔倒。她怕儿子看见,强忍着,装做微笑,送儿子走去。 金芳跌跌撞撞地回到家里,一头栽到床上,一动不动了。 金芳痛哭了,这是心灵深处的泪水。近二十年了,当年一水灵灵的,天仙般的少女,如今已是四十岁的珠黄少婆。 多少个日日夜夜,守着空房。空守着闺阁,空守着贞操,难道就这样地守下去„„人家宝珠奶奶不空守了一辈子么„„宝珠奶奶是无望的守候。没有希望,没有出头之日,没有„„什么希望都没有。婆婆也守了半辈子,而自己怎么就这么难了呢„„是的,自己不缺吃也不缺喝,这辈子:吃穿不愁”可人活着出了吃穿不愁, 就没点别的么„„ 自己辛辛苦苦地把两个孩子伺侯大,又辛辛苦苦地把躺在病床多年的婆婆发送入土为安。自己日夜艰难地守这家业,守着贞操。究竟为了啥?不就盼等他回来么。 自己坚信他能回来,可他就不回来呀,他知道那是因为有银芳那小妖精,如果没有银芳,他早就回来了。 可如今银芳一切都好,还有什么希望呢„„ 男人和女人为什么要互相依托呢,是为了生息繁衍后代么?唉,还是生活的需要„„金 芳百思不得其解„„ 鸡叫头遍了,金芳仍然还末合眼。胡思乱想,什么都寻思„„哎,人活着究竟是干啥 呢„„ 是自己不缺吃穿,可不缺吃穿就什么都行了么„„ 日头照进门窗。金芳无奈,懒懒地从床上起来,一宿合衣而卧,更觉混身的不自在。 家 里更加冷清。自儿子大宝和二宝走后,还有婆婆作伴。自己白天下地干活,早晚伺侯婆婆, 虽说累点,可心也很踏实。再加等盼他回来,也有个念头。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地过,一年 年地过着。 可现今不同了,两个儿子到省城读书去了,婆婆也撇下自己走了, 家里清冷的实在 是孤独,寂寞,乏味„„ 今年想少种点菊花,多种点勺药,剩下点地栽上果树。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满园花开也香不过她, 我有心采一朵戴, 可那花却不发话„„ „„ 低沉忧郁的歌声远远传来,噢,是表哥在低沉地舒怀么„„ 表哥朴实,憨厚,善良,是典型的勤劳的乡村农民。他一直深深地爱恋着表妹金芳。 只 是在心灵深处默默地爱恋着,深深地爱恋着。他没有太多的表示, 也没有太多的语言,他 不敢向金芳表白什么, 即是偶尔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多少次帮助金芳妹子收割庄稼,多少次偷偷地暗中帮助干活,也多少次暗自窥视保护 着金芳。可这些都是在默默地,偷偷地,甚至都有些心虚,有些„„ 表哥就是表哥,一直 是规规矩矩,不敢有半点过分之为。 金芳闲遐时,也曾想到过表哥。她曾给表哥纳双绣花鞋,也给表哥做过褂子。但金芳 一直懊悔的是她那次狠狠地打表哥的一耳光。有几次望着表哥低头弯腰,挥汗如雨地帮着自 己家收割庄稼,金芳心疼地递上手巾,甚至想向他解释,道歉那次的过激。可表哥却只是低 头憨厚的一笑。这一笑是那样的满足,是那样的欣慰,那样的坦然。仿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 应该做的,一切都顺理成章,一切都是心甘情愿,那还有什么可说,可欠的呢„„ 不„„不等他了,不等那可恨的刘山了,这可不愿俺哪„„那可恨的银芳小妖精一天 不死,他就一天不回来,那小妖精是不会死的,俺说什么也不等了,俺也不能让表哥再等了, 俺要让他给俺系上新的红腰带„„正正当当,光光明明的„„ 这可不愿俺哪„„ 夜色更加明媚,微风轻拂,月色朦胧,树影朦胧,芦苇轻吟。 金芳早早来到半月湖 旁,她满怀欣喜,满怀春意,满心激动,兴奋地焦急地,坐在波光粼粼的半月湖旁。 在等 待着,等待着,等待着表哥的到来。 “哇哇„„”湖塘里蛙声四起,月儿已升得又高又园,那月宫的玉兔嫦娥已清淅可辨, 嫦娥正抱着温顺的玉兔思凡哪„„ 唉,他怎么还不来,他来的怎么这样慢„„噢, 她突然想起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表哥了, 是自己找人偷偷告诉表哥晚上到半月湖来的,难道那人没有和表哥说清楚,难道表哥真的痴 呆到不明白她的真正用意___自己就要投入他的怀抱„„ 金芳听着一阵高过一阵的蛙们的齐声的鸣唱,更是心急而烦躁,她拾起一块石子, 向 那蛙们鼓噪的湖塘投去。 “扑通。”一声,石子击起一点点的小小浪花,蛙们稍息惊骇的沉寂了一会儿,就又试 探着,拼命地鸣叫起来。 金芳恼怒了,她使劲地把湖塘边的芦苇拽了一大把,然后扔掉,气愤地站起,准备回 家去。 啊,他来了。金芳一惊。远处,那熟悉的身影,正犹犹豫豫地,慢慢蹬蹬地, 呆头呆 脑地,向这半月湖蹭来。 金芳心花怒放,忍俊不住浑身的热血沸腾起来,心儿砰砰地,急频率地跳动起来。 嗯,那黑影怎么又停住了,金芳不禁焦急着,疑惑着„„ 黑影犹豫了一会儿,又慢慢向这湖塘而来。 “表哥„„”金芳一下子扑上去,将表哥紧紧地抱住,抱住。 “啊„„别„„别„„快松手„„”表哥惊恐万状地挣脱着。 金芳一时迷茫。 表哥呆呆地,默默地,不知所措地颤抖着„„ “表哥„„”金芳却却地。 „„ 沉寂了好长时间,双方都一时无言。 “金芳妹子„„俺不等你了„„俺等不起了„„俺,俺要娶妻生子„„哥终于,断断 绪绪地说出。 金芳一时惊喜。 “俺娘托人„„给俺从前村说了个媳妇„„定好了日子,下月就成亲了„„” 表哥终于 咬牙说出。然后, 深情地看了金芳一眼,慢吞吞地,头也不回地走去。 金芳傻了,她如坠入恶梦之中,恍惚着,茫然着,呆呆地坐在湖旁„„ “金芳妹子,俺不等你了„„俺不等你了„„” 金芳脑海里总重复着表哥的这句话„„ 金芳呆傻了,她无奈了,不知所措了。 月光更加明亮,蛙们实在是太累了,太乏了,它们都静静地歇息了,一声不吭地歇息 了„„ 金黄色的月亮早升上中天了,四野一片寂静。金芳终于清醒过来。命啊, 一切都是命。 自己这命还能怨什么呢。 金芳跌跌撞撞回到家里,拿出了当年洞房尚还末燃尽的,短短的,一小截的那红蜡烛, 重新点燃,顿时,满屋又红红的,亮亮的。令她心绪豁然开朗。金芳打开柜橱, 将那当年 的绣花旗袍穿在了身上。多么美的一女子啊,虽说已过了四十的年龄, 可仍然是亭亭玉玉, 阿娜多姿的一风流女性啊„„ 表哥那憨厚,朴实的话语又在金芳的耳旁响起;”金芳妹子„„俺不等你了„„” 金芳笑了:”哎,我的傻表哥哟„„” „„ 金芳女望着梳妆镜里美丽的她,拂了几下飘动的乌发,奴着嘴, 自己嗔嗔地冲着自 己发娇了好一会儿。 然后,郑重地取出了那光彩四溢的, 一向令金芳引以自豪的____ 红 腰带。 啊,美丽闪光,溢满耀人光环的红腰带啊。 金芳女望着这二十年前的红腰带,这为之神圣,荣耀,自豪,甚至为它固守了一生贞 节的,永恒的红腰带, 义无反顾地满怀全部心血,开怀地满意着向它奔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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