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瑶族的盘瓠文化

204 第 25卷 第 1期 零陵学院学报 Vol. 25 No.1 2004年 1月 Journal of Lingling University Jan. 2004 湖南瑶族的盘瓠文化 万竹青 (衡阳师范学院 法学院，湖南 衡阳 421008) 摘 要： 湖南的瑶族作为少数民族瑶族的一支，在祖 先崇拜的原始宗教基础上，发展演变并逐步形成了独特的民 族习俗——盘瓠文化。 关键词：莫瑶；瑶族；盘王节；盘瓠文化；坐歌堂；长 鼓舞；巫师* 中图分类号：G1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9697（2004）01-0204-02 我国的瑶族最早属于南蛮，南朝末期，从蛮人 中分化出来，称：“莫徭蛮。” 。《梁书·张缵传》： “零陵、衡阳等郡有莫徭者”，“自云其先祖有功， 常免徭役，故以为名”。①至宋代改称徭族。主要分 布广东、广西和湖南等省。湖南省的瑶族主要分布 在湘、资、沅、 澧诸水流域，古时的瑶族居住在 崇山峻岭中，主要从事刀耕火种的农业和依靠罗 网、猎犬、弓箭进行的狩猎。宋代以后，瑶族的社 会生产力有了较快发展，但“徭人耕山为主，以粟 豆芋魅立粮，其稻田无几”②“暇时猎山兽以续食” ②的状况依然。瑶人善制刀驽弓箭，善染班布，精 于蜡染，“瑶人以蓝靛染布为班，其纹极细”。②我 省的瑶族主要分布在湘西，郴州、永州和衡阳，其 中永州江华瑶族自治区最为集中，我省的瑶族除部 分土瑶祖先早已在此定居（属莫徭）外，相当一部 分是元末、明初之后，由广西、广东躲避战乱、土 匪和逃壮丁陆续迁来的过山瑶。相传，瑶族的祖先 为盘瓠。“盘瓠者，高辛氏之畜狗也。其毛五色， 高辛氏患犬戎之暴，乃募天下有能得犬戎之将军吴 将军之头者，妻以少女。下令之后，盘瓠遂衔吴将 军之首于阙下。帝大喜，未知所报。女闻之。以为 信不可违。请行，乃以配之。盘瓠负女入南山，上 石室中，所处险绝，人不至。帝悲思之，遣使不得 进。尽二十年，生六男六女⋯⋯。” ③十月十六日， 盘瓠上山打猎，被一只带箭公羊撞跌窟下摔死。其 子女力捕公羊，为报父仇，剥下羊皮制鼓，击长鼓 且歌且舞，以示祭奠。嗣后，每年的这天，瑶民们 都举行集会，“祭示盘王”，是为“盘王节”。祭祀 * 收稿日期：2003-09-25 中以还愿为中心的歌舞便逐渐演变为湖南瑶族的 一种最重要的习俗。瑶族人家家设有盘瓠神位；各 地均建有盘瓠庙堂；老人说古，言必称盘瓠，妇、 幼亦多知盘瓠典故，男女老少都人人会唱“盘王 歌”。从而形成瑶族的“盘瓠文化”。 一、盘瓠文化的主要内容与形式 瑶民的盘瓠文化最早是以祭盘王、还“盘王愿” 为主要内容，后进一步延伸到瑶民的娶嫁婚庆、生 日、乔迁和丧葬等红白喜事。在唐宋一些文学作品 中已有反映，如唐代刘禹锡诗中就有“时节祭盘瓠” 的说法，南宋景定元年（1260年）颁发的《评王卷 牒》也有“当今新后三年一庆，五年一乐⋯⋯聚集 一脉男女⋯⋯摇动长鼓，吹唱笙歌鼓乐⋯⋯”足见 其规模、影响已不凡，到明代“⋯⋯其其五合，其 旗五方，其衣五彩，是谓五参。奏乐，则男左女右， 铙钹、胡卢、笙、忽雷、音瓠，云阳，祭毕，合乐， 男女跳跃，击云阳为节，以定婚媾。则具大木槽， 扣槽群号，先献‘人头’一枚，名吴将军首级。予 观祭时以桄榔为面为之，时无罪人故耳。设首群乐 毕，然后用熊、罴、虎豹、呦鹿、飞鸟、溪毛，名 为九坛，分为七献，七九六十三，取斗数也。七献 既陈，焚燎奏乐，择其女之姱丽娴巧者劝客，极其 绸缪而后矣⋯⋯”④由此可见，明代瑶族祭盘王的 盛况。到了近代，这一习俗仍然盛行，每年的十月 十六日，瑶族人不分男女老少，全部集中到盘王庙， 人多庙小时，便到一个比较集中的地方，进行祭拜 盘王，祭拜仪式由巫师（也称师公、法师）主持。 瑶民先抬出三牲（有大、小三牲之分，主要视当地 经济情况和祭祀规模而定。小三牲指鸡、鱼、肉， 大三牲指全猪、全羊、全牛），由巫师祷念置天、 置地、置五谷的祭文，唱《盘王歌》。然后，瑶民 向盘王行三跪九叩大礼，向盘王许愿、还原，祈盼 盘王保佑全家平安，五谷丰登。《盘王歌》，亦称《盘 王大歌》，有24段，32段，和36段的汉文手抄本， 据说产生于唐宋时期，是祭祀盘王的主要唱本。篇 目繁多，内容包罗万象，主要歌唱盘瓠故事，叙说 205 瑶族历史。此外还有神话传说、民间故事、瑶族人 生产和生活情况、男女恋情、妇女苦情及滑稽取乐 等，其中也间有宗教迷信成份，如《请口定》则有 宣扬佛教的天命论思想的内容。《盘王歌》全集有 700余首，3000多行。其中有七支曲牌，即“黄条 沙”、“三逢闲”、“万段曲”、“荷叶杯”、“南花子”、 “飞江南”、“梅花曲”等，被称为“七任曲”，其 唱法不同，歌词格律各异，根据不同场合选唱不同 内容。因此，唱《盘王歌》、还盘王愿遂成为瑶族 盘瓠文化的主要内容，而其主要形式是坐歌堂，跳 长鼓舞。 坐歌堂古称“踏歌”，是由祭祀盘王时的“野 外歌会”发展演变而来。“十月祭多贝大王（即盘 瓠），男女联袂而舞，谓之踏。瑶相悦，则男腾跃 跳踊，负女而去”⑥后来坐歌堂的用途和内容就更 加丰富，形式也更加活跃。到现代，瑶家人每逢娶 嫁婚庆、生日、乔迁、丧葬等红白喜事，均要坐歌 堂。一般白喜事或还盘王愿用“甘宗”（汉语“讲 歌”的意思）主要歌唱盘瓠故事，叙说瑶族历史， 歌曲节目以《盘王歌》为主。而红喜事则在主要用 “甘介”（汉语“谈笑”的意思），晚上十几人围着 一个火塘，盘腿而坐，主家选一代表，客方选一代 表，一唱一和。“谈笑”的内容丰富多彩：古今中 外，天南地北，生产生活，无所不包，参加“谈笑” 的主客歌手，用诙谐幽默的歌词，有趣的动作和说 笑，插科打诨，以讲故事、说白、笑话的形式，引 得听歌者的哄堂大笑。如有外地客人，还要用歌问 候对方，问询生产、生活方面的情况等等，隆重一 点的，还要耍香龙（因龙体上插满燃着的香而得 名）。这样的“谈笑”会，一般持续时间为一、二 个晚上，如棋逢对手，则延续到四、五个晚上不等。 长鼓舞起源于祭祀盘王的击长鼓。后逐渐发展 演变为瑶族民间舞蹈。是瑶民们生产、生活的真实 写照。因为湖南的瑶族绝大部分是“过山瑶”，居 住山区，刀耕火种，时常举家迁徙，建屋安家就成 为他们劳动、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成为长鼓舞 的一大内容。长鼓舞中有一组二十多个专门表现造 屋的动作，从寻屋地到找树、砍树，锯树，直到上 梁、盖屋，真实而又形象地反映了瑶族频繁迁徙的 生活，此外如“金鸡展翅”、“画眉跳笼”、“古树盘 根”等都是长鼓舞的节目。也真实反映了瑶族人民 的劳动与生活。还有舂米、筛米、打猎、撑木排等 也是长鼓舞经常表现的内容。 二、盘瓠文化的传播者是巫师、歌师 湖南历史上的瑶族多分居深山，文化落后，又 无文字。巫师、歌师几乎是瑶族唯一的文化人，歌 词、舞曲谱都是巫师、歌师口传面授。自然“祭盘 王”、办丧仪，婚娶、乔迁等重大庆典，他们既是 主持人又是“礼宾”。直到今天仍然如此。“赛盘瓠 者本瑶祀⋯，以为腰鼓，长鼓四尺，短鼓二尺，巫 以练帛二三尺，画诸神悬之竿，鸣铙击鼓，吹角一 人，以长鼓绕身而舞，二人以短鼓相向，随口歌 呼⋯⋯。”①这是在祭盘王活动中以巫师为主的场 景，在丧葬礼仪中仍以歌师、巫师为主。瑶族悼念 仪式有两种：一请巫师超度。二是请歌师唱歌哀挽， 当歌师唱丧歌时，附近歌手也会不请自来附和。除 唱安魂歌外，还有《盘王歌》及有关盘瓠传说的歌。 婚礼开宴时，歌师要唱酒歌，迎亲时巫师、歌师为 “礼宾”并带乐手，以防亲家赛歌，夜里“闹房”， 要“敬祖先”，巫师演唱盘王创世场面，次日送客， 歌师代主家唱乐歌送客。新娘回门时，要请巫师给 予“回神”（意为赶回途中所遇鬼神）并进行“换 新”（洗脚换鞋）“进门” “交拜”“试厨”等仪式， 在这些场合，巫师、歌师都是主角。固而他们是“盘 瓠文化”的直接传播者。 湖南瑶族的盘瓠文化与瑶族历史一样悠久，在 瑶族文化史上占有特殊的地位，也是我们民族文化 史上一颗璀灿的明珠。 注 释： ①《梁书·张缵传》 ②周去非《岭外代答》 ③郦道元《水经注·沅水》 ④旷露《赤雅·卷上》 ⑤南宋《评王卷牒》 ⑥清同治七年《桂阳直隶州志》 The Panhu culture of The Yao Nationality in Changning Area of Hunan WAN Zhu-qing （law School of Hengyang normal university, Hengyang, 421008） Abstract: Hunan province is one of the settlements of the yao Nationalities. yao Nationalities Have developed the unique panhu Culture on the Basis of the evolution of the primitive religion their ancestors worshiped . Key words:. Moyao； yao Nationalities；king pan Festiva； panhu Culture； Zuo ge tang；Long drum Dance；.sorcer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