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曰内乱1。谓奸小功以上亲、父祖妾及与和者。 十是内乱。指奸小功服以上的亲属、父亲或祖父的妾及与通奸者。 【疏】议曰：左传云：“女有家，男有室，无相渎。易此则乱。”2 【疏】议说：《左传》说：“女有丈夫，男有妻室，不能相互亵渎不忠。” 若有禽兽其行3，朋淫于家，紊乱礼经，故曰“内乱”。 如有人为禽兽之行，相互奸淫于家族之内，破坏礼法纲常，故称其为“内乱”。 注：“谓奸小功以上亲、”4 注文说：“指奸小功以上亲属。” 【疏】议曰：奸小功以上亲者，谓据礼，男子为妇人著小功服而奸者。5 【疏】议说：所谓“奸小功以上亲”，指根据服制礼法，男子为妇人有小功服而行奸。 若妇人为男夫虽有小功之服，男子为报服缌麻者，非。6 如果妇人为男子虽然有小功之报，而男子对妇人报服缌麻的，不属这种情况。 谓外孙女于外祖父及外甥于舅之类。7 所谓不属这种情况指像外孙女对外祖父及外甥对舅等的关系。 注：“父祖妾8及与和者。” 注文说：“父亲或祖父的妾，及与通奸者。” 【疏】议曰：父祖妾者，有子、无子并同，9媵[yìng]10亦是；“及与和者”，谓妇人共男子和奸者：并入“内乱”。 【疏】议说：父亲或祖父的妾，是否给父、祖生过孩子都一样，父祖的媵也是这样；“及与其和奸者”，指以上所列妇女中与男人通奸者：都属“内乱”。 若被强奸，后遂和可者，亦是。 如果先被强奸，之后又相从通奸的，也属这种犯罪。 1 内乱---指亲属内部性的乱伦犯罪。 汉代以“禽兽行”来指称这类行为。但当时的所谓“禽兽行”在犯罪概念上很不规范，程树德在《九朝律考·汉律考》上引《汉书·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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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把隆虑侯陈蟜[jiǎo]“坐母长公主薨，未除服”之奸称“禽兽行”；引《搜神记》（卷六）记述“燕代之间、有三男共娶一妇”也被作“禽兽行”处置。 至《北齐律》“重罪十条”中正式列“十曰内乱”，后周也有“内乱”罪名，隋《开皇律》承北齐创“十恶”，收“内乱”列于第十。 2 《左传》云：“女有家，男有室，无相渎。易此则乱。”---这是《左传·桓公十八年》记载，申繻[rú]劝鲁桓公不要带文姜去齐国时所讲的话，《律疏》作了删节引用。 杜预的《注》文说：“女安夫之家，夫安妻之室，违此则为渎。” 孔颖达的《疏》文说：“男子一家之主，职主内外，故曰家，妇人主闺内之事，故为室也。” 3 禽兽其行---禽兽之交媾[gòu]只以性分，而不以伦别，结果造成仔畜皆只知其母而不知其父，故人把乱伦之性行为称禽兽之行。 4 奸小功以上亲---唐律中使用“以上”、“以下”时都含本数等级在内。 “小功以上”，是指小功服及比小功更重的大功、期亲、齐衰服在内。此罪本条见《杂律》卷第二十六（总第412、413条）。 5 奸小功以上亲者，谓据礼，男子为妇人著小功服而奸者---这是疏文界定“内乱”罪对相奸者在服制上的根本要件，即必须是奸男对所奸女有小功服的才成立。 6 若妇人为男夫虽有小功之服，男子为报腮麻者，非---这是疏文对上述要求作进一步的具体解释，即涉奸双方只是女对男有小功服，而男对女只有缌麻服的，就不构成（够不上“小功以上”）内乱。 服制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卑与尊、长与幼之间存在着相互有服的关系。 而相互之服并不都同在一个等级上，如子对父母及父母对子，法律上并不都对等服斩衰。 外孙对外祖父历来服小功，而外公报服外孙历来都是缌麻。 故可知，所谓“小功以上”必须要求男女双方相互服小功以上才是，尤其是男对女必须是报服小功。如妇人为男子服小功，男人为妇人服缌麻而奸者，则不入十恶“内乱”。 7 谓外孙女于外祖父及外甥于舅之类---这是通过“谓”来对上两句作最后的实例解释：什么是女对男虽服小功，而男子为女报服缌麻的，非属这种情况？ 这是指如外孙女与外祖父及外甥与舅这类情况。 可见，唐律中外祖与外孙女、舅与外甥相奸不在“内乱”之列。 有人认为舅对外甥的服制，贞观朝与显示庆朝两次讨论时已改为小功，即舅奸甥合乎男对女报服小功的要求，故已入十恶。此说仍不确。 贞观朝是讨论过，也说“舅（对甥）服缌，请与从母增以小功”，但最终未改。 《新唐书》的作者早就发觉并特别交待了这一点。 《新唐书·礼乐志第十》说：“然《律疏》舅报甥，犹报缌。” 显庆时确实也讨论了并作出了“以为甥为舅服同从母，则舅宜进同从母”。 但是从今传《律疏》上看，这一次也未能使律照建议而修改。因为：一是《新唐书·礼乐志第十》中“小功五月”下，只列了“为外祖父母，为舅及从母”，而没有提到舅父“为甥”。 二是唐代外祖为外孙一直都是缌麻服，贞观与显庆讨论舅报甥时，也从未讨论外公对外孙改服，现丰《律疏》把“外孙女于外祖父”与“外甥对舅”并列同举，证明这两种情况都是同一服制：女对男服小功，男对女报服缌麻。见本书附表一：《唐代主要亲属服制等级表》。 8 （奸）父祖妾---“奸父祖妾”之罪，本条见《杂律》卷第二十六（总第413条）。 9 父祖妾者，有子、无子并同---据此律义应是被奸之父祖妾，有无孩子都不妨碍此罪之成立。但此罪本条《杂律》卷第二十六（总第413条）“父祖妾”下之注文却说：“谓曾经有父祖子者。” 但根据《名例》卷第六（总第49条）之规定：“本条别有制，与《例》不同者，依本条。” 现在依本条，应维持“曾经有父祖子”之要求，而不取“有子、无子并同”之要求。 10 媵---唐五品以上“通贵”之高官，有资格在妻之下、妾之上增加媵。 媵与妾之不同之处是媵可因夫取得一定之视品官阶。 媵之品位见第61注3《名例》卷第二（总第12条）。同时可参见本书附表五：《唐代内外命妇封号及品阶表》。 媵：《春秋公羊传·庄公十九年》：“媵者何？诸侯娶一国，则二国往媵之，以侄娣从。侄者何？兄之子也。娣者何？弟也。”句中之“子”，指女儿；娣，指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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