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学边缘化的意义

� 2007年 12 月 � � � � � � � � � � � � � � � � � � � 湘南学院学报 � Dec. , 2007� 第 28卷第 6 期 � � � � � � � � � � � � � � � Journal of Xiangnan University � Vol. 28 No. 6 收稿日期: 2007- 09- 10 作者简介:邓艳斌( 1963- ) ,男,湖南武冈人,湘南学院副教授, 研究方向:美学, 文艺理论。 论文学边缘化的意义 邓艳斌1 , 谢梦珊2 ( 1. 湘南学院, 湖南 郴州 � 423000; 2.郴州职业技术学院, 湖南 郴州 � 423000) 摘 � 要: 作为一种文学现象, 文学边缘化对文学而言, 就好比是一把双刃剑,既有积极意义, 也难免有消极影响。 就文学边缘化的实质来看, 它至少应具有三个方面的积极意义, 即:有利于文学自身的发展; 有利于作家的自由创作; 有利于大众参与文学创作。但是, 文学边缘化也带来了许多消极影响, 具体可归纳为三个方面: 市场化对文学的负面 影响日益加深; 文学作品的质量下降趋势明显;读者审美能力退化严重。 关键词: 文学边缘化;文学创作; 文学发展 中图分类号: I021 � � � � � � 文献标识码: A � � � � � � � 文章编号: 1672- 8173( 2007) 06- 0052- 07 � � 一、引言 就中国文学的传统而言, 虽然也有所谓 �诗言 志 、�歌咏言 的提法, 文学有时也被看成是个人的 事,但主流的声音却是将文学与教化、与功用,更多的 是与政治联系在一起,从孔夫子的 兴观群怨 说, 到 王充的�为用 论( �为世用者, 百篇无害;不为用者, 一 章无补 ) ,到曹丕的�不朽 观( �经国之大业, 不朽之 盛事 ) ,再到白居易的�为时事而作 ( �文章合为时而 著,歌诗合为事而作 ) , 而戊戌变法失败的惨痛教训 更让梁启超喊出了�小说界革命 的口号,甚至不切实 际地认为�欲新一国之民, 不可不先新一国之小说 。 开始于五四运动的新文学也秉承了�文以载道 的历 史传统,担当着启蒙的重任。而后以鲁迅为旗手的革 命文学和左翼文学视文学为�匕首 和�投枪 ,到了民 族生死存亡关头, 文学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了�抗战文 学 ,出于民族解放事业和党的革命事业的需要而问 世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就更理直气壮地 要求文艺�为政治服务 和�为工农兵服务 , 并进而演 变出了�文艺是阶级斗争的工具 的论断。此后的文 学在�讲话 所指明的工农兵方向指引下,无可抗拒地 成了政治的附庸、阶级斗争的工具, 或者依附�中心 而存在,在对政治或心甘情愿或扭扭捏捏或游刃有余 的图解中,凭借政治的光芒挤进了所谓的中心; 或者 因政治斗争的需要而不由自主地被卷进了时代的漩 涡,成了批判的靶子和被铲除的毒草。这种状况在十 年动乱中可谓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负载了许多 额外重担的文学, 自然被卷进了社会生活的中心,并 长期处于人们关注的焦点。 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经过拨乱反正,虽然厘清 了文学和政治的关系, 终结了�工具论 , 但新时期的 文学却因紧随时代变革的脚步, 置身社会政治生活的 漩涡,以其深刻的反思、冷静的观察、尖锐的提问、大 胆的突破、激情的讴歌, 由� 伤痕文学 到�反思文学 再到�改革文学 ,解放了人们自反�右 以来便久遭禁 锢的思想,满足了人们�文化大革命 后饥渴的精神需 求,引发了一阵又一阵的� 轰动效应 , 形成了文学史 上的一道独特的景观。那些关注现实、干预生活的优 秀作品更在一定程度上传达了人民群众的心声, 反映 了普通百姓的愿望,因而引起了读者的广泛共鸣,推 动了人们思想观念的转变, 加快了社会变革的步伐。 如刘心武的!班主任∀、谌容的!人到中年∀、蒋子龙的 !赤橙黄绿青蓝紫∀、李存葆的!高山下的花环∀、路遥 的!人生∀、古华的!芙蓉镇∀、徐迟的!哥德巴赫猜想∀、 张贤亮的!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等等。当时的绝大多 数文学作品都显现出了与政治和社会问题的紧密结 合,并因此获得了正统的主流意识形态权威地位,也 得到了公众的广泛关注,位居社会生活的中心。可以 说,那时的文学占据了前所未有的地位, 起到了前所 未有的作用,并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繁荣, 不但文学爱 #52# 好者热爱文学, 就是普通大众也在关注文学。上世纪 80年代初发行量达 180万册的综合文学期刊!人民文 学∀和上世纪 80年代巅峰时期的发行量达到 80万份 的纯诗歌期刊!诗刊∀就以辉煌的业绩见证了这一切。 然而,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 �发展才是硬道 理 , 经济建设成了压倒一切的中心工作,也是最大的 政治。随着市场经济的逐步建立和不断发展完善, 物 质财富不断增长, 生活水平日益提高,人们的生活方 式和思想观念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世俗的享受压倒 了精神的追求, 眼前的利益胜过了长远的打算, 现实 的生活遮蔽了理想的光芒。伴随着历史的进步,政治 的开明,社会的稳定,思想的解放, 加上电视的日渐普 及和互联网的飞速发展, 人们的目光逐渐不再专注于 政治,与政治相伴而行的文学也逐渐有意无意地开始 了与政治的疏离, 在向自身回归的同时, 也逐渐淡出 了人们关注的视野。业余生活的丰富多彩也使文学 不再成为人们精神生活的首选。文学作为语言艺术 所具有的自身局限, 导致了文学在图像时代和网络时 代的弱势地位, 更使处境不佳的文学有如雪上加霜。 市场经济对利益的追求也让原本纯洁的文学面对铜 臭的诱惑左右为难, 无所适从。曾经万众瞩目、风光 无限的文学日渐归于平淡。于是, 文学就在人们关于 �失去了轰动效应 的感叹声中,逐渐摆脱了政治等各 种外加的功利因素的束缚,告别了社会生活的中心, 脱离了公众关注的视野, 退居到了社会生活的边缘, 开始了边缘化的存在状态。 那么, 什么是文学边缘化呢? 余虹认为: � 概言 之,后现代条件下的文学边缘化有两大意涵: ( 1)在艺 术分类学眼界中的文学终结指的是文学失去了它在 艺术大家族中的主导地位,它已由艺术的中心沦落到 边缘,其主导地位由影视艺术所取代。( 2)在文化分 类学眼界中的文学终结指的是文学不再处于文化的 中心,科学上升为后现代的文化霸主后文学已无足轻 重。 [ 1] ( P15) 不过,余教授这种仅从文学自身地位的变 化或位置的变迁来定义�文学边缘化 的做法,由于忽 视了文学与社会、特别是与读者的关系, 也就难免有 失偏颇。吴义勤则认为: �所谓∃边缘化% 既是指文学 在现时代的生存方式,又是指文学在当代社会生活和 人的精神生活中的地位与影响力。 [2] ( P111)在吴义勤给 出的解释中,文学边缘化被放在了当下社会生活的大 背景中,它既考虑了由世界、作者、作品和读者四要素 所构成的文学活动的整体存在状况,又抓住了�地位 和�影响力 这两个最能体现�边缘化 要义的关键词。 这意味着文学既摆脱了政治等种种外加的功利因素 的制约和束缚, 回到了正常的发展状态, 又告别了曾 经有过的中心地位和无限风光, 在平淡中退居到了边 缘, 在当代社会生活和人的精神生活中的地位与影 响力显著下降。本文所论之�文学边缘化 即此含义。 对于文学边缘化的意义,人们存在着种种不同的 认识。有的认为文学边缘化是文学的悲哀,甚至怀疑 文学会因此�终结 。也有人把文学的边缘化看作是 文学本来就应该有的一种常态, 似乎不值得大惊小 怪。更多的人则认为今天的文学边缘化是文学发展 的必然结果, 并且有助于文学的健康发展。例如, 方 伟就认为� 文学的边缘化,是经济社会发展到一定程 度上在社会文化中产生的结果, 这一结果无疑是客观 的积极的 [ 8]。笔者认为,考察文学边缘化的意义,不 能偏执于一隅, 否则就容易得出片面甚至偏颇的结 论。只有既从内部关注边缘化对文学自身的影响,又 从外部考察文学边缘化的生存状态, 才能较为全面地 把握文学边缘化的意义。 � � 二、文学边缘化的积极意义 (一)有利于文学自身的发展 根据辩证唯物主义的基本原理, 文学是随社会的 发展而发展的。正如马克思所言: �随着经济基础的 变革, 全部庞大的上层建筑也或慢或快地发生变 革。 [ 3] ( P83)文学的性质、内容、形式乃至风格等等, 都 会因时代的发展变化而发展变化。但是, 在文学的发 展过程中,以往由于过多地强调社会(包括经济、政治 等因素)对文学的影响甚至是决定作用, 又在一定程 度上扭曲、束缚以至阻碍了文学的发展。在政治等外 界因素的作用下,文学的发展往往被迫脱离了自身的 内在规律,而盲目地受制于政治等各种功利的需要, 并因此而成为人们广泛关注的中心和社会重视的对 象,得以处于社会生活的中心。但这种中心地位的获 得却往往是以牺牲文学自身发展为代价的。 文学边缘化则使文学退居到了社会中心生活的 边缘,既摆脱了长期以来对政治的依赖或者说受政治 控制的局面, 也卸去了�文以载道 、�经世致用 等外 加的重负, 从而使文学真正成为了本来意义上的文 学,有利于文学轻装前进。 (二)有利于作家的自由创作 虽然从理论上列宁早就对创作自由做了充分肯 定: �无可争论,文学事业最不能作机械的平均、划一、 少数服从多数。无可争论, 在这个事业中,绝对必须 保证有个人创造性和个人爱好的广阔天地,有思想和 幻想、形式和内容的广阔天地。 [ 4] ( P239)毛泽东也以�百 #53# 花齐放、百家争鸣 的� 双百方针 从政策上给予了作 家享受创作自由的权力, 但文学却并没有获得真正自 由发展的机会, 作家的创作也总是受着这样或那样的 制约。对文学的直接的功利要求迫使文学承担了或 阶级、或政治、或权力、或主流意识形态等外加的任务 和责任。列宁虽然肯定了创作自由,却也不过只是要 求�无产阶级的党的事业的文学部分,不能同无产阶 级的党的事业的其他部分刻板的等同起来 [5] ( P239) � � ,而在根本上, �文学事业应当成为无产阶级总的 事业的一部分, 成为一部统一的、伟大的、由整个工人 阶级的整个觉悟的先锋队所开动的社会民主主义机 器的∃齿轮和螺丝钉% [ 5] ( P238)� � 。毛泽东提出�双百方 针 的主要目的, 也是要求文学能更好地�为政治服 务,为工农兵服务 。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代 表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作家 高尔基更是直截了当地宣布: �艺术的本质是赞成或 反对的斗争, 漠不关心的艺术是没有而且不可能有 的。 [ 6] ( P289)因此,当文学被纳入或阶级、或政治、或权 力、或主流意识形态的视野并被委以重任后, 文学在 得以伴随�中心 的同时也或多或少地失去了宝贵的 自由,作家的创作也走上了以牺牲个性和自由为代价 的中规中矩之路。倘若不跟不靠, 创作自由也就不过 是空头支票而已,堪称大师的沈从文解放后的创作空 白便是证明。要是跟得不紧, 靠得不拢,即便能写, 也 难免受到质疑、批评甚至批判。例如, 20世纪 50年代 杨沫的!青春之歌∀刚问世之时,便因作品里面缺少正 面的农民形象而被人扣过�破坏工农联盟 的帽子, 尽 管其理由在今天看来确实好笑,但如果当时不是茅盾 站出来替杨沫辩护, !青春之歌∀大概不用等到�文化 大革命 就早已是�毒草 了。即使是经过了拨乱反正 后摆脱了�工具论 的新时期文学, 也在惯性的影响 下,对作家的创作给予了 规范 编程规范下载gsp规范下载钢格栅规范下载警徽规范下载建设厅规范下载 、约束甚至是不必要的 干涉。新时期文学的� 轰动效应 固然主要源自于符 合主流意识形态的重大题材作品, 但一些偏离或有悖 于主流意识形态的�离经叛道 之作也在引发�轰动效 应 之列。例如, 出现于 70年代末 80年代初的朦胧 诗就曾几乎吸引了全国人民的关注。虽有谢冕等 3 个�崛起 论者的力挺, 但批评的声浪却一浪高过一 浪,大有要将�崛起 压垮之势。在众多的批评声中, �看不懂 是主要理由之一。文学既然是�为人民服 务 的,那么,让老百姓�看不懂 的朦胧诗挨点批评、 受点指责, 自然也就在所难免了。不过, 无论是肯定 还是否定,所依据的 原则 组织架构调整原则组织架构设计原则组织架构设置原则财政预算编制原则问卷调查设计原则 与 标准 excel标准偏差excel标准偏差函数exl标准差函数国标检验抽样标准表免费下载红头文件格式标准下载 却惊人的一致, 那就 是看作品与政治或主流意识形态两者之间距离的远 近、关系的亲疏。90 年代的作家之所以能逐步品尝 到真正意义上的创作自由, 就在于文学不再� 作为政 治和意识形态的工具 ,告别了� 轰动效应 而进入了 边缘化状态的结果。 文学边缘化使作家进入了�无人喝彩 的时代,但 � ∃无人喝彩% 实际上也是一种∃减压% , 它使得作家能 够以一种更为放松的心态来进行个人的文学建构 。 而且, �文学的边缘化使∃作家们失去了共名性的话语 目标% ,为∃作家提供了孕育个性化风格的机会% [2]( P111)� � 。 因此,文学边缘化有利于作家以常态去感受体验现 实,潜心艺术创作, 有利于作家摆脱外界因素尤其是 �中心意识 、�服务意识 对其创作的负面影响,有利 于作家遵循内心的需要表达其对社会、人生的认识、 感悟和体会,有利于作家在形式、技巧方面的探索和 创新。 (三)有利于大众参与文学创作 文学的边缘化实际上也就是意味着文学逐渐褪 去了神圣的外衣,消失了耀眼的光芒。当文学不再神 圣、不再耀眼的时候,就是大众参与文学创作的时候。 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 & 哲学手稿∀中指出: �人的 类特性恰恰就是自由的自觉的活动。 [ 7] ( P96) 正因为人 具有一种�自由的自觉的活动 的�类特性 , 所以,向 往自由、追求自由,就是人与动物相区别的重要属性, 也是人的天性。但是, 由于现实生活的种种制约和束 缚,人又不可能获得完全的自由。正如卢梭所说: �人 生来自由,而处处都在枷锁中。 [ 8] ( P237)于是,人类就更 加向往自由、追求自由。这种对自由的向往和追求既 体现在行为实践中,又体现在精神世界里,并且常常 表现为以精神世界的自由弥补或替代行为实践中的 不自由。文学活动作为人类精神活动的重要内容,本 就是人类向往和追求自由的重要方式。如果说, 当以 前的文学因种种外加的功利目的而在一定程度上妨 碍了人们对自由的向往和追求的话,那么,文学的边 缘化则正好给文学提供了轻装前进的便利,使文学更 好地成为人类在精神世界向往和追求自由的途径。 所以,尽管文学边缘化了,但文学作为人类的一种�生 存方式 ,作为人类�诗意地栖居在这片大地上 [ 9] (P128) 的需要,却并不会消失或终结, 反而会因为人们整体 文化知识水平的提高,艺术审美能力的增强,以及人 的全面发展的需要,而继续影响人们的生活,并激发 起人们参与文学创作的兴趣和热情。文学创作将不 再是少数作家的专利和特权,文学园地就如同一个向 公众免费开放的公园,没有了门票这道门槛后,任何 有兴趣的文学爱好者都可以在任何时候走进去。文 学边缘化尽管使文学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下降了,但 #54# 伴随着整个社会对文学的冷漠的, 是众多文学爱好者 对参与文学创作的热情的高涨。在即便是著名作家 的哪怕是堪称经典的优秀作品也很难引发�轰动效 应 或得到读者广泛喜爱的同时, 却有越来越多的人 或拿起了笔,或敲击着键盘,希望借助文学创作,来宣 泄紧张的情绪, 舒缓工作的压力,抒发内心的情感, 寻 找心灵的归宿。他们可能因各种原因对别人的创作 并不太感兴趣,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自己对文学创作的 热情和勇气。尽管当下纯文学刊物处境艰难,长篇小 说的印数下滑, 读者稀少, 但参与文学创作的人却越 来越多。单就中国的作家队伍来说,虽然近年来曾有 过作家炒作协鱿鱼的报道,然而,作家队伍的数量却 是不断增长的, 而且除了所谓的� 70年代 、� 80 后 外,又冒出了� 90后 的一帮� 少年 作家, 如湖南省作 协于去年就为 5 位少女送上了�作家 的头衔。其年 龄之稚嫩,恐怕连当年的王蒙、刘绍棠都会觉得有点 汗颜。更多的人虽然无缘得到各级作协的收编或青 睐,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向文学领域的进入。而且, 边 缘化状态的文学由于少了许多外加的重负、人为的束 缚,文学既然不再是�工具 ,不再一定要�文以载道 , 作者当然也可以不再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 。文学 褪去了神圣的外衣, 消失了耀眼的光芒, 也就打消了 大众对文学的敬畏心理, 降低了大众进入文学的门 槛,拉近了文学与大众的距离, 激发了大众对文学的 兴趣,更增强了大众参与文学创作的勇气和信心。虽 然当下文学市场颇为低迷,职业作家并不吃香, �文学 青年 也不再时髦,但文学创作的队伍却如股市中的 �牛市 一样,人数一路看涨。就拿笔者所在的地级市 来说,近 10年来便有七、八十个作者总共出版了长篇 小说、诗集、散文集等一百多部。尽管这些作品的印 数有限,质量也良莠不齐, 但至少可以从中感觉到业 余作者的勇气和作者队伍的壮大。上海辞书出版社 编辑朱志凌尽管希望规范社会对�作家 群体的认知, 以防止正在发生的混乱,但他也无奈地承认了�作家 这个阶层在扩大, 形形色色、林林总总的人都在加入 其中 。而随着互联网的普及, 网络不但保证了写作 的自由,而且提供了�发表 的便利。借助网络, 大众 越发容易参与文学创作。盛大网络总裁陈天桥认为, 网络正在为中国文学提供一个前所未有的开放、宽 阔、且与国际接轨的创作平台, 并因此断言: �成千上 万个普通人,都将因为网络而成为写手、知名作家。 [10] 因此,文学的边缘化有利于大众参与文学创作。 � � 三、文学边缘化的消极影响 (一)市场化对文学的负面影响日益加深 文学的边缘化使文学打破了与政治密不可分的 传统关系,终于和政治隔离开来。从理论上说, 文学 应该是自由了,理应摆脱各种外在束缚轻松地向前发 展。然而,从上世纪 90年代至今的中国社会, 一直处 在市场化不断升温的过程中, �发展才是硬道理 ,经 济建设成为了社会的中心工作, 虽然无人宣称�金钱 万能 ,但�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早已是社会普遍流 行的观念。在市场化的浪潮中, 在经济利益的诱惑 下,文学的边缘化尽管使文学从政治的奴役中解放出 来,但却又使文学沦为了经济的附庸, 理想中的文学 的独立性除在少数人手中得到坚守外,在大多数人那 里几乎丧失殆尽。因此,文学边缘化的消极影响首先 就表现为市场化对文学的影响日益加深, 市场经济的 利益原则和自由竞争原则诱使着文学朝着物质主义 和欲望化的方向发展。 市场化对文学创作的影响随处可见。面对文学 边缘化的现状, 为了吸引读者的注意力, 满足读者的 好奇心,促成读者的消费欲望, 作家们在包装上可谓 煞费苦心、绞尽脑汁, 想方设法以赢得读者的眼球。 著名女作家毕淑敏原本也是不屑于被市场左右的,但 在她的长篇小说!拯救乳房∀的出版过程中,却也终于 抵挡不住市场的压力和诱惑,不得已听从了从出版社 的策划部主任到广告部主任再到副社长等业内人士 的反复劝说,将书名由自己非常喜欢也认为更贴切但 却难以吸引眼球的!癌症小组∀, 换成了颇为暧昧而又 具情色的!拯救乳房∀。尽管出版社竭力否认此举并 非是为了迎合大众的低级趣味或者是哗众取宠, 评论 家王干也站出来帮腔, 以学者的身份, 证明!拯救乳 房∀是结合内容之后真正的名副其实。毕淑敏虽然承 认同意将书名由!癌症小组∀改为!拯救乳房∀�这是我 的一个妥协 ,却又立即申明: �我做这个妥协, 不是由 于金钱而妥协, 也不是为了媚俗而妥协, 甚至也不是 为了要讨好读者。 并为自己找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 理由: �我想其实让我做这个妥协的最重要的原因,是 我觉得在这本书里我探讨的是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 问题。∋∋我想讨论这样的问题,我希望有更多的读 者,我能和他有一个交流。 [ 11] 在做过医生的毕淑敏 的眼中, �乳房 �其实是一个生物的生理的名词 ,并 且�在这个词义上讲是和头颅和手臂和双脚在同等的 位置上 。不过, 在一干凡夫俗子们的眼中, 大概也 正像毕淑敏所说的那样: � 它同时也是一个很敏感的 词汇,会引起很多的联想。 遗憾的是,只怕未能像毕 淑敏和出版社的诸位正人君子那样�从正面去阐述 的读者[ 11] ,可能也还大有人在。况且, 按照毕淑敏和 #55# 出版社的逻辑, 把古典名著!水浒传∀改为!三个女人 和一百零五个男人的故事∀, !西游记∀改为!人妖大谋 杀∀, !三国演义∀改成!魏蜀吴恩仇录∀或!战乱内幕∀, !红楼梦∀改成!贾家大院里的男人和女人们∀或!一个 男人和一群女人的故事∀等等, 似乎也很贴切。笔者 在这里无意对毕作家说三道四,只不过想借毕作家的 未能免俗, 来证明市场对文学的影响而已。况且, 毕 作家能坚守文学阵地,而非如王朔们那样去改写电视 剧什么的,已属难能可贵了。 市场对文学的影响不但表现为� 在市场的夹逼 下,文学内在的求生存求发展的根性促使其迅速地调 整、改变自身,以适应新的市场需要,并进而用市场包 装、广告经营、媒体炒作等手段刺激市场、开拓市场, 又从新一轮的市场反馈信息中更大肆地炒作为市场 所看好的作品 ,而且�由于市场的盲目性和趋利性, 文学在经过一番奋力的挣扎和调整后, 仍然不可避免 地陷入重重困境: 纯文学期刊虽经种种努力, 徒然自 降品位,其市场占有量依然萎靡不振;多数文学作品 的格调和品位下滑, 人文精神缺失,媚俗化倾向加剧; 文学在社会意识形态中的位置愈来愈边缘化;先锋文 学等高品位的文学探索骤然断裂; 作家和知识分子们 纷纷逃离启蒙与人文意识的创作祭坛, 滑向世俗化、 粗鄙化、庸俗化;在文学的发展中, 恶性循环的倾向作 为一股涌动的潜流一直阻遏着文学朝健康的方向发 展 [ 12] 。 (二)文学作品质量下降趋势明显 文学边缘化使文学失去了往昔的荣光, 也失去了 在公众心目中的分量,并导致了人们对文学功能或者 说文学社会作用的误解。在许多人眼里,文学不再是 人类的精神食粮,更不是�通过有限,达到无限的精神 桥梁,是超越世界的,从历史到普遍,从物质到理念垂 直的柱子 [ 13] ( P128)。社会的忽视, 读者的冷漠,直接影 响到作家的创作。面对无人喝彩的尴尬,定力不足的 大多数作家难以单凭内心精神的富足来抵御外界物 质的诱惑,在名与利的推动下,创作周期大幅缩短, 高 产作家比比皆是,曾经被人诟病的�遵命文学 再次死 灰复燃,不过这次它所秉承的不再是政治之命或领导 之命,而是金钱之命或是书商之命。其直接结果便是 导致了文学作品质量的明显下降。 就拿最能显示文学创作实绩也最能体现文学创 作水平的长篇小说来说, 据中国作家协会公布的消 息,近几年全国长篇小说的数量在文学边缘化的状况 下仍然非常可观, 每年出版的长篇小说少则 800 来 部,多则 1000部以上, 有人开玩笑地说, 现在是一年 等于几十年。然而, 数量的丰收并未带来质量的提 高,不少作品出版之际也就是寿终正寝之时。 长篇小说的质量下降, 从人们对茅盾文学奖评奖 结果的态度也可见一斑。早几届茅盾文学奖的评奖 结果公布后,人们普遍的感觉是众望所归,心悦诚服, 而最近几届的评选却常常引起人们的非议。究其原 因,固然与传媒的发达、网络的自由有关, 但获奖作品 本身的种种不足恐怕才是招来非议的主要原因。同 时,在文学市场上,经典作品的持续热销, 也从一个侧 面反映出长篇小说质量的不高。 长篇小说的质量在下降,作为中国传统文学中最 具影响力的诗歌的质量则更让人担忧。尽管�诗人已 死 的说法颇为惊世骇俗,但愤激之余,恐怕还是希望 借此唤起诗人的重生。不过,在新时期文学中曾经有 过辉煌历史的诗歌,曾经是文学青年的最爱的诗歌, 在文学边缘化的过程中,同样是王小二过年 & & & 一年 不如一年。相对于长篇小说的表面繁荣, 诗歌则无论 是从产量上还是从质量上都呈现出全面下降的趋势。 虽然�国家一级诗人 赵丽华曾以一根搅屎棍, 使沉寂 多时的诗坛有了一点声响, 但赵丽华的�梨花体 却实 在让人不敢恭维。这里不妨抄录二首,以资佐证: 我终于在一棵树下发现 一只蚂蚁 另一只蚂蚁 一群蚂蚁 可能还有更多的蚂蚁 一个人来到田纳西 毫无疑问 � � � � 我做的馅饼 是全天下 最好吃的 面对这样的诗歌, 让人不禁想起了相传为中国最 早的诗歌的!弹歌∀: �断竹、续竹、飞土、逐肉。 不过, !弹歌∀虽然简单, 却具有较强的故事性和画面性,使 人彷佛看到了先民们那紧张而又欢乐的狩猎情景。 但这里所引的�国家一级诗人 赵丽华的大作, 除了语 言可称得上�明白如话 外, 诗意却已经荡然无存了。 难怪有人惊呼�诗人已死 。 散文方面, 虽然有余秋雨�文化散文 的一枝独 秀,但总的情况一样不容乐观。许多作品往往追求形 式上的雕琢,满足于技巧上的娴熟, 热衷于风花雪月 的吟唱, 得意于个人生活的摹写。鲁迅、茅盾、巴金、 老舍、朱自清、冰心、周作人、林语堂乃至杨朔、秦牧、 #56# 魏巍、刘白羽等名家大师笔下散文那种隽永、深刻、大 气、激情、优美、智慧, 在当下的散文作品中已很难见 到。 总之,文学边缘化导致了文学作品质量的下降。 (三)读者审美能力退化严重 文学的边缘化在导致文学作品质量下降的同时, 也以大量媚俗甚至是低俗的作品满足着读者娱乐、消 遣的需要,并造成了读者审美能力的严重退化。 尽管姚斯和伊塞尔的接受美学将读者视作文学 活动的核心, 赋予了读者对文学作品的绝对的自主 权,认为文学在本质上是读者的创造,但他们却无法 否认在文学作品的接受过程中,读者作为作品的对象 被作品所创造的客观事实。正如马克思曾经指出的: �艺术对象创造出懂得艺术和能够欣赏美的大 众, & & & 任何其他产品也都是这样。因此, 生产不仅 为主体生产对象, 而且也为对象生产主体。 [ 4] ( P95) 马 克思在这里告诉我们, 作为艺术主体的�懂得艺术和 能够欣赏美的大众 是由艺术作品创造的。具体到文 学领域,显而易见的含义是,有了作为对象的作品, 才 有作为主体的读者, 没有作品便没有作品的主体 & & & 读者,因此,作品创造了读者; 它解决了读者的产生问 题。而容易被人们忽视特别是被接受美学所遮蔽的 另一层含义是, 什么样的作品会培养出什么样的读 者,作品的性质或优劣直接影响甚至决定着它所创造 出来的读者的性质或优劣;它所涉及的是读者的水平 问题。由此可见,读者的审美水平与作品的艺术水准 是密切相关的,借用中国的古话, 就是�近朱者赤, 近 墨者黑 。 文学作品既然肩负着创造读者的重任, 理当通过 优秀的作品培养读者的鉴赏力和健康的审美情趣, 唤 起读者的崇高感。法国美学家杜夫海纳就认为真正 的文学艺术作品的目标就是提升读者: �真正的艺术 使我们摆脱自身,转向艺术。∋∋艺术作品通过自身 的呈现制服情欲, 建立秩序和节度,使心灵在平静下 来的躯体中悠然自得。不仅如此, 它还压抑主观性中 那些个别的东西。更确切地说, 它把个别转变成普 遍, ∋∋它要求这个主体性的特殊内容用于理解, 而 不是通过突出自己的爱好来影响理解。 [14] ( P90- 91) 况且,在科学技术日益发达的今天, 图像化转向 与扩张不但挤占了文学的地盘,吸引人们更多地转向 读图读屏,而且因此极大地改变了人们的认知方式与 精神生活方式。正像赖大仁所指出的: �图像文化形 态的确有认知与表达的感性直观、信息交流的方便快 捷等优势,在追求快节奏、高效率的当今社会,能满足 人们的某些现实需要。但是图像文化显然主要是直 观性、描述性的, 它给人以直观真实性、视觉吸引力和 感官冲击力(创作者也正是在这些方面下功夫) , 受众 往往是被动性接收,被图像拼贴起来的世界图景及其 虚拟的真实性所牵引所吸附,主体的思维感悟判断能 力相对被压抑。并且图像的直观真实性、视觉吸引力 和感官冲击力越强,对主体能力方面的压抑也许就越 严重。如果图像化接收成为人们的主要认知方式,难 免会造成思维判断能力的蜕化, 带来主体自我的失 落。 [ 15] ( P30)在这种情况下, 就更需要作家和文学挺身 而出,以优秀文学作品深厚的文化底蕴和民族特色, 展现文学创新的独特审美意蕴和魅力,帮助读者够调 适身心、陶冶性情,提高审美能力,提升审美境界。 但是,处于边缘化状态的文学或主动�顺时而变 走向∃泛化% , 比如与图像结合或与网络联姻, 生成某 些混合体的新媒体文学形态 而丧失了其本来面目; 或虽然极力坚守文学阵地, 却为了争取读者而不得已 被迫向图像文化靠拢, 也去追求�直观真实性、视觉吸 引力和感官冲击力 [15] ( P30)。 � � 于是,在文学边缘化的过 程中,不少作家既降低了对自己的要求, 也放松了对 读者的要求,不是装着提高读者的胸怀, 而是抱着迎 合读者的心态, 对读者的需要不加选择, 对读者的爱 好不加辨别,对读者的情趣不加分析, 只是一味地迎 合和媚悦。在许多作家那里,创作的动机不是为了把 自己曾经体验过的情感传达给他人, 而是出于对稿费 和版税的追逐;创作的题材不是来源于自己对生活的 挖掘和感悟, 而是源自于读者的喜好和市场的�卖 点 。原本意义上的作家演变成了所谓的�写手 , 本 该呕心沥血,殚精竭虑, �十年磨一剑 ,甚至是要毕生 心血才能完成的作品, 竟然只要短短的几个月便能摆 上书店的柜台, 完成由创作到出版的全过程。如此 �急就章 ,其质量也就可想而知。对此, 广州大学 80 后的副教授焦雨虹给出了颇为激烈的批评: � 2000年 以来的小说面目模糊、凌乱不堪, 在虚假繁荣的皮相 之下,功利主义、享乐主义、犬儒主义、市侩主义实隐 其中。 [ 16]如此一来, 在文学审美价值定位上的世俗 化、�快乐原则 与商业性, 导致了作家的创作以大众 的日常消费性审美为旨归, 压缩了读者的审美想象空 间,钝化了读者的审美体验能力, 甚至为了追逐商业 价值而不惜牺牲作品的艺术水准。在这样的文学作 品面前,读者的审美能力自然难免退化。 参考文献: [ 1] 余 � 虹.文学的终结与文学性蔓延 & & & 兼谈后现代文学研 #57# 究的任务[ J] . 文艺研究, 2002, (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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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ignificance of the Peripherization of Literature DENG Yan�bin1, XIE Meng�shan2 ( 1. Xiangnan University, Chenzhou 423000, China; 2. Chenzhou Vocotional Technology Institute, Chenzhou 423000, China) Abstract: The peripherization of literature, which is a literary phenomenon, is just like a double�edged sword that is of both positive significance and negat ive influence. From the essence of the peripherization of litera� ture, its positive significance can be found from three aspects: it is beneficial to the development of literature it� self, to the free creation of writers and to the mass part icipation in literary writing. However, its negat ive influenc� es cannot be hidden as well, embodid in three aspects: the market% s negative influence on literature is ever�in� creasing; abrupt descent of the quality of literary works and the serious degradation of readers% aesthetic abilitiy. Key wordss: peripherization of literature; literary creation; development of literature #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