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法语言情态表达式及其规范化

立法语言情态表达式及其 规范 编程规范下载gsp规范下载钢格栅规范下载警徽规范下载建设厅规范下载 化 立法语言情态表达式及其规范化 修辞学习2009年第2期(总152期) 立法语言情态表达式及其规范化木 赵微 (上海政法学院新闻传播与中文系,上海201701) 提要立法语言就其实施的言语行为来看有两种:断言与指令.非情态句用来表达现实确定 性程度最高的断言,情态句用来传递具有不同级别语力的指令.法律规范的绝对确定规范与相对确 定规范之分,授权性规范与义务性规范之分也会对立法语言的情态表达式使用与否及对其的选择 产生影响. 关键词立法语言情态表达式断言指令 一 ,情态及其分类 情态可以说是语言学研究领域中的一个古老而争议不断的话 题 快递公司问题件快递公司问题件货款处理关于圆的周长面积重点题型关于解方程组的题及答案关于南海问题 .关于什么是情态,古今 中外的语言学家有不同的看法.由于本文的研究主旨和篇幅所限,我们将采用学界普遍接受 的Lvons(1977)的观点:情态是说话人对句子所表达的命题或命题所描写的情境的观点或态 度,属于命题以外的成分或修饰成分,常常与假定信息相联系,表达某种与现实性有距离的事 件,这类事件实际上可能发生也可能不发生;假定信息包括对未来事件的预测,意图,愿望,希 望和目的.情态只是一个语义范畴,就表达情态的成分的语法性质来看,这些成分可能属于: 动词,副词,形容词,名词,短语,句子,某些 格式 pdf格式笔记格式下载页码格式下载公文格式下载简报格式下载 等. 情态有现实情态和非现实情态之分:"在情态系统中,现实只表达事实情境的简单陈述,而 非现实则包含范围很宽的非现实情境,如将来,可能性,假设,怀疑,推论,义务,等等."现实情 态用来表达现实世界事件("事件已经发生或正在发生"),非现实情态用来表达非现实世界事 件("存在于与现实世界相对的许多可能世界中的事件则是非现实事件,比如可能的,假设的, 反事实的,希望的,命令的……")(彭利贞,2005). 非情态句与情态句可以用来表述现实情态与非现实情态,两者的差异仍是所表述事件的 现实性:"……情态句是非现实的,而非情态句是现实的,因为非情态句一般表达的是一个事实 }本文系2006年上海市教育委员会科研项目"立法语言情态研究"(o6TsO12)阶段性成果之一.本文的修 改接受了编委刘大为老师及胡范铸老师的意见,在此表示感谢.文中所有不当之处由作者一人承担. 一 30— 断言,而情态句即使表达的可能性达到100%,即从可能世界的角度来看,句子表达的命题在 所有的可能世界都为真,这个句子表达的命题或事件依然是非现实的.(彭利贞,2005)"因此 从确定的程度来看,非情态句因反映了现实世界事件而比情态句具有更高的现实确定性. 二,立法语言与言语行为 立法语言是语言的社会变体,它是贯穿于制定,认可,修改,补充和废止法的整个立法活 动中所使用的语言.从表述的内容来看,立法语言有关于事物,行为等的内涵,外延或类别的 陈述,也有对各类主体权利,义务的规范,立法者正是通过这些陈述与规范直接或问接地传递 了立法的原则及意图. 立法语言中有关事物,行为的内涵,外延或类别的陈述是立法者对于已经存在的某类事 物或行为特性或类别的断言,因此应属于Austin(2002)区分出的述谓句(eonstatives):用来对 现实世界进行描述,与命题有关,具有真值.而其中有关各类主体权利,义务的规范则是针对 假想世界中,在一定条件下可能存在各种法律关系的主体的权利,义务的规范,因此它是非现 实的:虽一定条件得到满足之后可能转变成现实,但由于立法针对的是一定社会范围内广泛 的可能事件,因此从本质上看权利,义务的规范是非现实的.通过这些句子立法者不仅规范了 各主体的权利,义务,还对各类主体可能的未来行为进行了指令(指令各类主体在未来实施或 不实施某些行为,或准许主体有行为选择权),因此应属于Austin提出的施为句(performa— tives):通过一个话语做出一个行为,具有一定的语力,却没有真值,只有恰当与否的问题. 因而立法语言所实施的言语行为(speechact)其实可以分为两种:断言与指令.这两者之 间的差异实际上和法律文本的基本结构及立法的原则是相应的:每一部法律都需首先陈述颁 布该法的理由,目的和任务,明确其中涉及的各法律术语的内涵和外延,在此基础上才能对所 涉及的各主体的权利,义务进行规范. 三,立法语言与情态 上节区分了立法语言用来实施的两种言语行为(断言与指令),再参照上文所述盼隋态特 性及分类系统,不难得出结论——立法语言中关于事物或行为内涵,外延或类别的断言通常 使用不含情态表达式的陈述句(非情态句)来表达: (1)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是最高国家权力机关.它的常设机关是 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宪法》第五十七条) (2)应当预见自己的行为可能发生危害社会的结果,因为疏忽大意而没有预见, 或者已经预见而轻信能够避免,以致发生这种结果的,是过失犯罪.(《刑法》第十五 条) 而涉及权利,义务规范的指令则通常用含有情态表达式的陈述句(情态句)来表达: (3)十八周岁以上的公民是成年人,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可以独立进行民事 活动,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民法通则》第十一条) (4)船长应"-3采取必要的措施,保护船舶和在船人员,文件,邮件,货物以及其他 财产.(《海商法》第三十五条) 不过由于立法语言是应用于特殊领域的语言,表述的形式需要服从立法的原则,因此立 一 31— 法中有关绝对确定性规范与相对确定性规范,授权性规范与义务性规范的区分也会反映在情 态词的使用上.绝对确定性规范是没有给执法机关留有个别调整可能性的规范,立法语言通 常用非情态句或含有"必须","应当","不得","禁止"等词语的情态句来表达: (5)担保合同是主合同的从合同,主合同无效,担保合同无效.担保合同另有约 定的,按照约定.(《担保法》第五条) (6)行政机关实施行政许可,依照法律,行政法规收取费用的,应当按照公布的法 定项目和 标准 excel标准偏差excel标准偏差函数exl标准差函数国标检验抽样标准表免费下载红头文件格式标准下载 收费;所收取的费用必须全部上缴国库,任何机关或者个人不得以任 何形式截留,挪用,私分或者变相私分.(《行政许可法》第五十九条) (7)禁止伪造或者冒用认证标志,名优标志等质量标志;禁止伪造产品的产地,伪 造或者冒用他人的厂名,厂址;禁止在生产,销售的产品中掺杂,掺假,以假充真,以次 充好.(《产品质量法》第四条) 相对确定性规范指给执法机关留下个别调整可能性的规范,可以用含有"可以"的情态句 或含有附加条件的非情态句来表达: (8)民事法律行为可以采取书面形式,1:1头形式或者其他形式.(《民法通则》第 五十六条) (9)(当事人——引者加)一方请求仲裁委员会作出决定,另一方请求人民法院作 出裁定的,由人民法院裁定.(《仲裁法》第二十条) 授权性规范是授予各类主体行为或不行为,要求其他主体行为或不行为的权利的规范, 通常用"可以","有……的权利(有权)","享有……权"等词语或格式表述: (1o)当事人,法定代理人可以委托一至二人作为诉讼代理人.(《民事诉讼法》第 五十八条) (11)国家机关和国家机关工作人员违法行使职权侵犯公民,法人和其他组织的 合法权益造成损害的,受害人有依照本法取得国家赔偿的权利.(《国家赔偿法》第二 条) 义务性规范用来命令主体行为(命令性规范)或不行为(禁止性规范),一般用含有"必 须","应当","禁止","严禁","有义务……(有……义务)"等词语或格式的情态句表达: (12)审判人员,检察人员,侦查人员必须依照法定程序,收集能够证实犯罪嫌疑 人,被告人有罪或者无罪,犯罪情节轻重的各种证据.严禁刑讯逼供和以威胁,引诱, 欺骗以及其他非法的方法收集证据.(《刑事诉讼法》第四十三务) (13)凡是知道案件情况的单位和个人,都有义务出庭作证.(《民事诉讼法》第七 十条) 综上所述,言语行为类型,确定性程度,授权与义务的差异这些因素对立法语言的情态表 述的影响是错综复杂的.为了进一步论述的清晰与明确,有必要先对立法语言的情态表达式 进行定义与分类:立法语言中,用来规范各类主体的权利,义务以及区分个别调整可能性差异 的成分或格式可以统称为"情态表达式",就其语法性质来看,有如下三类: 第一,部分隋态动词或其否定形式,如:必须,应当,可以,不得. 第二,某些格式或短语,如:有义务……(有……的义务),有……的权利(有权),享有…… 权. 第三,某些动词,如:禁止,严禁. 一 32— 情态句与非情态句,不同情态表达式在实施不同言语行为及表述不同性质法律规范方面 的使用情况可以总结为下表: 情态句 非情态句有义务……有……的权利不得 必须应当可以(有权,享有……禁止(有…… 的义务)严禁权) 吉 日断言+语 行 为指令+++++ 确绝对确定性规范+++ 定 性相对确定性规范++ 授 权授权性规范++ 与 义义务性规范+++务 表一立法语言中非情态旬及情态句的表述功用 三,断言与情态表达式的规范运用 前文指出,法律文本的基本结构及立法的原则要求:每一部法律都需首先陈述颁布该法 的理由,目的和任务,明确其中涉及的各法律术语的内涵和外延,在此基础上才能对所涉及的 各主体的权利,义务进行规范.因此一般来说断言都是用来陈述颁布该法的理由,目的和任 务,明确其中涉及的各法律术语的内涵和外延的.虽然立法语言应用于特殊领域,需要服从于 立法的原则与立法者的意图,但立法语言词语的使用与理解并不能脱离语言的一般规则, 一 定是受一般语法,语义规则的支配的,因此立法语言中的断言也必然具有一般事实断言 的特征——关于现实的断言应是零情态的,无标记的.在此借用彭利贞(2oo5)的一段话作 为论述: (45)a.在下雨. b.一定在下雨. (45)a是一个事实断言,它被认为是现实的,即它是事实性的,而(45)b即使使用 了最强的认识情态判断,它也只能是非事实性的,是非现实的.前者是非情态句,后 者是情态句. 换句话说,立法者对颁布该法的理由,目的和任务,明确其中涉及的各法律术语的 内涵和 外延的陈述应具有高度现实确定性,而这种高度确定性最经济而有效的表述应是零情态.滥 用情态表达式不仅仅损害了立法语言的严谨性,严肃性,同时立法者的意图也将会变得模糊 不清,甚至会被质疑: (14)专利法所称发明人或者 设计 领导形象设计圆作业设计ao工艺污水处理厂设计附属工程施工组织设计清扫机器人结构设计 人,是指对发明创造的实质性特点作出创造性 贡献的人.在完成发明创造过程中,只负责组织工作的人,为物质条件的利用提供方 便的人或者从事其他辅助工作的人,不应当被认为是发明人或者设计人.(《专利法 一 33— 实施细则》第十一条) (15)审判人员,检察人员,侦查人员的回避,应当分别由院长,检察长,公安机关 负责人决定;院长的回避,由本院审判委员会决定;检察长和公安机关负责人的回 避,由同级人民检察院检察委员会决定.(《刑事诉讼法》第三十条) 例(14)是对"专利法所称发明人或者设计人"的内涵及外延的断言,前款涉及内涵,后款 涉及外延.同是对现实的断言,前款使用了非情态句,后款却使用了情态句.如果将后款也看 作是绝对确定性规范,则更简洁的表述应是"不是发明人或者设计人".即便将后款看作为执 法机关预留一定个别调整可能性的相对确定性规范,更确切的表述也应为"可以不被认为是 发明人或者设计人".例(15)同样也是断言:由包含三个分句的并列复句断言有关人员回避决 定权的归属,但第一分句使用了情态句,后两个分句使用的是非情态句.与例(14)相似的是如 果第一分句是绝对确定性规范则更简洁的表述应是删除情态词"应当".与例(14)不同的是, 如果将第一分句理解为相对确定性规范,则很容易引起对立法意图的质疑:为何"审判人员, 检察人员,侦查人员"的回避决定权与"院长","检察长和公安机关负责人"的不同,需要预留 个别调整可能性;除了"院长,检察长,公安机关负责人"之外,是否还有其他主体以及什么主 体可以决定"审判人员,检察人员,侦查人员"的回避. 四,指令的力度与情态表达式的规范运用 如前所述,立法语言虽然应用于特殊领域,需要服从立法原则与立法意图,但由于所使用 的词语仍来源于基本词汇,对其的使用及认知是不可能脱离一般语法,语义规则的.现代汉语 中"必须"与"应当"是两个在来源或强度上有着较大差异的情态动词,对此高名凯(1986)有这 样的看法: "所谓应然(duty)是道德上应"-3进行的动作.表应然的,古文里有'宜','合', '应','"-3'等,口语则用'应当','应该','要'等.一…?所谓必然(necessity)是指不得不 行的动作而言.古文用'必','须'等.口语用'必须','须要','要'等.……应然与必 然,两个意思是互相渗透的.应当做的事情有的时候就是必得做的.我们可以说应然 是道德上的必然,必然是环境支配下的应然.但两者在意义上的分别则是显然的.不 过有时有相混的地方而已." 吕叔湘认为: "必要的观念也有种种分别.有主观的必要,即意志的要求;……客观的必要,和 '可'字所表的可能概念相对.又可以分事实上的必要和情理上的必要两类.表示事 实上的必要……文言用'必'和'须'.白话也用'必'和'须',但只用在复词里,如'须 要','必须'等,不单用.……表示情理上的必要,可以称为'当然',白话用'该','应 ? 该'或'应当',文言用'当','宜',也用'应'." Li,charles&Thompson则进行了这样的对比: " Yinggai,yingdang,gai'oughtto,should' di,b1xd,b1Yao,bd芒i'must,oughtto''' 日常语言中"必须"和"应当"的差异在立法语言中也有明确显示.我们统计了两者 在现行 的l1部法律(具体名称见下图)中出现的次数,计算了其出现频率,并用统计软件 SPSS将其 绘制为如下的线形图: —— 34—— C 母 ? 工 ,^<一 , //\\?//\ .帏^鞋I点fj最"畦h盎馥瑚聪事挺睾ff畦 峙蒋望讧稚书"嗨嫠啦疆 谯难汪汶拣筑i^ 法|ltj!:嚣 一一 必须出现频率 —— 应当出现频率 图一11部法律中"必须","应当"的出现频率 上图将立法语言中"必须"和"应当"的使用差异直观地表现为: 第一,这11部法律除《宪法》之外,"应当"的出现频率均远高于"必须"的出现频率,反映出 的是虽然立法者在除《宪法》之外的法律中更倾向于使用"应当",对使用"必须"态度更谨慎; 第二,11部法律"应当"出现频率的差异要比"必须"的出现频率差异大,反映出的是"应 当"在不同法律中的分布是不均衡的,换言之,一些法律的拟制者更倾向于频繁地使用"应 当". 不过,虽然两者的差异是客观存在的,但是立法者区分使用两者的原则或却并不能清晰, 系统地体现出来: (16)a.合议庭的成员人数应"-3是单数.(《刑事诉讼法》第一百四十七条) b.合议庭的成员,应当是三人以上的单数.(《行政诉讼法》第四十六条) c.合议庭的成员人数,必须是单数.(《民事诉讼法》第四十条) (17)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必须模范地遵守宪法和法律,保守国家秘密,并且在 自己参加的生产,工作和社会活动中,协助宪法和法律的实施. 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应"-3同原选举单位和人民保持密切的联系,听取和反映 人民的意见和要求,努力为人民服务.(《宪法》第七十六条) 例(16)中的三个句子都是关于合议庭人数的规定,其原则是一致的,但在不同部门法中 却使用了不同的情态词,不仅造成了立法语言整体风格的混杂,同时也使人不能准确把握合 议庭成员人数规定的确定性程度.例(17)在同一条中分别使用了"必须","应当"两个力度不 同的情态词,很容易使人产生误解:前款规定比后款更为必要. 立法语言中"必须","应当"运用的无序现状提示我们:立法语言的表述系统必须在 语言 本身的规律,规则支配之下,兼顾各部法律本身的性质(如《宪法》是"规则之上的规则",它规 定的是比较抽象的原则性规范,而并不对具体的关系,行为进行调整和规范,也就不需要预留 过多的"裁量空间",因此可以更多地选择相对来说约束力更强的"必须"),以及法律规范的不 同性质等方面因素. 一 35— 五,结语 语言学界关于隋态的研究来源已久,成果在研究的深度及广度上都十分瞩目.但综观以 往的文献,我们得到的印象是语言学界关于情态的研究更关注本体,而对其在众多领域中的 应用及功能并没有给予很多关注或者仍带有很强的理论思辨意味.而法学界对于此问题则没 有给予足够的关注——在理论研究和法律实践中都没有成系统的探讨.从这一点出发,普通 语言学的理论及研究方法必将在法律语言的研究领域中找到广阔的运用空间. 参考文献: …高名凯.汉语语法论【M】.商务印书馆,1986:244—248. [2】2吕叔湘.中国文法要略[M】.吕叔湘文集第一卷.商务印书馆,1990:251-253. 【3】彭利贞.现代汉语情态研究【D】.复旦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5:39-40. [41周旺生.立法学[M】.法律出版社,2004. [5]Austin,J.L.HowtODoThingswithWords[M】匕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2. 【6]Li,Charles&Thompson,S.A.,MandarinChinese .UniversityofCaliforniaPress.1981:182 【M】 [7】Lyons,J.Semantics(v.2)【M】.Cambridge:CambridgeUniversityPress,1977. 附表:gr部法律中"应当","必须"等情态词的出现次数及频率 必须应当法律名称 次数频率(%)次数频率(%) 宪法l60.009813O.008 刑法00630.O1o4 民法10.O008670.051 行政处罚法140.02O9490.073l 行政复议法0O26O.0408 行政监察法40.o089260.058 行政许可法lO.00l1000.0962 国家赔偿法10.0o2290.0589 刑事诉讼法27O.01l52190.O931 民事诉讼法400.0151900.O7l3 行政诉讼法l0.0o1524O.O35 — 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