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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暨市实验小学教育集团荷花小学 赵珈瑜
小S在习作《善良的我》里是这样写的:“这只小鸟看上去随时想飞走～我就找了一条细绳～绕着它的细腿转了几圈～又拽拽绳子～试试绳子是不是结实～只听得小鸟发出美妙动听的叫声。我放开小鸟～它扑拉拉振翅欲飞。行～你飞吧～看你怎么飞得出我手掌心。等它接近窗口～准备向外逃离的一刻～我坐在沙发上将手中的细绳往回一拉～嘿嘿～这想逃命的小家伙就只得乖乖地回到我身边。……小鸟似乎有些累了～呆在那里不作任何挣扎。我觉得无趣～就顺手把它塞进了牛奶箱～又从厨房里拿了一小撮米饭丢进箱子。怎么样～我还是挺善良的吧,”
文章就在“怎么样，我还是挺善良的吧,”这样的反问句中戛然结束，我不知道这只遭此厄运的小鸟是怎样的结局，但我分明从小s的字里行间读出了他的冷漠和残忍。他所理解的“善良”完全与传统意义上的“善良”背道而驰。
这，让我震惊。
感情朗读、课外阅读、描绘生活„„在进行这一系列的语文训练过程中，总会不时出现类似小何与小S这样的孩子。他们用自以为正确的“真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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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判着周围的人、事、物，以一种审美缺失的姿态行走在充满人性、人情、人文与人格美的语文课堂上，与新课程下的语文课堂格格不入。
他们，是一群需要“拯救”的孩子～
母亲说昨夜家里的小灰狗被人下药偷走了，这个消息让我难过，带着些微哀伤的情绪，我踏进了语文课堂，絮絮叨叨讲起了小灰狗的故事，讲起它的顽皮、它的懂事，还有它离奇的身世。孩子们听得认真，不时提问，他们最感兴趣的还是它的身世——被解救在屠宰场。
正中下怀。一项特殊的课外作业诞生了:请你亲临狗肉店，去看一看被关进笼子的狗们，用目光和心跟那些濒临死亡的狗们对话，去尝试解救它们中的一条，或者两条……
他们说，这样的作业有些残酷，尤其是当你和那些即将被宰杀的狗们目光对视的时候，简直是对灵魂的一种折磨。我说，在这样的折磨下所产生的文字，才是人性最真实的反映，我需要的就是来自他们最最原生、真实的表达。
出于种种原因，完成这项作业的孩子并不多，他们把这个作业当成了可有可无的游戏。但完成该作业并将所写文字交到我手里的孩子，他们的神情却是认真而严肃的。比如小Z，他在作文里用了拟人的手法，以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狗的口吻，述说它所看到的一切，表达它当时的想法与感受。
我看到朋友们惨叫着被人拖出笼子～看到刚才还活生生挤在一起～此刻却一动不动地躺在血泊里的朋友们～我感到恐惧。我拼命挣扎起来～那人拿了棍子狠狠捅进了笼子～恶狠狠地说:“接下去杀你:”我彻底绝望了。
一个穿着校服的男孩站在不远处看着我。我和他相互看了几眼。小男孩走向老板～我听到他在说话～看到他将手指向我所在的方向。……我睁开眼睛～没有笼子～没有凶恶的老板。我眼前的是干净盘子里盛着的牛奶～看到的是那个穿校服的男孩正微笑地看着我。……
我写了很长的评语，又推荐给其他孩子阅读，告诉他们我被文章里流淌的人与动物的情谊感动了，被动物对死亡的强大抗争力感动了，也被小Z细致独特的文笔感动了。但我也深深憎恶着一些人，他们将屠杀冠之以堂而皇之的“生意经营”，完全失却了人性中应有的怜悯与同情。
几乎所有的孩子都是屏息而坐，没有谁的脸上挂着笑，没有谁的脸上写着漠然。在那个星期的周记里，小孙告诉我，那天回家他就把小鸟给放走了。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话，我却深深记在了心里。因为这就是我想要的。
长长短短，细细碎碎。我所得到的，远不止这些:
当《感恩的心》音乐响起时，孩子们不约而同停下手中的笔，面向广播轻轻哼唱起来。他们的眼神流露出了对生活的热爱。
我生日那天，几个女孩悄悄来到我办公室，递给我一大叠贺卡，然后腼腆地说着“生日快乐”; 不知从哪里得知我的婚期将近，平时沉默寡言的小何特意塞给我一个精致的音乐相框，我知道这里面充满了浓浓的祝福。
更有因为我的坦诚换来学生们的劝慰:“老师，不要气馁，虽然这一次你失败了，但以后一定会成功的～因为在我们心里，永远是最棒的～”
还有来自孩子们字里行间的真情实感:“而也就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妈妈后脑那一撮头发～也许是理发师的失误～也许是老天的故意安排～那一撮头发刺眼地进入我的视线。这是一撮夹带着丝丝白发的头发～略微有些干涩～而旁边那些被染成黄色的头发们～又显得做作。突然～我明白了妈妈为什么要染发～为什么要把那一头看上去乌黑～实际夹杂着不少白发的头发给染成黄色～而且是并不美丽的黄色。那一刻～说不清楚的味道涌上我的心头～我扑在妈妈背上～轻轻抽噎了起来。——詹梦婷《染发的秘密》
……
想着这些，我仿佛看见自己在严冬来临的时刻，怀揣满满的一兜幸福，坐在一大堆温暖的阳光里，和孩子们笑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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